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如瞪眼,冲着房里喊道:“相公,朱正言说你笨。”

“你、你、你这个人太不道义了。”朱珣吓的跳了起来,“说翻脸就翻脸。”

苏婉如白了他一眼,“你当着我面说我相公坏话,我难道要帮你包庇?你好大的脸。”

朱珣顿时垂头丧气,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希望早点成亲,这样一家人就能抱团对抗外敌。

他的外敌就是苏婉如!

“哼。”朱珣道:“以后我生一堆闺女,馋死你们。”

苏婉如哼了一声,道:“说的我好像不能生一样。快去见你八哥,他有事找你。”

朱珣就摇头摆尾的进了房里,人才进去,苏婉如就听到朱珣嗷的一声哀嚎,随即沈湛吼道:“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婉婉有孕的事?你去关外的时候,是不是有意瞒着我的,难怪欲言又止藏着心事。”

“长胆子了,居然敢来骗我。”沈湛怒道。

朱珣抱着枕头哀嚎,蹲在地上幽怨的道:“八哥,不是我不说,是你媳妇儿贼坏,说要等你回来吓你一跳的。”

“什么她坏,我看就是你怀。”沈湛道:“你长脑子了吗,她不让你说,你就不说。”

怎么都成了他的错了,儿子又不是他生的,朱珣抹了一把脸,点着头,“是,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有的人,舍不得骂阿瑾,就找他来出气,朱珣小心翼翼的将枕头递过去,“你喊我来,就是为了这事?”

“你跟裘戎去一趟卫所,传我的令,让所有人待命。”沈湛道:“先去太原官府求救,就说我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还有,峡谷的事让他们去善后。”

装可怜?朱珣笑着道:“放心,这事我最喜欢做了。”

说着话就忘了刚才的委屈,高兴的出了门,苏婉如正跟着八月后面追,八月咯咯笑着,大大的眼睛一笑成了个月牙儿,实在是生动有趣,朱珣舍不得走,跑过去一把将八月抱着举起来,道:“喊叔,喊了给你买糖吃。”

“叔!”八月笑着,口齿并不清晰,但音对了。

朱珣眼睛一亮,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又看看苏婉如,“听到了吧,他喊我叔!”

“嗯。”苏婉如点头,“果然是像我的,聪明机灵。”

朱珣哈哈一笑,像是又抓住了苏婉如的小辫子,冲着房里激动的喊道:“八哥,有人说你笨,你快打她!”

“滚!”沈湛吼道。

苏婉如哈哈大笑。

朱珣一脸吃瘪,咕哝着将八月放地上,“八哥太重轻友了。”说着,垂头丧气的走了。

“记得买好吃的给他,不准骗小孩。以后他就不信你的话了。”苏婉如道。

朱珣回头去看,就见八月正冲着他点头,他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果然一家人,这么小就知道欺负你叔。”

说着就跑了。

苏婉如蹲下来看着儿子,“儿子,再喊一声叔,叔叔!”

八月屁股一扭,小脸红扑扑的倒在苏婉如怀里,她一愣搂着儿子笑个不停,“哎呀,你这是害羞了吗?让娘看看。”

“娘、娘、娘”八月打着岔。

沈湛就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母子两人在那笑,心就跟被刀剜了,他哪是白捡个儿子,是丢了一半的媳妇儿。

“好些了?”萧山进了门,沈湛咳嗽了一声,道:“本也养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大碍。”

习武之人对这些外伤不是很在意,只要不伤及性命都没事,萧山颔首,道:“婉婉不放心,你就多躺一天。”

“嗯。”沈湛道:“父亲怎么也不告诉我。”

萧山知道,他儿子还惦记着大家合伙骗他的事,“婉婉怕你分心,所以就想瞒一阵子,谁知道一仗打了这么久”后来倒是想说,可是那时候说和现在比起来,那还不如现在说。

“算了,不提这事了。”沈湛正要说话,萧山瞪眼,“不提不行,八月在外面呢。”

沈湛一愣,顿时咳嗽不停,扯的他伤口都开始疼。

这事不提不行,因为八月已经满地跑了,他扯了扯嘴角,道:“让我缓缓,明天就好了。”

“那就好,你也别见天的惦记闺女,回头八月该伤心了。这孩子精明的很。”萧山心疼孙子,和萧老夫人整天放在眼前,连刘妈妈带出去都不放心。

“嗯。”沈湛决定换话题,“我没死的事,最迟明天下午燕京就会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将圣上杀我的事先昭告出去。”

萧山点头,道:“我已经准备妥当,稍后便去大张旗鼓的请大夫来。”

沈湛颔首,“动静越大越好。”

起兵夺的是城,但也是人心,有时候不是你兵强马壮就能得天下,而是要天下人拥护,百姓爱戴。

这才是他们的护身符,是首当其冲要做的事。

要身正,行正,旗号正!

“苏世元那边如何了?”沈湛问道。

萧山顿了顿回道:“义军先夺了凤阳,苏二哥并未给我来信,但我估计,他应该会直接从江南起兵。这虽和我们的计划有些出入,但也无所谓,你速速养伤,也就在这两日。”

沈湛颔首,和萧山拱了拱手,道:“辛苦您了。”

“我们是一家人,”萧山拍了拍沈湛的肩膀起身要走,沈湛忽然又问道:“父亲不该带八月来,战事危险。”

萧山眉梢一挑,笑着道:“八月想他母亲,我瞧着不忍,便带来了,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就让人送他回去。”八月一闹,他就舍不得,带着也没事,伤着谁都不可能伤着八月的。

沈湛点头,“知道了。”酸溜溜的咂了咂嘴。

一个时辰后,太原城中,所有医馆的大夫都惊动了,所有人都惊的下巴掉下来,满城风雨不敢置信,“圣上要杀镇南侯,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圣上留镇南侯,不就是为了杀努尔哈赤吗,现在努尔哈赤死了,镇南侯就成了要匿藏的良弓了呗。”

“这也太让人寒心了,这仗才打完,就急着半道杀人。”

“听说镇南侯身受重伤,由马车拖回来的,这人都半死不活了,圣上还不放心,非要杀了才行。”

“请大夫去了,我们也去看看吧。”

“走,就算见不着镇南侯,我们也要在客栈外头等一等,让他知道,不管什么情况,我们百姓都敬戴他,我们太原的百姓护着他。”

“走,走!”

满街的人,跟在大夫后面,将镇南侯所住的同福客栈围了起来。

苏婉如站在门后,就听到街面上的百姓喊道:“侯爷,您安心养伤,我们太原的百姓护着您!”

“对!您在这里,我们所有人都是您的护卫。”

“太原数万百姓,都是您的护卫,我们在,您在,您安心养伤,谁都动不了您!”

苏婉如感动不已,和卢成道:“太原的百姓真是太好了。”

“我们爷得人心。”卢成道。

苏婉如就看了他一眼,卢成一个激灵立刻改口,“夫人您更得人心。”

“我又没指责你,你改什么口。”苏婉如白了他一眼,忽然开门,卢成一惊,道:“夫人,您不能出去。”

苏婉如摆了摆手,道:“你去护着八月,我这里不用你管。”她说着将门打开,门外人山人海的百姓看到她,顿时一愣,苏婉如牵着裙子,和大家福了福,一抬头眼泪就滚了下来,“多谢各位乡亲护佑我家侯爷,多谢了,我家侯爷卧床难起,我代他向大家行礼,叩谢了。”

“您是您是侯爷夫人?”有人出声问道。

苏婉如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是,我姓苏,和我们侯爷两年前成亲的,因为有的情况有口难言,便没有操办。”她说着一顿,道:“今日出面虽有些冒昧,可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各位乡亲体谅。”

“谁成亲不想操办的,我们侯爷肯定有难言之隐。”

“是啊,侯爷的身份在这里,和谁成亲都会成为忌惮的,有的人心思不纯,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夫人,您不要伤心,侯爷得上天垂爱,定当逢凶化吉。”

苏婉如擦着眼泪,又福了福,道:“托各位吉言。”又道:“不过这次确实是伤情太重,他单枪匹马刺杀了努尔哈赤,出来的时候,浑身无一处好肉,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昨晚又是九死一生,现如今只留着一口气,我我这个做妻子的,实在是心寒心疼。”

“唉,这才成亲呢,也难怪夫人心里难受。”

苏婉如道:“圣上仁慈,定然是朝中有奸佞挑唆,我们侯爷立下这么大的功劳,不说嘉赏,可也不能杀之除之,这让让天下的武将怎么想,将军冲锋在前,捅刀的人却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实在是”

“夫人放心,有我们在呢,我们就是拼死也要护着侯爷。是侯爷击退了外敌,让我们有安稳日子过,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百姓义愤填膺,苏婉如一再行礼,“性命要紧,大家千万不要和朝廷硬碰硬,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大家都好好的,才是我们侯爷最大的心愿,便是真死了,也无怨无悔。”

“护侯爷,不能寒了千万将士的心。”

“护侯爷!”

整齐的口号,苏婉如哭的不能自已,由人扶着常颤巍巍的进门,又记得回头吩咐守门的小厮,“这是在太原,不用关门,就这么开着。”

这是相信太原的百姓呢。

小厮也激动不已,将院门打大开着。

外头的百姓一看这情形,顿时有人喊道:“夫人尽管开着门,从今天开始我们轮流给你们守门。”

苏婉如抹着眼泪回了房里,朱珣坐在椅子边嗑瓜子,看着她翻了个白眼,“虚伪了啊!”

“我哭的情真意切,”苏婉如道:“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虚伪了。”

朱珣哼哼了两声,没说她。

“你觉得赵之昂会有什么反应?”苏婉如走到床边看着沈湛,沈湛回道:“昭告天下我有造反谋乱,再派兵镇压!”

“嗯,太远暂时不能夺。”苏婉如道:“我们先回江南,和二哥碰上再说。”

他们要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赵之昂追着跑,等跑到江南后,他们实在是避无可避,只有被迫反抗。

这是她想的设定,要凄惨无奈,让百姓们心疼气愤。

如此,接下来他们才能畅通无阻。

“那就这么定。”沈湛道。

京中,赵之昂收到消息后,勃然大怒,“王大海死了?”

“是!”来人回道:“头被砍了,尸体就埋在了太原城外。还有人看到了萧山,似乎萧山也在太原城!”

赵之昂点着头,“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又道:“朕猜的半点不错,他们早就联手,正等着反呢。”

“来人。”赵之昂呵道:“传令太原知府,将沈湛拿下,就地格杀!”

杜公公应是,赵之昂又道:“昭告天下,沈湛和成都府节度使萧山造反谋乱,所见此二人者,格杀勿论!”

“是!”

一道道令传下去,赵之昂整个人气的倒在椅子上,水公公递了个奏疏来,“定国公十天前的奏疏到了。”

十天前送的奏疏,今天才到京城?赵之昂蹭的一下坐起来拿过来看,一看之下更是怒不可遏,“居然还扯了旗号。”

江山与百姓,孰重?

百姓!

这是凤阳义军的口号,赵之昂点了点头奏疏和杜公公道:“你看看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和谈口号,他当是三十年前呢,现在天下太平,他和朕谈口号!”

可笑,可恶,可恨。

“去告诉孙顺,从今天开始让他接替羽林卫统领一职。”赵之昂又道:“传令太平,扬州等几处,让他们派禁军去镇压暴民。”

各城都有禁军,或多或少,后来沈湛又在各处以军事为单位设了卫所,每个卫所又招三五百不等的人兵,这是归五军都督府管,而非各地的衙门。

所以,镇压暴民,赵之昂首先想到的是禁军。

“圣上。”杜公公道:“让孙顺做统领,那杨二通怕是不服啊。”

赵之昂摆手,道:“让杨二通协助他,若他有一点苗头,立刻杀了。”

“是!”杜公公应是。

赵之昂负手来回的走动,忽然想到了什么,喊杜公公,“你去让治庭过来见我。”

萧山也来了,他敢跟着沈湛反,难道就不管他女儿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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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 父子

“萧山?”赵治庭一下子没想明白,“祖父,萧山没有反的理由啊,要是他真有这个野心,当年就会一起掺和了吧?”

赵治庭觉得,萧氏在成都府百年基业,当年内乱时萧山倒是打过元人,可后来元人走后萧氏的人就退守成都府,没有要夺君位,更没有帮谁的迹象。

所以他认为,萧山现在造反有点说不通。

“人都会变,”赵之昂道:“他大概是和沈湛达成了协议,至于协议是什么,等朕抓住了他们,自然就知道了。”

赵治庭还是不信,可是不信归不信,他也不敢反驳赵之昂。

“将胡氏看好,”赵之昂道:“朕先给萧山送信去,若他不识好歹,便将胡氏押去,朕倒要看看他这个父亲,是惦记江山,还是想要女儿。”

赵治庭嘴角抖了抖,说实话这一幕他曾经想到过,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祖祖父,这样不好吧,月儿多可怜。”

“可怜什么,一个女人,难道还比这天下重要?”要是以前赵之昂抬脚就踹了,可现在年纪大了。动作再没有以前的麻利,只能怒着骂道:“我说的话你记住了,还有,回去不要让胡氏察觉。”

“将人看好了。”赵之昂道。

赵治庭想说什么,顿了顿还是忍了,唯唯诺诺的应了回了太子府。

“殿下。”胡琼月迎在二门口,一见到他就扶着他去了书房,迫不及待的问道:“圣上找你去说什么?是让你带兵去剿沈湛,还是要立储君?”

赵治庭转头看着胡琼月,想到赵之昂的话,垂了眼眸,低声道:“是说沈湛的事,但不是让我们带兵去。”

“那是什么事?”胡琼月脑子里转了转,她太了解赵治庭了,若非心虚他不会用这这种语气说话,可现在来看他似乎没什么事是需要心虚的,心里想了一通,胡琼月心头一跳,道:“萧山和沈湛在一起?”

“月儿”赵治庭一看胡琼月这样,就立刻解释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没事的,有我在呢。”

看来她想的是对的了,胡琼月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问道:“拿我做人质?”

“不是,是让你去劝萧山。”赵治庭道:“圣上现在最想杀的人是沈湛,并非萧山,你不用担心。”

胡扯,真当她是傻子呢。胡琼月盯着赵治庭,“你同意了?”

赵治庭心虚的没说话。

“我是你的妻子,你同意让你妻子去做人质?”胡清月质问道。

赵治庭摆着手,回道:“说了不是人质,你不要胡思乱想。”又道:“再说,有我在呢,你不会有事的。”

胡琼月看着赵治庭心头发凉,她微微点着头笑了笑,道:“我知道,殿下说的话我都信的,有你在我肯定没事。”又道:“累了吧,你先歇会儿,我去看看风儿。”

赵治庭现在也不想和她说话,点了点头,道:“你你去陪风儿吧。”

胡琼月转身出了门,待到无人看到她的表情时,她才冷笑起来。

不过,此时此刻她心中最大的震动,并非是她要做人质,而是沈湛造反的这个消息这么看来,沈湛是早就知道苏婉如的身份了?

他不但知道,还跟着她一起为后宋报仇?

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大周的镇南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次凯旋归来不出意外他定然会封异姓王啊。

难道他要为了苏婉如,去做一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她不相信,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男人,沈湛又不是蠢货,他只要有点脑子稍微衡量一下,就应该想得到。

这一笔买卖他稳输不赢。

“为什么?”胡琼月想不通,若说萧山一起她其实觉得还是有可能,毕竟赵之昂早晚都要收成都府,萧山背水一战再拼一次,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沈湛。

简直不可思议。

“娘娘。”兰儿过来扶着她坐下来,胡琼月看着兰儿,想了想,问道:“兰儿,你说着世上真有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什么都不要的吗?”

兰儿一愣,不确定的摇了摇头道:“应应该不会吧,男人不都说女人如同衣服吗?少了一件,总会再找到千万件合身的。”

就是这个道理,胡琼月顿时释然,“看来,沈湛或许是真的因为被怀疑,而无路可退才会如此。”

说不定,沈湛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是苏婉如暗中做手脚的结果,逼着他和赵之昂反目,逼的沈湛无路可走不得不跟着她起兵。

苏婉如想要报仇?

她笑了笑,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吧。

沈湛谋反的消息传出来,京中也是一片哗然,戈大人从衙门回家时,已经近子时,刚进正院就看到戈玉洁宴席室里跑了出来,哭的眼睛红红的,“爹,镇南侯谋乱的消息是真的吗?”

“还不知道。”戈大人看着女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过,王大海死了的事是真的。”

那就是说圣上真的派王大海去半道杀镇南侯了?戈玉洁满目死灰,这个结果是她从来没有想到的。

现在不管镇南侯是不是真的谋乱,但是圣上要杀他的事是真的。

镇南侯谋乱,那朱正言呢?戈玉洁落着泪,哽咽的道:“爹,那可有朱正言的消息。”

“人都在太原,圣上已经派人去诛杀了。”戈大人摸了摸女儿的头,“不要胡思乱想,眼下,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种情况,就连他也束手无策。

原来的同僚,成了敌对的人,好好的亲事也难成了。

“哦。”戈玉洁哭了一个下午了,现在由父亲肯定过,她忽然觉得没什么可说的。朱正言和圣上成了仇敌,她总不能让一家人为了她,去跟着朱正言一起冒险吧?

她的性命可以不顾,可让这么多人跟着她冒险。

她就太自私了。

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里,戈玉洁茫然的靠在床头,心里空落落的。

数千兵马往太原府而去,而此刻太原府城门大开,几辆马车徐徐往城门口而去,百姓夹道欢送,有百姓哭着道:“侯爷,您就留在这里,有我们在,谁也不能杀进来。”

隔着两条街,太原知府尴尬不已,京中的圣旨还没有到,他不能擅自做主,也正是因为圣旨没有到,他才能站在街上看热闹。

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做。

“都回去吧。”沈湛坐在车里,冲着大家拱了拱手,道:“等我伤养好后,自会去京中和圣上解释清楚,这中间定当有误会。”

百姓都点着头,“是啊,圣上一定是误会您了。说清楚,说清楚就没事了。”

“嗯。”沈湛颔首,和众人拱手放了车帘。

百姓夹道相送近十里,彻底出了太原界,才各自散了回去。

苏婉如抱着睡着的八月,看着沈湛,“追兵算脚程估计今日傍晚就能到,我们坐马车是不是慢了点?”

“不慢。”沈湛道:“我们现在赶路,到彰德时他们正好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