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青看着王太师离开,终于忍不住丢开手中始终死死不放的宝剑,捂住唇,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心肺似要呕出来一般。聂无双一边流着泪一边为他顺气。

萧凤青看着她哭,冰凉的手拂去她的泪,喘息笑道:“做什么哭,我又不是死了”

他还未说完,就被聂无双死死捂住:“不许不许再说死”

她的美眸中皆是痛色。萧凤青看着她,只觉得心中有什么慢慢沉淀安定下来。他低头一笑,握住她捂着自己唇的手,柔声道:“好,不说死。我们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聂无双定定看着他,忽地忍不住扑在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萧凤青搂着她,紧紧地拥在怀中,一遍一遍地道:“你真傻,无双,你真傻”

时至今日,他才发现,她不是那聪明狠绝的聂无双,她只是一个傻得透顶的女人。他叫她陪着他,她就真的陪着他,连地狱她都跟着他下

北边,秦地。

六月的秦地,春天的脚步才刚刚到。土地化冻,草木萌芽。在草甸上,一人一骑,远远遥望着那南方——应京的方向。

草原的风吹过,拂起他的银色的长袍一角,隐隐的龙纹在天光下若隐若现。萧凤溟看了许久,这才慢慢拉着马向营地走去。远远的,林公公走上前递来一份战报:“皇上请过目。”

萧凤溟打开,不由一笑,薄唇边带着冷意:“耶律图想要与朕谈?他拿什么与朕谈?”

他把战报随手丢给林公公,眼中掠过决心:“传令下去,即刻拔营,急行八十里,前面就是秦地的云城,是耶律图的母族老家,他一定在里面!”

“又急行军?”林公公诧异跪下道:“皇上,这几日来已经连日急行军,皇上歇一歇吧。龙体要紧。”

这些日子为了追击耶律图的残部,萧凤溟已经拉着几万精锐轻骑连日百里行军,甚至弃了龙撵,亲自与将士士兵同吃同住,他白天指挥行军打仗,夜里还要批阅奏章到深夜,这一个月来,他没有一日好生安歇过,人都瘦了好几圈。

萧凤溟看着跪地苦劝的林公公,淡淡道:“朕没事。早一日平定秦地,早一日回京。”

林公公心头一震,想起前几日听到的传闻,不由犹豫道:“皇上京城有传言”

萧凤溟顿住离去的脚步,沉默了一会,问道:“还有什么传言?”

“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传言说,睿王要立太子为少帝皇后为太后。”林公公结结巴巴地说道。

萧凤溟抬头看着天上漫卷而过的云,许久,淡淡道:“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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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求和

“皇上!”林公公看着他因连日辛劳而越发清俊淡然的面容,不由痛心:“皇上,您千万不要怪皇后娘娘,她为太后一定是逼不得已的!”

萧凤溟只是沉默,薄唇抿紧。

“皇上”林公公再一次开口,老泪纵横:“老奴不忍看着皇上这样为难自己。皇后娘娘是个好女人,她一定不是别人说得那么不堪。她还有皇上的龙子,她若不为太后,她独自一人在皇宫中,又该怎么办?”累

萧凤溟一动不动,风吹过他的鬓发,悠悠扬扬,带着草木气息。他忽地恍然想起从前,依稀是秋狩时节,在茫茫草原中,那星夜下她眼眸比天上的星子更加明亮。

她羞涩开口:“凤溟”

在那一刻,他明明看到她的真心实意,那怯怯的想要靠近他。

风吹过,似有什么落入眼中,酸涩得令他不由闭上眼:“朕明白,林伯退下吧。”

“去传令。急行军八十里。会战云城!”他慢慢道,说完,翻身上马,一扬鞭,身下的马长嘶一声,已远远向前方隐约的云城飞奔过去。

风猎猎,眼中的水色已渐渐干枯,他看着眼前的茫茫草原,清俊的面容渐渐被风吹得如石雕一般冷硬。

应京,应国,还有那一抹倾城的容颜,等他终有那一日蓦然回首,是不是她还在那里,眉目间笑意依旧?闷

武德四年六月底,睿王萧凤青立太暄为少帝,皇后聂氏为太后。自立为摄政王统领应国六军。同月,远在北地的萧凤溟发三万轻骑夜取秦地云城。在两面包抄之下,耶律图溃不成军,兵败,连夜率残部三千,沿着以前逃亡的旧路向漠北奔逃。

岂料,耶律图还未逃到途中,就被萧凤溟在设在漠北的路上伏兵给逼了了回来。向前无路可逃,向后云城已破,萧凤溟设下的套子正慢慢缩紧,将企图卷土重来的耶律图给困在了一处叫做落云坡上。

小小的山头,困住的是耶律图负隅顽抗的三千兵马,而山下乌压压的萧凤溟的骑兵密密麻麻,犹如一团一团的乌云,浓得散不开。

军帐之中,萧凤溟坐在灯前,看着眼前一盘残局,许久许久才动一个子。烛火摇曳,映出他清冷儒雅的侧面。

“无双,到你了”他想得入神,忽地问。

等了半天,陡然抬头,却发现对面空无一人。

他眸中神采猛地一黯,心就这样拧痛,不知不觉痛楚就蔓延在四肢百骸。他酷爱下棋,总觉得人生如棋局,每一步只要设计无虞,就能慢慢得到自己想要的胜利。可是到了如今,到底是他在下棋,还是天在下棋?!

这一盘叫做天下的棋局,他到底还有几分把握?每一步,他都算尽了,可是却偏偏觉得自己已经满盘皆输

“启禀皇上,耶律图派来使节要与皇上谈判。”有人在外面低声道。

“不见。”萧凤溟捏紧手中的棋子,淡淡道。

“这启禀皇上,耶律图派人带话来,说皇上见了此物一定会见使节的。”御帐之外,士兵继续说道。

萧凤溟终于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沉声道:“呈上来吧。”

不一会,御帐外的士兵递来一个漆盘,上面用绸布盖着一方事物。萧凤溟拿开,漆盘上静静躺着一把做工精致的龙纹匕首。熟悉的匕首,眼前仿佛掠过当初两人一起结义上天山的潇洒与意气风发。

他看了许久,淡淡道:“好吧。让使节来见朕。”

士兵应声而下,不一会,进来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秦人。萧凤溟看着他,低头一笑:“耶律老弟,你要来见朕还得乔装打扮?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耶律图沉默坐在他的对面,撕下面颊上的假胡子,露出真容。往昔的冷傲不驯如今只剩下半身寥落,半身萧索。

“对你来说是多此一举,今夜你胜券在握,可是对于随着我的三千勇士,我独自下山求和,对他们的士气来说却是致命打击。”耶律图慢慢地说道。

萧凤溟看着明灭的灯火,吩咐帐外的人拿来酒水,为他斟了一杯:“秦人崇拜勇士,你下山求和的苦心也是为了他们的性命。这的确是难为了你。”

萧凤溟的手拂过桌上的龙纹匕首,许久才道:“若是你不是秦国皇帝,我不是应国皇帝,当初的我与你兄弟相称,义结金兰,畅游江湖岂不快哉?”

耶律图冷冷苦笑:“你应该知道,这一天是不可能的。”

萧凤溟怔忪许久,这才道:“是,这是不可能的。”

他收回思绪,把匕首放入怀中:“要朕不杀你们也可以。从明日起,你带着这三千秦人,永不踏入秦地。”

耶律图浑身一震,定定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萧凤溟。他这才发现,所有人都低估了他的决心,那荡尽四宇,平定天下的果决与狠厉。

“好。”耶律图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秦人骁勇善战的热血在心中激荡,但是他知道,这一辈子,只要萧凤溟在的一天,他就无法再复国,再也无法踏入他的故土。

“你走吧。”萧凤溟端起一杯水酒,看着曾经的兄弟,现在的敌人,一饮而尽。

耶律图举起酒杯,默默喝了。他放下酒杯,忽地捂住脸,无声地落下眼泪。男子流血不流泪,可是从此以后,他就真的不能回来了。

萧凤溟沉默地看着他,烛火摇曳,御帐之中死水一般沉静。耶律图擦干眼角的眼泪,抬起头来,忽地说道:“有一件事还是需要你知道。”

“什么事?”萧凤溟问。

“昆仑天山火麒麟的事,萧凤青造反,还有我的率部反击,其实都是预谋好的。”耶律图说道。

抱歉,今天先更这么多,今天晚上有事出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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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二章归来(一)

萧凤溟神色未动,淡淡道:“朕知道。”

耶律图一呆,苦笑:“天下间好像没有能瞒得过你的事。”

“不,朕只知道火麒麟的事是你告诉凤青,至于你率部反击引朕来秦地,这事朕并不知情。”萧凤溟举起酒杯,慢慢喝下那一杯的苦涩。累

原来今天他才知道,萧凤青都算好了,他算到他终究不会在京城中坐以待毙,他算到他一定会带着国中精锐御驾亲征,留下一座空城。一步步,他就等着他离开应京。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智谋,还是低估了萧凤青的忍耐。

原来真相是比自己想象的更加不堪。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轻松了。从此你我恐不会再见面了。”耶律图站起身来道。

萧凤溟看着他,心中既有黯然又有些许的轻松,上者伐谋,兵不血刃才是最好的结果。耶律图一败再败,已经元气大伤,十年之内他都不可能再卷土重来。而十年对他来说,治理秦地,教化秦人,够了!

御帐之中,烛火摇曳,曾经的结义兄弟如今真的是从此天涯陌路。

萧凤溟朝耶律图点了点头:“保重!”

耶律图抱了抱拳,贴上假胡子,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出御帐,消失在黑夜之中。夜风随着帐子的撩开而吹来,萧凤溟看着一盘残局,伸手一拂,唤来林公公,淡淡道:“落云坡敞开北面一个口子,放了耶律图他们。”闷

林公公诧异非常,正要再问。

萧凤溟又忽地道:“传朕的旨意,三军连夜开拔,回京!”

回京?!回京?!林公公浑身一颤,千言万语却只能是无言。这时的应京,可否还是当初离开之时的应京?

御帐中死寂一片,萧凤溟深眸中渐渐掠过冷色:“是的,回京!”

风更大,隐隐的天边似有风云在悄悄突变

沉重的凤冠,沉重的太后朝服,聂无双直挺挺坐在龙座上,身边带着一身龙袍的太子,不,是少帝。看着朝臣们三呼万岁。

少帝不安地动了动,玉冕沉重,他低声道:“母后,儿臣难受。”

聂无双看着朝臣们归位,开始启奏各地要事,握了他手,低声道:“皇上,坚持一下,实在坐不住就靠在母后身边。”

少帝点了点头,小小温暖的身子就靠在她身上。

聂无双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不过是稚子,却硬要他坐上这至尊的皇位,他不知,这个皇位对他意味着什么,当萧凤溟归来,又该怎么对待这曾经的少帝,他的儿子?

她心中凄然,抬起美眸看了下面一眼,却正好对上萧凤青的眸光,他对她微微一笑,便转头认真听着朝臣的启奏。聂无双茫然地扫过,右边一道带着复杂的眼神与她视线交汇。

是顾清鸿。聂无双心中的一凛,不,她不能让他看出自己的软弱!

想着,她挺直腰杆,绝美的面上再也没有一丝表情裂缝。

繁琐的早朝终于结束,众臣三呼万岁,恭送太后与少帝。聂无双牵着少帝慢慢走入殿后,每一步,她都仿佛踩在云端。

少帝忽地抬头问道:“母后,是不是等父皇回来了,我就不用做皇帝了?”

聂无双心中一紧,不由踉跄一步。

“小心!”身后有一道身影飞快而来,适时扶住了她。

聂无双一看,沉默挣开他的手:“多谢顾相。”

而眼前,少帝天真的目光依然满怀期盼地看着她,她张了张口,却不知该怎么回答,眼泪忽地毫无预兆地滚落,颗颗从精致繁复的凤服上滚落。

“母后,怎么了?是不是父皇不会回来了?”少帝忽的惊慌起来:“母后,你说话啊,母后”

聂无双蹲下身,猛地抱住少帝,眼泪滚滚落下:“会的,他会回来的,你的父皇会回来的。”

她一遍遍重复,似催眠自己又似安慰少帝。

顾清鸿看着面前的一幕,心中痛得无法呼吸。心中有一块地方在慢慢坍塌。她的苦,她的累,她的惶惶,她的强撑只有在这一刻才让他知道她的脆弱。

“无双”他想上前,聂无双却已飞快擦干眼泪,牵着少帝的手,冷然转身:“顾相若是觉得亏欠本宫的话,辅佐少帝。就是好的补偿。”

她说罢,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武德四年七月,齐应两国开始进行剧烈的交战。经过半年的试探休整,齐国皇帝似乎要决心拿下栖霞关,发十万精兵,大举压境。聂明鹄虽有萧凤青的精锐在支撑着,但是经过一个寒冬战事的不定起伏,将士都十分疲倦。再加上应国政局不稳,远在齐地的应军也跟着军心不稳。应国各地藩王叛乱亦是一道巨大的屏障,军粮补给时断时续,更是大大影响了应军的战斗力。

而就在这时,秦地传来萧凤溟平定耶律图余孽叛乱,正准备挥师回京平乱的消息,应京本来已经稍微稳定的局势,又开始变得错综复杂。

人人心中都有说不出的期待,期待着那应国的真正主人,被誉为盛世明君的萧凤溟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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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三章归来(二)

在这万众期待中,应国皇宫中却是气氛微妙,人人不敢轻易谈论这个话题,但是仿佛一种无形的禁忌,越是不敢谈论,流言就越发流传凶猛。仿佛一抬眸一回首,所有的宫人都心知肚明,眉眼间带着大乱当前的不安与期待。

聂无双站在引凤高台上,引凤台始终没有完全建成,站在这个半高的高台上,远远眺望,建了一半巍峨精致的宫殿因荒废日久,渐渐有了几许荒凉与萧索。满眼看到的一切都仿佛在等着一个重生的时机,在等着一个人的归来。累

她看着看着,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手轻抚上小腹,已经是四个月的身孕,肚子已显了怀,春衫轻薄,再也是遮不住,即使在心伤之时想要假装没看见,依然是无法。

她不知自己在等着什么样的结局。又或是等着这个孩子降世,至于以后,也许就没了以后

身后脚步声响起,她连忙擦干眼泪。

“太后娘娘,各位大人正等着娘娘。”杨直轻声唤道。

“是什么事?”聂无双问道:“有什么重要的事就由摄政王定夺便是。”

“是是摄政王吩咐奴婢前来请娘娘的。”杨直犹豫回答。

聂无双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引凤台,眼角犹有泪痕,低了眼:“既然如此,走吧。”

他终究是在意的,不愿她独自一人躲着默默伤心,更不愿她一人想着那个千里之外的人。闷

凤撵到了“未央宫”,聂无双来到殿中,却觉得众人面上神情紧张,与往常不一样。

萧凤青一身暗红的朝服,容色阴晴不定,只支了下颌依在椅上,看见聂无双前来,上前去,握了她的手,柔声道:“你来了就好了。”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手就这么与她握住,聂无双心中徒然觉得酸涩,淡淡抬眼看着他:“国事本宫不懂的,殿下何必”

“此事事关你的兄长。”萧凤青打断她的话。

聂无双一怔,沉默坐在他的身边。听着朝臣与他开始谈论最近齐地的局势,因为此事事关两国战局胜负。有的大臣建议就此与齐国议和,腾出精力对抗北地十万大军的萧凤溟。

此议一出,众人纷纷附和。但是亦有人说道,此时议和,齐国一定会趁机提议收回栖霞关,从此又是两国隔着淙江对峙的局面。但是议和的声音占了上风。

萧凤青只是听着,大病初愈的苍白面上带着若有所思,却是不说。聂无双更是沉默。

群臣见他们两人不置可否,心中惴惴,于是不约而同住了口。

萧凤青看着身旁不发一语的聂无双,问道:“你怎么看?”

聂无双沉默一会,问道:“顾相呢?”

此言一出,萧凤青俊脸一沉,冷哼一声。底下朝臣纷纷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上前支吾道:“相国大人为了避嫌,所以并未前来。”

“本宫要见顾相,还有柳相。”聂无双站起身来,不看众人一眼,径直离开。她离开未央宫不远,身后忽地风声忽动,萧凤青已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不悦:“你找他能商量出什么?”

“那我在那边能商量出什么?”聂无双冷冷反讽:“远在齐国的聂明鹄是我的兄长,齐国是我的仇敌。你觉得我在那边能给你什么好的决定?”

“你可以说出来。只要你肯说,我就为你做。”萧凤青不怒反笑,笑意淡淡的,但是的确是在笑着。

聂无双一怔,心中的愤怒犹如一袋米突然破了个洞,就这样飞快倾泻无影踪。

天光刺眼,两人站在日头下,刺目的光令她的眼酸涩起来。

她忽的转身,别过脸,双肩颤抖:“你何必。谁都知道此时伐齐不是最好的时候。你若要保住你自己,就与齐国议和,议和之后”

她说不下去,议和之后呢?之后就是他与萧凤溟兵戎相见的一天了。

萧凤青看着她,忽地把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我答应过你,要夺齐地千里,为你报仇雪恨”

聂无双在他怀中闭上眼,淡淡的杜若香气扑来,他就在身边。何其有幸,他还记得当初的承诺,何其不幸,此时他还记着这样的承诺。

“凤青不要再说了。”她颤抖地说:“不要”

“不,若果我不履行当初的诺言,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耳边传来他略微发闷的声音。

聂无双张了张口,想说不是这样的。她留在他的身边,不过是因为无处可去。她留在这个偌大的宫中,不过是因为那个他,不要她了

可是这些话怎能说出口,伤人伤己。

总有一些人义无反顾离开她,弃她如敝履,如顾清鸿,如萧凤溟

可是总有他在身边,待她如珠如宝,举倾国倾城之爱,只为留她在身边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聂无双看着他,落泪,最近她总是这么爱哭:“我”

“我知道你还在等着他回来。”萧凤青忽地道,深眸微眯,带着冷色与不甘:“可是我也要让你知道,为了你,我可以做得比他更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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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四章归来(三)

更多?更好?原来他的心中一直这么想着。可是他和他,又怎么能一样

聂无双看着他,终是别过脸去:“你要伐齐,一定要问顾清鸿。只有他熟悉齐国的一切。”

“他怎么肯说?当初他不是誓死要保齐国吗?”萧风青见她终于肯接受他的心意,心中涌起一股狂喜,冷厉的眼神渐渐柔和。累

“他会的。”聂无双长吁一口气:“他现在既已是应国的相国,就不会再拘泥这些虚名。再者天下一统,对两国百姓也有好处。”

她转眸:“你若不肯去找他,我去找他。”

“不用了!”萧凤青眼中掠过不自然:“我不许你去见他!”

聂无双一怔,方才的凄苦忽地消散,面上微微一红,羞恼道:“你我又不会和他”

萧凤青冷哼一声:“顾清鸿此人本王不喜欢。我瞧着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对。难道以前他做过的一切就可以因为现在帮了本王与你,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萧凤青说得十分犀利。聂无双想起当初的血海深仇,眼中一黯,心中涌起一股萧索,仇和恨此时再提起仿佛已是前世的事,那么久远。而当初恨之欲狂的心境现在却半分也没有。时间果然是一剂猛药,让人渐渐在世事煎熬中忘了初衷

“那既然如此,以后我不见他便是。”她说完,转身慢慢走了。闷

萧凤青看着她黯然离开,想要追,但看着殿中还有朝臣在等,只能恨恨地转身走了。

滚滚十万大军,如云一般从秦地席卷而来。刚打垮了耶律图的余党叛逆,横扫整个秦地的应军士气高涨,人人思归,渴望着赶紧打回故乡,将乱臣贼子赶走,重新还应国一个盛世明君。

龙撵之中,萧凤溟看着手中的秘密战报,眉头深锁。

战报中所说,萧凤青决议攻打齐国,正加紧训练军队,准备一举攻破淙江一带的齐国防线,如果说栖霞关是应国插入齐国的一柄匕首,那攻破淙江一带就等于把这匕首撕拉划开一个巨大的口子。

齐国积弱已久,只要淙江一带的防线彻底攻破,那整个齐国就势如破竹,再无天险可依,那最后——齐国必灭无疑!

拿着战报修洁的手微微在颤抖。萧凤溟猛地将它捏成一团,心中不是不震动的,他越来越发现自己不明白萧凤青,那个对他来说特别的五弟。

此时伐齐对他来说怎么是最好的时机?且不说应国如今四分五裂,各地藩王纷纷起兵,就说他得来的消息来看,萧凤青手下的军队中派别林立,几路大将军各自为战,军心不齐,一触而牵全身,他萧凤青为什么要这么鲁莽行事?

他越想眉头越是深锁。想了许久,脑中忽地划过一道模糊的光亮:难道,他是为了她?

心口猛地一窒,手中紧捏成团的战报又急急展开,果然,萧凤青要亲自督领十万石粮草运往栖霞关,栖霞关那不就是她兄长的所在吗?

手中的战报飘落在地,萧凤溟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忽地苦笑,是的,只有他能这么疯狂,明明知道不可为而为之,明明知道他要挥师回京,依然不管不顾地去伐齐。

在他的心中,到底这一场谋反是为了皇位,还是为了她?!

“砰!”地一声,身旁的茶盏被他猛地扫落一地。

龙撵之外跟着的林公公听到声响连忙爬上来,看着萧凤溟铁青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皇上为何震怒?”

萧凤溟怔忪出神许久,这才冷声道:“传朕的旨意,三军日夜轮休,马不停蹄,全力赶往应京!”

“啊——可是——皇上,已经很快了。”林公公诧异地道。

“朕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萧凤溟怒道:“要快!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