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虚弱地搭垂着,眼神渺渺的散开,失神道,『很美丽很感人的故事。』

穿越—匈奴王妃 - 血染草原(2)?

血染草原(2)

夏心自顾自地说下去,『后来,我们匈奴就流传下来一个规矩:同个宗族的儿女,不能婚娶,甚至规定,部落内部不能婚娶,要娶要嫁,部落以外的才可以。』

『是啊,匈奴实行的是外婚制。』杨娃娃当然知道匈奴的外婚制度,可是,就是因为兄妹相恋才定下外婚制的规矩吗?在匈奴,儿子可以继承后母,兄弟可以娶嫂子,不算乱伦,可是,氏族部落儿女必须婚娶外族,真的是很奇特。

夏心诧异地看着她,水灵的眼眸里满是崇拜,『杨哥哥好像很了解我们匈奴的事情?』

『哦,不是,知道一些而已!』她说得有气无力,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感慨。

『杨哥哥,』夏心浅锁眉头,目光深幽,铺展开一股犹豫之色,『我——我要嫁人了!』

杨娃娃转过头看她,勾唇一笑,『好呀,恭喜你!要做新娘了,一定很激动很紧张吧。对了,新郎是谁呢?』她轻轻的捏了一捏夏心小巧而挺直的鼻子。

夏心定定的、直直的看着她,眼睛亮晶晶地湿润,玄然欲泣,『他是基也部落的酋长,上邪,可是,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嫁给他!』

杨娃娃心里一紧,直觉夏心将会抛出一个严重的问题,『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男子了?』

夏心垂下眼睫,滑落一抹娇羞的风情,轻微的点着头。杨哥哥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她从没见过像杨哥哥这样的男子,虽不如草原男子的勇猛威武,可是,他容貌英挺,言辞文雅,见识广博,对人亲切和善,她是多么喜欢他呀!为什么他就是看不出来呢?

忽然,她抬起头,脸颊潮红,像是下定决心似的鼓足勇气,神采奕奕,目光也坚定了不少,『我喜欢的那个人,就是杨哥哥你呀!』

虽然感觉到夏心的少女情愫,可是,听她亲自说出,杨娃娃仍然大吃一惊,一瞬间,不知如何回应,傻傻愣愣的,眼眸中没有任何神采。

夏心见她如此,着急了,『杨哥哥,你怎么了?杨哥哥?杨哥哥?』

她感觉手臂被人使劲地晃动着,猛地回过神,看见夏心一脸的焦急神情,实在不忍心伤害她,但是,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快刀斩情丝——真相,是目前最好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了。

『夏心,你是一个好姑娘,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优秀的小伙子爱你,陪伴你一辈子,而我——』她荧荧流动的眼眸流散出一丝愧疚,一眨不眨地看着夏心,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细微变化,『我不能娶你,因为我无法给你幸福!』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两行清泪潸潸滚落,夏心的眉头紧紧扭结,眼眸深处,凝结着浓浓的忧伤。

夏心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杨娃娃莫名地心疼,眉心拢上些许的歉意,『不是,我很喜欢你,夏心,可是——』她抓起夏心的左手,摸向自己的胸部,那里,男子衣服的下面,深深隐藏着的,是一双柔美的乳房。

夏心通红的眼睛慢慢的睁大,吃惊,不可置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微微颤抖…

『对不起,夏心,我不是故意隐瞒的——』她竭力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拙于为自己辩白。

『不——』尖锐、凄厉的叫声倏的响起,夏心的眼泪再次剌剌而下,脸上纠结着接受真相与无法接受的矛盾冲突,眉眼扭曲得变形。

她用劲的抽开手,转身,狂奔,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一抹水红,渐行渐远,飘忽于广阔的蓝天、白云、草地之间。

无奈的,杨娃娃叹了口气。她很疑惑,阔天四人也是一表人才,怎么的夏心偏偏喜欢上最最瘦弱的自己呢?草原女子应该喜欢的是那种具有英雄气概、剽悍粗旷的大男人,自己长得跟女人一样(本来就是女人嘛),居然也能电到美女,晕死!不过,夏心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突然间,生活中冒出一个别于平常所见男子的外族男子,新鲜感加上少女情怀,情愫,就这么生根发芽了。先让她静一静,想一想,等她情绪平静一些,再跟她好好的谈一谈吧!

她在湖边坐下来,眼前是宁静幽美的湖景,脑子里却是乱七八糟的,纷至沓来的问题塞得满满当当的。夏季的草原,天空异常的高远、明澈、蓝净…日落西山,天边的流霞,彤红曜丽…夕阳没入了苍凉的地平线,晚霞烧退,阴风顿起。

站起身,她整理好衣服,跨上白马,驰回部落。

走近部落,她目睹了一个个狰狞可怖的景象:被烧毁、被劫掠一空的毡帐,支离破碎,断肢残骸;血淋淋的断手断脚、无头尸体,血流成河,血腥惨烈;被开膛剖腹的女尸,被奸污的全裸女尸;被蹂躏糟蹋的小女孩,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痴痴傻傻…

她的胃里,一阵阵的翻搅、痉挛,酸流猛地窜上喉头。

沉重的,杨娃娃坚持着、一步步的地走。远远的,看见部落议事大帐前面的空地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士气高昂的铠甲骑兵,纷乱畏缩的围观人群,被押跪着的俘虏…夜幕降临,熊熊燃烧的火把照亮了草原的夜空,照亮了所有人的生动表情,照亮了战胜者的英雄气概和王者气度,照亮了战败者的桀骜不驯与懊恼颓丧。

火红的光,点燃了草原,猎猎凉风中,犹显凄艳与悲壮。

她躲在一个毡帐后面,观察着斜对面似乎平静如水却是暗潮翻涌的局势。

背弓挎刀的骑兵,威武英勇;为首之人,跨马在前,傲视群伦,气魄压人。他的前面,是跪在地上排成两列的战俘——加斯部落的首脑人物:第一排是加斯部落的酋长巴卢和他的三位阏氏,以及酋长的儿女们;第二排,莫顿老人名列其中,其余的,估计是加斯部落中比较重要的人物。

『巴卢,我敬你是条汉子,给你两条路选择。』骑兵首领气宇轩昂,声音洪亮,『第一个选择,从今往后,你要给我刷马;你的三位阏氏嘛,给我的兄弟们暖暖被窝;你的儿女,男的处死,女的为奴为婢。第二个选择,你把自己了结了,我会帮你了结你的三位阏氏,还会帮你养大你的儿子,让他成为草原上的英雄,你的女儿,也将会嫁给草原上最勇猛的英雄!』

穿越—匈奴王妃 - 血染草原(3)?

血染草原(3)

蚀冷的晚风掠开他披散的长发,阴鹜、雷厉的目光射向头颅高高昂起的巴卢,居高临下的绝傲气度,天生般无可比拟。

杨娃娃心神俱震,心,提到了嗓子眼,揪得紧紧的,停止跳动似的,胸口闷闷的痛,窒息的感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因为——

为首之人,正是禺疆!

她竭力逃开,再也不想碰见的男子。

『哼!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没什么好说的!』巴卢轻蔑、凶狠的瞪了一眼禺疆,看向别处,目光愤恨。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生死捏在别人手里,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禺疆仰天一阵狂笑,笑声高亢,姿态狂妄!

『本来,我们两个部落没有什么冲突,长久以来都是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可是,巴卢你太贪婪,抢我部落多少牛羊,多少马匹,多少女人孩子,一次又一次,我都忍了下来。这次,你又掳走我部落上百头牛羊骏马,抢走几十个女人和小孩,你是欺负我部落软弱,还是认定我禺疆怕了你?今天,我五千铁骑狂奔一天,为的就是踏平加斯部落,扫荡整个草场!你必须死,你的草场,必须成为我跑马放箭的草场,你的部民,必须成为我寒漠部落的奴隶!』

杨娃娃惊讶于禺疆与生俱来的将帅气度,抑扬顿挫的语调,雄厚苍壮的嗓音,甚嚣尘上,纠缠于草原上肆虐的夜风,回荡在弘广的夜空中,振聋发聩!

『兄弟们,巴卢的三个阏氏,看上的,现在就可以带到毡帐去!』禺疆扬起右手,做了一个手势,霸气十足。

六七个精壮的骑兵跳下马,蹬蹬蹬走上前,拉扯着一脸木然的阏氏们往毡帐走去。阏氏们脚步凌乱,身形趔趄,挣扎着、竭力挣脱骑兵们的拉扯和钳制,却始终力不从心。巴卢,死死的、恨恨的瞪大眼睛,瞪着高高在上的禺疆,不一会儿,脸色灰暗,紧锁双眉,重重地搭下头颅,倏的,右手狠狠地捶在地上。

『啊——』毡帐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巴卢最年轻的阏氏,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右手紧紧地握着一把青铜短刀,头发散乱,衣服撕烂,前襟敞开着,两只雪白的乳房上下颤动着。胸脯上几滴猩红的血珠,滚动成一条条红艳的血痕,怵目惊心。脸上、手上、衣服上,沾满了鲜红的血,目光呆直,容颜憨痴,形迹甚是可怖。

四五个骑兵围上来,刺眼的刀光辉照着她惨白的脸,形如鬼魅。她挥舞着短刀,眼睛惊恐的撑大,尖叫道,『滚开,不要碰我!滚开,滚开——』

嗓音凄然、尖利,仿佛要刺透浓重的夜幕。

禺疆挥退骑兵。

她踉踉跄跄地走向巴卢,却重重的摔在地上,如同一片飘零的秋叶,眼睛中注满款款深情,『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阏氏!』她抬起右手,握着短刀,生猛地刺向胸口,顿时,鲜血喷溅而出。唇边一抹微笑虚弱得苍白,平和的眼眸中,泪水旋旋打转,『对不起,我先走了,不——不要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

夜风凄凉,卷起女子悲凉的声音,浸透着一股刻骨的苍劲。

缓缓的,她倒向大地。

杨娃娃胸口闷痛,仿佛被人重重的打了几拳。搜寻了一圈,没有发现阔天四人和夏心,思忖着他们会在哪里,遭遇了什么;还有,禺疆会不会杀了巴卢和莫顿等人,会不会滥杀无辜、残杀手无寸铁的部民…她想掉头就走,即刻离开,因为,被禺疆发现了,以他们之间的纠缠,她能否再次轻而易举地离开,是一个很大的疑问。

虽然她不忍心、不放心,而且以后将会良心不安,可是,凭她一人之力,可以救下莫顿老人、甚至挽救加斯部落民众任人宰割的命运吗?而且,两个部落之间的纷争、冲突,不是一人的嘴皮子就能解决得了的。

她觉得万分无奈,最终选择了转身离开。潜身回到居住的毡帐,快速地收拾衣物,打包,对了,还有蓝色大包包,里面装的可都是21世纪的东西:一套内衣秀、一条丝绸睡裙、一条天蓝色牛仔热裤、一件黑色抹胸、一件白色休闲衬衫,一套化妆品,一张中国地图,一把六发子弹的手枪。

来到加斯部落,查看包包的时候,她才发现,在包包最里面的那层暗袋里,放着一把手枪。这时,她突然想起,张经理为什么要说:无论你去哪里,都要带上这个包,如果有异常情况,包里有一样东西,可以帮你的忙。

结束陕西的视察工作、在酒店整理行装准备四处走走的时候,她最得力的手下、爱慕她两年的张经理,帮她打理行装。估计就是那个时候,张经理悄悄地把手枪藏在包包里。可是,她查看过包包,却没有找到张经理所说的东西,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即使穿越到战国,看到手枪,她仍然惊出一身冷汗。这个张经理,到底安的什么心?害她,还是帮她?帮她?一把手枪能帮什么?难道他知道有人要谋杀她?那么,到底是谁要谋杀她?

帐外传来铁骑的声响,杨娃娃猛然惊醒,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草原。把手枪放在衣襟里,背上包包,带上包袱,走出毡帐,牵上马匹,轻手轻脚地背向议事大帐而行。

『啊——救命!不要碰我,啊——滚开,不要碰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从一个毡帐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尖叫、哭泣的声音,惨烈,激越,尖锐。杨娃娃一怔,停下脚步,仔细一听,好像——是夏心的声音。

她的心,揪结着,斗争着,明明知道应该去看看,去解救,可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千钧一发,耽误了,就走不了…无奈,她的心肠远远没有那么冷硬,不可能见死不救。重重的叹口气,甩甩头发,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她走进毡帐。

『滚开,救命啊!放开我,不要碰我,救命啊——』

毡床上的女子,猛摇着头,手舞足蹬,乱踢乱踹,拼着小命挣扎。三个凶悍的骑兵,满脸的淫笑与粗鄙,撕扯着她的衣服,抓握着她的手脚,狠狠抽打着她的脸颊,『你给我安静一点儿,不然的话——』

穿越—匈奴王妃 - 血染草原(4)?

血染草原(4)

『住手!』她把包包和包袱扔在地上。

三个骑兵听到火爆、严厉的叱喝声,猛地顿住;转过头,见是一个瘦弱的小个家伙,嗤之以鼻的脸上、表情非常轻蔑。

夏心靠躺在毡毯上,嘴角流血,眼神涣散,惊恐万状的模样有些呆滞。白皙修长的玉腿,裸露在外,处处是淤青和爪痕;胸前衣服已然敞开,纤细的肩膀,高耸的玉乳,细致的肌肤,芬芳的气息…

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杨娃娃的心、怦怦地跳动,眸中怒火腾烧,流露出一抹疼惜。

一个骑兵接收到其他两个的眼神示意,走过来,大摇大摆,贼眉鼠眼,『哟!你小子想要英雄救美,老子我就让你知道英雄救美的下场。』

在他近身之前,她迅捷地手起刀落,只见刀光骤然一闪,干净利落地砍下他的脑袋。

血淋淋的头颅滚落在地。

混浊的眼睛,兀自撑得大大的。

猩红的血,四处飞溅。

无头肢体,慢慢地、不可置信地倒下。

看见同伴头颅落地,两个骑兵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互相示意,操起弯刀,逼近,激斗顿起。杨娃娃力求速战速决,招招狠毒,守护之余,所攻之处都是致命要害。两个骑兵的身形、招数比较笨拙,却力大无穷,干掉两人,还需浪费一点时间。

她注意到毡帐入口的帘子一晃,人影一闪而过,心中一紧,知道情势不妙,不能恋战,于是,变换身形,侧开,虚晃一刀,暴露弱点,引敌攻击;果然,刀锋探来,她猛地一斜,快速出击,砍了一刀,立即毙命。只剩一人,她的招式更加凌厉,不一会儿,最后一个骑兵也成为刀下亡魂。

她走上前,满脸关切,『夏心?』

夏心神色平静如水,瞳孔直愣、形同无物。她轻轻地拍打她的脸颊,『你怎么了?醒醒,夏心!』

夏心缓慢地、转过头,看着她,不认识似的。突然,哇哇地大哭起来,趴在她的肩膀上,『我好害怕,杨哥哥,他们——他们——我好害怕!』

『没事了,没事了,不要哭,啊!』杨娃娃搂住她,拍着她耸动的背部,温柔的安慰着。

渐渐的,夏心的情绪稳定下来,一耸一耸地抽噎着。她擦拭着夏心脸上的泪水,温柔而坚定地说,『听我说,我们要赶快离开这儿,如果你要跟我一起走,现在马上走;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勉强你!』

夏心看着她,眼睛中潮湿的茫然一片,『走?走去哪里?对了,我阿爸呢?』

『你阿爸和酋长都被抓起来了,在议事大帐前面。』

『阿爸被抓了?我要去救阿爸!』夏心低头一看,脸颊飞红,立刻脱下破碎的衣服,从床上拿过一件绸衫,迅速穿上。

杨娃娃拉住她的手腕,焦急道,『不要去,你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夏心嘶哑的叫着。

她的眼色不自觉地严厉起来,冲口道,『你要怎么救?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夏心泄气地一顿,睫毛慌急交加的眨动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怎么办?杨哥哥,我该怎么办?我不要阿爸死!』

她安慰道,『别急,你听我说,你阿爸不一定会死,可能只是酋长一家被杀而已。如果你阿爸真的死了,以后我们可以回来报仇。刚才,我杀了三个骑兵,马上就会有人过来,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现在,最要紧的是要在他们来到之前逃走,夏心,跟我走吧,快点!』

夏心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咬咬牙,眼神坚定地看着她,『好吧,我跟你一起走!』

拎起包包和包袱,两人一起走出毡帐。夏心翻身上马,杨娃娃抓住缰绳,刚要上马,突然,得得得的马蹄声,急促地迫近。她回头一看,尚未看清楚来人,三骑已经飞掠而过,尖锐的马嘶声此起彼伏。迅速的,一干人马围成一圈,火光冲天,虎视眈眈。

她向夏心使了一个镇定的眼色,悠然自得地上马,坐在夏心后面。她蹙紧眉心,沉思着:精兵十二骑,看来,恶斗一场也无胜算。命定之中,怎么也无法逃离?

但见她眸光凛冽,扫向全场,所到之处,如秋风横扫,寒气迫人。马上骑兵,无不感到一股强劲的冷意嗖嗖地窜过。

一个胡须浓厚的黑脸大汉伸手指向她们,咬牙切齿道,『约拿兄弟,就是这个小子杀了我们三个兄弟!』

约拿点点头,目光憨直,喝声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我们三个兄弟?』

杨娃娃看向叫做约拿的男子,孔武强壮,脑袋里却是一堆杂草,不由得冷笑道,『杀人需要理由吗?』

黑脸大汉扬起弯刀,叫嚣道,『不用跟他废话这么多,把这小子砍了,这小妞呢,长的不错,让兄弟们乐一乐!』

『好!这小子细皮嫩肉的,怎么跟一个姑娘似的,哈哈哈!』约拿大笑,耻笑的意味显露无疑。

夏心心惊地缩起身躯,害怕得颤抖。杨娃娃眼眸中的怒火越烧越炽,扫向他们的目光,却冰冷严寒;看见他们驱马逼进,刀光霍霍,即刻就要动手,心中大急,吼叫道,『慢着!』

所有骑兵都停下来,惊讶于她的不怒自威,只听见她森寒的话语,『你们敢动手的话,我保证,你们的命,也会跟我一样,到今晚上为止!』

黑脸大汉的眼睛瞬间充血,怒吼道,『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打不过你?』

杨娃娃神色森凛得不可侵犯,嘲讽的冷光重重地砸向他,『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

『你——』黑脸大汉神速地搭箭上弓,杀气翻涌。

约拿横了一眼,阻止黑脸大汉的鲁莽性子。黑脸大汉暴跳如雷,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死死地盯着杨娃娃,恨不得一箭射穿她的头颅。

约拿不可思议地盯着她,语带嘲讽,『我也没有资格吗?那么,谁才有资格跟你说话?』

她轻勾唇角,心中涌动着惶惶的无奈,傲然道,『你们的头儿,禺疆!带我去见他!』

穿越—匈奴王妃 - 血染草原(5)?

血染草原(5)

一个骑兵高高举起锋利无比的弯刀,冷风萧萧,莫顿老人的长发在风中肆意翻飞;他目视前方,苍老的眼睛,并无半点的畏惧,沟壑纵横的脸上,平静如斯。

『阿爸——』夏心尖声惊叫,凄厉、悲痛的声音,响彻夜空。

随着倏忽而至的尖叫声,骑兵的手臂急速地落下,划出刺眼的白光,耀眼如昼。嘶啦一声,弯刀过处,血注飞溅,如泉水喷涌…长发纠缠着头颅,滚落在地,赤红色的鲜血,汩汩冒出…莫顿老人的躯体,强自跪立,一如雕像,纹丝不动。

夏心迅速地翻身下马,疯狂地跑向莫顿老人。所有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平静的,怜悯的,凄苦的,漠然的;可是,她不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阿爸死了!阿爸死了!阿爸死了!

直挺挺的,夏心扑倒在地,轰然一声,震碎了所有的希望与知觉;她的眼泪轰然落下,夏季河水一般绵绵不绝,嘴中喃喃自语,『阿爸,不要死,夏心来了,阿爸——』她撑起所有力气,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两腿颤抖,脚步浮软,刚刚跨出三步、立马倒地。

凄然的,绝望的,她趴在地上,匍匐着,一点一点地前进,爬向世界上唯一亲近、却已身首异处的亲人。

跨坐在马上,杨娃娃心痛地抽着,眼泪不自觉地蜿蜒下来。不经意的,忽觉一道深沉、急切、冰寒的目光紧紧地扣住自己,顿觉浑身不自在。转过头,遇上一双黑亮的俊眸,洋溢着缤纷多彩的光泽:惊讶…玩味…愤恨…冷酷…深深的、长久的对视,他将她牢牢地锁罩着。

初夏的草原,夜风稍凉,而现在,她觉得,掠过肌肤的风,冰冷的刺骨,肆虐的狂躁。

她知道,这一次,如能逃离,绝对是踩到狗屎了!

约拿驱马上前,黑魆魆的脸上毕恭毕敬,『酋长,这个臭小子杀了我们三个兄弟!他非常狂妄,还说,只有酋长才有资格跟他说话!』

禺疆从头至尾地盯着她,仿佛担心她凭空消失似的,『是吗?哈哈哈——』他仰天长啸,啸声爽朗、愉悦,长发在风中肆意地飘荡,张狂得有如恶人。

约拿不明所以,猜测着酋长好像发怒了,着急道,『约拿立刻把他砍了!』

『在你砍了她之前,我的铁箭已经射穿你的脑袋!』禺疆没有转开视线,慢条斯理的语气,却充满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森冷。

约拿惊惧地愣住,讶然地张大嘴巴,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杨娃娃;碰巧,她正好投过来神采奕奕的目光,似乎在说:如何?我没有骗你吧!

禺疆严厉地看着她,发出森冷的命令,『过来!』

杨娃娃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不理会他,跳下马,径自走向夏心。看见地上好几个鲜血淋漓的头颅,血水横流,触目恐怖。她的胃部一阵恶心,几欲呕吐。

禺疆的下巴隐约抽搐着,狂然大怒,却只能生生地压下怒火。旁边的约拿,明显感觉到酋长的怒火腾烧,心中非常疑惑:这小子气度非凡,似乎很不简单,居然不怕酋长,而且不把酋长放在眼里,他,是什么人?和酋长是什么关系?

夏心趴在莫顿老人的躯体上,哭得伤心欲绝,肩头不停地耸动着。戚绝的哭声,感染了加斯部落的部民,多人纷纷抹泪,或者感同身受,或者哀叹命运的未知,或者惧怕死亡的降临。一时之间,抽泣声、哭嚎声,此起彼伏,不绝如缕。瑟瑟阴风中,如鬼哭,如狼嚎,阴缠鬼绕,让人情不自禁地毛骨悚然。

几个骑兵大声叱喝,阻止加斯部落的部民哭嚎,威胁道:再哭,杀无赦!

渐渐的,哭声停止。

杨娃娃扳过夏心的身子,看见她的脸上泪雨滂沱,通红的眼睛肿了起来,脆弱的面容上五官扭曲,于是温柔安慰着,『好好的哭一场,不过——你阿爸肯定不想看到你这么伤心,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你阿爸只有你一个女儿…』

『呵呵,呵呵…』夏心突然傻笑起来,如同白痴,眼神飘忽、茫然地直视前方。

杨娃娃大惊,更加震惊的是,禺疆已经下马,欺近身旁,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拽,把她整个人拽向他的胸膛。惊骇之下,她抓住他的手臂,稳住身体,惊魂略略安定。

他走过来,自己怎么会毫无所觉?她有些懊恼,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懊恼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着自己,懊恼——她挣扎着,努力挣脱他两只胳膊的钳制。她背向他,心焦气躁,吼叫道,『放开我!』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幽体香,弥漫在他的感官周围,他的腹部猛地一阵抽紧。这个女子,无论何时何地,总会给他一种澎湃的悸动与汹涌的骚动。可是,他不喜欢这样,或者说,不习惯如此陌生的、身体和心灵的双重震撼;因为,他将会无法控制自己,因为,他习惯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以为你还能再次无声无息地溜走吗?我告诉你,没有第二次,绝对没有!』

冰寒、坚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浑身一震,心中了然他对她的逃离有多么愤怒,今晚,他肯定不会让她有逃跑的机会…冷静下来,她嗤笑道,『没有人可以阻止我,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