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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的挣扎,多的都快装不下了,可是,潘太后却不容许他们多想,又把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而他们心里的这些挣扎,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下定决心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他沉默半刻,忽而站起来,走到殿中央,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道:“臣要休掉玟禾公主,迎娶丞相之女潘如宝为正妃,玟禾公主性子乖戾,臣不喜欢,臣觉得潘姑娘很好,臣想要求娶,请太后皇上成全!”

他这话一说,殿中立时安静下来,女人们都是倒抽一口冷气,目光都落在唐弯弯身上,王爷们则都瞧着容霁,暗想这靖王爷最近巴结潘相巴结的也太紧密了一些吧,竟连自己的正妃都要休掉,看来传言都是真的,他跟潘相已是一党了,他跟墨大将军已经决裂了。

就算唐弯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容霁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抽痛起来,痛过之后,就是麻木,然后便是对潘氏一族滔天的恨意!

容霁语惊四座,容塍却是半晌没说话,之后见他一直在底下跪着,便慢吞吞的问道:“小靖,你可想好了么?休妃这是大事啊!”他表面上虽如此说,但是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暗想,唐弯弯跟容霁这一招当真是做的极好的,这样一来,潘如宝成了堂堂正正的靖王妃,潘氏一族的疑心也可去了大半了。

他心中虽喜,可却不能表露的太过明显,端的是架子,况且,循例也是要问一问的。

他是皇帝,首先便是要隐忍,要不偏不倚。

容霁眉眼之间淡淡的,抬眸瞧着脸上还有一片羞色的潘如宝,一字一顿的道:“臣想好了,臣要休妃,臣要迎娶潘姑娘为正妃。”

“好!靖王爷果然识时务,那哀家便做主了,将潘相之女潘如宝指给你,哀家今日也高兴,咱们也不拖着,就十天之后成婚好了,一切事宜由礼部负责,宝儿嫁给你,做的是正妃,哀家也高兴放心的很呢!——唐家丫头啊,你来,这些事儿啊,你也别放在心上,这都是男人的选择,这也是常有的事儿,唉,哀家还是觉得对不住你,哀家日后会再给你指个好人家的,这只能说明呀,你跟容霁呀,没缘分!”

唐弯弯木木的被人拉上去,木木的听着潘太后说的那些话,自从她听到潘太后说十天之后成婚的消息之后,别人再说任何话,她都听不到了,满脑子都是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之后潘太后再说些什么话她也是不知道的,只知道给潘如宝赐婚之后寿宴就散了,最后她随着人/流一块儿出来,忽而腿一软要不是被人扶住她就摔倒在地上了。

可那人的力气分布的不均匀,她到底还是把脚给扭了,脚踝处的剧痛传来,她才清醒过来。

发现愍淑殿早就空了,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宫人在那里收拾那些残羹冷炙,她却坐在殿前的龙纹台阶上,刚才扶着她的是舞月,而她娘娄月公主就站在旁边,极其担心的瞧着她。

“弯弯,你你还好么?”阿奇月很担心,她什么都不关心,唯独挂心女儿的暗卫,方才殿上的事情虽然突然,可她回想起来也是在意料之中的,她从唐弯弯短短的几句话里,就联系起了前因后果,猜到了其中真实的情况,只是眼下,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唐弯弯抬眼看了阿奇月一眼,声音极轻的道:“娘,父王身子不好,你还是回去看看他吧,何况大夫已经去了,你若不在府中,谁来主事呢?我好得很,我又没生病,不要紧的,只是,你回府之后,把我从前住的地方收拾出来,我只怕今夜就要搬回去的。”

阿奇月一叹:“倩碧会照顾你父王的,娘就是很担心你。”

她瞧得出来,此番虽是迫不得已,但是对唐弯弯的打击只怕是很大的,这与靖王爷相处的这一个多月,她发现唐弯弯已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不放在心上到现在两个人情愫渐生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休掉,然后被潘家女儿横插一脚,她怕唐弯弯一时失了性子要出事的。

倩碧就是墨千阳的小姑,墨倩碧年纪跟阿奇月差不多,此番正怀了身孕,她为唐炳天的侧妃,与阿奇月一见如故,两个人好的跟姐妹似的,性子也都是开朗直爽的类型。所以阿奇月不担心唐炳天,就留下来守着唐弯弯了。

唐弯弯对着阿奇月恍惚一笑:“娘,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跟舞月回去收拾东西,然后就去郡王府,你难不成还跟着我去靖王府么?你乖乖听我的话,回去照看父王吧,其实,你不说我也瞧得出来,你还是很担心父王的,他如今命在旦夕呢,我不要紧的,娘,你回去吧!”

唐弯弯说中了,阿奇月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唐炳天,方才殿上吐血已是不祥之兆,这会儿她心里就是放心不下,若不是因为女儿遭受打击情绪低落,她早就飞奔回府了。

眼下,看着女儿还在为她考虑,一个劲的叫她回家,心里便是一酸,她的弯弯从前多么明媚阳光,这会儿却还要压抑自己心里的感受处处为别人考虑,实在是叫她心疼。

阿奇月执意不肯走,唐弯弯苦劝之下,最后涩声甩出一句:“娘,这是我替父王换回的性命,你好歹回去看一眼吧,若是父王活不成,那我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呢?”

就只一句话,阿奇月喉中所有的话都哽住了,再也说不出口了,她凝视自己女儿许久,才道:“好,娘回去。”

阿奇月带着丫鬟走了,唐弯弯依旧坐在地上,她的脚踝疼的厉害,休息了这么一会儿总算好了一些,她的心里,其实是恨比伤心要多了许多的,她恨的人自然是潘氏一族,今日虽为了唐炳天的性命而受制于人,她仍是不甘心的,潘相与潘太后抓住她的心理步步算计的清楚明白,让她无路可退无路可选,这对她一个心理医师来说简直就是耻辱!

此番大意,而被潘氏一族算计,不过也就因为此,而知晓了潘相与潘太后的心机,其实这样也好,他们以为她会从此消沉失去斗志,以为她会一蹶不振,那她正好可以韬光养晦,寻出好的法子来反戈一击,更何况,她也并不是一个人在作战,容塍与容霁,只怕比她更想除掉潘氏一族的。

想到这里,她混乱空白的思维就恢复了正常,她到底还是不同于旁人的,这么多年的训练与研究,她总能保持理智上清醒,比寻常人更能压抑自己内心的不良情绪。

唐弯弯在这里沉思,一旁的舞月陪着她了许久,一直在看着她,方才她差点摔倒也是舞月扶着她的,可惜因为事发突然,舞月用力不对,结果还是让她崴了脚,这会儿舞月正在这儿自责,又心疼她家公主的遭遇,也不知她家公主在想什么,以为她家公主在伤心,所以等郡王妃走了之后,她站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了,蹲下来劝她家公主。

“公主,虽说这会儿还是夏天,不冷,可是就这么着在这砖石地上坐久了也不好呀,若是湿气侵体,岂不是要生病了么?若是生病了,郡王妃岂不是要心疼的么?不如奴婢先扶着公主回王府里去,咱们再从长计议啊?”

唐弯弯抬眸看着舞月,眸间清澈剔透,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你看,今晚的月色挺好的,怪不得人家都说良辰美景虚设,原来那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赋予断井颓垣,真是可惜了这样好的月色。”

她一面说一面站起来,一手支撑着舞月,好歹还能站起来,只是左脚不能承力,否则脚踝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只能金鸡独立的站着,一步也不敢走。

她的话舞月也没听的太懂,以为她是伤心过了头才去感叹什么月色,眼下见她家公主都不能走了,免不了有些着急:“公主,咱们还管得了什么月色么?奴婢还是去叫几个宫人来准备了轿撵把公主抬出去吧?”

愍淑殿里忙碌的宫人还有几个,舞月刚打算过去,就被唐弯弯喊住了:“哎,你别去了,没用的,你叫也叫不来,何况她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夜都深了,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只可可在。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她出来就已经是最后了,若是宫里的人真有心让她做轿撵,还会任由她在殿前坐了一刻钟不闻不问吗?这摆明了就是潘太后暗地里吩咐过的,不要管她把她当做透明的之类的话,再者说了,她现在就是个被人休了的落魄公主,又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靖王妃了,谁还会没事儿来沾惹她的晦气呀!

舞月有些发愁:“怎么想办法呢?难不成一步一跳的蹦到宫门口去么?奴婢怎么能让公主这样呢?干脆奴婢背公主出去算了!”

舞月说完,作势就蹲了下来。

唐弯弯看着舞月那小身板还有那认真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嘴上便噗一下笑了出来:“你背我?你别逗我笑了,你——”

“公主,属下奉命送您出宫去!”

唐弯弯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忽而就出现一个人,她定睛一看,心往下沉了沉:“六月啊,你怎么不跟在你家王爷身边呢?”

她从殿中出来以后,就没有看见容霁,之前自己脑子都混乱,谁也不惦记,后来阿奇月一走,她就想起来了,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去问,如今六月一来,她还是问了出口。

六月抿唇道:“王爷奉太后之命送潘姑娘出宫了,王爷说要属下来护送公主,且把这个交给公主。”

唐弯弯本来因为六月改口叫她公主心里有些不痛快的,可接过六月递过来的东西,看清那东西之后,心中不快到底还是减了许多,没说话,只是轻吐了一口气。

六月见唐弯弯看了东西脸色稍缓之后,才道:“王爷时时挂心公主,这是王爷特地去太医院寻来的上好的活络筋骨的药膏。”

唐弯弯心里一声浅叹,理智上她知道自己不该计较,感情上她却没有办法不去在意,想着容霁如今跟那个活泼单纯的潘如宝在一起,她就郁闷的想杀人。

“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本不该离开王爷左右的,我没事,你也不必送我回去,你就去告诉王爷,他的心意我知晓了,一切我心中自有分寸,你让他顾好自己便是。”

第七十一章 潘相一党

六月倒也不拖泥带水,她是最服从命令的,唐弯弯说了那话之后,她便离开了。

舞月却是不懂:“公主为何不让六月姑娘留下?”

唐弯弯瞥了她一眼,把六月送来的药膏塞进衣袖里,然后扶着舞月慢慢的往台阶下走去:“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大内宫禁啊,六月虽来去自如,但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大内高手可不是吃素的,若是叫人发现了六月的行踪,把她给抓住了,岂不是枉费了我们的一番苦心么?若是被太后知道,只怕靖王爷娶潘如宝的事情会多生枝节,所以我才让六月快些离开的,咱们自己慢慢的走,又不是走不出去。”

她只要不是太用力,也不是很疼,走了几步掌握了要领之后,就好走了许多。

“公主,咱们这是先回王府去么?听说——”舞月边说边转头往前看路,看见一个人,声音戛然而止,脚步也停住了。

唐弯弯正专心看路,舞月正说着话突然又不说了,而且还停下来了,她觉得奇怪,便抬眸看去,清辉月色之下,有个人正站在甬道中间,幽幽的看着他。

那人站在暗处,虽看不清容貌,但是唐弯弯就是知道,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千阳。

其实,都这么晚了,来赴宴的人都走光了,她就算用脚趾头想,这个人也一定是墨千阳。她原本还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他等在这里。

“夜深了,你怎么还不回将军府?”她知道自己有点明知故问,但是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开场白。

墨千阳依旧站在那里没说话,唐弯弯眨眨眼睛,以为他没听见,按说他们俩之间也就十步的距离,他不可能没听到她说话的,但是也不能总这么僵着呀,于是她就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话音刚落,墨千阳就动了,慢慢走到她身前,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半蹲下,很简短的丢出两个字:“上来。”

唐弯弯眨眨眼,站着没动,墨千阳等了半晌没动静,皱眉道:“就你跟舞月这个样子走出去,只怕半个时辰都到不了宫门口,快别磨蹭了,宫门就要下钥了,难道你打算露宿在宫道上吗?”

一听这话,舞月倒是急了,一拍脑袋道:“哎呀,奴婢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公主快些上去吧,一会儿宫门就真的要下钥了,若是不赶紧出去,就要被锁在宫里了!”

唐弯弯一听这才妥协,上了墨千阳的背,让他背着自己,她上去之后才发现,原来他的背这么宽,给人一种很踏实很安心的感觉,她也看不见自己在他背上是什么模样,只是被他这样背着,她感觉自己很娇小。

走了一小段路程,墨千阳又开口了:“舞月,你先去宫门口看看靖王府的马车还在不在,若不在了你就在那里等着我将军府的马车来,若是在你就直接在那里等着吧。”

墨千阳是骑马来的,若靖王府的马车走了,那么他就打算用将军府的马车送唐弯弯回府。

舞月一听就去了。

唐弯弯微微抿唇,等舞月走远了才问道:“你为什么要支开她?”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墨千阳明显的就是想让舞月离开,才随口编了这么个借口的。

“因为我有话要说,我不希望她听见。何况,你就那么肯定王府的马车还在宫门口等你吗?你未免也太有信心了些!”墨千阳说话虽是淡淡的,但是冷硬的声音之中夹杂着滔天的怒意。

“你如果是要问我容霁的事情,那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去问他好了。”就算知道她也不能说,别的都还可,若是破坏了容塍的大计那就纠结了,再说了,别人自有安排,她多说多错,还不如推说不知道来的干净。

墨千阳皱眉,眼底有痛意:“我说他干什么?他就是忘恩负义的东西,这几年他从不跟潘相亲近过,只不过就是被刺杀了一次,只不过因为一个千年人参,他就要跟潘相为伍,他甚至还为了娶别人的女儿做正妃而把你给休了,我今日才看清他了,我今日才看清了!”

“不是的不是的!千阳,事情不是这样的,其实——”

“什么不是的!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你不过跟他相处了一个月而已,你就被他迷惑了吗?”墨千阳说的激动,“你根本不了解!他从前爱过的人,没有一个最后跟他在一起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他冷淡他淡漠,他自私!他最爱的人永远是他自己!在他的眼里,只有利益没有爱情没有友情没有亲情,什么都没有!你要跟他在一起,你最后也是这样的结果!不过还好,你也看清了吧!”

唐弯弯简直没法子相信墨千阳会这么激动:“你你怎么能这么激动呢?你跟他不是好兄弟吗?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要闹到这样的田地?若是有什么误会,解开就是了,你怎么也跟我父王一样,就会生气了呢?”

“好兄弟?哼,”墨千阳苦苦冷笑,“两年前我把他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时候,他这个从来不跟人亲近的冷面王爷还真是对我青眼有加了,现在想来,我当时真是傻到家了,他用得着我去救吗?这两年的一切,就在这几年全都被否定了!你还说什么误会,什么我同烈郡王一样就会生气!你也不打听打听,他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事情!”

唐弯弯对于墨千阳与容霁这两个完全相反性格的人会在一起本来就很好奇,如今墨千阳不过说了寥寥几句,她便懂了,原来是因为墨千阳对容霁有救命之恩的,难怪容霁对墨千阳也不一样,若是换了别人,在墨千阳对她告白当日还有私自把她带出去过生日的那一日,这些事情就足以让他被人拍死了!

走要要有。“他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生气?”或许她今夜的事情只是导火索,墨千阳本是极力忍着的,这次所有事情一起来,他就忍不住了。

墨千阳平复了一下情绪,才沉声道:“其实,弯弯你与他的事情我是生气,但是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更是叫人生气,朝堂之上分派之争你是知道的,我们自然就是所谓的倒潘派,无非只是因为朝中的人与潘相有不同的意见就会被划分在一起,但是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一个人哪一派都不是,就是容霁,这几年来他都是独来独往的,只是这几天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在上了那个明确支持潘相议和西陲的折子之后,就对潘相施行的所有政策都明确表示赞同,这不就是表示他成了潘相一党吗?”

唐弯弯听了,这才知道容霁在暗地里已经开始动手去做了,难怪他方才在寿宴上那样惊讶,原本以为潘相会拉拢他的,却没有想到拉拢他的首要前提就是先把自己剔除他的身边,其实想想也是,潘相怎么能容忍自己看中的人身边有自己的政敌的女儿呢?其实她远离了那一切更好,只有抽身出来,她才能放手去做的。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有时候感觉很坏的事情反过来看一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

她虽不能跟墨千阳解释,但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墨千阳对容霁的误会等潘相绊倒的那一天迟早都是会解开的,想到这里,她便淡定了许多,当下便问道:“你与他两年情意,几乎同生死共过患难,你为何一定断定他就是潘党呢?或许他是有什么苦衷呢?”Pxxf。

墨千阳心中一动,口中却道:“许多事,我也同你说不清楚,虽说我们同过生死共过患难,我对他的了解却也不过才十分之三,他这个人,心思隐藏的极深,很难猜透的,不管他从前如何,他现在已经很明确的投入了潘党,这是确实的,也是今晚大家有目共睹的,你就别再为他说话了,何况,这是我们朝堂上的事情,你又何必打听的那么清楚呢?”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倒是很庆幸容霁把她给休了,否则与潘相的女儿同在靖王府,她也是性命堪忧,这样的事情虽然伤心,但是跟命比起来,还是性命比较重要的。

唐弯弯知道墨千阳与自己父王一样,都不希望她牵扯到朝中之事里头来,所以说起朝中之事总是吞一半说一半,弄的她很懊恼,但是容霁就不同,若是要说,就说个透彻说个明明白白的,且还静静的聆听她的想法,虽说他们两个瞒着她不许她接触什么的是为了她好,但是她还是觉得,容霁的这种做法才是尊重人,她还是觉得跟容霁在一块儿的时候才是最舒服最自在的。

她想了这些之后,就不再问朝中之事了,只抿唇道:“你方才说不是要说容霁的事儿,那你想跟我说什么事儿呀?”

第七十二章 中了妖术

墨千阳听了,脚步一顿,然后就把她轻轻的放下来了,唐弯弯起先诧异不知何故,一抬眼才发现已经走到了离宫门口不远的地方了,这边都能看见宫门口的隐约灯色了,她一兴奋,也不管墨千阳了,直接扶着墙就一瘸一拐的往宫门口走去。

谁知刚走了两步就被他拉住,走不动了,她回眸诧异看过去,就见墨千阳幽幽的瞧着自己。

“你不是问我想说什么事儿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的?”唐弯弯这个早就想好了,所以回答的很顺畅:“回靖王府把我的东西拿回去,拿不了的就让李全装车给我送到郡王府来,然后回郡王府重新住着啊!”

墨千阳皱眉:“就只有这样吗?你就没有别的打算吗?”

唐弯弯眨眼:“别的打算?别的打算也得等我脚好了才能去做啊!”

墨千阳刚才听她的那些打算眸光暗淡的很,听了她这之后的话,眸中又燃起光亮来:“你还想要做什么?”

她见墨千阳那样子,心里便觉得好笑,眼睛里就带了一丝笑意,不过心下也是惊叹,自己这种落魄的情况还能笑得出来,当下便扯唇半开玩笑似的道:“等我脚好了呀,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拿一柄长剑,然后冲入靖王府,把那个潘如宝给杀了,把我家容霁给夺回来!”

墨千阳被她的气势惊到,竟信了,当下皱眉道:“弯弯,你、你怎么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那潘如宝岂是你说杀就能杀的?你就算不甘心,你也得先忍过这一段时间呀!现在都是潘党得了意,你就不能着急呀!”

到自自说。唐弯弯见她随便说了一句话,墨千阳就着急成这样,当下噗一下笑出来,连眼底的阴霾都散光了:“千阳,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别着急了!再说了,这也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跟容霁之间的事情,我心里清楚该怎样去做,怎么去做才是最好的安排,你真的不用担心我!”

墨千阳浅叹一声,依旧抓着她的手腕,想用力又舍不得,不用力又怕她扭头就走,忽而又想起她脚踝扭伤了跑不远,于是就觉得自己的纠结是无谓的,于是便放开了她,然后慢慢的道:“你知道我最怕你说什么吗?我最怕你说你跟容霁的事情不关我的事,唐弯弯,我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啊,难道还比不过只跟你认识了一个月的人吗?你喜欢他我不伤心,我也不难过,这是你的自由你的想法,我不能控制,但是请你不要让我觉得我就算关心也是无所适从的感觉可以吗?是,从前你是靖王妃,我不要太接近你,太靠近你,要懂得避嫌,可是现在你不是了,那个忘恩负义的人把你休了,难道你还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吗?”

唐弯弯心口一颤,才知自己方才那些为了让他放心的话伤了他的心了,她其实可以猜到墨千阳心里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只是她不可能说出来,也不可能给的。

“千阳,对不起,我其实是——”Pxxf。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墨千阳眸中重又有了暖暖的光芒,“我也许是太激动了,今夜的事发突然,大概我们每个人都情绪很激动吧!你今夜最该休息的,我不该这么早就问你的打算,也总得让你静一静才好,何况你还受伤了,我不该逼问你那样的问题的!”

“来,这都到宫门口了,我不能继续背着你了,叫人看见了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把你编派一些难听的话只怕是不好,你还能走么?我扶着你!”

唐弯弯挽着墨千阳的胳膊,觉得不大好走,最后还是拽着墨千阳的衣袖,然后另一手扶着宫墙才是最好的法子。

“千阳,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说,这件事在我心里许久了,我都没说过,之前是觉得不大合适,现在我觉得,是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不然,你会越陷越深的。”沉默着走了几步,唐弯弯开了口。

墨千阳默然了一会儿,却故意回头笑道:“弯弯,你又在变相的拒绝我吗?之前你是靖王妃,我可以退让,可现在你不是了,我为什么还要退让?你可以喜欢上容霁,你也可以喜欢上我的呀!”

唐弯弯深深一叹:“你还记得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发现自己喜欢我的么?”

“记得啊,那天我去靖王府找容霁有事,经过那条长廊的时候看见你,当时你那一身红衣站在池边,我当时就印象深刻,之后就觉得我喜欢你了,然后就控制不住我自己,就喊了出来!”那天那一幕,仍旧是历历在目的。

唐弯弯微微眯眼:“你当时,是不是有种心跳加速,脑子里沸腾的像热水烧开了一样,然后心中莫名汹涌着澎湃的感情,急于想要宣泄出来的感觉?”

墨千阳听了诧异:“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唐弯弯苦笑,因为她当时也受到了催眠术的影响,对容霁多多少少有这样的感觉,何况这是她的老本行,她不知道谁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其实我上次问你,容霁是不是喜欢过别的女子,是有事情想要知道的,并非是我嫉妒,”见墨千阳停下来,她才发现离宫门口不足几十步的距离了,墨千阳的眸中丝丝缕缕的光亮,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说出来,“而是因为有人在王府池边设了一个催眠阵,我也不知道这个人设此阵的用意是什么,也不知道此阵是为谁设计的,我只知道踏入此阵的人会喜欢上自己看到的第一个人,不管同性还是异性,都会爱上她,然后会情不自禁的表达爱意。所以我才要问问你,容霁从前所爱或者喜欢过他的女子,有没有人出入过他的王府的?”

墨千阳一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我中了妖术?”

妖术?唐弯弯一愣,催眠术也可以这么形容,在古人眼里,这些利用环境行为喜好才催眠的方法,确实挺像妖术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这个催眠术只能使用一次,结果就应在你身上了,所以你才会对我产生喜欢的感觉,但是其实这都是你的幻觉,我要问你那个女子的事情,就是想着,她若是会催眠术的话,就能把暗示解除,你就不用这么难受了!”

她就这么说出来了,其实看墨千阳的表情,她就知道对他的刺激还是挺大的,一个人突然告诉你你最近热烈做的一件事情是假的换谁都会郁闷会崩溃的,她本来想婉转一点说,又怕说了等于没说,还不如就这样直接一点来的痛快,反正迟早都是要说的。

墨千阳的表情从茫然到惊讶再到无法置信最后有些灰败和伤心,他定定的看着唐弯弯,一字一顿的道:“弯弯,就算你不接受我,拒绝我,也不需要用这样的理由吧?你真是太狠了!你居然能编出这么离谱的理由出来,你伤了我的心了!”

见他不信,还这样歪曲她的意思,唐弯弯心里也委屈,她咬唇道:“难道伤了你的心对我就有好处吗?我是告诉你事实,不希望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你却说我是骗你的!你若是真心发自内心的喜欢我,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说,偏偏就是在那一天见过我之后才会这样?即便是真心喜欢我,那为什么你要当着容霁的面说,这不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吗?这么多疑点,这么多奇怪的地方,难道你就完全没有想过吗?你心里一定有这样的疑惑吧?”

唐弯弯的话句句戳中了墨千阳心中一直的疑惑,他自己没有办法控制那强烈的汹涌的感情,但是有时候理智占据主导,他就会想唐弯弯方才说的那几个问题,而且比唐弯弯说的那几个问题想得还要多还要深,他有时候也不懂,自己为何突然对她产生了这样强烈的感情?只是他不是个爱想很多的人,所以有时候就忽略掉了,他只要知道他如今是喜欢她的就好,所以当墨倩碧问他为何现在动情的时候,他也只是回答,或许就是缘分到了的缘故。

可现在唐弯弯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就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了,心里一时之间乱糟糟的,他抬眸看了一眼唐弯弯,他明明觉得自己是爱这个女人的,可为何心里又有那么多的疑惑呢?可是他又不愿意相信她的话,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天以来的热烈是假的,是被别人控制的!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一抬眸看见唐弯弯纯稚的眼神,他的心就感觉到一阵刺疼一种焦躁,当下拂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皱眉低吼道:“我没有!我没有这样的疑惑!”

吼完之后,墨千阳便冲出去了,一眨眼,消失在宫门口了。他没有办法接受她的话,他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

第七十三章 悲催的下堂妻

唐弯弯被他拂开所余力道波及,一下子没站住,往后一倒,幸而她扶住了一旁的宫墙,只是划断了右手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甲,不过好在还是站住了,指甲划断,指尖也被墙壁挫伤了,不过幸而都是皮肉之伤,流了一点血,没有什么大碍。

她刚刚站稳之后,就看见有个人对面跑过来,跑进之后,她才看清楚是舞月,舞月一来就气喘吁吁的道:“公主,怎么回事呀?奴婢在外头守着,结果没一会儿就看见墨大将军疯了似的冲出去,一下子抢了车夫手里的缰绳,把马车一下子就驾走了,奴婢追都追不上!”

唐弯弯微微一笑,用没受伤的手拉住舞月的衣袖,抿唇道:“没事儿,墨大将军临时有事回府去了,咱们自己回去吧,你牵着我慢慢儿走,不然宫门下钥了都出不去了!”

就几十步的距离,唐弯弯有人牵引就走的快些,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守门的侍卫进去了,然后轰隆隆的把门关上了,唐弯弯靠在墙边长出了一口气:“可赶上了!可累死我了!”

舞月看见了她手上的伤,忙过来瞧,皱眉道:“哎呀,公主这是在哪里弄的呀?这指甲奴婢修了好久的,怎么一下子就折断了两根呢?公主,一定很疼吧?你看,指尖都磨破了,都出血了,奴婢又没有带止血散来,现在连马都没有,咱们怎么回府呢?”

她瞧着舞月那着急的模样,又想着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忽然感慨人生真是很无常的,她心怀忐忑的来,就在想着今夜会有怎样的事情迎接她,如今事情全都发生完了之后,倒是真应了那句计划赶不上变化的老话来了,之前她还是尊贵的靖王妃,就不过因为潘太后的一句话,她就成了悲催的下堂妻了,而且是她自己的男人亲口在皇族子弟面前休去的,这要是不知道内幕的人,早就一头碰死了,还活着丢人现眼干嘛呀!

想着想着,就望着那清辉月色笑起来,她这个笑,带了点释然的味道,人家月亮在天上挂了几千年,而且还将继续的挂下去,人生不过匆匆百年,她又何必为了一些事情耿耿于怀呢,做好当下无愧于心,该报仇报仇,该她的走不掉,不该是她的,求也求不来,想到这里,心上不怎么疼了,倒是手跟脚的疼一些。

舞月都愁死了,一转头却看见唐弯弯在那里对着月亮傻笑,她当时就郁闷了:“公主,你就不着急吗?咱们这怎么回去呀?”

唐弯弯对着她笑:“你看咱们没出来就是在宫里露宿,现在出来了就是在宫外露宿,有区别吗?没有嘛,你着急有什么用呢?先等我休息一会儿,咱们慢慢走回去好了!”

事霁霁会。舞月完全不懂唐弯弯为什么心情忽然又变的这样好起来,只是来不及研究她的心情就被她的话惊吓到了:“走回去?公主,你是被王爷气疯了才这样说话的么?”不然,舞月找不到别的解释了。

唐弯弯眨眨眼睛,忽而听见有马车的声音,她抬眸一看,那马车上的标记是靖王府的,马车就在宫门口停下了,她微微敛眉,看见下来的人是容霁,她忽而就笑不出来了,抿着嘴没说话。

舞月本是讶异这么晚了哪里会有马车来的,一见容霁来了,她看了一眼自家公主,然后便识趣的选择自动消失了。

唐弯弯站在那里没动,容霁与她对视半晌,微微轻叹一声,然后走过来,望着她低声道:“你怎么也不过来,还生我的气么?”

唐弯弯撇嘴,指指自己的脚:“谁生你气了?我的脚崴了,疼的很,怎么走路嘛!”

容霁微微锁眉:“六月没有给你擦药膏么?那是太医院最好的药了,只要擦一擦休息一会儿就能活动如常了!”

她不懂亦是不解:“你一早就走了,怎么会知道我崴了脚,还巴巴的叫六月把药膏送来?”

他浅浅一笑,看着她道:“我是不放心,就怕再遇到从前在王府门口遇见的那刺杀,所以每次出门一应急救需要的应急药膏都放在六月或是小吉儿身上了,这次虽奉命送潘姑娘出宫,但是我故意磨蹭到最后走,本想瞧瞧你,可谁知看你崴了脚,当时也不好就上前去看你,心里终究是不放心的,就在出宫上马车之前悄悄吩咐了六月给你送药膏来,谁知这丫头惫懒,竟没给你上药!”

唐弯弯听了这话心里感动,容霁她却看不透,或者又如同墨千阳说的,她又真的了解他多少呢?但是他对她的细心体贴是真的,那温情脉脉也是真的,这一点是不能否认的。

“六月倒是没懒,可是你也不想想,两个女人深夜在宫道上擦药膏,这是什么怪情景嘛!你也不想想会有什么影响,那是大内皇宫啊,又不是菜市街,怎么能随便停留!所以我就把药膏接下了,然后叫她回去给你复命了!对了,你怎么又回来了?”

一问起这个,容霁眼中隐有水光,凝视了她一会儿,才低声答道:“弯儿,说实话,我很害怕。”

“你怕什么啊?”这大晚上的,难不成怕鬼?

见她一眼不解的望着自己,容霁深吸一口气,却一伸手紧紧的把她揽进怀里,抿唇道:“害怕很多事,害怕你离开我,害怕你误会我,害怕你不要我,害怕害怕靖王府没有你,害怕绊不倒潘相却把你搭进去了弯儿,咱们这一步是不是走错了?”

唐弯弯把头埋在他的肩头,心里低低一叹,之后深吸一口气,直到鼻端全是他身上的白芷馥郁香气后,她才清声道:“若是没有我,或许你就不会犹疑不会害怕,这一步棋,咱们都没有走错,你是对的,我也是对的。容霁,你用不着害怕,潘太后夺去的不过是靖王妃的位置,可只要我在你心里,你在我心里,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我说过信你就不会误会你,不会离开你的,你能为我舍命,我眼下牺牲的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再说了,有废便有立,日后,靖王妃的位置上还是只会有我一个人的,我不在乎过程里会有多少人,只要最后只有我同你在一处就好。”

这是她的真心话,肺腑之言,凡事要以大局为重,他有不得已,她也有,那么两个人只好先这样了,各自把该完成的事情完成,之后再好好的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容霁紧紧的抱着她,汲取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弯儿,我想,皇上一定会下诏书的,他会奉皇太后懿旨,下旨把你休了,取消你的王妃之尊,然后再下旨赐婚潘如宝的,弯儿,若是去烈郡王府宣旨,你别难过,这世上千万人骂人恨我都可以,为了皇上的大业我都可以忍,唯独你,我就是怕你承受不住这些会选择放弃我,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