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的家教非常好,眨着黑亮的眸子,稚气地回道:“嗯,我叫秦云朗,妈妈是柳香堤,爸爸是秦钧泽,姐姐,我不会记错的,我从加拿大回来看爸爸的。”他也好像见到爸爸呀,以前都是见照片,妈妈总算愿意让他见爸爸了,他高兴了好久呢。

小小失魂地站起来,眼神迷茫地望着刘怀明,她知道刘怀明同秦钧泽的交情,想从他这里确认些什么,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秦钧泽居然一直在欺骗她。他居然让她成了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别人嘴里的“小三”?

“呃…小小…”刘怀明拼命地摇着头,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就怕祸从口出,现在最有话语权的是秦老大呀。他擦擦冷汗,老大好像在公司吧,想到此,他反应迅速地往总经理办公室跑去。

“云朗,你又调皮了吗?见到爸爸了吗?”优美的女声传来,随即,一个美丽得令人屏息的女子站在门口,满脸温柔疼惜的笑容,望着秦云朗。

“妈妈,我很乖的,爸爸真的在这里吗?”秦云朗仰起小头颅望着女子,原来,她就叫柳香堤。

柳香堤?!这个名字好熟悉,仿佛在哪儿听过,小小愣愣地望着她,被她几乎完美的美颜刺得心狠狠地抽痛,而让心口的裂缝变得更大的,就是秦钧泽欺骗了她的事实。

啊…是她!上次在校庆篮球赛上,他们口中谈论的那个女人,Q大有史以来最美丽的校花,当年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柳香堤,唯一不认识她的,就只有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小乌龟吧。

小小再次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去关注学校的八卦和传说,如果她关注一些,就不会像今天这般被人玩耍。她捏紧小拳头,脸色涮白,可心为什么这么痛?痛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面对这样美丽完美的女人,她连生气或嫉妒的力气都没有。

“爸爸!”

随着一道稚气兴奋的声音响起,小男孩已经扑进秦钧泽怀中,仰头看着他,眼里全是对父亲的思念和崇拜,小手紧紧地抱住秦钧泽修长的双腿。

秦钧泽伸出大手稳稳地扶住他,浓眉紧皱,又缓缓地舒展开,愣愣地望着身前的小男孩,在瞟到站在门口的柳香堤时,神情的变化惊彩极了,震惊与错谔,掀了掀唇,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出任何否定的话。

“钧泽,我们回来了。”柳香堤款款地走到他身侧,娇俏地圈住他的手臂,含情脉脉地仰视着他。

秦钧泽似是才从震惊中回神,低头看着抱住双腿的小男孩,那崇拜激动的眼神令他微怔,瞟到圈着手臂的柳香堤,他下意识地搜寻小小的踪影,见她如雕像般站在办公桌前,脸色煞白,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他的眼里浮现焦急恐慌的情绪,那是一种有什么秘密被人揭穿的恐慌,一种害怕失去什么的焦急,喃喃地说:“小小…”

“这是真的吗?”小小的声音令她自己都嫌恶,居然那样破碎不堪,甚至还微微发抖。

什么将初吻给了她,什么要她做他的女人就好,原来,这就是他的意思,做他的女人,而不是妻子或爱人,因为,那个位置已经有人占据了。乌小小,你还要单蠢到什么时候?呵呵…这就是值得你矛盾挣扎的男人吗?这就是令你迷茫的男人吗?

“小小,这不是…唉…是…不…”秦钧泽第一次语无伦次,望着小男孩期盼激动的眼神,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但事情也不是那样的,却又是事实,唉…老天是在惩罚他吗?偏偏是在这节骨眼上。

小小连连后退,几乎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她要离开他,彻底地离开他。

“小小,你敢退一步试试!”秦钧泽被她绝决的表情吓破了胆,急怒攻心地吼道,他必须留下她,否则,一切就完了。

“呵呵…”小小轻轻地一笑,那个笑容中,有着果断与决然,手心被指甲刺破,她不会让自己流下屈辱的眼泪,无所谓地回道:“秦总,那我就不退。”说完,她转身跑出公司大门。

她不会退,她要转身离开他。

为什么是她退呢?

永不再见…

“小小…”

“爸爸…”

“香堤…”

“该死的!”秦钧泽被两人一拉扯,方才发现自己被困住,愤怒地抓着头发,他如果不解决眼前的事情,又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小小面前。

他抱起小男孩,看着他小心翼翼又兴奋的眼神,眼神一暗,尽量收敛起身上的怒气,他不想伤害一颗小孩的心,而且,这也是他曾经答应过的,但时间过得太久,他都快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你跟我来。”秦钧泽冷漠地看了柳香堤一眼,眼神中有着浓烈的怒意。

柳香堤温柔地一笑,风情万种,向站在大厅内的其他人员回眸一笑,随着秦钧泽离去。

“天哪,这是秦老大的老婆吗?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大美人。”

“这样的艳福,他居然舍得让她独自住在加拿大?”

“小小的情敌是她?不对,是她的情敌是小小,那小小不就成‘小三’了吗?”

“你们不要起哄了。”刘怀明难得严肃地制止他们的胡乱猜测,小小是他的朋友,秦钧泽更是他的好兄弟,两人一直以来都非常有默契,他不相信秦钧泽是那样风流的男人,他明明就爱惨了小小,他也不是一个轻易动心的男人。

但问题出在哪儿呢?刚刚那个小男孩的称呼,秦老大没有否认,唉,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变得如此复杂的一天。

……

秦钧泽带着一大一小站在马路边,招来出租车,语气淡漠地询问:“你们住在哪里?”

柳香堤低下头,为难地说:“我住的地方退了,本想直接‘回家’的。”

秦钧泽看着怀中的秦云朗,小家伙正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他扯动脸皮,回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迅速将眼神调向车外,不敢跟他纯净的眼神对视,成人复杂的世界,最不想熏染的,就是孩子赤子般的心。

他沉声跟司机交待:“师傅,去丽晶酒店,谢谢。”

“爸爸,我不要住酒店,我们回家好不好?”秦云朗稚气地说,小手紧紧地抱住他,爸爸比照片上更好看,他好高哦,跟那些洋人叔叔一样高。

秦钧泽尽量放松全身的肌肉,他不想自己伤到无辜的孩子,看得出来,小朗的家教非常好,很懂事,他的眼神仍然望着窗外,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她又会躲到哪儿去呢?他必须尽快找到她。

“爸爸没有家了,家被爸爸卖了,你先跟妈妈住酒店,好吗?”秦钧泽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虽然他现在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飞出去寻找小小。

“哦,好吧,爸爸,那我们再将家买回来。”小朗继续趴在他怀中,听着爸爸强健的心跳声,他兴奋得小脸微红。

柳香堤看着这一幕,眼睛微红,她难过地撇过头,心底凄凉不已,这样宁静幸福的场景,她在梦中幻想了六年,当真的看到时,却觉得那般不真实。不过,她会让它变成现实的,只要她努力,她会成为一个好妻子的。

在酒店安置好母子俩,秦钧泽将睡熟的小朗放到床上,细心地盖好凉被,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喃喃地说道:“他都长这么大了。”

“嗯,他一直念着你,每天晚上拿着你的照片入睡。”柳香堤哽咽地接道。

秦钧泽面无表情地望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不要再误导师他,他有权力知道真相。”

柳香堤惊慌地抬头,激动地回道:“不,钧泽,没有真相,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我…我自由了…我们终于没有障碍了。”

秦钧泽没有回答她,走出卧房,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疲累地揉揉太阳穴,抬手示意,让她坐在对面,抬眸盯着她,一眨不眨地望着,仿佛这才开始认真地看她,良久之后,他的嘴角泛起莫名的笑容,平静地说:“香堤,这是几年以来,我第一次能心平气和地看着你,以前光是想起你,我就会疯狂地生气,甚至,是恨,恨世间所有的女人。”

柳香堤难堪地瞥开眼睛,讷讷地说:“对不起!”

“知道我为什么能心平气和了吗?”秦钧泽似是没有听到,自顾地问道,她的道歉没有意义,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他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

柳香堤突然想起那个长得稚气的小女孩,突然,心底一沉,不愿意相信对她那么疯狂的秦钧泽,会去喜欢别的女人,尤其在她出现之后。

秦钧泽看着她美丽的眸子,这双眼睛,当年清纯如水,迷惑了他所有的心神,让他为她做尽一切蠢事,也给了他几乎致命的打击,现在看来,仍是那样美丽惑人,却再也撼动不了他的心弦,如此地平静,连他自己都惊讶,但心底仍是有怨恨的,而这股怨恨,更多的是在恨自己。

“我有了可以去爱的女人,这次,是真正的爱。”秦钧泽一字一字地陈述,紧绷的神情因想起某人而变得温柔。

柳香堤心弦失控地跳动起来,她从没有见过他这种表情,那是一种满足,一种沉沦的表情,她不相信地摇头,激动地回道:“你不爱我了吗?你曾经那样爱我,什么叫这次真正的爱?钧泽,你不是一个见异思迁的男人。”就是因为知道他不会轻易变心,她才会疯狂地想要得到自由,好跟他一起生活。

秦钧泽的脸上浮现幽幽的笑容,眼神也变得飘渺,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沧桑而苦涩:“也许,当年迷恋过,但那份迷恋还没来得及变成‘爱’,就夭折了。原来,真正的爱,不是痛苦,而是救赎,是她救了心被冰冻的我。能爱上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她有什么好?”柳香堤的情绪非常激动,她不敢相信,处心积虑地获得了自由,得到的结果,居然是他爱上了别的女人,还是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小女孩。

“她就是她,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什么好,她所有的一切,我都爱。”

“你…”

“我们离婚吧,我会让律师给你协议书,包括你应得的,尤其是畅想的一切。”秦钧泽站起身,背挺得直直的,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疲惫,还有一丝终于解脱的轻松。

“什么?”柳香堤下意识地拖住他的手臂,在听到“畅想”两字时,身体微微发抖,他知道了什么?

她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离开畅想,那是他拼命打下来的天下,语带恳求地说:“钧泽,给我一个机会,好吗?我不要离婚,我现在自由了,我要和你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你不爱我没关系,我会让你再爱上我的,相信我。我自由了,我好不容易自由了…”说到最后,她伤心地哭起来。

“香堤,你没有想清楚一件事,在你获得自由的同时,我也自由了,不是吗?好好休息,我会请律师过来的。我还有急事,先走了。”秦钧泽毫不留恋地抽出自己的手臂,准备离开。

“云朗怎么办?他一直认定你是爸爸,你不能抛下我们,当年你承诺过的。”柳香堤满脸泪痕,小心翼翼地想要拖住他,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浓眉一皱,这时才发现小乌龟身上的气息那么清新,那么的适合他。

“我的承诺,是跟你结婚,而结婚的条件,现在都消失了,这个婚姻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我不会让我的女人成为第三者。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他’已经不存在了,你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照顾好自己,我走了。”秦钧泽决绝地走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柳香堤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毯上,没有了平日的优雅,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美丽的眸子无助地到处瞟,就是没有一处着落点,因为,能给她支柱的男人,彻底地离开了,他要去找心爱的女人,而那个女人,不再是她。

原来,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谁,又真正爱过她呢?

她悲哀地发现,从来没有!

2010-03-02

作者有话要说:唉,被老板抓去临时出差,忙翻了天~

呜呜~这两天加紧写完,结局都在我的脑海中了~

但节奏还是要掌握嘀~

第61章 BOSS烤肉记

小小像游魂一样在市区晃荡一整天,直到肌肠辘辘,才回过神,望着渐渐西沉的夕阳,捂着不断叫嚣的肚子,神情疲惫地在街边寻找吃饭的地方。

现在身在何处?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没有悲伤,亦没有失落,只是感觉空荡荡的,空得令她的心揪得生痛,脑袋明明是空的,为什么有种快要炸开的感觉?

面对任何异变的事情,她学会了一种让自己不痛的办法,那就是尽最大的努力去忘记。

忘记了,就不会痛了。

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忘记了,心就空了。

她迷茫地挠挠后脑勺,看到左前方有一家烧烤店,埋头直冲了进去。

在靠玻璃墙的位置,她姿势不雅地坐下,右手撑着小脸,望着街上的车流出神。当身体停止运动,整个人沉静下来时,上午的一幕又再次不听使唤地迸出脑海,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懊恼地捶着小脑袋,浑身无力,饿得趴在餐桌上。今天走的路实在是太多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身在何方,只知道一直没有停地走着,现在才发现,腿好像不是自己了,已经酸痛得麻木了。

"小姐,你想要吃点什么?"一个男服务生机灵地走上前,礼貌地询问。

"BOSS烤肉。"小小咬牙切齿地回道,圆眸顿时射出凶光,突然,她好想吃人,想吃掉某个色狼大骗子。

"BOSS烤肉?"男服务生一脸茫然地望着她,他们家从来没有这道烤肉,也没有听说过哪家有这道烤肉呢。

小小愤愤地直起腰,腰部传来的酸痛令她皱起秀眉,圆眸微眯,心情变得极差,老大不爽地反问:"没有吗?难道以为是BOSS,别人就不敢吃吗?我偏要烤着他吃。”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从磨得咯吱响的牙缝中迸出,血腥又暴力。

可怜的男服务生被她幽怨又愤恨的眼神瞪得一愣,这个女孩长得这么“袖珍”可爱,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去呵护她、疼爱她,怎么脾气这么暴躁,那水亮的眼神好凶恶,像要一口吞下他的似的,不要误会,不是那种令人遐想的场景,而是血淋淋地想将他烤了吞下腹去。

他不自觉地将皮绷紧,小心翼翼地侍候这位长相可爱甜美的“上帝”,将手中的菜单递给她,好脾气地回道:"小姐,我们这里真的没有BOSS烤肉,你看菜单点一下吧。”他们这家店,不提供“特殊定制”服务。

小小秀眉一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习惯性地屏蔽掉不愿意听的噪音,无意识地翻看着精美的菜单,小手一挥,迅速点了几道烤肉,然后,翻到酒水菜单页,纤手一指,颇有气势地说:"来一瓶。”啤酒。

男服务生迅速记下,被她可爱的举动逗得想笑,又不敢笑,敏锐地感觉她的精神好像很怪异,不宜刺激,否则,点一瓶啤酒需要那么夸张的动作吗?眼睛不自觉地瞟向那纤瘦娇小的身子,这么瘦弱的身体,能吃下那么多肉吗?她点的可全是肉,不过瞧她的脸色,一看就是受了什么刺激的,少惹为妙。

小小将菜单递还给他,再次撑起下颌,望着窗外出神。奇怪,心怎么越来越空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似的,空洞得难爱,甚至,超越了肚子的饥饿感。

柳香堤,好美的女人,美得令人自惭形愧,这个几乎完美的女人本来跟她是无关的,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是秦钧泽的妻子,他们还拥有了一个可爱的儿子,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酸酸的,闷闷的,热热的,有点儿痛,痛意慢慢地扩散开来,令她皱紧眉头。

秦钧泽的欺骗,令她的心好痛,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不会说谎的男人,却不知,他在她面前撒了一个天大的谎言。

想到自己即将要失去宇凡,她感到茫然又恐慌,心又开始新一轮的疼痛,跟秦钧泽欺骗的痛比起来,都是痛,却又有点儿不一样,至于是哪儿不一样,她弄不明白,也不想去弄明白。

一直以来,她待人处事,都是凭着一股天性的直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信任的人就会无条件地去信任,但直到今天,她才发现,自己的这种直觉,大错特错。

秦钧泽和乌宇凡,是那样的不同。

乌宇凡宠她、无条件的包容她,几乎不曾对她动过怒,他只想让她活得快乐无忧。在她的眼中,乌宇凡是一个没有任何缺点的完美男人,一个她遥不可及的男人,她只能用可有可无的亲情和牵挂,赖在他的身边。

而秦钧泽呢?他在不知不觉中,让她将他当成了依靠,却总是打击着她,逼着她做各种事情,让她跟随他的步伐前进,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子,没有多少工作经验而放纵她,对她的严厉一直不曾改变,但就是这样的他,却愿意为了她去学着做菜,自从到新的公司之后,他对她态度的改变,曾令她不解,后来,慢慢的沉迷于他的改变之中。

但是,什么是爱情呢?

她还没有爱上谁,就开始体会到心痛。

就在她神游之际,感觉一股热浪袭来,男服务生熟练地将碳火送上,一盘一盘的肉摆在桌面,她盯着盘子里的肉瞧了半晌,动手将各盘肉放到一块儿,然后,开始摆弄盘中的肉。

于是,只见坐在窗户边的小女子,边喝啤酒边语出惊人,众人发现她不是在吃烤肉,而是在烤人:

"花花肠子,我要将你的肥油全烤出来,烤得焦一点儿好吃。"小乌龟将五花肉放到烤盘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她目光凶狠地盯着,唇边漾出嗜血的笑容,挟起烤得焦焦的五花肉,一中吞下,小嘴吃得油亮油亮的,边吃边念叨:“花花肠子原来这么好吃,难怪我差点儿中招了。”

"你这张骗死人不偿命的丑陋大嘴,我先剪了,然后…一瓣一瓣地烤着吃。"小乌龟拿出剪刀,将鸡胗从中间剪开,盯着滚落在烤盘上的鸡胗,泄恨地放到正中间烤着,脑海中回想起某人薄而性感的唇,幻想着自己一拳揍过去,瞬间肿得跟鸡胗似的嘴,发出嘿嘿的笑声,喝上一口啤酒,爽!

"我煎了你的眉毛…”

"咦,他的鼻子呢?不要以为长得好看,我就找不到东西烤了,以为我真不敢烤吗?哼!鼻子…鼻子呢?"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适合做鼻子的东西,气愤之余,狠狠地吃肉。

"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就将你整个人全烤了,臭秦钧泽,走开啦…”

"我…讨…厌…你…大色狼…大骗…子…”渐渐地,开始口齿不清。

她一个人将所有的肉全吃完,一瓶啤酒也下肚,晕眩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摸摸撑得圆圆的小肚肚,困泛地眨眨眼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舒服的一顿饭,好像吃多了一点儿…疲劳了一整天,又吃饱喝足,倏地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不过,这“床”有点儿不舒服。

远远地侍候着的男服务,瞪大了眼睛瞧着她,这个女人好恐怖,第一次发现有人这样吃烤肉的,每一样肉都让她吃得“血淋淋”的,似乎“凌迟”着某人,然后烤着吃。

……

小小在睡梦中,感觉冰冷的床突然变得好温暖,熟悉的气息令她逸出舒服的叹息声,一股从心底涌出的安全感,让她不自觉地用小脑袋在“床上”蹭了蹭,凉凉的风让她饱受疼痛的头部舒缓了一些,醉眼迷蒙地睁开眼睛。

咦,不对,周围的景色好陌生,而且房屋在往后运动,不,是她在往前运动,她扭头,看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乌宇凡。

不知为何,再次看到他,她的眼泪毫无预警地流出,不停使唤地拼命流着,泪水流进他的颈项,灼烫着他的肌肤。

是谁说的,醉了之后,就什么都忘记了?是她还没有醉吗?为什么她的心会酸得如此痛?她孩子气地将小脑袋抵着他的脖子,仿佛怕一松手,就再也无法靠近他了。她在外面受了伤,只想紧紧地抓住宇凡,从他的身上吸取温暖。

“小小,醒了吗?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喝酒了?”乌宇凡轻松地背着她,不急不慢地走在马路上。

小小闷闷地回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她不是在烤肉店吗?

“呵呵…”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宇凡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低沉而温柔,用非常无奈的语气回道:“唉,小小,霸王餐吃完就要跑,哪有像你这么笨的小乌龟,吃完大餐之后直接呼呼大睡,他们没有让我去公安局找你,已经非常不错了。他们用你的手机找到的我,按你手机的‘1’号键,就能找到我,你知道吗?”

小小身子一僵,感觉头又变得更晕了,她的酒还没有醒吗?还是他的话让她晕眩?拨1号键就能找到他吗?她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宇凡什么时候设定的?心暖暖的,又有点儿痛。

“小小,为什么喝酒?”乌宇凡淡淡地询问,秦钧泽焦急地在寻找她,而她却躲在偏避的小街巷里喝酒,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难道,她知道那件事了?

小小耍赖地抱紧他,其用力的程度,让人以为她是要勒死他,乌宇凡用力地拍拍她的小屁屁,闷声道:“我快被勒死了!”

“宇凡,什么是爱?”小小睁开迷蒙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不断后退的街景,宇凡身上干净清新的气息,令她昏昏欲睡。

乌宇凡的脚步微顿,停了一会儿,继续前行,状似轻松地回道:“爱,就是想跟她生活一辈子,想让她快快乐乐地生活,想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没有事情比她更重要,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爱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时时担心她,怕她饿着、冷着,怕她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怕她被人欺负,怕她不爱自己,怕她被别人抢走,怕她哭,怕她受伤,因为,伤在她身,却痛在我的心上。爱上了一个人,就没有了自己…”

颈间传来的滚烫湿意,让他停住脚步,静静地站着,不再言语,没有转头看她的模样,任她将小脑袋埋在他的颈项,柔嫩的肌肤令他心猿意马,而那滚烫的泪水却令他心疼。

小丫头,你也懂得“爱”了吗?是谁呢?又是谁让你在我的面前哭泣?

“爱,很痛!”低哑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从颈间传来。

“傻瓜,爱,不痛,是幸福!”乌宇凡低柔地劝慰。

“得不到的爱,很痛!”小小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在夜风间吹散,如果不仔细听,可能就随风而去。

乌宇凡震惊地站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从小到大,只要他努力,鲜少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得不到过,更不能理解那种得不到的感觉,做任何事情,他都是胸有成足的,包括对小小。

“宇凡,不要再爱我了,好不好?”

小小突然的话语,令乌宇凡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他极力稳住身形,急切地问:“为什么?小小,你…爱上了别人吗?是…秦钧泽吗?”

2010-03-15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最近身体不好,又忙于项目中~终于回归了~

尽量这周完结此文,努力中~

第62章 什么是爱

小小知道,如果不趁此机会将话讲明,她以后就再也提不起勇气,头仍在晕眩中,但她心里却格外清醒,清醒地感受到他的悲伤和震惊,也感受到自己的心伤。

“宇凡,你如果爱上我,会令很多人心痛。你的家人会心痛,我的家人也会心痛,我也会心痛,而你最后也会心痛。一个人,不能没有家,只有没有家的人,才知道家的重要。我不要你因为一个人,而失去其他的一切。宇凡,你是比家人更重要的人,但我无法给你所说的那种爱。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接受你的付出与包容,我不能再自私下去了。”

小小的声音悠远而茫然,沉浸在爱的迷茫中,听着宇凡对爱的字字解读,她除了感觉到愧疚与沉重的压力之外,还有一丝难掩的甜意,但当这种感觉,叠加在亲情之上时,只剩下难以承受之重的窒息感。

她对宇凡是什么感情,她迷茫了。

乌宇凡静静驻立着,望着前方,街道两旁虽然有着零星的路灯,却有种快被黑暗吞噬的感觉,他努力抑制自心底开始蔓延的凄凉,强装平静地问:“小小,如果…我真的…爱上了你,会令你感到难以承受吗?为什么我不能够爱你?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