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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早设了埋伏。那数十高手之前定然是藏身于地窖,所以躲过了他的探寻。不等伏兵出现,他顾不得手下死活,在伏兵完成包围之前向另外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徐思妍一直盯着他,见他要逃,便示意绯情追上。在见到带领伏兵而来的下属后,淡淡的一句,“不用留活口。”就尾随着绯情而去。

身后成为了血与火交织的人间修罗场,飞燕流怕是要从此绝迹。

斩草便要除根,她费了一番心思布局,等到今夜才动手,就是在等飞燕流所有精锐集中于此,一次就可以清理的干净。

所以,贺彬当然更不能放过,这也是她请来绯情的原因。绯情曾得到谢熙岚的指点,与他有半师之谊,作为报答,绯情曾应许帮身为谢熙岚养女的她做三件事。

第一件,她请他追杀楚曦,却在楚曦一次次救了她性命后,欠了他太多人情,不得不叫停。

第二件,便是请他来帮助对付贺彬了。

眼看着绯情截住了贺彬,与他缠斗起来,她微微一笑。今夜定能竟全功了。

在他们的战圈十丈外停下,以免被罡气波及,观察了一阵,见绯情稳占着上风,放下心来,便开口对贺彬道,“门主可知今日之祸从何而起?”

贺彬全神应付绯情,哪有精神和她搭话?所以她也不等他回应,自顾自道,“门主实在犯了太多愚蠢的错误。本宫不忍门主去得不明不白,所以就破例多言一次,还望门主再投胎时,聪明一些。”

贺彬明知她故意说这些激他,仍是气血上涌,面色赤红。

徐思妍见状,狡黠的一笑,接道,“首先,门主不该明知道洛王是乱臣贼子,还投靠于他,通过芳菲歌舞团助他结交朝中与地方大臣,协从谋反。这倒还罢了,门主蠢就蠢在,让芳菲二女入宫表演时当众卖弄媚术,试图勾引储君…门主真以为宫中无人吗?”

贺彬听到此处,赤红的面色开始泛青。此时,绯情对他的攻势倒是缓了下来,显是不屑趁人之危,还不满的斜了徐思妍一眼。

她视若无睹的接道,“本来若只是这些,本宫也不急着清理门户。只是你实在不应该得寸进尺的派死士行刺本宫和太子殿下,事败后还不思退路,自以为瞒天过海…呵,其实是掩耳盗铃。贺彬,你说你是不是很蠢?”

贺彬万万想不到杀身之祸,竟是年前一次临时起意的刺杀引来。而那次刺杀,源于竣县弹雪楼。

那日,徐思妍和凌筠离开千叶谷,红叶道人并未与他们同行,只说年后自会进京。二人回到了竣县客栈,徐思妍见凌筠仍心情沉郁,便易容改装拉着他去了竣县有名的风月之所弹雪楼。

弹雪楼虽是烟花之地,却是难得的风雅,里面的女子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才女,因此吸引了众多进京路过的文人墨客前往。时下名士之间盛行清谈,而楼主弹雪更是有名的清谈女王,极受士子推崇。

清谈多数华而不实,身居高位的二人并不十分喜欢,在品茶间听了一会儿高谈阔论,便移步去雅间看歌舞表演,而在那里,他们有幸欣赏到了楼主弹雪半月一次的登台表演。

桃红的轻纱在空中旋舞,仿佛漫天的飞花,迎面飘落了整身整脸,即使在寒冬之中,亦感到了春之艳煦,让人为之迷醉,为之倾倒。

倾国倾城无非如此吧?

徐思妍专注的观看许久,若有所思的转头看向凌筠。感到她的视线,他似笑非笑的转向她,黑沉的眸一派清明,无丝毫沉醉之色。

她微眯起眼,凑近他耳语,“筠,男人太冷静,女人会害怕。”

他浅浅一笑,几乎使台上的春意黯然失色,“妍,女人太聪明,男人也会害怕。”

她微微一愣,似没想到他会这般答她,与他对视许久才轻叹出声,“筠也会怕吗?”

他亦轻叹,伸出修长的指隔着衣服抵住她的心口,反问道,“妍的心总在遥远的地方,何时才肯将它召回托付给我呢?”

她目现迷茫之色,半晌无语。黯然之色在他面上划过,又迅速湮灭无踪。

“妍,我想要你的孩子。”他叹息般的在她耳边许下即使逆天亦想实现的愿望,换来的却是她惨白的面色和颤抖却决绝的答案,“今生已是不能。”

即使早已有所准备,心中还是狠狠一痛,闭上眼,挡住眼中几乎欲流出的液体,他倏的起身离席,再也受不住雅间中弥漫的沉重,有生以来第一次选择了逃避。

一拳击在了院中青松的粗干上,松枝上的积雪萧萧而下,落了满头满身,他恍若未觉,只愣愣的看着随手接住的雪花在掌心迅速的融化。

究竟要怎样,他才能将幸福紧紧地抓在手中?

本来想把竣县这段略过去的…不过不写总觉得缺东西,写了又直写的自己心发疼,唉…还是插上来了…

斩草

“公子和朋友吵架了吗?”温柔的声音带着关切的从身后传来,凌筠迅速的收拾心情,面色平静的转向她。

四目相对时,两人皆是一愣。

若是换一种情况,温雅俊美的贵公子和才情绝世的佳人,在冷月残雪的深冬相遇,也许可以衍生出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缘。

只可惜,此刻两人的怔忡,却是各怀不可告人的曲折心思,断绝了任何故事发生的可能性。

“没想到楼主不只舞技如神,连容貌亦可比天人。”凌筠率先开口,将刚才的失态,归结于对美人的赞叹。

弹雪闻言暗松了口气,以手中罗扇半掩面的轻笑,“公子在嘲笑妾身吗?什么样的女子,在公子面前,怕都要黯然失色了。”

凌筠温然一笑,仿佛月光都淡了几分,“楼主何必如此自谦呢。”

弹雪的确是个美人,难得一见的美人,而更吸引男人目光的,是她一举一动间入骨的柔媚,让人总有种冲动,想将她搂在怀里,狠狠地揉到自己的身体中。

即使是冠绝天下的男人,凌筠仍然是个男人,所以对她的赞美,倒不是违心之言。

弹雪微低下头,将女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之美展现到了极致,“若公子不嫌弃,弹雪便请公子喝酒,可好?”

凌筠眼中立时涌上一片遗憾落寞,看得弹雪都有些心疼,“楼主盛情,在下荣幸之至…只是在下的同伴急着要进京,漏夜便要起程…刚刚在下也是因此和他有了小小的争执…”

“既有佳人相邀,云尚便不必与墨同行了,恕墨先走一步。”徐思妍听到院中动静,早已留了神,见凌筠这般推托,便会意的走出去搭了话,面上更是一副标准的妒夫表情,看似毫不在意,其实目中尽是怒意。

“紫墨…”凌筠情急的唤了男伴的名字,谁知紫墨不回头的向大门的方向走去,他只得递给弹雪一个极端歉意地表情,便急急的追了上去,又是拉扯,又是道歉,恨不得把心肝掏给男伴看的样子,留下满眼疑惑的弹雪不安的揣测,难道这般风华四溢的男子,好的竟是男风?

她怎么知道,两个男子上了马车,凌筠的脸立即沉肃下来,“飞燕流的事情,妍查得如何了?”

徐思妍对他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不以为意,靠进了衾枕之中,懒懒道,“是洛王养的雀儿。”

凌筠闻言微蹙眉,“我们认出了燕菲,燕菲刚刚必也认出了我。此次出行,护卫很少,我们定要在他们做出布置之前赶回京了。”

燕菲是名满天下的芳菲团台柱之一。上次凌筠生辰献艺,她也曾出场,但是一直蒙面。徐思妍和凌筠也没想到,燕菲竟没有跟着芳菲团四处巡演,而是在竣县主持弹雪楼。想来这弹雪楼也是飞燕流的暗桩了。

她转个身,面向凌筠,“更稳妥地方法,便是找地方官护送回京。”

他略一沉吟,“这样的话,燕菲定会知道我们已察觉她的身份…鱼儿一逃,日后想收网便难了。”

燕菲化身弹雪十分小心,身姿舞态没有一点相同,唯一露出端倪的,是她早已渗入舞蹈的媚功。徐思妍天生便对此类功夫异常敏感,这种伎俩自然瞒不过她的法眼。

而凌筠能看出来,则是和他本身修炼的皇极决有关系。皇极决本身就和魔门武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达到第七层之后,便会对魔门中的媚功自动免疫,而且可以加以辨识。

所以燕菲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在这两人面前早就无所遁形。

徐思妍听到这,似笑非笑的看向凌筠,“太子殿下做渔夫上瘾了吗?”

他没几分认真的反问,“那妍可愿做个渔婆?”

她嘴角微翘,“若真有那么一天,自然奉陪。”

* * * * *

他们回京的路上果然遇到刺客,徐思妍那时便动了杀机。

以洛王的狡猾,恐怕不会在飞燕流这里留下什么把柄,想借此掰倒他是绝无可能。而她这次以雷霆手段处理此事, 也只是想震慑一下最近被朝中暗潮搅得不太安分的各方江湖势力。

形势已经够乱了,她可不想那些草莽再掺和进来,乱上加乱。

看着面色比死人还难看的贺彬,她盈盈一笑,火上浇油道,“官兵大概已经完成了对芳菲团和弹雪楼的查抄呢…谋逆的罪名是怎样都逃不了的,可怜那些门主一手培养的美人了。”

贺彬此时终于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退到一棵大树下气喘吁吁。绯情一皱眉,索性停下了手。

贺彬看向她的眼神充满着怨毒,若眼神能杀人,她恐怕已被千刀万剐。

她视若无睹,嘴角仍挂着一抹嘲弄的笑意,“其实同为圣门子弟,本宫待门主已是格外不薄,今晚亦给了门主诸多机会,连圣钥都拿了给门主看。但凡门主对朝廷、对魔门有一丝恭敬之意,都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不是吗?”

听到这,贺彬磔磔的笑了起来,在无月的夜里,格外的阴森。“这里无人,公主就不必再做戏了。圣钥本就是公主下的另一个套,呵呵,那上面涂了毒不是吗?”

绯情眉头皱得更紧,不满的看向徐思妍,见她正有些心虚的望着他,冷哼了一声,却没有言语。

徐思妍暗吐一口气,转而对贺彬道,“门主逃命的功夫独步天下,本宫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况且若门主对圣物无觊觎之心,便不会入套,不是吗?”

套是她下的,但选择的权力一直在猎物的手中。这点风度,她还是有的。

贺彬再吐出一大口血,咳了半晌,喘息道,“贺某的命,就不劳驾了…”还没说完,又咳出一口血,他再也站立不住的靠着树坐倒在地上,“只可惜,看不到你这妖女遭天诛的一天。”

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一歪,断了气。竟是他自己吞毒自尽了。

徐思妍微蹙眉的近前,确定他真的已死后,幽幽一叹,“妍真的不希望圣门最后一支毁在自己手上的。”

绯情未搭话,只一声冷哼道,“还剩最后一件。”然后转身便走。

“绯师兄!”她连忙跟上去,柔声道,“今日之事,妍非是不信师兄,只是这个贺彬,之前几次被白道高手围攻,都脱身而去,妍为防…”

“师妹不必解释。”绯情不客气地打断她,“师妹爱如何布置,本就与我无关。”

徐思妍再无言以对,叹口气,停下脚步目送绯情消失在夜幕中。

回头望望贺彬的尸体,嘴角终于垂了下来…难道要她运回去吗?嫌恶的一皱眉…罢了,迟点再找人来处理尸体。

她万万没有想到,一念之差,她险些让自己万劫不复…

为啥鱼更的多了,留脚印的人反而少了…怨念ing>.<

很多大人说没孩子就没孩子呗。若是普通人,没孩子自然就无所谓,但是筠的身份,不允许他没有继承人。也就是说如果妍不能生,就必须找别的女人生,所以他的痛苦就在这里,哈

祸水

纤纤素手在棋盘上落下最后一子,左眉微挑,潋滟的水眸移向了对面一脸波澜不惊的俊雅男子。

“筠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她不着痕迹的试探。

徐思妍和凌筠的棋力相当,本来经常互有胜负。不过,凌筠连输三盘,那是从来未有的事情。

他望着棋盘出了会儿神,抬眼看向她时,纯黑中泛着幽蓝的眸沉静如水,却仿佛漫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分明。

“朝中有些事确是费心思。今日看来不该和妍下棋呢。”他微笑着起身踱到她身边,对她满目的狐疑视而不见,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我先回宫了。”

她没有言语,若有所思的目送他离开。

他费心思的事,怕是不在朝中吧?

起身推窗,外面正飘着细雪,窗外的大片梅花已是含苞待放,为这晚冬的苍白添了些许艳色。

就算在寒冷的北方,梅花也要开了吗?有些厌烦的关上窗,将寒梅傲雪的美丽图画屏出视线。

到底是什么时候,她开始讨厌梅花的?竟不记得了呢。不过,应该不是天生就讨厌的吧?

转头看向棋盘,将窗外闯进脑海的迷思抛在了脑后,伸手一颗一颗的将棋子收起,嘴里喃喃道,“南…北…南月和突厥…让他烦心的,怕是这个吧?又或者…”想起了什么的,她眉头皱了起来,“应该…不会吧?”

“也许正如公主所想呢。”后面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却清亮的声音,她一惊,猛地回头,便见一个披散着长发的道人坐在了窗边小几旁,看不出年龄,看不出美丑,只是觉得他似乎出现在哪里,都是那样的自然,仿佛存在,又仿佛根本不存在。

或许,他真的早已在天道之中,然而又是什么样的缘,让他这样的人再入尘世?

她眉头皱得更紧,“国师不请自来,有何指教?”

他淡淡的看她一眼,其中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凌厉,不答反问道,“公主真以为用混沌之镜护住太子殿下的寿数,便从此万事大吉了吗?”

她脸色一白,虽不清楚这从未对人说过的秘密,他是如何知晓,却没对此纠缠,强作镇定道,“国师又有何高见?”

他没有说话,只用研判的眼神看着她,她被他释放出的气势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身体已微微发颤,还是不放弃的与他对视。

许久,他冷哼一声,闭上了眼,她登时感到轻松了许多。

“上代国师宅心仁厚,容你到现在,却不知道,为存你一人,惹了多少麻烦!若换作是贫道,早就除了你,也免了现在祸事临头。”

她闻言玉面一沉,“妍的命不劳国师费心。而妍向来谨言慎行,不觉得自己惹了什么祸事。”

他嗤笑一声,“红颜绝代,祸水倾国!本不应存在于世上的人,偏偏天下无人不识,你可知你乱了多少人的命轮?不惹祸?你怎么可能不惹祸?”

她亦嗤笑,“国师此言差矣。除了太子殿下,妍从未介入他人之事。别人的命轮,又与妍何干?”

“哼!强词夺理。远的贫道懒得讲,就说近的…你可知那南月王的姻缘本应牵在宜慧公主身上,却因慕着‘皇朝第一美人’的名声,遣使指名求你。皇帝问了太子的意思,被太子当场便拒绝了…”

红叶斜睨着徐思妍,见她玉容转黯,秀眉紧蹙,显是须臾间已经想通了其中利害,便没再说下去,又是一声冷哼…慧心通明,这妖女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和南月联姻,素来都是国策,而且因为南月富庶恭谨,天宇也从来不介意将最尊贵的公主下嫁。可百年来的惯例,竟因着她被打破了。这就意味着,两国的秩序,面临着重新确立。

其实南月本是边陲小国,不足为惧。坏就坏在,此时突厥蠢蠢欲动,内廷之中又暗潮汹涌,若再加上个南月…形势便更加紊乱。

他夜观天象,主兵祸的贪狼星已闪耀,直逼紫微帝星。

他曾以此相谏凌筠,谁知凌筠只是一挑剑眉,“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本宫又有什么资格坐拥天下?”

不惜刀兵相见、生灵涂炭也不肯放弃她的决心显而易见。说出这句话时,浑身散发出的霸气,连他都要动容三分。

红叶早就知道,以凌筠的心性,他决不会是个仁君,也不会是昏君…他或者成为万世称颂的圣君,或者成为臭名昭著的暴君…无论如何,都会在历史的画卷中,留下重重的一笔…而现在,由于这个禁忌之子的出现,红叶再也看不清他会走向何方。

徐思妍单指支着下巴,垂目不语半晌,再看红叶时,美目中已满是嘲讽,“国师屈尊至此,想必不是为了替天行道。若有了化解之法,不妨直说,妍若能帮忙,自会尽力。”

红叶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妖女倒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若不是如此身世…

暗叹一声,他开口道,“化解之法不敢讲,不过贫道确是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公主若是南行,此祸或许可解。”

“南行?”她微一挑眉,“南行做什么?”

他深深看她一眼,“做公主一直准备做的事情。”

她定定的看他许久。

她确实不喜新继位的南月王,认为他太过锐意进取,野心勃勃。去年突厥犯境时,他还曾密会突厥王子,心怀叵测。也因此,她早就在凌筠和皇帝的默许下,暗暗的鼓动南月王的异母弟弟取而代之。

只是这种事情,一纸密令便可以了。要她亲自南下,不知道其中又有何玄机?

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慢声问道,“国师卜卦的功夫倒是厉害。就不知这‘或许可解’的‘或许’是什么意思?”

他直视她坦言道,“此行凶险,成败在五五之间。所以公主要自行定夺。”

她低头看向棋盘,略一沉吟,淡淡问道,“成又如何?败又如何?”

“成,自然可化戾气为祥和。败嘛…”他闭上眼,“天下怕是要乱上一阵。”

她抬眼看向他,“那本宫呢?此行凶险,本宫可有性命之忧?”她忍不住追问。并不是她贪生怕死,然而牺牲了她的胜利,对凌筠来说,只会是一场浩劫。

红叶信誓旦旦道,“这个公主倒无需担忧,卦象中并无命劫。”

她又低头看向棋盘,遮住了满眼计算,半晌,没有抬头的开口道,“本宫明日自会进宫。就不送国师了。”

对她的无礼逐客毫不介怀,他径自起身离开。

此次真正能否成行,其实还要看东宫的主子允不允。也因此,红叶没有说出,她此行虽无命劫,却有桃花劫…不过,在他看来,这劫也未尝不是好事。他们两人若真就此分开,便也算天下大吉了吧?

红叶自顾自打着自己的算盘,却没有看到徐思妍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

他定要她亲自南下,其中定有玄机,见惯世面的她又如何会看不出来。而她真正应允此事的原因,是她有个可怕的怀疑,要亲自去验证。

凶险啊?她望着棋盘出了会儿神…此次必要步步为营了。

红叶看不出老,不过绝对不年轻了…属于路人甲…

就快下月榜了,估计年榜肯定没希望了,汗…现在jj的文分数怎么都那么高啊,无语…

南行

日上三竿时,徐思妍便到了东宫。内侍们见了她,自然不敢怠慢,直接将她引去了暖阁,香茗点心伺候着,就等退朝后太子归来。

随手翻了翻凌筠放在台面上的书籍,发现大部分皆是山川地理方面的,不禁微一抿唇——他是随时准备动兵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现在的时机,实在不太好。

侧目瞥了一眼上前为她添茶的宫女,颜色殊丽纤细柔美。这等美人即使在宫中,也算难得了,然而到现在还是完璧…想到这,扫视周围,见一众宫女皆是如此,心中暗暗一叹。

此时,外头的声音突然急促了起来,众人的小跑,低低的传话,大门开启,前呼后拥的队伍进入…不一会儿,暖阁的帘子掀开,环佩如水襟如月的他满眼含笑的出现在她面前,带进了些些晚冬的清寒。

“妍终于舍得来东宫了?”她早已闻声起身相迎,毕竟众目睽睽,礼数要做足。谁知不等她行礼,他已一把拉住她向外走去。

“来得正好呢。昨日下雪,本想着梅园的梅花要迟,结果今晨来报,竟都开了。”寒梅傲雪在北方决不易见到,凌筠素来爱梅,会这般欢喜,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