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宜武在一旁黑着脸,突然起身说道:“爹,要不我们弟兄几个去将大哥打一顿,替你出出气。”

“宜武,说什么孬话。不要说他是我们大哥,就算不是,咱们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怎能动粗。”康宜贵赶紧喝斥着。

康宜武复坐了下去,沉默着,康庆昌脸色发暗,呆呆的盯着手里的烟杆。

秦氏的卧房中,康宜富向秦氏发着满腹的牢骚:“娘,你说爹是不是过份,我都是做爹的人了,再过几年,等秀萍出嫁,我都要做外公了。他还动不动就数落我,一点儿都不给面子,让宜贵他们几个怎么看我。我以后说的话,他们哪里还会愿意听。不但数落我,还动手打我,幸好现在天冷,穿得厚,不然,刚刚那一茶碗砸过来,我这胳膊不被砸断,也得掉层皮,太狠心了,这事。”

秦氏重重的叹了口气之后,冷不丁的出声道:“宜富,有些话,当着你爹的面,我一直忍着没说。你说老实话,今儿一上午你都在二孬子家?你没去别的什么不该去的地儿。”

“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去的地方?”康宜富眼睛顿时瞪大了。

秦氏撇撇嘴:“儿啊,你是娘生的,你心里的那点儿小把戏,娘心里清楚得很。你问你,锡花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做个小月子嘛,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能下床。明天你们俩还要带孩子去秀才家婆家去拜年呐,她要是还不能下床,怎么去?到时你丈人他们问起来,看你怎么交待。”

“她和你说什么了?”康宜富眼睛眯了起来,里面寒光闪了闪,丝毫没有愧疚之色。

“什么说什么?今儿上午秀才受了伤,痛得扯着嗓子哭,结果也没见锡花出来瞧,我当时可真是太恼了,就跑去你们房里骂她。结果一瞧她那个样子,当时,可真是差点儿将我给吓死了。

你也真是个心粗的,锡花流了那些的血,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她们娘家人怎么找你算账。”秦氏第一次没有出卖一个外人,很有策略的说着。

“切,那是她活该,谁让她一天到晚一张臭嘴四处喷粪。她要是死了倒好,我现在见着她那副死样子就烦,巴不得她死了。”康宜富恶毒的骂着,毫不顾及一点儿与林氏之间往日的情份,令人心寒。

秦氏也不得不摇头,在心里暗叹自己怎么生了个这样冷血的儿子。

“宜富,你说什么孬话,平日不是见你们俩挺好的嘛,怎地现在说出这种话来。锡花要是死了,你那三个孩子怎么办,谁来伺候你?”秦氏斥道。

康宜富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向往的表情,满不在乎的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是会变的。她要死那是她的事儿,再娶一个就是了,这世间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

“呸!”秦氏立马啐道,板着脸说道,“宜富,你这心还真是毒啊。还有,你自己也不好好想想,你既不像宜贵有钱,又没有宜文的相貌和学问,一没钱二没势三没学问,又有三个孩子,谁会来给你当填房。

哼,你要真是个有本事的,在外面有了中意的人,可以娶回来做妾啊,你又没那本事。你还是给我安生的和锡花过日子,好好将孩子拉扯大,别一天到晚想些不该想的。”

秦氏打击的话让康宜富十分不快,但却又是事实,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娘,你别光说宜贵和宜文好,您刚刚说的话可当真?”

“什么话?”秦氏问道,心里沉了沉。

“我要真有了中意的人,可以娶回来做妾室吗?”康宜富期待的问道。

正文 第139章 躺着中枪

第139章 躺着中枪(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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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脸色也沉了下来,眸子里闪过不悦之色。

“宜富,你当真背着我们在外面养了野女人啊,这让我们如何向锡花娘家交待哟,你这不懂事的畜生嗳。”秦氏拍着大腿骂道,带着哭腔。

康宜富眉头皱了皱,挥了挥手道:“娘,我没有,我只是问问。你也不想想,我又没钱,哪里养得起什么野女人。”

“你没骗娘吧?”秦氏忙追问道。

“真的没有,我就是想问下,日后我要真的与哪家姑娘情意相通,是否可将她娶了回来?”康宜富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他是做着两手打算的,现在和他在一起鬼混的女人是个有夫之妇,暂时是不可能娶了她回来。就算自己真的想娶,家里人肯定也不会同意,何况,他也不想娶个二手货。

他是想起了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有一次去她家打家俱时,就感觉到她的眼睛老是向自己身上瞄。虽然这姑娘长相不出众,但是黄花闺女儿,又比林氏年轻,要是真能娶了她回来,自己可不亏,嘿嘿!

康宜富在龌龊的想着。

秦氏冷眼瞟了瞟他,沷着冷水道:“我刚刚就说了,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去娶啊。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头,娶妾室所要花的钱,还有她往后吃饭穿衣所有要花的钱,都得由你自个儿出,我们家可没那闲钱替你养妾室啊。除非你能娶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她的嫁妆能养活她一辈子。

宜富,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是踏实的跟在你爹后面多学些手艺,多挣些钱。现在,你就别动那份心思,还是老实和锡花好好过日子。等你有了钱,你想娶妾室,娘决不拦着你。”

秦氏在对待儿子们娶妾这件事上,她想得十分通透,要么儿子自己有足够的钱能养活妾室,要么就是能娶个有钱的妾室,她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顺带着养活家里其他人。

否则的话,她是决不同意儿子们娶妾的,多添个一个人,就是多添一张吃饭的嘴。她有那粮食还不如多喂头猪几只鸡,来年还可以宰了卖些钱,且儿子有了妾之后,难免会与正室争风吃醋,到时正室难免会来跟前告状与诉苦,她才不去操那份子闲心。

至于替康家传递香火,她更不担心,一来已有了男孙康秀才,二来家里儿子多,不愁不能多添几个男孙。

康宜富顿时泄了气,他现在根本没有钱去养活一个妾室,更没本事娶个有钱人家的姑娘,只得暂时收了这心思。

“宜富,去给锡花抓几副药回来。”秦氏又出声吩咐道。

林氏是被康宜富折磨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秦氏是担心林氏娘家人上门来寻麻烦。还有,也怕林氏真死了,到时,康秀萍三姐弟要自己来照顾,那得添多少麻烦。不然,她才不会大过年的让康宜富去抓药,多不吉利。

“娘,大过年的就抓药,太触霉头了,回头再说吧。”康宜富苦着脸反对,他正暗恼不能娶妾呢,哪有心思给林氏抓药。

秦氏起身走近他,用力的揪了揪他的耳朵,低声骂道:“你这死东西嗳,再不抓药,锡花要是真死了,看你到时怎么办。她娘家人不来打死你,你爹也会将你打死的。说到头来,还不是你惹出来的祸事,咱们家今儿一年要是不顺,看我到时不找你算账。”

康宜富脑子里不知怎地就出现了晓娴的脸,想起昨晚她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的事,怀疑她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打了林氏,不由对晓娴也讨厌了起来。

“娘,这怨我什么事,其实认真想想,都是三弟娶亲娶得不好,闹得咱们家一直不安宁。你想想,自从他从成亲后,咱们家安生过嘛。”康宜富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氏和他还真不愧是一家人,挑拔离间的本事一流,而晓娴是躺着中枪了。

“好了,别说这些话,要是被你爹听见,看他不骂你。对了,等会儿去向你爹赔个礼,哪有儿子去顶撞爹的。”秦氏脸更沉了。

“我没错,为何要赔礼,我去抓药了。”康宜富梗了梗脖子,坚持自己的理儿,出了屋子给林氏抓药。

秦氏重重叹了口气,而后阴沉着脸,默默的坐在凳子上想着心思,面沉如水。

康庆昌还在堂屋里生着闷气,见康宜富走了,他起身回了房,原本挺直的背脊佝偻着,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康宜贵看着父亲的模样,心里一阵阵发酸,想了想,背着手出了院子,去找康宜文。

康宜文正和晓娴俩人在房间下着五子棋呢,晓娴待在房间里无聊,想做针线活,但康宜文不让,说今天不能干活,不然,会从年头辛苦到年尾。

可不做针线活,既没电视又没电脑,也无纸牌之类的娱乐,俩人干巴巴的坐在房间里可真是无聊加尴尬。

后来还是康宜文拿来了围棋,要和晓娴下,晓娴对围棋可一窍不通。不过,看到黑白两色的棋子,倒想起了简单的五子棋,于是和康宜文说了规则,两人就开始玩了起来。同时为了增强趣味性,谁输了脸上就要贴一根纸胡子。

晓娴执白,康宜文执黑,不到片刻功夫,晓娴就笑了:“呵呵,你输啦。”

康宜文弯眸一笑:“哎,还是我娘子聪明,来,贴吧。”他笑眯眯的将俊脸向晓娴眼前凑去,语气宠溺,笑容甜腻得像奶油。

晓娴挑眉啐道:“少贫嘴,不许叫娘子,来,贴上。”虽然是在骂,但唇畔的笑容却在不断的扩大,将早就撕好的一根长纸片贴上他的脸颊,很滑稽。

“哈哈,真好看。”她忍不住开怀大笑。

康宜文还是第一次被贴胡子,好奇的跑去镜子前面照了照,厚着脸皮说道:“嗯,的确好看,比平日更加俊美了。”

“噗。”晓娴正在喝茶,一口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喷在了地上,幸好没咽,不然刚呛着了。

“怎么了,没事吧。”康宜文忙跑过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容中多了担心。

晓娴摆摆手:“没事,继续下吧,别厚脸皮啦,夸你胖就喘啦。”

“呵呵,本来就是嘛,你家相公我难道长得不够俊美嘛。”康宜文继续腆着脸自夸。

晓娴向他轻瞪了下,不与他贫嘴,继续下着,可这一局她就没有那样好运气了,康宜文赢了。当康宜文看着她娇美的小脸上突然多了一根胡子时,顿时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俯,直到晓娴气得说不下时,他才憋了笑继续。

不到半个时辰,俩人的脸上都贴满了胡子,只不过嘛,咳,晓娴的脸上多贴了两根。晓娴很是不服气,自己可是下了多年五子棋,曾经在大学里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怎么如今下不过一个刚学会的新手。

其实她不知,这还是康宜文让她的结果,康宜文围棋下得很好,五子棋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本想多让她几局的,只是看着她脸上贴胡子的样子特别可爱,就想着让她多贴几根。

他眼里满是笑意,两腮更是因笑得太多而发酸,现在他不能看晓娴,只要一看见她那一脸的胡子,就觉得肚子痛,哈哈!

“对啦,你什么时候去找你大哥,大嫂身子到现在都没好,可有些不对劲儿。”晓娴想起了林氏,不由替她担心着,神色黯淡了下来,忙又重提这事。

康宜文正想应话时,听到院外康宜贵在喊门,康宜文忙下棋子去开门,而脸上的胡子却忘了取下来。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门一开,康宜文脸上的纸胡子吓了康宜贵一跳,瞬即又觉得好笑。

康宜文脸红了红,赶紧将脸上的胡子给撒了下来,笑着应道:“和晓娴在下棋呢,屋里坐吧。”

康宜贵笑着说道:“你们俩人可真是好雅兴,对了,弟妹会下棋?”

脸上有羡慕之色,羡慕他们俩人之间的恩爱甜蜜,曾几何时,方迎芬会陪自己下盘棋。同时更多的是疑惑,想晓娴一介乡野女子,怎会下棋,下棋可是高雅之术。

康宜文并不多做解释,只是笑着点头道:“嗯,会一些的。”

俩人在堂屋里坐下,康宜文替他倒了茶,拿了点心,顺便问起康宜富何时回家的。

“哎!”康宜贵轻叹一口气。

“怎么了?难道大哥还未回来?”康宜文心一提,忙问道。

康宜贵摇摇头,将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什么,二哥你说大哥与爹对着干,这…怎么会?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人啊。”康宜文感到无比的震惊和意外,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爹伤心的落了泪,哎!我来找你,就是想与你一起去劝劝大哥,不管他有错无错,也不能与爹对着干,想让他去给爹赔个礼。咱们这个家,爹娘撑着不容易啊,可不能太让爹太过伤心。”康宜贵郑重的说道。

不得不说,康宜贵虽然也有些渣,但对父母还是很人孝以后,这点是渣子康宜富望尘莫及的。

“大哥可真浑,走,咱们现在就去吧,我想先去看看爹。”康宜文听说康庆昌哭了,再也坐不住了,忙催促着,正好也要找康宜富。

康宜贵点点头,俩人出了屋子,康宜文和晓娴打了声招呼,兄弟俩人去了康家。

正文 第140章冥顽不灵

第140章冥顽不灵(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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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宜文先去看望康庆昌。

康庆昌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紫红的脸膛里透着难看的黄色,眉头皱在了一起,眼角湿湿的,康宜富太伤他的心了。

伤他伤得都不愿意去打康宜富了,辛苦养大的儿子,替他成了家,帮他带着孩子,如今却这样待自己,怎能让他不伤心不难过。

康宜富是康庆昌第一个孩子,又是男孩,当初可是他们夫妇二人的心头肉,疼爱有加。虽然后来陆续生了其他的孩子,但对康宜富一直不曾冷落。

“爹,你怎么了,可有哪儿不舒服?”康宜文走近床边,轻声唤道,鼻子有些发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落寞伤心的康庆昌。

平日在他的眼里,康庆昌永远都是乐呵呵,身子硬朗得胜似年轻人。

康庆昌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轻声道:“宜文啊,爹老了,无用了,这说得话就像那狗放屁一样,没人听啦。”

“爹,别这样说,在我们兄弟的眼中,您一直是最值得尊重的父亲。您别生气,大哥只是一时冲动了点儿,等他冷静下来后,定会后悔的。”康宜文温声安慰着。

“是啊,爹,今儿是初一,您多想些开心的事儿,别气了。”康宜贵也在一旁劝着。

康庆昌轻轻摇头,似不信康宜富会后悔。

康宜文和康宜贵俩人又劝了一会儿,康庆昌表情稍缓和了点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康宜富的说话声,他们俩人看了一眼,而后一起出了屋子。

康宜富手里提着几副药,脸色有些阴沉,看起来心情不好。

“娘,药。”康宜富将药递给秦氏,转身向房间走去,他还念念不忘去找林氏算算账。

秦氏接过药,吩咐小莲赶紧去煎上,看着康宜富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大哥。”康宜贵和康宜文俩人同时出声唤道。

康宜富住了步子,转头闷声道:“怎么了?”

“呵呵,大哥,咱们兄弟几人好久没在一起好好聊聊,再过几日,我就要走了,我们一起说说话吧。”康宜贵笑着上前,和颜悦色的说道。

康宜富心虚,自然不相信康宜贵的话,晓得他们俩人可能是要说康庆昌的事,摆摆手:“改日吧,你大嫂身子不舒服,我得去看看她。”

借口实在是太好看!

不过,听他提起林氏,康宜文蓦地想起晓娴的话,想着今儿不管怎样也得找他聊聊。

“大哥,大嫂有娘在呢,我们走吧。”康宜文上前拉了康宜富的胳膊,将他向门外拉去。

康宜贵会意,也上前拉了他的胳膊,并扭头喊了秦氏,告诉他们离开一下,省得等会儿秦氏他们误会了康宜富。

康宜富只得硬着头皮,来到晓娴家,迈步进了院子,四下打量了一番,皮笑肉不笑道:“三弟,你这小院子收拾得挺干净吗,这可是你们搬家后我第一次来呢,二弟你倒常来啊。”

他也是想起了晓娴他们请了两次客未请他,心里一直恼着。

康宜文也听出了他的话音,摸了摸眉毛,略有些尴尬道:“呵呵,是吧,大哥二哥你们请堂屋坐,我去泡茶。”

康宜贵和康宜富两人来到堂屋坐下,看着堂屋内的新桌子、新椅子,康宜富又是一番惊讶。

对康宜贵道:“哟,老头子可真是舍得,恐怕将咱们家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吧,替三弟他们买了这些家具。难怪三弟他们两口子老吵着要搬家,这独门独院的住着是舒适。原来想着三弟只晓得读书,是个老实人,现在看来,咱们家啊,最精明的还是三弟,能让老头子拿出所有的家当,别人可没这能耐。二弟,你说是不是?”

康宜贵紧皱眉头死死的看着康宜富,摇了摇头道:“大哥,几年未见,你变了不少。”

“哦,是嘛,你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康宜富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满脸的不在乎,同时反过来说着康宜贵。

康宜贵神色一凛道:“我再怎么变,但也不会去忤逆爹娘。”语气里明显充满了火药味。

“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忤逆爹娘了,我只是不服气罢了。我又没做错什么,爹他为何要打我?我又不是几岁的孩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康宜富立马吹胡子瞪眼睛反驳着。

康宜贵咬了咬牙,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正色道:“大哥,此言差矣。身体之发肤,皆受之父母,爹娘不但给了我们生命,同时还辛苦将我们养大,无论我们有没有错处,爹娘骂几句打两下又有什么。何况今日爹生气发火,还不是因心疼秀才嘛。”

康宜富摆摆手,嘲讽道:“宜贵,你也别说我,你的屁股也不干净。再说,我是你大哥,就算我有什么错处,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你…”康宜贵一窒,生气的甩了甩袖子,将手负在身后,气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因康宜富的冥顽不灵。

康宜文端茶进屋,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暗皱眉头。

“大哥,二哥,先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康宜文将茶放在桌上,温声招呼着。

康宜贵撩袍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几口,以缓解内心的烦燥和恼火。

康宜富也端起茶碗,眸子眯了眯,抿了口茶后说道:“哟,三弟这茶叶可真不错,要不少钱吧。想不到,三弟还真是有钱啊,又买家具又买好茶。快和大哥说说,你们这钱是怎么赚来的?”

康宜文温和的笑了笑说道:“大哥,你可真会说笑,我一介书生,哪里会有钱,茶叶和家中的家俱皆是晓娴表哥送于我们的。”

“什么?三弟妹表哥送的?她表哥可真是舍得啊,嚯!”康宜富用手摸着光滑圆润的桌面,明显不相信的反问着。

康宜贵放下茶碗,沉声道:“大哥,的确是三弟妹表哥送的,我亲眼所见。”

康宜文之前没有听到康宜富所说的话,并不知他心中真实想法是什么,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他说得是事实。

“大哥,大嫂身体好些没有?三十晚上怎么都没上桌吃饭?”康宜文转入了正题,但语气温和。

刚刚他去晓娴房间,晓娴知道康宜富来了,又特意叮嘱他赶紧去劝劝康宜富。

康宜富眸子紧了紧,心里在猜测着是不是晓娴晓得了什么,然后又告诉了康宜文,真是多嘴的长舌妇,他在心中暗骂了句晓娴。

“好些了。”康宜富轻描淡写的应了。

“哦,那就好。”康宜文轻颌首,话锋一转道,“大哥,年前我在花市上见过你。”

“花市?”康宜富微怔了下,脑子里迅速转了起来,终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

“是的,和…和一个女人一起,这女人年约二十五六,她是谁?”康宜文直截了当的问道,他将晓娴的话转为了自己的话。

康宜富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好几下,眼神很闪烁,否认着:“三弟,你是看错人了吧,年前我根本就没去过花市,我对那些东西没兴趣,再说也没那个闲钱买那些东西。”

康宜文从他的表情断定他在撒谎,一阵揪心的痛,轻轻摇头:“大哥,咱们是同胞兄弟,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不要说近看,就是远远的看一眼,也知是不是你。当时,那个女人挽着你的胳膊,身着一身紫红色的衣裙,大哥你就穿着大嫂替你买的那件蓝袍子,你们在买茶花。

当时我就在你身侧,只是你没有看见我而已,而我也怕在人前认出你,让你难堪,就没有上前。这几日我一直想找你说这事,可你总是逃避。大哥,我说得对也不对。”

康宜文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康宜富没有再抵赖,但立马沉了脸,拿出大哥的派头来训斥道:“宜文,我是你大哥,无论做什么我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还有宜贵你也是一样,你们俩人的屁股都不干净,就别乌鸦跳上猪背笑猪黑了,咱们都是一样。”

康宜文气得胸口发痛,大哥真是…无可救药了。

康宜贵立马不满的说道:“大哥,你说我就算了,我的确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迎芬的事儿。可三弟与三弟妹俩人恩爱甜蜜,他又何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大哥,其实我们俩人说这些,并非是想教训你,我们也知道我们没这资格,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回头,莫要再继续错下去。”

“二哥说得没错,我们不是教训,只因咱们是兄弟,是真心希望你和大嫂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你瞧,自从有了那女人之后,大嫂落胎了,喜事变伤心事,秀才手受伤了,大过年的一家人都跟在后面担心。

大哥,你就回头吧,那女人瞧年纪也不小了,恐怕也有家室吧。与人通奸,真要有人追究起来,不说沉塘,也要做牢啊。难道非要那时,你才后悔吗?”康宜文细说着后果,都是事实,希望康宜富能悔悟。

听到沉塘和做牢这样的字眼,康宜富十分的不快,拉着脸斥道:“康宜文,大过年的你说什么呢,谁沉塘谁做牢啊。要不是宜贵买那些花炮,秀才手能伤着嘛。自从你娶了那沈氏后,咱们家还真没安生过,你怎么不说咱们家的一些烦心事,都是沈氏引起来的。”

正文 第141章 欲*望强烈

第141章 欲*望强烈(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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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江湖上有一个传説,游戏里的每一个大神都是重生之后来玩游戏的。管他对还是错,江湖上就是这么説了,陶柯也信了。因为——

他重生了。

隐藏任务怎么接我知道,高级技能书上哪找我知道,困难级副本怎么过我知道,黄金装备怎么造我知道。但是——

尼玛我怎么是一个BOSS啊!这安全系数也太低了吧!

陶柯咆哮了,陶柯暴走了,陶柯在主神的怒目注视下弱弱举手:主神,咱打个商量,把我改换成安全区NPC成不。

简易版:重生游戏成BOSS,假扮玩家乱江湖。

(以上文字免费)】

康宜富的几句话,让康宜贵和康宜文俩人同时变了脸色,既生气又心酸,敦厚老实的大哥何时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大哥,你好生不讲道理,我好心好意买花炮给你家孩子玩耍,你不道谢我不在意。可你为何反过来説出这等伤人心的话来,真是太令人心寒,你还是我以前所认识的那个大哥吗?”康宜贵率先出声质问道,字字句句皆咬牙切齿,真的生气了。

浪费了钱财不但没讨声好,反而还落下了怨言,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

康宜富骂了晓娴,让康宜文更是气愤难当,叹了口气説道:“大哥,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为何要説出这些话来伤害晓娴,你們家的事又与她何干?

大哥,因为我还喊你一声大哥,我們才会与你推心置腹,我們是真心望你好,而并非他意。我还清楚的记得娘当年説过的那件事,我两岁多还未和大舅公去庙里时,有一次突然又发起了高热。

当时爹娘都去了很远的镇子做活去了,是你和二哥俩人及时背着我去看郎中,但是你們俩人没钱,是你和二哥跪在地上求郎中先替我治病,然后等爹娘回来给钱。

郎中被你們两人给感动了,点头答应救了我,要不是有你們,我康宜文可能早就不在这世上了。当时大哥你十岁,二哥六岁,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中,只是因能力有限,一直不能报答两位哥哥。

大哥,我是真的担心你会因那个女人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我不希望你后悔,大哥,回头吧。”

康宜富喝了口茶,没有説话,不知是否也在回忆着过往,回忆着兄弟之间难能珍贵的往日亲情。

康宜贵接着回忆:“大哥,你是否还记得有一年三虎子家买了一匹马,我們一起去瞧热闹,那一年你十三岁,我十一岁。你当时好奇,嚷嚷着非要骑马,三虎子兄弟俩真的将你扶上了马。谁知你刚上马没片刻功夫,那马儿不知是不是认生,突然扬蹄狂奔起来,你吓得在马上大叫,随时都会摔下来。

当时我們也都吓坏了,所有人跟在马后面跑着,正巧爹经过这儿,看见了马儿上的你,他当时没有丝毫的犹豫,立马拼命的上前去挡马。后来三虎子爹和他几位叔叔赶了过来,将马给制服了。可爹却被马给踢伤了,在床上躺了足有半个多月,幸好当时也是冬天,穿着厚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哎,如今爹老了,却还如当初一样的疼爱我們,我們长大了,却不能像他疼爱我們一样去爱他。大哥,你説,我們愧不愧?”

康宜富终于垂了头,原本阴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羞色,他也终于想起了那些早被他忘却的过往,再想想今日自己的所为,是对不住自己的爹。

“好了,你們别説了,我去向爹赔礼还不成吗?”康宜富起身站了起来,正色説道。

康宜文和康宜贵俩人脸色一松,同声道:“大哥,真的吗?”

康宜富点点头:“嗯,现在就去。”

他們俩人脸上终于现出了喜色,不过,康宜文又追问道:“大哥,那个女人呢,你放手还是不放手?”

康宜富眸底有不舍,但还是摆摆手:“放放,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过日子吧,万一你那嘴是乌鸦嘴,那我可是真会被沉塘的。”

“呵呵,大哥,太好了。你现在回头,为时不晚,我刚刚所説的那些后果就不会出现的。”康宜文高兴説道,并上前握住他的手,狠狠的晃了几下。

康宜贵也上前,将自己的手与他們俩人的握在一起,抿唇道:“大哥,这才我的好大哥。”

兄弟三人都笑了,一起回了康家去找康庆昌。

康宜富一进屋,就先给康庆昌下了跪,垂头道:“爹,我该死,请您莫再生气了。您要是不解气,现在我任你打骂。”

康庆昌心中对他的气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的,不过,听到了赔礼的话,心情稍好了点儿。

秦氏在一旁看着,终于放了心。

康宜富一直想去找林氏算账,因被康宜文他們拉走而给破坏,下午和康宜文他們长谈之后,内心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感觉到自己这段日子的所有是太过份了,有些像在做梦一样。

不过,对于林氏,他还是要找她的,可能不会再打她,但要警告她莫要将他的丑事告诉他人,不然,会不饶她。

吃过晚饭后,他准备进房间时,又被秦氏给唤住了。

“娘,又怎么了?”康宜富翻眼看天,非常无奈的问道。

秦氏将他拉了拉,説道:“锡花这些日子身体不好,你心粗也照顾不了,从今儿晚上开始,你去和宜武睡,我让宜财和你爹睡。而我呢,就去陪锡花,正好帮你照顾秀才他們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