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橦瘪瘪嘴放下杯子走出去,楼道里刚才看热闹的女生还没散去,赵淼托举着自己的双手,脸上还是痛苦的表情,可眼里却多了许多狠毒。

“老师,刚才就是她,你看她把我的手都掰断了。”

老师顺着赵淼的手指看向童橦,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女孩子一直文文弱弱的,不大可能这样,“你刚才打她了?”

“没有 ,刚才我和她握手来着,大家也都看见了,我刚才只是和赵淼握手。”

童橦的解释让张怡的嘴角抽了抽,让赵淼瞬间扑了过来,像是要把童橦吃掉一样,歇斯底里的吼道。

“你个贱人,你现在还敢不承认,刚才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大家都看见了。”

吼完童橦,赵淼又看向周围的同学,“你们说,刚才是不是她动手打我的?”

童橦的脸上还是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她知道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帮赵淼,先不说赵淼平日里的德行就不招人待见,就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就刚才童橦动手的样子,也会让这些女生害怕,谁也不会冒着风险去帮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没,没看见。”

一个女生说完,拉着身边的室友往自己宿舍走去,瞬间刚才还微聚在一起的人,就都四散开来,就连赵淼的几个室友都萌生退意。

看着大家的这个反应,老道的宿管心里跟明镜似得,看赵淼的样子就是知道刚才是真的被人收拾了,不过既然没有人出来指征,她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好了好了,既然都没人看见,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大概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又低头叮嘱了一句童橦。

“以后啊,和人握手前注意点。”

“嗯,记住了。”

“那好,我也先下去忙自己的事了,你们啊都去学习吧。”

老师一走,童橦就转身回宿舍,她以为自己刚才给赵淼的警告已经不少了,可她还是不长记性。

没想到这件事能这样结局,张怡都觉得难以置信,看着已经坐下喝水的童橦,她努努嘴写满了好奇。

“你和江遇打算什么时候和好?”

“今天。”

“今天?”

“什么时候?”

“晚上”

.

张怡第一次感觉自己智商不够用了,她两只眼睛都没看出来童橦哪里像是要和好的样子。

“随便你吧,我不管你了,反正只要知道你们会和好就行了。”

一杯水喝了一半,童橦就放下杯子起身,从柜子里拿出自己那个大一号的背包,打开柜子找了几件衣服塞进去,又塞了两本书,拿着钥匙和手机,背上书包就打算往外走。

“我周末不回来了啊,你和他们说一声。”

正翘着二郎腿看书的张怡一见童橦这阵势就直接傻了,“诶,你干嘛去?”

“找江遇去,如果赵淼再来找麻烦,你们就别搭理她,等我回来了自己处理。”

说完,她还眯着眼睛冲张怡笑了笑,然后拉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张怡,她今天真是涨姿势了,上一秒还看见童橦一脸冷漠的把赵淼折磨到下跪,这一秒就看见她笑眯眯的背着书包出门说是去找江遇,看着阵势还是去和江遇过二人世界。

“童家人果然都很奇怪,童昭、童蕾、童橦呵,还真不愧是姐妹,霸气起来谁也拦不住。”

出了校门,童橦就去坐地铁,这个点不是高峰期车上还有座位,她带着耳机听歌直到出站,出了站也没急着去江遇家,而是先去了超市买了大大小小的几袋东西,然后沉甸甸的去江遇家。

最近因为和童橦冷战的关系,江遇晚上都回家里住,因为待在学校就总要面对几个室友同情的眼神,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在任何时候。

今天是周五,想着明天不上课,他甚至连实验室都不想去了,那天之后老师在实验室的规矩上又多加了一条,严禁陌生人随意进出实验室,他知道那是因为他起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同学在事后和老师打的小报告,他也不屑去问,他得到的一切都是靠实力的,他尊重每一个队友和对手。

和往常一样平静而失落的推开门,把钥匙扔在鞋柜上开始换鞋,鞋子脱了一半发现旁边立着一双粉色的帆布鞋,明显不是他的,江遇愣了足足一秒钟才抬头看向屋子,客厅里空荡荡的,但是厨房好像有动静。

童橦正在忙着煎鱼突然腰上环住了一双大手,接着就是他砰砰砰跳的胸口,“橦宝”

“洗手,换你来,这锅里的油一直乱炸。”

她可没心情和他腻歪,好好的一条鱼就要被她弄成咸鱼了。

江遇听完低头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去洗手,之后童橦就把厨房交给了他,自己去外面收拾餐厅,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好像又把什么都说了。

吃完饭后,童橦把家务交给他,自己看书去了,等江遇收拾好了厨房,看见她趴在沙发上看一本时间简史,准确来说是两本,她手里拿着英文版,面前摊开着一本中文版的。

江遇走过去往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顺便帮她把快跑到屁股上面的裙子扯下来,“趴着看书,对眼睛不好。”

“我知道,你把碗洗碗了?”

“洗完了,你今天怎么来了,也没和我打个招呼。”

“从你把钥匙给我那天起,就该做好这个准备。”

江遇勾勾唇笑了,坐在她身边,弯下腰趴在她背上,拿走了她手里的书,和她耳朵贴着耳朵。

“上次的事,是我不对。”

“确实是你不对,你凭什么那么迁就我,我让你滚你就滚,我让你不打篮球你就不打篮球,江遇你是不是傻啊!”

说着说着,童橦就哭了出来,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她而起,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在被窝里听到的左闻溪说的话。

“童橦,别把我哥哥对你的好,当做你任性的资本。”

从小到大,认识左闻溪那么多年,童橦第一次听闺蜜说这么重的话。

高中的时候,江遇确实是校篮球队的队长,可那个时候童橦的男朋友叫林哲,虽然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自己为毛要答应林哲做他的女朋友,可她当时确确实实是林哲的女朋友。

那个时候江遇成天对她冷着一张脸,帮她辅导作业的时候,比老师还凶残,稍不注意就是让她面壁背书,偏偏也没人出来制止他。

那个时候童橦也是叛逆期最严重的时候,每天有很大的学习压力,没有要面对江遇的冷言冷语,还要担心谈恋爱的事不被家长发现,整个人都是一座火山,而且那个时候他宁愿江遇把话说清楚,也别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每天看得她浑身长刺。

一次林哲让她去围观他打篮球,她原本是不想去凑热闹的,一来是对林哲压根没有那么上心,二来是懒得去晒太阳,可听说对手是江遇,童橦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了兴致。

到了操场之后,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看林哲被江遇打败,还是想看江遇被打脸,篮球赛她看不懂,只能看见有人进球,有人失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场上突然就打起来了。

打架的是江遇和林哲,准确来说是林哲被江遇揍,作为女朋友的她也不可能当没看见,跑过去推开了江遇,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比如就是说他不配当这个篮球队队长,说他没资格穿这身球衣,因为她那时候满心都是对他的各种不满,下意识的认为江遇在欺负晚辈。

那天之后,她有三天没见到江遇,三天之后,他又带着书来她家帮她补习功课,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冰冰,只是她再背不出书的时候,他却没有逼她去墙角背书,只是轻飘飘的说一句这个东西很重要,意思是你想背就背吧,不想背那就算了。

那种日子持续了很久,差不多有一个学期,后来她和江遇才恢复了交流,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气话,能让他记那么久,让他再也没有碰篮球。

现在想起来,她当初不是生气江遇对林哲动手,林哲只是她发火的一个借口罢了,她在气他当初的态度,每天板着一张脸让她猜他在想什么,如果她能猜到,他们也不会现在才在一起。

看着身下失声痛哭的童橦,江遇用力的抱紧了她,像是要把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勒得她喘不过气。

“你以后能不能别让我去猜你在想什么,你知道的我没有你聪明,不会看人眼色,你要是不开心就和我说,觉得我做错也说出来,不要一味的迁就我,我不想自己不小心伤害了你。”

如果不是他的执着,可能他们这辈子都会因为误会错过,她的反应很慢,可能是小时候受到的创伤太大了,也从来不会主动去亲近谁,就算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在不确定对方同样喜欢自己之前,她不会有任何的反常,她就是蜗牛,要等别人先伸出手了,才会冒出头。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可以,别哭了,我心疼。”

他的一句心疼非但没让她安静下来,反而让她哭的更厉害,万般无奈之下,他低头咬住了她的嘴巴,把她的哭声都吃了下去。

作者:一碗麻辣烫 作 者 推 文

.

第六十五章

晚上, 童橦躺在江遇的怀里看书, 这回不是《万物简史》了, 她发现和物理有关系都伤神, 更何况还是霍金大大的著作,看两页就会困。

“江遇,你最近忙吗?”

“还好,不算忙,怎么了?”

“那你去打篮球赛呗,我想看你打篮球。”

“不去!”

他拒绝的太果断, 让她有些错愕, 把手里的书合起来翻身跪坐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为什么!”

“好久没打,手艺生疏了, 你去凑那个热闹。”

“你可以热热身啊,去嘛。”

“不去!”

“最后问你一次,去还是不去?”

“不去!”

她撒娇也好, 威胁也罢, 他连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童橦皱皱鼻子弯腰在他脸上啄了一下。

“去吗?”

“不去!”

她瘪瘪嘴心一狠, 直接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巴, 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这下子江遇不淡定了, 勾住她的腰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一番缠绵过后, 脸蛋红扑扑的童橦气喘吁吁的问他。

“去吗?”

“不去!”

“你便宜都占完了,为什么还不去?讲不讲道理。”

“送到嘴边的肉,我为什么不吃,我又不是吃不下。”

“你!”

“好了,睡吧,这件事别说了。”

说完,把她的书扔到柜子上,伸长胳膊按下开关,把人往怀里一卷就抱着她睡觉。

“真的不去吗?”

“真的不去。”

“那你怎么样才愿意去?”

“怎么样我都不会去打篮球赛。”

童橦瘪瘪嘴失望的咬了他一口来出气,然后突然想起了白天的事。

“江遇,我白天和人打架了。”

江遇一听愣了一下,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说清楚,是你把人打了,还是和人打架了。”

这在江遇的眼里一直是两个概念,一般童橦遇到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很多人都被她文文弱弱的样子骗了,军人世家的孩子,有几个是真的文文弱弱,他小时候就被这熊孩子追着满世界的逃。

童橦小时候性格特别野,那年差点淹死之后,整个人就变了,可江遇知道她变的只是外表,她骨子里还留着童家的血,那是世世代代在战场上厮杀的血性,她能忍,也会退,可哪天她不想退、不想忍的时候,她对面的人就会死的特别难看。

“额,算是我把她打了吧,她骂我,说我是贱人,我忍她很久了,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她一句话坏话,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战我的底线,所以我今天没忍住。”

“打的好,这种人就是缺少家教,你就当替他爹妈行使以下权利。”

江遇的话让童橦笑得不能自已,替人爹妈行使权力,这嘴可比张怡还犀利。

“她爹妈可有来头了,大官。”

“不怕,有我呢,我要是扛不住我就给我爷爷打电话,说他孙媳妇被人欺负了,你看看他能直接给你拉半个连过来。”

“谁是你媳妇,别乱说话。她姐姐和你关系不错,就是咱们学校的笑话林佳佳,我记得以前还老有人说你们是Z大的金童玉女,学习、长相、气质…唔、唔、嗯…”

怕她继续说下去,就要说他和林佳佳有一腿了,江遇只好采用最土也最有用的办法让她不能说话。

等他松开的时候,她都眼冒金星找不见北了,哪里还记得住自己刚才要说什么,就只能窝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一个周末,她都在看书学习,偶尔陪他在床上打两个滚,偶尔听他说她又错了多少题,再被他顺便揩点油,吃个豆腐,跟度假似得。

“江遇,你能不能把你的手放在它该在的位置!”

玛德,她就想做两道物理题,他就借着给她讲题的名义把她抱到腿上,一双手真是把她身上能摸的,不该摸的都摸了个遍。

正把手放在她胸前的两个小山上的江遇面上一怔,随后把手滑到她腰上,下巴抵着她的肩膀。

“早晚都是我的,我先检查一下。”

轰的一下子,一片红云从童橦的耳朵蔓延到了她的脸上,羞愤交加的她抬起右腿用后脚跟狠狠地踢了他一脚。

“臭不要脸!”

“你说话前为什么不想想你昨晚偷偷亲我的时候?”

“谁偷偷亲你了?别给自己贴金。”

“你啊,这屋子里就咱们俩,不是你,难不成还有别人?”

昨晚,准确来说是昨天下午,他睡午觉睡的有些久,她肚子饿了就想让他起来做饭,结果发现他还在睡觉,就偷偷的亲了他一下,她发誓真的只是一下,结果没想到他马上就睁开眼了。

一想起自己被他抓了现行的样子,害羞的童橦下意识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去做饭我,我饿了,想吃火锅。”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等你把这一章的习题做完了我就给你吃饭。”

看着面前的物理题,童橦觉得自己还是减肥吧,一道题她要算个十来分钟,这一页题能让她写到晚上去,可今晚还有晚自习,她得回去。

“算了,我回学校吃食堂。”

“你快点做题,少说丧气话。”

说完,江遇又揪了一把她的耳朵,把她从自己腿上抱起来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我给你准备吃火锅的东西去,好好做题,敢偷懒我就收拾你。”

拿着笔的童橦笑眯眯的和他挥手,“放心吧,你快去厨房。”

等到吃饭的时候,童橦也没写完题,但还是美美的吃了一顿由于吃的太饱,吃完之后压根不想写作业,就和他承诺,一定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写完,明天给他检查,也看得出来她确实是不想写了,江遇就带她下楼散步去,两个人手拉手的走在小区里,明明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看上去却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江遇,你说等咱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子啊?”.

“老了?可能还是像现在这样,我拉着你,你陪着我,慢慢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童橦低头想着那个画面,竟然觉得有些感动,她皱皱鼻子笑了。

“江遇,记住你说的话,等你老了,也要牵着我。”

闻言,江遇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宠溺可见一斑。

“好,我记住了。”

当天傍晚,当童橦和江遇一起出现在校园里遛猫的时候,先前他们分手的传闻就不攻自破,有人失落、有人高兴。

江遇牵着童橦,童橦牵着猫,俨然的一家三口,真是让校园里的单身狗们再次崩溃这狗粮的滋味是越来越重了。

不过,童橦的心里还有一个遗憾,她想让江遇拿起篮球,不为她,只是为他自己,当年他是真的喜欢篮球才打,如果不是因为她,现在的江遇说不定在Z大的篮球场上也是一把好手,在童橦的记忆里,江遇是完美的,没有他不会做的事。

关于这件事,她找了张怡商量,她是童橦见过的智商仅次于江遇的人,其他人都靠不住的。

听童橦说完了她和江遇的往事,张怡真的不想接这个生意,可童橦给的酬劳却有些让她心动,两顿海鲜自助,不是她缺钱,她只是喜欢看童橦肉痛却又不得不把钱包交出来的样子,非常好玩。

“你给我两天时间,我给你想个办法,别催我啊,两天!”

见张大仙儿肯帮忙,童橦马上乐的合不拢嘴。

“好,等你把法子想出来,我就带你吃海鲜自助。”

她自己一个月在学校一般也就花一千来块钱,一顿海鲜自助就是五百,真的是要把她的小金库都用完,童橦觉得自己该准备新脑洞码字挣钱了,不然连个私房钱都没有。

“好,不急,不急。”

张怡想着前几天团支书来找自己帮忙的事,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等童橦出门后,她爬上床拿起手机给团团同学打电话。

“团团啊,你还记得前两天找我的事不?”

正在吃泡面的团支书立马咬断了嘴里的面,擦擦嘴兴奋的说。

“记得啊,你打算报名了?”

躺在床上的张怡翘着二郎腿左右摇摆,一脸高深的笑着。

“我不去,但是我能找到一个人去,怎么样你打算怎么谢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