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晓娴在当面，他会从容许多。
偏当着晓娴的面被问这个问题，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啦，别不承认，你自己照照镜子，瞧你那脸色像黄瓜似的。”秦氏摆摆手，根本不信他的话。
康宜文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他昨夜一宿都没睡好，早上起得又比平日里早，脸色是不大好看，正好吃饭时，又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
以上种种，被秦氏给误会了。
康宜文和晓娴俩人出了秦氏的屋子，向房间走去。
“噗。”晓娴终于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康宜文脸黑了黑，但更多的是尴尬，不快道：“有何可笑的。”
“咳，没什么。”晓娴忙止住了笑，一本正经道。
“那个，叶红年龄小不懂事，她说得有些话，不可信，你不要信她。”康宜文说道，这句话他憋了一顿饭的功夫，说出来后，心里畅快了不少。
晓娴弯眼道：“她好像是想说什么，不过，刚开始，就被你打断了。放心吧，就算我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前半句话让康宜文松了口气，后半句话让他继续失落。
晓娴却已经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房间，她要拿个头巾，和秦氏一起去菜地摘菜。
康宜富和康宜武俩人去别人家里干活去了，康庆昌则坐在柴屋门口的火桶里，注意着老母猪的动静，它随时都会下崽的。
午饭吃到一半时，秦氏发现原本焦燥不安的老母猪突然安静了下来，卧在稻草上哼哧着。
“老头子，等会儿再吃，猪要下了。”秦氏忙跑回来喊着康庆昌。
秦氏这一喊，康庆昌立马放了碗筷，跑出来屋子，晓娴则将剩下的小半碗饭快速的吃下去，然后也去了柴屋门口。
“老婆子，注意点儿，这猪脾性不好，当心别被它咬着啊。”还没到柴屋边，就听到康庆昌叮嘱的声音。
然后晓娴就听到母猪的叫唤声，其中还夹杂着小猪仔的‘嗷嗷’叫声。
哟，可真快，说下就下，晓娴也有些开心，小跑着上前。
秦氏将一只浑身湿漉漉的小猪仔抱了出来，递向康庆昌，康庆昌则将小猪仔放进身旁一个大大的箩筐里，里面铺着厚厚的干稻草，上面还搭着棉袄，主要是怕小猪仔冻着。
晓娴知道，之所以这样做，是怕母猪还在下崽时，会不小心将小猪仔给压了。记得，她家以前就发生过老母猪压死两只小猪仔的事，妈妈当时伤心的还落了泪。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现代的自己应该已经死了吧，他们能否承受住中年丧女之痛呢？
“哎哟！”就在晓娴神伤之时，秦氏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入耳，唬得她回神。
正文 第32章 林氏的城府
晓娴独自发呆的模样，尽数落入康宜文的眼中。
不过，他现在没有空去安慰或者想她发呆的原因，赶紧跑去看秦氏。
晓娴也忙向柴屋里看去，康庆昌拿着一根棍子进了柴屋，嘴里正对老母猪喝斥着：“你这畜生，又咬人。”
要不是这母猪正在下崽，恐怕他一棍子就下去了，而这母猪的身后，还有一只小猪崽趴在地上叫唤着。
看来，母猪是为了护崽，才咬得秦氏。
秦氏面色痛苦的拿着一根粗棍子出来了，康宜文立马关心的问道：“娘，咬了哪儿？”并扶住了她的胳膊。
晓娴也上前将秦氏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她的脚有些跛。
“娘，没事吧？”晓娴也关心的问了句。
秦氏在火桶边上坐下来，喘着气指着左脚，紧皱眉头：“哎哟，腿，宜文，帮娘看看，可咬破了？”
康宜文忙蹲了下来，小心的掀起秦氏左腿的裤脚，一惊，两道鲜红的血印赫然出现在眼前，向外渗着血丝。幸好，现在是冬天穿得厚实，不然，会伤成什么样，还真不知道呢。
“娘，很痛吧，破了皮，我去请个郎中来瞧瞧。”康宜文心疼的说道。
秦氏自己也低头瞧了瞧，虽然很痛，但还是摆摆手：“没事，你去弄些草灰过来帮娘涂涂，不用请郎中，别花那个冤枉钱。”
晓娴不知道草灰是不是能治这伤口，但感觉不太干净，且被猪咬了，还不知道会不会感染那个狂犬病呢。在现代时，被猪狗咬了，可都是要打狂犬疫苗的。
她原本不想多事的，想了想说道：“娘，最好还是请郎中来瞧瞧吧。就算不请，也该用胰皂水刮下这伤口，猪咬了，也许会有毒。猪和狗差不多，都是畜生。”
“晓娴，你说有理儿，这个法子成不成啊？”康庆昌在一旁问道。
“我小时候被狗咬了，我爹就是这样做的。”晓娴撒了个谎，她不忍眼睁睁的瞧着秦氏感染了什么狂犬病。虽然也许没这个可能，但防患于未然还是应该的吧。
康庆昌点头：“如此，宜文，那你赶紧去弄些胰皂水，这畜生，下口可真毒啊。”
“哎呀，猪和狗怎么是一样呢，猪吃的是菜，狗吃的是脏东西。不用那样麻烦，用草灰是一样的。”秦氏摆摆手，否定了晓娴的话。
她下意识里，还是抵触晓娴的，既然建议是晓娴提的，她自然要反对的。
而且出了这事，秦氏又想当然的认为是晓娴给康宜带来了坏运气。有了这想法，能同意晓娴的建议才怪呢。
晓娴也没有坚持，这是被猪咬的，万一自己的办法没治好她的伤口，到时秦氏肯定不会饶了自己。
康宜文深深的看了眼晓娴，在犹豫着。
“哟，娘，三弟，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好热闹哟，呵呵。”林氏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此时她的脸上带着笑容。
秦氏的脸顿时更沉了，晓娴他们也没人去应林氏的话。
林氏立马觉出了气氛的不对劲，疑惑的问道：“娘，你们怎么了？猪下崽了，小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听见了柴屋里传出了猪的叫唤声，也知道猪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正好见秦氏和晓娴他们都板着脸没有说话，想当然的认为是老母猪生产不利，才让大家有了心思。
“啊呸，什么粪瓢嘴，回了娘家都不晓得回。一回来，就满嘴的屁话，过年时，老娘也要用草纸擦擦你的嘴。”林氏大意说出的不吉利话，让秦氏无比生气的怒骂着。
腿受了伤，但她骂人依然中气十足。
秦叶红和康宜英俩人也赶了过来，林氏当着众人的面被骂，一张脸是红白两色交替，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太难堪了。
“娘，都怨我这张破嘴不会说话，您别生气了。”林氏心里气极，但脸上却露出了笑容，并像征性的打了自己几下嘴巴子，然后站到秦氏的眼前，软声讨好着。
晓娴暗暗佩服林氏的忍劲，看来，这林氏的城府是极深的，日后与她打交道要小心的好。
“你这张嘴呀，就该打。”秦氏还有些不解气的骂道，不过，语气明显弱了些。
林氏这也看清楚了秦氏腿上的伤，立马抹了抹眼角：“娘，您这腿怎么伤成这样？疼吧？”
一脸的痛苦。
“被猪咬的。”秦氏应道。
母猪下第二个崽时，秦氏用粪瓢将小猪仔给轻轻扒拉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弯了身子去抱时，谁知母猪突然冲了过来，张大了嘴巴就要抢小猪仔。
秦氏赶紧将小猪仔抱起来，母猪没抢到，一怒之下就对着她的小腿一口咬去。
幸好是隔着棉裤咬的，不然，后果可还真严重了。
以至于后来又下的一个小猪仔，康庆昌都不大敢去抱过来了。
“娘，都怨我，早知道母猪今天会下崽，我怎么也不会回娘家。也许有我在一旁帮衬着，娘您就不会被猪咬了，娘，我去给您请郎中去。”林氏一脸后悔的说道，并不时的揉眼睛抹泪。
她这话也暗暗挑拔了一下，怪晓娴他们没有帮衬秦氏，害她被猪咬。
“去弄些草灰来吧。”秦氏挥挥手说道。
林氏说的话，她很受用，想想也是的，一大家子人，除了康庆昌，其他人都不知来帮衬一下。
其实康宜文和康宜富准备去帮忙的，被秦氏拒绝了，说人太多，会让母猪受惊。现在听了林氏一番话，她又开始恼他们了。
康宜文已经弄来了草灰和胰皂水，林氏见了，主动要替秦氏去涂。
“娘，还是用胰皂水洗洗吧。”康宜文口中说着，已经捊起了衣袖。
仔细想想，也认为晓娴的主意可以去试试。
“三弟，我来吧，娘都快痛死了，还在磨磳。”林氏将康宜文挤去了一边，不满的说道。
然后用筷子蘸了溲水在秦氏的伤口处刮着，痛得秦氏呲牙咧嘴，口中冷气直咝。刮了一会儿，林氏拿了草灰就抹在了秦氏的伤口上，她连手都没洗。
晓娴暗暗摇头，知道草木灰可以防蔬菜的虫病，治伤口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娘，好些了吧？我扶您进屋歇着去吧。”林氏柔声说道，并附耳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
不知她说了什么，反正秦氏的脸色已经变了。
正文 第33章 引火
晓娴探头向柴屋里看去，柴屋门口用一块及膝高的长木板挡住了，康庆昌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掏着小猪仔，怕被母猪袭击。
“沈氏，你给我回房去。”秦氏突然寒着脸斥道。
晓娴眉一蹙，不解道：“娘，为何？”
“为何？哼，你还好意思问呢。”秦氏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说道。
晓娴看了眼林氏，她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下巴抬起。
“我天生愚钝，不知是何故，还请娘说明白些。”晓娴也抬了抬下巴，不快的说道。
可以肯定的是，秦氏的变脸和林氏绝对有关系。
“你是个不祥之人，就是因你待在这里，才让母猪发狂的。你给我离这儿远远的，躲进房里别出来害人。”秦氏小腿部传来的痛，让她怒气加大，语气很刻薄。
“娘，这事怎能怪她呢？”去厨房给秦氏倒水的康宜文正好回来，秦氏的话句句入耳，让他无比心惊。
“老婆子，你又在那儿犯糊涂了。”康庆昌将刚掏出来的小猪仔放进箩筐中，也瞪着眼睛不满的斥道。
晓娴弯眼笑道：“呵呵，娘，晓娴遵命，这就躲去房里，不给您添堵啦。”
说完，面带笑容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林氏，然后回了房间，一点儿生气的意思都没有。
秦氏和林氏会因今天的行为而后悔的。
康宜文原想去追晓娴，秦氏却吩咐道：“宜文，我去歇会儿，你帮你爹看着，可不要出了什么茬子。”
“老婆子，你就一天到晚作吧。”康庆昌还是忍不住瞪着眼睛责骂着，同时也狠狠剜了眼林氏。
他也怀疑是林氏挑唆的，但没有亲耳听见她说什么，也不好训她。
“我说的是实话，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你别一天到晚瞎护着。”秦氏替自己的行为辩解着。
“娘，咱们家这母猪可不是第一次咬人，您又不是不知，为何什么事都喜欢向晓娴身上赖呢？”康宜文非常不满的反问着，也看了眼林氏。
林氏将眼睛看向一旁，没错，的确是她挑拔的。
她对秦氏说，母猪之所以咬人，就是因晓娴的身上带着煞气，这煞气人感觉不到，但畜生却感觉的明显，让母猪害怕才发了狂。秦氏本来也在想着这事与晓娴有关，林氏这一说，让她更加笃定，一切都是因晓娴而起。
林氏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转移秦氏的注意力。她今天回来得迟，正好秦氏又被猪咬了，秦氏肯定等会儿还要找自己算账的。
她为了自保，就将火引向了晓娴的身上。
“宜文，你现在很好，娶了媳妇，翅帮硬了，敢来质问娘了，枉我平日疼你，良心都被狗吃了。看样子，你还真是被那沈氏给教坏了。”秦氏气得浑身发抖，浑身被怒气包裹。
“二姑姑，别生气，表哥不是这样的人，我扶您去休息吧。”秦叶红适时的上前搀了秦氏的胳膊，并柔声劝着。
既劝了秦氏，又帮了康宜文。
林氏和秦叶红扶着秦氏走了，康宜文的脸色不好看。
“宜文，别听你娘的，回头劝劝晓娴，让她别往心里去。你娘这人吧，心不坏，就是脾气不好。正巧被猪咬了，心情不好，说话自然不中听。”康庆昌反过来又劝康宜文。
“爹，我知道。”康宜文点头应了。
秦氏靠在床上，脸上怒气未消，康宜英一手抹鼻子一手拎小火钵也进来了。
“气死我了，这个不孝子。”秦氏拍着床骂道。
林氏立马上前讨好道：“娘，您就别再骂三弟啦。三弟是您的儿子，他的脾性您还不知嘛，他哪儿会是那种人呐。我怀疑呀，可能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了，让他来和您对着干，以前，三弟可不是这个样子啊。”
“二姑姑，三表哥真不是那种人，别生气啦。”秦叶红上前替秦氏掖了掖被子劝道。
“娘，三哥是成亲后变坏的，肯定是那个女人在背后后使得坏。”康宜英咧着肥嘟嘟的嘴说道。
这个沈氏进家门才几天，家里就如此的不安生，要是日子久了，还不知会出什么事！秦氏恨恨的想着，但当着林氏她们几人的面，没有直接说出来。
“好了，锡花，你去忙吧。”秦氏对林氏摆摆手。
锡花是林氏的闺名。
林氏嘴角噙着笑意出去了，松了口气，秦氏终于没有再骂自己。
“叶红啊，原想留你多住几日，谁想猪这样快就下了崽，杂事更多了。姑姑也没时间照顾你，你今儿就回去吧，等过年时得闲了，再来姑家多住些时日。”秦氏拉着秦叶红的手说道。
秦叶红忙说道：“二姑姑，您可别拿我当客人待，家里事情多，我正好可以搭把手呀。”
“不用了，家里的活儿有你大表嫂和沈氏，你甭操这个心了。”秦氏摇摇头。
家丑不可外扬，侄女儿毕竟是侄女儿，这两日闹出了这些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会让人笑话的。因此，她要打发秦叶红回家去。
秦叶红见秦氏铁了心，无奈，只得不舍的辞别了康宜文，回了家。
晓娴将自己关在房间，正好趁机进了空间，先将昨日翻得地整平，然后将黄瓜、茄子和丝瓜籽撒在了整好的土里，浇上水。
黄瓜茄子之类的瓜果不像白菜苋菜，可以直接将种子播在菜宕中，它们先要单独播种发芽长苗，然后再移栽。
撒完菜籽，晓娴抡起锄头继续松土，直到空间外有敲门声入耳，她才歇了。
抹了抹额上的汗，看着翻了四分之一的地，开心的笑了，这得感谢秦氏，不然，哪里有空做这些事儿。
穿上棉袄，晓娴不急不忙的出了空间，然后走到门边问道：“谁呀？”
“是我。”康宜文的声音。
晓娴打开门，放了康宜文进来，然后依然将门关上。
“有事吗？”晓娴的声音有些冷。
康宜文摸了摸眉毛，清了清嗓子道：“咳，娘今儿被猪咬了，心情不好，说话是有点儿不中听，你也别计较。”
晓娴弯眼一笑：“放心吧，我一点儿都不会计较的。”
“真的？”康宜文不相信的反问道。
秦氏说的话，不要说是当事人晓娴，就是他听了，也觉得不快，她怎会无所谓呢？康宜文现在不信晓娴有这般大的肚量，等到傍晚时分，他终于知道她为何有这样大的肚量了。
正文 第34章 以牙还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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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猪虽然咬了秦氏一口，但比较争气，这一胎产了十六个小猪仔。
这是养这头母猪三年来头一遭的事儿，乐得秦氏和康庆昌他们都眯了眼睛，秦氏仿佛腿上也没那样痛了。
一下子多了十六个小猪仔，天气正好又冷，还得想办法给它们取暖，可不能冻坏了。还要磨黄豆粉给老母猪催乳，家里的事情更多了起来。
到了傍晚，出去打野食的鸡和鸭回来了，挤在院子里咕咕嘎嘎叫着，提醒着主人家，它们肚子饿了。饿肚子的不光是鸡鸭，猪圈里的大肥猪嗷嗷叫唤着，将圈门拱得咣铛响。
有的鸡胆大，从后院跑进了厨房里，在地上觅食，甚至有一只飞上了灶台闹着。
秦氏半跛着脚正好进厨房冲黄豆粉，见此，火直冲头顶，拾起一个扫帚赶着：“你们这些放瘟的畜生，下来，快出去。”
她嘴里骂着，脚下没注意，正好踩在一泡新鲜的鸡屎上。
“遭瘟的鸡。”秦氏气得将鞋底在地上蹭了好几下，恨恨的骂着，这一蹭，又原牵扯了腿上的伤，痛得呲了呲牙。
后院闹哄哄的，厨房里冷锅冷灶，这一通看下来，秦氏突然发觉做事的人少了。
林氏去田埂上拔白萝卜还没回来，她这一下午都在忙着母猪和小猪仔的事，怎么没见到那令人厌的沈氏呢？
果然是个懒货，家里人忙得小腿都跑细了，她不知跑哪儿去躲懒了。
秦氏在心里骂着晓娴，全然忘记她骂晓娴的事情了。
她寒着脸打了猪食，和冲好的黄豆粉搅拌均匀，正准备端了出去时，林氏慢悠悠的回来了。
“锡花，怎么去了这样久才回来？赶紧的，先去后院将鸡和猪喂了，然后再做晚饭。”秦氏先不快的抱怨着，然后又吩咐林氏干活。
林氏眼睛一转：“娘，三弟妹人呢，家里这样忙，她也该搭把手吧。”
萝卜早就拔好了，她特意跑到后街的一户人家去拉家常了，躲懒到现在才回的。原想着，回家后鸡鸭和猪肯定喂好了，秦氏和晓娴应该在做晚饭了。
谁知，这些事还等着她来做，哪里会情愿。
“锡花，你去喊她一声，让她来帮你干活。”秦氏挥了下手，然后端着猪食去柴屋了。
这种事，林氏倒乐意做，立马扭着腰去了晓娴房间。
晓娴挖了一下午地，这手都痛死了，人也累得够呛，正在房间里休息，手里还在摆弄着一根长铁丝。
这铁丝是让康宜文帮她找来的，她想用它扭成一个现代的晾衣架。
“三弟妹，三弟妹，你在不在呀？”门外传来了林氏的叫门声。
晓娴抿嘴一笑，放下扭好的衣架，然后起身走到了门边。
“大嫂，你叫我何事呀？”晓娴悠然问道。
“三弟妹，娘让我来喊你。”林氏未言先笑道。
“喊我作什么？”晓娴吹了吹指甲里沾的一点儿灰。
“哎哟，三弟妹，家里的活儿太多了，我和娘俩人忙不过来，娘让你来搭把手呢。”林氏忙应道，很奇怪晓娴为何不开门。
“哎呀，是这事啊，大嫂，请恕晓娴爱莫能助哦。大嫂，你赶紧走吧，我可是不个不祥之人，你跑来和我说话，难道不怕被我害了吗？”晓娴的眼睛更弯了。
门外的林氏笑容僵了僵，立马道：“三弟妹，瞧你说的，别开玩笑了，赶紧走吧，不然，娘得急了。”
“大嫂，我没和你开玩笑，我说得可都是真的。大嫂，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啊…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儿起来吃饭。”晓娴的语气郑重起来，并掩嘴打了个哈欠。
“三弟妹。”林氏急的直跺脚。
晓娴不出来，她可就要多干活啊。
但晓娴真的不再理会她，林氏见没人应她，小跑着去找秦氏了。
隔壁的康宜文听到了林氏和晓娴的对话，但他并没有出来帮林氏，中午秦氏对晓娴突然发难，他也看出来，定是林氏挑拔的结果。
听到林氏离开的脚步声，他从书房出来了，去敲房门。
晓娴给他开了门，眉皱了皱：“你不看书，又有何事？”
康宜文轻叹一口气：“这书，我能看下去吗？”
“那是因为你心不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难道忘了这句话不成？”晓娴坐在桌旁的凳子上说道。
她当然不愿意与秦氏发生矛盾，可今天之事若不解决，日后像这样的气还不知要受多少回。动不动就骂自己是不祥之人，想任何人都不愿听到这种话吧。
“你读过书？”康宜文疑惑的问道。
“南华表哥小时候教过我不少东西。”晓娴应道。
王南华从小读私塾，在沈家庄时也没间断，的确教过晓娴。只是彼晓娴并没有记住多少而已，但这正好是她的借口。
“你表哥对你很好。”康宜文的语气有些酸。
他没有等到晓娴的回答，门外传来了秦氏愤怒的骂声：“沈氏，你给老娘滚出来。”
秦氏的反应在晓娴的意料之中，她看向康宜文。
康宜文也正看着她：“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