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易来去难去

数十载的人世游

分易分聚难聚

爱与恨的千古愁(陈淑骅:滚滚红尘)

唱到最后,嗓子象是有什么东西噎着了,一首歌早已经不成语调。

御雪一直没有做声,任由我轻抚着他的长发,低声如饮泣般的唱,只是搂着我的腰,用他特有的柔情抚平我的创伤,御雪啊御雪,司徒青颜的无情伤害了你,你还能恨,如今我的多情伤害的你,却连恨也没有,你叫我拿什么回报你的深情?

看着他端起药碗,象在甘饮琼浆玉液般微笑着喝下药,自己就象被人掐住了喉咙般难受:"对不起,是我没用,你为我默默忍受了这么多,我还在信誓旦旦的说要给你所有,却连一个孩子都给不了你,是我没用..."出口的声音已经带着哽咽.

第一次开始讨厌这个身份,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一直都觉得自己掌握着天下的主动权,即使在逐渐的夺权斗争中,我都一直认为自己是占上风的,却在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无力,甚至眼睁睁的看着他当着我面饮下可能害了他一生的药,保护不了喜欢的人,不能给他地位,身份,什么睥睨天下的皇上,连生个孩子都不能自己做主,没有足够的权利去让百官臣服,也就不能修改祖宗律法,还真是够窝囊的.,我的心好累.

带着满心的伤痛,再次吻上御雪的唇,不再温柔,只有蹂躏,肆虐...

正文召见沅思

[更新时间:2008-2-1418:56:22本章字数:3339]

杨沅思正毕恭毕敬的在殿外候着,昨天突然有宫中太监来传旨,说皇上要召见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她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早早的就在御书房外等着.

"皇上有旨,宣杨沅思进见."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管了,整整衣冠,脚步从容的进了御书房.

"微臣杨沅思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没听见上坐的人说话,就只能这么一直跪趴着.

"大胆杨沅思,身为朝廷命官,却不为朝廷效力,整日游手好闲,呼朋引伴,该当何罪?"

这唱的是哪出啊?这又是什么罪名啊?

"微臣一心为国,无奈职权有限,只能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力而为,请皇上恕罪."

"那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尽力而为是受了官职的限制咯?"威严的声音里已经有隐隐的笑意.

"在其位,谋其职,微臣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杨姐姐,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问朕要官做啊,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从上座传出.

看着下面两眼瞪的溜圆,嘴巴大的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的杨沅思,想想就是刚刚那样吓她,都没把她吓到,还真没看错人,不过能看到她这个样子,也算值回票价了.

"那当然,有人铁嘴神算说我三日之内必定鸿运临头,这么好的机会,不要怎么行."从震惊当中醒过来的她,立刻开始反击,看来我这个皇帝对她来说,还真是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刚刚是谁说的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我可抓着这话不放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我做官,我也不敢不做啊.."

"你说的哦,我要你奉旨...行贿"丢给她一个重磅炸弹.

"你要我讨好丞相?"被炸晕的人终于找回了思绪.

"对头!"非常满意她的聪明."你知道,她的势力太过庞大,我才刚刚登基,根本没有一个能真正在朝中贴心的人,对于只手遮天的她来说,要想拿到她的证据,太难,所以只有对她放蛇咯."

"放蛇?"

"这个,这个就是说放条蛇在她身边,伺机咬她一口的意思."一语带过自己的口误.

"那皇上就不怕微臣投靠丞相?毕竟她现在的势力比较大."挑着眉看着我.

"你要愿意投靠她,绝对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去年金榜题名,状元,榜眼全是丞相安排的人,只有你,无权无势,却能高中探花,本来依着这个名头,混个高官当当容易的很,不就是因为你不想投靠丞相才落到赋闲在家吗?"一语道破她的心思.

"再说,她能给的我都能给,她不能给的我也能给,你不是鼠目寸光之辈,今天我是摒退了所有的人才偷偷将你招进宫中,过了今天,只怕是不能象这样畅所欲言,至少在扳倒白秀珠之前,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废话上了,我想和你好好的谈谈朝中的局势."

一日的相谈,确实让我受益匪浅,毕竟她比我研究朝政更久,很多事情也看的更透彻,许多事情我想的太过,钻进死胡同,经她一点拨,豁然开朗,对她我是很放心的,不仅仅是因为对她的信任,在今天我这个位置,又能对谁真正的完全的信任呢?我看上的不止是她的聪明和才干,同样还有她的背景,就因为她够单纯的背景,没有庞大的势力支持,即使有天她位高权重,也不会对朝廷,对皇室有任何的威胁.

不要怪我的自私,白秀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我也不想做整天算计的女人,有人说,傻傻的小女人最幸福,女人变聪明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不想改变自己,但是我也无奈,当某天回忆起曾经天真的自己,只能低低的叹息:"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心很小,没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对我喜欢的人,我会倾尽所有,对于对不起我的人,我也会让她生不如死,只为了我想要保护的东西.

"皇上,今晚还要竹伺君伺寝吗?"红藕一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一边不时偷看我的表情,生怕我想起昨天中午的事情,又要把他拉出去砍了.

"不了,我想去御花园散散心."也许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还想见见那张脸.

依然是那清冷的月光,相同的场景,御雪已经不在身边,依然是孤独的我在小园香径中徘徊.

不知不觉再次走到了上次偷看白瑚月的地方,也许是我的潜意识比我自己真实的多.

同样的月色,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再现,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在暗处偷偷的欣赏他的翩纤,他是我的伺君不是吗?只是面对如此高贵的人,任何人都难以生出亵渎之心,我承认,这需要勇气.

古人啊,请原谅我的才疏学浅,为了我的追美大计,只能委屈你们了,先把你们的才华借我用用吧,小女子大拜叩首了.

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

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摆出自认为最美丽的姿势,从容的迎向月下那因为受到惊扰而略带慌张的美人.

"臣伺白瑚月见过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说出,到是有种非常的诚恳,就连盈盈倾倒的行礼都让我感觉到他的诚挚.

真是讽刺,第一个从内心深处对我尊敬的人,居然是我最欲除之而后快的人的儿子,还偏偏有一张类似我最爱的人的脸.

"兰君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御花园徘徊?莫非有什么心事?"看他穿的少,忍不住想解下身后的披风.

"皇上身子重要."一双如兰花般美丽的手指轻轻盖在了我的手上,阻止了我的下一步行动.

"皇上有所不知,这御花园中有许多珍稀的兰花品种,越是珍贵的兰花越是喜爱在夜间绽放,臣伺老是牵挂着它们,便习惯了每夜出来走走,看看它们."

不敢缩回刚刚趁机被我拉住的手,只是羞红了脸,眼睛一直不敢看着我,低着头眼光四处找着方向.

"怎么,有花开了吗?"我开口问道.

"没有,皇上为什么这么问?"羞答答的语气中带着不解.

"那为什么你一直看着花不看我呵?难道朕很丑,丑到吓人的份上了?"故意摸摸自己的脸,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逗弄下更加的难堪.

现在我已经能很容易的区分出他和晓的不同.

晓是世故的聪明,喜欢他也是开始于对他的欣赏,女人喜欢上男人之前,往往都是崇拜于他超越自己的某一面,生活经验,社会历练,而女人的暗恋,也都往往萌芽于崇拜,因为他们展示了自己属于强者的一面,体贴,周到,温柔,都是因为他们的经验让他们想在了女人的前面,能先行一步,才让女人有了被宠的感觉,那么分手呢?一场等级不同的较量,结果还需要想像吗?

有些想不通的是白秀珠那样精明油滑的人居然有这么单纯的儿子,高贵的气质,温文的举止都显示出良好的家庭教养,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他对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皇上那发自内心的尊敬,还有明亮的大眼中闪烁的那一丝期待.

"皇上,刚才做的那首诗很美,瑚月第一次听到呢,只怕当今的状元娘也做不出这么有意境的诗呢."

看得出来,他是不怕我的,只是在第一次面对这个名义上的皇妻,他有着少年人特有的娇羞,但是一直努力表现出他自己美丽,想和我多亲近.

"月儿喜欢,那朕以后天天为月儿做好不好?"看着黑色的眸子因为我的一句话而瞬间灿烂,心里不经一阵喊苦,就我这点古典文学底蕴,能背出两句已经是吃奶的劲了,天天做?杀了我吧,救命啊.......

"月儿喜欢的是兰花吧?"看着轻点着螓首的白瑚月,强压下想把他拉向怀里的冲动.

"那朕以后把御花园里所有珍品的兰花都搬到傲兰殿去可好?再不要半夜跑到御花园来了,更深露重的,冻病了可不好."

轻执起他的手,慢慢的踱向傲兰殿.

安静的任我牵手,他的静和蓝御雪,紫若水还有碧灵萧是不同的.

蓝御雪体味过太多的人生变故,他的静是文雅和克制的,因为他太清楚利弊得失,不会给落人口实的机会,有时候静的让人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紫若水从小虽然衣食无忧,却缺少关心疼爱,他的静是不敢面对世事,内心渴望的是有如亲情的关爱.

白瑚月做为白秀珠最小的孩子,什么都不缺,他的人生中若说缺憾,只怕就是一份渴望的爱情,我能明白他眼中的希冀是什么,只是.....

至于碧灵萧...哎,不说也罢.

"月儿,快去休息吧,朕明天再来看你."潇洒的转身离开,故意不去看那双明亮的大眼,我怕看见挽留,更怕再晚一秒钟,我会改变自己的心意.

正文红衣忆情

[更新时间:2008-2-1418:57:17本章字数:2969]

初春的早晨带有特有的寒气,让人骨子里面泛着凉气.

京城外的揽鉴山,是一座出了名的千年古寺,到这里许愿,上香,求女的香客络绎不绝,尤其这里的签一向以灵验出名,吸引了不少善男信女,所以常年香火鼎盛.

此时佛莲寺的门口,静静的站着一名女子,既不进香,也不拜佛,只是呆呆的看着宝殿中的一名白衣飘飘,头戴斗篷遮住了容颜的男子.清晨山间的阳光透出树林洒在她的身上,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的震惊和不信.

而殿中的男子则浑然不觉他人的窥视,依然虔诚的上香,求签...

"啪啦,啪啦.."清晨的寺庙并没有多少人,签筒敲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啪!"一根竹签跳出签筒,静静的落在地上.

修长的手指刚将竹签拈在手上,一边的小伺早就忍不住的伸过头去:"公子,上面说什么呢?"

没有理会小伺的问话,只是将手中的签递了出去.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娘是路人.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娇憨的小伺喃喃念出签上的字,却不得其意,只能追问着他的公子.

几个字入得殿门口的女子耳中,却有如闷雷瞬间炸响,眼前的一幕突然与二十年前的情景重叠在一起.

同样春寒料峭的早晨,她陪着他到这里进香,同样的一根签从此改变了彼此的命运,她依然记得那个解签的尼姑所说的每一个字:

"施主此签主大富贵,他日施主必定接受高居万人之上,享受无上容光."

"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啊,您这话可有些玄了."男子温润的嗓音中带着疑惑.

"出胰瞬淮蜈坑?他日公子自知."老尼神秘的一笑.

一支竹签,从此改变了他,也改变了她的一生.

口中不停的喃喃低语:"一入宫门深似海,一入宫门深似海....."

再抬眼,殿中已失去了白衣公子的身影.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居然让她鼓起勇气踏进了二十年来从未踏进的庙门,直向后山寻去.

清幽的后山只余幕鼓晨钟之声,山谷里升起的袅袅白烟使这佛门清静之地更显得有如世外仙境一般.只是那位公子和小伺却踪迹全无.

"难道刚刚是我眼花了,还是思念心切?那两个人根本就不存在?"正在迟疑间,一段清扬的笛声由半山腰传来,正是她心中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曲调&39;忆秦娥&39;.

在悠扬的笛声中,一张巧笑倩兮的容颜在心底浮现,耳边传来曾经软嫩的声音:

"师姐,又要去练功啊,能不能陪我玩啊?"

捏捏嫩嫩的小脸蛋,少女放下手中的枪:"不行啊,要是被师傅知道了,要挨板子的."

"那我去和娘说,放你今天陪我一天好不好?"明亮的大眼闪着渴望.

"不要拉,等我练完功回来,一个晚上都陪你好不好?"

嫩嫩的小脸努力的点着头:"恩,我今天新学了一支曲子,晚上吹给师姐听."

"你别光顾着吹曲子,要注意身体,不然心口又该疼了."拍拍可爱的小脸蛋.

师傅就这么一个孩子,从胎里带出来的病,从小只要一激动就心口疼,他们几个人都宝贝的不得了.

当自己第一次踏进这个府的时候,当自己第一次看见那张小脸对自己笑的时候,就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一世守护这个上天的恩赐.

只是当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已是她人的夫,一个无论自己多努力,都不可能企及的人,只有那一声声誓言言犹在耳:

"师姐,待我长大了,做我的妻可好?"

不知不觉中,脚步已经踏入了半山腰中的凉亭.

"你是谁,引我来这有什么目的?"

从凄婉的昨天中醒来,眼前的人充满了迷样的可疑.

"不愧是成名二十载的云大将军,才这么会就被你看破了,一点都不好玩."

伸手拿下头上的斗篷,露出的是一张美绝人寰的脸,虽然包裹在一身男装之下,却无法遮掩掉属于女子特有的英气.

"微臣参见皇上,适才是属下唐突,请皇上降罪."

任谁也无法想到,堂堂红羽国的一国之君,竟然会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男子,在这出现.

"朕今日打扮成这样来见云将军,就是不想被人认出来,将军大可不必多礼."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做男子打扮私自出宫,怎的如此不知自重?"语气中已经带上了薄怒.

“不好看吗?朕认为这样很漂亮呢?”一个轻盈的转身,有如谪仙下凡,端的俊逸非凡。

红羽的女子多威武型,面前这个君王,漂亮的象男子一样,身子也纤细的有如弱风拂柳,那一转身的浅笑,真象他。。

“你是一国之君,借病不上朝,还将自己打扮成男子装束出来游山玩水,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我出宫也是为了体味寻常百姓的疾苦,难道将军认为天天在庙堂之上坐着就能感同身受到百姓的生活了吗?”

看着她哑然的表情,继续往下说到:

“至于做男子打扮,朕也是没办法啊,只有做男子打扮,才能将我的脸遮住啊,你什么时候在大街上看过遮头盖脸的女子?难道。。”语气转为试探:

“朕的这身打扮让云将军想起了谁?”

“没。。没有,只是觉得有点不和时宜。”略带狼狈的逃避着我探索的眼光。

“朕刚才吹的曲子,云将军觉得可好听?”那是那带着玩味的语气。

“好,好听。。”似乎不太想和我在这些话题上扯下去,出口已经是随意的敷衍。

“是吗?日前在母王父后曾经的住处凭吊他们,却无意中看见了父后留下的这个曲谱,记得母王曾经说过,父后最爱这只曲子,可惜朕初学乍练,怎么也学不来父后的意境呢。”状似不经意的再次提到过往。

“听说云将军曾经师从朕的外祖母,与父后也算是同门之谊?”探索的眼睛可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变化。

“恩,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声音中已经不胜唏嘘。

“那云将军能否对朕说说父后的故事呢?父后打朕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在朕的记忆里,只有母皇寝宫的那一幅画像让朕瞻仰,每次一提到父后,母皇就伤心不已,久而就之,朕也就不敢问了,如今母皇也已不在,朕想知道父后的事情,只能问云将军了。今日既然与将军在此遇上,肯请将军能诉说一二,一解朕多年来的思念之苦。”看见她的脸色在我的不断感慨中愈发沉重,知道这一注压对了宝。

双手撑在凉亭的栏杆上,眼睛却看着不知名的远方,我知道她的心思已经陷入到遥远的回忆中,只能在一旁静静的等候。

“祁幽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缓缓的开口,那是属于她独有的记忆,已经忘记了该对前皇后的尊称,也许在她的记忆中,他永远都是那个对她回眸浅笑的少年。

“师傅常年征战在外,祁幽的父亲在他出生时就已经过世,因为从胎里带出来的病,祁幽不能有太激烈的情绪,不然就心口疼,所以他总是静静的看着我们练武,静静的吹他的笛子。”即使是已经不在的人,她的语气中依然有着深深的疼惜。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从他第一次对我绽露出笑容的时候,我就从心里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守护他,于是我拼命练武,十五岁便随师傅上战场,只为了有个能配得上他的地位。”坚定的话语中能听出,为了心爱的人儿,她是怎样从刀光剑影中搏杀出来的。

“那年我陪他在这里上香求签,为了求神保佑正在杀场的师傅,却不料师傅被敌所困,白秀珠那个狗贼,却万般阻挠皇上发兵,为了救师傅,祁幽甘心成为当时太女司徒朝凤的初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