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的事,又和对错有什么关系?何况事情已成定局,再无可挽回,钟明玉只是想从她这儿想得到心安而已。

木鹤缓缓摇头,却没说什么。

钟明玉仿佛被抽掉了全身力气,软倒在沙发上,掩面轻泣,木鹤没有像以前那样坐到旁边安慰她,而是轻掩上门出去了。

从今往后,各自安好。

木鹤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其实又何尝不清楚,这个圈子是大染缸,可她有自己的底线,是绝对不能逾越的。

她低头往前走着,忽然间感觉到光线一晃,抬眸看去。

一身黑衣黑裤、身形挺拔的男人进入她的视野,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轮廓冷硬的侧脸,短发利落,鼻梁高挺,唇线凌厉,橘色灯光也柔化不了那通身的清冷气质。

这张脸,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真的是他吗?

木鹤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眸,眼看他就要消失,她朝着他的背影喊道:“郗衡!”

他没有停。

她继续喊:“你给我站住!”

男人仿若未闻,仍然不疾不徐地走着,倒是他旁边的年轻人,回头看了一眼。

木鹤跑着追上去,就快要靠近时,男人停了下来,她收不住,直接撞上他后背,鼻尖一疼,还没反应过来,腰上传来一阵不容反抗的力量,将她背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悬空让她很没有安全感,下意识就搂住了他脖子,想到什么又松开,改扶住他的肩膀。

被背着走了几步后,木鹤小幅度地挣扎着要下来,谁能想到前一刻还当她是陌生人的男人,竟然不肯放人了,她只好在他耳边说:“放我下来。”

女孩子的呼吸和声音又暖又软地扑向耳廓,霍斯衡不动声色地把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偏过头,淡淡地瞥了一眼张长。

张长收到他的眼神指示,就去处理监控了。

他背着人继续往前走,进了专用电梯,来到顶层的总统套房。

或许笃定他就是那个人,一路上木鹤并不觉得心慌意乱,门关上后,她从他背上跳下来,近距离地打量他的脸,尤其是那双极具辨识性的桃花眼,她唇角一松,笑意盈盈:“郗衡,我就知道是你。”

“哦?”霍斯衡松开袖扣,气定神闲地反问,“你真的确定?”

话音未落,眼前的人就扑了上来,不容分说地抬手就去解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两粒后,利落地将衣领一拨,证明他身份的那道伤疤赫然就在锁骨下方的位置,她看得心潮迭起,抬起下巴,眼波流转,得意得像只漂亮小狐狸:“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否认?”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低低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似乎否认不了了。”

木鹤听得心情大好,眸底落满笑意,看起来格外清澈透亮。

是啊,否认不了了,那怎么办呢?

他忽然低下头,仿佛清晨雪松般的清冽男性气息一下子跟着凑近,木鹤瞬间怔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下意识屏气凝神。

他还在一点点地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空气里的氧气在急剧消失,她快不能呼吸了。

唔,不能再近了。

再近就要亲上了。

在危险的距离里,男人的每一根睫毛都清晰可见,她的心轻轻颤动起来。

大概是面上热度惊人,所以,当他亲上来时,木鹤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

作者有话要说:你给我站住(拒绝)

衣服脱掉(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比较快)

亲我(嗯??!来真的啊)

衡少:说亲就亲,绝不含糊(事实是,读者评论说不亲就不是男人)

阅读须知:背景架空,以作者设定为准,没有原型,超级玛丽苏!!!

继续掉落红包,大肥章+亲亲召唤潜水党,如果顺手丢个收藏的话会很爱很爱你的喔,抛媚眼

感谢云胡不喜和扔了一串地雷的西爷~么么哒

☆、喜我归有期(05)

第五章

大概是面上热度惊人,所以,当他亲上来时,木鹤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带着微微的凉意。

他这是在做什么???

木鹤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光明消失的一瞬,她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掠过唇心,胸口某处的悸动越发激烈了。

霍斯衡余光瞥到她紧闭双眼,一脸紧张的模样,短暂的停顿后,他轻扯了一下唇角,然后亲向她左边的面颊。

直到他在她脸上亲第三下时,木鹤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他的意图了,她以前特意了解过,在俄罗斯的礼仪中,如果是在隆重场合,男士会弯腰亲吻女士的手背以表尊重,像这种吻三次脸颊的,分明是表示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长辈?他?

晚辈?她?

木鹤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不就大她五岁吗?居然跨越一个辈分来占她便宜,过分。

霍斯衡给完长辈的见面礼后,非常有绅士风度地往后退开,懒散地倚在门上,歪头看她,修长的双腿随意立着,黑色衬衫勾勒出紧实的肌理,从肩到腰,线条流畅。

那两粒被木鹤强行解开的扣子,他也没去管,任由衣领敞着,泛起凌乱的褶皱,两道锁骨若隐若现,散发着引人犯罪的无边诱惑。

矛盾的是,欲与禁欲,竟然在他身上达到了完美的融合。

直到这一刻,木鹤才深刻意识到,当初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已经变成一个清冷成熟的男人了。

可对她来说,他依然是他,从未改变。

木鹤鼻尖微酸,眼眶染了微红,笑容却越发绚烂,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他太高了,够不着,她只好伸手揪住他衣领,将他往下拉得微微弯腰,然后亲上他的右脸。

第二下亲的是左脸,她的心无法控制地砰砰乱跳,小小声,几近耳语:“这是回礼。”

晚辈给长辈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木鹤听到他好像笑了,很低很低的一声,她亲完后,张开双手,抱住了他,嗓音带着哽咽,却是愉悦的声调:“郗衡,好久不见。”

这也是回礼。木央央给郗衡的。

“嗯,确实好久不见。”霍斯衡动作极轻地摸了摸她头顶,眉锋微挑,“不过,你怎么还是这么矮?”

“喂——”感伤气氛骤散,木鹤娇嗔着抬头瞪他,“明明是你长太高了。”

这高度,得有一米九了吧?

经他这么一打岔,熟悉的感觉如数回归,在陌生城市无依无靠地漂泊,不期然地与故人重逢,木鹤心底仿佛有暖流淌过,她贪恋这种美好的感觉,于是又抱了一会儿,收拾好情绪后,才松开手。

“那天,在般若寺,也是你。”

霍斯衡没有再否认:“是我。”

木鹤没问他当时为什么不承认,她更好奇的是:“你的声音……”

他又变成了那时的声线,明知故问:“我的声音怎么了?”

木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耸耸肩,伪装得真好,转换自如。

今晚对她来说,又是一个奇遇,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临走前,她要了他的联系方式,虽然手机关机,但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还是牢牢地把那十一个数字记了下来。

回到家,木鹤进门第一件事就是给手机充电,重新开机后,她将号码输入通讯录,屏幕上不停跳出来新的消息提醒,她点进微信,看到谭绵发的消息:“木老师,快看微博!你上热搜了!”

“木老师,你要火了你知道吗?!”

“木老师你微博一下涨了三十万粉丝!”

“哈哈哈赵亦可肯定被气死了!”

“木老师木老师木老师啊”

……

木鹤看得云里雾里,登上微博,被全新的页面吓了一跳,原本的五万粉丝突然增加到了四十二万,而转发星宇官博的那条微博下,评论三万多,点赞十一万。

盛况空前。

她平时不怎么玩微博,花了十分钟才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到那么多粉丝关注她、维护她,感到温暖的同时,又觉得受宠若惊。

活跃在评论区前线,怒怼前来冷嘲热讽惹是生非的可可粉的正是赵亦可的黑粉,现在她们已经加入了木鹤的粉籍,摇身一变有了新身份,底气更足。

可可粉死抓着木鹤“感谢星宇,感谢各位前辈,我会好好努力的”这句话不放,阴阳怪气:“和我们可可真情实感的小论文比起来,这低到可怜的情商,基本也就和扑街锁死了。”

“看起来就一副智商不高的样子,给我们可可当丫鬟提鞋都不配。”

“呸,高冷做作糊到淋逼一辈子没有性`生活的蹭热度狗,送你C位出殡不谢!”

原赵亦可黑粉战斗力也是不容小觑的:“高冷你妈做作你妈蹭你妈的热度呢,嘴这么脏的玩意,你爸当初还不如直接把你甩墙上得了,省得挣脱绳子跑出来丢人现眼,还害得祖宗十八代被人轮番问候。”

“@赵亦可别装死,还不快出来把你家恶狗拴好!”

“先说好我是路人,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觉得那句话高冷做作啊,言简意赅,后面还加了一个【可爱】表情,多萌啊。小姐姐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

“@木鹤小姐姐别怕,正面杠,我们会永远支持你的!”

不管恼羞成怒的可可粉怎么骂怎么酸,木鹤的微博热度还在上升,不到两小时就又多了一万粉丝。

木鹤几乎整晚的时间都用来翻评论和私信了,她洗完澡,捧着手机扑到床上,卷着被子开心地滚过来滚过去,脸上的笑意一直就没消过。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被粉丝宠爱、保护的感觉,真好。

能重新见到郗衡,真好。

可能是心情好,她感觉房间里的温度似乎没有那么低了。

又翻了个身,不知碰到什么开关,卧室的天花板突然出现一条缝,接着,木鹤眼睁睁地看着它朝两边打开了,缀着星辰的夜空缓缓映入她眸中。

起初,她还以为星空只是投映的画面,不料竟然是真的,原来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取代了天花板,玻璃之外,就是真实的漫天星光。

这也太美了吧。

木鹤觉得这套面积虽大,却空空荡荡,连家具都没几件的房子也挺不错的。

她放下手机,专心欣赏起来,待夜渐深,万籁俱寂,便枕着月光星辉睡去。

接下来两天,叶汐没有安排什么工作,木鹤就打算去上台词课,她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台词功底稍弱,公司请的是中戏的退休教授,经验丰富,几节课听下来,她受益匪浅。

趁着课间休息,木鹤来到洗手间,习惯性先去洗手,谁知刚打开,水就直接喷了出来,还好她反应快,闪到一边,尝试着去关水龙头,总算止住了水流。

她开了另一个水龙头,洗干净手后才进入隔间。

两分钟后,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陌生女声随之出现:“可可姐,你还好吧。”

赵亦可旋开一管口红,对着镜子往唇上抹,没好气道:“我有什么不好的?”

事实上,她气得一夜都没睡好,练舞时觉得心肝肺都扯着疼,那帮智商捉急的蠢货,不仅帮不上忙,还扯了后腿,最后白白送了木鹤热度和三十万粉丝。就算没人到跟前嚼舌根,她也知道自己昨天成了圈子里的笑话,那些人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幸灾乐祸地笑呢。

她找经纪人罗丽诉苦,反过来被批了一通,说什么都是同个公司的,明面上不好闹得太难看。呵呵,人家都蹭她热度成了最大赢家,名利双收,作为受害者的她,却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这口气要怎么忍得下去?

想到这里,赵亦可恨得牙痒痒的:“木鹤肯定是买了水军!”

按理来说,木鹤没有背景,在圈子里也没人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来了星宇?买营销号和热搜压她风头花了不少钱吧?钱从哪里来,就凭跑龙套攒的那点钱?

只有一个可能性。

“她一定被人包养了。”

呵呵,还以为真那么清高呢,结果还不是……

赵亦可越想越觉得这个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听说华阳的王总对木鹤就特别上心,费尽心思想潜她呢,星宇和华阳本就有合作,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很正常。

这样一想,赵亦可心里就稍微平衡了些,长得再漂亮又怎样,还不是任人玩弄?男人都是喜新厌旧的生物,说不定过段时间玩厌后就像破布一样丢弃了。

木鹤没想到上个洗手间还能听到关于自己的八卦,谣言猛于虎,传着传着就成真的了,被这样莫须有的脏水泼到身上,但凡正常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木鹤打开门走出去,洗手台前的赵亦可和助理莉莉听到动静看过来,两人的表情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精彩,她对上赵亦可的视线,语气淡淡地问:“我被谁包养了?”

到这份上,也没必要虚与委蛇了。赵亦可收起刹那的慌张,冷笑道:“这种事你自己心知肚明。”

气氛剑拔弩张,莉莉委婉地劝道:“可可姐,时间差不多,你该回去练舞了。”

赵亦可不为所动,紧紧盯着木鹤:“怎么,被我说中,心虚了?”

木鹤按了两滴洗手液,搓出泡沫,仔细地洗着手,轻描淡写道:“有的人心脏,眼睛脏,嘴巴也脏,所以想的脏,看的脏,说的也脏,三脏一身,偏偏故作出淤泥而不染……”

赵亦可心头火起:“你说谁呢?”

木鹤侧头看她,弯唇一笑:“哦,不是说你,我在背台词。”

赵亦可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这是明里暗里地讽刺自己,可她的话又挑不出什么错处,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要出不出,心口都跟着疼,她打开水龙头,一束水流喷薄而出,直冲面门,躲闪不及,就被溅了满头满脸的水。

莉莉手忙脚乱地关掉水龙头,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可可姐,没事吧?”

赵亦可擦干水后,脸上的妆容也已半残,有说不出的狼狈,何况还是在木鹤面前丢的脸,比昨晚隔空被甩的那一耳光还要难受。

木鹤垂睫遮住眸底的笑意,将擦手的纸巾丢进垃圾桶,不经意瞥见门口的一抹浅绿色身影,她看向赵亦可,红唇轻启:“清洁阿姨来收垃圾了,你还不快走。”

赵亦可被连番刺激得心绪大乱,也顾不上细想,扭头就出去了。莉莉也连忙跟上去。

走出一段距离,赵亦可才琢磨起来,清洁阿姨来收垃圾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她快走,还一副好心提醒的语气?

啊啊啊!

木鹤这是拐着弯骂她是垃圾,所以才让她快走,免得被阿姨收走了。

赵亦可顿时怒火攻心,快要气炸了!

***

木鹤下午的台词课上得很顺利,还被老师表扬了,晚上她吃完饭回到家,洗完澡早早爬上床,刷了半小时微博,就昏昏欲睡了。

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随时随地能睡着,只要睡着就一般不会醒来,睡到半夜,大姨妈造访她也无知无觉,可想而知,第二天醒后就发现血染床单了。

木鹤从包里翻出一片备用的卫生棉,冲进浴室,贴好后才想起里面没有垃圾桶,只好用纸巾包住包装纸,揉成一团,等出去再丢掉。

她起得比较晚,收拾好自己后,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只好拿着包匆匆出门,打算等回来再处理床单。

十点整,钟点工准时上门。这套房子的装修用了不少高科技元素,温度湿度等都由室内管家系统控制,地板和玻璃自带除尘功能,所以她的工作很轻松,主要就是定时换一下被单床单,收收垃圾,如果有的话。

钟点阿姨来到主卧浴室,惊讶地发现架子上挂着一条睡裙,地板上也多了几根长头发,很显然,有女人住进来了。

当她看到褶皱丛生的床单上那团暗色的疑似血迹的东西时,眉头立刻皱成了川字……

她利落地换下床单,简单处理后丢进洗衣机,转身出来时,仍面有忧色。

等工作做得差不多,她听到客厅传来说话声,是男主人回来了。他平常不怎么在这里住,两人一年也打不上两回照面。

可是这一次,事情性质太严重,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和他谈一谈。

客厅里。

霍斯衡慵懒地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张长站在旁边,向他汇报:“中少估计很快就有动作了……”

张长说着,看到钟点工神色严肃又略显紧张地走过来,他问:“什么事?”

钟点阿姨直直地看向霍斯衡,在他慑人的气势下,硬着头皮开口:“先生,虽然很冒昧,但我还是想跟您说,女人不是男人的玩物,她们也有尊严和人权……”

张长听得莫名其妙,what???

霍斯衡也睁开了眼,冷如寒星,周身冷气逼人。

钟点阿姨又想到床单上那团拳头大小的血迹,心疼得不行,早就听说有些富家公子哥性`趣独特,玩得很开,那姑娘出了这么多的血,肯定是受了大罪,绝对已经撕裂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家里也有闺女,既然被她遇上了,那就不可能视若无睹。

她委婉地说:“先生,女人都是水做的,进行房事前,有很多种方式……”

房市?

张长更听不懂了,话题怎么突然就从女人跳到房市了?这位阿姨更年期到了吗,说话不仅没头没尾,思维还很跳脱啊。

不对,和女人有关的,除了那个房事,还有哪个……房事?!

张长仿佛被雷劈到了,震惊地看向沙发上的人。

只见霍斯衡那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浮现一丝奇异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