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乐指着吴钢,恨声道:“把他给我绑了!”

吴钢发狠,挥开围上来的结契者,直扑向谭乐。

一等祭侍们护着谭乐躲回她原来的房间。

吴钢武功高强,且邪火入心,抽出长剑,刺伤三名结契者,顶着血肉模糊的脸,踹开谭乐的房门,感觉自己瞬间失重,好像跌入了深渊。有什么东西缠着他的腿,不让他前进。他盯着谭乐,呲牙笑着,嘶吼道:“谭乐!与我一起!你跑不掉的!”

三名一等祭侍护在谭乐面前。其中一人对谭乐道:“祭司,快走吧。契者神智不清,许会做下错事。”

另一人道:“祭司快走,我们来拖住他。”

吴钢狠戾地一笑,道:“你们的把戏我了如指掌,谁能困住我?!”言罢,竟一把扯下裤子,抚起那话儿,尿了!

三名祭侍都是实打实的老处女,哪里见过这等物件儿。当即乱了阵脚。

谭乐喝道:“我不想伤你,吴钢你不要太过分!”

吴钢提起裤子,疯了般笑着,突然扑向谭乐,吼道:“今天就让你看看,何为过分!”

谭乐无法,只能掀开窗口,向外跃出。

黑暗中,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眼前闪了一下,好像……蜘蛛丝。

她还来不及惊恐,身体已经穿过那丝,落在了地上,分成了两截。

她看见自己的身体动了动,似乎要爬起来。然,无头,如何爬?

吴钢从窗口探出头,看向谭乐。

这一眼,目眦欲裂。

他看见谭乐身首异处,身子挣扎着爬起,却又重重地跌落到地上。

成东行出现,用一块油布裹起谭乐的头。

吴钢大喝一声,跳下窗口,刻意避开了那条金蝉天丝。他扬起手中长剑,指着成东行,嘶吼道:“为何杀她?!”

成东行不搭理吴钢。

成西行出现在吴钢的身后,道:“没听说一句话吗?阎王要她头,她就必须奉出头。”

吴钢一转头,看见了成西行。

成东行包好头,一跃而起,取回金蝉天丝。

吴钢立刻转回头,看向成东行,喝道:“留下头来!”

成东行一笑,道:“想得美。”

吴钢提剑冲上去,与兄弟二人打在一起。

楼上的三名祭侍和三名结契者纷纷跳下来,向兄弟二人冲去。

一等祭侍结出手势,摆下术法,对成家兄弟二人。

成家兄弟不懂得此术,一时间动弹不得。

眼瞧着危险近在眼前,那些一等祭侍却被一道道炸雷劈得发丝直立、衣裳褴褛。阵法破。

花青染衣袂翩翩地出现,一手黄符一手长剑,好似仙人。只不过,这仙人出手着实狠辣,瞧瞧,都将人家老姑娘劈傻了。

花青染提剑刺向吴钢,在十个回合内,了结了他。

成东行问花青染:“剩下这些人,如何处置?”

花青染收起长剑,眼皮也不抬地道:“请回家吃饭。”言罢,竟是衣袂飘飘地走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花青染心善;知道的,才知道这话是何等的噎人、何等的很辣绝情。

将敌人请回家吃饭,这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成东行明白了花青染的意思,与成西行联手,没留活口。

二人解决完飞鸿殿的人,拎着谭乐的头,去追花青染。

成西行道:“哥,你说,那牛鼻子老道挺狠呀。”

成东行道:“两军交战,不狠便是死。”

成西行道:“一直以为主子身边的男人中,牛鼻子老道是最良善的,今天才发现,非也。”

成东行道:“若是良善之人,能想出此等取人性命的法子。你注意你那嘴,别一口一个牛鼻子老道,让他听见,没你好。”

成西行撇嘴道:“他一准儿赶去血雾林了。”

花青染在二人身后出现,道:“我在等你们。”

成西行吓得跳这转过身:“呀!吓死我了!你怎么跑我们身后了?”

花青染不答,淡淡地瞥了成西行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成西行的目光追随着花青染,喊道:“喂,问你话呢!”

成东行一巴掌拍在成西行的后脑勺上,呵斥道:“花道长已经说了,他在等我们。你闭嘴!主子的男人岂是你能对着大呼小叫的?”

成西行揉着头,嚷嚷道:“别这么大劲儿啊!我知道了!知道了!”

花青染的唇角弯了弯,收起了夹在手指间的黄符。成东行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觉得挺舒服,且饶过成西行的无状。

飞鸿殿,大祭司的卧室中,几上的第二根红香,断。

第九百二十六章:相聚陌纵镇

胡颜、封云起还有巧梅,溜溜达达地来到陌纵镇,已经是第七天了。

陌纵镇里有一处断崖,被称之为鬼谷断崖。鬼谷断崖下,有一处神秘的林子,被称为血雾林。胡颜等人此行的目的地,便是血雾林。

陌纵镇门口,已经等了许多人。

卫南衣、薛喆玄,以及二人的护卫们,花青染、杜莲生、司韶、燕凡尘、唐悠、成东行、成西行、苍山、奇夫人枫灵,还有祭司虹喜和飞鸿殿的十余人皆等在陌纵镇的入口处。

祭司虹喜黑着脸,冷冷地道:“五天的路程,能走七天,胡姑娘还真是身娇体贵。”

胡颜看都不看虹喜,继续策马前行到陌纵镇的入口处。

司韶等人齐齐看向虹喜,同时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虹喜感觉一股子凉意直接蹿上脑门,竟生生打了个冷颤。

司韶上前两步,替胡颜牵住马,道:“这些畜生进不了陌纵镇。一旦进去,就会疯跑。”

胡颜点了点头,下了马。

封云起和巧梅皆下了马。

不远处,马蹄声越来越近。

虹喜抻长了脖子,眺望着。

虹喜的结契者是一位儒雅的男子,名叫徐儒之。

他对虹喜耳语道:“谭祭司和苗祭司一直没来,恐是出了意外。”

虹喜点了点头,目露凝重之色。

六骑来到眼前,花如颜、封云喜、许珠、周晴、席仟、步盈儿,六人陆续下马。显然,这六人一直尾随在胡颜身后,随她同行,一路晃晃悠悠过来的。

封云喜脸色不好,精神十分萎靡,小肚子却微微鼓起,看起来好像身怀六甲,最起码四五个月了。她看见封云起,眼睛一亮,脚步向前挪了一步,却又停住,微微垂下头,乖乖地呆在花如颜的身边。

花如颜看见花青染,笑了笑,唤道:“堂哥。”

花青染道:“不敢当。”

花如颜的视线在头戴幕篱的杜莲生身上一划而过。

虹喜收回看向众人的目光,皱了皱眉,道:“既然诸位都到了,我便讲一下此番比试的内容。血雾林的尽头,有一条船。那条船,只能载着两个人通往飞鸿殿。而那船,只等三天。三天后,船走。”一抬手,指向陌纵镇,“诸位,请吧。”

许珠和周晴对视一眼。

许珠道:“这位祭司,我等有事不明。”

虹喜道:“请问。”

许珠问道:“那血雾林,是不是只有参选者和结契者能入?若有人带着千军万马入内,岂不是要踏平血雾林,哪里还需要比试?”言罢,看向胡颜,其意十分明显。

虹喜道:“为了比试公平,那血雾林自然只能参选者和结契者进入。”

许珠和周晴面露得意之色。

虹喜却接着道:“若其他人要进入其中找死,我们也不拦着。”

许珠和周晴冷了脸。

周晴道:“她带的人那么多,就算遇见鬼怪,也能帮她抵挡一二。再者,若她带的人在血雾林里偷袭我们怎么办?”

虹喜是打心里认为走进血雾林的人就是找死,所以才不拦着胡颜的人。如今,被这般质疑,她只能道:“你说得也在理。”看向胡颜,“你的人,不许进入血雾林。”

此话,正和胡颜意。她将手伸向司韶。

司韶将背包交给胡颜,冷冷道:“我若想去,谁也拦不了。”从袖兜里掏出一个荷包,低头,系在胡颜的腰带上,“其他的,我会继续找给你。”

成东行走出,手中也提着一个荷包,单膝跪地,将其挂在胡颜的腰带上,道:“主子先行一步。”

胡颜知道这两个荷包里装得是什么,定是谭乐和苗佳的眉间骨。她道:“其它荷包,我自己会拿到手,你们安心。”

燕凡尘问道:“如何安心?”

胡颜道:“如何安我的心,便如何安你们的心。我不想分身乏术,忙着救这个救那个。谁也不许跟我进血雾林,否则……”勾唇邪笑,“打屁股。”

“咳……”很多男子都不自然地转开头,轻咳一声。

薛喆玄对胡颜道:“胡姑娘,本王在这里,祝你旗开得胜。长安城里,本王会备好薄酒,为你接风。”

胡颜爽快地应道:“好!”扬起下巴,大步走进陌纵镇。

祭司虹喜对花如颜和许珠道:“你们两组,都是参选者,并不符合以往的规定。此番已到最后的比试,你们可曾确定,谁为参选者,何为结契者?”

许珠看眼周晴后,对祭司虹喜道:“回禀祭司,我们进入血雾林后,自会得出结论。”

封云喜看眼花如颜,磕巴道:“我们……我们亦然。”

祭司虹喜点了点头,移动脚步,让开位置。

参选者和结契者们陆续进入。

卫南衣望着胡颜的背影,竟有种冲进去,与她同行的冲动。他明知道这样不理智,却……无法放任她一个人涉险。

卫南衣一抬腿,也向陌纵镇里走去。

祭司虹喜拦下卫南衣,道:“大人,此处危险,请回。”

卫南衣道:“本官负责监理,自然要全程跟着,才能确保这场比试的公正。若因为危险,就止步不前,简直愧对添加对本官的信赖。你若拦着本官,定是有猫腻!”

祭司虹喜感觉脑仁儿疼。

虹喜的结契者徐儒之道:“既然大人执意前行,我等也不能拦着。还请照顾好自己。”

卫南衣勾唇一笑,看向薛喆玄,做出请的手势,道:“六王爷先请。”

薛喆玄笑着摇头道:“本王不喜涉险,没有卫大人这种无畏生死的精神。”

卫南衣正色道:“为天家办事,何惜此身?!”

薛喆玄赞道:“卫大人乃肱骨之臣!”

卫南衣扬起脸,送给薛喆玄一个蔑视的眼神,一甩袍子,走进里陌纵镇。翱青等人紧随其后。

面对卫南衣突然的变脸,六王爷薛喆玄有些不适应,但这也不至于让他跟进去。

待胡颜等人的背影消失在空旷的陌纵镇,司韶等人也都散了去。

陌纵镇的门口,仅剩下飞鸿殿的人。

第九百二十七章:对话

结契者徐儒之对虹喜道:“这些人,还是会想其它办法进入血雾林。”

祭司虹喜冷笑道:“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结契者徐儒之勾唇一笑,问道:“我们可还要继续等在此处?”

虹喜皱眉道:“谭乐和苗佳至今未到,我们等到晚上,若她们还不出现,定是出了事。”转头看向陌纵镇,目露狠戾之色,“进去之人,也必将尸骨无存!”

徐儒之顺着虹喜的目光看去,但见陌纵镇里好似有一团灰色的雾,将所有东西都涂抹得不太真实,好似一个扭曲的幻境。他道:“你可知,那胡姑娘,到底是何人?”

虹喜收回目光瞥了徐儒之一眼,示意他随自己向一旁走去,避开身后的祭侍们。她思忖道:“那名女子,不是一般人。我对她所知不多,却知道宫主一直在布局,想要对付她”

徐儒之惊讶道:“以宫主之能,还需要布局对付她?”

虹喜道:“宫主想让她变得众叛亲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徐儒之皱眉道:“可看今日这个情形,宫主之计,并没有……”后面的成功二字,被他自动禁声了。

虹喜冷笑道:“你可知,那女子有多狠?”随即一摆手,“算了,不说这些。”眯了眯眼睛,“此番参选结束,此事也当有个了断。”

徐儒之却柔声道:“你我结契三十年,比一般夫妻的情谊只深不浅。你若心中有事,理当让我知道。你虽强,但却不好事事背在身上。”

虹喜眸光闪了闪,看向徐儒之,终是道:“不是不想与你说,只是有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徐儒之垂眸,自嘲地一笑,道:“你我结契,你是主,我是奴。你若不想说,我没有资格问。飞鸿殿即将易主,我与你之间的契约也将解开。未来,何去何从,还需想想。”

虹喜心中一慌,忙道:“休要胡思乱想!我不是不想与你说……”烦躁地挪了挪脚,终是道,“你我结契,本是一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飞鸿殿看似强大不可撼动,实则一直被君主忌惮。三十年一次的参选活动,便是一种削弱。新上任的大祭司,万事从头学起。所有的祭司和祭侍,全部换成新人。整个飞鸿殿,就像一层纸,随时能被人捅破。”眼睛冒出灼热的光,激动道,“若不用更替,这天下岂不是……”后面话,被她吞咽了回去。

虹喜平静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眼睛向左右淡淡一扫,接着道:“宫主发现,胡姓人家的血十分特别,不但拥有与生俱来的祭祀之力,更是上神喜欢的祭品。这种能力十分微妙,并不是所有胡姓女子都有。有的时候,她们需要引导和激发。我收过一个徒弟,名胡蝶儿,她本身便有几分祭祀能力。宫主便让我培养她,以及一些可能有祭祀能力的女子,希望她们能替代这次参选的新人,成为飞鸿殿的新人。”

徐儒之倒吸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这些新人岂不是都要死?”

虹喜点了点头,残忍地笑道:“等到这场比试结束,大多数的新人会被换掉。至于那些武功高强的少数人,则另有用处。”

徐儒之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我这样的老人……?”

虹喜自得地一笑,道:“此事你无需担心,宫主自有打算。也许,我们可以换幅身体,继续生活在飞鸿殿。”

徐儒之捏了捏手指,道:“你是说,夺舍?”

虹喜道:“正是。”

徐儒之倒吸了一口气,道:“哪里那么容易?!”

虹喜挺起胸脯,道:“宫主大能,此事易如反掌。”

徐儒之诧异道:“我们跟随宫主三十年了,并未觉得宫主……咳……有此手段。”左右看看,靠近虹喜,压低声音道,“你觉不觉得,宫主这一年的变化有些大。与以往,有所不同。”

虹喜微僵,瞪了徐儒之一眼,低声喝道:“这话也敢乱说?!”

徐儒之也不恼,只是温柔地望着虹喜,道:“这话,也不是和别人说,只是与你说说,又何妨?”

虹喜的表情开始松动。

徐儒之接着道:“你原是一等祭侍,在任昕祭司背叛宫主后,才被提拔成祭司。这一年,我如履薄冰,生怕出错,怕你被宫主责罚。”

虹喜的眸光里染了欢喜之色,竟眼波风流地笑道:“你想太多了,我与宫主情分不同,你大可安心。”

徐儒之却突然冷了脸,道:“你明知道,那宫主并非原来的……”

虹喜一把捂住徐儒之的嘴,紧张地喝道:“不要命了!?这话岂能说出口?!”

徐儒之甩开虹喜的手,转身走到一边,背靠着树坐下。他虽年近半百,但一直保养得不错,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一块被人呵护在手心盘了多年的温润的美玉。这样的男人,就算生气,也不会暴跳如雷,当真是别有一番滋味流淌过女子心头。

虹喜一直心悦徐儒之。此番,见他真的生气了,才狠了狠心,走过去,蹲在他面前,小声道:“儒之,你听我说……”

徐儒之垂眸,不语。

虹喜舔了舔唇,再次谨慎地四处看看,好似生怕别人偷听他俩的谈话。虹喜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正色道:“我从小被宫主收养,只认她这一个主子。三十年前,主子让我参选大祭司,本是有心扶持我当大祭司,只可惜,最终连祭司之位都没得到。如今,主子出手,夺得大祭司之位,我们只需忠心耿耿便可,其它不重要。你当谁不知道,主子并非原来的大祭司?只不过,为了保命,装作不知罢了。”

徐儒之抬起头,看向虹喜,问道:“你如此行事,不怕宫主回来,处罚你?”

虹喜发狠道:“为何怕她?!若她真有能耐,怎会被人夺了位置?你且放心,有主子在,就算她回来,也无法兴风作浪!”

第九百二十八章:追入陌纵镇

面对虹喜的信誓旦旦,徐儒之却是呵呵一笑,淡淡道:“也许,宫主无法对付飞鸿殿里的那位,但是,对付你我,倒是富富有余。”

虹喜皱眉道:“她失了祭祀之力,绝非你我对手。”

徐儒之长长地吐一口气,不再言语。

虹喜道:“儒之,无需担心。”

徐儒之苦笑道:“如何能不担心?你知道,刚才看见那位胡姑娘,我心中怎么想?”

虹喜问:“怎么想?”

徐儒之道:“宫主回来了。”

虹喜一惊,竟吓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她慌忙爬起来,一把攥住徐儒之的手,道:“你确定?”

徐儒之道:“三十年前参选大祭司时,我们曾和她较量过。而后,她成为大祭司,便戴上面具,不再以真容示人。刚才那位胡姑娘,虽正值芳华,但那身姿和气度,你难到不觉得熟悉?再者,司韶是谁?他在飞鸿殿这么多年,心中那人是谁,谁人不知?能让他鞍前马后伺候着的人,能有谁?”

虹喜的脸瞬间失去血色。

徐儒之抽回自己的手,道:“三十年前,得大祭司之位的女子,名叫念欢颜。而今,这位胡姑娘,自称胡为,实则,谁不知道她便是胡颜?飞鸿殿那位声称,胡颜是她的替身。实则……呵……”

虹喜攥拳,紧张道:“儒之,你说,她参选大祭司,可是为了报仇?”

徐儒之道:“你应该说,谭乐和苗佳没有来,终是有了合理的解释。”

虹喜目露惊恐之色,蹭地站起身,道:“不行,我得将此事上报给主子。”

徐儒之站起身,拍了拍身后的土,道:“你当飞鸿殿那位不知道?”

虹喜皱眉道:“既然知道,为何没有吩咐?”

徐儒之反问:“吩咐什么?让你杀了胡颜?你可是她对手?”

虹喜抿唇,不语。

半晌,徐儒之道:“若飞鸿殿那位顾念主仆之情,便不会让你进血雾林去对付胡颜。”

虹喜咬牙道:“若主子有此吩咐,我也定当肝脑涂地!”

徐儒之瞥了虹喜一眼,道:“飞鸿殿那位,不是要留着高手吗?据我了解,胡颜如今的身手已经登峰造极、非比寻常。也许,留着只有用处。”

虹喜点了点头,道:“且看主子意思吧。”转而道,“你注意言辞,小心说话,不要总说什么飞鸿殿那位,要敬其为宫主。自古成王败寇,有能者居之。你若想活得久一些,最好识时务。”

徐儒之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在礼。”

虹喜终是面露笑意,道:“原本没和你说,是怕你性子执拗,做出违背宫主心思之事。”

徐儒之却道:“我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决定,便是我的决定。只不过,你不与我说清楚,我心中没底儿,难免犹豫彷徨。”

虹喜呵呵一笑,道:“这是我的错。不过,你尽管放心,宫主大能,绝非胡颜能撼动的。”

徐儒之问:“宫主到底是什么来路?真的那么厉害?”

虹喜面色一紧,道:“你且信我,宫主绝非常人,有鬼神莫测的手段。你可知,司韶曾将宫主骗去六合县,断了宫主一指?”

徐儒之道:“略有耳闻,以为是假。”

虹喜道:“真的!这是真的。不过,你看宫主的手,哪里缺指头?”

徐儒之点了点头,目露思忖之色,道:“如此,还是要除了胡颜,方能安枕无忧。”

虹喜接着道:“你不用多想,此事主子定然有安排。我们只要对宫主忠心耿耿,明日定然不同凡响。”用手抚了抚脸,“这脸,已经出了皱纹,若能换一副年轻貌美的躯体……”咧嘴一笑,用手攥住徐儒之的袖子,“儒之,宫主已经寻到法子,可以让女子在……”双颊微红,眼神略有闪躲,“让女子在婚后,仍有祭祀之力。”用力攥紧徐儒之的袖子,“儒之,待我换幅倾城容颜,与你长相厮守。一生一世,永生永世。”

徐儒之笑得十分温柔,迷醉了虹喜的心。

二人目光交流,似乎暖了春光。

徐儒之道:“这两天,你一直不曾好生休息。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准备一些吃食。”

虹喜的心中划过温暖,整个人都变得柔软,柔声道:“如此甚好。”

飞鸿殿的人在林子里搭了个简易帐篷,供虹喜休息。

徐儒之陪着虹喜走到帐篷前,看她走进去躺下休息,这才转身离去。

虹喜一直喜欢徐儒之这种细腻和体贴,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关爱的。她唇角含笑,准备小睡片刻。

虹喜心中一直怀揣着关于赝品的秘密,很想有人听她诉说、帮她分担。如今,她终于将这些秘密说给徐儒之听,那颗时刻提溜着的心终于能松懈片刻。她放松四肢,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她因做噩梦突然惊醒。她抚着脖子,坐起身,大口喘息着。

她下了床,平静了一下情绪,走出帐篷,对守在帐篷口的一等祭侍询问道:“契者何在?”

一等祭侍回道:“徐契者进了陌纵镇,至今未归。”

虹喜以为自己听错了,询问道:“去了陌纵镇?”

一等祭侍点头道:“是的。”

虹喜大惊失色,一把扯过一等祭侍的衣领,吼道:“他去了多久?可曾说什么?”

一等祭侍吓了一跳,磕磕巴巴地回道:“去……去了有半个时辰了。什么……什么也没说。”

虹喜想到徐儒之说过,唯有除了胡颜,方能高枕无忧。她心下一抖,一把推开一等祭侍,吼道:“都随我进陌纵镇!”徐儒之不能有事,绝对不可以有事!她在第一眼见到徐儒之时,便动了心。这么多年,徐儒之就是她的盼头。她渴望长生不死,更渴望与徐儒之一起分享这份无上荣耀。

飞鸿殿的人立刻整队出发向那个令人惊恐的地方。

虹喜等人走了半个时辰后,披着黑色斗篷戴着白色面具的宫烟出现。

宫烟一掌拍碎了帐篷,恨声骂道:“蠢货!”胡颜一直在等着凑齐眉间骨,这些蠢货不但不知道躲藏,反而上赶子往上凑!宫烟大怒,甩开大步追进了陌纵镇。

第九百二十九章:诡异的货

陌纵镇里寂静无声,看起来好似一座空城。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味道,说不上好闻还是难闻。

巧梅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好像什么东西烧焦了。”

封云起道:“是肉烧焦后的味道。”

巧梅又秀了秀鼻子,喃喃道:“是有点儿像肉烧焦的味道。”脸色随之一白,闭上嘴,不再言语。

胡颜撇了封云起一眼,没说话。

花如颜走到胡颜旁边,浅浅地勾了勾唇角,道:“我们船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