我应该承认的是,虽然我一直想着要让她后悔,但我也知道我们之间是再也不可能了,这无关于她对我还有没有感情,而是我,注定了无法释怀。

  我真是一头猪,我明明知道这一点的,但却在不知不觉中做着和她几乎相同的事。

  在很久之前,我就觉得我是要和詹妮共度一生的,而在她之后呢,我就没有了别的想法。虽然我现在已经有条件、资格挑挑拣拣了,但是在我现在看来,我只要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女人就可以了。就像我姐姐对我说的:“你情人找什么样的我不管,但选老婆一定要找踏实的。”

  我当然要找踏实的,我经不起折腾了。

  飘飘是个踏实的,是个有趣的,更是一个真心为我的。当我在家中看到那一万块钱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得到了一份别人梦寐以求的感情。有这么一个女人愿意不为钱、不为名、不为房子不为任何东西的跟着我,哪怕我还欠着债, 哪怕我将来没有什么出息,她也愿意与我患难与共,愿意与我分担承受。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个我要娶的女人,我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感情 了。但是我虽然这样想了,却不知道爱情是经不起考验的,再多的喜欢,也经不起一次次的消磨。

  不,再正确一点的说,我一直在小看飘飘。我总是觉得她会接受我,不管我做什么,她总会接受我的。为什么不呢?我现在拥有一定的财富,也许还说不上富豪,但基本可以满足一个女人所有的需要了。

  无论她是想要豪宅名车钻石名表还是游艇直升机,我统统都可以满足。而且,比起一般的富人,我还容貌端正身材强壮,年龄上,也有优势。我不是鄙视飘飘,但她要再找一个像我这样的,真的很不容易。

  我盘算了一切现实因素,但唯独遗忘了感情。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智的确是我安排的,飘飘已经通过了考验,理应知道我的身份,我想过她会恼怒会惊讶,但我想,到最后她还是会开心的吧。她不用背房贷,不用去斤斤计较孩子的奶粉,不用再到市场中去淘菜。我知道飘飘是个不世俗的,但谁不想过好生活呢?但是当她跑到外面,蹲下身痛哭的时候,我还是隐隐的觉得自己错了。

  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这点,当飘飘对我说,谢谢你给我的这段感情的时候,我突然有一种恐慌。但在那个时候我还是自信的,或者说,我始终没有意识到飘飘对我意味着什么。于是我还是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计划。

  我并不是要让约瑟夫破产,也许早几年我会这么做。但是现在,我已经更理智更有计划,我清楚的知道那么做对我并没有好处。但是我要压过他,我要让詹妮看到如果她当初跟着我,我不仅会对她专一,还会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我要让她看到约瑟夫的那些钱不算什么,只要我想,随时可以入主他的公司。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告诉自己,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詹妮做事情,以后,我会把她完全忘记,我会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我有没有想过当约瑟夫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会采取措施?我有没有想过詹妮会找飘飘?

  有,也没有。

  有,是从理论上来分析,他们当然不愿意就这么被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企业占据上风;而没有,则是我一直觉得她是那么骄傲,应该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不过有或没有都不重要。就算詹妮找到飘飘又能怎样?飘飘总是要给我一个机会的吧,飘飘总是会原谅我的吧。在她认为我穷的时候,她甚至愿意帮我还债,怎么会就这样和我闹崩了呢?

  所以,就算飘飘就那样的找到我,就算当时的情况不对,我还是觉得能够再谈一谈的,而只要飘飘和我谈,那就没问题。我完全没有想到飘飘会离开,当我从于女士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刘先生你的条件是很好,按照常理飘飘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但是,她是在和你谈一场没有任何功利的恋爱。无论你是什么条件,有钱还是没钱,贫穷还是富有,对她来说都无所谓,最关键的是,她爱你,而你,是不是也爱她呢?”

  是不是爱飘飘,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不爱的,当我谈过那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后,我怎么还有精力去爱别人?我只是喜欢飘飘,我只是觉得她适合做老婆,我只是觉得她对我的感情难得,我只是……

  是的,我怎么会爱她呢?我怎么还能爱别人呢?

  但是当我在医院里,看到她趴在她那个男闺蜜身上痛哭的时候,那针刺般的酸楚又是为什么呢?

  “二哥哥、二哥哥、二哥哥……”

  她趴在他怀里,他一脸痛惜的看着她,我僵硬的站在那里,甚至不敢动一下,我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失去理智的事情。我不知道我在那里站了多久,我只知道在我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时候,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后退。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是对飘飘已经有了我没有想过的,我不愿意发生的感情。

  詹妮是我在朦胧的时候,是我在还不知道感情是什么的时候就爱上的,而飘飘……飘飘是我在什么时候爱上的呢?我觉得自己要冷静一下,要好好的想一想。

  我要想以后怎么办,我要想要怎么挽回飘飘,当然我也想过是不是就这么算了。我能和詹妮折腾八年,我不可能再折腾八年了。如果飘飘再离开我……

  从理智上我知道这不可能,但人一旦动了感情,总会想一些现实不太可能发生的事。而人一旦受了伤害,又总会本能的逃避。

  一天又一天,我总以为飘飘会在那里等着我,直到我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在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怎么可能?怎么会发生呢?她那么爱我,她怎么可能和别人结婚呢?

  我如同一个自私的混蛋,那么理所当然的想着。而当她从登记处出来,看着我流泪的时候,我终于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

  她还喜欢我,还爱我,但她不可能再和我在一起了。

  “我没有和飘飘结婚,但你,要学会怎么爱人了。”

  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耳边传来这么一句,我抬起头,就看到了二哥哥的那张脸,那一刻,这张脸对我如同天使,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过一个人。

  但是当我再看到飘飘的时候,我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还有机会吗?还有吗?

  

  第66章 番外2 总有一些人,是我们要错过的

  

  如果这是一本台湾的言情小说,那一定会出现刘瑞根经过一番生死追逐,弄不好还要断个胳膊少个腿……就算身体没有残缺,起码那也要在雪地里站几夜,然后把自己站的摇摇晃晃的大病不止,而我在见了他苍白的面孔后也大为感动,于是什么伤害啦恩怨啦纠结啦,统统丢到一边,只是扑到他怀里,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说我愿意。

  而如果这是一本香港的励志小说,那我一定奋发图强,出国游学,在外面历经坎坷,终遇贵人,不仅学有所成,还名利双收,最后带着耀眼的桂冠出现在刘瑞根面前,将他的钛合金狗眼闪瞎。

  但小说向来丰满,真实向来骨干,于是真实的情况就是,我不仅没能更上一层楼踏出国门走向世界,反而从省城退回到我们家的那个小地方,在我妈给我的那套房子里蜗居了下来。

  说起来这房子真好啊。走路不到五分钟就是菜市场,十分钟就是市中心,十五分钟就是情侣幽会的圣地。总之那叫一个四通八达,方便快捷。

  房子是过去盖的二层建筑,一楼客厅二楼卧室。过去三个人住的时候有点挤,现在我一个人住那真是又宽敞又自在。这房子还带一个小院,我平时在里面种点花弄点草。我还种了个丝瓜,虽然是才种下去,但我已经可以预计,明年我不仅不用买刷碗布了,还能敞着吃炒丝瓜。

  这房子我妈已经过继到我名下了,我住进来的时候她还帮着我稍微装修了一下。于是我现在的生活真有点看瓜东篱下,悠然见湖光的地步——站在我们家的二楼楼顶剧目远望,是能见到那一湖湖水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上上网,画画图,卡里有钱,冰箱里有粮,小日子过的份外滋润,早忘了那刘瑞根是谁。

  “吹,继续吹!”

  邓玲玲翻着白眼看我,我心下有点虚,但还是理直气壮的道:“我哪里吹了?我现在能和你说这些,就代表我已经把他忘了!”

  看我说的义正言辞,邓玲玲也收起了有些玩笑的态度,拍了拍我的手:“飘飘,如果你真把他忘了,我一定支持你,可如果没有……”

  “没有怎么样?”

  “那我希望你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没有出声,邓玲玲又道:“我是你的朋友,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在最初我也觉得这人不能搭理了,再好的条件咱不能和他耗了。因为你对他付出的是感情,不管他有什么,你所能收到的,你希望收到的也只是感情。他也许可以不像你似的表达的这么浓烈,也许可以不像你这样深厚,甚至也许不是真的爱你,但起码要是真诚的,真诚的喜欢。”

  我咬着前面的吸管不出声,心中不断的激荡。是的,我爱你,我爱你所以可以不断的后退不断的委屈不断的忍让,你说你有过一段难忘的初恋,你说你爱过一个人痛彻心扉,你说你害怕你说你受伤了。这些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为什么不能对我真诚呢?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再早一点的对我坦白呢?你为什么要不断的对我用手段呢?

  一次,又一次,就算有再深的感情我也怕了,再深的爱,我也不敢继续了。

  “但是这一年来他的坚守又让我看到了他的诚恳。真的,飘飘,我这么说也许还有点不公平,可是他能那么做,那真的是非常用心了,或者可以说……他其实已经是在爱你了。”

  我的心一跳,有些无力的摆手:“你别胡说。”

  邓玲玲含笑的看着我:“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清楚。”

  我继续咬我的吸管。是的,一年,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就是时间,小时候总觉得一年又一年,那是无限的漫长,等你大了,这一年又一年,就尼玛的一眨眼就过了!

  这一年,我的作画水平那叫一个绚丽,羞射的捂着脸说,也有人开始叫我大大了,给人家画点插图封面什么的,也能养着自己了。

  这一年,我到底没有和二哥哥结婚,虽然充满了愧疚充满了不舍,虽然二哥哥也说他不在乎。但是当我在登记处门口看到刘瑞根的刹那,我就知道,我不能嫁给二哥哥了。

  不是说我非刘瑞根不嫁,而是当我在心中纠结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我不能对不起二哥哥。当时罗利指着我的头骂我傻:“你别看黄春春这几年好像没女人缘,但你这次把他伤透了,你看他立刻就能把自己嫁了。”

  “……二哥哥是男的,嫁不成。”

  “你就给我倔吧!”

  当时罗利狠狠的点了我一下头,临走的时候对这一点都念念不忘:“我是说过不能勉强就算了,可你也不能真算了,听我的,赶快把那姓刘的忘了,早早的投入二哥哥的怀抱是正经!”

  她这番话是临上飞机时说的,当时二哥哥就在旁边,听了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大是尴尬,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这一年,二哥哥也真的把自己……呃,不是嫁了,是有了主,而他这个主就是邓玲玲,老实说我早先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两个,倒不是我就想藏着掖着把二哥哥据为己有了,而是在我的观念里,二哥哥那就是闺蜜,尼玛有介绍自己的两个闺蜜成对象的吗?除非那是蕾丝啊蕾丝!

  邓姑娘一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面对我时的那个躲闪愧疚啊,我知道后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二哥哥能找到邓姑娘那真是祖上有德,比找到我要幸运一百倍!不说邓姑娘不像我这边纠结,就是他妈妈那边他也好过了。

  总之,这一年过的很快,发生了很多事。罗利去了云南,二哥哥和邓姑娘也佳期将近。至于刘瑞根……我不知道他事业如何,但他的确在一直联系我。

  也许用联系还不恰当,确切一点的说,他好像是在追求我。比如每天晚上他会给我发条短信,情人节的时候会有一支玫瑰,我生日的时候会有一条祝福,过年的时候,甚至会有一些年货!

  这里面,无论是玫瑰还是年货都不是多值钱,可是一件事情能坚持一年,哪怕只是简单的发一条晚安短信,那也非常的不容易。我一开始还有点无视,但是当他发了二百条后就有点坐不住了,而到了现在,那真的是有些纠结了。

  一方面我告诉自己不能再上当了,人在一个地方摔倒一次叫无知,摔倒两次叫痴傻,摔倒三次……尼玛就是二逼啊!我虽然不怎么聪明,可怎么也不能当二逼青年呀。

  但……尼玛这么多年我就谈过这么一次恋爱,就爱上过这么一个人,现在这个人还这么春风化雨的追求我……我知道、我清楚、我明白!我应该无视这一切,可我,真有点无视不了。

  我一方面有点期待,我期待这次刘瑞根是来真的了,但另一方面我也有些害怕,就算他是来真的,我也有一种恐惧。那一次伤的我实在是太厉害了,从登记处出来,我整整的哭了五天,生生的把二哥哥给我的日期哭了过去。过后罗利还恨恨的说:“那个刘瑞根一定是故意的,他早做什么去了?真那么有心一早出现啊,那个时候才露面就是不安好心!飘飘,你这次一定要提高警惕!”

  我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整个人都是恍惚的。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不是我那么轻易的就过了那个坎,而是罗利的事让我暂时把那份痛苦压到了一个角落里,等到它再一次被触发,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在意,那么的不甘,那么的委屈。在一般人的眼中我也许没什么好委屈的,刘瑞根那样的人对我不用心是正常,用心了反倒不正常了。可我还是委屈,委屈的我想到刘瑞根这个名字都会颤抖。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原谅这个人了。

  也许说不上什么原谅,但一定,是无法接受的吧。但是,当一个个短信发过来,当我在大雪纷飞的早上,裹着像个球似的拉开门去买菜回来却发现门鼻上别着一朵红玫瑰的时候。当我迷迷糊糊接到快递的电话,签了字,发现那一堆东西是紫荆做的八大扣碗的时候,那过去的一些纠结……也就变得更纠结了。

  我纠结啊,我纠结的……

  “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听到广播预报?该不会是晚点吧。”

  邓玲玲一笑,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呢。”

  “那咱们下去等他们吧,也许飞机早点呢。”

  “是啊是啊,这飞机一会儿是早点一会儿是晚点,真是那个忽快忽慢啊。”

  邓姑娘的声音里,充满了揶揄,我只当没听到,我和她是来接二哥哥和罗利的。

  罗利到云南后,先是在昆明,之后在丽江,再之后竟然到了一个我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就在我扒着地图研究那地方到底有什么风景的时候,人罗利说了,是去支教的。

  对于她这个决定,我这个朋友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从道理上,我应该支持她,这是善举。但作为她的朋友不免又有些私心,她在那穷山沟里,短时间还好,一年两年的蹉跎下去……青春就真的蹉跎没了。

  不过因为先前的事,她也可能真需要那么一个地方去恢复。更何况她那么娇气,也许支教只是一时的冲动?我是这么想的,哪知道她竟在那里干了大半年,要不是二哥哥这次出差顺带去抓她,估计还不会回来。

  飞机没有早点,也没有晚点,正点到达,然后又过了十多分钟,我们就看到了二哥哥和罗利,正确的说,我们是看到了二哥哥,然后寻觅了一下,才确定他身边的那个人就是罗利。

  “怎么,不认识我了?”

  罗利连蹦带跳的在我们眼前晃悠,我默然,二哥哥道:“就是她,晒的就跟个碳似的,我见她的时候对过暗号了。”

  邓姑娘道:“暗号?什么暗号?”

  罗利嘿然一笑:“黄春春!”

  二哥哥立刻道:“罗莉莉!”

  我捂着眼扭过了脸,邓姑娘的声音带了几分疑惑:“这就叫暗号?”

  “不然还能怎样,我们这样的名字那是非亲近人不知道的。”

  罗利理所当然的说,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了,怎么一年不见,罗利有一种被二附身的感觉呢?

  事实证明我错了,罗利不仅被二附身了,还被各种东西附身了,看着她一口气吃掉三个蛋挞,我终于确认罗利和过去,已经变成两个人了。

  “别吃了,罗利。”当看着她向第四个蛋挞动手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没事,吃不胖的。”

  “就算你不怕胖,吃多了你牙不疼吗?”

  “疼啊,但疼死我也要吃,飘飘我给你说,想的最多的不是你不是二哥哥,甚至不是我爹妈,而是这软乎乎嘎巴脆的蛋挞啊,还有红烧肉、肘子、罗福记的包子,这两个月,我做梦都会梦到这些东西!”

  她一边吃一边说。于是我们知道了,在那里,糖水都能算是奢侈的,方便面是孩子考了好成绩家长才会给的奖励,在不上课的时候,她的休闲就是放羊,看着山羊在山坡上漫无边际的吃草,然后自己喊两嗓子自娱自乐。

  “嘿,你们知道吧,我过去唱的那都是靡靡之音,现在唱的,那都是咱们中国!”

  她说着还真的来了一嗓子,虽然她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还是引得餐厅里的人都向我们这边看。二哥哥嘘了一声,邓姑娘却踢了他一脚,然后道:“你真厉害,真的!”

  “嗨,厉害什么啊,你们以为我真能受得了那个苦啊,说实话,我受不了!非常非常的受不了,在那儿呆了不到三天我就想回来了,之所以一直坚持到现在,不是因为对那些孩子们有责任感,不是我真的想要付出什么,而是……我在赎罪,或者说我必须以这种方式才能减轻自己心中的罪恶感。”

  罗利就这样满不在乎的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并连带的把她过去的伤疤给揭了出来,弄得我们一时都无法接嘴。不过立刻,我们就被她描述的风光给吸引了。

  “你们真应该到那边,看看那山,真的,特别是秋天。一座大山上能有四个季节。最下面是绿色的,中间是红色黄色的,再往上面,是白色的,看到那些,我会连罗福记包子都忘了的!”

  我们一起大笑,我心中充满了喜悦,罗利,是真的把那一段给放下了。我们一顿饭吃了四五个小时,直吃到饭店打烊才结束。饭后,邓姑娘和二哥哥走了,我和罗利则就住在了旁边的快捷酒店里——她家的老房子还对外租着,而我目前住在老家,这么晚了也不好回去,更何况罗利这次回来是来金迷纸醉的,我们那小地方也真满足不了她的需要。

  “飘飘,你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呗。”

  “我听二哥哥说……你还没找?”

  “找了。”

  罗利看着我,我只有道:“就是还没找到靠谱的,你知道这种事总有几分凭缘分的,我妈给我算了,我的缘分要到三十呢!”

  我嬉皮笑脸的说,罗利却没有被我逗笑,她停了停,道:“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我一直没有说……我当年自杀,其实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的。”

  “罗利,你不想说其实是可以不说的,有没有关系都不重要。”

  “不,很重要,我以前就知道很重要,但我……我总有些无法面对,可是现在,我必须面对了。”罗利坚定的看着我,在她坚持的目光下我只有退让,她长吸了口气,“其实在那段时间中,我一直都有自杀的念头。不仅想自杀,我还想杀了约瑟夫,我觉得是他害了我。虽然是我傻我笨我自甘堕落,但如果没有他暗示我,没有他引诱我,没有他……我其实是不会的。”

  “我知道,我知道!”

  “我恨他,恨自己,明知道不该,但我还是忍不住的恨他老婆,我总是忍不住的想,如果没有那个女人,我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吧。有时我还会想,如果他先遇到的是我,也许,我就会成为他的老婆?虽然我明知道我之所以能和他在一起,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和他老婆比较像。因为有他老婆才会有我,因为有那个女人,才会有我这样的身份。我被那些关系弄的焦头烂额,恐慌不安而又……”

  我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手,她喘了口气:“没事了,已经过去了。真的,飘飘,你不用再担心我。我不能说完全的把这个人遗忘,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影响我的生活了。”

  这句话我是信的,曾经在生命中那么重要的人,如果说就这么忘了,那反而说明她十分在意。

  “我那段时间晕头脑胀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我接到你的那个电话……”

  “对不起。”我愧疚的开口,我那时候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会想到给她打那么一个电话。

  “不,就是那个电话令我惊醒了。我突然觉得我要做点什么,可是那个时候我的脑子根本就不正常,所以我不是去离开他,不是脱离那种环境,而是去找他求证。他当然是安抚我的,但是就在安抚的过程中……他老婆突然进来了。”

  说到这里,罗利叹了口气,慢慢的说着。男女之间,在还有感觉,或者说还没有想彻底分开的时候,在谈论的时候往往会谈论出感觉。约瑟夫又是这方面的高手,见罗利状态不对,就下了死劲的安抚,就在他把罗利抱在怀里的时候,詹妮出现了。

  “那个女人只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只有一眼,但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唯一的感觉就是,我为什么不一早死了?我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样觉得自己低贱觉得自己无耻,觉得自己简直就不配存在于这个世间。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有个地缝我就能钻进去,真的,真是那样的。而那时候那个男人他却表现的很淡定,他推开我,说这件事他能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