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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犹豫了一下,“这房子里好像就有这么一条炕。”

祁曜一怔,然后也没说话,躺在炕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炕是热的,胭脂提前就烧好了,也不知她那么细嫩的手,是怎么会烧这种火坑的。

胭脂在祁曜身边躺了下来,睡在另一个被窝里。

她很安静,呼吸很轻。祁曜以为自己会像以前那样很快就入睡,可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却是清醒得可怕。

总觉得有一股幽幽的馨香若有似无地缠绕在自己鼻尖上,祁曜感觉有一丝躁动。

这丝躁动让他有些难耐,还有些烦躁。

他将被子盖在自己头上,那一丝馨香总算没了。

祁曜并没有睡好,所以第二天他起迟了。

自打来到黑河卫,他总是卯时就起,可光看外面的天色就知道肯定过了时间。

他套了衣裳下炕,刚好胭脂正端着水盆走进来。

“怎么不叫醒我?”他的迁怒有些莫名其妙。

胭脂脸上闪过一丝委屈,却并没有反驳什么,而是道:“爷,妾侍候您洗漱吧?”

“不用。”他急匆匆套上外衫,系上腰带,又带好佩刀。

“早饭妾已经煮好了,您用一些?”

“不了。”丢下这句话,祁曜就急匆匆走了。

等他到了卫所,时间还是迟了。

今儿他们这一队人要领着一些罪民进山,所以都起了个大早。

一大群人就等着祁曜一个,见自家头儿匆匆而来,有人打趣道:“这温柔乡是英雄冢,没想到咱们头儿还会有晚到的一日。”

祁曜当初来黑河卫,只有极少人知道他的身份,下面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只当他是普通人,所以平时在他面前说话都是百无禁忌。

“出发。”祁曜并没有理打趣的这人,心里却是下意识想:温柔乡?

傍晚,等祁曜回到家里,胭脂又做好了饭等他。

他惯是在卫所里解决吃饭问题的,自然又没吃。

又是倒水洗脚,上炕歇息,不过祁曜今儿倒是主动和胭脂说了一句话,让她不要做饭等他了。

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过去,两人一直相安无事。

不过祁曜的日常生活却是变了许多,往常都是一日三餐都在卫所里吃大锅饭,如今早晚两顿都是家里吃的。

也是胭脂太执着,每日都做了饭等他,现在祁曜的军饷可不多,出于心疼粮食,他只能回家用饭。

过了两日,胭脂突然提出要去织坊做工。

对此,祁曜皱了眉,分明有些不大愿意。

胭脂却道她小时候在家跟着自己娘学过纺线织布,这些却是难不倒她的。

这是胭脂第一次在祁曜面前如此坚持,祁曜当时没明白过来,直到她用自己赚来的积分换了一条肉,煮了后都往他碗里夹,他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

有一种心酸,还有一份莫名其妙的羞愧,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要让女人出去做工贴补家用。

为此,祁曜平时在卫所更加努力了。

……

两个人是在一个月之后,才睡到一个被窝里去的。

自打那以后这习惯便再未改过,祁曜并不再排斥胭脂,甚至偶尔有了空闲,还会去织坊接胭脂下工。

胭脂长得漂亮,人也温柔,在织坊里被不少男人明里暗里示过爱。即使她都拒绝了,还是有人对她纠缠不休。

在这些男人心里,胭脂是没有男人的,即使她做着妇人的打扮。可黑河卫里做妇人打扮的女人还少吗,男人不是死了,就是男人不中用养不活自己的女人,需要靠她出来贴补家用。

在黑河卫这种地方,是没有世俗道德的羁绊,因为这里本就是没有规矩的地方,即使现在已经开始有了规矩,但在有些人心里某些思想还是根深蒂固了。

有男人又如何,只要女人自己愿意,谁还能管这事。

起先祁曜不知道这事,一次他去织坊接胭脂下工,见到一个男人缠着胭脂说话,他当场就和那男人动了手。

这种行为在施行新政后的黑河卫,是十分不能容忍的错误,尤其祁曜本身还是卫所兵的出身。那男人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当即告到了卫所衙门里,祁曜被关了起来,等待核查。

胭脂就刚来的时候来过一次指挥使府,自打那次后再未来过。得知祁曜被关了要受军法处置后,大晚上的敲响了指挥使府上的大门。

她哭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秦明月安慰她让她回去不要太过担心。在这黑河卫里,只要是没犯忌讳,祁曜把天捅破了也有人兜着,更何况不过是打了个明知对方有丈夫还胡搅蛮缠的男人。

她将这事大包大揽地应下,送走了胭脂后,扭头去和祁煊说。

听完后,祁煊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莫名其妙,第二日祁曜就被放了回来。

又过了两个月,开春的时候,胭脂怀上了。

*

自打胭脂怀上后,就辞去了织坊的工。

秦明月开始往祁曜那边送东西,吃的喝的用的,算不得是什么极好的,但一应都是正当用的。

跟秦明月熟了了,胭脂也总是时不时来与她说话。

不可否认,这个胭脂是个心思多的,可她确实是个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人,让人没办法去讨厌她。

又到了一年春耕,黑河卫上下都陷入繁忙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惠帝驾崩了。

听到这个消息,祁煊陷入长久的震惊之中,满心都是不敢置信。

可报丧消息是王铭晟通过海路送过来的,王铭晟不会开这种玩笑,可辽东这边并未接到任何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也就是说有人封闭了京城对外的消息通道,惠帝的驾崩不同寻常,抑或是其中有什么其他别的事,所以这个消息才会被人压下了。

那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镇北王?

没有时间给祁煊犹豫,因为船还在宁远等着他,他带着秦明月和昀哥儿晨哥儿回到镇北王府,后去见了镇北王。

镇北王听到这个消息,眼中异光频闪,面上表情诸多复杂。他难得失去一贯的冷静,来回不停地在书房中踱步,足以看出他心中正在做什么大决定。

“父王!”祁煊忍不住道。

镇北王抬眼去看他。

“儿子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可您别忘了若是真……会死多少人。辽东军是您一手建立的,您真得忍心看着那些将士们……”

说到这里,祁煊停下并未再说下去,可他的意思镇北王懂。

他的面容袭上了一抹疲累,同时还有一种近乎暴风雨来袭前的阴沉:“可你别忘了他是怎么待我们镇北王府的。”

这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祁煊也明白他父王的心结在哪里。甚至追根究底,他也该恨那个人才是。可人的感情没有那么简单,人心也不是非爱即恨,其中还有许许多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

就好像惠帝是为了钳制镇北王一脉,才会将祁煊养在宫里,甚至为了养废了镇北王府的嫡长子,废了很多心思。

可同样他对祁煊是极好极好的,即使这好里搀着假,可时间久了,演戏与做戏的人同样都迷失了,哪怕心里还有一根弦一直绷着,所以惠帝才会那么反复无常,所以祁煊才会对他的感情那么复杂。

祁煊不想再去掰扯这一切了,他道:“咱们如今根本不知道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且您也别忘了,师出有名。”

镇北王浑身一震,这才清醒过来。

师出有名,若是没‘名’,挥师入关就是乱臣贼子,妄图颠覆社稷。是时不但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拥戴,还是人人喊打。

尤其又是这么个当头,惠帝刚驾崩,辽东军就造反了,恐怕到时候外面将会是骂名一片。

历来得民心者得天下,不得民心者,得了天下也坐不稳。

“儿子先入京,看看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要回京了~\(≧▽≦)/~

开启君临天下之路

☆、第126章 (捉虫)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庄严而肃穆的紫禁城, 此时是完全笼罩在一片白色的阴霾之中。

宫女太监们个个穿着丧服, 步履匆匆,行走之间连头都不敢抬。

打从进入开隆二十年, 整个大昌便进入多事之秋。这里涝完那里旱,灾情不断, 造成各地粮食欠收或是颗粒无收。朝廷屡屡赈灾,捉襟见肘, 偌大的大昌朝银子倒是不缺了, 竟缺起了粮。

也是如今海上贸易繁荣, 手工制造业飞速发展, 各地的百姓俱是弃农从商。尤其浙江一带,毁田植桑严重, 而地方官竟然丝毫不以为杵, 反而与之鼓励。满朝上下俱是沉浸在开了海禁所带来的高额赋税之中,根本没人去考虑其实大昌本质上是一个农耕为主的国家。

等真正到了各地都缺粮的时候,才终于慌了神。

与此同时,边关告急, 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好不容易这茬过了, 朝堂之上又因海禁之事闹腾了起来,主关派和主开派吵得不可开交,另还有些浑水摸鱼的在一旁搅浑水。

文官们撕逼起来, 可以是一件很大的事,无限缩小化;也可以是一件很小的事,无限放大化。他们更擅长声东击西、故布迷障、瞒天过海、围魏救赵, 总而言之兵法三十六计,他们能把之玩出个花儿来。

随着之前太子一系的董文成落马,二皇子蚕食鲸吞了太子在沿海一带的势力,取而代之成了海上贸易的最大的受益人之一。这次二皇子一系自然是主开派的中流砥柱,而与之相反,太子则一直都是主关派的。

因为两派相持不下,不免就有人开始带节奏的攻击起二皇子,纷纷弹劾他到了年纪久不至封地。如今媳妇也娶了,你还赖在京城作甚?!

这件事一直是二皇子的心病,不过由于之前太子失宠,这件事就这么搁了下来。可近一年来太子靠着奉上了一名高丽美人儿,俨然一副重获圣宠的样子。

二皇子哪里甘心就这么被赶出京城,不过太子也不是吃素的,两系争斗几乎进入了白热化。到底还是太子棋高一着,有美人儿枕头风吹着,惠帝竟起了想遣二皇子出京就藩的念头。

封王的圣旨下了,封地也定下了,这下二皇子慌了。

他面上倒也一副认命的模样,背地里却联合其母乔淑妃在后宫的势力,以及他手下在宫中的势力,在出京前夕的深夜潜入紫禁城逼宫。

逼的自然是惠帝的宫,更是太子的宫。

太子不防,被击毙在东宫。二皇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带人逼至乾清宫,想让惠帝写下禅位的诏书。

这几年举国上下一片升平之色,国库里的银子越来越多,自己办成了祖、父两代都没办成的事,惠帝终于可以稍作停歇了。虽到不了从此君王不早朝,但也不如往日勤勉。

他流连在后宫的时间越来越多,甚至动了南巡的心思,不过南巡可是劳民伤财之事,光是下面安排就得一年半载。就在这时,太子奉上了一名高丽的女人,成功地转移了惠帝的注意力。

这女人极美,完全是一种中原女子没有的异种风情,是个十足的尤物。

惠帝身为一国之君,活了大半辈子,也是才知道男女之间竟还有这么多奇思妙想玩法,不免沉浸其中。一次两次还行,终归是上了年纪,难免精力不济,为了在美人儿面前大展雄风,他命人找来了不少助兴之药。

二皇子逼宫这日,他正召了丽妃来乾清宫侍寝,刚服下助兴之药,自是一番颠龙倒凤美不胜收。丽妃不堪承宠,还叫了贴身的几个侍女上前助兴。惠帝那叫一个妙不可言、酣畅淋漓,就在这当头二皇子突然领着人闯进来了。

关于二皇子看到了什么,抑或是他与惠帝之间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总而言之,惠帝死在了龙床上。而就在此时,南宁公接到宫中生乱的消息,领着人前来救驾,当场在乾清宫里拿下了弑父的二皇子。

事后经过太医们的诊断,惠帝死于脱症。

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乾清宫当日当值的宫女太监们,次日消失了一大半,连洪英这个在惠帝身边服侍了几十年的,也被关了起来。

这种会让皇族有失颜面的事,肯定不会对外人宣扬,于是二皇子便背上了弑父的罪名。

事实上惠帝也确实因为他而突然暴毙的。

一夜之间,惠帝崩了,太子殁了,紫禁城上下一片风声鹤唳。

几位阁老和朝中数位重臣纷纷进宫,与皇太后皇后共商国之大事。

而目前首先要办的事,就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且按制定下了嗣皇帝人选后,才可为先帝发丧。不然一旦大行皇帝驾崩之事传出,而新帝未定,恐会四边生乱,民心不稳,举国动荡。

惠帝就两个儿子,太子没了,二皇子背负弑父弑兄大罪,自然不可能继承大统,只能另则新君。几位阁老和大臣们的意思是从恭亲王一脉中,挑出一人继承大统,且人选他们也挑好了,是恭亲王最小的幼子,一个刚出生没多久连名字都还未取的婴孩。

提起这个了,就要说说了。

恭亲王是惠帝的幼弟,也是除过镇北王外,唯一和惠帝血脉最近的人。不过恭亲王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当年惠帝登基之时,他才不过是个几岁的幼童,再加上其母不过是个宫女,自然没搀和在当年夺嫡风波之中。

惠帝登基后,就给恭亲王封王让其出宫另居,这些年来恭亲王一直安分守己,本人也是胸无大志,没什么出息之人。惠帝早先名声不好,自然待这个幼弟格外宽厚,而这宽厚仅是在恭亲王安分守己的前提下。不然恭亲王的封号也不会是‘恭’,说得不就是让他毕恭毕敬、安分守己。

时过境迁,万万没想到一向在京中就是个透明人的恭亲王,竟会迎来如此机遇。若是他的幼子继承了大统,以后这江山可是换了恭亲王一脉来坐。

慈宁宫里,首位坐着太后、皇后,以及孙贵妃。

莫贵妃没到,太子殁毙的事让她大受打击,知道这事后就晕了过去,至今还未清醒过来。

三位宫中女眷俱是一身素服,太后满脸憔悴,一夕之间白了头发,而皇后和孙贵妃也是双目红肿,神色凄然。

听了几位阁老的提议,三人也未说话,皇后和孙贵妃甚至以帕掩面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凤座上的太后看着立在下方一脸沉稳,却神情难掩凝重与悲痛的首辅薛庭儴。

他身材干瘦,头发灰白,明明也是近六十的人,却精神矍铄、腰板硬朗,一点都没有老态龙钟之态。他一身朱红色的官服,身姿挺拔如竹,一副闲庭信步的镇定自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薛庭儴屹立朝堂几十载,各种明枪暗箭、风风雨雨也见多了。他经历了先帝的驾崩,走过了诸王夺嫡,如今又轮到了惠帝殡天,也许这世上根本没什么事值得让他动容。

他眉眼低垂,束手站着,看似风淡云轻,身上却蕴含着一种属于文人的风骨与桀骜不驯。

对下,薛庭儴是温和的,谁人不说首辅平易近人。对上,他不卑不亢,带着一众文臣和先帝和惠帝斗了几十年。

他也确实有对上也桀骜不驯的资格。

就好比现在,昨日夜里发生惨事之后,太后就下命封闭各处宫门,宫里消息一概不准外传,违者杀无赦。他还是知道了这件事,并带着诸臣前来,甚至连嗣皇帝的人选,都提前帮这几个宫中女眷们选好了。

其实薛庭儴的这种桀骜不驯极少示于人前,大抵也是没将面前这三个女眷放在眼里,才会忍不住露了些许出来。

实在不能怪他会露出锋芒,而是他心里实在高兴啊,以前他从没将惠帝放在眼里,谁知临到头上了年纪,惠帝倒是各种昏招频出,着实让他所在的这一派手忙脚乱。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只要他们扶持着安王幼子登了基,至少又可以安稳十几年。到了那个时候,他也该致仕了,再也不用去管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有些人天生就肩负着一些东西,即使心中极为不耐,还是得去做。就好比薛庭儴。所以他想想就觉得很开心,又怎么会不亢奋。

可他的这种自认还算自制的表情,落在太后眼里却是写满了大逆不道。

拥立幼君,把持朝纲,可不是大逆不道,乱臣贼子!

一副狼子野心全然掩藏在道貌岸然的皮囊之下!

太后虽是个妇孺,却还没忘记大昌的江山是怎么来了。认真说来,祁姓也是臣子,却因缘际会成了皇。若是让薛庭儴等人如了愿,拥立恭亲王幼子为新君,以后这江山还能不能是姓祁的都未知,说不定姓了薛。

毕竟前车之鉴啊。

当然,这是基于大义之上的想法,实则太后一直恨着眼前这群文官。因为他们,她夫君早亡,让自己做了寡妇。因为他们,害得她儿子疲于劳累,不然也不至于这般年纪便早逝。

这种恨是日积月累,是深入骨髓的。尤其太后如今丧了唯一的儿子,之所以还能镇定坐在这里,不过是知道自己不能倒,不然祁氏的江山怎么办。可她心里却是有一种暴戾的冲动,恨不得将眼前的所有人都撕得支离破碎。

她的面容突然悲恸起来,一个急喘眼一翻,人便昏了过去,显然是被刺激到了。而旁边的皇后和孙贵妃也顾不得哭了,忙凑上前去同时还不忘叫人。

这种情况之下,事情自然说不下去了,薛庭儴等人只能暂时离开慈宁宫。

榻上的太后睁眼睛,皇后即是惊喜又是惊恐地道:“母后,您吓死臣妾了。这时候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可该怎么办啊……”

“扶哀家坐起来。”太后道。

见此,皇后也知道太后这是没事,忙和孙贵妃两人将她扶坐了起来。

太后挥退一众宫女太监,才对两人道:“如今这里也没有别人,你二人素来得哀家喜爱,哀家也知道你二人都是纯善之人。今儿这情况你们也见着了,薛庭儴这老贼明摆着就是想拥立幼君,独揽朝权。而我等孤儿寡母几个,也没个人撑腰,莫贵妃这会儿是不成了,哀家就想问问你们的意的见,你们对立恭亲王幼子为嗣皇帝,是个什么看法?”

皇后一怔,又去看太后的脸色,才哭着道:“也是臣妾无能,竟没能给陛下生下一儿半女,以至于面临这种为人所逼的境况。”

太后不耐烦道:“行了,现在别说这个,就说当下这事。”

“这——”皇后顿了一下,“臣妾听太后的。”

这不是说了等于没说嘛。以前太后倒是挺喜欢皇后对自己言听计从,此时却是心中生厌。

她不禁看向了孙贵妃。

其实方才那些话与其说是说给皇后听,还不如说是给孙贵妃听。孙贵妃进宫这么多年,虽一直没能诞下皇嗣,皇帝对她也算不得多么宠爱,却是十分给她体面的。

俱因为她有个好哥哥南宁公。

如今薛庭儴一众官员咄咄逼人,更显得任着九门提督的南宁公格外重要。

太后手里如今也只剩南宁公这一个可用之人了,她娘家马家这些年来一直是闲散勋贵,此时根本不顶用,所以孙贵妃的意见太后是非常重视的。

孙贵妃大抵也明白这个道理,面露沉思之色,良久才道:“拥立幼君,实在不是江山社稷之福,薛首辅他们的建议不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