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警官微微皱了皱眉头道:“这不太好办了而且你这张照片也有点不像啊!”电脑没有指纹记录,却有次办身份证照的照片,他虽然只是一个基层的户籍警,但这种工作做得久了,分辨的眼力还是有的。

涂至听着觉得有点冒汗,看来冼皓准师娘的提醒还真是很有必要,魏凡婷怎么能证明自己才是自己?这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道:“林达果警官,补办身份证要什么手续?”

这是丁齐的声音,那警官的名字写在柜台前的服务牌呢。林达果抬头道:“需要携带本人的户口本到辖区派出所咦,丁老师,您怎么来了?”

这个地方丁齐虽然只来过一次,但他的大名现在已是如雷贯耳。这位林达果警官次也是见过他的,还亲眼看见丁齐在大厅里打了那个投诉电话,后来更是知道了孙达警官做的事情以及最终的下场,曾经唏嘘感慨过很久呢。

刚才他的注意力都被面前坐的美女吸引住了,并没有注意在侧面站着的丁齐,冷不丁发现竟然是这位主,差点没从椅子跳起来。丁齐笑呵呵地答道:“这位魏凡婷,是我的学生,我势陪她一起来的。请问这个户口本是真的吧,也是有效的吧?”

听见丁齐的语气有质问的意思,林达果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赶紧点头道:“对,是有效的,我立刻办。”然后又对魏凡婷道,“你在本市假如有新住址,最好再补一个户口变更手续。”

魏凡婷:“我一直在外地,本市还没有新住址。假如有的话,我会来做变更的。”

林达果也不废话,解释道:“假如你的新住址在别的辖区,将来还需要办个迁移手续现在去交费照相吧。”

新身份证要下个星期才能拿到,离开派出所的时候,涂至看向丁齐的目光无佩服。别看年纪轻轻,但师父是师父啊,他刚才还在担心魏凡婷办身份证会不会遇到点麻烦,经手的警官也提出了质疑,不料丁老师开口了两句话,便什么事都没有了,所有办事人员包括照相的态度都非常之好!

传有一种人,具有无强大的人格魅力,无形能令打交道的对方心折,看来师父是这种人啊!

涂至却不知道,丁齐也在心苦笑,那位林达果警官好像是被他吓着了,在其眼自己是位惹不起的主啊,生怕被挑出什么毛病来。这至于嘛,自己其实是位见义勇为的英雄啊,不仅拿了奖金还有证呢,有那么吓人吗?

与此同时,那位林达果警官也刚刚放下茶杯,伸手拍了拍胸口,丁齐那么笑眯眯地了几句话,自己的心肝怎么有点受不了呢?嗯,那可是位同时挑翻了犯罪团伙和办案警察的主

听这位丁老师是一年前违反纪律被境湖大学开除的,怎么现在越过越滋润了,女学生一个一个漂亮,真是人跟人不能啊!

“丁老师的女学生都这么漂亮吗?”丁齐刚刚走出派出所大门,迎面碰见了李青花。打过招呼之后介绍了身边的涂至和魏凡婷,这是李青花问的话。

丁齐笑着解释道:“是学生不如是徒弟,刚收不久的,他们两个都是,我教他们点功夫,魏凡婷是涂至的女朋友。至于次那个孟蕙语,是我曾经的学生。”

李青花:“哦!丁老师算不在大学教师的岗位,也仍然在指点学生呢。”然后又冲魏凡婷和涂至道,“你们的丁老师,那是有真本事的。能跟着他学习,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机会。”

涂至和魏凡婷一齐点头道:“是的,师父的本事可大了!”

李青花又笑盈盈地看着丁齐道:“来都来了,也不去我办公室坐一会儿。”

丁齐:“你刚才又不在。”

李青花:“给我打个电话不得了?秋节我想约你,结果没联系。丁老师有一身好功夫,我一直想找机会请求指点呢,什么时候能赏光一起吃个饭?”

丁齐:“指点不敢当,互相交流切磋吧,只是最近有点忙。”

在门前聊了一会儿,李青花显得好像和丁齐很熟悉很随意的样子。告辞之后,魏凡婷弱弱地问道:“师父,那位李所长也是师娘吗?”

正在背手而行的丁齐差点一个趔趄,板着脸道:“你胡什么呢,我和李所长只是普通朋友。”然后又瞪着涂至道,“你怎么教的婷婷?有些课还得好好补啊!”

涂至赶紧对魏凡婷声解释道:“李所长还不是师娘呢,我们现在还没有师娘。你没听冼皓师伯吗,她是准师娘,那么李所长也可能”

魏凡婷接话道:“也可能是准师娘。准,是预备的意思,对吧?”

丁齐听得脑门直冒黑线,他差点忘了涂至一本正经的搞笑风格了,这算什么解释?刚想开口呵斥,听后面有人喊道:“丁老师,等一等!”

转身一看,刚刚走进派出所的李青花又追了出来,丁齐纳闷道:“李所长还有什么事找我?”

李青花一指魏凡婷道:“我不是找你,是找她你叫魏凡婷,对吗?”

魏凡婷一头雾水道:“是的呀,刚才丁老师介绍了。”

李青花又问道:“你的住址是龙关镇拥政路42号,对吗?”

魏凡婷点头道:“是的。”她的户口本和身份证都是那么写的,但魏凡婷此前对这个住址毫无印象与概念,连识字都是最近刚学会的,而且还有很多生僻字不认识呢。

李青花:“你们家五年前动迁了,你不知道吗?”

魏凡婷:“我一直在外地,没有来。这些手续都是我哥哥办的,他叫魏凡超。”

李青花:“你哥哥现在在哪里,能联系吗?”

魏凡婷:“我哥哥也在外地,我已经好几个月联系不他了,也不知道他是换了号码,还是有别的事。”

李青花:“你确定五年前没有来过?”

魏凡婷:“当然没有。”

李青花:“在拆迁补偿协议签字的不是你?”

魏凡婷:“没有这事啊,应该是我哥哥签的字吧?”

李青花:“我可以肯定是你魏凡婷签的字,那四百万补偿款也是以你的名义领走的!”

涂至和魏凡婷都有些发懵,魏凡婷签什么字啊,五年前她连名字都不会写!丁齐也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皱眉道:“这是怎么事,李所长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青花看着魏凡婷,神情有些古怪,顺手抓住丁齐的胳膊道:“没想到随口一问,还真问出事情来了,三言两语不清,找个地方坐着慢慢聊吧。丁老师,怎么每次你一出现,事情好像都有点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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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谁签的字

121、谁签的字

四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屋,在角落里的卡座坐下。 这种卡座又称情侣座,椅背很高,可以遮挡住邻座的视线,间放一张桌子,面对面有两张双人座。其实通常有一张够了,因为如果是情侣两人来的话,肯定是坐在一起的。

魏凡婷当然和涂至坐一起,李青花只能和丁齐并肩坐下。

角落里是卡座,邻窗以及屋子间是圆桌,沿着吧台是高脚椅。这里离境湖大学西门不远,顾客大多都是境湖大学的学生,看去很稚嫩打扮得却挺成熟。有人点一杯咖啡在刷手机,有人则摆出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干什么,还有人在。

学校的自习室已经紧张到这种程度了吗,一大早跑到这里来自习?可能是因为环境或者所谓格调的吧,在这里感觉更轻松惬意,还可以处理别的事情,不像在自习室或图馆阅览室那样得遵守纪律。

丁齐读本科的时候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里的一杯咖啡看似不贵,可是价钱已经够在食堂吃顿饭了。后来他跟佳佳搞了对象,佳佳倒喜欢约在这种地方碰头,但也从未来过这家店,因为在佳佳眼里,这里的档次还差点。

李青花坐下后要了杯黑咖啡,了句加班的时候经常喝,又问丁齐喜欢喝什么?丁齐是不喜欢喝咖啡的,莫名想起了当初和佳佳在一起的时候,他却陪着喝了很多种名字听起来有些怪仿佛逼格很高的咖啡,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不喝咖啡,来杯绿茶吧。”

李青花:“这里只有红茶,没有绿茶。”

丁齐:“那红茶吧。”

魏凡婷对什么都好,但很乖巧地不乱话,她和涂至有样学样,都点了一杯红茶。丁齐问起了正事:“李所长,你特意追出来,究竟是想起什么事了?”

李青花:“六年前的事了。我次对你过,参加工作不久接受了内部的培训,听过刘丰教授讲的课,事情发生在那次培训结束之后”

魏凡婷户口本和身份证的住址是五年前被拆掉的,但动迁工作在六年前开始启动了。那时李青花刚参加工作不久,身份是户籍警,也是她第一次参与这种事情。当时的大背景,是城市改造加速以及动迁工作改革。

早年的动迁工作存在这么一种模式,开发商直接负责拆迁补偿。这其产生了不少矛盾,甚至是暴力冲突事件,有大量的负面新闻,社会影响很不好。

很多问题出现之后,政府、开发商、动迁户三方都不满意,后来工作方式进行了改革开发商不再负责动迁工作,也不再直接与动迁户打交道,整体动迁由地方政府负责。

地方政府负责拆迁,和动迁户谈完补偿协议、平整好土地之后,再做出规划。规划用来做商业开发的地块,通过挂、招、拍等手续,让各大开发商投标。江关区龙关镇一带的整体动迁改造,是在这个背景下展开的。

但政府并不是一个具体的人,它只是很多部门的集合体,实际工作还是需要很多经手人来操作的。动迁项目主管单位是城建部门,但城建部门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自己拿着大锤、开着挖掘机去拆房子,还是要聘请工程公司。

龙关镇一带的拆迁公司,是江北建设集团下属的洪福工程公司。起这个洪福工程公司,背景还较特殊。它的负责人名叫洪桂柱,一看这名字像五行缺木,此人是洪桂荣的亲哥哥、田相龙的二舅子。

洪桂荣十六岁的时候,肚子被田相龙搞大了,他这可是捅了马蜂窝。洪家兄弟多,在当地很有势力,打门来差点拆了田家的房子。后来田相龙做生意,正好赶了境湖市搞江北开发的大背景,他是干拆迁起家的,多少也借助了洪桂荣娘家的地方宗族势力。

所以洪桂荣在家一向很强势,田相龙在其娘家亲戚面前一度也很吃憋。田相龙搞拆迁赚了第一桶金,后来生意又延伸到建材和装修领域,最后搞起了房地产,才有了如今的江北建设集团。

田相龙发达了,若论财雄势大,远远把当年的媳妇娘家甩了下去。他吃肉,洪桂荣娘家那边也得跟着喝汤啊,否则洪桂荣那关也过不去。可是洪家兄弟虽多,能拿得出手的人却很少,在乡镇里耍个横还可以,层次再高点不得台面了。

这洪桂柱是洪桂荣的二哥,算是本家兄弟里最能拿得出手的一位了,江北建设集团注资成立了洪福工程公司,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是洪桂柱,也算是洪桂荣娘家的保留地了,田相龙把早年的拆迁和装修工程业务都整合了进去。

田相龙也不指望这个下属公司能赚钱,洪桂柱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洪家兄弟想用钱,在这家公司里走账行,别直接跑来找他、乱了整个集团的规矩。对于洪福工程公司的很多事情,田相龙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经常将江北建设集团的一些项目交给他们做,同时利用自己的关系给他们介绍一些工程项目。

江北建设集团的根据地是在江北区,江关区一带的改造项目,江北建设集团后来也参与投标了,但是并没有标,而且田相龙也清楚自己只是来陪标的。但是在此之前,江北建设集团还是接到了一个的工程项目,是龙关镇的旧房拆除,交给了洪福工程公司。

动迁如今是政府行为,是有总预算包干的,所以这活并不算太好干。名义是城建部门牵头,但政府机关人手有限,实际工作又太繁琐,既然请了工程公司,很多工作如挨家挨户商谈拆迁补偿、签属协议,也都推给工程公司去办了,只是最后确认时走一下过场手续。

当时也抽调了警力进行配合,李青花也是其之一,他们的组长是孙达。其实这活大家都不太愿意干,不仅麻烦而且容易得罪人,而且意味着总要无偿加班。但如今动迁工作变成了政府行为,抽调警力配合也无话可。

孙达因为年纪较大、对辖区情况较熟悉,所以才成了这个苦差事的组长。龙关镇一带的动迁工作,总体还较顺利,至少没有出现那种炒得沸沸扬扬的钉子户,那一带也确实需要彻底改造了。

它的位置已经处于新延伸的市区内,居民也基本都是城市户口,但大部分建筑是建国后到改革开放前修的,基本都已经很老旧,甚至属于危房。水电管系统已经老化,一到下雨天污水四溢,新铺设的煤气、通讯、光纤宽带系统很难规划,只在局部修补已不可能跟城市现代化的进程。

而且政府拆迁的地皮也不可能全用作商业开发,还有不少地皮要用来修筑城市道路和公共设施。如在泾阳江的西岸,过去是个码头,沿江修了很多楼,向前砌一个可以停船的地方,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个码头区的功能在几十年前废弃了,但住户还在。

这些老建筑影响行洪,需要整体拆除。后来江关区将江堤后移,将江岸一带还原成大片的湿地,这些都是只有投入没有收入的。但是改造之后,其他地块的商业开发价值却大幅升,可以成为地方财政收入的来源。

拆迁工作差不多进行了一年,李青花忆当初,所遇到最多困难并不是谁抗拒拆迁,而是联系不到登记的住户。很多人不住在那里,要么搬到了外地,要么外出打工了,假如连老人也接走了,那么逢年过节也不会再来。

动迁的消息传开了,很多人倒是主动来联系了,但有少数人却始终联系不,这时候也需要公安部门的协助。李青花记得很清楚,下关街道派出所负责的龙关镇,有那么一户人家始终联系不。

那是一栋三层带院子的楼,显得有些破旧了,主人不在家也没有出租,甚至还被一批外来打工者临时占据,直到拆迁时警方入户调查才把人给撵出去了。这里的登记的住户是魏凡超和魏凡婷兄妹俩,而房屋产权所有者是魏凡婷,这两个人都找不到。

当时洪福工程公司很着急,派出所这边的组长孙达也很着急,因为找人是警方的协助任务,所以李青花的印象很深刻。整个镇子的前期工作都做完了,差这么一户人家,而面布置的任务规定了期限,这么无限期地拖下去谁都得跟着坐蜡。

还好事情最终解决了,是洪福工程公司那边找到了人,把拆迁补偿协议给签了。对方选择了一次性现金补偿,按照规定可以拿到三百八十九万。政府规定的标准其实留了一定的讨价还价余地,双方应该还经过了协商,最后的结果是一次性支付了四百万。

拆迁补偿协议签了,拆迁工作也顺利完成了,皆大欢喜。李青花并没有见到魏凡婷,据人是洪福工程公司找到的,具体情况恐怕也只有孙达清楚。

这么多年过去了,魏凡婷突然又出现了。李青花在派出所门外听丁齐介绍魏凡婷的名字时,觉得有点熟,她走进大厅问了一声丁齐来办什么事,林达果警官把手续给她看了一眼,她看见魏凡婷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想了起来。

她又问了几句,随即意识到情况不太对。不愧是干警察的,假如换一个人可能不会想到那么多。当她得知魏凡婷本人那时候根本没来,也根本没在拆迁补偿协议签过字的之后,意识到问题恐怕较严重了。

李青花喝完一杯咖啡,讲述了这段往事,魏凡婷本人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但涂至和丁齐的脸色都变了。

丁齐看着魏凡婷道:“你确定当时没有来签过字?”

魏凡婷:“当然没有了,我根本不知道这事!”

丁齐的心念急转,向导了几种可能。第一种可能是魏凡婷出来签了字,但她根本没有方外秘法的修为,所以不会保留记忆,但转念间推翻了这个推测。原因很简单,魏凡婷那时候根本不识字!她自己的名字,还是涂至最近才教会她写的。

第二种可能是魏凡超办的手续,找了一个人来冒充魏凡婷的身份签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好像也不大。魏凡超自己签或者直接把拆迁协议带进大赤山让魏凡婷签字行了,所麻烦的是教她写三个字而已,或者直接把魏凡婷带出来。

还有一情况,丁齐注意到了。魏凡超的精神不正常,虽然不能准确判断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通过魏凡婷的描述,大概是从七、八年前开始的出现症状的。

魏凡超出入大赤山也需要在外面有个身份,而魏氏家族在外面也留了产业、做了准备,早年他还记得办身份手续,可是再后来,他的行为模式很难判断了,很可能把这事给忘了或者完全不在意了。

按照李青花的描述,魏凡超可是始终都没联系。那么最后一个可能,是那份拆迁补偿协议的签字是伪造的,拆迁补偿款也被人冒领了。能干出这种事还能不被发现的,只能是内部经手人员所为。

丁齐想到了三种可能,而听了魏凡婷答之后,李青花暂时只想到了最后一种可能,她叹了口气道:“具体是怎么事,我并不了解情况,但既然当事人并没有签字也没有领钱,那真的有问题了。那份拆迁补偿协议,城建局还应该有一份存档,你们如果想调查的话”

她到这里欲言又止,丁齐点头道:“谢谢李所长,我们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

李青花又看着魏凡婷道:“你这姑娘,心可够大的!家里的老房子被拆了,你都不问清楚吗?”

魏凡婷有些委屈地道:“我也不知道找谁问啊,一直以为是我哥哥办的手续,可我现在联系不他。”

李青花突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可是她想拧了,微微一皱眉头道:“还真有可能是你哥哥办的手续,所以你这次到境湖联系不他!”

类似的事情,李青花可是遇到过不止一起了,参与调解的不下十起,都是拆迁遗留问题,如兄弟争财产,还有儿女瞒着父母签了协议领走了全部的补偿款,以至于后来一家人打官司。魏凡婷还有个哥哥,完全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毕竟是四百万巨款啊。

话刚到这里,李青花的电话响了,接通听了几句便道:“行,我马过去!”然后站起身来道,“不好意思,派出所有事得我过去处理,下次再约吧。”

丁齐赶紧起身道:“您忙您的,千万别耽误工作,今天实在太感谢了!”

李青花走后,涂至问道:“婷婷,你当初的手续真是你哥哥办的吗?假如不是的话,可能被人冒领了!你现在究竟能不能联系哥哥?”

魏凡婷摇头道:“自从他次走了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怎么可能联系得?”

涂至并不清楚魏凡超的事情。丁齐与朱山闲等人早有默契,关于魏凡超和范仰的事,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知道,从此烂在肚子里不会再对任何人。那天去大赤山参观的时候,他们甚至一句都没有提到境湖的情况,这倒不必永远隐瞒,但眼下时机还不成熟。

丁齐:“你们先别操心了,我想办法去打听打听情况,既然是白纸黑字的事情,不难查清楚,等消息吧。婷婷还是赶紧把所有手续都办完了,先拿到新身份证,再办护照,否则你怎么证明你才是你?”

完话丁齐去结账,老板恰好在店里,拦在收银员前面道:“李所长带来的客人,喝几杯茶而已,还收什么钱?”

李青花方才走得匆忙,丁齐当然不能忘了结账,板着脸道:“你这是在给李所长抹黑吗?几杯茶的账还要赖你的,头因为这事让人举报了,你负责啊?”

老板一听这话,只能讪讪赔笑,赶紧让丁齐把账结了。

刚刚走出咖啡厅,李青花的电话又来了,估计是处理完什么事又想起来这茬,她叮嘱:“丁齐啊,其实你可以去问问孙达。他在一家公司当保安部经理,收入以前高,日子过得还不错,没有想象得那么惨。这种事情可能牵扯的情况较复杂,还是先问清楚了好。”

丁齐:“好的,多谢提醒,有必要的话我会去问孙达的。”

李青花:“算了,你俩有过节,而且这事也和你没直接关系,我帮你先问一声吧,不魏凡婷也是你的学生,问问孙达这事,有消息了再告诉你丁老师啊,你的学生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挺有身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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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轻描淡写

122、轻描淡写

挂断电话丁齐瞄了一眼涂至,这子挺走运的,算得是财色兼收了。 李青花魏凡婷挺有身家,其实她并不清楚甚至都不能理解魏凡婷真正的身家。

不知从何时起,社会开始流行所谓“财务自由”的法。与其有多少钱算账务自由,还不如在什么地方、以什么方式生活。财务自由的定义是什么?丁齐的理解,是在有能力安身立命的基础,身心是否受到财富的束缚?

假如不符合这个定义,有多少钱都不算财务自由啊!

魏凡婷的身家有多高?简直超乎想象!如大赤山庭院东厢房那一屋子宝藏价值连城,可是众人见到那些东西的时候,并没有拿出来换钱的想法。不仅是因为那些东西不太好露白,而是基于一种看待事物的心态。

那些器物身是社会财富的结晶,拥有财富之后才可能拥有它们,财富的意义也不仅仅是现金啊。

如果纯粹从狭义的财务自由角度,朱山闲、谭涵川这些人算不算财务自由呢?他们应该算不,更不是田相龙那种富翁。但他们都有安身立命的能力,在哪儿都能活得挺好,而且心态也不会受所谓宝物的束缚。

众人的最新发现,最大的价值在哪里?不是境湖山庄里的收藏,也不是大赤山庭院里的宝藏,其实是方外世界本身,能给他们另一种人生、享受另一个世界。如大赤山吧,这是亿万财富也换不来的,魏凡婷却已经拥有。

既然李青花要去问孙达,丁齐便没有去找孙达,晚去之后,先将此事告诉了朱山闲和冼皓。今天不是周末,庄梦周、谭涵川、尚妮都不在。

朱山闲皱眉道:“既然江关区城建局有拆迁补偿协议的存档,我明天找人查一下。城建系统的事情好办,我原先也是雨陵区城建局的局长呢。”

冼皓却摇头道:“这种事情最怕打草惊蛇。魏凡婷手里没有拆迁补偿协议的原件,那份存档是唯一的证据。假如有人听消息,把那份存档拿走销毁了,事情查不清了。这种事只可能是内部经手人干的,朱区长可不要高估了某些人的下限!”

朱山闲:“若打草惊蛇,假如那位孙达前警官是知情人,而李所长又给孙达打电话问了这件事,已经打草惊蛇了。我打招呼找人查这份存档,是警告某些人不要乱来。”

冼皓:“我还是那句话,不要高估了某些人的下限!四百万,这可足够进班房了,假如真是内部人干的,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朱师兄突然找人去查这份存档,等于逼人狗急跳墙。对方肯定会想办法把协议原件拿出来销毁,那又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所以动作一定要快,假如人家今天晚动手了呢?”

朱山闲:“那冼师妹怎么办?”

冼皓却瞪了丁齐一眼道:“你干嘛要让李警官给孙达打电话,通风报信吗?”

丁齐苦笑道:“我还是江湖经验不足啊!其实也不是我让她去找孙达问情况的,是人家好心主动帮忙。”

冼皓:“她对你的事情倒是很心嘛,所以你也帮着她话?”

丁齐板起脸道:“我这是实事求是,不是帮着谁话!再了,这事能埋怨李所长吗?假如不是她,我们连情况都不清楚,婷婷得感谢人家才对。”

朱山闲打了个哈哈道:“冼师妹,别这些没用的,你是什么建议?婷婷是丁老师的弟子,也叫我一声师伯,既然知道了她这事,总不好不管吧?”

冼皓:“朱师兄明天该找人查还是正常找人,但我今天晚去一趟,先把那份协议找出来。”

朱山闲:“别拿走,拍下影像资料能做证据行。”

冼皓:“朱师兄告诉我江关区城建局的位置,你应该去过他们那里不止一趟吧,存档放在哪个地方、怎么编号、该怎么找都知道吧?”

朱山闲:“这些我都知道,开车陪你一起去,路再慢慢告诉你。”

冼皓:“你不用进去,在外面等我行,好歹是个区长,这身份不适合干黑活。”

他们俩聊得热闹,三言两语有了方案。丁齐感觉自己好像被晾在了一边,忍不住插话道:“你们俩个是打算今天晚把那份协议偷出来吗?”

冼皓:“不是偷出来,是找出来,拍完证据记录再放去。”

丁齐:“是不是有点冒险?”

冼皓笑了,瞄了他一眼道:“不你拿棍子闯饭店更冒险!那里又不是银行、博物馆,连个正经的防盗系统都没有,谁能想到有人会去偷东西?你留在这里看家吧,我们去去。”

冼皓和朱山闲一起去干“黑活”,却让丁齐留下来看家,冼皓给的理由让人挺无语的你这江湖经验,带着也是个累赘。

丁齐坚决要求一同前往,语气很诚恳道:“我只是不放心而已,假如嫌我是个累赘,我坐在车里等好了。”

朱山闲劝道:“冼师妹,带着丁老师一起去吧,否则他留在家里也不安心。”

既然丁齐也要去,没有开朱山闲的车。丁齐当了司机,他也想现场学习一番。

朱山闲在路打了个电话:“杨主任啊,我朱山闲,你还在单位加班呢?我想找一份件,你那里有没有?太好了,我们区这边还没收到呢,但我明天有急用不用那么客气,不用复印了派人给我送过来,我派个人去你办公室拿,顺便还拜托你一件私事”

挂断电话后,朱山闲笑道:“好了,不用干黑活了,咱们走白道,而且把明天的事一起办了。这个办公室的杨主任,是从雨陵区城建局调过去的,算是提拔了,当初也是我向组织部门推荐的。龙关镇拆迁的时候,他还没调过来呢,和这件事没关系。今天真是巧了,他还在加班”

冼皓也笑道:“朱师兄啊,你真是四两拨千斤。”

朱山闲:“能走白道不要干黑活,这也是江湖规矩。”

开车的丁齐颇感无语,刚才还觉得有些紧张刺激呢,结果让他学习这个?车开到离江关区城建局不远的路口停下,冼皓独自走了出去,大约过了半个多时,拿着两个牛皮纸件袋来了。一份是朱山闲问杨主任要的件,另一份是今天要找的东西。

朱山闲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久?”

冼皓:“找东西较麻烦,还好没过存档期,都留着呢。”

拆迁补偿协议的格式想象的简单得多,是一张a纸对折成a4纸的大,连着封面和封底不过四页,主要内容只有两页,是一份制式合同,间需要填写的内容是拆迁的房屋位置、面积,补偿核算标准、方式,最后果然有魏凡婷的签字,签字还按了手印。

冼皓不仅在手机里留了电子存档,还带出了一份四张a4纸装订在一起的复印件。复印件加盖了城建局办公室的专用骑缝章,有了这个红章,意味着这份复印件经过了官方确认,是有法力证据效力的。

丁齐不禁感叹,江湖“拆门槛”的手段也可以是这么轻描谈写,有时候身份是门槛,假如换一个人,断不可能这么轻松拿到这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