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洛,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一句是真的把黎以洛吓住了,尹书墨目光澄净,但他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不要想歪了啊,我只是你的律师,为委托人办事是我的职责,何况我还是收费的。”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钱,你是在帮我。我不知道怎么谢你好,可是我又真的很想让你知道我很感动。”尹书墨说的很急,似乎怕来不及让他知道一般。

黎以洛被她突然说出的这些话弄的有些惊慌起来,他努力定了定神,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我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又何必说谢字,要是你真觉得欠了我,那就让我抱你一下,这样我占了便宜,你就不欠我什么了。”

他讪笑着抬眼去看她,她眼中有泪水流动,泫然欲滴,他一惊,忙说:“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啊。”

“不是,我是想说,还是我来吧。”尹书墨莞尔一笑,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他。黎以洛全身僵直,只觉得血液由心脏处一点一点向外喷涌,他的手干燥而灼热,慢慢向上抬起,将面前娇小的女人牢牢紧固在自己的身前。

他不是第一次拥抱女人,但这次的感觉有些不同,好像抱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珍宝,怕她碎,怕她受伤,想让她永远站在自己能控的范围里,给她最好的安排。犹如电闪雷鸣,连内心最深的角落都被照的雪亮,随即是不可抑制的心跳,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可以为了尹书墨做出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来。

他的身体一震,有明显的战栗,尹书墨从他的肩上抬起头,看着他的脸问:“你怎么了?”

他勉强一笑,她的气息近在咫尺,让他生畏。

“觉得有些冷。”

“冷?不会生病吧?”尹书墨将手覆在他的额头,他又是一个战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弄湿了她的指尖。

“没发烧,大概在医院被我弄的太紧张了,你去洗个热水澡吧,我给你找件夏雨轩的衣服出来,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一下,都让天天弄脏了,我帮你洗一下,明天你来的时候还你,行吗?”

“好。”他微笑,一切如常。

她也笑了笑,将他带进浴室,然后去卧室找了套夏雨轩没带走的衣服送了进去,对他说:“你比夏雨轩高十几公分,他的衣服恐怕会有些小,你先将就一下。”

“没事,只是他会不会不爱别人穿他的衣服。”

“这些都是他不要的,他,已经搬出去了,不会再回来这里的。”

黎以洛没接口,浴室内一片宁静。

“你还想他回来吗?”黎以洛忽然开口,说的话让自己都很意外。

尹书墨苦笑了一下。

“我们之间的情况你还不清楚吗,那是我想的来的吗?”

“想不想的来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一回事,我只是想知道,他那么对你,你还要继续给他机会吗?”黎以洛说的有些急,声音闷闷的,却带着微妙的期待。

尹书墨不语,看着墙上的贴画,那幅罗马午后的画,她的停顿让黎以洛的期待一点点暗下去。

“你要觉得我问多了,就当我没说。”

“不,”她的答案来的很突然,让他一怔。“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我无法放心地让我的下半辈子和这样的男人捆在一起,他让我觉得可怕。”

黎以洛心中一松,不自觉地就涌起笑意,正巧尹书墨回头来看他,他知道那表情有些不妥,轻咳了一声,避开了她的目光。

尹书墨对他的局促神情迷惑不解,随即看到他手中绞动着夏雨轩的衣服,恍然是自己不太合适继续留在浴室里,脸一红,低头说了声:“你先洗澡吧,我去看看天天。”

她转身退出浴室,反手关上门。她听到里面响起一阵水声,脸上红晕更盛,想起刚才拥抱黎以洛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心中说了句:“男人,真是动物。”唇边下意识地露出了笑意。

家变

尹书墨不放心天天的病情,请了两天假,到周二的晚上见天天已活灵活现,和生病前没什么两样了,才把孩子送回了叶萍那里。

之前她也有跟叶萍说了孩子生病,她不放心,所以请了假在家里看护他,等他痊愈后再送回去,可能是因为黎以洛的警告让叶萍和夏健康都担心,若是在孩子问题上和尹书墨作对的话,最后的判决反而会背离他们所希望的结果,所以一口就答应了。

尹书墨将天天送回去后,还是不太放心,每天都有打电话过去问情况,叶萍态度很冷淡,但她听到电话中传出天天依依呀呀的学话声和笑声,便放心了很多。

另外一个让尹书墨担心的人便是尹峰,癌症报告在两周后有了结果。

浦丽华是第一个知道的,她打电话给尹书墨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墨墨,你爸爸的报告出来了,是前列腺癌B期,需要马上动手术。”

尹书墨那时正在看SARA上课,她看到是浦丽华的电话,立刻走到教室外去接听。挂上电话后,她靠在墙边,只觉得全身酥软,一步都迈不出去。

她站了很久后,给德国的夏雨轩发了一条短信:“我爸爸被查出患了前列腺癌,他可能会死,看在他曾经把女儿嫁给你的份上,你让他安心地过完最后一段日子吧,等他走了以后你再和我离婚,好不好?”

她以为他会思想斗争很久,但没想到他立刻打了电话过来。

“书墨,你爸爸怎么了?”她心里一凉,他已经称尹峰为“你爸爸”了。

“上星期我告诉他你要和我离婚,他当场气的昏倒了,送到医院后查出是前列腺癌。”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要把你爸爸生这种病和我提出离婚联系起来,只是碰巧而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夏雨轩高声叫嚷着。

尹书墨悲愤欲绝,稍稍走开两步,远离教室一些,然后对着话筒说:“不管有没有关系,我只是想求你让他最后的日子过的开心一些,不要再为我伤心难过,你回来后和我一起去看看他,告诉他你不会和我离婚,我们会好好过下去,行不行?”

“我考虑一下,我现在打的是国际长途,不要浪费话费了,先这样。”

尹书墨抢在他挂机前大声说道:“雨轩,算我求你,我们还没有离婚,他还是你名义上的爸爸,就算他是一个陌生人,你只是力所能及地做一件事,让他没有牵挂地走,这样也不行吗?”

“等我回来再说吧。”夏雨轩这次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很快挂断了电话。

尹书墨拿着手机蹲在墙角,把头埋进臂弯里,静静地哭泣。

她哭了一会,想到快要下课,会有人看到,便想站起来去洗手间擦把脸,许是蹲了太久,手脚都麻木了,一时间竟然站不起来。

忽然有一双手在她腋下托了她一把,她茫然地向前方看过去,见到是黎以洛。

“去跟园长请个假,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你都听到了?”

他点点头。

“我看你出来了这么久,怕有什么事,所以来看看你,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听你讲电话的。”

她的泪水又迸发出来。

“以洛,我爸爸会不会死?”

他强行控制着想要将她搂进怀里的欲望,只把双手放在她肩膀上,说:“前列腺癌手术做的及时的话,治愈率和10年以上存活率都超过百分之七十,我有认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等会跟他联系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接做这个手术。”

“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但眼中的光芒却并未被收起,反而更为明亮。

“你一说谢字,我就想抱你。”

尹书墨终于笑了出来:“只要你能救我爸爸,我就让你抱一百下。”

“晕,把我说的像趁火打劫的。”

“你们在说什么?”路伊从教室内出来,她走近看到尹书墨脸上的泪水,吃了一惊,问:“书墨,出什么事了?”

“我爸爸被确诊为前列腺癌,以洛现在送我去医院,班级里的事就麻烦你费心下。”

“那你们快去吧,这里有我呢。”路伊催促着,尹书墨谢过她,和黎以洛一起匆匆下了楼。

黎以洛在车上就联系上了那位专家,然后说定尽快去办转院手术,他将亲自为尹峰诊治。

尹书墨进了病房就把这消息告诉了浦丽华和尹峰,大家虽然都瞒着尹峰,但他从浦丽华的神情上也已猜出自己得了重病,听到尹书墨向他们介绍说黎以洛是美国的大律师,已经请了上海的一位专家来为他治病,精神也是一振。浦丽华更是对着黎以洛千恩万谢。

几人又聊了一会,尹书墨怕太耽误黎以洛时间,便让黎以洛先回去。

黎以洛借着尹书墨送他出去的时候,悄声对她说:“你们家的女人好像都喜欢说谢哎。”

“你又在想什么啊?”尹书墨想戳他的头,黎以洛看准位置偏了个角度,尹书墨的手指就指向了他的唇,他的唇温润潮湿,带着热气,她心一慌,连忙收回手,黎以洛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脸上有诡计得逞的笑意,她窘的满脸通红。

那时他们正走在去医院停车坪的路上,四周来往行人不少,但弥漫在两人之间那段距离内的空气却非常宁静,也因此暧昧诡异。

尹书墨的心慌乱地跳动着,幸好这时包内的手机铃声响起,她只觉得那电话来的正是时候,连忙拿出来接听。

手机内一个女人的声音问道:“请问是尹书墨小姐吗?”

“是的。”那声音有些熟悉,尹书墨正在想那人是谁,只听到她又说:“你好尹小姐,我是林橙,你丈夫夏雨轩先生的律师,我们见过一面的。”

尹书墨想起来,那个她曾经错以为是小三的女律师。

“你找我什么事?”

“夏雨轩先生已经正式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很快你就会收到开庭通知,不过夏先生刚刚又打电话给我,希望在开庭前,我能找你再谈一次,如果你愿意协议解决的话,他还是可以撤回诉讼的。”

“他刚刚打电话给你?他就不怕浪费国际长途费了吗?”尹书墨冷笑一声。“好,你说在哪里见面吧?”

“那就还是上次我们见面的那家上岛咖啡厅吧,时间由你定。”

“我现在就过去,半小时后能到。”

“那好,我们半小时后见。”

黎以洛见她挂了电话,问她:“谁约你见面?”

“你也见过的,夏雨轩的律师林橙。”

“就是上次咖啡厅的那个。”

尹书墨点点头。

“那我陪你去吧,人家有律师出面,你没律师陪,不是显得气短吗?”

“我也想让你陪我去,就怕耽误你时间。”

“以后不许跟我客气,把我当自己人,听到没?”黎以洛拍拍她的头,黎以洛有188公分的高度,尹书墨只到他的胸口,她逆着光仰头看他,他的神情很慎重,和他平常玩笑的样子完全不同,于是她也很郑重地说了声“知道了。”

他笑了起来,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向自己的车子方向走去,尹书墨下意识地想抽出自己的手,黎以洛发现了她的企图,手上加了力气。

“约在哪?”他漫不经心地问着,眼睛看着前方,对于手上发生的事像毫不知情一般。

“还是上次那个咖啡厅。”

“那我更要陪你去了,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我一直想着要去回馈下人家老板。”尹书墨侧头去看了他一眼,正好两人已走到车门口,黎以洛停下来,挑了下眉毛:“看我干吗?”

尹书墨一笑:“是觉得你不像那么大方的人。”

黎以洛呵呵笑着替她拉开了门。

感情,扔的时候请轻拿轻放

大概是两人说话耽误了些时间,等到达上岛的时候已经超过了半小时,林橙杯中的咖啡都快喝完了。

林橙见到黎以洛和尹书墨一起出现,似乎有些意外,不过立刻换上了笑脸,大方地向他伸出手去。

“黎律师,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真的当了尹小姐的律师了吗,我记得你是美国国籍。”

“你记得没错,我不是她的律师,尹小姐现在还没正式请律师,所以我先做她的法律顾问。”黎以洛伸出手和她轻轻握了握。

尹书墨也说:“是的,以后黎以洛先生可以全权代表我来处理和我丈夫的离婚事宜,你有什么事也可以联系他。”

林橙扶了扶镜片,似乎是在心中调整着开场白。

“夏先生方面已经正式提交了离婚诉讼。只是尹小姐应该也很清楚,如果是诉讼解决的话,尹小姐得不到多少财产,夏先生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想请我出面再和尹小姐谈一下财产分割问题,然后通过协议来解决这个问题。”

“夏雨轩时间上拿捏的还真好,算准自己去德国前起诉,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让你来和我谈。”尹书墨冷笑道。

“夏先生也是怕他在场,你会表现的不够冷静,我们两个女人之间可能更好沟通一些。当然,他没有想到今天JOE也会来。”林橙忽然改口叫黎以洛为“JOE”,似乎想拉拢下两方的关系,不至于显得太对立。

黎以洛报之以微笑。“我在场你们应该能聊的更好,我是书墨的法律顾问,只要对她有利的方面,我不会起阻碍作用的。”

黎以洛也突然改口,改“尹小姐”为“书墨”,让林橙有些不适应,脸上讪讪地,勉强对尹书墨说了句:“尹小姐能得到JOE的鼎力支持,真的是很幸运呢,我在美国的时候一直很想认识他,可惜没这机会。”

“那你得谢谢我,现在有了。”黎以洛吃惊地看着尹书墨,没想到这种时候她还能有这样的幽默感,尹书墨正襟危坐,毫不受他目光的影响。

林橙干笑了一声,转入正题:“刚刚夏先生打电话给我,还是希望能快点离婚,所以让我找你谈谈协议内容。”

“我不想离。”尹书墨低着头,轻声说。

“尹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想不作为你丈夫的律师,而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两句,当一个男人已经铁了心要跟你离婚的时候,你强求他留下来,到最后只是损害自己的尊严,就当是发现当初自己看错了人,现在及早纠正这个错误吧,你还年轻,又这么漂亮,还有机会认识可以托付以后人生的人。”

“我不是舍不得夏雨轩这个人,”尹书墨抬起了头,眼睛清亮,她自认已经看的很清楚,包括夏雨轩,还有她自己。“只是我爸爸刚刚查出前列腺癌,我不能让他知道我离婚的消息,我要让他顺利接受手术,所以才求夏雨轩能推迟离婚的。我和他恋爱四年,结婚六年,这十年的感情,不是垃圾,他就是想扔,也请他轻拿轻放,为什么一定要摔的粉碎后扔呢?”

林橙对尹书墨说的内容事先完全不知,想好的措辞一下就被打乱了,她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对策,掩饰般地拿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

最后还是尹书墨先放弃了,让林橙可以继续回转下去。尹书墨说:“算了,他早上已经知道这个消息,我也在长途电话中求过他了,既然他之后又打电话给你让你来找我,说明他根本没有暂停离婚的打算。我对他也不抱任何幻想了,你说下他的意思吧。”

“他愿意给你12万,但要求孩子的抚养权。”

“不可能。”尹书墨一口回绝。

“如果孩子抚养权是他不能改变的条件的话,那以后你都不用再找我了,我宁可一分钱都不要,我也要法律判决,我不信法律会将孩子给这种始乱终弃,婚外乱搞的男人。”

黎以洛轻轻拍了拍她放在桌上的手,尹书墨将身体靠回沙发背上,努力冷静下来。

“林小姐,如果夏先生想要孩子的话,那这个数字就太不厚道了,你是女人,你也能体会,婚姻破裂,孩子又被夺走,对女人是怎样沉重的打击,他理该在财产方面进行赔偿。如果夏雨轩不愿意,就此诉讼的话,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他能得到孩子的几率很低。”

“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转告他的,让他再考虑一下孩子的问题。那么如果他放弃孩子抚养权的话,尹小姐是不是愿意接受协议。”

尹书墨侧头去看黎以洛,黎以洛示意她不要说话。

“那到时候我们就再看下条件,只要条件合理到能弥补书墨所受到的伤害,我们会接受。”

“好的,我会尽快和夏先生取得联系,有结果立刻联系两位。”

“好。”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林橙向四周看看,黎以洛立刻说:“不用结账,我们还没点呢,林小姐这杯就让我请吧,算是在美国没能让你认识的补偿。”

林橙被他说的笑了起来,也不再跟他客气了,说了声“谢谢”后先离开了座位。

“想吃什么,今天我一起请了。”黎以洛语调轻松,想借此缓解刚刚浓郁的不快气氛。

“那好,我想想。”尹书墨微笑,很配合地调整了表情:“那我今天就不减肥了,黎大律师,算是你这么晚才让我认识你的补偿吧,我要最贵的咖啡。”

“没问题。不过咖啡补偿不了你,还是让我当面道个歉吧,”他看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书墨,对不起,我迟到了。”

尹书墨笑容凝滞,呆呆地看着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跟踪与反跟踪

尹书墨的胃口似乎没有受到黎以洛那句话的影响,这是她这两个月来吃的最多的一顿晚餐,还是以甜食为主,所以还没全部吃完,她就有些后悔了:“这些日子因为离婚的事,好不容易瘦了一圈,这一顿就全回来了。”

黎以洛眼光越过她,落在她身后某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听说谈恋爱的时候女人都会瘦,不如你离婚后找个人恋爱吧。”

“不了,有过一次就够了,夏雨轩是我的初恋,也是末恋。对于男人,就到此为止,我再也不敢碰了。”尹书墨大概是实在吃不下了,用手上的叉随意地切割着盆里的一块奶油蛋糕,奶香浓郁,带着甜腻的味道。

“那你得给他立块碑,再刻上爱的墓志铭,也对其他男人做个警示,你尹书墨这辈子只会有这一个男人,还是这样的货色。”黎以洛语气中有明显的讥讽,尹书墨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你干吗那么说我,有过这种经历的女人心里都会有阴影,对婚姻,对感情望而生畏,不敢再轻易做决定,离婚就像是人身上的钢印,带着一个人的印记去接近另一个人,很难做到公平,我不想让以后娶我的人觉得后悔。”

黎以洛不做声,突然扬起手,高声说了句:“买单。”尹书墨见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再吃了,连忙把手上的刀叉都放了下来,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看着他。

黎以洛结完帐,站起身说了句:“走吧。”

“以洛,你在生什么气啊?你又不是我爸妈,一副生怕没人要我的样子。”尹书墨站起来拉住他的小臂,他轻轻挣脱她的手,侧对着她说:“我不怕没人要你,只是讨厌你为这段婚姻陪葬的表情,好像世界上除了夏雨轩,就没有值得你爱的人了。”

“不是没有,是我不想。”

“你为什么不想?”他回过头,狠狠地瞪着她。

她被他瞪的心里发怵,谨慎地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不能不想?”

他倒抽一口气,毫无预兆地转身就往门外走,背对着她扔下一句:“算我放屁。”尹书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走远,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拿起包小跑着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