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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可她们的表演很精彩,还拿了二等奖,领奖的时候推了年纪最大的徐素上台,颁奖的人那么巧的,是宁守义。

萧伊然紧紧盯着台上的人看,却没看出宁四伯和徐素二人之间任何的异样,她忍不住再看看身边的宁时谦。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估计是没戏,这个任务以后交给你了,你要孝顺孝顺我爸,选个合你意的人。”

他话里有话,她却没听出来,点点头,自认为宁四伯那么疼她,她孝顺是应该的,“我帮着打听着,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看完演出,他们随着人\/流往外走,人很多,他下意识牵住了她的手,就像小时候牵着她出去玩一样。

她没挣开。

人群中,他暗暗吐出一口气来,手心里竟然有汗。

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曾经轻而易举的一件事,在时间一重重冲击之后,竟然需要小心翼翼才敢去争取,还一路胆战心惊患得患失。

这一回,牵住了,他就不想松开了。

走出演出厅,冷风呼啸着卷过来。

“冷不冷?”他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不冷。”她围着围巾,带着针织帽子,衬得一张小脸白生生的,和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一笑,眼眉弯弯,一如多年前他领着去看花灯的女孩儿。

“十三…”风呼啦啦吹进他心里,却莫名滚烫滚烫的。

“嗯?”她轻轻的一声,被风声淹没,几乎听不见。

“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我有点饿了。”

“好啊!正好我也答应了汤可她们呢,不知道她们出来没…”她回头看。

胸口那点热热的烫意瞬间凉了,“不准!”他连语气都变得像这呼啦啦的冷风。

“干嘛?”她仰起脸,眼睛亮亮的,“我请客就好了嘛!不要你出钱!”

“…”他是这个意思吗?“不行就是不行!听一次话好不好?”她和汤可在一起?今晚又变成养狗交流会!

“那…好吧。”她掏出手机来,“我跟汤可说一声。”

可是她手机刚拿出来,汤可就打电话来了。

“萧伊然,我今天不跟你一起吃宵夜了,那个刑侦的魏未,说他家狗好像生病了,让我帮忙去看看!”汤可在那边说。

是吗?

“魏未什么时候养狗了?”还有,狗生病了为什么不带去宠物医院,找汤可干嘛?她抬头问他。

他也一团雾水。魏未这小子不错啊!难怪!上次段扬跟魏未探讨怎么哄女孩子开心,魏未说了句:投其所好!现在是付诸行动了?

投其所好?汤可和十三共同的爱好就是养狗!他想了想自己家再养只狗是什么情况,马上否决了这个想法!他和狗之间的天平已经斜得不能再斜了,在家再养一只,估计他得从天平上掉下去了!

坚决不能让狗在属于他的不够宽裕的领地里再侵犯一步了!

她接完电话,十分自然地把手插回他的口袋里。

他暗暗弯了弯唇角,伸进去握住了,“想去吃什么?”

“酸辣粉吧!住院吃的那些东西太清淡了!”她想起杏林路那条小吃街,他们已经很久没去了。

冬天的小吃街,依然很热闹。家家都给自个摊位围了一圈儿塑料棚,风吹起来哗啦啦直响,感觉这强风能把整个棚儿都给连根拔起,可是,走进棚里,却还算暖和。

老板娘见到他们特别热情,“哎哟,你们小两口很久没来了!”

宁时谦对小两口这仨字特别敏感,上回萧伊然是在想事情没听见,这回呢?他有些心慌意乱,忙看了一眼,没见她脸上有什么特别反应,才算是放了心,又有点失落,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呢?

“先来两碗酸辣粉!”他坐下来道,末了又问,“还想吃点啥,我出去买了过来吃。”

她摇摇头,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外面吹着的冷风,有些唏嘘,也有些怅然。

馄饨再也吃不上了,风铃也没处买去了。她是警察,百无禁忌,可总有那么些物是人非的感觉。时间是一点一点在往前走的,不会停留,更不会倒流。

与这风声相呼应的是吃夜宵的人群,人声鼎沸,笑语不断,也许有人记得这里曾有好吃的鸡汤馄饨,也许有人听过秋日夜晚的风铃叮咚,可是,慢慢的,大家都会忘记,已经有新的买卖顶替空着的摊位,馄饨摊儿已经变成了烤生蚝,风铃声被夜间街头大学生的弹唱代替,不变的只有欢声笑语,一波接着一波。

酸辣粉端上来了,男孩的吉他和歌声在风里飘荡: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回头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一首老歌,年轻的声音,酸辣粉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

“四哥…”喉咙莫名有些哽。

“嗯?”

只听呼啦啦一阵巨响,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手腕被他用力一拉,整个人被他拉进怀里,而后在地上几个翻滚,她被他压在身下。

尖叫、混乱。此时她才看清,酸辣粉摊儿的大棚真的被风吹给吹倒了,他抱着她滚了几滚还是没能躲过,他半个身体被压在棚子底下,而她完好无损地被他护在身下,就像那年逛庙会,她被人挤倒,他也是这般压在她身上,拥挤的人群踩着他的手和他尚且不那么强壮的身体而过。

“四哥?你有没有事?压伤了吗?”她双手捧着他近在鼻息的脸,急问,却不敢碰他其它地方。

“没事,没事,不重。”塑料的棚,支架也不重,大概是空心的,才这么容易被风吹翻。

大棚很快被人抬起来了,里面还罩着好些人,老板娘急坏了,一个挨一个地询问有没有砸伤。

只是一场虚惊,并没有什么损伤。棚子很快重新支起来了,这一波老板娘请客,全部免费重新给再下一碗。

萧伊然快把他背上每一寸都摸遍了,确认他确实没事才罢休。

两人吃了一碗热热的酸辣粉下去,整个人从内到外都热乎乎的,再走进风里,也没感觉到冷。

经过弹唱的大学生,男孩还在唱: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寥的心情,永远无怨的是我的双眼…

她停下来,留下一张钱。

回去的路上,有热烘烘的心情,有歌声相伴。

她的手仍在他的口袋里。

还有,秦洛说,然然,再见。

“四哥…”她轻轻地。

“嗯?”

“上次你说…让我考虑的事,我考虑好了。”

“嗯?”上次?什么事?

“好。”

“…”好?谁来告诉他!上次到底是什么事?!

她的手从他口袋里伸出来,“那…我先回家了啊!”

“不是…等等啊!去我家怎么样?”他还有好多事没做呢!他家里做了好多准备呢!嗯!都是魏未教的!扎成心形的花!气球!红酒!音乐!戒指!

“不去啦!爸爸不让!”她抿着唇,一双萧家的桃花眼,严冬里,淡淡春色。

“别啊!可是…”他急得拽着她胳膊。

“不着急啊!我不是都答应了吗?”她轻轻把他手拉开。

“答…应?答应什么?”

原来他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啊!有点可爱呢!她忍着笑,“答应…以后你家里要多养一位成员了啊!”

“…”多养一位成员?“不!我不答应啊!坚决不答应!”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养狗啊!打死也不养!他的家里,有他无狗!有狗无他!

“真的吗?”她嘟着嘴,有些落寞的样子,“那…我还是回去让我爸继续养我吧!”

出租车来了,她一笑,招手,上了车。

他愣在那,一半天才反应过来,车已经启动了,他追上去大喊,“喂!我弄错了啊!我养!我养啊!”

车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她听见没有,他急得跑步往前追,一边掏手机打电话,手机刚拿出来就震动了一下,一则来自她的消息:快回家吧,傻瓜!

傻瓜…

他看着那两个字,在马路上又蹦又跳,笑得合不拢嘴。

嗯,那天他就是这么蹦着跳着回家的,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车还在路边等着他开回去呢…

第155章 泉 32、晚安,宁小四~

出租车上,萧伊然耳边依然回荡着男孩的歌声,年轻的声音里并没有诠释出歌词中沧桑的质感,那是属于年少的无忧无虑,纵然冬寒,却无畏而温暖。

曾经,有一个男孩也曾如这般青葱,一身红色篮球服,夕阳下三步上篮的时候,整个天空都是红彤彤的颜色。

眼泪渐渐模糊了双眼,可她心里很暖,真的很暖,一如她此刻脸上的笑容,她是真的在笑…

秦洛,我要嫁人了。

你会祝福我的吧?

那个晚上,她无法成眠。

QQ已经删除,那个只有鼹鼠先生和四爷两个好友的QQ号,她再也没有登录,没有勇气,也自觉没有这个脸面。

脑海中连绵的是春日里的海棠花,一树又一树,一丛接一丛,源源铺展,染就整个青春的画幅。

夜太黑,我看不清方向,可我看得见你,在我瞳孔里恒久的影像,所以,我始终坚持信仰。

这是鼹鼠先生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而后,他便融入他的黑夜,将鼹鼠先生交给另一个人。

从那以后,她的喜怒,她的哀乐,源源不断地输入,如千江万河,汇入大海。

哦,不,她的海,一直都在,从这世上有一个萧伊然开始,后来就没有再离开。

她是海岸线,他是海。

她知道海会永远包围着海岸线,以温柔的姿态,春夏秋冬,日升月明,沉默,宽广。

她开心时闹他,不开心时闹他,无所事事时闹他,忙碌起来还是要闹他。他总是那样,像月光下海浪轻柔拥抱着沙滩,从不发怒,从不狂躁。

从她牙牙学语开始,她曾经对他说了那么多,却想不起,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总有那么多话对他说?

就像此刻,她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一样。

这一次,她点开的是四爷的界面。

他不是鼹鼠先生,再也不是…

灰色的头像,他不在线,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会和她一样睡不着吗?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手机上的字母,最终,输入了两个字:晚安。

晚安,宁小四。

她把手机搁在一边,闭上眼,打算好好睡觉了。

窗外的风,在树间穿梭,哗哗作响,迷迷糊糊之间,有什么声音混在风声里,嗡嗡,嗡嗡…

她睁开眼,是手机在震动,黑暗中他的名字在屏幕上发亮。

她立即接听了,那边依然是呼啸的风声,还有他粗嘎的嗓音,“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疯了?

她轻手轻脚起来,下楼,灯都没开,打开门。

他裹着一阵寒气进来了,风吹得她发抖,她赶紧把门关上,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你怎么来了?”

他拉着她往楼上跑,一路跑进她的房间,关了门,“睡不着。”

“…”她摸着他的外套,冰凉冰凉的,“怎么这么冷?”

“出租车开到路口不肯进来了,我跑过来的。”他的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手心里握着个东西,握得紧紧的。

“你车呢?”怎么不自己开车过来?

“…”他作为一个刑警的体力,跑十公里不喘气,可是,此时却呼吸急促,手心里都捏出汗来了,“我…不知道车扔哪了…在小吃街吧…”

“…”莫非他今天一晚就在大街上乱跑?

她嗔了他一眼,在他胳膊上用力掐了一下,“你这会儿跑来干嘛?”

“…我…我不知道…”他愣愣的样子有点傻,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来干什么,回家后躺在一堆气球和鲜花里,仍然不相信今晚发生的事。他的姑娘,答应嫁给他了?他准备了这么多,弄得家里跟结婚礼堂似的,全都没用上她就答应了?

嗯!他一鼓作气傻子似的大半夜跑过来,大概是来确认的,他真的不相信啊!

萧伊然对这个人的智商有了全新的认识…

可是,这么晚了,总不能让他又跑回去吧?

“算了算了,去客房睡吧。”她打开门,脑袋偷偷伸出去张望。

他把她一把拉了回来,门一关,小声说,“别啊!客房要经过萧叔房间,他会赶我走的。”

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在萧家住过多少晚了,可是,现在今非昔比,萧叔见了他就跟见了阶级敌人似的…

“…”那就是要在她房间住了?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可怕,怎么说呢,就好像一只饿极了的猛兽,看见了他的猎物一样…

她忽然想到,他的生肖可不是老虎吗?哎哟,她忽然有点想抱怨妈妈把她生错了时间!怎么着她也该属龙才是!龙虎斗两人关系才平衡啊!怎么就偏偏是个被老虎吃的属相呢!

她在这纠结属相,却不防突然被他抱住了。

话说,她从小在他怀抱里长大的,可从来没觉得他的怀抱这样紧,好像要把她骨头都给箍断了,生生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去一样!还有他的气息,很热,很急促,喷在她脖子上,一层鸡皮疙瘩迅速立了起来…

她吓着了,怕刺激到他,赶紧哄着他,“好好好,那就在这睡吧,你…你先洗个澡暖和一下…这么冷…”

第156章 泉 四哥,这是什么?~

说着,努力解放了自己的双手,把他的脸推开,免得他热烘烘的气息熏得她有些犯晕了…

她的身体又温又软,抱着她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燥热不堪,就像被火炭烤着的干草,焦躁不已。

她软乎乎的小手温热温热地在他脸上爬过,顿时就惹了祸了,如同火星擦过干草,呼啦啦燃成了熊熊大火。

“十三…”他托着她的后脑勺,语音模糊得他自己都听不出他的声音了。

粗糙的胡茬剐蹭着她的脸,她的脖子,她只穿了一件睡衣,觉得他进门时的冰冷的温度已经全部融化了,抱着她的是一团火…

她忍不住有些颤抖,但是还是有些害怕。

从小到大他都是哥哥,是温柔的,和顺的,突然之间,化身成猛兽,有点太不习惯了…

再者,她理智还在,任他这么发展下去,就算她愿意配合,明天爸爸也会把他给剁了!怎么说也不能在爸爸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吧?

“别闹…别闹…”她小声地安抚着他,“我爸来了…你听…我爸叫我…”

想到准岳父近来嫌弃的表情,总算让他找回来一些理智。

趁着他一松神的空挡,她用力把他推开了。

他犹自喘息着,灯光下她的皮肤染上一层胭脂般的红色,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被他蹭红的。

小丫头一双眼睛水润润的,闪烁的眼神里满是惊惶和羞怯。

这样子,倒让自己有些惭愧了,的确禽\/兽了些,昨天还是好哥哥来着,大概是吓着她了,可是,她又怎么知道,这样的情形在他梦里已经出现过好多次了,有时候早上醒来…

算了,丢人!

“我去洗澡!”他的确该冲个凉水澡了。

看着他脱了外套进了浴室,她终于松了口气,寻思着给他找睡衣。

他留在这里的衣服不多,还全在客房里,她轻手轻脚溜去客房,翻箱倒柜一通也只找到两条内\/裤,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

不管了!

她手里握着那两条内\/裤回房间的时候,想着刚才的事情,只觉得自己握着两团火…

进房间后又找了件自己的大T恤裙子,胸口印着一只大大的米老鼠的,给他当衣服穿应该够了吧?

她敲了敲浴室门,“给你衣服。”

门开,一只手伸了出来,把衣服取走。

几滴水溅到她手背上,凉的?

她愣了下,拍门,“你怎么不开热水?左边红色标记的开关是热水啊!”

“…”里面的他默默冲着冷水不吭声。

“喂!你听见没?”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