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鼠骂,他兄弟则骂他。

滚地龙押后,一行人出了行宫上了街。

“将让人将城门守着,派一部分兄弟去将其他的叛变的义军找到。”苏婉如和阎冲道:“想退出好好过日子不闹事的,就放了他们,如果有不安分的,就绑了一起带过来。”

“绝不留这些坏粥的老鼠屎。”苏婉如道。

阎冲应是,和大家坟头去做事。

他们将人在街上拉着走了一圈,敲锣打鼓,街道上格外的热闹,但百姓却没有人敢出来,偷偷开了门缝往外看,有大嗓子门的喊道:“公主有令,让大家都去城西的道台,若有偷懒躲避不干去者,杀无赦!”

“两刻钟后,在城西的道台点名。”喊话的人拿着府衙的花名册,“一个一个点!”

门后面的人议论纷纷,“这又是后宋的人吧,滚地龙输了?”

“是乱臣贼人,我们去还是不去?”他们问着,顿了顿道:“还是去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混过这一关,过了年圣上一定能杀了这些人。”

“圣上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他们低声说着,小心翼翼的开了门,跟着前面的大队人马往城西去。

等满城的人,挤挤攘攘的出现在城西道台下时,就看到台子上被押跪了近百人,他们都被绳子反捆了手,串在了一起,唯有滚地龙单独被人刀架住脖子,跪在最前面。

而道台的四周立着几百个兵士,一个个严阵以待,凶神恶煞的样子,百姓们吓的不敢说话,但心里却骂了数百遍。

“今天喊大家来,是为了让大家看好戏的。”苏婉如徐徐走出来,目光往下一扫,这里的百姓果然和徐州的不一样,他们看着顺从,但眼睛里都是叛逆和不屑。

他们瞧不上后宋的人,因为在他们眼里,这天下就是凤阳人的,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老赵家的。

“这位姑娘。”有个中年男人挑衅的道:“您是不是要杀滚地龙,还请你快点杀,这些畜生没有一个好东西,该杀!”

苏婉如看着他,微微颔首,道:“你这么狠他啊。”

“是啊。”那位男子道:“他无恶不作,就是恶霸。”

苏婉如颔首,目光一扫众人,“那我今天算不算做了一件好事?”

大家都愣了一下,随即那个男人道:“你杀滚地龙这群流氓,就是做了一件好事,为民除害。”

“不。”苏婉如摆手,“我杀他们不是为民除害,是因为他们不顺从后宋,不顺从我苏世元,不顺从沈湛,我才杀他们的。”

下面的人目瞪口呆,他们以为苏婉如既然要杀滚地龙,按常理势必要表彰一番自己的功劳,将她的出发点强加在他们身上,让他们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后宋就是百姓的后宋。

就跟在徐州那样,许点好处,办个学堂,和百姓打成一片。

怎么到他们这里来说的话就不一样了?

没有人说话了,苏婉如看了一眼闵望,闵望一抬刀噗嗤一声砍死了一个,那人眼睛一翻倒在地上,脖子上的血流了一地,腥臭难闻。

“你怎么能这样。”有人道:“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要是为民除害就罢了,居然说因为他们不顺从,你们就这样对待百姓吗,那以后谁还敢顺从你们。”

“这话,说的有没有道理?”苏婉如忽然问道:“这位老乡的话有没有道理。”

有人点头,有人不敢,但眼睛却写着你们这些乱臣贼子,也不比滚地龙好多少。

“卢成。”苏婉如指着说话的以及刚才点头点的比较猖狂的,“一家老小都抓了!”

卢成应是带着人下去,顿时人群里一阵阵惊叫声传来,有人挡住卢成的去路,有人往后缩,有人骂骂咧咧的豁出命的架势要打架。

“滚犊子。”卢成见有少年冲着他偷捅刀子,他一脚将对方踹到,那少年连退了几步被后面的人接住,“敢和我动手,你打的过滚地龙吗,也敢来我面前出丑?”

他一脸杀气,比滚地龙那样的流氓可怕多了。

没有人再敢说话,卢成将苏婉如吩咐要抓的人都抓起来,捆住,押跪在道台上,下面一阵阵喧哗,那些人结成群,以为法不责众,便齐声喊道:“你们就是土匪,你们不得好死。”

卢成砰砰又砍了两个人。

人头滚下来,吓的下面百姓一阵阵惊叫,但骂声却要小很多。

“还有谁不服气?”苏婉如目光一扫,道:“就上来试试,我敢不敢杀?”

众人惊恐的看着她。

“我不但敢杀,我还敢屠城。”苏婉如道:“泗州去了那么多人,这天下也不少你们这些人!”

下面低低有人喊着,“你敢,你敢!”

噗噗,又砍了两个,血混在一起,场面血腥恐怖,闵望将刀架在方才押上去的百姓脖子上,他媳妇儿子女儿都在,不过十来岁的小孩子,吓的直哭。

那人也懵了,完全没有想到,后宋的人真的赶杀百姓。

“服不服?”闵望问他。

那人立刻点着头道:“服,服!”

“这就对了。”苏婉如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屠城?不要觉得天下人都是心慈手软的,我和你又不认识,我才不会管你家死几个孩子老人呢。”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苏婉如喊道:“从今天开始,都给我老实点,谁要是敢再捣乱生事,下场就和滚地龙一样!”

她话落,闵望砍了滚地龙,将他的头提起来,苏婉如道:“将他的头挂在城门口,让大家时时都记着,抬头三尺有恶灵。”

满城的人吓的鸦雀无声。

苏婉如眯着眼睛看着众人。整个江南都有义军,就他们这里生事叛变,她今天要不震住他们,还不知道下面会闹出什么事来。

“不要觉得赵之昂会来救你们,他们打了半个月连徐州都没有过来。”苏婉如道:“就算他最后赢了又怎么样,我们想弄死你们,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江山是赵之昂的,命是你们的。自己珍惜自己的命吧,没有人会来救你们。”

四面寂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滚!”苏婉如道。

一干百姓不敢再闹,窸窸窣窣的退了散了,虽心里还是不服,可谁也不敢再揣没事心思。

“想清楚了?”苏婉如看着被抓上来的百姓,“想死还是想活?”

那人拼命点头,“想活,想活。”

“滚吧。”她道:“为了你老婆孩子,就老实点,别嘴巴碎乱说话!”

那人点头应是,带着家人连滚带爬的走了。

苏婉如暗暗松了口气,阎冲直冲苏婉如竖起个大拇指,道:“公主,您太厉害了,这架势,比我们当年路劫还厉害。”

“过奖!”苏婉如笑着道。

闵望问剩余的人,“这些人怎么办?”

212 年近

闵望的话一问,那些跪着的六十来个人一片惊恐,这些人是真的敢杀人,尤其是苏婉如,哪有半点娇弱公主的样子。

外间都在传言她生的貌美如花,性子温柔,为人聪明狭义。

怎么到他们这里,除了貌美如花看出来了,可狭义温柔是半点没有,所作所为活脱脱就是土匪,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把封口布拆开。”苏婉如道。

闵望和卢成带着人解了那些人嘴里的布条,苏婉如走过来看着她们,她脚底踏着鲜血,一走一个血印子,看的他们心惊胆战。

“我要留你们,还是杀了你们呢?”苏婉如问道。

那些人摇着头,迫不及待的回道:“留,留着我们。”

“给我个理由呢。”苏婉如抱臂看着他们,“我杀了你们兄弟,我要留着你们,不就留着仇人养虎为患?”

那些人保证,“我们和他们就是一起做事,没什么情谊,就更加不会赌上自己的性命去为他们报仇。”又道:“我们一定好好做事做人,绝不要生事作乱。”

“真的?”苏婉如看着他们。

那些人点着头,道:“真的!”

“那我就再相信你们一回?”苏婉如道。

那些人满面喜,拼命的点着头。

闵望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公主,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留着,怕是还会生乱。”

“各有各的用法。”苏婉如和闵望笑了笑,转头看着这些人,“从今天开始,你们六十人分成三队,一队二十人,日夜巡逻凤阳城。从今往后,凤阳城的安慰我就交给你们,要是有人闹事里通外敌,你们就捆着上报。不过,如果你们之中有谁闹事生二心,我不管是谁,六十个人,一起杀!”

“听明白了吗。”苏婉如道:“听明白给我重复一遍。”

他们迟疑了一些,便就有个瘦高的少年喊道:“就是看管百姓不闹事,管好自己不生事,带好兄弟做正事。”

“口号不错,说的比我好。”苏婉如看着少年,“你叫什么?”

少年眼睛一亮,回道:“王长贵。”

“能管好人吗?”苏婉如问道。

王长贵激动的发抖,“能!”滚地龙和臭鼠都死了,没想到他捡了个便宜。

“那你就做大队长。”苏婉如道:“往后你们就是凤阳府的厢军,再选三个小队长出来,做的好了,我有赏!”

众人拼命的点着头,没有想到他们不但留了一条命还做了厢军,这待遇太好了。

“阎冲,你带上兄弟一起,陪着他们去衙门,将他们的名字祖籍都记清楚,按下手印。”苏婉如道:“既然是厢军,就按厢军的规矩办。”

阎冲应是,带着一百多个兄弟,护送这些人去衙门里。

王长贵领着头,顿时像个队长的样子,在前面吆喝着,他兄弟低声问道:“你不问问,五两银子还作数吗?”

“你蠢不蠢。”王长贵低声道:“那女人除了杀人作数了,哪句话作数了?”

无两银子,什么让臭鼠做老大,这个那个的都是哄他们自相残杀的。

“难这回作数吗,让咱们做厢军?”

王长贵回道:“这回是作数的,她让我们和百姓互相扼制对方,兄弟间互相监督,这女人的手段太精了,何况还有兵权在手,咱们不是她的对手。”

“也是。”那人后怕,“现在活着才是最好的。”

苏婉如看着这些人走远,闵望走过来低声问道:“公主,定国公府的人怎么办?”

“猪圈大不大?”苏婉如问道。

闵望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婉如会问这个问题,回道:“没养猪,是个干净的棚子,不过他们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也够受的。”

“那就再关上几个月。”苏婉如道:“等大事定后让我二哥决定。”

闵望应是,卢成应了过来,“祖陵您可要去看看?”

苏婉如掩面而笑,眼睛亮亮的,拉着两个人往人少的地方去了去了,低声道:“这事我不大懂,你们去看过没有,地势如何?现在是冬天,水位怎么样?”

因为泄洪了,赵家的祖陵应该没什么威胁。

“看过。”卢成和闵望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心头害怕的跳了跳,道:“水位现在没什么问题,但夏季要是雨水多,就不一定了。”

苏婉如掩面而笑,低声说了几句,闵望立刻点头,“此事属下去做。”

“好。”她笑着道:“那我就没什么事,我准备下午回去了,闵望你接着留这里吧,不用顾忌百姓异心什么的,该杀就杀,管他是百姓还是流氓。”

闵望是觉得民心要得,不是靠吓唬威吓的,但显然,对于这里的人这个法子不适用。

“知道了。”闵望应是。

苏婉如就带着一行人在主街上逛着,虽已经将近过年,可这里一点过年气氛都没有,处处透着凄凉啊,苏婉如道:“凄凉就对了,现在正打仗呢,还想着歌舞升平,等赵之昂死了你们再庆祝吧。”

她说的声音不可沿街的百姓还是都能听得到,吓的紧抵着门,大气不敢喘。

苏婉如终于满意了,走了一圈又去了一趟定国公府,隔着围墙看了一眼定国公的家人,一家人待着一个小棚子里,冻的瑟瑟发抖,还有哭声传了出来。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别把人饿死了。”苏婉如道:“该给吃的还是要吃,折磨人没意思。到时候拖去燕京给个痛快就好了。”

“我回去了。”苏婉如道:“今天刚到的兄弟就暂时在这里留几天,这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大家在路上过年。”

闵望发现他只有应是的份。

“银子的话,定国公府里没有了?”苏婉如问道。

闵望以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左右看看低声道:“有,定国公将银子埋在自己房里的床底下,撬开两块地砖就是,滚地龙他们没有挖出来。”

“那就弄出来,犒劳兄弟们。”苏婉如道:“用别人的钱,不用太小气。”

闵望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第一次这么深刻的感觉到,苏婉如和沈湛真的是天造地设,脾性相投啊。

苏婉如带着卢成和阎冲十五个人,在天擦着黑的时候,快马加鞭赶回徐州。

徐州城的城门口,架着三口大口,一锅里头炖的是酸菜炖白肉,一锅是煮的白米饭,一锅则是加了香料的筒子骨头汤,这是百姓送来的,沈湛让人在城门口架着锅煮。

“香啊”上面的人冲着下面喊着,“兄弟们,再开一坛老酒上来,咱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喽!”

香气顺着风,一路飘远,吹到对面的军营里,他们今天是断粮的第三天,军营里本来是安静的,但香气传去后,许多人从军营走了出来,也不敢过来,就站在营地的门口看着,吞口水。

朝中的粮草一直充裕,这事就算是个普通百姓都知道的事。

所以,他们粮草被毁,至少还要等上两天才能吃上新鲜的饭菜,这日子莫说打仗,就是睡觉都睡不着。

“沈湛太卑鄙了。”徐奉气的不得了,转过头去吼自己的兄弟,“都滚回去歇着,站在这里,丢人现眼。”

有人回去了,可更多的人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对面的人捞起了白肉,吹着在手里颠着,大口咬下去满嘴流油,呼哧呼哧的吃着,又抱着酒坛子灌了一口酒。

馋的他们直吞口水,便是连徐奉都觉得自己更加饿了。

“借粮的人,回来了吗?”德庆侯问道。

第二天他就派手下去和周边的百姓还有粮铺接粮去了,先不管怎么样,挨过眼前的危机就好了。

眼见就要过年了,天寒地冻没有家人也就罢了,如果还没有饭吃,到时候军心肯定要散。

“还没有。估计今天应该有消息传回来。”徐奉说完,就看到德庆侯派出去的副将带着人拖着两车的粮食回来了,大家一看到粮食顿时欢呼起来,副将喊道:“还有两车,都去接一接。”

这么多人,两车的米面,也只能喝两顿稀饭,还不能是干的,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德庆侯也高兴起来,问道:“在哪里借的,开封还是允州?”

“在允州。”副将目光闪烁,“开封那边,借不到粮食。”

德庆侯凝眉,盯着副将,“真是借的?”开封借不到他不奇怪,因为没多少日子前,沈湛曾冒充他们的名义去胡乱抢了一通,他当时只当他们想败坏名声,没有想到,是在这里等着。

烧了他们的粮草,还让他们借不到粮,实在是卑鄙。

“不不是。”副将垂着头,低声道:“是属下抢了两个米行。”说着忙抬头解释道:“不过属下是冒充沈湛那边的兵抢,没有人知道是我们。”

“你看看。”德庆侯手一抬指着对面,副将顺着视线过去,就看到城门口正架着大锅在烧肉,香气四溢,他们不但有米粮吃,还有肉吃。

一对比,显得他们更加寒酸。

“他们这副样子,百姓会信他们抢粮食。”德庆侯攥着拳头,要是以前他的脾气,现在肯定是要动手的,但这么多年做废人,他的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你做事,如何不用脑子想想。”

“他们不借。”副将心里不服气,噙着泪花回道:“属下总不能空手而归,兄弟们都等着米下锅呢。”

德庆侯问道:“我问你,当年沈湛带兵隔三差五的就断粮,他带你们偷抢过没有?”

“没有。”副将摇了摇头,“可是”

德庆侯摆了摆手,想要让副将将米面送回去,可话到最边,就看到他的兵围着马车欢呼,喜气洋洋的扛着米面去帮厨,有的人甚至受不了,抓了一把生粉就往嘴里塞,呛的连连咳嗽也要接着吃。

“行了。”为时已晚,德庆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都走吧,晚上让大家好好吃一顿。”

副将松了口气,高兴的招呼人将粮食送去伙房,徐奉问道:“马草,没有弄到?”

“没有。我打算吃过饭后,再去想办法。”副将道:“徐将军放心,属下一定能弄到。”

人要吃饭,马也要吃,而且吃的比人还要多。

人可以饿着,可马不能。

“幸好这次我们出来骑兵不多,否则这三五日更难熬。”徐奉苦笑,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晚上,军营中果然熬的是稀饭,白花花的米汤飘着米粒子,一人可以喝三碗,有人瞧着碗骂道:“这米汤,撒泡尿就饿了,吃个屁啊!”

“有总比没有好啊。”有人劝着道:“行了,快点吃吧,再熬几天,朝廷的粮草就到了。”

那人朝对面看了看,都是当兵的,对面的人吃酒吃肉的,凭什么他们就要喝米汤,“老子吃个屁,饿死一个少一个。”

他说着,将碗往地上一砸,甩头就出了军营。

“给我回来,不准乱跑。”副将喊了一声,那人根本不回头,倒也不是去对面,而是背道往山东的方向去了。

副将拿了弓出来,大家一拥而上的劝着,“大人息怒,他只是饿昏头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他一会儿就得回来老老实实的喝米汤。”

副将也委屈,他抢点粮食回来不容易,怎么还就不受待见了。

大家在十几口大锅前排队打米汤,就站在锅前面西里呼噜将三碗的量都喝了,让后换下一个,喝完的蹲在一边,肚子是圆起来了,可还是饿,舔着碗又看着别人。

“老幺,金子去哪里了?”有人朝军营外看,方才出去的那个兄弟还没有回来,“一会儿连汤都没有了。”

另一个人和他边走边说,“我和伙房打招呼了,给他留两碗,你放心吧。”

“那就好。”两个人抹着肚子回军帐里躺着,只有躺着才不会饿的那么快,天越来越晚,两个人白天睡多了,夜里上了两次茅厕,肚子就再次空的难受。

“睡不着,不如去找找他吧。”

老幺点头,两人正要出去,忽然听到帐子外面传来低低的呼噜声,这是他们三个人自小的暗号,两个人眼睛一亮出了帐子,就看到黑布隆冬的拐角处蹲着一个人,他们过去这才看到,金子手里捧着一直香喷喷的烧鸡,地上还摆着张油纸,纸上放着两个猪脚。

“快吃。”金子道:“趁着热乎的。”

两个人早就散失了理智,问都不问就扑了上去,烧鸡当中撕开一人一半,狼吞虎咽的吃着,又将两个猪脚吃完才想起来问来路,“从哪里弄来的,你吃了没有。”

“我吃了。你们别管了,明天我还去弄。”金子道。

吃都吃了,能活下去就行,“明天我们一起去,这米汤也只够喝两天的。”

“好。”三个人商量着,悄摸的回了军帐。

第二日三个人约着一起出了军营,两个人才知道,金子是去一个买卤肉的铺子里偷的,三个人刚进铺子,就被铺子里的东家抓住了,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了院子里。

有人喊道:“穿着大周兵士的衣服,是德庆侯的部众。”

“就是他们,前几天还抢了米粮,不要脸的东西!”

这些百姓群情激愤,喊着道:“押着人去找德庆侯评理去,看看他怎么说,大过年的,他要是饿了没饭吃和我们要一点,我们怎么能不给,居然来头,真是不要脸。”

人被押着出去,连夜往德庆侯的军营中去。

卤肉店的东家是个大男人,人高马大,腰上还别着菜刀,带着十四五个乡亲,吵吵嚷嚷的就进了军营,“德庆侯,你给我出来!”

“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兵,居然去偷我们的东西吃。”

“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快点出来,给我们交代清楚。”

十四五个人捆着金子三个人,在军营门口被拦下来,他们就站在军营门口骂。

副将出来,凝眉打量着一群百姓,本来还有些怀疑,可一看对方有男有女,穿着打扮确实是百姓的样子,还有手上都是老茧,是做农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