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少夫人,你已经‘哇’了好久了,这是您和少主的家,不用这么‘哇’下去吧!”

娴娴小嘴微张,满眼的震惊,“可是我在这住了三天也没发现这这么大啊!医馆竟是相通的,还有这么大的药炉,天啊,我在落日城长大,怎么不知道谁家有这么大的院子啊?”

“落日城自是没有这么大的院子,这本是两家,我们少主将其打通,改造了池塘和药炉,又把门面改成医馆的。”栀子指着院落一一解释道。

娴娴眼睛一转,直直的看着白圣衣,忽的问道:“这么大会不会迷路啊?”

“噗!哈哈哈”白圣衣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娴娴啊娴娴,我向你保证你绝不会迷路,府里有二十个佣人,若是你真的迷路也会有人指引你回到院子的。”

“二十个?!”又一次的震惊,不禁让一侧的仆人都忍不住要偷笑。

白圣衣摇摇头,“好了,都不要闹了,也别笑了。栀子,你去挂牌,其他人也各司其职吧!”

“是,少主。”

“我,我要做什么呢?”娴娴满眼的期待指着自己。

“你吗?你今天就跟着栀子研磨药材和给药材分类吧,这样也可以认识多一些的药材。”他轻声说道,娴娴高兴的点点头。

栀子一打开医馆的们,久候的人群便要向内涌来,仆人们快速的揽住,栀子大喊着,“不要急,不要急,我家少主不是什么人都看的,你们先排队登记病情好不好!”栀子说着便抬手挂在门上一块牌子,牌子上清晰的写着‘每日十诊,诊金不定’。

候诊的病人都急切的跟仆人们登记,白圣衣净手之后,便坐到桌前拿出金针,娴娴不敢打扰,侧身站到药柜边等候栀子。

栀子挂好牌子,前十个登记的病情已经呈报上来,“少主,前十人伤寒占五人,一个腹痛,一个孕妇请诊,两个眼疾,一个心病。”

“伤寒诊金百两,愿意诊便留下。今日腹痛不诊,眼疾不诊,心病留下。”不用思索的便开口说道,医馆内的人都微微侧目,娴娴眨着眼,哪有大夫这样挑病人的,不是什么病都要诊吗?还有那个看一下伤寒就要百两,干脆去抢好了!

“白圣衣,百两会不会太贵啊?”她婉转的问道。

栀子毫无意外的听令出去传报,白圣衣慢慢抬眼,“伤寒哪个大夫都能看,并非我不可,可是我又何必跟银子过不去呢?”说罢便低头写下一纸药方,递于娴娴,“去给药柜的小童吧!”

这时,栀子已经带着一位病人走了进来,病人大概四十几岁,一身华服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少主,这位是城郊的袁老爷。”

“白神医,在下袁不放,这几日经常的头痛、腰酸,那些庸医都说只是伤寒,让我好好休息。您给我看看,我是不是要死了啊?”袁不放一脸的担心,捂着胸口不断的粗喘,“看看,我这说几句话就喘不上来气啊!白神医,我就指着您救我的命啊,多少银子我都愿意付,我才娶了小妾,还没有生儿子,您说什么也要让我活到有后啊!”他说着说着,就要抹泪,让一旁的娴娴还真是有些担心。

这男子最看重后代了,看看她爹就知道了,娘也是为了延续任家的后代才被娶进府的,可惜她却不是大家期待的男孩。这袁不放若真的此时去了,恐怕遭殃的就是着刚娶进来的小妾了。

白圣衣看着娴娴的表情便知道她想到自己的身世,他没有言语,只是伸手探脉,“娴娴,把抓好的药材取来,给袁老爷。”

“呃?”她微微一愣,刚刚还没诊脉就开的药方能行吗?“白圣衣,你不再重新开药方吗?”

栀子一见,忙说道:“少夫人,我去取。”边说边冲她眨着眼,暗示她不要再说话。

她咬着下唇,心里暗语,“看来看病也不是非得神医不可,这袁不放的百两银子花的可真冤啊!”

“少主,这是药。”栀子快步走了回来,将药放在桌上。

“三碗水煮成一碗,早晚各一次,忌辛辣、油腻,不出三日便会好。至于你想得子,袁老爷,以你现在的身体就算你娶再多的小妾恐怕也难偿夙愿啊!”

袁不放一听,瞪大了双眼,“白神医,此话怎讲啊?”

白圣衣刚一抬手,栀子便递上方巾让他擦拭,他边拭手边缓缓道:“一个字‘虚’,你的身子恐怕得子困难啊!”他的直言,让袁不放老脸涨红,羞恼交加,却不敢发作,只见他压着声音,跟白圣衣说了些什么,细碎的声音让娴娴听不真切。

娴娴冲着栀子偷偷的招招手,小声问道:“栀子,他们在说什么啊?”

栀子忙摇摇头,一眼的戒备,“少夫人,病人的病情是要保密的,这可不能告诉你,尤其是这袁老爷的病,我要是跟你说,少主非让我面壁不可!”

娴娴有些失望,更是探着身子张望,可是此时,白圣衣和袁不放已经说完,“白神医,在下若是得子,定以千金答谢您的大恩。这是今日的诊金,在下告退了!”说着他便放下三张银票,高兴地离开,和刚刚捂着胸口呼哧带喘的简直是两个人。

见病人离开,她快步走到白圣衣身边,“白圣衣,你倒是给他开的什么药啊?怎么还没吃就好了大半呢?”

白圣衣一笑,指指前面的凳子让她坐下,“人之病痛,三分病七分情,这位袁老爷不过是微微的伤寒而已,不过他的心病却十分厉害,长期的担心自己会后继无人,日日恐慌,就是无病,也要病上一场了。我给他的不过是一副清热茶而已。”

“清热茶?”娴娴拿起桌上的银票,三百两啊!“白圣衣,你的清热茶好贵哦!”

他看着她震惊的样子,无奈的一笑,“栀子,叫下一位病人,然后带娴娴去后面研药吧!”虽是想看着她不断变化的各种表情,可是后面的病人似乎不能在如此分心了,还是让她去后面的好。

“是,少主。”栀子先去喊了第二位病人,便喊着依依不舍的娴娴去了后面。

“少夫人,你只要把这个磨好就行了。”栀子把一小筐药材递给她,可是此时的娴娴却对药材没了兴趣,一心想着下一个病人会是什么样呢?真的好好奇哦,白圣衣看病,好像变戏法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重复着单一的动作,她无精打采的研磨着。栀子有序的指挥着几个仆人给药材分类,进行晾晒和研磨。他虽然不大,可是做起事情却是井井有条,没有一丝慌乱。

不犹的一叹,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很本事,什么都能做,可是现在看来,她会做的那些真是九牛一毛都毛不上啊!耍一下小心机,装一装可怜像,哎,还真是肤浅啊!

“栀子,少爷喊你去前面。”一个小童跑了进来喊道。

“好,我这就去。”栀子应声,转过身对娴娴说道:“少夫人,磨好了就放到那个盒子里就行了,我一会儿在称重就行!我先去前面,有什么事吩咐他们喊我。”

“没问题,你去吧!”她巧声答道,药材也磨得差不多了,栀子一走,她便站起身,拿起盒子装好已经变成粉末状的药材。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药,不会我磨得就是那三百两的清热茶吧!呵呵”越想越觉得可笑,三百两买一副清热茶还要感激涕零的,娴娴摇摇头,暗想着,怪不得白家不缺钱,一个三百两,一天看十个就是三千两,那么十天就是三万两,一百天不就是三十万两吗?啊,那一年白家光是看病的收益就很是吓人啊!

娴娴装好了药末,看看墙角的秤,放到秤的旁边吧!她端着小盒子,踱着步子向墙边走去,仆人们都各忙各的,没有一个偷懒。这白家的佣人都是不同,看看一个个干起活来都这么起劲。

“哎呦!”

“少夫人”

“少夫人,您没事吧?”佣人们慌张的撂下手中的活凑了过来。

只见娴娴举着盒子,整个人都趴在地上,天啊,糗死了,光顾着看别人干活居然没注意脚下。“没事,没事”她尴尬的起身,膝盖的疼痛怎么也没有被这么多人看见跌倒的懊恼来的令人羞恼。

仆人们快速的收起被娴娴扯倒的药筐,她也忙把洒在身上的药末拍打下去,糟糕,药末洒了一半,可怎么办啊!

“少夫人,您真的没事吗?要不,你去前面歇歇吧!”一个上了年纪的工人说道,“这里我们弄就好,你看你这裙子都破了,少爷见了定是要怪罪的,您还是去包扎一下,看看有没有事吧!”

被人一说,娴娴才觉得腿和胳膊都火辣辣的痛,只好把手中的盒子递给佣人,“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应该的。”佣人弯腰把药材捡回框中,丝毫没有注意药材上沾染的点点粉末。

娴娴见他们收拾的很快,便捂着胳膊慢慢的向前面走去,心里却不断的哀怨着,自己怎么会笨成这个样子,一会儿难道要说,我在院子被绊倒,跌伤了吗?真是糗死了!

乱成一团

“少夫人,您慢一点,慢一点”栀子一见娴娴从屋内走出,忙起身说道。

站在一边的小丫头,也机灵的上前搀扶,可是娴娴却窘到了极点。跌倒后,她从后院走到前面,把白圣衣和栀子都吓了一跳,露开袖子和裙衫才发现膝盖和胳膊都鲜血淋淋的,破了一片。白圣衣当即便赶走了所有的病人,关了医馆,还夸张的让人抬她回房。现在一想当时的自己,脸上还是火辣辣的。

“我没事了,只是小小的跌伤,不要紧的。”她羞涩的说道,随即坐到餐桌旁。“都怪我害得医馆今日提早关门,我还是真是个笨蛋。”心里有着一丝丝难过,明明的可以做好的事情,为什么总是失误呢!

白圣衣侧过身,看着她,“不关你的事,是没什么我感兴趣的病人才会提早关医馆的,吃饭吧!”说着,便示意栀子开饭。

栀子一见,马上就知道了少主的心思,附和道:“就是,就是,今日的病人还真是无趣,那个说自己是心疾的病人结果是气血不足,真是扫兴,本以为可以看见少主动针,可惜空欢喜一场,还好少夫人跌倒,不然还要应付那些人。”

娴娴一听,精神总能算是提起一些,“为什么心疾的病人才动针啊?别的病人不行吗?”

提起白圣衣的金针,栀子神采奕奕,“少夫人,您有所不知,少主的金针医心疾可是一绝,三年前有一个断了气的病人就是被少主一针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

“就是那个起死回生的金针术。”娴娴惊喜的问道。

“对啊,少夫人也听说过这件事?我告诉你,我们少主”

白圣衣看着这二人越说越热烈,无奈的开口道:“栀子,休得乱说。”

“少主我哪有乱说了?”栀子争辩道。

“那个病人并没有断气,只是呼吸微弱而已,若真是断了气,能救的就只是阎王爷了!”他淡淡说道,抬起筷子,夹起一块素鸡放到娴娴碗中,“吃饭吧,传言都太夸张了,信不得的。”

“可是大家都说你能起死回生啊!”娴娴拿起筷子,满是好奇的问着。

“谣言而已,世上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有的只是及时的救治,挽救垂死的生命而已。”

听见他的话,栀子冲娴娴偷偷的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小声说道:“明儿我在给你讲。”娴娴低头一笑,心下却充满期待。

白圣衣轻咳一声,板起面孔,“你们两个快吃饭,栀子若是不饿就去抄医书,省的你空闲的竟说些无谓的闲话。”

两个人都吐吐的舌头,不敢吭声,安静的起筷吃饭。

这时,一个佣人跑了进来,“少爷,门外来了一男两女,说是您的爹娘和妹妹,我们也不认识,不敢随意放进来,您看?”

白圣衣一听,神色并无意外,也该是来的时候了,他放下筷子,“栀子,你去看看。”

“是。”

“你们把饭菜撤下去吧。”栀子一走,他便吩咐丫鬟说道。

娴娴紧张的问道:“是爹娘吗?我用不用换件衣服,不,是不是要去梳梳头发,这可怎么办?”

白圣衣推动轮椅,拉着娴娴坐到一侧的椅子上,“别紧张,有我在。”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愤怒的吼叫。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拉着我表哥的手啊?”娴娴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女子已经冲到了她的的面前,女子盘着双鬓,发鬓上缀着点点珍珠,尖尖的小脸,英眉杏目,挺鼻樱唇,一身桃粉色的纱裙很是俏皮,可是与其打扮不符就是女子的满是气愤的表情了。白嫩的脸上一抹愤怒的红艳,小小嘴微噘着,眼中的气愤恨不得杀了自己一般。

被女子一说,娴娴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有些羞涩的微微颔首。

“喂,我问你你是谁啊?”女子掐着腰再次质问道。

“我”

“她是你表嫂!”娴娴还未来得及应答,自己的手就再次被拉住,清冷的声音已经传出。“娴娴,这是我表妹若雪,第一次见面打声招呼吧!”

“你好,我叫任娴娴”

“什么闲闲,忙忙的,表哥,你居然说她是表嫂?我不同意,不同意!她凭什么可以嫁给你,一脸的可怜相,定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居然敢勾引我表哥,你也不怕短寿,你凭什么”若雪指着娴娴,一脸愤怒,满是傲气。

“住口!”

“白圣衣”娴娴轻握一下他的手,“别这样。”看着他眼里聚集怒气,她担心的安抚。

“你多什么嘴,快松开我的表哥的手,还有谁允许你直呼我表哥的名字啊。”若雪并不领情,反而更加的恼火 ,“表哥,你最疼我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你知道姨娘希望我可以做你的新娘的,你怎么能”

“我怎么不能?若不是娴娴,我早就死在你的情蛊之下了。班若雪,这次我真的很生气,我不想对你发火,不过你最好对你表嫂礼貌一些。”白圣衣的声音像是浸到了冰水了,冷的让旁人都寒颤。

若雪听完,整个人都愣住,眼里瞬即充满浓浓的绝望,声音颤抖的开口:“你说是她救了你,是她帮你解了情蛊?”

娴娴忽的明白若雪的意思,知道她定是误会了,“其实”手忽的一痛,她低下头,看着白圣衣,只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可是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正是!不然我又怎么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呢?”

“不,我不相信,表哥的医术一定可以自己解开情蛊的,不可能,绝不会的”若雪慌乱的摇着头,脚步后退,刚刚的愤怒此刻全部化作颗颗眼泪,挂在脸颊。“表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她嘶声问着,情绪已经有些不正常。

“够了,雪儿不要在问衣儿了。”这时候从门口走进一位少妇,一把揽着若雪的肩膀。

若雪一见,转身抱住少妇,痛苦起来,“姨娘,表哥真的成亲了,他真的不要我了,呜呜”

娴娴怔怔的看着来人,这应该就是白圣衣的娘亲,自己的婆婆吧!她低头去看白圣衣,见他轻点一下头,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白圣衣的娘亲很是年轻,若不是头发盘起,定必看不出已经是年近四十的妇人,皮肤细致的像是小姑娘,青衫罗裙,语气温软。

“雪儿别哭了,姨娘带你去休息,这些事咱们明日再谈好不好?”只见她仰头冲身后的栀子眨眨眼,栀子便伶俐的上前引路。

转眼间,屋里的人好似空了一般,娴娴眨着眼,有些无措的钉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娴娴,见过我爹吧!”

“呃?”不知什么时候,屋内已经走进了一位中年人,她先是一愣,随后行下一礼,怯生生的喊道:“爹。”满眼好奇的偷偷看着,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医白领南吧!

“爹,她叫任娴娴,我们成亲四日了。”白圣衣松开她的手开口说道,声音不再冷淡。

白领南冲娴娴一笑,“娴娴是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拘谨。谢谢你救了衣儿,明日在给我和你娘敬茶吧!若雪还是孩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没有,我没有在意的。”娴娴忙说道。

“没在意便好,时辰不早了,你们也去歇着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谈。”白领南笑着说完就站起身来,踱步到他们的身边,“衣儿,最近的身子可有不妥的地方吗?”说着,便伸手欲探他的脉。

白圣衣摇摇头,“没有,孩儿一切都好!”可是说着的同时,抬手拉住娴娴的手,避开白领南的手。“娴娴,你先去铺床,我和爹谈谈就来。”

在长辈的面前被牵住手,她羞红了脸,快速的点点头,冲爹行了一礼,“爹,媳妇先回房了。”

“去吧!”

“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白圣衣对厅中的佣人说道。

“是,少爷。”

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白领南快速的伸手嵌住他的手腕,眉头微皱,肯定的说道:“你的情蛊没有解。”

白圣衣收回手腕,面色并无异常,他本也没有打算隐瞒爹,就是想隐瞒也难。“的确是没有解,不过总是会解的,不要告诉若雪和娘。”

“你的脉象并不安稳,明日便是十五,你认为你娘会看不出吗?”白领南坐到一边,听着儿子的话嘴角荡起一抹笑意,看来这个媳妇并不是什么无谓的人,她在儿子的心中似乎有着不轻的分量啊!‘总是会解的’,这句话可是很有深意哦!

“我已经知道压制的方法,你不用担心。”他淡淡开口,看着爹脸上的笑意,心下有着一丝尴尬。

“上个月十五,你不可能就知道压制的方法,你是怎么熬过?”

他转动轮椅,“我说过了,是娴娴的救了我,夜深了,我要回去睡了。”

白领南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眼中浮着笑意,自语道:“看来这女孩也不是简单的人,哎,算了,明天再说!”摇摇头,轻轻一叹,刚要回房,可厅内已经不见一人,“呵呵,这儿子,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居然把我留下,也不说留个佣人给我带路回房!”

莫名其妙

“娘,您喝茶。”

“爹,您喝茶。”娴娴跪在蒲团之上,恭敬的给公婆敬茶。她忐忑的低头绞着手指,很是担心他们会不喜欢自己,毕竟昨夜闹的很不愉快。

白领南喝过茶便想让娴娴起身,可是一边的妻子端着茶杯却迟迟未动,害得他也不敢动弹。

白圣衣见娘不声不语,再一看娴娴的手指都已经绞红,推动轮椅,拉起她的胳膊,“爹,娘,娴娴前日跌伤了膝盖,不能跪着。”说着,便用力扯她起身。

娴娴一脸窘迫,哪能公婆不开口,她就起身啊,她小声的说道:“白圣衣,你干什么啊,我没事的。”

白圣衣却冷冷的道:“起来,快一点。”

“白圣衣”

白圣衣的娘亲秦楠看着儿子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重重的放下茶杯,故作伤心的抬手拭头,“哎真是儿大不由娘啊!”

“娘,不是的”娴娴甩开白圣衣的手,再次跪下。

“你的媳妇茶我还没喝,你这声‘娘’喊得有点早吧!”秦楠撂下手,盯着娴娴的眼神透着犀利。

娴娴的身子明显一颤,手指习惯性的绞到一起,眼中瞬时挂满雾气,让人不得不怜惜。白领南为难的看看秦楠,虽知道妻子有自己的主意可是但是担心此刻若是媳妇真的哭了出来就不好收拾了。“娘子”

秦楠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便会吓哭媳妇,她只是想看看儿子对媳妇到底有多重视而已,毕竟自己养了二十年的儿子连娶媳妇都不告诉她,她还是有些生气的。

白圣衣看着身边的娴娴忽的想笑,可是他知道若是此刻笑了,娘又会有更多的节目,不如就跟娴娴演一场好戏吧!他用力一扯娴娴的手,硬是拉起她,“茶,您愿意喝就喝,不喝就算了。娴娴今日还要给岳母上坟,我们先回去准备了。”说着,一手滑动轮椅,一手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白圣衣”娴娴为难的喊着,心里懊恼着,再等一下爹娘就会被她的可怜相打动,他干嘛这么心急。

秦楠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儿子,指着门口消失的人影,“啊,啊,白领南,那是咱们的儿子吗?他”

白领南看着妻子咋舌的表情,无奈的笑笑,“儿子总是会碰见自己喜欢的人啊,我待你不也是不同的吗?”他轻轻的刮刮她的鼻子,满眼的宠溺完全不同于在人前的严肃。

秦楠靠在丈夫的怀中,细细一想,嘴边露出一抹笑意,看来雪儿这次的情蛊倒是下对了。其实她早就知道衣儿不喜欢雪儿,可是私心还是希望,雪儿能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才一直的放纵她胡闹,盼望着衣儿可以看见她的心意,可惜,缘分这东西真是谁也说不准,唯有老天知道。“岭南,看来衣儿真的动心了。那女孩看上去的确是让人怜惜,怪不得衣儿会喜欢。”

出了门的娴娴懊恼的埋怨道:“你干嘛这样啊,爹和娘见了定会对我大扣分的。”

白圣衣松开她的手,眼珠一转,“你放心好了,我爹和娘对你的印象都很好,我若是不拉你出来,真怕会笑出声,到时候尴尬的可是你。”

“你干嘛要笑?”她不解的问道。

他一叹,戏谑的一笑,“看着娘被你假装的可怜相骗到,你说好不好笑呢?我娘出了名的刁钻精明,居然还会被你骗到,你的可怜表演真是如火纯情了!”

被人揭穿,她脸上一窘,“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不自然的就会假装,我”

“算了,不过不要对我假装便好!”随着轻笑他推动轮椅进了院子,娴娴站在原地对他的话微微讶异,过了片刻,心里越加柔软,嘴角也不犹的荡起笑容。直到院子里传出白圣衣的呼唤,她才恍然的抬步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