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让我捡东西成不。”她埋着脸缠着声音好言相劝,打算来点谈判式的,可却忽略了理智全失的男人是听不进劝的。

“呃!”危成打了个嗝儿:“我要……我先要……完了再……再捡!”

说时迟那时快,男人发挥孔武有力的将女人按倒在地上,实行恩爱。(除了打跑流氓,提大包小包做苦力,最有力量的时刻便是此时。)

一 夜 风 流 听 春 雨,翻 江 倒 海 欲 谁 诉 ?呜 呼 哀 哉!

这一夜明绯绯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心里暗自发誓明儿就去报警抓了丫的。

可到了第二天,睡意朦胧的危成被她捏醒了,却想不起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这让裹着床单哑口无言的她去大哭喊冤的心思都有了。这算什么?事后不认账?始乱终弃?呃,还好他俩领证了,要不然真要去跳黄河了。

明绯绯一脸愤愤不平,拉低床单指着自己手臂跟脖颈上的淤痕:“你自己瞅瞅!这是我一人干得出来的么!”她又使劲拍他肩膀上的抓痕,企图拍的更肿泄愤:“你再看看!要不是你施 暴我能这么反抗么!”

危成一脸讶然。

他觉得不太对劲,昨儿晚就喝了几杯也不至于出这么大事,望着一床的狼籍,分明是歹徒行凶后的案发现场,涨红着脸的女受害者也差点就要哭了,这这这……事有蹊跷!

危成好言相劝了许久,声称这里面定有隐情,也把琢磨不对劲儿的线索说的挺清楚,这才换得明绯绯一阵沉默思考。最终,在她埋怨的碎碎念下,危成苦着脸带着她一起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令人心惊——所以说在酒吧里千万别乱喝东西,否则被下了药都不知道。

当天下午,明绯绯就气呼呼的报了案,将做个好市民的本分发扬光大,当然还掺杂了私仇。没几天,她就得到消息,该酒吧被查出大量不明小药丸儿,据知情人士透露,那天是服务生拿错了饮料,误将本该给别的客人的递给了他们。

这件事虽然对小两口造成的身体伤害不大,心理伤害也有限,可闹腾来闹腾去,却让抹一把辛酸泪,大叹人妻不好当的明绯绯忘了件事儿:TT。

Chapter 68

只顾着个人安危的明绯绯用满腔的怒火横眉冷目对危成,而危成在背后冒汗心生如何安慰老婆的时候也无暇顾及旁骛。于是小两口完全忽略了消失一整天的时美仑。

这天清晨,时美仑在一阵腰酸背痛中醒来,懒懒的睁开眼摸了摸眼角,手臂抬起了立刻又放下,实在酸软的难受,心里不由得骂了句“真折腾人”。

她没回过身,眼就这么半睁半闭的定定望着窗帘那透过来的一丝亮,听着窗外的鸟叫声,浑身的懒劲都上来了。如果她就这么慵懒的回眸一瞥,兴许会与秦岳泛着柔光的双目对个正着吧,不过眼下她只顾着害羞情愿将后脑受给人家。

在薄被下,时美仑的手缓缓摸索到腰间,揉了揉按了按,明明很酸却摸不着点上,只能来回寻摸希望缓解点。

如果时美仑是个内敛保守的女人,她心里便会有如下形容:“昨晚,我很是无措的,久别的充实像是来自上辈子的经历。阔别二十多年的滋润令我连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好在遇到个会引导的火引子。”

如果时美仑是个奔放型的女人,那么她会说:“相命的说我中年开春花,我一直苦苦等待暗自积攒热情,等到该爆发的时候绝不藏私,果然——终爆发的动弹不得,这全怪他体力一贯保持良好。”

如果时美仑是风靡欢 场的老寡妇,也许她会顶着掩盖皱纹的浓妆上阵:“过了这么多年该玩的都玩过了,老娘经历过的男人比活得年岁还多。不过时光如水,岁月如梭,我为了抓住青春最后的尾巴卯足了劲儿也得登陆。”

“哎!”她轻叹口气,再度认为这种情到浓时滚床单的行为只适合年轻人了,尤其以她二十多年没那啥过的身子骨来说,昨晚就犹如初 夜般惨绝人寰,毫无人性。她不是抱怨秦岳的体力,或者指责他不够温柔,一把干涸许久的老骨头面对任何温柔都显得脆弱无力。也许是因为多喝了两杯,也许是因为在秦岳的眼神下逐渐融化吧,总之顺理成章的就这么做了。

正在哀怨,一只不属于时美仑的手从背后袭了过来,一直伸向胸前将她扭过身搂了满怀,低沉的声音关怀道:“再睡会儿么?”说话的时候手也没闲着,一路摸索到她后腰压按起来,手法老道纯属。

垂着眼不敢回视,时美仑庆幸室内光线昏暗,脸儿悄悄的红了。

可不过片刻,被抚揉的部位适时的缓解了酸痛,她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对就是这里。再往下点……左边……再右边一点……对对就这儿!”只顾着享受了,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用词引导了暧昧,秦岳眸中火星“嘶啦”一闪而逝,却只能不动声色的叹口气,“一切还得来日方长啊”。

这天老菜心享受着秦岳无微不至的关怀,吃了丰盛的早餐,洗了香喷喷的热水澡,下午一同看了场建国大业,头晕目眩的欣赏完各种大腕的高超演技,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

而这天晚上刚洗完澡出来的危成,左右找不到自己的内裤,衣橱里放内裤的格子空空如也,心想会干出这种事的除了明绯绯该不做第二人想。

“老婆看见我内裤了么?”

她的语气极镇定:“哦,那些啊都破了。该换了。”

“那我现在……”

她恍然大悟:“哦,你不说我倒忘了,给你买新的啦!”

危成拿过明绯绯递来的内裤,一阵心寒。

她似乎心情不错:“喜欢么?”

灰色的布料上画了一只炯炯有神的大象,另一款黄色带斑点的布料上画了一只长颈鹿,还一款纯白色的布料上画了一只天鹅,还有袋鼠、猴子、长颈龙等等。

这打内裤都有个共同点,不是鼻子长就是脖子长,另外袋鼠有个袋子,猴子有条尾巴——这些位置都采用同样的布料加工,特意设计出让“那啥”独居的部分,逍遥自在。

“这……”危成发现已经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她兴奋了:“特意给你买的,都是限量版。不管你去哪儿的洗手间都见不到一样的。”

“……”

她催促道:“快去试试!”

在洗手间里,正穿着猴子款的他实在忍不住照了照镜子,前面一条尾巴包裹住“那啥”摇摇荡荡,侧过身去就见到屁股后面傻猴乐嘻嘻正龇着牙打招呼。

这是危成活了三十多年的最新鲜体验,他不禁思考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买这么一打玩意戏耍自己的老公,一点愧疚都没有,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可以摆出一本正经的态度面对自己的恶作剧。

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危成有气叹不出,无奈的又看了眼忍不住扭脸,面上开始发热,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从花花公主中走出来的猛 男,用“那啥”显摆自己的知情识趣。

当年他对这类杂志嗤之以鼻,声称这是丢了男性自尊的行为,此时此刻却不得不叹一句“你也有今天啊。”

踯躅了半天,直到明绯绯第三次在门外叫道“你好了没啊”才走出门。

明绯绯装作不经意的回头瞥了一眼:“老公你不热么,穿长裤干嘛。”

他的语气极其镇定:“家里有蚊子,穿着点省的咬我。”

“家里有蚊子么。”

他淡淡的陈述着:“唔。我是B型血,招蚊子。”

关了灯,两人就寝了。

“老公,你真不热啊。”

他有点恼羞成怒:“别扒我裤子,我今儿累。”

“……”

害羞就害羞,还说什么累?明绯绯腹诽着。

第二天危成接到个电话,破天荒的是岳父大人打来的:“阿成啊,还是你们年轻人会生活,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自我解放过,不过这东西下回就别买了啊,让绯绯他妈看见了要笑好久啊。”

等他一问明绯绯却得到如下答复:

她的语气极其镇定:“哦,你也知道我一个姑娘家,想帮我老爸解放心灵也不好意思,你不是他女婿么,尽点心意也是应该的。人家说‘赢得岳母的欢心要先赢得女儿的’,可往往很多矛盾都是从岳父开始的,我这是帮你俩拉近距离啊,就像你们老说的‘男人之间的友谊’,‘只有男人理解男人’,你放心!我爸一定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了!”

她一副体谅的口吻:“你们男人老抱怨女人不够开放,希望我们打开心灵走出矜持,我现在就从行动上向你们宣告女性的解放从来都是从男人身上开始的。”

她将好妻子扮演的淋漓尽致:“女性内衣花样那么多都是为了给谁看啊?这几条内裤做得再花哨也是为了你们男人吧?不分男女再多的新款式也是为了广大男性同胞!归根结底这就是我对咱俩婚姻解放的第一步。”

她貌似突然想起:“噢对了老公,那本书我也看了,写的真好啊!哎!我实在不明白为啥你们男人上厕所选择小便器的时候,一定要隔一个一上?小个便还有什么‘宁死也不对视’的座右铭?不过从今天起我决定敞开自己的怀抱,放下矜持好好了解你,再也不耍脾气了!MU~MA!”

什么是自掘坟墓,就是当老公自以为死死地吃住老婆的时候,在不经意间麻痹大意了,反被老婆用同样的方式连本带利的讨回公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可——明绯绯只顾着口头嚣张,完全忽略了两人在气势上的差距。

在一阵沉默之后,危成终于有了动作。

他一步一步紧逼,明绯绯一步一步后退,显然意识到情况不妙,直到推到了墙角再无路可退,终于被他抓住。于是,两人不管是上半身还是下半身都紧贴的严丝合缝,他喷出来的也不知道是怨气还是火气,都足以撩起森林大火,用巨大无比的力量牢牢地禁锢住弱小的女人。

通常小说里进行到这里,应该是女主被一把压倒在墙上,男人扑上来一顿热吻,被揉搓的秀发跟后脑勺令女主的头颅随着男人的力量左右摇摆,口腔跟肺腔里都是对方含着淡淡烟草味的气息,将所有灌输过来的热情被迫吞下。

这个画面适时的涌进明绯绯脑海里,她不可否认这是极其萌的一幕,就是在他俩谈恋爱那会儿也没经历过,可真的遇到了心惊肉跳也是难免的,于是她特意张着无辜的大眼牢牢地回视危成,又期盼又畏惧下一个预料之中的动作。

“你要解放我?”

她愣了一下:“呃……解放全人类。”

“你觉得该怎么做?”

她又愣了一下:“从……从小做起……”

“其实解放我很简单,你肯学么?”

她彻底愣住:“呃……我得考虑一下。”

“来不及了,绯绯。”

她决定退一步海阔天空:“等等等等……有一天小明去买酸辣费说‘不要豆子不要辣椒!’,老板怒了问‘你丫要粉儿么!’,小明说‘这我倒不在意’,最后他屁颠屁颠的抱着矿泉水走了哈哈!”

“……”危成不言不语也不笑,就直勾勾的望着她,双眸里蹿升的火苗越来越旺。小说里这种眼神叫做欲 火,明绯绯形容它应该是虎视眈眈。

“哈哈不好笑么?再讲一个……小王给小明看他跟妈妈的合照,小明是个结巴就说了‘你’、小王愣了。小明又说‘你 妈’,小王又愣了。小明继续说‘你妈BI’,小王怒了给了他一巴掌气呼呼的走了。小明最后才颤悠悠说完‘你 妈比我妈漂亮多了’。哈哈哈哈好笑吧?”

危成仍不语,明绯绯彻底慌了:“我……我还有……唔……”

他压过来的两片唇一如既往的火热,窜进来的舌头一如既往的狡猾,压迫的气息一如既往的让人躲不掉。

有句话说得好:“制止一个女人胡思乱想或者让她不再唠叨,最好的办法就是堵住她的嘴,短路她的思想。”

明绯绯不知道该不该反抗,左思右想逐渐混乱,还来不及在“反抗”、“不反抗”之间做出选择已经被拉进头晕目眩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想做一个说反抗却不反抗的女人,比起这个我情愿做个说不反抗就不反抗的女人!”

Chapter 69

等到明绯绯终于有心思跟时间想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腰酸背痛实在爬不起来,伸手一摸身边床铺已经凉了,再一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不由得唉声叹气一番:“果然岁数大了经不起熬夜。”

几分钟后,她随手拨了电话:“喂……羊羊啊我今儿请假。”

“你怎么又请假?昨天你们两口子一起请假,你婆婆也请假,今儿你家那位来上班了,你们婆媳俩还请假!哎公司是自己家的就是好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什么?我婆婆请假了?”

“咳咳,老板请假当然不会跟我们说了,但是一上午了也没见人,昨天是消失一整天……我还说你俩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咋不来上班……诶不对啊,你婆婆请假你不知道?”

明绯绯傻眼了:“我以为女强人是不会请假的。”

“我也以为是,话说回来……老时到底干嘛去了。”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也不会信吧?”

“你开玩笑我会讽刺几句,说实话的我会信。老时这人一向神秘惯了,当然当老板的应该保持神秘,员工才会有畏惧感。不过不是我说啊,你在香港的这几天,她可是容光焕发就跟十七八的小姑娘似地脸色红润……难道你离开家真这么值得高兴?”

按照朴羊羊的逻辑,明绯绯与时美仑这对婆媳应该是在外面和心不和,在家面不和心更不和,总之应该是战火硝烟弥漫,婆媳大斗小斗一箩筐才过瘾,这也是羊羊看多了TVB剧集所受到的影响。所以说,电视剧情来源于生活,改编于生活,却不见得可以回归生活,效法在生活。

在家里闲了一天,傍晚的时候明绯绯决定出门散心,临走前给危成发了条短信叫他下班了开车来接。虽然散心一般只有三种情况,要么心烦需要散,要么心喜需要显摆,要么既心烦又心喜比如少女怀春需要抒发,而她显然三者都不是。

她觉得既然出门总不能不买点东西回去,一个女人逛街如果不买东西极为不正常不合理的,所以她还是拿着小钱包往超市去了。

经过一楼生活用品区看了看餐具、肥皂盒,拿了两个放车里,顺带拿了洗发水、护发素套装,下了地下一层先经过了海鲜店、肉店,被腥臊的味儿赶到冷冻柜区,又拿了养乐多、豆浆,拐了个弯看到新出炉的菠萝包跟——面包架前的时美仑、秦岳?

眨了眨眼确定没看错,一阵冷汗后她连忙站到一货架后小心监视。

时美仑穿着天蓝色连身裙跟平底布鞋,背对着她,但能看出她对旁边说话的秦岳频频点头,盘起的发露出一截颈项,皮肤挺白的。再看秦岳正是侧脸,嘴里念念叨叨,嘴角上扬的像是刚娶了媳妇儿般喜兴,同样一身蓝色休闲服、运动鞋,乍一看去两人还真有点情侣装。

明绯绯琢磨此情此景,若非正谈恋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男男女女,还真达不到这境界。就看他俩拿着一袋面包都能对着絮絮叨叨一大堆,可闲扯的内容绝对与面包品质无关。

超市人来人往,灯光闪亮,秦岳潇洒的一手撑住面包架摆了个pose:“美仑,晚上吃牛排如何?”

时美仑含情脉脉的回视,漾出甜滋滋的笑:“好啊都听你的,咱俩再买点面包,明儿早上我给你煮咖啡、火腿煎蛋。”

秦岳某种涌现一丝激动,却碍于场合的限制不能发挥,只好压抑:“好……好啊……”呵呵一阵傻笑后,老脸红了红。

他一脸红,时美仑也有点不好意思,跟着就红透了脸,双方均低下头看着脚面。

以上颇能展现明绯绯想象力的场景纯属虚幻,也终于在发展到双方脸红地头的时候打住,她抹了把冷汗,再小心翼翼的望去,确定此二人神态动作都自然正常,不会发生想象中的场面。

不过话说回来,明绯绯虽然自问属于天真可爱型的,可看到时美仑这样儿也不由得往歪处想了。羊羊说时美仑请假,这一天在家里也没见人,如今又与秦岳手拉手逛超市,那态度比他们新婚夫妇还甜蜜,若不是说时美仑受滋润了两人二人天地了,她怎么都不信。

正当明绯绯看得入神,危成来了短信说是正在一层转悠,她立刻回复道:“我在地下一层,面包货架附近。”

可等危成过来的时候,时美仑、秦岳早推着车走了。不过据明绯绯估计,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买了这么多吃的东西,今晚时美仑应该是不会回家了。

危成来了以后一手推车一手揽着她,一边闲聊一边走。正赶上下班,超市里人越来越多,偶尔有磕了碰了的,危成一定先一步档过去。她很喜欢他此时的样子,眼神虽装满了疲惫可依旧温柔,跟她聊天总是专注包容,她不由得幻想如果到了时美仑那个年纪,会不会也有婆婆跟秦岳那种时光。

超市里有带孩子的妈妈,有带老婆的丈夫,有小情侣勾肩搭背,还有刚下课来逛的学生,看着人家夫妻俩有手拉着手腻腻呼呼的,有老夫老妻丈夫挑鱼妻子挑水果的,总之在这里均是和乐融融。明绯绯一琢磨也是,谁家夫妻、情侣没事会跑这里吵架啊,不过小孩子就备不住了,总有几个要糖吃要小熊饼干的,暂时归类为恃宠而骄。

穿过了卖方便食品的货架,两人特意擦着边走。

危成凑了过来:“我说老婆,今晚喝什么汤?”

“什么汤?我哪会做汤?”

“最好是有点肉,甜汤也行。”

明绯绯斜眼过去:“可我不会做啊。”

“不会咱可以学啊。”

“得!别咱咱的,说得好听是咱,学还不是我一人学?”

正当说着两人也没注意已经走到了交叉口,正跟另外一辆推车撞上。两对男女,迎了个正脸,各个面带惊诧愣了半响。

“妈、秦叔叔。”一阵沉默后危成先找到了声音。

明绯绯也小愣了一下,望了望时美仑强装镇定的脸:“妈、秦叔叔。”

倒是秦岳,干咳两声,耳根先红了。

四人尴尬的站了会儿,又分别找理由两两分开,最后时美仑淡淡的甩下一句话:“今天我就不回去了。”

明绯绯真替她捏把汗,红把脸。要说出这句话该用多大勇气啊!

每天早上起来她都先跑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再坐到梳妆台前捯饬,危成刷牙的时候会出来笑着看看她,有时候刮胡子会由她代办,他坐在浴缸边上搂着她的腰仰起脸,她心里就会柔情一片快速下刀。最后再被夸两句“剃的真干净”。

不知道时美仑会不会也这么给秦岳操刀,难道时美仑说“不回家”就不怕他俩往歪里想么,当家长的真淡定……想到这,一句带点颜色的话涌进脑海里:“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

“噗!”

“你笑什么?”

“唔没什么。”明绯绯低了头捡起一包方便面:“咖喱味的?”

“吃泡面对身体不好。”危成淡淡一句就拿走了。

她不禁腹诽:“等咱搬出去了,少了婆婆,我偷偷吃看你管不管的着!”

去香港前,她曾为了这件事闹心过、忧愁过,甚至差点翻脸。回到北京,有好几次她都想旧事重提,可总怕揭了伤疤徒增大家烦恼。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小私心,特意叫危成来食品区就是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在超市这么一见一撞,她已经不再担心单住问题了,婆婆春心大动二次春来,大事已成,他们小两口单飞是迟早的事,说不定婆婆更着急甩了电灯泡呢。

于是后来,正当明绯绯打电话同损友们商量如何找新房子,如何开展下一步的时候,时美仑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她打好的如意算盘彻底算错了帐。

“我会搬去秦岳那儿住一阵子,也就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们会决定是否要在一起。”时美仑极淡定的眼神漾着知性的光芒,极淡的口气仿佛在讨论晚饭是否要吃土豆烧牛肉。

明绯绯着实搞不懂自己的婆婆。如果说时美仑有开放的一面却也保守,如果说她保守可对试婚的事说办就办毫不含糊。半个月——这是否意味着如果试婚失败,她与秦岳都会理性的考虑问题,顺带断绝结婚的念头?

明绯绯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婆婆的观念是开通的、前卫的、跳跃性高的、有计划有组织的,总之比她还没想清楚就闪婚的决定有建设性的多,可以充分绝了后患。

而时美仑的办事效率也实在是高,说完这话的第二天就搬出去了,临走前又说了一句:“这回你俩自由了。”

明绯绯又是一愣,一时间不明白她话里的嘲讽也搞不清真正含义,抬头看了眼老公,终究恍然大悟。

……

在时美仑离开的那天,明绯绯难掩心里的喜悦,开心的直冒泡,一会儿跑到客厅打开几包零食看会儿电视,一会儿跑到书房上网顺便留下和剩下的咖啡杯,一会儿有在卧室床上抱着小说吃几包海苔。

这么美的日子她自然不想只过一天,连忙打了电话多请了几天假。一放下电话脑中突然萌生疑惑。不对啊!如果婆婆跟秦叔叔试婚愉快自然是好,他们两口子开心了大家都开心了。如果不愉快——岂不是要被打回原形?

老菜心番外:第一春

那一年,我只是妙龄少女,有怀春的时候也有患得患失的时候。当然那种患得患失并来自非暗恋、单相思,更不是来自失恋、分手。

比如,当周围的女性朋友看到秋叶飘落,均不由得感叹一句“又是一年秋”,随即轻抚秀发伤怀一番,可我只能扯扯嘴角说一句“又该买煤球了”,然后翻翻钱包看看生活费够不够。

——相比较同龄的她们,我似乎过于实际了。

大学的时候,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配了对,虽然只发展到拉拉小手的阶段,可在我们看来那已经相当前卫了。约会看场电影都要骗家里说是去同学家复习,若是不小心遇到熟人一定要镇定自若。

如今,再一看大街上搂搂抱抱,认识三五天就滚床单的男男女女们,我只能笑笑:“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啊!”

那年我大概十八九岁吧,当我第一次在校园里遇到危昀的时候,他一身不似学生的打扮,黑色皮夹克,蓝色牛仔裤,黑色球鞋,略长的头发随风飘舞,眼神懒懒的瞄着,似睡非醒,着实迷人。

按照当时的说法,他的打扮就像社会上的小流氓、小痞子,专门拐带良家妇女那种。可按现在的话说,那已经是时尚的代表,够酷哥够MAN。

当时我的心跳已经超出正常速度,险些以为自己犯了心脏病,不停地在脑中翻找家里是否有该病史。后来我才明白,这种现象纯属一个青春少艾的女生的正常反应。

(多年后再想起这段往事,我不禁自问,在大家都以为他是小流氓的时候,我却觉得很帅很有型,这莫非就是天生的时尚敏锐度?)

自那以后,我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再没见过危昀,偶尔经过操场我还会若有所失,不禁幻想如果当时冲上前去要了联络方式,哪怕问问哪班的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