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顿时臊得连耳朵尖都红了,就是这时候也不忘垂死挣扎,鼓起勇气吞吞吐吐为自己辩解,“我…我就是气不过,我娘挺好的,身为儿女,自当,自当…”

三位夫人都目光烁烁地看着她,谢慧齐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最后都没声了,胆子彻底被吓跑了。

最后,还是齐二夫人一拍手打破了安静,她说话的时候脸上全是忍不住的笑,“得,这下可好,以后出去可真没什么人敢招我们家了。”

国公夫人还是一脸漠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齐老祖宗皱起了眉头,像有话要说但没想好的样子,谢慧齐见伯娘跟二婶没骂她,心下这口气还没松点下来就看到老祖宗这番模样,这心又吊到了嗓子眼。

好在老祖宗没一会就把想说的话想清楚了,拉着身边国公夫人的手细声细气地跟她说,“你把小麦给她吧,我看他们父母是你从娘家带过来的忠仆,对你忠心,身手也好,你就把她给了你媳妇,以后出去若是遇上打架了,咱们在家也放心。”

谢慧齐一听她酝酿半天说出的是这般话来,一下子就傻眼了。

国公夫人听了这话则想了一下,点头道,“行,给她就给她罢。”

齐老祖宗这下满意了,冷面媳妇千不好万不好,还是有一点好的,那就是只要是正事,她还是蛮听她的话的。

就冲这点,她在死之前还是得为她这个媳妇多打算点,怎么着也得在死前从宫里的那个老不死太后手里把该她的一品诰命讨回来。

媳妇这里说道清楚了,老祖宗就回了手,又摸上了坐在她身边的小孙媳妇的小暖手,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与她道,“还好你不跟你伯娘和二婶那么傻,被人伤得厉害了也只会站在原地跟人死扛,脾气倔得要命,挺着一口气跟谁都不认输,这眼看着是没输,但谁都知道她们输了,想要的一样都没得到手里,还要被人疏远,那是真傻啊,孩子啊,你哭都不会哭,你不哭谁知道你疼呢?当人的都只会可怜那哭得厉害的,就像哭得厉害的孩子才有那奶吃,你可千万莫学了她们这坏处。”

谢慧齐这下也是听明白了,谁说齐府的老祖宗只是个命好一直有人给她撑着天的人?这人就是再命好,若是不会做人,非要跟人对着干,跟天对着干,这命能好到哪里去?国公府的这老祖宗是大智若愚啊,难怪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有老国公替她顶着她头上的那片天,老了,还是有孙子把她当小孩儿一般地疼,她若真是个糊涂的,哪会老的少的都视她若宝,真真正正地把她放在了手心里疼,不让她经历一点风雨?

而老祖宗说到这,齐二夫人却突然泪如雨下哭了起来,她朝着齐老太君就哭嚎道,“那我后来学会哭了,也不见您帮我!”

齐老祖宗一听,气得探出身子就要去打她,“我没帮你?我没帮你?打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若是不帮你,你能好好的现在当这个国公府二夫人?”

就她肚子里一直没出来一个儿女,还不遭夫君喜爱,她不帮她,她能好好地坐在这?没她帮着她早不知多少年被休回去了!

她家里疼爱她的祖母跟母亲都没了,她回去了项家的家庙都不可能为她腾个好屋子出来。

她还说她不帮她…

齐老太君也是被二媳妇气得哭了起来,扬起巴掌就哭着道,“我打你这个没良心的…”

她说道自己起来,恨不能三句就带个死字,天天嚷嚷着不活了,但骂起媳妇来从不轻易带个死字。

到底还是忌讳着的。

齐项氏心里懂她的好,但嘴里还是不服输,哭着道,“您以为我不想生孩子啊,我有多想要一个孩子您也不是不知道。”

“那我也不能替你生啊。”齐老太君委屈地哭了起来,“就为你这肚子,我四处给你求药寻方子,不知道拉下过多少脸跟那些讨人厌的老太婆讨偏方,你还说我不帮你!白养活你这么多年了。”

说着她就呜呜地哭了起来。

先前跟她说着,现在就跟二婶吵得哭了起来,谢慧齐被这神转折弄得一点惊讶都没有了…

她发现也没几天,她的神经都被国公府的主子们和接二连三的事情折腾得麻木了。

“祖奶奶,您别哭了,您一哭二婶心里更疼了,您好二婶能不知道吗?她也念您念得紧,每日要忙府里那么多事,可哪天不是闲下来一点就过来青阳院陪您?”谢慧齐哄她道。

她说的也是真话,国公夫人天天在她跟前倒也罢了,毕竟她身上无事,也住在青阳院,不陪着老祖宗还能陪着谁去?

可齐二夫人是管着整个内府所有人的吃喝拉撒的,可她再忙,早上跟晚上这趟是必来的,中午就是有事没来,也还是要在忙完后到青阳院打个转,掀开帘子看看老祖宗午睡了没有,见着了方才离去。

她们三个坐在一块时不管老太君怎么埋汰她们的不是,怎么说道她们的不好,国公夫人是个不喜说话的一言不发也就算了,可二夫人脾气不是一般的大,被说得急了也只反两句嘴,不痛不痒的都当没听见,这份忍耐,不见得是因为老祖宗是长辈才有的。

谢慧齐跟她们相处得久了点也是看明白了,这几个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口不对心,看着关系不好,心里不知道护对方护得有多紧。

谢慧齐这话一罢,齐二夫人的眼睛更红了,一想这婆婆再不好,可这么多年不管她是怎么整治这府里的那些个姨娘庶子庶女,老婆婆可是一言不发的,有时候下人说道她的不是,老婆婆知道了更是罚得厉害,轻则丢半条命重则往死里打,比她下手还狠,这总是嘴里说道她不是的婆婆何尝不对她好?

一想,她就更恨自己了,狠狠地捶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就为了这个肚子,她遭了多大的罪啊…

老太君一看她捶肚子,拉着孙媳妇的手就哭喊,“她今个儿是要气死我啊,是想气死我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

说着也是捶着胸口哭天喊地了起来。

谢慧齐一看好好的坦白会最后哭成了一团,她看着也想哭了。

她们这几个老的少的老女孩小女孩,啥时候能开一场正正常常的普通家庭会议啊?

齐君昀傍晚回到国公府,听小未婚妻说家里的祖母跟母亲还有二婶都睡了,晚膳要么他回他的院子用,要么就他们两个人在青阳院用。

“都睡了?”齐君昀看了看里面。

谢慧齐不好意思说老祖宗跟二婶是哭累了,正睡在同一个屋补觉呢,而国公夫人看她们睡了,也是打了个哈欠就说晚膳不用了,也是带着丫鬟回她的房间睡去了。

这可把谢慧齐闹得都不敢跟齐君昀说真正的原因,只好在他的话后有点窘迫地点了点头,“祖母和伯娘二婶她们今日有点乏,早睡了,我让厨房备着她们的饭菜,等她们一醒到时候再用点。”

“嗯。”齐君昀点了点头,“那晚膳摆在青阳院就是。”

他那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摆晚膳了,没必要回去再吃。

晚膳的时候,齐君昀见小姑娘低着头不说话,只管给他夹菜,连鱼肉都是挑好了刺放到他碗里,娴静又贤慧至极,见此他微微一哂,等到膳后下人把饭桌撤了,他朝给他端来茶水的小姑娘一抬首,“坐。”

说着就接过了茶,掀开茶盖撩了撩茶叶,浅饮了一口。

“说吧…”说着,齐君昀把茶杯搁在了茶桌上,看向她。

“啊?”正低头装小媳妇的谢慧齐听到他的话抬起头茫然地看向他。

“这般乖巧是为何?”齐君昀敲了下桌面,淡问。

这般乖巧是为何?乖巧还不好啊!

谢慧齐眨眨眼,“齐家哥哥你说什么?”

见她还装傻,齐君昀摇摇头,“把手伸出来…”

谢慧齐满头雾水看向他,但还是乖乖听话地把双手都伸了出来,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

呃,还是挺好看的,尤其这段时日很少进厨房,且每日都拿润手膏养着,这小手看起来还是很白白嫩嫩的。

谢慧齐有点沾沾自喜地看着自己保养得当的双手,自信这手没丢她的人,很高兴地朝齐君昀看去,“齐家哥哥…”

“嗯,今日是哪只手推的?”齐君昀淡问。

嘎,哪只手?谢慧齐顿时傻眼。

这…这…这人是打算秋后算帐了吗?

她装乖都没用的吗?

“齐家哥哥…”

她乱眨眼睛,那娇俏样子他看着是喜欢的,但…

齐君昀轻摇了下头,伸出手去,把她那只推他的手抓到了手中,淡道,“这只?”

“嘎?”

齐君昀摸了摸她圆润饱实的手指头,她确是个有福气的,在河西他也曾亲眼见过她亲自忙得团团转,但她这手纤长圆滑细嫩,这京里的人怕是没有哪一个能想出她在河西过的是什么日子。

谢慧齐见他摸着她的手指头,一根两根三根,接下来是哪根都没放过,这心也是不受控制地砰砰狂跳了起来。

顿时她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出息了,一把年纪的人了,居然被个小年轻调戏得如小鹿触心头。

“咳…”谢慧齐轻咳了一声,没脸故作不知自己是在被调戏,更是没胆反调戏过去,只好尴尬地笑着叫他,“齐家哥哥。”

“十四啊。”齐君昀突然紧握住了手中的手,倚在椅背上抬头长长地吐了口气。

才十四啊,成婚也是后年的事去了。

时间有点长了。

“是啊,十四,十四。”谢慧齐欲哭无泪,哥哥啊,您知道我只有十四岁就好。

“九月的生辰是罢?”九月满了十四就是十五了。

“是,还久呢…”

“嗯。”见她都快要哭出来了,齐君昀松了手中的手,在她欲要快快收回的时候又猛地抓住了她的手。

吓得谢慧齐眼皮一跳,但见他只是看了眼她手中的凤镯,随之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她这才没被他给活活吓死。

“祖母给的?”他问。

见她乖乖回道,齐君昀颔了下首,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沉吟了一下方才与她说道起正事,“你看齐斯如何?”

“咦?”谢慧齐不知为何他突然提起了齐斯,有些困惑地看着他。

“齐昱能下床行走了,只是身子还有些不便,不过跟着你出门倒也无碍…”她也出不了什么远门就是。

“是我用齐昱还是齐斯的事吗?”谢慧齐会意了过来。

“你想用谁?”齐君昀点头。

“齐昱好像很能干的样子,”要用,谢慧齐还是喜欢用齐昱一些,倒不是齐斯不好,齐斯也不差,但她感觉齐昱为人随和一些,而且出门带上他的话其实她都用不着多吩咐什么,齐昱自会先行替她解决掉一些麻烦,但齐昱好就好在八面灵通,是个再玲珑剔透不过之人,但坏也坏在他人太优秀了,“但我用齐昱的话,是不是太浪费他的能干了?”

谢慧齐颇有点小心翼翼地问,有点怕自己把国公府大好的资源给浪费掉了。

齐君昀听到这话笑了起来,有点明白为何齐昱一好,就让他那老实巴交的爹过来讨活计,想继续跟在她身边了。

敢情小姑娘都成他的伯乐了。

“齐昱想跟回你,让他父亲过来向我禀了此意,要是用他用得称手,过两天就让他过来吧。”

“他身子好得差不多了?”

“说是差不多了。”

“那就好,那看他什么时候能过来,就哪天过来吧,齐斯那的话…”

“嗯,我会另作别用。”

这就好,谢慧齐松了口气。

“以后外面那些夫人们的帖子,我让他们送到你这处,知道该怎么办吧?”

谢慧齐心神俱疲,很是无奈指着自己看向他,“您看我行吗?”

夫人外交都交给她,她做得了那么多的事吗?

“行。”齐君昀却点了点头,且还淡然地对她道,“你现在多做些,做顺手了以后也容易些。”

谢慧齐听了简直想给他磕头,多做些?说得容易!做起来他是不知道有多难!光是把国公府的这些个庶姑娘嫁出去就能把她折磨疯。

见她一脸的心如死灰,齐君昀也是微翘了下嘴角,“多与各府的夫人们走动走动也好,多跟她们说说话,你就知道哪家屋里头缺人。”

这么说倒也是…

就是他让她做什么事都好像有再顺当不过的理由,她也无法拒绝,这来来去去之间太过于滴水不漏,简直深沉得可怕。

谢慧齐还是觉得她这纵身一跃,还是跟跃进了狼窟无异。

这夜晚上齐君昀走时还是让她把那只推了他的右手伸了出来,然后拿扇子敲了两下。

不轻不重,倒也不疼。

“以后莫要胡闹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背手走了,谢慧齐站在门边等他走了就回了屋,等爬到床上又看了看那只戴着凤镯被敲了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这日子过得着实惊心动魄,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何尝不是因她已经进入了漩涡当中才有这份奇景。

若是一天看着日出日落身边毫无变化,可能她就是穷其一生,也摸不到那害她母亲惨死,父亲尸骨不全的凶手。

仇要怎么报,她还不知道,但这日子至少是已经有了起色,有了盼头了,这心里也就不再忍得那么痛苦了。

第二日齐昱就来了,还带了悟王府那边的消息,悟王妃自然是没事的,韩相正在拜访昨日在场的几位大人公子家,想来他们是打算要把这事封口了。

“过不了两日,想来韩相也会来我们国公府走一趟。”这等事肯定是要上府相托才有诚意,韩相免不了走这一遭。

齐昱的病其实还没好,走一会那脸上就惨白惨白的,谢慧齐指着周围给他搬椅子,等到齐昱坐下才偏头想了想,问他,“韩相跟咱们长公子现在关系如何?”

“还好,”齐昱淡道,“见面了也都客客气气的。”

那就是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那点体面了?

谢慧齐点了下头,心里也有了点数了,也知道这事大概会以长公子的点头做为终结,毕竟那日她也是过份了,不管悟王妃说了何话,但她王妃的身份在那,而她在王府那样质问悟王,说悟王妃的不是,其实也是失了礼数的。

这事想来王府那边也会拿来做文章,此事相互一抵,大概就是谁都不会再提起。

齐昱回来后,谢慧齐隔两日就又能拿到一份齐昱整理出来给她看的邸报了。

谢慧齐刚到这个世道时,觉得依她在前世所受的教育与获知的知识在经济与农业都落后的古代就算不能混到风生水起,至少也要比许多人都要出色得多,但实际上就是她知道的多,也还是知易行难,她知道的很多知识完全没有先天存活的条件跟落实的土壤,基本上全都无用,而有那条件和土壤的,她其实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关于有条件的事情,古人做出来的成就并不比现代差。

就像她先前知道一万个做各种菜的法子,但也还是会因为食材跟作料的缺乏,能做的还是那老几样,而一等她进了国公府,有了相当的条件,但实际上有了条件的地方,操作者也就是厨师这些人都是世代相传的,那手艺跟味觉只比她好不坏,她这种半桶水还是拼不过他们。

而像国公府长公子这种贵族子弟的日子过得更是不如她刚刚来到这世道时候的想象了,不谈国公府长公子,就是她阿父一个侯门次子,那每日的日子过得也不是鲜衣怒马,酒池肉林,更多的都是走访各家各门商量事情,不管是为维持家族的风光和地位,还是为了自身的所求,都会在小小年纪时候就为家门奔波,而不是一味地沉醉在温柔乡里纵情声色。

当然任何时代都不缺败家子,谢慧齐也知道这满京城里也多得是就是一夜之间把家底掏光还能乐不思蜀,不带脑子活着的浪荡子,但他们也是懵懵懂懂一生,几年把一世的福都享尽了,最后连死都是身死异处。

好在她阿父也好,还是现在定的这位未婚夫也好,都是把脚踩在地上过活的男人,脚踏实地的男人虽然现实得可怕,但也比谁都知道家庭对人的真谛,比谁都要懂得爱护家庭。

这也是谢慧齐知道她对她这位齐家哥哥心动了,但也从不惶恐的原因。

不管以后国公府会变成什么样,也不管他爱不爱她,但只要一旦这天掉下来,他自会站在她身边顶着,不会让谁砸到她。

谢慧齐这日子在国公府过得还是安心的,但她毕竟不是被请进来享福的,这时候正好春试放榜也有好几天了,出炉的中选者的底细也被京城的各门各派打听得清清楚楚了,国公府自然也握有这些学子的一些底细,其中也有几个人是被长公子圈出来打了印的,这种圈了还打了印的,那就代表就是他们这边的人了,所以谢慧齐一看这圈出来的三个人中有一个是未成婚,身上还是未有婚约的,就打起了他的主意来了。

她现在也没同那些夫人们来往,自然也还不能把手伸到外面去,手头既然有人那就先内销。

古代的权力结构比现代更讲究门第跟门派,而底下的学子能考到春试进殿试的,就是那身在乡下不谙世事的,一路考上来也被打磨得再知世情不过了,也因此那些从地方上来的学子还真有不少是怀抱着高中之后娶高门之女心思的人,所以只要不是家中过于坚持,只要是年龄不是太大的,都还是会坚持到高中这一天,等着出现的恩师或是看中他的大人赐他一门婚事,亲上加亲。

长公子圈的那三个人,有两人已经是年过三旬皆有妻有儿,谢慧齐没打算糟蹋府中的姑娘们,自是不作另想,而及冠两年的那一位身上未有婚事者,则是被她看中了。

齐昱没出一天就给她从长公子的人那里打听出了她看中的那位贡士的来历,此子虽然没有婚约,但来头不小,其家族也是夷南一带的望族,但有一点与国公府的庶姑娘们身份相似,此子乃家族中的庶长子。

身份尴尬的庶长子。

不过于国公府的庶姑娘来说,真是一门极好的亲事了。

隔日去见过这位贡士的齐昱又来报,说此人也是一表人材,长得相貌堂堂。

趁长公子办小宴招待这几个选了国公府依附的人进府一叙之机,她去悄悄看了这人一眼,发现齐昱所言不虚,也是惊叹不已。

这公子长得是真俊。

姐儿都爱俏,他长成这个样子就算是个穷先生,想来府里的姑娘也有愿意嫁给他的。

谢慧齐一看过人就奔进青阳院,跟齐老太君交头接耳,“祖奶奶,又给找了一个才学好,相貌好,家里也不俗的,你说给府中哪个姐姐妹妹好?”

齐老太君以为她挤过来是给她说什么好玩好笑之事,听到这个,失望地抬起老眼,道,“祖奶奶怎么知道给谁好?给谁都行,你看着办罢。”

见她也不跟她说有意思的事,无趣地扁扁嘴,拍了下给她说外面趣事的丫鬟,“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