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顺平哑然失笑:“哪有那么容易?——此话说来就长了。”

绘懿便道:“我是妇道人家的小见识,只知道欠债还钱。若是二房弄没的,就跟族人说了,想来他们就不会盯在我们头上了。”

谢顺平起身走到床前,背着手看着窗外,道:“我们成婚那日,江南王的人偷袭了我们谢家在西边的制钱局,将今年尚未入库的一半制钱全给截走了。如果真要纠起责任来,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们也拖下水。”

绘懿在他身后不屑地撇了撇嘴,又灵机一动,想起一个法子,便笑容满面道:“既然是跟我们有关,倒是不能粗糙行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世子爷刚才说,只弄没了一半的年例,那还有另一半,应该已经入库了吧?”

谢顺平回身打量了绘懿半晌,才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真是长进了。——如此这个家让你来当,倒是最合适不过。娘比我和爹的眼光都要好。”

绘懿红了脸,嗫嚅道:“我有说错什么吗?”

谢顺平摇头道:“当然没有。你倒是问到点子上。只是那交上来的一半的年例,是我们大房的。剩下的另一半,才是另外四房按例可分的。我们大房的年例,算是已经入了库,没有损失。只是另外四房,就免不了要勒紧裤腰带了。”

说完这话,谢顺平微微一笑:若不如此,怎么能将谢家别的房捏在手心里?若是他们也有了诸多进项,随时能找他们大房的麻烦。到时候为了更大的权势,谢家先分崩离析也不是不可能的。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先钳制住谢家别房的势力,让他们想逼宫,都没有那个实力。

绘懿想得当然同谢顺平不一样。

她皱着眉头低头苦思了一会儿,才抬头怯生生地道:“听世子爷说了这么多,妾身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世子爷愿不愿意听妾身说一说?”

此时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屋里的光线也黑了下来。就只见绘懿一张白皙到透明的小脸,在房间里栩栩生辉。

谢顺平心里一动,便回身坐到她身边,听她一行说,一行就搂了她到怀里。右手揽住她柔润的细腰,左手便爬上了她高耸的胸口。

“世子爷……嗯……啊……为何不……先对谢家人说明缘由,再将大房的年例拿出来,按旧例分给别房的人……?”绘懿一边尽力按着谢顺平不安分的手,一边不忘说出自己的打算。

“他们也不缺吃少穿,分什么分……你的……如何会这样大……没生过孩子的妇人,有这样大的胸乳,真是少见……”谢顺平急急地解开了她的紫羔皮短襦,低头便吮吸了上去。

绘懿倒吸一口凉气,一边抱着他的头,一边嗔道:“人家天生如此,你难道见的女人还少了?……”

谢顺平嘴里正忙乎着,就抽不开身答话。

绘懿便又断断续续地道:“都是一家人,做事不用这样绝吧?……不要大力咬……我们大房的年例照旧,另外四房却一点都没有,他们能同意?……嗯哼……”

这边说着,谢顺平已经将绘懿抱到了帐子里面,放下外面的帐子,里面更是黑沉沉的,只有绘懿掀开的短襦里,露出莹白的肌肤。

谢顺平便一边脱衣服,一边道:“谁让老六没有守住制钱局?——怪得了谁?”

绘懿将身体敞开,柔顺地接纳了谢顺平。

看着男人在自己身上疯狂驰骋的样子,绘懿心里微微冷笑,面上还是不断地轻哼呻吟,恰到好处的扭动磨缠,将谢顺平箍得要疯了去。

等谢顺平发了出来,绘懿才起身端了水盆和帕子过来,一边给谢顺平收拾,一边继续劝道:“依我说,还是将我们大房的年例拿出来,按旧例分吧。这样一来,我们只损失了二分之一的年例,却能既让谢家二房承我们的情,又让大家知道,是二房出了茬子,却是我们大房拿自己的东西出来补的。”

谢顺平闭目躺着,一动不动,让绘懿收拾。

绘懿就又道:“世子爷不是一直想把制钱局收回来?——这不是一个极好的由头?”

谢顺平这才睁开眼来,拉了绘懿在身旁躺下,眉开眼笑道:“我竟不知,我娶了个女谋士回来”

绘懿一手慢慢地在谢顺平赤luo的胸膛上划着圆圈,一边曼声道:“妾身只是些小见识,哪敢称谋士?不过就是将心比心罢了。”

谢顺平拨开绘懿的手,起身去拿了扔在一旁的袍子,穿戴起来,又沉吟道:“你说得倒也有道理。我们拿出一半的收益,可以既拢住谢家另外三房的心,让他们同二房生隙;又可以借此事,让二房把制钱局和手里的兵。都交出来。——不过,先得提出让二房赔补,若是他们拿不出来,就要将以前吞下去的,给我吐出来”

谢顺平越想越兴奋,便匆匆扔下一句,“我去爹娘那里吃晚饭,你晚上自己用饭吧。——不用等我了。”

绘懿躺在床上,见谢顺平风一样地出了屋子,出神半晌,才叫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卢儿进来给自己收拾。

卢儿也是范朝晖命人精心给她挑得通房丫鬟,本是主母*房时在一旁伺候的。只是谢顺平不喜欢这些下人旁观,所以还一次都没有派上用场。

见绘懿白皙的身子上,红痕处处,卢儿吃吃地笑道:“二夫人现今真是世子爷心坎上的人。我们王爷还担心二夫人不能讨得世子爷的好去。——实在是过虑了。”

绘懿知道卢儿口里的“王爷”,说得是自己的爹爹上阳王范朝晖,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道:“卢儿,以后我要忙起来了,世子爷就交给你了。”

卢儿乖巧地应道:“二夫人放心,卢儿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绘懿知道,卢儿有一手本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既然姐姐已经有了两个嫡子,自己又说不出来,那谢顺平,也不需要再有儿子了。

谢顺平回去了象州王府,又跟象州王商议到深夜。

两人便议定了先将年例丢失的信儿传出去,让谢家的所有人都知道,此事是二房的人管理不善造成的。

正文 第三百三十章 身死 上

※正文309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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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房丢钱的声势造够了,再找宗族老人出面,让二房补赔。二房若是有这个担待,真的将历年所积都拿出来描补,也不错,至少竞争力最强的二房财物上受到这个打击,以后十年以内,都无法同大房争锋了。

二房若是没有担待,或者就是倾家荡产都赔补不了,他们大房便可以出来讲条件。到时候,谢顺才带走的谢家三分之一的兵力,都得给我还回来,更重要的是那个制钱局旁边的铜矿。

自从谢顺才将那个小镇占了之后,谢成武同谢顺平就故意减少了对那个小镇的防御,有意将之置于江南王的窥视之下,力图借江南王之力,打击谢家二房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

果然江南王不负众望,趁着谢顺才不在镇上的机会,奇袭了小镇,抢走了一半的制钱。

“这一仗,干净利落,以最小的损失,博取了最大的利益,且恰好在大雪之前突袭,雪落之时逃走,等到大雪封路,六弟就是想追,都没处追——这等盘算,不仅算计人心,且连天时都算计进去了,端得是不仅有勇,而且有谋,真不像是江南王的手笔。”

谢成武想得更多些,他同江南王在青江以南对峙,也有数年,对江南王的风格,也自认为了解。可是这小镇一战,却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谢顺平听了爹的话,也凝目沉思起来。若是江南王真的有这般大才,倒是个可怖的人物。这样的盘算,除了北地的上阳王范朝晖,他们还没有见过有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手笔。

谢顺平就点头道:“爹这么说,我倒真是觉得有些蹊跷了。”又想起上次自己因为上阳王妃的丧事北上的时候,江南王也是派兵过来,却是抢了小镇,就驻了兵下来,并没有如这次一样,抢完就跑。而是完全不顾这个小镇乃是谢家的重中之重,是绝对不会落到外人手里的。那一次,也正是因为江南王派了人占了小镇,谢顺才才可以趁机从王府要兵,将小镇夺回来,又顺势将小镇占为谢家二房的势力范围。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正是上次的教训,将江南王打怕了,所以这次才打完就跑?

谢成武听谢顺平这样一说,觉得也有道理,就沉吟道:“若是江南王真的有这般本事,倒是可以拿他练练手。——让二房的老六,跟他多交交手,说不定对以后有理。”

谢顺平知道是要为同北地开战做准备,心里却不是很情愿,就踌躇道:“江南王,还是不能跟我岳父,上阳王相提并论的……”

谢成武有些 恨铁不成钢,知道这个儿子,当初就最仰慕上阳王的威名。后来又蒙上阳王青目,娶了他的两个女儿,更是对上阳王情分不同。——人家都说女生外向,自己这个儿子,也快“外向”了。

可是他谢成武筹谋了这么久,并不是要做一个诸侯王就了事的。若是谢顺平扶不起来,他还可以有谢顺才可用。那是柄好刀,就是需要磨砺一下,且还要揽为己用才是……

谢顺平不知道老爹在想什么,他还是认为,同北地,能不打仗,就不打仗。

本来他们还有青江为天然的屏障,同北地相隔。且北地人打水战,天生不如他们谢地人。

可是上阳王居然没几年就将韩地拿下,已是将势力延展到青江之南。

虽说韩地同江南隔着大山,可也不是高不可攀的。夏秋之际,翻山越岭的人多了去了。

本来他们以为上阳王拿下韩地,立时就要挥师东进,拿下江南。到时候他们就同北地对峙,便是两面受敌。

可是上阳王妃大婚后病死,上阳王悲痛欲绝,似乎意兴阑珊起来。将韩地给了手下人打理,将青江水军给了降了的韩永仁打理,并没有马上剑指江南。——难道那上阳王妃,真的对上阳王影响如此之大?

想到这里,谢顺平又道:“若是我们能找一个同上阳王妃生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就好了。”

谢成武冷笑道:“上次你带去的四个美人,不是都让人家原封不动送回来了吗?”

谢顺平有些脸红:他不仅没有送出去美人,反而让人家给他又送了个老婆。——古往今来,使美人计使到这种结果的,好象只有他谢顺平一人

谢顺平脸上过不去,就犟嘴道:“上次不过是我们没有找对路子。若是真能找到同上阳王妃一模一样的女子,我就不信上阳王还能不动心”

谢成武默然半晌,摆摆手道:“你别在这些旁门左道上做文章了。有功夫,多去学学兵法,带带兵,看看老六是怎么行兵布阵的,才是正道。——靠女人,是成不了事的。”

这些话真正戳了谢顺平的心窝子。他最忌讳的便是人家说他靠女人。虽然以他的身份,当初娶上阳王的女儿的时候,是门当户对,可是现在上阳王势大,不是他们谢地能比的。

谢顺平就气冲冲地回到世子府,也不去绘懿房里,就歇在了书房里。

绘懿明知谢顺平跟他爹有了咀晤,偏偏装作不知道,只每日更加忙碌起来。又推说身子不舒服,让卢儿服侍了谢顺平两晚。谢顺平果然食髓知味,不再缠着绘懿了。绘懿这才松了一口气,专注在谢家的家事上。

而辉城那边,宋远怀同范朝风带着新军打了第一次仗,因为范朝风计划周密,又天公作美,竟然是全胜而归。

他们此次劫得的那一大笔制钱,抵得上谢地半年的收益,自是一大笔钱。

本来这些钱是要上缴给江南王。只是宋远怀同范朝风都不是那种心底无私天地宽的人,便首先截留了三分之二,只将三分之一交了上去。

江南王见半月不到,辉城的驻军就从那个小镇抢了这么多的制钱,甚是高兴,就想奖赏他们。

顾升却进言,说辉城的驻军没有抢回那个小镇,只是抢了些制钱,完全是蔑视江南王的懿旨,不仅不能赏,反而应该罚才是。

江南王却有些听不进去,就满不在乎地道:“他们第一次出兵,就有这种收获,也算不错了。就下旨嘉奖他们,另外再督促他们出兵吧。”又对顾升道:“人家在外面拎着脑袋打仗,才得了这些制钱回来。你坐在屋里,什么事都不做,两嘴一张,就要罚了这些流血流汗的人,真是凉薄透顶。——也让将士们心寒”

顾升本是为了遏制宋远怀的势力发展,才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故意为难他们。可是江南王似是忘了要让他们去攻打谢地小镇的初衷,居然为宋远怀他们说起话来了?——倒显得顾升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被江南王无端训斥一顿的顾升愤愤不平的离开了江南王的书房。

王府中的下人见顾堂官从江南王的书房里出来,不似往日欢天喜地,反而一脸阴沉,都觉得有些奇怪,却也不敢这个节骨眼儿上去自讨没趣,都不敢上前打招呼。

顾升在王府里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儿,已是下了决心:他是再也容忍不了这个自大才疏,又暴虐异常的江南王又盘算着这次辉城缴纳上来的制钱,抵得上江南王府一年的进项。只要有钱,就能保证权位的顺利过渡承继。——也是时候,让云娘动手了。

想到此,顾升便急匆匆去了云妃的院子。

云妃如今已是怀胎三月,又成了江南王的心尖子。——之前为了让这个孩子过了明路,顾升已是设计让江南王去云妃的屋子里去住了两晚。过了不久,云妃就装作呕吐,让顾升找好的大夫过来确诊怀孕。其实已经快五个月了。

云妃见顾升过来,便找借口支开了屋里的丫鬟婆子,便在顾升身旁坐下,笑问道:“你今儿怎么脸色这么差?”

顾升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忘形了,便赶紧整肃了脸色,喝了口茶掩饰了一下,才道:“王爷如今脾气越发大了。”

云妃就知道顾升应该是在王爷那里吃了排头过来,便掩袖笑了两声,又轻声道:“他也活不了几天了,你还生他的气做什么?”

顾升叹了口气,道:“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我不能让你冒险,你还怀着孩子……”

云妃见顾升如今真是不同往日,越发心热,就使了使眼色,往门外瞥了一瞥,才道:“放心,我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顾升就垂目盯着手里的茶杯,望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热气,低声道:“横竖王爷如今都不到你的院子里来了。自然是如今谁最受宠,谁就最有机会下手。”却是在提点云妃,要栽赃到别的侧妃头上去。

云妃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也压低了声音道:“这些都好说。只是事成之后,你要快些带人进来。先抓那狐媚子顶罪。”

顾升面不改色:“这个自然。你定个日子,我到时一点马上赶到。——这府里凡是知道你的计划的下人,一个都不能留”

云妃筹划此事,虽然真正知道真相的人没有,可若是以后大家想起王爷身死时候前后的事情,说不准会想到她头上。——还是都灭口了的好。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 身死 中 (求粉红)

※正文309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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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王最近觉得自己的霉运终于是过去了。想起上一年,先是早先抬进府里的贞侧妃,无端端就得了重病,没多久就没了。给她发丧的时候,才听说她的娘亲早她几天,也去了。——就觉得甚是晦气,不知道怎么就抬了这么个丧门星进来。

又过了半年多,自己当作正妃一样对待的仪妃,居然跟她远房表兄偷上了。——而且还在自己府里面

想到这顶绿帽子,自己不知戴了多久,江南王就觉得胸口有一头野兽要喷涌而出,不能遏制自己的愤怒。他当时一怒之下,已经将两个贱人乱刀斩杀,后来又让人将他们的尸首拿去喂狗,总算平息了一下他胸口的愤怒。

好在没有过多久,他的原配正妃云娘终于有了身孕。——这个孩子,可真是得来不易。江南王自己年轻的时候,是个打渔郎,那时为了生计,寒冬腊月都泡在冰凉的水里。有一次生了病之后,给他瞧病的大夫已是说他伤了男人的根本,恐怕以后子嗣艰难。

他那时心里只有云娘。想着云娘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他就算是不能生,有这两个孩子给他养老送终,也是无碍的。

娶了云娘之后,他的运势一直往上走,最后还坐上了这江南王的位置,完全超出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有了权势以后,对男人来说,最重要便是要有后嗣。若是没有自己的后嗣来承继自己的家业,自己就算英雄盖世,也只是一场空。

于是坐上了江南王位置的秦五郎,千方百计的寻医问药,想要生一个自己的孩子。只是花了无数的银子,请来无数的大夫,都只跟他模棱两可,既不说治不好,也不说治得好,却是众口一词,说是要看机缘。

过了四五年,自己后院的女人越来越多,却没一个肚皮鼓起来的,江南王便也认了命,觉得自己这辈子,估计是不会有孩子了,便立了云娘的大儿子,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东儿,做了世子。

这又是两三年过去,云娘居然有孕了——想是老天看他心诚,又或许是为了弥补他前一阵子的不幸,他终于也要有自己的儿子了

江南王秦五郎从大夫那里听来消息,欣喜若狂,立时给云妃的院子里送了诸多的金银珠宝,又加派了数个丫鬟婆子,连稳婆、医婆都早早得备下四五个,候在云妃的院子里。

那一阵子,江南王天天歇在云妃的院子里,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每日看着云妃的肚子,他就笑得心满意足。

云妃当然嫌他待在她的院子里碍事,没多久,便劝说他去别的侧妃院子里多转转。顾堂官也体贴上意,又帮他纳了几房美貌的侧妃。

江南王想着,既然云妃一把年纪,都能老蚌生珠,就证明了自己已经痊愈。自己后院还有好些新进门的黄花大闺女,不如在她们身上多下功夫,说不定也能多怀几个。——云妃肚子里的是嫡出,当然是最重要的。可是庶出的孩子,也得多一些才行。万一云妃的嫡子养不大,也有备用的不是?

又想起已经立为世子的东儿,如今也有二十多岁,已是成了亲,生了子的。

江南王有些犹豫:自己的亲骨肉,才是最应该承继自己的王位家业的。东儿虽然跟着自己长大,到底不是自己的种,这个世子,还是立早了些……

想到此,江南王又招集了一些心腹幕僚,俱是当年跟着他一起起兵的贫困兄弟们。如今也都是家大业大,不枉跟着他出生入死一场。

说起废世子的事儿,这些人却是觉得有些棘手。

他们当然知道,家业是要留给自己儿子才是。可是这东儿,跟王爷的情分不一般,且云妃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养不养得大,性情品行如何,现在就说废世子,是不是太早了些?

江南王有些听不进去幕僚们的话,在他心里,云妃肚子里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是好是坏,只是用来证明自己的生育能力而已。只要自己能生,那么多女人,还怕生不出儿子?

那些心腹幕僚和世子也是有交情的。且世子为人极是大方,又和善聪慧,成家立业。就算现在废了世子,立了云妃新生的小儿子为世子,也是极不稳妥的事儿。

江南王现在也是快到五旬之人,估计等不到小世子长大,就要蹬腿了。

到时候,长兄弱弟,怎么看,怎么是乱家的根源。

除非江南王能现在下狠心,把世子给杀了,除去后患,还好一些。——只是这样做,云妃会同意吗?江南王自己,又做得出来吗?

想到此,一个江南王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儿,便将大家的心事都说了出来。

江南王听了,反倒愣了。

在他心里,让自己的亲骨肉接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自己的大儿子也知道他自己并不是江南王的亲生儿子,让他做世子,是情分。不让他做世子,是道理。江南王可没想到,这便宜大儿子,还会有这等争位之心?

底下的幕僚见江南王居然完全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就更觉得不妥,便都劝道:“王爷有这个意思是无可厚非的。只是如今大事未定,连小世子都还未生下来,就说废大世子的事儿,实在是太过冒进了。”

江南王这才点头道:“众卿言之有理。那就容本王再想一想吧。”

这些人退下之后,心里有事,便都各自散了。

其中有些人跟大世子关联更重的,就忍不住提点了大世子几句。

大世子原名顾东,他娘改嫁给秦五郎之后,就改名叫秦东。

秦东人很聪明,虽然没有念过多少书,却比江南王不知强多少倍,又是一直跟着江南王的,江南王手下的谋士心腹,也一早把秦东才当了真正的主子。

秦东最近因为娘亲又有了孕,复了宠,心里才高兴了些。之前因为娘亲年老色衰,王爷后院又进了诸多的美女,他一度还很担心王爷会喜新厌旧,连带自己的地位都不保。

后来发现王爷的侧妃们一直都没有人有孕传出,他还以为是娘亲手段了得,将那些小咋种提前扼杀在娘肚子了。——那贞侧妃的事儿,后院就有人传是怀了孕,才送了命的。

今日里他小时候的一个世叔过来造访,明里暗里提点了几句,秦东才又郁闷起来:原来娘亲的孕,不是自己的护身符,而是自己的催命符

可是他又能怎样呢?——那是自己的娘亲娘亲肚子里的,是自己的弟妹

秦东小时候,是娘亲一手拉扯他长大,他不能狼心狗肺,做出残害手足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来……

江南王尚不知道世子秦东,已经知道了自己想改立世子的心意,便只是在不动声色间,慢慢削减秦东手上的职权。

世子秦东以前掌管了宜城的三万兵马,除了王府外院的五千兵马不归他管,这宜城上上下下的治安防卫,都是他的治下。

江南王就先将世子派去管钱粮,把顾堂官以前总责的钱粮事务,交由世子为主,顾堂官为辅。顾堂官在钱粮这一块经营了许久,且钱粮钟数繁杂,门类庞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上手的。

世子去打理钱粮这一块,就觉得成了瞎子,两眼一抹黑。本来对他恭恭敬敬的顾堂官,也动不动就用上位者的口气,对他颐指气使。

世子便觉得,这顾堂官,八成也是听了王爷的话,给自己找茬来了。

至于世子以前所辖的宜城兵马这一块,江南王就从底层兵士里抽调了一个低级军官上来,提拔为宜城兵马总使,让他协同世子,掌管宜城的兵马。由于世子本人去了钱粮处,这个低级军官,便成了实际上宜城兵马的首领。

顾升见江南王此举,也有些疑惑。只是他现在的心思,都在帮云娘算计江南王的事情上,便没有多想。——只要东儿一日还是世子,等江南王死了,东儿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云妃最近也甚是忙碌。

她有孕之后,后院的诸多侧妃都过来恭喜祝贺,又三三两两地经常过来,讨教生儿子秘方。

云妃便灵机一动,想了个招儿。

这日,江南王近来最宠的黄侧妃过来拜访,给她送了十匹织着百婴戏蝶图案的大红缂丝;一个十五两重沉甸甸的金项圈,下坠一个上品鸡卵大的红宝;还有一对绞丝凤含珠的赤金手镯,戴在腕上,也是沉甸甸的,没有十两,也有八两。

这盒礼品的份量,就是送给皇后都不为过。

云妃一边心惊这黄侧妃娘家的豪富,一边被这大手笔的礼物晃花了眼睛,就含笑谢了黄侧妃道:“黄侧妃真是破费了。”

黄侧妃见这些礼物入了云妃的眼,也甚是欢喜,忙站起来道:“云妃说哪里话?——我们孝敬云妃,是应该的。”又掩袖笑道:“说起来,妾身还要向云妃讨教一下,如何驻颜有术呢”

凡是女人,都喜欢听人夸她青春不老,云妃也不例外。

且黄侧妃送来的这些礼物,更是表明她娘家势大,这样的人,若是卷入进去,却是不好打发她的娘家……

正文 第三百三十二章 身死 下(粉红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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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黄侧妃家里的势力和以后的钱财,云妃便歇了让黄侧妃做那替罪羊的念头,一心一意跟她攀谈起来。

黄侧妃坐在云妃对面,话里话外,向云妃讨教怀孕生子的秘方。云妃当然是拣那无关痛痒的,能说就说,能糊弄就糊弄,而黄侧妃所来,也不是真要讨教,所以宾主能够尽欢而散。

临告辞的时候,黄侧妃才似有意,似无意地道:“那织着百婴戏蝶的缂丝,乃是我娘家供奉在广济寺的大师那里祈过福的。据说用这缂丝做了小衣,贴身穿着,能保孕妇一举得男。”

这话说到云妃心坎上了。她虽然已经有了个儿子,可是现在这个胎儿不一样,这个胎儿,是江南王“名正言顺”的嫡出。若能是儿子,当然好处更大一些,对她和顾郎来说,也更保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