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曾梅丽摇摇头,眸中闪过微不可查的苦涩,“就是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我才决定学习一年的,到时候。是结婚还是分手,由他决定。”

“怎么会这个样子?”初夏眉头皱起来,“你问过哥到底是因为什么吗?之前不是处的特别好嘛,突然这个样子算什么?”

“是心理问题,他自己也知道,想要努力的平复下来,可是越刻意了就越焦虑。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心里有了别的女人,才会这个样子的,可是一段时间观察下来。我觉得我是冤枉他了。

当然,我也亲口问过他,他说他真的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孩子,就是想到结婚。心里就不自觉的犯愁,特别怕面对。

我问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这种想法儿。他说,或者是因为前段时间看着同科室的几名同事婚变,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他说他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也努力的劝自己了。可就是做不到心态平和,这次的学习机会,是他帮我争取了又征求我意见的。

本来我挺生气的。可是看到他纠结的样子,我又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哎……”重重叹一声,曾梅丽一脸无奈的道,“谁让我喜欢他呢?所以,顺着他的意来吧,我希望的是一辈子的幸福,不是短时的逼迫带来一世的伤害。”

犹豫一下,初夏问道:“同事的婚变都是女方的责任?”

“嗯,是两名护士,都已经结婚了,可是……”曾梅丽摇摇头,“这事儿上面压下去了,不过那俩护士和医生都被辞退了。”

“我认识吗?”

“护士你认识不认识我不知道,医生你大概是认识的,就是章主任,和宋主任一直不和的那个男医生,高高瘦瘦的,有印象吧?”

“他呀?”初夏一脸的无语,“平时看着特别正经的一个人,而且我记得,当时在他手下实习的一名小护士因为交了男朋友还被他狠狠的骂了呢,说小护士小小年纪不学好,逼着人家分手,当时我们好可怜那小护士的,你说他这么做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你说的那小护士为什么被骂?”曾梅丽撇撇嘴,“就是因为被章主任给看上了,却又不买章主任的帐,要不然,他哪会管那种闲事?”

“呃……”初夏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当然,这次的那俩护士,是主动勾引章主任的,要不然,也不会把你哥给吓成那个样子,那俩护士一直跟着他上手术的,在他印象中,俩人都是特别正经的女孩子,所以……”曾梅丽摊摊手,“现在明白了吧?”

“我想起来了……”初夏就猛的一拍脑门,“我对你说的那俩护士有印象,以前我去找哥的时候,她们看我的眼神都特别冷。

我还一直以为她们就是那种冷淡的人呢,现在明白了,大概她们是喜欢哥的,可是哥不买她们的帐,所以才投了章主任的怀抱,至于当时对我态度不好,大概是误会了我和哥的关系吧?”

“不管怎样,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关键是,她们害的人是我呀……”曾梅丽苦巴着脸,“不过,总比你哥移情别恋要强的多,只是,你哥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就那么俩护士,就把他搞的恐婚到这程度了?”

“我们临走的时候周蜜康找他谈过,他可是答应的好好的,没想到回头又是这个样子,难怪我给他打电话总是不接呢,肯定是怕我问什么时候结婚。

梅丽姐……”初夏认真的看着曾梅丽,“要不要让周蜜康再劝劝他?他们都是男人,说起来应该能听得进去吧?”

“算了……”曾梅丽摇摇头,“要是想要让三哥劝,我当时就去找三哥了,我是想通了,感情的事儿,勉强不得,劝来的,不如自己愿意的。

别替我担心了,反正我这一年也想要让自己沉淀一下,如果一年后,你哥的态度仍然是这个样子的,我就为自己做打算了。

我可不打算等他一辈子,虽然说我喜欢他,但是,还没喜欢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可能以后再找的男人不如他,但是,缘份的事儿强求不得的。

如果我能像初夏你一样优秀,他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说白了,他对我的感情还是不够深,要不然,怎么会出现恐婚症呢?”

“梅丽姐……”初夏有些担心的看着曾梅丽,对方赶紧摆手,“别误会,他对你的那点儿心思我早就知道,但是,我也知道,随着你和周蜜康结婚,又有了宝宝,他已经把对你的感情转化为真正的兄妹情。

当然,他对你还是不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躲着不敢接你的电话,说白了,还是怕让你失望,可是又不想勉强他自己。

初夏,这种事儿,我不会瞎妒忌的,有些事情,是可以后天努力去比肩的,可有些事情,是无论如何努力都没用的,例如容貌。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满足了眼睛的需求,然后,才去关注其他的方面和自己是不是相配,而女人,虽然也希望得到视觉的享受,但更在意的,是对方爱不爱自己,爱的程度有多深。

我和你明确的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不避忌这件事儿,也不要误会我会对你生出什么不喜的心思,在我来看,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其实,荆哲自己也明白,就算我哥比他出现的再晚上几个月,他仍然不可能和你有什么进展,他的性格摆在那儿。

而且说实话,就算是没有我哥,我觉得你大概也不会喜欢上他,就事论事,他还是太犹柔寡断了一些,以你的容貌和才能,遇不到我三哥,也会有更好的男人看中你的。”

“梅丽姐……”初夏一脸无奈的看着曾梅丽,“你这么夸我,是诚心埋汰我呢?”

“我说的是实话,是我心里想的……”曾梅丽看向赵老太太和赵老爷子,“赵爷爷,赵奶奶,你们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吧?”

“不掺言。”赵老太太摇摇头,“你们小年轻的这些事儿,我们这些老家伙哪能看明白了?看不明白,哪能乱说话?是吧老头子?”

“嗯。”赵老爷子点点头,“这事儿是不能乱说,感情上的事儿,不明白的人一掺合,就掺合瞎了,你们俩自己唠吧,我们去看看饭做的咋样了。”

“得,早知道我就不拉他们做后援了……”眼看着老两口急急的进了厨房,曾梅丽一脸的后悔,“没准他们还误会我是故意想要赶他们离开呢。”

“你想多了……”初夏好笑的看着她,“梅丽姐,我哥有恐婚症,你有疑心症,你们俩倒是真的够般配的。”

“我不是疑心症,我就是突然反应过来,我这么问他们,实在是强人所难了,你说让他们怎么回答?”曾梅丽摊摊手,“和你的关系摆那儿,说赞同我的话吧,好像是故意护着你,说不赞同吧,又不甘心,除了避开还能怎么着?”

“梅丽姐什么时候开始上课?”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初夏转移了话题。

“下周开始,咱们学校新开了一个脱产班,前来学习的是各军区医院的年轻医生……”曾梅丽笑的美滋滋的,“我看了一下名单,我好像是年纪最小的。”

初夏亦是笑的一脸开心:“以后早上去学校有伴儿了,不用我娘特意去送我了。”

“你打算再坚持多久?”瞄一眼初夏已经变的滚圆的肚子,“还有俩月多点就要生产了,总这么来回跑,行吗?”

☆、第1004章

“有什么不行的?”初夏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曾梅丽,“好多人不是要生的时候还在地头干活吗?我这算什么?”

“可是也有好多人因为在干活的时候生产,结果导致了难产……”曾梅丽认真的看着初夏,“三嫂,你怀的是双胎,马虎不得,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你自己,都一定要十二万分的注意。”

“我知道。”初夏笑着点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儿,我不是齐老的徒弟吗,现在他也在学校任教,每周都替我做检查,是他答应我可以继续上课的。

而且老师说了,我这样多活动着儿点,生的时候才好生,要不然,大概只有剖腹产一条道儿了,能顺产,还是顺产的好,所以,我必须让自己多活动。”

“还有这样的说法儿?”曾梅丽瞪大了眼睛,“以前只听说生产前累着导致难产必须剖的,还真没听说闲着导致剖腹产的。”

“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这话一出口初夏就意识到对方为什么这样说了,这个年代,只有忙的团团转的人,闲得发慌的人还真是少找。

不管是工人农民还是公务人员,都是忙碌到生产前才能真正歇一歇,可不是不会听说闲得导致剖腹产的?

当然,主要问题是曾梅丽以前对这种事儿关注的少,而且去军医院生产的还是占少数儿,那么,她会这么想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俩人正嘀咕着,赵玉兰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了。笑着招呼姑嫂俩:“快过来吃饭了,包了四种馅的饺子,可鲜了。”

“我以后可是有口福了。”曾梅丽边笑边拉着初夏起身,“我妈一向懒得包饺子,没办法,我爸和我只能实在馋的不行的时候苦求,她才能包一顿。”

“看二姨的样子。家务活应该样样精通才是吧?”初夏一脸不相信的看着曾梅丽。“你确定你没有夸大其词?”

“你婆婆爱包饺子吗?”

“好像不怎么爱包,一般情况下,她都是喜擀皮。”

“她们是亲姐俩。在这方面,出奇的一致……”曾梅丽摊摊手,“主要是因为擀皮这活儿累,大家都不喜欢。所以,这活一般都是落在不得宠的我妈和你婆婆身上。

这也间接的导致了她们特别讨厌包饺子这事儿。哪怕现在已经不用她们擀那么多的皮,她们还是不喜欢。”

“我还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说……”初夏叹口气,“说起来,二姨和妈也挺不容易的。幸好她们都嫁的好,要不然,这辈子可不委屈死了。”

“是啊。以前在家最得宠的小姨嫁的最不好……”顿一顿,曾梅丽又道。“其实也不能说她嫁的不好,确切的说,是她脾气最不好,结果使得人家也没了耐心好好待她,这人啊,在娘家的时候受宠享的是一时的福,不受宠却享的是一世的福,这么说起来,我妈和你婆婆倒是幸运的了。”

“我在家挺受宠的……”初夏指着自己,故作忐忑的看着曾梅丽,“那你说,我是不是以后也会过的不幸福?”

“去你的……”曾梅丽气得推她一把,“你这是当着我的面儿显摆呢?像你这种,在娘家的时候,被娘家人拿着像宝,在婆家的时候,也被婆家人拿着像宝的有几个?再这么显摆,可就太不厚道了哈。”

“嘿嘿……”初夏就咧嘴笑,“是你自己说在娘家受宠的人注定了只享一时的福嘛,其实我应该反问你的是,你在娘家不是被拿着当宝吗?”

“是当宝是当宝,我错了行吧?”曾梅丽一脸无语的看着她,“我只不过是就我妈和你婆婆的事儿那么说,干嘛要扯到我和你的身上?

年代不一样了,结果自然也是不一样了,你要是再揪着我的这些小错处不放,我可就怀疑你是不想让我住在这儿了。”

初夏就挑挑眉:“好啊,那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不拦着。”

“夏,怎么说话呢?”赵玉兰瞪一眼女儿,又看向曾梅丽,“别和她一般见识,上来一阵儿,就喜欢胡说八道的。”

“娘,你这么说可就是冤枉我了……”初夏笑眯眯的拉住自家老娘胳膊,“我在和梅丽姐开玩笑呢,娘这么一说,倒好像我真的那样想的似的。”

“熊孩子,你的意思是娘在这儿给你添乱了?”赵玉兰瞪一眼女儿,转身往厨房走,“好,不给你们添乱了,我走还不行嘛。”

“婶,我来帮忙。”曾梅丽赶紧起身追过去。

饺子有肉三鲜、肉茴香、鸡蛋韭菜大虾和肉白菜的,初夏最喜欢肉茴香,赵玉兰就给她盛了满满的一大盘。

看着一大盘饺子没一会儿被初夏吃了个底朝天,曾梅丽惊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干嘛这表情?”初夏瞪她一眼,“我现在是三个人一起吃,你以为我是你啊?”说话间,又给自己夹了半盘的鸡蛋韭菜虾仁饺子。

“不是奇怪你吃的多,是你竟然喜欢吃这种馅儿的……”回过神来,曾梅丽赶紧道,“我来的时候我妈还叮嘱我,说孕妇不喜欢吃有味儿的蔬菜,例如茴香和香菜,没想到一来你就把我妈的话给推翻了。”

“各人口味不同嘛,其实我没怀宝宝以前是不太喜欢吃这种馅的,可是自打怀了宝宝,就觉得这个味道特别好吃,所以每次包饺子,娘都给我包茴香的……”

午饭过后,又坐了一会儿,初夏便回房间休息,下午去上课,曾梅丽也一起跟着去了,说是要提前适应一下学生生活。

二天后,曾梅丽所在的脱产班开课,她便不再跟着初夏蹭课,初夏也终于有时间给荆哲打了个电话,这次,对方倒是没有拒接。

“大哥,我以为你还要躲着我呢……”初夏带着笑意打趣他道。

“不是躲着你,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荆哲声音中满是无奈,“想来梅丽已经和你说了我的情况吧?其实,为了不让你们操心,我已经在努力调整我自己了,可是……”他叹口气,“我自己也着急,但是,真的是没办法,这段时间我在接受心理治疗呢。”

“哥你别吓唬我……”初夏敛了笑容,坐直身子,“医生怎么说?”

“心结。”顿了一会儿,荆哲才道,“我以前和你说从来没谈过,所有人也都附和我说,从来没谈过,但是……”顿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道,“但是事实上是,我有过一个相恋多年的女朋友,我和她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她溺亡了,而我能活下来,是因为她拼尽了全力把我托上了岸。

当然,这些都是我无意中得知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躲着曾梅丽,恐婚的根本原因,我不敢把实情告诉曾梅丽,我也不敢告诉别人,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儿。

大家都以为我的失忆症还没好,也都把我的恐婚看成了是受医院同事的影响,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我默认了。

但是,我做不到坦然的接受自己的幸福,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看到一个年轻女子,漂在水里的影像,我接受治疗,也是因为这事儿。

夏,这事儿我只告诉了你,暂时先别告诉别人,也别再替我担心,我保证,会用最快的时间让自己痊愈。

不管曾经的那段感情是怎么样的,我相信,她选择了那条道儿,就是不希望我从此孤苦伶丁的活在这个世上。

我现在只是能想明白却不能接受,假以时日,我一定可以走出来的,我也会把实情告诉梅丽,并且带她一起去祭拜那个救了我的女子。”

“哥……”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初夏道,“虽然我和哥认识了才不过一年多,但是,哥的性格我还是大致了解的。

如果,哥和那个女孩子是真心相恋,刻骨铭心,我倒不认为哥会出了事儿后忘的一干二净,哥现在听到的都是另人说的,事实上,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哥,别嫌我往坏处想,实在是对你的性格太了解,让我不得不这样想,当然,我还是希望如哥听到的那个样子,最起码,那是一出让人感动的爱情戏。”

“夏,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并且努力回想过,但是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甚至侧面问过我妈,她当时神色挺慌张的岔开了话题,然后,我就再也没问过。

或者那个时候,我妈以为我恢复记忆了,特意的套过我的话,我都含糊过去了,不是我不相信她,就是因为存在疑虑,我才不想告诉任何人。

我也不想再故弄玄虚,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竟然翻到了我自己以前的日记,那上面,有关于我和那个女孩子的太多记录。

而落水后的那一段儿,是我姐给续写的,当时家里人都害怕我会醒不过来,每天都在担心我,姐恰好翻到了我的日记,就把全家人的担心和祈祷都写在了里面……”

☆、第1005章

“大哥是怎么找到日记本的?”初夏好奇的问道。

“这还要感谢我姐,她在续记以后,许了愿,然后把我的日记本埋在了院子里,我前些天打算挖一个窖子酿酒,恰好就把这个挖了出来。

姐应该是想起来这事儿了,就侧面问我,有没有挖到过什么东西,我含糊了过去,说实话,我并不是不相信她,也不是不想告诉她,是当时真的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我从来不觉得我的记忆中有什么缺失的部分,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特别正常的人,现在,这样的结果,我从心底里接受不了。

也因为这个样子,我才希望自己一点点的查证,最好,能把缺失的那一部分记起来,正如你所说,如果是真爱,我怎么可能把这一段忘的那么干净?

但是,我也相信,如果有别的隐情,我姐是不知道的,因为她在日记中的记录,是非常明白的说明,我是被那女孩子救的。

初夏,我现在觉得自己挺卑鄙的,明明是被人救了,却要去怀疑人家,可是……”荆哲的声音中满是痛苦,“可是潜意识里,我就是不相信。”

“大哥,你或者可以找周蜜康谈一谈?”初夏犹豫着道,“毕竟你们年纪相差不大,以前也有不少的交集,没准他知道你以前的事儿呢。”

“算了,他这段时间太忙了,我就别去烦他了,要不是不希望你跟着担心,这事儿我也不告诉你。最起码,你现在知道了,我不是故意不和梅丽结婚。

还有……”迟疑好大一会儿,荆哲才道,“我也不希望你误会我不和梅丽结婚是因为你的缘由,夏,你现在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亲口说这种问题。初夏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为了大家以后的相处,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就算大哥不说。我也知道。

而且,梅丽姐也没往这方面想,她也说了,我现在在哥的心里就是一个特别亲近的小妹妹。哥对我完全是兄妹之情,我都知道的。也肯定不会误会,哥你就放心吧。”

轻咳一声,荆哲道:“夏,哥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自作多情了?”

“嘿嘿……我也这样觉得。”初就故意打趣他。

“行,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这样。等我查明了真相,会第一时间告诉你。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别惦着了,好不好?”

“好,我等哥的消息,对了哥,你在努力想的时候,不会有头疼的症状吗?”初夏应下来,又赶紧追问了一句。

“不会。”荆哲的声音中多了丝笑意,“谢谢夏关心,我挺好的,放心吧。”

听荆哲这么说,初夏就真的放下心来。

“到底怎么回事儿?”见女儿挂断电话,一直巴巴坐一边的赵玉兰就问道,说实话,曾梅丽住过来,又和荆哲的婚约推迟到不知什么时候,她这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上的,生怕这事儿真的和自家闺女有关系。

虽然说,自家闺女没那个心思,可对方要真的是因为这种心思迟迟不履行婚约,女方又是初夏婆家的亲戚,那可真的就是让大家心里都不舒服了。

“娘,这事儿别人没有知道的,我和娘说了,娘可不准和其他人说。”知道自家老娘的担心,初夏犹豫一下,便决定把实情告诉自家老娘。

反正她知道自家老娘的性格,只要她说不能往外说的事儿,就绝对能封住了嘴,包括老爹和姥姥姥爷,也别想从她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好,我不说。”赵玉兰边说边举起手来做宣誓状儿,初夏就好笑的把她的手拉下来,“娘用不着这样,要是信不过娘,我就不和娘说了……”

“小哲竟然失忆过?”赵玉兰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可是看他的样子,挺正常的,而且,医术还那么好,怎么可能失忆?”

“这正是他自己对日记不相信的根本原因,如果真的像日记中说的,他不可能对曾经的事儿半点儿印象都没有。

所以娘,这段时间咱们多安慰一下梅丽姐,多陪陪她,或者,不用多久,大哥就能想通这件事儿了,他自己也说了,这事问谁都没用,最关键的是,他自己能不能记起来。”

犹豫一下,赵玉兰道:“小哲的意思是,那个女朋友骗过了所有的人,所以,在大家的记忆中,那个女孩子是特别好的,但事实上,不是那个样子?”

“是有这个怀疑,但具体的,还需要时间来验证。”初夏叹口气,“他说家里人瞒的那么紧,肯定是不想他记起这件事儿,那么,为了让大家放心,他只能装着还在失忆中。

不过,我倒是觉得,不如问出来,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多一些线索的刺激,才能更快的想起来,娘你说是不是?”

“这事儿娘也搞不明白,反正,娘就是觉得,小哲的性子也不像个没担当的,能让他把什么都忘了,事儿肯定不小。”

想了想,初夏道:“晚上我问问齐老,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让脑受伤只失去片断性的记忆,可能永远不会恢复,对别的,却没有半点儿的影响。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更麻烦了,大哥心里总有障碍,让他怎么能踏踏实实的娶梅丽姐回家?再这么等下去,他这辈子要怎么办?”

“夏,你要这么说,娘倒是觉得,小哲应该尽早把这事儿和家里人说,最起码,让家里人明白他不愿意早结婚的根本原因。

全家人一起努力,才能更快的找到真相,而且,按照他说的处了那么长的时间,那和他们认识的人肯定也不少。

要是和那些人一打听,说不准就能把真相查出个一二来,不过……”赵玉兰纠结的皱起眉头,“好像也不现实,如果真那样,就等于把对方当成坏人在调查,如果那人伪装的好,小哲倒是会被大家伙儿误会,瞧不起。”

“娘说的也是……”叹口气,初夏挥了挥手,“算了,咱们先不烦了,或者,事情根本就不是咱们想像的那么严重。

以荆大哥的聪明,咱们想到的这些他也应该能想到了,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处理好的,回头我也问问周蜜康,看他知不知道什么内幕。”

“也只能这样了,夏,你别瞎操心,帮忙归帮忙,你现在的情况摆在这儿,可不能瞎胡闹。”赵玉兰神色严肃的看着女儿叮嘱道。

“娘,放心吧,我有数儿的,其实,我现在关心别人的事儿,也是变相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要不然,总是胡思乱想,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好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儿就行。”女儿这样说,赵玉兰只好不再念叨,待她退出去后,初夏拨通了周蜜康的电话。

“想我了?”听到小妻子的声音,周蜜康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一身的疲惫也消失怠尽。

“是啊,想你了……”轻笑两声,初夏道,“是想让你帮忙解决问题了,会不会有些失望?”

“不会。”周蜜康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快,“有事情的时候想着找我解决,就说明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最重要的,哪还会失望?”

“周蜜康,谁要是说你不会甜言蜜语我绝对和他急。”

“甜言蜜语不是不会,主要看说给谁听嘛。”说着,师长筒子迅速转换了话题,“有什么事情要我解决,说吧。”

“你知道荆哲失忆的事儿吗?”

“你怎么知道的?”听声音就知道,师长筒子这会儿的表情是极严肃的。

“他亲口告诉我的。”

“荆哲知道失忆的事儿了?”

“怎么知道的?”

“从他自己的日记上……”初夏便把详情说了一遍,也把她的疑虑说了出来。

“具体的情形,我也不知道,但是,事实上就是,荆哲活了下来,庄玉宁溺亡了……”叹口气,周蜜康道,“庄家找荆家闹过,最终,荆伯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这件事情才算了结。

这一切,都是在荆哲昏迷的那几个月里发生的,等他醒来后,庄家人还去看过,并且刻意在他面前提了庄玉宁。

当时荆哲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甚至问对方,他们家的女儿是因为什么原因溺亡的,因为之前荆伯的退让,庄家并没向荆哲过多的提庄玉宁的事儿。

但是……”沉默好一会儿,周蜜康才道,“有人说,当时在河边的,不止是荆哲和庄玉宁,还有一个男人来着。

三个人似乎是发生了争吵,那人当时急着有事儿,也没多看就走了,事后才知道,河里淹死了人,这事儿在临河一带的村子里传的很广,但真正去调查的时候,目击证人改了口,说他是胡说的,就是为了引起大家的注意,为此,那人被关进去一年,再以后的事情,我就没再留意过。

当时留意这事儿,是觉得有些蹊跷,也是想要帮着荆哲恢复记忆,但后来,荆伯说这个样子也挺好,可以让荆哲少一些痛苦,我就放弃了调查。”

☆、第1006章

“照你这么说……”迟疑一会儿,初夏说出了心中猜测,“有可能是庄玉宁背叛了荆哲?所以,才会让荆哲有意的屏蔽了关于她的记忆?”

“存在这种可能性,只不过人死为大,也就没再追查下去……”叹口气,周蜜康道,“当时荆伯为了断绝荆哲和庄家的一切来往,可是给了庄家不少的好处,也正是因为这个样子,这么些年,庄家人从来没在荆哲面前出现过,更没有人在荆哲面前提起庄玉宁。”

略一琢磨,初夏问道:“那个男人是谁,你有线索吗?”

“有。”周蜜康给了初夏肯定的回答,“只要想查,我一定可以找到他,其实当年要不是荆伯不想追究下去,我就去找那个男人问询了。”

“明白了……”初夏也叹口气,“我倒是觉得,荆伯应该对实情有些了解的,要不然,他不会用尽办法来隔断那女人的消息。

哎,原本是一出情深不寿的戏码,没想到真相竟有可能完全颠倒,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我倒是能理解荆哲为什和选择失忆了。

这得多深的痛苦,才能让一个人把那一部分记忆彻底的抹去,从医学的角度上,大概都很难给出一个正确的解释。”

“行了,你别多想了,这事儿我会去查的,等结果出来了,咱们再考虑到底要怎么做,荆哲那边,我也会找他聊聊。”

“好。”初夏应下来,“那你这周还过来吗?”

“当然!”师长筒子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满。“这个时候,你和宝宝才是最重要的,我怎么可能错过去看你们的机会?

至于荆哲的事儿,也不用我自己亲自去查证,放心,这事儿不会透出去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知道吧?”

“说的好像我整天就愿意瞎操心似的……”初夏不满的哼一声。“要不是因为荆大哥帮了那么多忙,又是我的干哥哥,我会操心吗?

再说了。有事儿惦着,我才能不总是想生宝宝的事儿,你不知道,前几天娘陪我去做产检的时候。正好遇到一孕妇在生产。

那样子……”顿一顿,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一下。初夏才道,“那样子真的吓死人了,她当时还没到生的时候,医生让她在走廓溜达。然后她就手把在墙上,嘴里惨叫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要不是娘拉我拉的急。大概真能让她一把抓住我,看到样子。离疯魔也就是一步之遥了,我还特意问了乔主任呢,她说因为而异,有的产妇的确是会疼到出现幻觉。

周蜜康,你以后可是得好好待我,但凡有点儿对不住我的地方,你就是没良心,知道吧?”

“知道知道……”师长筒子声音立时变的柔和,“放心吧,这辈子我都会把你捧在手心里,宝宝都没法儿和你比。”

“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到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夏,再这么怀疑我可就是不对了……”顿一顿,周蜜康道,“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林文杰调到我这边了,正好,可以替你做监督,怎么样?”

初夏讶异的问道:“他调过去做什么?”

“是我把他要过来的,要不然,他就真得跟着跑前线了,在我身边,好歹还能关照一二,不是我故意护着他,就他的本事,跑前面去根本就是送命的。

这事儿我也和林家人沟通过了,他们一致表示同意……”叹口气,周蜜康道,“以前看林文杰的性格挺随和的,没想到比谁都倔。

为了让他改变主意,林家老爷子老太太连绝食都用上了,结果这家伙更绝,你们绝食,我也一起绝食,而且还拼了命的训练。

最终还是老的心疼小的,生怕他出了问题才妥协的,对于到我身边来,他也一肚子意见呢,说是想着靠自己的能力建功立业,不想让别人说他靠的是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