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落空的汪雯雯那张小脸皱得紧紧的,岑曦忍俊不禁,接着安抚她:“今晚有没有东西吃也是一个问题,没准我们都得陪你吃白粥和素面。”

听了这话,汪雯雯很诧异,就连容雅贤也转头望向她,她很困惑:“怎么啦?”

汪雯雯抢着问:“岑姐姐,你没吃过勉哥哥做的菜呀?”

岑曦摇头。

汪雯雯一脸不可置信:“天啊,你要是吃过勉哥哥做的菜,你肯定天天缠着他进厨房!”

直至看见萧勉下厨时那娴熟的样子,岑曦才开始相信汪雯雯所言是真实的。她陪在萧勉身旁,当他刀法如神地将皮肉和鱼骨分离,她忍不住问:“原来你会做饭啊?”

萧勉仍专注地完成着手中的动作,连头也没抬:“我没说过不会。”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岑曦不满地说,“连个早饭,你也要到外面吃!”

萧勉吐出两个字:“麻烦。”

这个答案让岑曦更加不满:“喂!”

萧勉分神看向她,眼里带着点点笑意:“其实我担心你会上瘾,哪顿没吃到我做的菜,都挠心挠肺的。”

沉默了三两秒,他又承认:“当然,麻烦也是其中一个因素。做一顿饭要很多功夫的,我平时也懒得花时间下厨,不过你强烈要求的话,我想我肯定拒绝不了。”

后来岑曦才知道,原来萧勉那位已经离世的祖母是精通中西烹调的厨娘,获得萧老爷子的赏识后,她被重金挖到萧家任职,还发展出一段美好姻缘。萧家两兄弟都是祖母带大的,在她的熏陶下,他们自然悉知掌握了技巧与秘诀,加上下厨本来就是能够触类旁通的事情,因而做一顿家常便饭根本没有任何难度。

餐桌上的五菜一汤全是萧勉一手包办的,不仅是岑曦,就连岑政和钱小薇,对他也刮目相看。

孩子这么优秀,容雅贤脸上有光,心情自然非常愉悦。她热情地招呼亲家们起筷尝试,还让他们为萧勉提点意见。

钱小薇跟岑政都对萧勉的厨艺赞不绝口,钱小薇还说:“看来以后我也要跟小勉学两道拿手小菜才行。”

场内的气氛比岑曦预想的要热闹得多,她本以为两家长辈会存在些少芥蒂,毕竟她跟萧勉的婚事办得仓卒,双方谁也不太满意。然而正式碰面时,他们坐下来就不约而同地跟对方致歉,都主动将责任往自家孩子身上揽。没过一会儿,他们又一起数落孩子们的任性妄为,还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他们的处境相同,想法和心情自然也大同小异,因而谈起这些,他们都分外投契,还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家庭聚餐进行到一半,屋内响起有规律的门铃声响,岑曦和萧勉对视了眼,都弄不清楚状况。

众人都停止了谈话,这时萧勉放下筷子:“我去开门。”

结果跟随萧勉进来的人是穿着一身黑衣的凌隽,岑曦有点意外,不过没问什么,直接进厨房给他拿一套碗筷。

岑曦重新折返餐桌,凌隽正跟长辈们聊着天。萧明问起东北那合作案的情况,他看了萧勉一眼,回答:“还算顺利。”

容雅贤微微皱眉:“好好地吃顿便饭,怎么又谈公事了?”

萧明立即表态:“随口问问而已,不聊这个了。”

晚饭过后,岑曦送父母回去,而萧勉跟凌隽就进了书房谈话。她到家时,这两个男人尚未露面,她无所事事,洗过澡就依靠在床尾的软榻等他。

软榻斜对着梳妆台的位置,岑曦抬眼就能看见那里的瓶瓶罐罐,放在角落的玫瑰精油倒下了,她过去将它扶正,脑海不自觉地浮现起那瓶不知所踪的依兰精油。

岑曦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了这码事,难得今晚想起,她决定要向萧勉问个究竟。然而等到夜深人静,这男人依旧不见踪影,她缩在软榻上睡着了,直至感觉被人抱起,她才幽幽转醒。

萧勉的动作放得很轻,没想到还是把她弄醒,他亲了亲她,温声道:“怎么不到床上睡,当心着凉。”

岑曦低低地“嗯”了一声:“跟凌隽谈完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萧勉说,“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那点小事,换作以前,他连电话汇报也懒得做。”

萧勉让她继续睡,正准备往浴室走,她却拉住自己。

岑曦还惦记着心中的困惑,即使睡意朦胧,她也口齿不清地发问:“你把我的依兰精油藏到哪里去了?”

萧勉挑眉,唇边衔着一抹坏笑:“找那玩意儿,你想怎样?”

岑曦不知道他是不小心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还是故意避而不答的,在她思量之际,萧勉已经将身体压下来,细密的吻缠绵地落在自己的颈窝。她觉得痒,手推着他,却是软弱无力的:“别闹,我说正经的。”

经不住这番吻势的岑曦化成一滩春-水躺在身下,萧勉渐渐起了兴致,然而她仍是固执地推着自己,他只得停下来,半悬在她上方说:“老实讲,我真不需要那玩意儿。”

岑曦脸颊泛着微红,眉梢眼角亦透着几分勾人的媚-意,她嗔怨地看着萧勉,那双美眸艳光流转,连带声音也越发娇软:“知道你厉害了!”

这话倒是听得萧勉心情舒畅,当他再一次俯身,岑曦同样拒绝他的亲吻。见状,他伸手捏住她那小巧下巴,将她的脑袋转回来。

岑曦没有挣开,对上萧勉那探究的目光,她只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萧勉说:“这么无关要紧的东西,还提它做什么,你不提起,我都没这回事了。”

岑曦露出了然的表情:“这么说肯定是你拿走的。”

萧勉并不否认,他似乎思索了一下,接着回答:“我把那玩意儿给你准妹夫了。”

岑曦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问:“给他做什么?”

瞧见她那滑稽的表情,萧勉就知道她想歪了,他刮了刮她的鼻尖,语气亲昵地责备她:“你看你,还不是一样没正经。”

岑曦半怒半羞地瞪着,扳回一局的萧勉十分愉悦,乐够了他才说:“我拿给他化验一下而已,这种直接跟皮肤接触的东西,不能乱用。”

这话说得含蓄,不过岑曦多多少少能够读懂他的意思。那瓶精油说是祝贺他们的新婚礼物,不过这份贺礼有几分真心,那就说不准了。想起岑曼说过的不良反应,她好奇得很:“结果如何?”

萧勉回答:“就那样,副作用肯定有,毕竟都是些化学成分,短期内可能看见效果,但用久了就有反作用。”

他就简单地说了下,根本不到岑曦所想知道的点子上,她注视着他,很认真地问:“就这样?”

萧勉有所领会,他沉默了一下,而后才问:“你究竟想问什么?”

第四十六章

萧勉的语气有点不对劲,岑曦只是动了动唇瓣,正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滞留在舌间。由于实在是好奇,三两秒后,她还是发问:“研究做得那么仔细,你是不是正在谋划什么?”

其实萧勉已经猜到她内心的猜想,然而猜想归猜想,此际听她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番感觉。他从她身上起开,表情也淡漠下来:“谁说的?高衡?”

猝不及防地从萧勉口中听见这个名字,岑曦有点反应不过来,她本意是想谈一谈依兰精油的,没想到他竟突然提起高衡。刚才他跟凌隽在书房待了那么久,依照凌隽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想必又打了什么小报告,所以才使他这么敏感。

为免节外生枝,她没有跟萧勉交待过离职当天所发生的事,至于那张黑卡,她早就通过快递寄还给高衡。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不过若他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似乎又是另一番感觉了。

岑曦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那家伙,同时对萧勉说:“曼曼跟我说过,她的同事用过这精油就有过敏的迹象,事后我在商城看过消费者的反馈,确实有小部分人出现同样的反应…”

不等她说完,萧勉便打断了她的话:“所以说,你觉得高衡有可能被人陷害,而这个人就是我?”

岑曦被噎着,她没有承认,也没有立即否认。

萧勉微微翘着唇角,若有似无地衔着一抹笑,然而那笑意并不及眼底。对于岑曦的沉默,他评价:“我看你就是特地为高衡抱不平的。”

这下岑曦几乎可以确定萧勉肯定听过是非了,她从床上爬起来,像只猫咪一样软软地依偎着他:“你吃醋啊?”

“不是吃醋。”萧勉纠正,“是生气。”

“气什么?”岑曦欢快地问。

“你的猜想让我很生气。”萧勉瞥了她一眼,“我固然可以动手脚,而这也确实也能给高衡带来很多麻烦,可我有必要这样做吗?产品一旦出问题,首当其冲的是无辜的消费者,难得你觉得我是那么没有原则和底线的吗?”

岑曦还是第一次见识这种连吃醋都吃得一本正经的男人,虽然萧勉脸带愠色,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好了,萧先生您为人刚直又正派,那种不入流的小把戏,你不会做,也不屑做。”

萧勉仍是绷着脸,不过脸色明显比刚才缓和不少:“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像是这样想的。”

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岑曦轻轻地对着他耳边吹气:“那你要我怎样证明?”

萧勉的手按在她腰间,逐点逐点地收紧:“怎么证明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证明有多少分诚意。”

岑曦随意拨开他那衬衣的纽扣:“这样?”

萧勉摇头。

岑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随后慢慢将睡裙的吊带褪下:“这样呢?”

吊带虚虚地挂在臂间,雪白的肌肤暴露眼前,而迷人的胸线更是若隐若现。萧勉眯了眯眼,呼吸比刚才要急促些许:“今晚不想睡了?”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岑曦已经被扑倒在床上。萧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她突然咯咯地笑:“诶,你吃醋的样子真的很有趣。”

结果萧勉冷哼一声:“有趣?”

岑曦不怕死地点头,萧勉就伸手挠她,还专门挑她最抵不住挠的地方下手。她左闪右躲,奈何被他死死地压制住,根本无处可逃,最终只能跟他求饶。

汪雯雯就住他们隔壁的房间,萧勉也不想弄出太大的声响玷污小女生纯洁的心灵,于是才收敛了动作。

心知危机已经解除,岑曦踢了踢他,轻声说:“我想喝水。”

萧勉盯了她半晌,随后才往门端走去。过不久,他便拿着装有温水的马克杯回来,并递给岑曦。

岑曦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喉咙舒畅后,她才想起问萧勉:“你要吗?”

萧勉把剩余的温水喝完,将杯子搁在床头柜面上,抬眼就发现岑曦正看着自己。

岑曦挪到他身边坐着,侧着脑袋对他说:“其实我不懂。你不是一直很反感跟cooing合作吗?怎么最近又授意凌隽把保加利亚的玫瑰庄园签给他们?”

萧勉说:“真不懂吗?你做的是采购的工作,最懂的人应该就是你。”

第四十七章

岑曦并不愚钝,萧勉只给了一点提示,她便有所领悟。

精油需要大量花材提炼,而花材的优劣更是直接影响产品的质量,要找到合适的庄园跟觅到好男人一样艰难。正因如此,当初她就算多次碰壁,也要执着地促成合作。

随着双方合作的深入ing对庄园的依赖亦随之加深,倘若有天断绝了花材来源,想必会引发一场动荡甚至危机。

如今cooing全力推广依兰精油,而该款精油的需求量亦日渐增长,供应链一旦断裂,生产就会停滞。这不仅会损失大量订单,还间接为同行竞争对手提供了商机,从而抢占他们原有的市场。

ing花费那么多资源造势,要是得不到预期的收益,甚至还白白便宜了同行,董事会追究下来,首当其冲的则非高衡莫属。萧勉可能打算借此牵制高衡,要是高衡哪天搞小动作,他便会采取行动。

瞧见岑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萧勉就知道她应该猜到个大概,将她的手拉开,他便站了起来:“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岑曦拉住他,放软语气对他说:“去哪呀?”

萧勉垂着眼看着她,没有说话。

岑曦晃着他的手,委委屈屈地唤他:“诶?萧勉?老公?”

直至听见最后那两个字,萧勉才应声:“去洗澡。”

浴室门被关上后,岑曦便躺在床上自我反省,其实萧勉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悉知内情,原本早应该知晓萧勉的意图,然而她不仅懵里懵懂的,还傻里傻气地质问他。在他眼里,这无疑是关心则乱,否则她不会丧失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和推理能力。然而事实上,她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翌日清晨,岑曦早早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打算给萧勉做顿丰盛的早餐赔罪。刚走到楼下,她便看见从厨房里出来容雅贤,于是就笑着向长辈道早安。

容雅贤见了她有点诧异:“你平时都起得那么早吗?”

岑曦很老实地说:“没有,今天比较特殊。”

“哦?”容雅贤十分感兴趣,“为什么呀?”

岑曦摸了摸头发,有点不好意思:“昨晚惹他生气了,打算补救一下而已。”

到底是他们小两口的事,容雅贤懒得插手,她解了围裙递到岑曦手里:“那早餐就交给你了。”

岑曦在厨房忙碌,容雅贤也没有离开,她陪在儿媳妇身旁,时不时帮忙做点递盘子等琐事。

她们随意地聊着家常,后来不知怎么就聊到中西婚礼的差别。

中式婚礼最大的特点就是热闹与折腾,岑曦这辈子从没有那么劳累过,从清晨起床梳妆,到夜深送尽宾客,期间所度过的每分每秒都需耗费精力,当她拖着沉重的身躯躺到床上,真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因疲劳而疯狂叫嚣。

想起当日那场景,岑曦便不住感慨。未能到场参与的容雅贤自然倍感惋惜,她顺势问:“你有没有哪家教堂是特别喜欢的?我看十月的天气不错,你跟小勉可以回英国办一场西式婚礼,毕竟亲戚们都没见过你…”

岑曦说:“萧勉之前也有这个打算。”

容雅贤听了很高兴:“那现在呢?”

近期东北那项目的进展有阻,萧勉大多精力都摆放在那边,若非父母到访,他也不会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岑曦知道他忙,这事想来还待商榷,她不想扫容雅贤的兴,于是回答:“我们都听您的,就是时间上可能得再选,至于也要等萧勉完成手头上的项目。”

容雅贤点头表示理解,她瞧了眼挂钟,笑盈盈地对岑曦说:“剩下的功夫让我来做吧,你回房间看看小勉醒来没有,还没有的话就叫他起床。”

刚走到楼上,岑曦就在走廊撞见凌隽,凌隽站在汪雯雯房间门前,见了她就露出颇具深意的微笑:“起得这么早,看来昨晚睡得很舒坦啊。”

凌隽穿着悠闲,深色的恤衫配牛仔裤,右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玉树临风,然而一开口就让岑曦气得牙痒痒的。她停住脚步,脸色微微沉下来:“你到底跟萧勉说了什么?”

“昨晚谈马场的事谈得很没劲,所以就拿你跟高衡那场好戏来调剂一下。”凌隽悠悠然地回答,“你别紧张,我只说了我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半句也没说。”

看见凌隽那欠扁的模样,岑曦巴不得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但想到双方力量悬殊,她只好竭力控制自己的冲动:“你这人也够无聊的,嘴巴这么欠抽,当心找不到老婆”

凌隽大方地承认:“的确无聊。哪像你,离职在即也能收到前男友的黑卡,爱上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爱,怎么挥霍就怎么挥霍。”

他说话时阴阳怪气的,岑曦听得很硌耳,脾气也跟着上来:“有必要把这点小事渲染得那么暧昧不清吗?你就是看闹热不嫌事大,整天无所事事闲得慌,总想搞出点事情来。可我告诉你,我没有这闲心陪你玩耍,要是你再捣乱,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从小到大,凌隽还真没被谁这样警告过,他轻蔑地看着眼前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我很期待,要知道昨晚只说了一点皮毛,真正地重头戏还没跟你老公交待呢。”

脑海不自觉地划过高衡离别的一吻,岑曦唇角微僵,尚未开口反驳,对面的男人突然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与此同时,凌隽已经懒洋洋地说:“哥,早啊。”

顺着凌隽的视线回头,岑曦便看见仍穿着睡衣的萧勉站在卧室门口。为了方便出入,她平日在家里并无关紧房门的习惯,房门仅是虚掩,她不知道萧勉什么时候出来,更不知道刚才的对话他听见多少。她狠狠地瞪着凌隽,之后便向萧勉走过去,明明没做坏事,心却莫名地发虚:“我正准备叫你起床。”

萧勉朝凌隽那端看了眼,接着一言不发搂过岑曦的腰,带着她往楼下走。

岑曦用余光偷偷地瞄向他,他神色还算正常,倒不像听见什么。她存着侥幸的心默默地安慰自己,直至离开了凌隽的视线范围,他却突然收紧手臂,她抬头看他,而他则懒洋洋地发问:“重头戏是什么?”

第四十八章

萧勉承认, 从凌隽口中得知高衡曾在岑曦离职当天送过银-行-卡的时候,他的情绪确实有那么一点失控。或许是凌隽那家伙说得过于暧昧,以致他明知道岑曦跟那男人不可能再有什么牵扯, 也无法抑制从心底泛出的酸气。

经过一夜的平复,萧勉醒来时倒觉得自己那点飞醋吃得实在无聊, 依照岑曦那性子, 她不仅不会接受高衡的好意,甚至还会因这举动而格外困扰,她之所以瞒着自己,也不是因为心虚, 而是出于对他的在乎以及尊重。正因如此, 刚才听见她跟凌隽的谈话时,他的情绪并无什么波动, 即使追问, 也不过是好奇罢了。

岑曦显然尚未参透他的真实想法, 她看上去有点忐忑, 虽然没做错什么, 但也露出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

这种事越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则越容易惹人遐想。既然萧勉已经知道,岑曦也无谓多作隐瞒, 她回抱住他的腰, 小心翼翼地说:“他蹭了我额头一下。”

连言辞都经过仔细斟酌,萧勉若有似无地翘了翘唇角,明知故问:“用哪里蹭?”

岑曦终于知道他正拿自己寻开心, 她伸手掐他,语气幽怨地说:“还问!”

萧勉不闪也不躲,反而将她拥得更紧:“我不在的时候,你的日子好像过得更精彩啊。看来下回我该把你带在身边,免得你又调皮…”

在客厅等候片刻也不见孩子们下来,容雅贤便打算上去看看情况,结果走到楼梯口,刚好撞见正嬉笑打闹的岑曦跟萧勉。

这小两口动作亲密,眉梢眼角都带着浓情蜜意,根本没有半分吵架闹别扭的模样。容雅贤有几分波澜,她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对那位异性这般亲昵过,也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过,想来他是真的深深地陷进这段感情,即使胸中有气,也泯灭不了内心的欢喜。

作为父母,他们最大的希冀不过是让儿女幸福快乐,如今有人能够使他笑口常开,她又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发现站在楼下的长辈,岑曦立即有所收敛,萧勉却不松手,依旧环着她的腰,笑着跟母亲道早安。

容雅贤点头,朝楼上望了两眼,她问:“雯雯跟小隽呢?”

萧勉进厨房把早餐端出来,边走边回答:“不知道。”

岑曦说:“我没有叫雯雯起床,她吃过药,让她多睡一下。”

话音刚落,汪雯雯跟凌隽也从楼梯下来了。岑曦替他俩拿来碗筷,而容雅贤则对汪雯雯说:“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汪雯雯点头:“退烧了。”

一觉醒来,汪雯雯倒是神采奕奕的,若非仔细端详,真看不出她的病容。她很自觉地吃得清淡,萧勉问要不要等下再载她到医院复诊,她立即摇头摆手:“我今天的日程排得很满,可没空到门诊部旧地重游。”

坐在对面的凌隽没有发表意见,待汪雯雯出门时,他便拿着车钥匙跟了过去。

岑曦略有所思地目送他的背影离去,收回视线察觉萧勉亦同望那方,因而偷偷地在桌底踢了踢他的小腿。

萧勉若无其事地给自己添了碗小米粥,脸色如常地问父母用否添粥,同时亦勾住了岑曦的小腿。

席间两位长辈都优哉游哉地用餐,并未发现他们的小动作。萧明仍惦记着马场的事,将餐具放下,他对儿子说:“昨晚我研究过方家的背景,这家族的地方势力不容小觑,我再三考虑,还是觉得应该随你到东北走一趟,会一会他们。”

最近几年,萧明已经把生意放手让儿子处理,对此亦好久不曾插手。这个方氏家族倒是个例外,不过是作了一个简单的了解,他便有意向再去深究与接触。

说完,他跟容雅贤提议:“你也随我到那边走一走吧,就当作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