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妈要面子的也不想承认是自己记性不好了。

所以,明妈发狠了:“吃吃吃,就知道吃。我又忙居委会又忙做饭!你还事儿事儿的,赶明儿个自己做!”

……

可是明绯绯万分想不到,老爸老妈磨合几十年,才出现的耳边风与观点歧义问题,她跟危成结婚不到两小时就产生了。

就只见危成满意的看了看她的嫩手指,搭配着大小适宜的古董戒指,仿佛量身订造般,而他还悠闲得意的说了一句:

“可以保密,但是得带着它。”

明绯绯愣住了,再一次发现他俩的逻辑完全不在一个起跑线上。

Chapter 27

无名指,被古罗马人认为是受了太阳神守护的手指,所以在它上面套个圈儿可以强化爱情。而古埃及人则相信无名指的血脉直通心脏,所以爱情也会以最快的速度传达到此。

可是现在的重点是,五指分别代表了“追、求、定、结、离”现代人都知道,说着保密关系,却要在无名指上套圈儿了,这不是戴表的女人立牌坊吗?

于是,就在明绯绯与危成结婚的两个小时后,她面临了第一个折磨人的婚后问题——象征男女互相承诺爱情的婚戒,究竟是带,还是不带。

说起来,最早发明婚戒的,还是希腊神话中的悲剧英雄普罗米修斯。

据说,女娲造了黄皮肤、黑头发的黄种人,普罗米修斯造了白皮肤、各种发色的白种人。不过这普帅哥挺可怜的,在他给人类最后一样文明“火种”的时候,大神宙斯投了反对票。不过普帅使了招飞龙探云手偷了出来,所以宙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于是,他被火神奉命捆在了高加索山,并承受着不能入睡、双膝不能弯曲、胸膛上插钉子的酷刑,而最后宙斯还叫自己的宠物鹰去每日啃噬普帅的五脏。

当天宠物鹰啃完了一次,第二天又会长出新的,于是它每天都有新鲜的心肝脾肺当大餐。

最后,有一高壮的帅哥海格赫克利斯跳出来打抱不平,先杀了宠物鹰,后救了普帅,而绑缚普帅的绳索则变为了婚戒。(突然想起哈利波特里面的高壮海格)

女娲被人称为婚姻女神,普帅则被比喻为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希腊英雄。一个负责包办婚姻,一个负责设计婚戒,一中一西完美的搭配。

明绯绯琢磨着,这象征爱情圆满的婚戒,成了绑住普帅受酷刑的绳索,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如果婚姻生活不甚美满,那么它就是绳索,叫你吃不好睡不好,还天天被对方凌迟着五脏六腑,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怨偶,等着第三者海格的救助。

可如果婚姻生活很美满,那么海格硬要解开绳索,八成就是破坏婚姻的第三者吧。

在明绯绯心目中,婚姻或许就是如此。就好像某婚姻题材的电视剧一样,两口子吵架冷战了,老婆很伤心,老公很憋气,观众很郁闷。但是两人没两天又和好了,观众觉得被耍了,松了口气后哈哈一乐。

可观众们刚乐完,这两口子又吵起来了,若是开发了新的吵架话题这叫创新,若是反复使用同一题材这叫翻旧账。就像是被啃噬五脏的普帅,第二天又会长出全新的,又再被啃噬一样。若是一个闹不好,出现个三儿啊四儿啊,观众们看得更过瘾。

所以此时的明绯绯,心里期盼着她与危成不要走到互相啃噬,然后互相疗伤,却是为了下一次的伤害作前戏的地步。

想到这,明绯绯清了清嗓子:“其实婚姻应该是互相尊重、互相看好对方人品,又互相信任才能成事儿,对吧?这戒指……它要是带了,不就等于告诉大家我结婚了?”

危成反问:“难道不是吗?”

明绯绯口吃了:“刚……刚才,你不是答应要保密了吗!你……你……你别仗着我喜欢你啊!”

危成不语,眼中柔光乍泄。

明绯绯没看到,急了:“你说带着这玩意不成了此地张三、隔壁王二了,你这人怎么这样!这才多久啊,你就要啃我五脏了是吧!”

危成一愣。

明绯绯慌了:“错了错了,我是说保密那是暂时的!暂时的!唔……三年?”

她刚说出口的话,立刻被一张大黑脸吓了回去:“呃……我是说一年!一这个数字好啊,一双一对、一生一世,与咱俩有缘哈哈!”

危成闭了闭眼:“三个月。”

明绯绯:“六个……”

危成:“要不要我明天出张公告?”

明绯绯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三个月多好啊哈哈!三三得九,长长久久哈哈!”

危成笑了,突然靠过去搂着她,温热的呼吸缓缓吹过:“二十五年前,我爸临终前留下这戒指,他对妈说这是祖传的,只给儿媳妇。六年前,我二十四岁生日,在朋友聚会上遇到她,当时她头发很长、很黑,对谁都冷淡,却跟我谈得来。直到我们在一起的第四年,她嫁给了别人。”

说到这,明绯绯突然觉得手里的戒指很烫。

危成盯着她的眼睛,眼中柔光淡淡:“一个月前,我又遇到一个女孩子,她傻傻的拿错行李,还丢了钱包,又跟我到Silvain镇的教堂。我当时想,有些地方是一辈子只能跟一个人,去一次。”

听到这,明绯绯又突然觉得它不那么烫手了。她咬着唇,手里来回抚摸着古董戒指,却摸到内侧的一排小字“长长久久”。她心里顿时柔情一片,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挖到宝了,这无关乎钱财、房子或是田地,就是一个女人与一个男人的互属。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生活在童话里,离着天堂很近。

五年前,她是一个人手中的风筝,没多久那人却拿起了另一条线,她便随风飘远……

于是从那时起,她只听悲伤的情歌,看幸福的狗血剧,享受情歌的侵蚀,嗤笑幸福的无力。

而如今,情歌只是他人的陪衬,对她再无侵蚀的能力,而幸福渐渐有力,开始由他们演绎。

直到此时此刻,明绯绯发现自己做的最好的两件事,一是用时间淡忘了放风筝的人,二是在很久很久后的某一天,遇见了风。

而微风轻吻着风筝的线条,决定给她演绎的空间:“三个月后,我希望你可以带上它。”

说完,危成站起身,先悠闲的伸展四肢,后一把拉起明绯绯,再往肩上一扛走向浴室。明绯绯的大叫声全都被他压了下去:“现在,你该好好洗洗。”

……

这天晚上七八点钟,也或许是八九点钟,总之由于今天的明绯绯没有上网,而促使了一干关心她的群众们纷纷慰问。

先是随着《痒》的想起,朴羊羊来电了:“绯绯,我哥说今儿个你跟一帅哥拉拉扯扯。”

明绯绯一惊,顿时悟出朴样样此人也一定是继承了朴家的八卦血统:“哦,就一普通朋友哈哈。”

明绯绯说着顺便将听筒捂紧点,而谈话中的当事人正在扯床单。其实那床单用了也没多久,但是危成执意要换,并且还要换深色系的。无奈之下,明绯绯找出一直舍不得用的老妈居委会发的精品套件。

朴羊羊:“你啥时候有个帅哥朋友?”

明绯绯╭(╯3╰)╮:“什么帅哥,一点都不帅。我说你哥平时就注意椰子了,好赖不分吧!”

她边说边往客厅躲,生怕泄露机密。

朴羊羊:“也是,我哥审美观一向有问题,他说那人就比他差一点点,我想那比例肯定没打好。”

……

第二声电话响起,是明妈:“绯绯啊,明儿个妈妈陪你住几天吧。”

明绯绯一惊:“为啥?又跟爸闹别扭了?”

明妈:“你爸这人太别扭了,我需要静几天,好好钻研孩儿他爸的文章。”

明绯绯( ⊙ o ⊙ ):“妈你可不知道我这几天都住朋友家呢,家里进了一只大耗子,一到半夜就叫唤,还到处啃,前天还咬了我屁股一口!我这不正买了药准备杀它几天吗。要不您再跟爸探讨探讨?”

明妈:“大耗子?那我还是不去了,就是真吵起来也该你爸出去,凭什么次次都是我!”

……

随着铃声第三次响起,损友姗姗来了电话:“妞子,你报告咋说的。”

明绯绯一愣:“报告?我不知道。”

姗姗:“你今儿个不是拿报告去了吗?”

明绯绯:“哦……拿是拿了,可被太子爷抢走了,我也没看着。”

姗姗:“被抢了?我说那你没问问啊。”

明绯绯:“我琢磨着要是真出事了肯定他比我着急,他没说估计就没事。”

姗姗:“那你就没想着让他负责?”

明绯绯( |||心虚):“负啥责?这年头你情我愿的,咳咳……有些事,他干,我还不干!”

……

等明绯绯挂了电话,走进卧室一看,床单、被罩、枕套来个齐全,而危成正光着上身,下面穿着明爸留这儿的睡裤。

明绯绯抱怨:“你说咱就住一天,有必要浪费新的吗。”

危成招招手:“绯绯,来试试。”

明绯绯不明所以,往床上一躺:“这还用试?这牌子肯定舒服,我都舍不得用。”

危成顺势往上一压:“我是说让我试试。”

明绯绯望着那暗光流转,体温迅速攀升。

危成一路啃咬到一隆起处:“据说椰子就在这个位置。”

那椰子极配合的“扑通扑通”。

危成的牙齿继续往下寻摸:“哪儿被耗子咬了?这里吗?”

明绯绯哎呦一声,连忙捂脸。

危成最后进攻:“有些事不用你干,我心甘情愿。”

于是这天晚上,明绯绯被危成一啃二扯三扭打的给办了。

小白菜的新婚之夜浪滔滔、云翻翻、雨覆覆!

Chapter 28

第二天,明绯绯坚持自己上班,并决定从这天开始算起,便是他们三个月的保密期。危成只耸了耸肩,径自先打车走了,却临走时留下暧昧不清、意味不明的一眼,以至于当她算好时间,掐着八点四十到达公司大门外的时候,右眼仍跳个不停。

人家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如果一大早就连续遭遇公司大、小喇叭也算是不幸的话,那么她的右眼绝对有理。

“明经理,等等我!”明绯绯回身一看,正是阿KEN:“早啊!”

明绯绯正在赞叹灾难如此奇妙,却又见朴羊羊从另一个方向飞奔过来,气喘吁吁的。

阿KEN很好奇:“朴经理您这是怎么了,大白天遇鬼了!”

朴羊羊一边喘一边搭上明绯绯的肩:“何止是鬼,简直瘟神投胎。”

阿KEN似乎颇有兴趣,明绯绯又斜了一眼他,突然觉得此人很像《好奇害死猫》中的那个保安,以好奇心为根本,却用了个最烂的借口接近、了解女主,终应了片名成了猫。

朴羊羊抹了把汗,长叹一声:“今儿早上,我正在地铁里看《当落米欧遇到凉山伯》结伴逛勾栏那一段,结果被当初抛弃我的初恋一脚踩破了丝袜……哎!如今他是一毛不拔光秃秃,五短还穿了增高鞋。不过据我分析,他是因为啤酒肚过分圆润饱满,鞋底太厚着地失了感觉,才会人有失蹄。我很想不拘小节,可丫却与我争论落与凉故事的真伪,于是我立刻踩了回去撒丫子就跑。”

明绯绯点点头。关于初恋再见她可说不出恭喜的话,小说里或许有再见之后男主更帅,女主更美,男主镀金,女主漂白,然后再谱幸福像花儿一样的美好续曲。可是现实生活中,初恋再见面多半是不堪回首,说不定满脸是坑、一脸是痘,外加二等残废、人格颓废,瞬间就将以往美好的回忆一并抹煞。

阿KEN疑惑了:“罗密欧?梁山伯?我只知道前者跟朱丽叶殉情,后者跟祝英台化蝶,他们不同国家、不同年代、不同文化背景、不同种族、不同语言,莫非考古界已经对这段历史研究上了?”

朴羊羊蒙住了:“不不不,你说那是前传,这是作者续写的后传,一个斯文一个腹黑,绝对攻受相配。我说你还混咱文化圈呢,连落攻、凉受都不了。”

阿KEN完全愣住,明绯绯想他也该愣住,话说这书中的落米欧出生于文化复苏期,整天被折磨于家族恩仇中,已经腻歪了好一阵子。哪知道毒药一服下后,恰好穿了且遇到没化蝶成功的凉大伯,大伯不愧才子,精通英文,并在第一时间充当了落米欧的导游。两人一见如故,惺惺相惜,相谈之下得出女人乃穿肠毒药的结论。于是,两人便结伴一起游遍了大江明川,最终于泰山绝顶拜了把子。

朴羊羊围着阿KEN转了一圈,嗞嗞有声:“受者细腰窄跨,攻者宽肩窄腰。你离万能攻还差点,算是受气型的,不过咱们危总那绝对是总攻级别。”

明绯绯听得一身冷汗,突然觉得若是再听下去便会患上新婚恐惧症,可就在她迈开脚步准备脱离战场的时候,一道手臂揽了过来。耳边那低沉慢悠悠的嗓音,不但成功打住了朴羊羊的论点,还使得明绯绯脑中顿时浮现昨晚总攻的宽肩窄腰。

“不早了,再不上去要迟到了。”

语出关怀绝对是个好上司,可是勾肩搭背,外加利用空气流动戏弄她的耳廓,就有骚扰的嫌疑了。

明绯绯往旁边侧了侧身,躲过了肩膀的压力与耳朵的燥热,那手又往她秀发上抚来,语气宠溺:“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我先上去了。”

于是,当总攻强悍而有力的背影渐渐远去,在场三人顿时石化,而她的右眼也终于消停。

明绯绯的预感一向比生理钟还准,尤其是当公司小喇叭二人组一同目睹了危总的温柔之后,一前一后的登堂入室逼问就是一定的。

所以当阿KEN先一步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她便给了如下答复:“如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问我,那么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身份也不对。如果你是以下属的身份问我,你走错了门、问错了人、也提错了问题。所以,无可奉告。”

不过对于这件事,态度比较怪的还属朴羊羊。她一脸神秘走进明绯绯的办公室,就开始自说自话:“以咱俩的关系,如果你跟危总真有什么是不会瞒我的。上司关怀下属,员工马力开足,业绩就蒸蒸日上,所以危总的举动我能理解。”

突然她话锋一转,语气仿若憋气:“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危总来了以后对我是特别关怀。尤其今早他看我的那一眼很特别,有点伤感、有点惆怅,我想他一定是曾经受过伤。所以我发愁啊,若是他真对我提出啥不合理的要求,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哎,这种感受我想你懂不了。”

其实,明绯绯很想说:“羊羊,你看错危成了。他要是有了想法,绝对是不用嘴直接动手的。”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他温柔上司形象已经深入人心,那么身为太太跟下属也有义务帮他保持,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朴羊羊走后,明绯绯开始慎重考虑身为太太的义务跟责任。不管是古装片还是现代片,新婚之后婆家、娘家都要走一遍。婆婆就在楼上,暂时不着急。至于娘家……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更何况危成不丑,并且具备了一切丈母娘看女婿家世、人品、不动产,三条越看越满意的条件。所以在见面之前,她有必要对他们认识的经过先杜撰一番。

老妈那里一切好说,只要不比狗血剧还离谱,便在她的接受范围内。可是老爸身为人民教师多年,积累了大量的人生经验,深谙在考场之上分析种种心虚面孔,例无虚发。他那双充满智慧的眼总是淡淡隐藏在镜片之后,让人分不清是反光还是闪光,以至于老妈与之相处多年,都对此人了解的不太透彻。所以,对于他俩的认识经过伪造版,一定要本着打草稿、查错漏,再倒背如流的原则。

可是正当明绯绯提笔却忘字的时候,婆婆来电了:“明经理,上来一下。”

明绯绯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走进电梯,脑中顿时浮现丑媳妇给婆婆端茶递水、捶背洗脚的画面,这类剧情的共通性都在于恶婆婆+受气媳妇。好在时美仑很知性、很时尚、很理智,所以她相信以后绝不会发生婚庆现场家长读稿、新人被恶搞的戏码。

而时美仑很有钱、很端庄、很大雅,所以她们之间也不需要为了一块几毛酱油钱,或是房子谁首付的问题互相算计。而在面对这种不按照常理的婆媳关系,明绯绯有点伤感、有点惆怅。不为钱、不为琐事,看来她们需要文艺的交流。

此时,窗外阳光灿烂,窗内冷风阵阵。

明绯绯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冷气所致,而不是出于对面的人气场太强,更不是出于由于身份的改变,而激发出的心理恐惧。

时美仑为人严肃,却有以三言两语就将对方噎死的本事。早年她刚进公司的时候,曾秉着勤能补拙的原则,花了三天三夜的功夫做好了某活动形象企划书,自以为点子是绝对独特新颖、前无古人的,并满怀信心的呈献上头。

当时的时美仑边细看、边浅笑,明绯绯心花怒放的以为将现代的抽象艺术,与古代的传统画风融合为一体,终于得到了艺术圈的肯定。却想不到当时美仑抬起头时,那细看与浅笑,顿时演变为边鄙视与嘲笑

“如果是草稿的话,勉强及格。”

所以从那时起,她便得出“永远不要期望自己的成果,会获得上司意外肯定”的结论。

往日种种记忆犹新,虽然挫折层出不穷,不过有一点明绯绯是肯定的,作为员工,时美仑有绝对的权利对她评分,作为媳妇,时美仑却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投票权。但是她为人一向积极进取,及格线不是她的准则,既然她已为人妻,更应该将那百分之四十也一举攻下,索性危成无父有母,所以她只需要面对一个。

一上场,时美仑表情公式化:“接下来锋万集团会有个内部酒会,对方指明要你负责。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希望这次也没有选错人。”

明绯绯:“我会全力以赴。”

转瞬间,那边却风云变幻、神秘莫测:“不过有件事,我要提醒你。”

由于受到《创世纪》、《珠光宝气》等电视剧的影响,在明绯绯的印象中可以有本事、有能力说出这句话的,要不就是贺峰、于玮婷,要不就是叶孝礼、张自立这类脚下跺一跺,商界抖三抖的人物,不管是将语气着重在“不过”、“有件事”,还是在“我、你”、“提醒”,都足以突出不同的重点,并达到威慑效果。所以这句话一出往往不是下马威,就是警告威胁。

时美仑双眸熠熠生辉,却绝不属于小说里女主角的那种闪耀:“昨天之前,你的私生活我没兴趣知道。今天以后,公是公、私是私,我希望对你来说不会太难。你在外的一举一动,不但会影响到公司的形象,还有家庭。”

明绯绯心里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对白,分明是出自下属有了痛脚、纰漏被人揭发,或是媳妇不安于室、有心向外,而上司或婆婆正在申斥并予以最后通牒的桥段。

而时美仑的语气比没放盐的鸡蛋羹还淡:“说的透彻点吧。上次锋万活动之后,有人亲眼目睹了你丰、富、多、彩的感情生活。”

明绯绯突然有点发懵,发现自从认识沈哲浩的那天开始,狗血剧情就如影随形。

这个打小报告的人除了阿KEN这个狗血配角以外,不做第二人选。在外做事,与上上下下出好关系是必要的,所以阿KEN的做法,她很理解和赞赏,并且在心中深深佩服。

此人先与公司客户沈哲浩密切保持朋友与线人的关系,又经常借用午餐时间将对部门上司的巴结化于有形的豪华便当,使她在朴羊羊之前就应验了吃人手短的说法,最终他还将客户与该上司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升华为亲眼目睹的事实真相,并转化为挑战更高一级的汇报。

此人大小通吃、上下勾结、左右逢源,与朋友方便,与己方便,又与领导方便,若是生在古代,不是和珅也是魏忠贤,或者他俩都要靠边儿站。

Chapter 29

随着时美仑挑起眉,明绯绯也有点晕眩的看着,突觉遗传是门深奥的学问,而耳边则回荡着她的台词:“作为公司的决策人,我需要对每一位主管有更全面的认识。作为婆婆,我应该对新进门的媳妇加强了解。所以,这件事你也不需怪任何人。”

其实她很想告诉时美仑,在被年青青以肉体作为武器掠夺初恋之后,她对“做”这个字深有体会。

作为一个需要男女阴阳调和,才能体现出意义的动词,它既可以通过自由选择对象达到体力锻炼的目的,也可以为捉奸在各种地点创造出不容辩驳的实质证据。所以她认为唯有亲眼目睹的“做”,才是检验“以爱为名,以做为实之□”的唯一标准。

明绯绯:“以前我年少不懂事,看错了人、信错了人,也爱错了人。今后我一定在私生活上,与不相干的人划清界限。”

听到这话,时美仑看着她沉默良久,久到明绯绯险些以为是时美仑眼睛抽筋难以回神,或是自己眼睛抽筋产生了幻觉了。她想盯人这种功夫,危成也一定是遗传自时美仑,因为前者的目光让人燥热的无所遁形,后者的目光却让人抓狂的想变回原形。而就在她开始对这种眼神产生了背后盗汗、恼热发晕、手脚冰凉等不适症状时,一朵淡雅的笑容突然浮现于眼前。

明绯绯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就见日光灯渐渐成了弯月牙,抿紧的唇上翘出可亲的弧度,说如春天般温暖过了,说如花朵般娇艳俗了,此时此刻她甚为同意那句“女性笑容预示人生”。

如果它是甜美丰富的笑容,那么她会以为时美仑的婚姻必定幸福美满,如果它是苦涩无助的笑容,那么她会以为时美仑的生活饱受艰难困苦。可是此时此刻,这玄之又玄,和善不够、慈爱不及,却充满信任与欣慰的笑,她深刻认识到语言的解释只有搭配上最富诚意的表情,才可达到说服对方的目的。

于是基于礼貌,明绯绯也咧开了嘴:“您笑起来真好看。”

本来,她还想加上一句“为啥不常笑呢?这比任何护肤品都见效”,可是转念一想,婆媳俩之间哪儿需要如此客套见外,生活化才是拉进彼此距离的渠道。

时美仑先是一愣,随后又换了个意味更深长的笑法,深长到明绯绯使劲的眨眼也没分析出是啥意味:“如果这句话是儿媳妇对婆婆说的,我很开心。”

明绯绯心里一颤,突然感动了一把接不上话,刚体会出原来此意味正是出于长辈的爱,却又被她下一句彻底打回现实:“阿成说你要暂时保密已婚身份,这件事我不会过问。但是在公司,我仍旧是你老板,若是你做错事我也绝不会手软。”

果然,现实与童话永远只有一些之隔。据说,白马王子之所以会对白雪公主一见钟情,不是因为他俩都姓白,也不是因为他俩身份匹配,更不是因为森林里只有七男一女,无其他选择,而是因为白马有恋尸癖,而白雪恰好是保有体温的尸。

所以当童话回归现实,时美仑先前柔和的笑容,或许是因为阳光反射,或许是因为办公室太冷,也或许是她在为这一句噎死人的话做铺垫,充分体现出现实就在于实现。

总之,明绯绯突然发现,以前她之所以会觉得当下属很难,是因为没有身兼儿媳妇与下属这两种角色。而从此刻起,她预见以后的生活一定只有实现与现实之分。

于是,在离开时美仑办公室后,明绯绯一整天都处于有意识的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