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皇后勾引小的,小的只是一个侍卫,不想飞黄腾达,但还想多活几年,请皇上开恩,小的不敢不从呀!”其实我这次算是弃卒保帅,放弃了一个安插在飞凤宫的探子,只为将莫枫救出,但其实我的心不好受,这事无论怎么解决,这侍卫的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

我不想害人,但在这吃人的后宫,我没一步都走得很艰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双手并不是自己能控制,第一次发现你不想害人,但却不得已为之,那种无奈挣扎无人能懂。

“今日这么多人证在此,皇后以为说一句冤枉就可以吗?当日德妃何曾不是哭着喊冤枉?但结果不还是去了冷宫?本宫执掌护龙司,最主要的职责就是守护皇上,岂能不帮皇上分忧?罗音,你送这色胆包天的奴才去刑部,跟莫少将一起审。”

“慢着——”北天帆出声制止。

“你们先出去,朕有话太妃说。”听到北天帆这样说,众美人都退了出去。

“太妃,你究竟想怎样?”

“本宫没有想怎样啊?只是想替皇上分忧,皇上怎么处置德妃与莫少将,本宫认为也应该怎样处置皇后与侍卫,要不怎么封天下人悠悠之口?”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感觉有几道强光似乎要穿透我的身体,直射而来。

“李叶你——”北天帆气得脸都快冒黑烟了,这一刻,估计砍我十刀也解不了他心头大恨。

“皇上,如果你相信莫枫与德妃没有私情,本宫自然相信皇后与侍卫也是没有私情。”

“你——”北天帆那天拂袖而去,但莫枫很快被释放出来,说已经调查清楚此事,莫少将与德妃是清白的,德妃也从冷宫接回来了。但北天帆临走时的眼神真真可怕。

我以为这事之后,这蛇估计会有一头半个月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估计他现在看到我的影子,都觉得厌恶。

但没想到三天之后,他竟然要我去一趟他的龙腾宫。

“朕皇姐烧得很厉害,已经几天高烧不退,她一直喊着我母妃,半夜又哭又闹,病情恶化了,药也不肯吃,硬灌全都吐出来了,你去看看她。”那头刚陷害完我,这头又想我去帮他?语气还要那么生硬,他想都别想。

说真的我对这个北浅浅没有任何意见,她那纯真的眼神,灿烂的笑脸,还有看着我时的依赖,让我感觉很是亲切,但谁叫她有这样的弟弟呢?

“皇上的母妃人称碧瑶仙子,声音比我甜美,身材比我好,弹琴比我动听,就是身上的气息也比我好闻,如此一个仙姿凤骨的女子,本宫去扮,怕玷污了皇上的母妃,并且我并不是碧瑶,骗人是不好的,本宫从小老实,不想成为一个骗子,万望皇上谅解。”我不咸不谈地说着。

“朕是曾经说过你身材比不上朕母妃,容貌,声音更是无法比拟,这是事实,但朕皇姐偏就是当你是母妃,与你亲近,太妃心地慈善,断不会看见皇姐思母心切,却冷眼旁观吧。”

瞧他这话说得似乎我不帮他,就心肠歹毒似的,还说这是事实,真是气人。

“皇上,不是本宫狠心不愿意帮忙,真的是无能为力。”

“你真的不去?”北天帆的脸色不大好看。

“本宫实在是无能为力,这骗人的事情不能做,这是爹的遗训。我岂能违背。”我笑得从容。

“好,既然如此太妃请自便,并且太妃你就是过去,皇姐的病也未必好,既然如此朕也不强人所难。”我们两人对视了一会,这家伙终于想通了一般。

“既然如此,本宫先回碧水宫了。”我转身准备走人的时候,突然疾风到,因为距离太近,我察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我还来不及反抗腰一紧,整个人已经被他抱住,还趁势点了穴道。

“罗——”他一听到我的声音,立刻用手捂住我的嘴巴,硬将我拖下地道。“北天帆,你是历史上最无耻的帝王。”

“北天帆,你言而无信,你卑鄙,你不是人。”我恨极大骂。

下了地道,他松开了手,也不管我喊地多惨烈,骂得多难听,都不哼一声,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

“你再不放手,你再不给解穴位,我可说不准一会会对二公主说些什么?”

“你——”北天帆脸色不善。

北天帆,本宫也不是狠心之人,但做了好事也是要有点回报的,要不我们做场交易吧。

“说——”某人估计是觉得说多一句话,对他来说都费劲。

“我保证好好照顾二公主,她当我是母妃,我就是她的母妃,我会让她享受久违的母爱,但是本宫有一个条件,把玄木跟我召回来,你要处置贪官田冠亭,我不管,你怎么处置他,我也不管,他贪污粮饷,还要是救灾的粮饷,导致饿殍千里,他死一百次都不足够,但我不想处置他的人是玄木。”

“我就这么一个简单要求,如果不答应,你就是用刀搁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跟二公主说一句话。”北天帆双手握权,关节处发白,估计是气急。

“好。”很久之后,他从鼻孔哼了那么一声。

“你这卑鄙小人,我不相信你,我要你起誓。”

“李叶,你别太过分。”北天帆被我气得脸色发黑,但就是发黑发红,我都要他起誓,否则他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会开口哄北浅浅一句。

“好——”北天帆简直是咬牙切齿般回答我,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心中十分舒畅,禁不住嘴角飞扬。

“你走得太慢了,朕送你一程。”话还没说完,他一把将我将我扛在肩膀上,粗暴又无力,那感觉就像屠夫扛着一头猪一样,准备一会摊在桌子上开刀卖钱,而我自然就是那头猪,心里有千百种不爽。

050:甜笑

“你再动了动去,一个不小心,摔下来,摔断几条勒骨,那可不关朕的事情了。”听到这话我不敢动了,这个人正在气头上,说不定着的会一把将我摔下来。

这心肠发黑的家伙,我从没奢望他会有怜香惜玉之心,我不敢再动,软绵绵地被他搭在肩膀上,他抱着我疾步如飞,可见他心焦,看来北浅浅,病得不清,要不他也不至于这么紧张,连毒誓都发了。

“到了,你最好记住刚刚说过的话,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好好掂量。”我已经安静得像一头死猪,但这家伙还是不满意,猛的一拽,力度大,动作粗野,好在我有武功底子,要不不断几条勒骨,也摔得一个脸青脸肿。

“你将母妃摔伤了,一会浅浅看见会心疼的。”听到我这样说,北天帆冷哼了一声,那张脸真黑啊,如果不是顾忌护龙司,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皇姐想见到我,估计他当场就将我整死了。

机关开启,我们直接去了北浅浅的寝宫。

“见过皇上。”门前的侍卫、丫鬟估计一直留守在这里,根本没见过我,看到我微微愕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北天帆自然也没有这个闲情介绍我。

“公主怎么样?”北天帆问,目光带着焦虑。

“公主还是烧得厉害,迷迷糊糊又哭又闹,汤药放到嘴里就推倒了,强灌她喝的那些全都吐了出来,李太医刚刚看了,也束手无策。”

“母妃,不要——母妃不要,不要离开浅儿,不要离开浅儿。”我还没有进去,已经听到北浅浅的哭闹,声音嘶哑低沉,带着说不出的痛楚,如遭人遗弃的孤儿,可怜兮兮的。

“见过皇上,太妃,皇上,公主噩梦连连,吃什么吐什么,高烧还是不退,臣实在无计可施,臣恐怕——”说话的是李太医,见到我的出现并不是太惊奇,似乎知道我会过来。其实我和他也不算陌生了,如果不是他当日隐瞒,我杀了先帝的事又怎能隐瞒下来。

“把汤药给本宫,本宫进去看看公主。”听到我这样说,宫娥赶紧将一碗黑绸绸的要汁放在我的手里,我推门进去,看到北浅浅那瞬间,我也被吓到了,短短时日不见,她竟然被病魔折磨成这个样子。

美丽的脸庞瘦削得不成样子,嘴唇干裂,脸色红得可怕,整个人像被火炉烘烤了几个日夜,身上所有水分都已经没了。

“母妃,浅儿会很乖的,浅儿会很听话的,不要离开浅儿——

”母妃救救浅浅——“

”父皇不要——父皇不要——帆帆你在哪里?救救皇姐——救我——救我——“北浅浅的声音惊恐,整个人颤抖起来,似乎正被一群猛兽围攻一样。

”皇姐——“北天帆深深凝视着北浅浅,清亮的眸子变得通红,双手紧握,青筋骤起,先帝究竟做了些什么事,让北浅浅如此恐慌?

”浅儿,母妃来了,别怕,别怕,母妃会一直在你身边。“我坐在她的床前,轻轻抚着她的额头与发丝,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北浅浅,我心底深处软成了水,估计是母爱泛滥了。

说也奇怪,在我轻轻的安抚下,她竟然安静下来,不再大喊大叫,脸上也渐渐平复了,惊恐之色渐渐消失,我看到北天帆似乎也松了一口气。

”浅儿,乖,喝了这碗药,如果乖乖喝完,母妃唱歌给你听。“我将她扶起来,她的眼睛微微睁了一下,又重新闭了上去。

”母妃,浅儿很难受,很热,很渴,眼皮很重,睁不开眼睛。“她喃喃地说着,整个人显得还是迷迷糊糊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乖,喝了这药就会好的,你是姐姐,如果不喝,帆帆这调皮鬼会笑话你的。“我连哄带诱,这家伙竟然肯张开嘴巴,药估计是很苦,她的眉头皱了皱。

”帆帆,你去给你姐姐拿点蜜饯过来。“我温柔地说,北天帆眉头皱了一下,但什么也不说照办了。

”浅儿,真乖,比帆帆这调皮鬼勇敢多了,娘唱歌给你听。“我一手扶着她,一手端药给她喝,还要唱着曲子,北天帆这家伙却站在一旁,只看不动手,累得我可真够呛的,帮一下忙也不会少他一块肉呀,这死人。

”皇上,公主这次没有吐。“一旁侍侯的宫娥兴奋地说。

”嗯“北天帆依然绷着一个死人脸,没有一点笑意。

待北浅浅喝完一碗药,我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屋里站着五六个宫娥,竟然无一人来帮忙,估计是怕她们一出声,北浅浅又把着药汁给吐了。

我正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没想到睡得迷迷糊糊的北浅浅竟然拉住我的手,不肯让我走。

”母妃,别走,别不要浅儿,浅儿痛,浑身上下都痛。“北浅浅梦呓般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痛感,让人的心揪在一块。

”嗯,母妃不走,母妃不走,母妃陪着浅儿,浅儿哪痛啊?“无奈之下,我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床上,一边抚摸她的发丝,一边哼歌给她听。

其实我这个样子,跟碧瑶仙子应该差别巨大,她怎么就将我当她娘了呢?不过这也好,不费什么功夫,也不需要流血,就将玄木调回来,也算是大幸了,我美滋滋地想着。

好一会,北浅浅终于睡着了,但额头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估计身体也是。

”你们赶紧过来帮公主擦擦汗。“我正准备站起来,但没想到站到一半的身体,竟被北天帆用手压了下去。

”你帮她,其他人给我出去。“北天帆冷飕飕地说,估计是觉得压榨得我还不够多,估计是觉得我还不够累,他心里还不够爽,不够舒坦。

”好,只要皇上遵守你的诺言,不违背你的誓言,本宫很乐意。“但不曾想北浅浅的汗擦干又渗出来,而我又怕弄醒她,擦得小心翼翼,谨慎小心,她睡得舒舒服服,我却累地腰都酸了。

”皇上,我得回去了,罗音在外面侯着,我那么久不出去,她会担心,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等北浅浅的气息稳了,我站了起来。

”你出去跟罗音说,今晚不回碧水宫,朕答应跟你交易,自然不会反悔,但是朕说过,必须要看到朕的皇姐全好了,太妃不会以为就这么擦擦汗,喂碗药就完事吧,你今晚留在这里陪皇姐睡。“

”本宫是守信之人,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皇上你记住你的誓言就好,不过我只是答应陪你的皇姐睡,皇上如果寂寞了,就去找正寂寞的皇后,别又爬上本宫的床,你别说不稀罕本宫,这事你又不是没干过。“今晚他如果敢再爬上来,我踹得他绝子绝孙。

”就你那姿色,脱光了朕也没兴趣,还真把自己当天仙了,朕哪个女人不比你好看?宫中哪个宫娥都比你清丽。“某人黑脸,一脸不屑,什么?我自问是不够碧瑶仙子,北浅浅漂亮,但哪个宫娥比我清丽了?他是不是瞎了?

”你别以为你是北国第一美男,本宫就稀罕你,本宫见过的美男,哪个不长得比你好看?哪个不比你英伟?井底之蛙。“

”是吗?长得比朕好看的男人,还需要上妓院吗?朕还真不知道现在的嫖客个个都如此英伟了,你除了那几个嫖客,见个几个像样的男人?“

”你——你——“我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算了,本宫气量大不跟你计较。“我低头说,但就在他放下防范的时候,我猛地转过身子跺了他一脚。

”你去死吧——“我低声恶狠狠地道,我这一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痛得腰都弯了,但就是不敢喊出声,估计是怕吵醒北浅浅,看来这北浅浅就是他的软肋。

”李叶——“北天帆双眼喷火。

”北天帆,你敢动一动,本宫立刻叫醒公主。“

”你——“最后北天帆还是不敢怎样我,但我却有些后怕,一溜烟跑了,地道我不是第一次来,已经很熟悉,不用过多久,我就出来。

出到外面果然看到罗音一脸焦急地踱步。

”罗音,你先回去,我今晚不回碧水宫了,如果有人求见,你帮我挡了。“

”大小姐,这——“

”罗音,你放心,我没有危险,只是跟皇上做一场交易,事还没完成,回去之后我再慢慢向你解释,北天帆现在是不敢杀我的。“听到我这样说,罗音才放下心来。

回到北浅浅的寝宫,她还在睡着,北天帆正在替她擦着汗,十分轻柔细心,这场面的确有些温馨。

”她刚刚又发噩梦了?“看见我过来,北天帆竟然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这一天北浅浅有时清醒,有时糊涂,有时还是会惊恐地大喊大叫,甚至无缘无故失声恸哭,似乎心中压抑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她究竟遭遇了些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没有问北天帆,估计问了也是白问。

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又哄她喝了一次汤药,然后喂她吃了点东西,喝了两次药之后,她的脸色好了些,干裂的嘴唇,似乎有了一点点水份,我摸了摸额头,还是很烫,脸色但脸色却不再红得那么厉害。

李太医又过来了一次,说病情有好转,但却有些反复,今晚是关键,一定要好好照看着,要记得帮她擦汗。”喂她吃了些东西,她有沉沉睡去了,我坐在她身旁,帮她拭擦着汗,累得手酸,哼歌哼得喉咙发干,而北天帆却坐在那里喝茶,十分怡然自得。

“帆帆,给母妃倒杯茶。”听到我的话,北天帆俊脸泛黑气,我知道他嘴里会即将吐出很难听的话。

“母妃哼歌哼得喉咙干了,一会哼不了歌,浅浅可会醒的哦,如果皇上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不唱就是。”我朝北天帆甜笑着。

051:病

“不就是倒杯水吗?这有何难?朕很乐意为太妃效劳。”北天帆笑着站起来,一副心胸开阔的样子,但他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不甘心。

“谢谢帆帆。”我接过后,朝他甜甜笑了,他也朝着我笑得绚烂,但眸子里有火光掠过,我不管他,能折磨他的时候,就多点折磨,以消我心头之恨,因为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反正我就算是真心帮他,他也会觉得我不安好心。

“已经喝完了,帆帆你将杯子放好。”有了茶水的滋润,喉咙的确舒服多了

“好”北天帆答得咬牙切齿了,却还笑得出来,还真不简单。

“皇上,由本宫在这里照顾公主就可以了,你日理万机,比较辛劳,你还是先去歇一会吧,公主正病着,如果连皇上也病了,那该怎么办呢?”其实是我累了,现在北浅浅呼吸平稳,身上的热气也消退得差不多,我也想躺下了睡一会。

“朕怕走了,有人会立刻躺下睡了,朕不放心,还是看着比较好,免得皇姐睡得不安稳。”北天帆一边喝茶,一边拿眼瞄着我,似乎说,你别想给我偷懒,我会一直盯着你。

前些日子被他整得怒火攻心,睡不着,后来自己想计谋整皇后的时候,又紧张得睡不着,其实我也有好些日子没怎么睡了,本来就困乏,如今灯火柔和,身旁的北浅浅睡得香甜,我困意阵阵袭来,真想倒下就睡,但他虎视眈眈,我连打会盹的机会都没有。

“太妃,朕的皇姐出汗了。”估计是太困了,我竟然靠着床沿也睡着了,但才刚合上眼睛一会,就被北天帆叫醒了,真是可恨。

我睁开眼睛,赶紧去替北浅浅擦汗,但现在的北浅浅脸色如常,神色恬静,额头干爽洁净,哪有半滴汗,这人就见不得我好点。

“皇上,公主的烧已经退了,身上很干爽,额头也没有汗,如果能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身体已经能大好,如果本宫动来动去,说不定会吵醒公主,如果因此病情又反复,那真是本宫之过,要不本宫躺下来不动?”听到我这样说,北天帆笑,笑得让人齿寒。

“本宫躺下来不睡,一直看着公主到天亮。”我再次强调自己不睡。

“太妃,你坐着也可以不动的,你躺下来睡照看公主,倒不如你坐着不动。李太医说了,公主的病情不稳定,今夜是关键,太妃还是小心点好,朕是守信之人,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但是如果今晚公主病情又突然恶化,那太妃恐怕会失望了,到时别怪朕了。”这摆明是威胁我,不睡就不睡,少睡一晚又不会死。

但当一个人困的时候,却只能看着别人睡,那的确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不过他北天帆为了监督我,不也是没得睡?这样一想,心中又舒坦了。

不过估计北天帆这些日子担心北浅浅的身体,也没怎么睡过,即使他喝了几壶茶水,随着夜色渐浓,他也显出些困意,看见他闭上眼睛,我也闭上了眼睛,我实在扛不住。

“太妃,事不过三,别说朕不提醒你,皇姐睡觉如果踢被子,再次着凉,那可怎么办?”北天帆冤魂不散,就是不肯放过我,估计是因为我刚刚叫他倒茶给我喝,他怀恨在心,这很有可能,因为这人本来心胸就十分狭窄。

“皇上,你放心好了,看公主的睡相,就知道她很乖巧,睡着怎会踢被子呢,不过皇上如果不放心,本宫守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睡着,我不停地用手掐这大腿的肉,一下又一下,过不了多久,我的大腿已经红红紫紫了。

一整晚,我没有睡过,而北天帆想监督我,也没有好好睡过,两人相持了一晚,我困乏,他也疲惫,两人都顶着个黑眼圈,算得上是两败俱伤。

五更天的时候,北天帆准备上朝,而李太医也匆匆赶来,他给公主把脉之后,绷紧的脸松弛下来,说公主的病情稳定下来,听到太医的话,我也松了一口气。虽然辛劳一整晚,但将玄木调回来,化解了一场危机,值了。

“皇上,你一言九鼎,记得今天早朝拟旨,将玄木调回来。”我一边说一边跟着他走出去,辛苦了一晚,得赶紧回碧水宫睡一觉,算算我真有好些天没怎么睡过了。

“朕言而有信,答应你的事情自然回做到,但朕说过要皇姐大好才行,哪天朕看到皇姐能跳能跑,能弹琴唱歌,朕立刻将玄木召回来,现在皇姐未醒,你还不能走,如果你走了,朕当你违规。”

“你——”我气得跺脚,看到我生气,北天帆心情大好,嘴角轻扬,上朝去了。不过他离开了,我顿时觉得空气清新,呼入肺腑全是甘甜。

“你们都在外面候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能进来,否则吵醒了公主,导致病情恶化,你们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我走到门外低声地叮嘱宫娥,宫娥听到我这样说,一时噤若寒蝉,忙点头,呼吸声都低了。

我进寝宫的时候,北浅浅还没有醒,睡得香甜,估计是没有噩梦缠身,我看到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孩子般纯真的浅笑。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似乎恢复了正常,脸上那吓人的红已经消褪,整个人柔美得让人怜惜。

我在她身旁坐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异样,帮她把被子盖好,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我要趁北天帆上朝的时候,好好睡一会,要不他回来,又得受折磨了。

估计是太困了,我一会就睡着了,并且还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有公孙宇,他白衣胜雪,正拿着一个热乎乎的烧鸡给我吃,我朝他甜甜笑了,一边笑一边撕下鸡腿,准备啃一口,但鸡腿还没吃到,耳边传来一把冷飕飕的声音,似乎脚底刮起了一阵阴风,这阴风很大,竟然将公孙宇刮走了,我一慌,扔了鸡腿就冲去追。

“别走——别走——”我一边喊,一边追,追着追着整个人就醒了。

“太妃,你还真能睡呀。”我睁开双眼的瞬间,竟然发现床上只有我一个人,北浅浅不见了,北天帆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该死,我竟然睡到他下朝,吓得冷汗都冒了。

“皇上,我也只是刚刚睡着,前一刻,我还照顾着公主来着,还替她擦汗呢!”我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心里虚得很,我现在可连北浅浅在哪都不知道呢。

“一个时辰前,朕来到这寝宫的时候,皇姐已经不在了,敢问太妃是怎样照顾朕的皇姐来着?敢问太妃什么时候替皇姐擦汗来着?”

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本宫太倦了,脑袋有点迷糊,感觉只是打了一个盹,不想皇上已经下朝了。”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现在最主要是找到北浅浅,只要她没事,万事有商量。如果她病情加重,将玄木调回来这事成了泡影,我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去哪?”

“本宫去找公主。”我匆忙推门出去,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暖暖,晒得身体十分舒服,庭院前的花已经竞相开放,散发着阵阵幽香,远处北浅浅正坐着看书,她看书的样子安静又专注,似乎整个人沉迷在书中一般。

她身前摆着一把古琴,左侧有宫娥在焚香煮茶,袅袅茶香飘了过来,这样的午后让人觉得特别安宁美丽。

“母妃——”她抬头,看到我,眸子一下子充满欢喜,将书放下朝我冲来,发丝飘扬,裙摆飞舞,因为生病,那消瘦的身影,让人充满怜惜与柔情,似乎第一次将我认错之后,她次次如此。

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把我当作他的母妃?

“浅儿,刚病好,别跑得那么快?当心又冷着。”她毕竟是大病初愈,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她跑到我跟前的时候,微微喘着气,我赶紧替她擦去额头的汗。

“母妃,蝴蝶——”她突然指着一个漂亮的蝴蝶惊喜地说。

“母妃,我们去扑蝶。”北浅浅笑着说,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她所谓的扑蝶只是追着蝴蝶跑,逗着它们玩,小时候,我跟小姐那才是真正的扑蝶,想在想想,才发现小时候的自己太过于顽劣。

我担心北浅浅的身体,让她玩了一会,就不许她玩了,北浅浅一脸不舍,我牵着她的手,她一步三回头,竟然不走。

“让她玩回吧,她很久没那么高兴了。”北天帆走到我跟前说。

“如果她有病了,那——”

“如果她病了,不关你的事。”北天帆说,知道能继续玩,北浅浅高兴得脸儿有点红,硬拉我一起扑。

“帆帆,你快过来,但不许把蝴蝶弄死。”北浅浅沉下脸,叉着腰恶狠狠地说,我发现北浅浅对北天帆的确特别凶,这家伙人缘真差,自己的皇姐也不待见他。

北浅浅毕竟刚病好,身体虚弱,一会就累了,但精神还好,李太医说已经完全好了,只调养一下就恢复了,而我睡了一觉,也觉得精神爽利,相反北天帆一夜没睡,接着有上朝,脸有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