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我来帮你割肉还是你自己动手?”她问道。

他淡淡一笑,好似说的不是要割自己的肉一样。“不劳媚儿姑娘,我自己就可以。”

媚儿不在多言,可是却一脸的敬佩。栀子先是将金针递给他,看着他毫不犹豫的□腿上的穴道,才颤抖的递上刀子。

将刀子放在火上灼烧一下后,白圣衣掀开下摆,看着自己的双腿,心中一阵感叹,看来这坏死的腿也是有用处的,至少腿上的肉还能帮娴娴引蛊。深深的吸一口气,锋利的刀子毫不犹豫的□小腿,虽然用金针阵痛,可是钻心的疼痛像是仍是让他一头的冷汗,强忍住那种窒息的感觉,他咬住下唇,刀锋一划,本就萎缩的腿,硬是连皮带肉切下一块,血喷薄而出。

栀子含着眼泪迅速的将药撒在伤口处用以止血,“少主,你还好吧!”

白圣衣眯着眼,喘着粗气,点点头,艰难的抬手将血淋淋的肉递给花媚儿,“媚儿,媚儿姑娘,这,这可够”

“够了,够了,剩下的就你就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不负重托。”媚儿用蛊盅收好肉引,“我回房去炼蛊,栀子快些给白大夫包扎吧!”

“嗯,媚儿姑娘有劳了。”栀子哽咽的说道,手却是不闲着继续往伤口上撒药。媚儿一走,白圣衣手中的利刀落地,一脸痛苦的靠到椅背之上,可是却不发出丝毫的呻吟之声。栀子看着更是心疼,“少主,你若是疼就喊出来。”白圣衣摇摇头,已经痛到无力说话。眼泪批了啪啦的落下,他真是恨不得替少主疼了,可是此刻,他却只能看着少主疼痛。

时间似乎异常的漫长,好不容易止住了流血,包扎上伤口,栀子忙是将一碗汤药喂给白圣衣,“少主,这药会让你安睡,这样今夜才会好过些。”缓缓喝下药汤,那种痛感似乎真的减少了许多,白圣衣缓缓的磕上眼,不过皱着的眉头却是始终没有舒展。

天色泛白,腿上的疼痛让他悠悠转醒,“呃”

“少主,你怎么样?”栀子一脸的担心的凑了过去,忙是解开纱布,查看伤口,已然发黑结痂的小腿仍旧是狰狞的骇人,“少主,很疼吧!”

白圣衣摇摇头,对于伤口的和疼痛一脸的淡漠,“没事,媚儿姑娘那里可有消息了?”刚问道,就见花媚儿拿着一个蛊盅推门而入。

“你醒了,看看我的宝贝各个都精神奕奕的要抓蛊虫了,你放心一定能把白夫人的蛊虫引出来的。”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在这儿休息?”

“当然是一起去,栀子,轮椅。”栀子推着轮椅过来,知道自己的劝说也是无用,只能随他而去。

娴娴也是刚刚转醒,阮江西双眼通红,一脸的疲态,可见其真是守了整整一夜,“有劳阮公子了,先回去歇着吧。”阮江西并不推辞,转身告退。“娴娴,感觉可好?”

她躺在床上,虽是刚刚睡醒,却觉得自己好累,“有些乏力,胸口闷闷的,其他都还好。”

花媚儿一听,眉头微皱,“看来你血液中能供给蛊虫的养分越来越少了,咱们还是快些引蛊吧!”说着她便打开蛊盅,站在她身边的栀子不禁一个颤栗。

“你,你要这东西给少夫人引蛊?”他满是恐惧的指着蛊盅。

花媚儿倒是自然,“喂,这可是我的宝贝哦!你知不知道,这可是我养了多年的,它可是吃了我不少的银子的。”

白圣衣侧目一看,握着娴娴的手也是一颤,那蛊盅之内竟是像小蛇一般大小的黑色的虫子,虫子有着尖尖的嘴巴,在蛊盅之内不断的蠕动。而自己昨日割下的肉就在蛊盅之中,原本掌心大小的一片现如今只剩下一般,那些虫子还在不断的啃噬着。喉咙一紧,似有酸水上涌,就算是自己见过无数的药用虫类,这蛊盅之内的虫子让是让他作呕。

花媚儿看着那虫子却是一脸的爱惜,探进一根手指,摸摸虫子的脑袋,“宝贝,一会儿可是要看你的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情蛊的味道的。”说罢,她便将蛊盅之内剩下的肉夹了出来,走到床边,“白夫人,你快些把这肉吃了吧!”

娴娴微喘着稍稍立起身子,一见花媚儿手中血肉模糊的一片,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她转向白圣衣,“这,这是不,这我怎么能吃得下”

急忙揽住她的肩膀,“娴娴,吃了吧!”

栀子也上前一步,“少夫人,你若是不吃少主就白白割了肉了,您还是快些吃了吧!”

“对啊,你看着你相公毫无犹豫就割肉给你的份上也要吃啊!”

83 怎生咽下

“对啊,你看着你相公毫无犹豫就割肉给你的份上也要吃啊!”花媚儿说着便将那肉硬是递到娴娴的嘴边,“人肉过了时辰就没有滋味了,蛊虫吃不到滋味就不会出来,你快些吃吧!”

娴娴拼命的摇头,自己的心也被割了一块一般,活人割肉那种疼痛她连想都不敢想,自己当日用血给他解蛊之时,只不过是在胳膊上划下一刀都会痛到晕倒,而现在他居然硬生生的将肉割给自己,天啊,自己怎么能让他吃这种苦,尝那种痛呢?

“少夫人,快吃吧!”

“娴娴,吃吧!”

缓缓的张开嘴,眼睛却是凝视着心爱的人,白圣衣与她对视,融融的情意似无边的海潮。口中的肉像是一只虫子在口中蠕动,她想咀嚼,想吞咽下去,可是嘴巴像是麻木了一般,胃液中的某种物质一瞬间的涌了上来,“呕”来不及忍耐,伴着血色、秽物、以及那还来不及咽下的肉通通是的吐到了床畔之上。

“娴娴”他震惊的轻抚她的后背,忙是揽她入怀,不断安抚。“媚儿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媚儿还来不及回答,只见蛊盅之内的虫子已经迫不及待的爬了出来,一下子就钻进娴娴的吐得秽物之中,将血液和一些隐隐蠕动的白色小虫全部吃掉,只见那虫子原本黑色的身子瞬间变成褐色。“哎呦,你个贪嘴的笨蛋,吐出来,吐出来啊!那个不是给你吃的啊!”媚儿急忙扯住虫子,硬是夹起它将它丢到蛊盅之内,一脸的懊恼。

娴娴吐过之后,脸色异常的苍白,明显是有些体力不支,花媚儿道:“你们先给她吃药,等一下再说,今日不能引蛊了。收拾好这里到隔壁找我。”说罢,便拿着蛊盅转身离开。

白圣衣虽是心急,但也只能忙给娴娴服了红丹,让她休息,“栀子,你收拾这里,看好娴娴。”

“少主放心。”

深深的看一眼已经睡过去的她,白圣衣用力的握握拳头,娴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会救你,只要这一次你好起来,无论什么我都给你,只要能让你开心,让你笑,哪怕你要无数个孩子我都愿意。现在,此刻,唯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进到隔壁之时,花媚儿正在给蛊盅内的虫子喂着什么东西,听见他的声音,盖上蛊盅,走了过来,一脸的沉重让他的呼吸发紧,“媚儿姑娘,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花媚儿轻声一叹,“白夫人没能咽下你的肉,也就是说咱们没能成功。”

“你的意思是”

她抿抿嘴,有些歉意。“这却是我没能料到的,我本想花族的女子经常用人肉炼蛊,食肉应该很容易,谁知道”

白圣衣有些歉然,“这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告诉你,我娘子虽是花族女子,却不在花族长大,她亦从不曾炼过蛊。”

“这就难怪了,不过你割的这块肉就算是浪费了,若是要再引蛊,你可能得”她有些不忍说。

“再割一块肉是吗?”他接道,“只要再割一块就没问题吗?你的虫子”割肉他倒是无所谓,唯一担心的便是她的虫子。

“我的宝贝只要等到明日就会将体内的蛊虫消化掉,这你可以放心,只是你的身子受得住再割一块肉吗?”媚儿有些担心,白圣衣听见她道虫子没事,心已然落下。可再一想娴娴刚刚的样子,明显是无法接受食肉之事,割肉倒是其次,他只怕娴娴吃不下。

“媚儿姑娘,这肉难道就不能换个方式给我娘子吃吗?”

“换个方式?”她有些讶异,“什么意思?”

“我曾遇过一个病人,需要用蛇胆救命,可是那人本就恐惧蛇,根本不敢吃,就是硬塞进他嘴巴,逼他咽下也会吐出,就像娴娴刚才那样。后来,他的娘亲将蛇胆入菜,他不知菜中有蛇胆,虽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却是依旧吃了下去。我想,咱们能否把我的肉煮熟或是入味在一些吃食之中”

“我懂你的意思了。”花媚儿眨眨眼,耸耸肩膀,“不过你的办法是行不通的,一旦你的肉煮熟或是入味到别的膳食之中,肉中的血腥味就会消失,可是蛊虫就要用那血腥味引出的。”她叹出一口气,“刚刚你也看见了,你娘子吐出蛊虫是活的,这就是你的血腥味引出来的,若是她能咽下去将蛊虫集中到一起,然后再让我的宝贝在她身上吸血,宝贝前一晚吃下的你的血肉就会将蛊虫全部的引出,只要蛊虫都引出来,你娘子自然就没事了。”

他一脸黯然,看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如何让娴娴吃下肉了。“无论如何我都会让她吃下去的。”话虽是如此,两人均是一脸的愁色。

夜里。

栀子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悄悄的掩上房门,走到转角。红红的眼眶,握紧的拳头,一脸的心疼。老天,请你保佑少夫人这一次一定要吃下去,不然少主真的会出事的。血淋淋的肉在他脑海中盘旋,看着他咬着牙下刀,自己的身子都跟着发颤。

“栀子。”熟悉的声音让他一僵,快速的转身,他快步上前猛地跪下,“主子,夫人,你们可来了,你们终于来了。”

白领南和秦楠风尘仆仆的赶来,可是见他这般激动还是一怔,“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这是干什么啊?”

栀子微愣,“主子和夫人没接到我派人送的口信吗?”

秦楠拉他起身,“我们是闲着无事想来迎迎你们,难道出了什么事?莫非娴娴的身子有变,真是什么大病?”见栀子点头,她一下子就急了,“到底是什么病啊?”

白领南开口道:“别慌,让栀子慢慢说。”

“主子、夫人,少夫人不是病,是中了蛊。花媚儿说是因为给少主解情蛊而被反噬,现在危在旦夕,少主他为了少夫人已经割了两块肉了。”

“什么?怎么会危在旦夕,为何又要衣儿割肉?”秦楠听着就慌了神色,激动起来。

“娘子,别急,别急。栀子,衣儿和娴娴呢?”

“少主刚刚用药睡下,少夫人如今多半时间都在昏睡。”

白领南一听,稳住心神,“栀子先你把情况细细的说上一遍,再带咱们去看看娴娴和衣儿的伤势。”

“是,主子。”

“怎么会这样子呢?相公,衣儿的腿”秦楠啜泣着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的睡颜,心里一阵阵的揪痛,原本就不堪的腿,如今更是让人不忍看。

白领南解开纱布重新上药包扎过后,安抚的拍拍妻子,“衣儿自己下的刀,只割下了肉避过了筋骨和血脉,放心。”听过了儿子和媳妇的情况,他也是隐隐担忧,对于蛊术自己是束手无策,只盼那位花媚儿姑娘能说到做到,不过至于让娴娴吃下衣儿的肉这一点上,他也是极为无奈,如果自己没有猜错,这才是最难的一关啊。心爱人之肉,如何下咽呢!而衣儿的腿似乎再想轻易割下肉且不伤筋骨,恐怕也难啊!

“一定很疼,这孩子怎么如此的多灾多难呢,相公,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害衣儿要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是我害他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是我”秦楠隐隐自责,如若当初自己没有意气用事的嫁进王府,如今也不会

“娘子,你怎么又这样了?衣儿是我们的孩子,我一直以他为荣的,至于孩子衣儿和娴娴会想通的,你看衣儿如今不是很好嘛?自从娴娴出现,他才像个这正的人,有感情会发火会难过,比任何时候活的都要有滋味,就算是如今他们遇见困境也是不离不弃,这不是咱们一直希望的吗?”

“相公,可是我好担心衣儿和娴娴,若是他们我”秦楠泣不成声,白领南轻声一叹,“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好不容易安抚好妻子的情绪,他踱步出门,“栀子。”

“主子,我在这儿。”栀子从娴娴的房内闪身出来,“主子,有什么事吗?”

“衣儿和娴娴都病着,怎么没见若雪呢?她又去哪里野了?”这丫头也是不让人省心的主啊!

“表小姐还不知道主子和少夫人的情况,她”栀子一脸的为难,这要他怎么说呢。

一见栀子哽住,他心下已算到若雪定是又惹了什么祸,“说罢,不怪罪你。”

得到赦免,栀子才徐徐开口,把若雪和白圣衣联手设计那乌忧的事说了出来,“表小姐现在应该是躲在兰贵妃那里,不过主子可以放心,那兰贵妃因为表小姐像极了她逝了的侄女,所以极是疼爱,绝不会让她吃半点亏的。”

白领南听后不仅没有放心反而大怒,“胡闹,真是胡闹,若雪任性惯了,衣儿怎么也跟着胡闹。两国邦交之事,他居然这般儿戏,平王那老头也老糊涂了吗?衣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栀子见他大怒不由的一颤,可是嘴上却道:“平王一听少主要见他,别说是出使比那,我看就是让他出兵比那,他都会同意的。”

“你你等着回到白家,看我如何罚你。现在快派人传信给若雪,让她速速回来。这丫头也该好好管教一下。”他气急甩袖而去,栀子却是欲哭无泪,刚刚不是说不怪罪他吗?怎么倒霉的总是自己啊!

84 心花朵朵

【比那国?皇宫?兰妃院】

“蓝姑姑,你看我把这牌子立在这里可好?”若雪举着一块木牌指着院口的栅栏问道。

兰贵妃清冷的脸上难得的堆满笑意,笑嘻嘻的应道:“好,就立在那里吧!”

若雪一听,用力的插下木牌,拿着小锤子凿了一凿,拍拍手上的灰,很是得意的看着,“‘擅入者死罪,摘花者剁手。’嗯,不错,我的字还真是有进步啊!哈哈哈!”她这一笑,弄得身后的丫鬟一脸的僵硬,牌子上歪歪扭扭的字体怎么也和好连不上边啊!自从这小主子进了兰妃院,贵妃娘娘倒是心情愉快了许多,可是这小主子的事也是不少,一天一个花样,今儿要这个明儿要那个,膳食房的御厨和供给的敬事房掌事都不知抱怨了多少次,可偏生了娘娘欢喜她,她们也只能伺候着她闹陪着她闹。

“蓝姑姑,你吃樱桃,这樱桃可甜了,不过陛下还真是小气的很,既然送礼就多送一些啊!”若雪倚在兰贵妃身边,端着一盘樱桃向嘴里填。

“你自己吃吧,我吃多了胃会不舒服的。不过若雪,你总在我这儿躲着也不是个事啊?我听王后说,忧儿已经把皇宫翻个底朝天了,陛下那里已经有些怒意了,我这些日子一直称病,不见人,我看他若是在寻不着你,定是会怀疑这里,过来看看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气愤。”

若雪一脸的无所谓,根本不把那乌忧的着急当回事。自己追着他跑了那么多日子,也是时候让他追着自己跑了。姨娘可自小就教给她,白家人决不能吃亏的。只要顺利躲过了四个月,她的法宝一稳定,好戏才真正是上演的好时候。“放心,我还就等他过来呢,算算日子他也是快寻来了,都怪我表哥,干嘛那么快就走了啊!害得我现在只能孤军奋战,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是他想冲我发火恐怕也来不及了。”她吐吐舌头,又放进口中一颗樱桃,“昨儿使臣送来的信,说我姨夫让我速速与他会合,看来我要先回家去领罪了。”

“你啊,说是领罪却没有一丝怕意,我还真是怀疑你姨娘和姨夫到底是怎么把你宠大的。天不怕地不怕,哎,真是让我好生羡慕啊!若是我的朵儿也在,你一定会和她成为好姐妹的。”兰贵妃一脸的腻宠,脸上有着淡淡的哀思和欣慰,若雪无论是性子还是举止,和朵儿全然的想象,也许这是老天的恩赐吧。

若雪讨好的一笑,“蓝姑姑,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朵儿就好了。呵呵,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姨娘是把我当儿媳妇养大的。”

“哦?可是你表哥不是有妻子吗?”

“呵呵,是啊,表哥只把我当妹妹,所以就娶了我现在的表嫂。”她耸耸肩膀。

“那你对你表哥是什么样的想法啊?”兰贵妃有些担心。

“哎,以前我喜欢他的时候觉得他什么都好,那样的与众不同,可是现如今我不喜欢他了,就越发的觉得他怪异,大概只有我表嫂能制的了他。”若雪嘴边凝着笑意。“现在我是庆幸还好我及时醒悟,没有嫁给他,不然我一定会后悔的。”

兰贵妃促狭的一笑,“那如今忧儿在你心中可是越发的与众不同?“

“蓝姑姑你笑我!”若雪有着一丝羞涩,可是更多的却是甜蜜,“那乌忧在我心中从来就没有与众不同过,我初见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他长得很俊俏,可是听了他和蓝朵儿的事,我忽的觉得自己不能错过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现如今,我会数着自己的心跳去想他在干什么,我表嫂说这样就是爱情。”

“若雪,忧儿一定会看见你的好的。”

“呵呵,我表嫂也是这样说的,蓝姑姑我知道他一定会看见的。”若雪将最后一刻樱桃填进嘴里,转身将盘子递给宫女,站起身来,“我要收拾一下包裹了,今夜我就出宫。”

“这么急?”兰贵妃也跟着起身,听她要走,心里满是不舍。

她扬扬手中的信,“我已经拖了三天了,若是在拖我怕我姨娘和姨夫会杀来,我姨夫发火可不是小事。再说,你不是也说那乌忧快要寻到这里来了吗?我也是时候潜逃了。”

“那好吧,我让人给你准备马匹和吃食,你路上小心。”

“谢谢蓝姑姑,不过我不要马匹,我要马车,最好舒适一些的。还有,我要好多好多的好吃的。”若雪撒娇的揽着她的胳膊,兰贵妃一笑,“没问题,一定给你找一辆最舒适的,再给你准备多多的好吃的。”

【驿站】

“怎么样?”花媚儿踱步出门,栀子等人急忙的上前询问,只见她摇了摇头,“没吃下去,在这样下去别说白夫人挺不住,我看白大夫也会”

秦楠听到这里已经是止不住的哭泣,“相公,怎么办?咱们应该怎么办啊?”

“这已经是第三块了,就是白大夫的肉再多,也经不起这样的割法啊!”阮江西一脸的苍白,神色也是倦怠,昨日十五之夜,情蛊也将他折磨一番,可是今日是第三次给娴娴引蛊,他硬是挺着出来听消息。

白领南看看众人,只得一叹,“衣儿还在里面?”

“嗯,白大夫说要陪陪白夫人。”花媚儿道。

“媚儿姑娘也辛苦了,快去歇着吧!栀子,你扶着阮公子去休息,然后也去睡觉,大家都要养足精神,一定会有办法的。”他故作轻松的给大家打气,可是心里的沉重只有他知道。“夫人,别担心,我一定能想出办法的,你两夜没睡了,先去眯一会儿,等娴娴醒了还有的你忙呢!”

秦楠被他硬拉着进了房,等她睡去,白领南忧心的踱步出门,就像阮公子所说,就算是媳妇挺得住,衣儿也会支持不住的,看着他一片片割肉,别说他这做爹的,就是外人见了也是揪心不已。可是人肉本就是让人作呕,更别说要吞咽下自己心爱之人的肉了。难啊!

“白大夫,令公子和他夫人情况如何了?”掌柜的和小二一见他出现都凑了过来,这几日驿站的店家和客人可都是很关心这对夫妻,有几位女客都是感动的落泪。

“多谢掌柜的和各位的关心,我待犬子和儿媳谢谢各位,现在的情况还不好说,这一次又没有成功,看来还要再一次。”

劝慰的声音响起,白领南一一谢过才出了驿站。这里是比那和日辰的交界处,有很多贩货的商人在门口做着小买卖,贩卖一些衣物和特有的小吃,穿过嘈杂的集市,他绕到驿站的马厩,想让自己静一静。行医大半辈子,从没有失手过,可是如今面对自己的家人,他却是束手无策。衣儿一定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心情吧。哎,衣儿虽然不是自己亲生,可是他却是像极了自己,更是在医术上传承了白家,一副金针传名于世。现在他只愿衣儿和儿媳能度过这一劫啊!

“悶儿悶儿”

“走啊,你倒是快走啊!啪、啪,快走”伴着一声声牛叫,只见一人挥着鞭子拉着一头牛,可是无论他如何抽打,牛都是一动不动。“啪、啪,我看你走不走,快走”

安静被打扰,白领南本想起身离开,可是他侧目见那牛的身上都被抽出血痕,有些疼惜的上前,“这位小哥,这牛不走,你就不要抽打它了,若是抽死了不是得不偿失。”

那小哥一见白领南忙是躬身行了一礼,“白大夫,你有所不知,这牛是要屠杀给客人们做菜的,它一小在我们驿站长大,可能见多了被杀的牛,轮到它的时候,便不肯上前,小的我看着也是可怜可是我若是不杀它,客人吃些什么啊!”

白领南一听,更是感叹,“看来这牛是极想活着的。”他摸摸牛背,那牛竟似知道他怜惜自己一般将头蹭蹭他的衣袖,眼里竟流出了眼泪。

“白大夫蝼蚁尚且偷生,谁不想好好活着啊,哎,这不管人还是畜生都是有求生的本能的,那些不畏死亡的只是没有预警或是恐惧的刺激不够而已。”那小哥说罢,便继续的扯着牛。“白大夫,不跟你多说了,我们厨子还等着我杀牛呢!”

白领南看着牛忽的一怔,小哥的话不断的在耳边盘旋,“那些不畏死亡的只是没有预警或是恐惧的刺激不够而已”“这不管人还是畜生都是有求生的本能的”。

“刺激,求生。”他眼睛一亮,看来也只能这样一试了。“那位小哥,小哥。”

牵牛的小哥停住脚步,“白大夫还有什么事吗?”

“这牛不要杀,你就跟掌柜的说我买下了。”他上前扶扶牛背,“小牛,谢谢你了。”说罢便快速的转身离去,弄得牵牛的小哥一脸的莫名其妙。“哎,白大夫,白大夫走的倒是真快,他买这牛做什么啊?”

白领南进了驿站便是直奔花媚儿的房里,“媚儿姑娘,我想问最快什么时候能再次引蛊?”

“随时都可以,我的宝贝一直在你家公子的血肉中养着,只要白夫人能吃下肉,咱们随时都可以引蛊的。”媚儿应道,“可是这食肉恐怕困难啊!”

他抿抿嘴角,“这食肉之事就交给在下处理,我想今夜咱们就再次引蛊。”

媚儿见他好似很有把握,除了好奇之外也燃起希望,“白大夫可是想出了办法?”

白领南点点头,花媚儿满脸的惊喜。

85 苦苦相逼

白圣衣慢慢的移到床边,右腿别说用力,哪怕稍稍一动都是钻心的疼痛,他咬着下唇坚持着把自己移上床,环住一脸苍白的娴娴,抚摸着她的发髻,“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让你吃了这么多的苦,遭受这些罪。”眼泪颗颗落在她的额上,顺着她的额头滑落下去。

娴娴虚弱的睁开眼,慢慢的探手抚摸爱人的脸颊,“你哭了?”

“娴娴,你醒了,有没有不舒服?”白圣衣连忙握住她的手,拭去眼泪,一脸的关心。

她摇摇头,想立起身子,可是却是无力动弹。“相公,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时候的情境,在那个破庙里你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却还是恐吓着我离开。”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也是在那个破庙里和好如初,当时你还固执的要走。”回忆里的甜蜜让两个人紧紧相依,可是眼中却都是隐隐的泪痕。

“相公,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能把我葬在那个破庙的旁边。”

“不,你不会死了,我不会让你死的。”白圣衣激动的圈紧她,那个字让他恐惧,因为他们似乎离那个字越来越近。“我还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我还没有教给你医术,我还没有陪你看梨树花开,我还没有给你一个孩子,娴娴,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吗?你要坚持,一定要坚持,等你身子一好,咱们马上就生,你要生多少就生多少。”

娴娴虚弱的一笑,“我又不是母猪,什么是我要生多少就生多少啊!”

“那我们就生一个,我想咱们的孩子一定还没有投胎,他一定还在咱们的身边等着再一次钻进你的肚子。娴娴,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住,你答应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啊!”

“相公,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坚持,可是你也要答应我,若是我真的不行了,你要好好活着,再找一个可以陪伴你的人,我不要你像那乌忧一样,一直活在过去,我要你”

“不,我这一生唯有你才能与之相伴,娴娴,我不会让你死了,绝对不会!”灼热的吻印在她的额头之上,里面的承诺太多太多,她闭上眼,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是无济,心狠狠的纠结在一起,她想活着,想同他看日落日出,想同他赏花开花落,可是,似乎老天给她的时间不多了。病痛来的如此突然,让她没有时间准备的更多,这世上唯有他是自己最放不下的人,可是她却无法为他留下什么。

经过这么多的波折,为什么每一次当自己以为是幸福来临的时刻老天总是要跟她开一个玩笑呢?洛哥哥如此,白圣衣如此,孩子如此,连自己的身体都是如此。难道说她的命就是这般吗?可是就算是自己的命不好,现如今老天干嘛又如此的折磨着他呢!老天爷啊,一切的苦难都让我一个人承受吧,如果你的真要要拿走我的生命,便快些拿走,我再不要让他为我割肉引蛊,再不要他心伤至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