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冷冷地道:“误会?什么误会会让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漏煎了药?金大夫一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过年后明钰的咳嗽一直未好,我便试了你一试,你眼看着珞儿、金大夫都不在,果然又故技重施,你的心思实在是太过歹毒了!”

门外有家仆扛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泥土混着药渣全部倒在了地上。

“禀侯爷,我们在后墙那里挖出了这一堆东西,都是埋在泥中的药渣。”

四叶跟在旁边磕了个头:“侯爷,我那日和少夫人亲眼看到青娘在那里埋药渣,行踪诡异,显然有鬼。”

青娘委顿在地,身子簌簌发抖,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原来…原来你们这是在设套试我…”

大长公主气得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家门不幸,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妇人!居然谋害主母,赶紧扭送到官府法办了!”

“法办…”青娘抬起眼来,那眼神狂乱,“我恶毒?我哪里有你们恶毒!”她的手指指着景晟、俞明钰、大长公主胡乱点着,“你们把我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婢女哄得在你们府里做了十年做牛做马的奴仆、十年的挡箭牌、十年的替罪羊!你心里觉得对不起侯爷,却让我去替你赎罪替你伺候侯爷;而你呢?心里没我还纳我为妾,你知道那天我有多高兴吗?哪里知道你居然会让我守了十年空房!还心安理得得看着我替你育儿理家,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

景晟的脸色铁青:“你若不愿意,谁能强迫得了你?是你自己利欲熏心,就不要怨天尤人,还起了害人之心,到了现在居然你还不思悔改,真是其心可诛!”

青娘半跪了起来,忽然大笑了起来:“害人…你们以为她的病好不了就是因为我的药吗?她那是心病!藏了十九年的心病!便是大罗金仙过来也治不好她!”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景晟勃然大怒,正要叫人将人带走,俞明钰的身形晃了晃,扶着桌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她的脸色惨白,眼神凄然地看着那个几近披头散发的女子:“青娘,十五年前,我将你从人牙子手中买了回来,看你身世可怜,一直对你关爱有加,你自幼也懂事贴心,是我最喜欢的婢女。”她顿了顿,捂着心口低喘了几声,又道,“十年前,我亲手为侯爷挑选妾室,是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说是心慕侯爷已久,请我成全。我万万没想到,今日你居然说是我拿你做牛做马做了替罪羊…”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了起来,俞明钰惨白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景晟心疼不已,扶住了她道:“别说了,她不会体会到你的一片心意。”

“心意?”青娘的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是让侯爷你戴绿帽的心意吗?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和别的男人有染,还心心念念都是别的男人,所以才成日里缠绵病榻,所以才让我成了侯爷的侍妾,这样就可以不用伺候侯爷了,对吗?”

所有的人全呆住了,俞明钰一头朝后栽倒,幸好景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一叠声地叫道:“金大夫!”

“啪”的一声,宁珞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来人,把她的嘴堵上!”

有家仆冲了上来,按住了青娘,正要去堵她的嘴,却没想到那青娘发了狂似的,朝着宁珞直扑了过来,那眼神狰狞可怖:“你朝我撒什么威风…你以为你是什么世子夫人吗…我家铮儿才是真正的世子…他只不过就是一个野种…”

“砰”的一声,景昀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她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晕了过去。家仆这才将她口中塞了布条堵了嘴架了出去。

宁珞浑身冰冷,牙齿忍不住“咯咯”打起颤来,仓促地抬起头来看了景昀一眼。

景昀眼带寒霜,脸色铁青,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看向了半靠在景晟怀中的俞明钰。

“她怎么了?”景晟管不了青娘了,急促地问道。

“突发痉挛。”金大夫手心都是汗,取了金针扎了几处大穴,又在人中处使劲按压着,折腾了好一会儿,俞明钰的手脚才舒展了开来。

景晟抱起俞明钰正要去她的房里,俞明钰却声音微弱地开了口:“等一等。”

“你好好歇着,那个疯女人的胡言乱语,不要放在心上。”景晟宽慰道。

俞明钰却充耳未闻,挣扎着从他怀里下来,低声道:“曦儿,你带着铮儿出去,金大夫,麻烦你也出去,我有话要和昀儿说。”

门关上了,厅内只剩了几个人,俞明钰被景晟扶着站在桌旁,大长公主脸色铁青坐在椅子上,而景昀和宁珞站在中间一脸茫然。

俞明钰低喘了两声,挣脱了景晟的手,踉跄地走到了大长公主身前跪了下来,低低地道:“母亲,我对不起你,这些年你心里一直憋着,是我让侯府蒙羞了。”

景晟也跟着在她身旁跪了下来,恳切地看着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眼神复杂,良久才长叹了一声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你起来吧,都过去了。”

几滴泪滑落眼眶,俞明钰哽咽着道:“母亲宽宏大量,我却不能原谅自己。”

景晟担忧地看着她,想扶却又把手缩了回去,苦笑着道:“明钰,再提这些陈年旧事又有什么意义,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俞明钰低喘了两声,却没有说话,只是朝着景昀和宁珞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景昀和宁珞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景昀素来冷静沉着的脸上一片茫然,他不敢去想,更不敢问,他没想到,这辈子居然也有他景昀感到害怕的一天。

俞明钰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几乎要背过气去,宁珞惊呼一声,飞快地在她胸口搓揉着,急急地叫道:“景大哥,你在想什么!快劝劝母亲啊!”

景昀终于惊醒过来,低声道:“母亲,你别再说了,快回去休息吧。”

“让我一口气都说完吧,我憋了这么多年了,再也憋不下去了,”俞明钰却固执地不肯起身,“昀儿,我…我也对不起你。”

景昀避开眼去,神情痛苦。

俞明钰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发梢,眼中是满得快要溢出来的爱意:“自从生下你后,我无心也无力教养你,你却如此聪慧努力,成了如此优秀的一名男子,我一看到你就心中骄傲。平日里我虽然不爱理你,可心里却一直恨不得时时看到你,天天和你说话,我不是不理你,我只是怕,怕看到你就想到我做错的那些事情…”

“母亲…”景昀咬紧了牙关,只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哽咽出声。

俞明钰贪恋地在他脸上流连片刻,便别开眼去看向景晟,柔声道:“侯爷,青娘说的有些话我可能无法辩驳,可有一句话,她肯定是错了,这辈子我俞明钰只喜欢过一个人,他高大俊朗、温柔体贴,他博学广闻、心胸宽广,我只恨我这一生有了抹不去的污点,不能全心陪在他身旁…”

景晟的眼神从黯然到惊喜,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颤声道:“你…你说什么…”

“侯爷,那个人就是你,”她凝视着他,眼中满含柔情,“我只希望…若是能抛开尘世中所有烦恼…和你在一起…该有多好…”

她的声音愈来愈轻,带着无尽的怅然,最后一句几乎听不到了。

全身的血液瞬间朝上涌来,景晟有片刻的晕眩,他猝然将俞明钰拥进怀里,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真的吗?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不是我…如果我当初不娶你…你会不会有更好的…去处…”

俞明钰僵直了身子停滞了片刻,轻轻挣脱了他的怀抱,低声道:“我…我要去洗个澡…我要去休息了…”

“好,我陪你过去。”景晟将她扶了起来。

俞明钰摇了摇头,疲倦地道:“不,不用了,让秦嬷嬷陪我就好,你和…昀儿好好聊聊。”

景晟怔了一下,这才停住了脚步。

宁珞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可一看景昀,面无表情却双拳紧紧扣在两旁,她更是担心不已,将手覆在了景昀的拳上摩挲了几下,低声劝慰道:“景大哥,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俞明钰纤弱的身影走了出去,门又关上了。

景昀骤然回过神来,看着缓步而来的父亲。

父子二人四目交接,景昀的眼中闪过一抹痛楚之色,低声问道:“父亲,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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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侯爷和世子,咱们一起顺毛他们俩。顺便,这里一些读者问醋哥的小问题,有兴趣戳一戳,方便话留个言:感谢土豪们霸王票和营养液的鼓励!耐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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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房间中一片静默。

景晟定定地看着景昀,手心微微出汗。

的确,这不是他的儿子。每当看到景昀,那陈年旧事就好像如鲠在喉,上不去,下不得,景昀的年岁越长,言行举止便越有某人的影子,他不得不尽量疏远,以求心安。

然而,这又是他的儿子。这些年,是谁看着他从嗷嗷待哺的襁褓之中渐渐长大?又是谁陪他习武从文,看着他荣耀加身?从天真稚气的聪慧小儿,到现在这个内敛沉稳的青年,多少的心血和感情投入其中,谁能说这不是他的儿子?

他的喉中干涩,哑声道:“昀儿,你刚生下来时,因为早产身体瘦弱,才这么大,”他拿手比划了一下,“成日里哭,乳母抱你都停不了片刻,唯有我逗你时,你会冲着我笑。”

“长到五六岁时,你比普通的男孩都要调皮,有次偷偷爬到小马驹上要学骑马,从马上摔了下来手折了,你母亲很伤心,我背着她告诉你,男子汉大丈夫,越是受了伤便越是不能服气,你一点就通,没过两年便马技娴熟,只是你不知道,一开始那会儿我每晚都睡不好,好几次都偷偷跟你去了校场看着你,深怕你再有半点闪失。”

景昀怔怔地看着他,喃喃地叫了一声“父亲”。

“你十六岁那年一战成名,我在人前只是笑笑,可在背后,我酩酊大醉了一场,有儿如此,父复何求!”景晟的眼眶红了,一字一句地问道,“昀儿,你现在还要问我,你到底是谁的孩子吗?”

景昀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双眼已经一片清明,他伏在地上叩了一个头,沉声道:“父亲教训的是,是我糊涂了。我只有您一个父亲。”

“昀儿…珞儿…”素来强硬淡漠的大长公主也哽咽了起来,朝着他们俩招手示意。

景昀膝行到了她跟前,将脸埋入她的怀里,低低地应了一声。宁珞也跟着到了她跟前,眼中含着热泪。

“那个贱人真是该死,”她诅咒了一声,“见不得我们家里一日比一日好,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流言蜚语,你不要听她挑拨,我们一家人和乐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是,祖母你放心,”景昀替她擦去了眼泪,宽慰道,“我知道的,只要你不嫌弃,我永远都是你的孙儿。”

“珞儿也是,祖母你万万不要伤心了,别伤了身子。”宁珞伏在她身上哭了起来。

一家人情绪激动,好一会儿才平息了下来。

景昀和宁珞送走了大长公主,又心忧母亲,和景晟一起去了俞明钰的院子,只是她的房里已经灭了灯,秦嬷嬷闻声出来道:“夫人很是疲倦,已经躺下了。”

景昀叫了一声母亲,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俞明钰的声音响了起来:“都回吧,我好好的,别挂心了。”

景晟叮嘱了秦嬷嬷两句,让她一定要贴身伺候,晚上多看看被褥有没有盖好,秦嬷嬷连声应了,一行人才不得不离去。

回到了云珏苑,景昀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到房里,神思还是有些恍惚。

宁珞一直忧心忡忡地跟在他身旁,抓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景大哥你还好吧?要是心里不舒服,和我说一说说不定会好受些?”

景昀叹了一口气,他的小娇妻可能被他吓到了。

抬手替宁珞解开了衣裳,他的语声低柔:“放心吧,我没事,我只是在想,青娘是从哪里知道了这些前尘往事,那几个听到了的家仆我又该如何善后。”

宁珞这才放下心来,思忖了片刻道:“查一查这两日她接触到的人看看,昨日她的言语便和往日不一样,听着有些嚣张。”

景昀点了点头,嘴角逸出了一丝冷笑:“这种恶毒的女人,死都是便宜了她,就让她尝尝什么叫做自作自受,拔了她的舌头,扔她去那等苦寒之地,看她还会不会有心思再传什么流言蜚语。”

宁珞打了个寒颤。

景昀自知失言,连忙抱住了她在她脸上轻啄了两下以示安慰:“别怕。”

宁珞定了定神,抓着他的衣襟柔声道:“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在了床上,却依然毫无睡意,宁珞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倚在他身旁。

“珞儿。”

黑暗中,景昀叫了她一声。

“嗯?”宁珞柔声应道。

“他到底是谁?”景昀好似在自言自语,“为什么能强迫母亲做了这事,又如此残忍,将母亲和我抛弃?”

宁珞的心一紧。

“我好恨他,”景昀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若是让我知道他是谁…”

“景大哥,”宁珞的指尖覆在了景昀的太阳穴上徐徐揉按着,“今天太累了,你别想了,有什么事,明天我们一起商量…”

宁珞的声音低柔舒缓,让人绷紧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景昀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道:“珞儿,幸好有你在…”

宁珞在他的眉间印下一吻:“睡吧,我陪着你。”

低低的江南小调响起,缠绵温柔的曲调萦绕在耳边,景昀渐渐陷入了梦乡。

宁珞却没有睡意,借着微弱的月光,她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张深邃而俊逸的脸庞,无来由的恐慌在她的心底渐渐堆积。

这一世她执意改变自己的命运嫁给了景昀,会不会给他带来不幸?

青娘会不会是赵黛云挑唆的?如果她没有妄图修复公婆的感情,如果她没有揭破青娘的恶行,如果她昨天没有刺激到青娘…那么会不会此刻侯府还是一片安宁、景昀也不会受到伤害?

这些个念头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她在心里反复追问,反复验证,就好像走入了一条死胡同一般,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起了怀疑。

“珞儿,我要走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飘荡在半空。

宁珞茫然四顾,却看不到人影。

“你是谁?要去哪里?”

“去我一直想去的地方,”那个声音含着笑意,“我太累了,想休息一下,昀儿就拜托给你了。”

“等一等!”宁珞惶急地叫了起来,“母亲,母亲别走!”

“不,昀儿有你我很放心,铮儿他们也大了,唯有侯爷,我注定是要欠他的,惟愿下辈子有缘再弥补吧…”

那个声音叹息了一声,渐行渐远,消失在了空中。

宁珞一下子从床上惊坐了起来,窗棂中透出了一丝微光,天还没亮。

她的全身都是冷汗,花厅中一直隐藏在她心中的不安此时被放大到了极致,俞明钰如此骄傲的一个人,那残破不堪的往事当众被一个侍妾揭开,从此一生都要笼罩在这些不堪的流言之下,这让她如何承受?而她在花厅中言行从容、神态平静,显然是心中已经萌了死志!

她焦急地推醒了景昀,胡乱地抓过了两人的衣裳披在了身上:“景大哥,快,快去看母亲!”

然而已经晚了。

景昀一路疾奔到房前撞开门时,只看到悬在白绫上的俞明钰。那个说爱他、说盼着时时看到他、说以他为荣的母亲,就这样决然地离开了他。

俞明钰以喜欢一个人睡为由坚持让秦嬷嬷睡在外边伺候,留下一封遗书便自尽了。

“我愧为人母,愧为人妻,但愿这所有的一切能随着我的离开而消失。”

“阿晟,来世,但愿我能清清白白地嫁给你,和你做一世夫妻。”

“昀儿,照顾好弟妹,照顾好侯府。”

雪白的笺纸上留了三行字,字迹就如同她的人一般婉约美丽。

景晟当场便晕了过去,卧床不起;景昀不眠不休在俞明钰的棺木前跪了两天两夜,双目赤红,身形憔悴,只怕再撑上两日也要倒了。

宁珞也很伤心,许是前世曾一样缠绵病榻的缘故,她一直觉得俞明钰很是亲切,两人相处得很好,这样意外而去,怎么不让人扼腕痛惜?可她没时间伤心,大长公主年老,而弟妹都还小,家中只有她能操持拿主意了。

而最让她担忧的还是景昀,虽然景昀从来不说,可她明白俞明钰在他心中的分量,向来冷静自持的他如此失态,怎么不让她心急如焚?

端着金大夫特意为景昀熬制的人参归脾汤,宁珞到了灵堂前,柔声劝道:“你喝了吧,这样下去身子要受不了的。”

景昀摇了摇头,声音嘶哑:“你回去吧,我再陪母亲一会儿。”

宁珞咬了咬唇,将汤碗往旁边一放,一声不吭地在他身旁跪了下来。

景昀有些莫名,疲惫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夫妻同命,以后你跪我也跪,你不吃我也不吃,”宁珞哽咽着道,“侯府谁爱管便谁去管吧,你既然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了。”

景昀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抬起手来去擦她的眼泪:“我吃便是,你别哭了。”

宁珞却哭得更凶了,这些日子来的彷徨和忧虑随着俞明钰的去世在她心中越积越重:“景大哥…我好害怕…要是我早点想到就好了…母亲她也不会…”

景昀猝然将她拥入怀中,好一会儿才道:“别说傻话了,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

“景大哥,你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宁珞恳求道,“母亲在天之灵,必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还有父亲和祖母要我们去照顾,你若是再倒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好。”

景昀将她扶了起来,端起那碗汤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宁珞这才露出了几分笑意,心里寻思着怎么将他拉去小睡片刻,忽然一阵沉缓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最后在门前停了下来。

景昀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怔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一猜是谁来了。

上一章大家可能都预感到了,俞明钰可能会死。醋哥写的时候也很不忍心,一度考虑过是不是改一改,让蹉跎了这么多年的侯爷夫妇有个好结果,但是从她这个人的性格和后文景昀的情节发展来看,她不得不死TUT好久没有求作收了,没收过的小天使帮醋哥来凑个整数吧,也可以帮醋哥多攒些积分:,感谢土豪们的霸王票和营养液,耐你们,扑倒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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