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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悲仇

“爷,你看这厮”

长福真是死活看不上付明清这副散漫慵懒的样子,忍不住气急败坏的跺脚,却听沈千山淡淡道:“和他一般见识做什么?到时候看他在战场上的表现吧,说不准就是怂包一个呢。”

付明清的背影一僵,他知道沈千山这是故意用的激将法,耸了耸肩,心想怂包?嘿嘿!到时候要是有机会,小爷撒丫子一溜烟跑个没影,看你又能奈我何?

凌晨的时候,沈千山派出去的几路人马悄悄回来了,帅帐中燃起烛火,大家都在仔细报告着自己探听来的情况:敌营规模不大,估计只是前锋营,大军恐怕是在一百里开外的强月城扎的营,所以粮草和马营的规格都不大,估摸着整个营的人马不会超过一万人。

“可惜了,要是再多一些,明天里外夹击下,就可以多杀几个。”沈千山摇摇头,口气里满是遗憾,饶是长琴长福知道自家主子打起仗来就是这么副贪心不足的德性,也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一万你还不满足?爷啊,那都是鞑子的精兵强将来的。

果然,就听那报信的黑衣人憨笑一声,轻声道:“元帅,这也就是咱们急行军来得早,属下探查的时候,觉得他们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若是咱们晚个一两天,只怕这一万人也没有了。”

沈千山冷笑一声道:“鞑子们这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说完就听长福笑道:“再怎么吃一堑长一智也没用,他们自以为了解爷,却不知爷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惊吓的。”

沈千山看了他一眼,笑骂道:“这时候还拍什么马屁?行了,春城里的情况如何?”

另一组黑衣人的首领报道:“春城的情况比属下想象中要好一些,只是看上去也是将近到了绝境, 城头上的守兵没有不带伤的。但警觉性竟然还很高,属下等差点儿让他们发现了行迹,是了,回来途中,臣见到春城知府朱迅朱大人,吊着一只胳膊还在巡查防务。”

沈千山点头道:“朱迅是个硬骨头,春城巡检司的安巡检也是一名猛将,这两人民望也极高,不然当日皇上也不会将他们派在这里,如今春城能坚持到这个地步。他们是功不可没的。”

因为是夜间,匆匆打探,情报也没办法太过详尽。沈千山只知道这些,就已经放心不少,待轮到那负责开山路的将领汇报时,沈千山发现对方的神色十分悲痛凝重,不由得正色道:“蓝副将怎么了?”

“禀报元帅。山路已经开通,只是属下等在山头发现了…发现了几十具尸体,老幼妇孺皆有,皆…皆被虐杀而死,想来该是鞑子所为,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千山面色一沉。握拳道:“消息确实吗?你确定是鞑子所为?”

“属下在当场捡到一些物件,这东西我大庆子民不会随身佩戴,一般是鞑子们的饰物。”蓝副将一边说着。就将怀里一个布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沈千山只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咬牙道:“这是鞑子们的图腾信物。没错,是他们。”

“是。属下因为怕动静太大,所以暂时没有处理他们,想等待元帅明日进一步前去查看过后再行收敛。”蓝副将沉声禀告着,沈千山盯着他,他也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好半晌,沈千山才点点头道:“你做的很好,下去吧。”

众人退了下去,沈千山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饰物,他很清楚,这位蓝副将并不是要等自己查看才没有敛埋尸体,他是要用这几十具同胞被虐杀的尸体激起士兵们的同仇敌忾之心,所谓哀兵必胜,就是这个道理。

从天理良知上说,这样做不太对。然而从军事角度上来说,蓝副将这样做是没错的,所以最后沈千山思索良久,终究还是没有揭破他的心思,命令他下去了。

步出帐外,东方已经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再过不到半个时辰,天色就该亮了。

沈千山慢慢踱步到宁纤碧等人的帐篷中,刚刚站定了脚步,就见海棠端着一盆水走出来,看见他,不由得愣了一下,小声道:“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沈千山不答反问,皱眉道:“你们奶奶起来了?怎么?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倒不是,奶奶说过,爷昨天傍晚在这里扎营,今天是必然要突袭那些城外鞑子兵的,只怕天一亮就要开拔了,所以奶奶半个时辰前就醒了。”

沈千山点点头,叹道:“跟着我走这一趟,她受苦了。”说完又抬头看了看天色,方郑重道:“我要去点将,今天要爬山,车马一律要先扔在后面,你们和你们奶奶断后,要好好照顾她,我再调几个人来保护你们。”

海棠笑道:“是,爷不进去和奶奶说话吗?”说完见沈千山笑笑摇摇头,转身去了,这丫头忍不住抓着脑袋道:“素日里只说奶奶奇怪,没想到爷奇怪的时候,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天色将亮,大军开拔,沈千山走在队伍中间,五十万的大军已经不止是一条长龙那般壮观,蜿蜒在连夜开出来的山道中默默前进,气氛沉肃而凝重。

沈千山还没走出几步,就觉着队伍中起了一片骚动,他心里有数,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先锋官过来报告说山路上发现了几十具男女老幼的尸体,沈千山沉声道:“待本帅前往查看,让将士们暂时不必理会。”

如此一来,前面通过的三十万士兵就全都看到那被虐杀了一地的同胞尸体,原本沉默凝重的气氛就更加沉重了,每一个经过的大庆士兵心里都燃了一团火,一团仇恨的火。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沈千山来到这些尸体面前,看着地上那一具具腐烂到一半,爬满了白蛆的尸体,他的神色看不出悲喜,倒是他身边的付明清,被这尸臭熏天和眼前可怖的情景激的一弯腰,就大口呕吐起来。

“掩埋了吧。”沈千山淡淡吩咐了一声,然后他看了付明清一眼,轻声道:“他们是你的同胞,被鞑子虐杀在这里,尸体甚至没有人掩埋,比起他们,你已经很幸运了知道吗?最起码,你还有呕吐的机会。”

付明清一张脸孔瞬间涨得通红,他感觉到身旁士兵都在用鄙夷不屑的目光在瞧着自己:这支军队在沈千山之前的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兵,对这样的死亡情景司空见惯,所以他们只有仇恨,却反而没有恶心呕吐的感觉。也就难怪他们瞧不起付明清这个“没出息的孬种”了。

“鞑子兵。”

付明清看着士兵们沉默掩埋了那些尸体,那当中,还有几个孩子,看身形大概也就是四五岁,却也没有逃过毒手,想到沈千山刚刚的那一句“他们都是你的同胞,比起他们,你很幸运了,最起码你还有呕吐的机会。”他的心中忽然间也充满了一股叫做“仇恨”的情绪。

不得不说,这种情绪的感染力是很强的,后面的军队很快就经由前军的口耳相传得知了这一信息,战斗还没有开始,士兵们的眼睛已经红了,仇恨和悲痛的杀气在整个军中蔓延,惊起了山林中的飞鸟。

当宁纤碧等人经过这里时,看到那些墓碑,得知了事情经过,女孩子们更加感性,海棠和山茶等人在路边匆匆采集了一捧野花,放在最前面的墓碑上,然后泪流满面的随着军队离开。

“这便是战争了。”到达山顶之后,看到五十万军队已经在连绵不断的林间潜伏下来,宁纤碧忍不住叹了口气:战斗即将打响,而这一次,五十万的鲜活生命中,又有多少人要埋骨黄沙?

刚想到这里,蓦然就听见一片冲天的喊杀声,宁纤碧心神一紧,遥遥向前看去,却见五十万大军仍是按兵不动,那这喊杀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奶奶,可能是鞑子又要攻城。”叶丽娘凑近宁纤碧的耳旁解释了一句,这片山林紧挨着春城的北门,然而战斗本该在南门,若在南门的话,她们在这里绝不可能听见的,却不知为何鞑子兵会攻打北城门,不到二里地的距离,他们这是主动给沈千山和春城守军里外合击的机会?

事实上,鞑子当然不可能这么傻,甚至他们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大庆朝的援军应该快到了,然而前天派出去的探子还没探查到对方踪影,于是宁夏和金月的前锋将军一商量,干脆,咱们做出撤退准备,迷惑春城守军,然后出其不意攻打其北城门,北城门与大青山紧挨着,若是援军到来,此处是必经之路,加上这一个多月他们从没有攻打过北门,所以这里必定是守卫最薄弱的地方,若是能一鼓作气拿下,即使一天后援军就能赶到,疲累之师没有城郭可以休息补养,而己方大军赶来,恰是痛打的好机会。

平心而论,这个计策还是不错的,如果他们不是把目光还停留在沈千山一年多前的表现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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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一活命

人都是在不断进步的,尤其是沈千山,这本该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他的进步速度更是鞑子们完全不能想象的,就连皇帝,在京城中盘算着大军到达的时间,他已经很高估沈千山了,却还是给了对方二十七天的时间,而事实上,沈千山只用了二十四天,就赶到春城这里,鞑子们又怎么可能比皇帝更了解这位少年名将。

然而面对如此大好形势,沈千山却仍是按兵不动,明明二里地外的战斗,用肉眼就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但是没有他的命令,将士们即便摩拳擦掌,也不敢有丝毫妄动,战场上擅自行动,是要军法从事的。

他在山林中稳坐钓鱼台,春城的守卫却已经是支撑的苦不堪言。巡检司巡检安图以眼看着知府朱迅还在城头上督战,不由得火冒三丈,一把将对方给推了下去,嚎叫道:“这时候还用你督战?儿郎们都在拼命呢。妈的谁能想到鞑子今儿转了性子,竟攻起北城来了,数这里的防卫最薄弱,奶奶的他们这一个多月没过来,谁能想到这一出?”

安大人之所以会这么喋喋不休的解释,其实是有些心虚脸红的,原本北城这里也有不少的防御工事,却是因为鞑子没有攻打过,被他把防御工事拆卸了一大半去其他三个城门,谁知今天早上鞑子就像抽风似得,开始猛烈攻击起北城门来,怎能不让他暴跳如雷气急败坏?

“安大人,让儿郎们支持住,再支持片刻,援军应该马上就到。”

朱迅被推下去,却是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冲城头上的安图以大叫,却听安图以黑着脸道:“你刚刚就说这话。援军在哪儿?连个影子都没有,妈的再不出来,老子可真是支撑不住了,你自己看看,这里有多少人没带伤的?”

“安大人,无论如何坚持住,只要你们能将鞑子的一万先锋兵全部吸引过来,我敢保证,援军立刻就会从天而降。”

朱大人没办法解释的太过详细,他昨天晚上忧心战事。到半夜都没睡着,就听到一阵鸟鸣,及至到今天早上。天色刚放亮,山林中便有鸟雀飞出鸣叫,他心里就断定定然是援军到了,这比他预估的竟提前了五天,怎不令老大人喜出望外。及至想到那位天下皆知的少年名将,老大人心里也憋着一股劲儿,准备让对方看看自己等人的守城实力,最好能配合着里外夹击,将这城外一万鞑子兵尽数吃下,这大半个月来。春城可算是被他们欺负惨了。

及至鞑子兵突然攻打北城,老大人心中正大笑着天助我也,谁料却没看到援军出现。他只略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沈千山的用意,小元帅的胃口看来大得很,不想放过一个鞑子兵啊这是。

朱大人能猜中沈千山的心思也不奇怪,和安图以配合着就把春城守住了大半个月。没有点军事才华能办到吗?只是他这么一说,安图以也疑惑了。知道这老头儿在某些方面和和尚差不多,是从来不打逛语的,因忙跳下来道:“你给个准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援军?那阵子咱们推算,你不是说就算小沈元帅带队,援军最起码也要五天后能到吗?”

这种时候瞒下去就没意思了,朱大人悄悄和安大人一说,顿时让安巡检那俩眼珠子就瞪了出来,刚刚肩膀上中了一箭的武夫连疼都不知道了,嗷嗷叫着冲上城头,正要让儿郎们拼命,忽然又觉得不对劲,鞑子这阵仗不太对啊,往常都是拼命打法,这一次怎么好像还留了三分?再细细一想:不好,这是他们准备攻不下就撤退来着。

眼看就要收网了,安巡检哪肯放下这条大鱼?于是连忙命士兵们适当放点水,鞑子头脑简单,你只要稍微装作疲累不堪,让他们感觉再努把力就可以攻下城门,那肯定就一窝蜂冲上来了。

到了现在这个关头,守住城门不易,放水那还不容易吗?士兵们早已是把自己的潜力都用尽了,一听这话,当即就有两个瘫倒在地,顿时,春城城头一片大乱。

要么鞑子总说中原人狡猾呢?其实也不是狡猾,而是鞑子们太缺心眼了,一看见城门守卫松动,果然,剩下的三千鞑子兵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打算支援兄弟们一鼓作气拿下北城门,只要让他们入了城,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有什么用?还不是任他们砍瓜切菜一般的杀?

“元帅,最后三千人入队,如此说,一万鞑子兵应该是全数上阵了。”

一直在暗中观察两军形式的斥候立刻飞跑回来报告,于是盘坐在地的沈千山霍然起身,沉声对身旁副将道:“传我帅令,做好出击准备,只杀不俘。五十万对一万,若是还让一个鞑子跑掉,提头来见。”

“是。”

副将答应了一声,层层军令传下,这里沈千山身旁亲兵令旗一挥,如同蚂蚁般挤挤挨挨隐藏在山林中,胸口已经被热血和仇恨燃烧的发疼得士兵们便嗷嗷叫着冲了出去。

事情至此再无悬念,如同沈千山所说,一万鞑子兵,在五十万如狼似虎的大庆士兵冲杀下,无一活命。

“鞑子向来勇猛鲁莽,这一次竟然能够想着提前撤退,不得不说元帅对他们的震慑力实在是无与伦比。”

大开城门迎接沈千山入城后,朱迅和安图以亲自陪伴他来到春城府衙,在他们身后,是一片喜极而泣的欢声笑语,那是春城百姓们在绝境逢生之后,尽情的宣泄着喜悦兴奋地情绪。

“江元帅呢?为何春城守卫竟然落到你们手里?边疆的十万大军为何不见?”

沈千山却没有什么喜悦的情绪,江元帅身为三军兵马大元帅,自己星夜驰援,他断没有不见的道理,虽然自己的身份只是副帅。

果然,他这一说话,朱迅和安图以都低下了头,好半晌,朱迅才叹气道:“这次金月宁夏两国来势汹汹,江元帅…率边疆守军拼死抵挡,在强月城坚持半月后,只有一万残军护送几万青壮百姓来到春城,江元帅在到达春城第二天后,出城作战时身中毒箭,至今仍是昏迷不醒”

十万大军,只余一万残军?

沈千山猛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怔怔的停住了脚步,按照律法,江元帅如此大败,已经足够斩首之罪。只是他不相信,不相信那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元帅能犯下断送了九万将士性命的大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半晌,沈千山平静了情绪,才沉声发问。

“是疫病。”

朱迅激愤的身子都颤抖了,悲痛道:“鞑子来攻时,十几座城池忽然爆发了疫病,守军撤入那些城池中,尽皆染病而亡,然而鞑子却是所向披靡,江元帅意识到那疫病大概是鞑子所下,无奈之下,只得将所有染上疫病的将士百姓留在那些城池中奋死抵抗,他则带领一部分尚未染病的青壮百姓以及残军退守春城,幸亏江元帅提醒,下官严防死守,抓住了两个鞑子奸细,他们本也要往春城的水源里投毒,幸亏未曾得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好卑鄙。”

沈千山听得目眦尽裂,江元帅带着残军百姓来到春城,历经大半月,这里无一人染病,可以知道,他挑选的全部都是健康的人,如此一来,只怕稍微有点可能染疫的百姓和兵士,都被抛弃在那些被攻破的城池中,着实是九死一生了。

这个事实如同毒蛇般啃噬着沈千山的心脏,但他没有多说什么,江元帅如此做,正是壮士断腕,换做是他,除此之外,也别无选择。

“先去看看江元帅吧。”

叹了口气,沈千山率先走进府衙中。

“奶奶,爷过来了。”

刚刚将东西安置下,宁纤碧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水,便听见芦花在外面禀报,接着沈千山一掀门帘,风风火火走了进来。

“怎么了?”见他面色凝重悲痛,宁纤碧也不好冷脸相对,只好站起身问了一句,一边对海棠道:“给爷倒杯茶。”

“阿碧,一座城中,百姓兵丁染了时疫,然而鞑子兵喝水吃饭,却是没有任何症状,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沈千山顾不上喝水,这件事如同毒蛇一般,让他心中充满了恐惧,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别说夺回那十几座城池,就是保住大庆不灭亡都难了,因为怎么看,这怎么都像是“天要亡我”的征兆。

事实上,疫病的事在战报上也曾经稍微提过,然而像这样足以引起全民恐慌的消息,即便是朱迅和安图以,也不敢随随便便就详细说明,在他们看来,大庆人染病而鞑子没事儿,这简直有点反常近妖了,那是病,不是毒啊,吃颗解药就没事儿的。

“咦?竟有这样事情?”宁纤碧也吃了一惊,心想怎么回事?难道那些鞑子兵竟然已经发明了针对疫病的有效疫苗?有没有这么搞笑啊?除非是对方也穿越过来一个药理学博士才可能实现吧?那可是鞑子兵,他们虽然凶悍异常,然而无论是在文明程度还是生产力科技水平,他们落后大庆都不止一星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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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后悔啊

“是,我也觉着不可思议,然而它真的发生了,被夺去的十几座城池中,只怕…只怕那些染疫的百姓和士兵,没有多少能生还了。”沈千山语调沉痛,慢慢在椅中坐下,接过海棠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唔,让我仔细想想,这事儿说起来,虽然让人觉着难以置信,却也不是不可能的。”

宁纤碧当然不能马上就说出疫苗的原理,她开金手指还是很小心的嘛。却不料话音刚落,沈千山便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沙哑着嗓音道:“阿碧,你一定要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哪怕不存在,哪怕…哪怕只是听上去合理,但只要有这个解释,总会适当缓解一下将士们的恐惧之心,不然的话,这种‘天要亡我大庆’的言论一旦散播开,军心必然动摇,到那时,真是万劫难复了。”

宁纤碧吓了一大跳,再想想,沈千山说的有道理。这是疫病,不是下毒,连疫病都病不倒鞑子兵,那岂不是只有天神保佑才能办到?百姓和将士心中的恐慌也就可想而知了,也难怪沈千山如此焦虑,这还真是关系到大庆生死存亡的事情。

“你别急,这道理自然是有的。当日不知在哪本医书上偶尔看到过对时疫的见解,那位前辈认为,身强体壮者,若是在疫病期内活了下来,他的身体里就会产生抵抗这种疫病的东西,日后也不会再感染这种疫病。”

宁纤碧在沈千山对面坐下,叶丽娘递给她一杯茶水,因这是医药知识,所以她在旁边也听得入了迷。

沈千山点点头,旋即皱眉道:“可是…可是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鞑子兵将近百万。难道都是在大疫病中存活下来的?没听说他们爆发了这么厉害的疫病啊…咦?等等”

“你可是想到什么了?”宁纤碧眼睛一亮,这件事她是有头绪,但是因为没线索,所以还不知道往哪方面上靠,这古代没有制造疫苗的技术,所以刚刚她的理由的确是非常不充分,连她自己都觉着有些汗颜。

“我记得去年我之所以能够凯旋回朝,就是因为鞑子忽然撤退,又来签什么停战协议,虽然他们严格保密。不过还是有偷偷跑过去做买卖的商人传言说金月起了疫病,只不过后来也就没了这消息,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宁纤碧一拍手。笑道:“怕就是这样了,那疫病之所以没起来,定然是有人研究出了治疗它的方子,鞑子们死里逃生,可以说是有恃无恐。就将那些时疫之物保存下来,又在此时投入到居民们的水源或米粮之中,只要百姓染疫,他们要夺那些城池自然就方便多了。如果大庆军队染疫,则是大庆必亡,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真是丧尽天良。”

沈千山叹气道:“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阿碧,你的意思是说,鞑子那边有治疗时疫的方子?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想办法偷过来?”

“如果能偷过来。自然最好了。毕竟研究出这种药方,那也是要下番力气的,就算我天分再高,也不敢说几个月之内就能配出药来。但是怎么偷啊?那些鞑子兵难道会带着药方来打仗?他们是鞑子,又不是禽兽。哪会这么傻?”

这事儿还真是让宁纤碧苦恼,时疫这东西。往往忽起忽散,症状却不尽相同。好在古代的时疫一般来说都是消化道症状,如果真是非典那样的通过呼吸道传播,没有现代成熟的医疗技术和庞大运作机能,那真是灭顶之灾了。

所以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已经发生过,书上有记载和治疗方子的还好,但谁知道这个架空时代的时疫会是什么病症?宁纤碧之前配药,那是方子在脑子里,所以很快,但面对陌生的时疫,她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像天才美少女一样,迅速就拿出对症良方。

“他们不会带药方,但不会连治疗时疫的药都不带吧?如果能弄出一包药来,凭奶奶的本事,定然能够全部验出来,到时候不就等于有了药方?”

忽听叶丽娘在一旁插口道,宁纤碧和沈千山同时眼睛一亮,宁纤碧便拍手道:“丽娘姐说的没错,只要能偷出他们随身携带的药包,问题就迎刃而解。即便用量上有些出入也无妨,这又不是七叶七花毒的解药,一星半点儿都不能差错的。”

沈千山心中一块大石头也落了下去,闻听此言,不由得好奇道:“七叶七花毒?那是什么东西?”

“唔”宁纤碧这才想起七叶七花毒是她现代看电视剧杜撰出来的东西,因一时也结巴了,好半晌才咳了一声,淡淡道:“从前看的传奇脚本里写的一种毒药,七叶七花,用量多少和品种能让这种毒千变万化,所以解药也是千变万化,必须要专门对症的,不然差一点儿,就有性命之危。”

沈千山难得和宁纤碧如此平和的说话,还说了这么多,因此时心中不那么惶恐了,他就有心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于是笑道:“哪里有这么坑人的东西,真有这个,也不用打仗了,去金月宁夏给他们下了毒就好。”

“所以这只是传奇脚本里的东西。”宁纤碧也反应过来了,面色愈发冷冽,奈何沈千山从小到大,看她就是这副脸色,早就有抵抗力了。因笑道:“到底是什么传奇脚本这么有意思?阿碧你也和我说说,回头我也找来看。”

“你初来乍到,军务一定很繁忙吧?我这里也没收拾完呢。”宁纤碧站起身,从桌上端起那杯茶,这就是端茶送客了,沈千山大家子出身,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沈千山心中无奈,暗道看来那次让她搬去凝碧院真是把她得罪惨了,唉!早知今日,我当初何必枉做小人呢?失算啊失算。

看着沈千山有些沮丧的走出去,叶丽娘不禁笑道:“奶奶对爷也太无情了些,用不着做到如此地步吧?我看着都怪可怜的。”说完又听山茶小声笑道:“姐姐不知道,若论爷对我们奶奶的忠心,那真是天地日月可鉴的,就是身后没长尾巴,若是长了,我们奶奶对他笑一笑,那保准摇得欢,若是今天这般,那尾巴怕就是耷拉下来了。”

一席话说得屋里众人都笑起来,海棠过来在山茶身上轻轻打了一下,咬牙道:“偏你贫嘴,竟然敢说爷长尾巴,这话让爷听到,你是死是活?不懂事的妮子。”

宁纤碧哭笑不得的看着丫鬟们打闹,她心里非常清楚,别看山茶似乎是出言不逊,其实就是在帮沈千山说话呢。因站起身,冷哼一声道:“你们看着他可怜是吧?难道不知那是个扯了尾巴就能上炕的主儿?我只怕我这里一笑,日后便推不出门了。”

“恕奴婢直言,奶奶和爷是夫妻,怎么能想着推出门?”叶丽娘承宁纤碧叫她一声丽娘姐,少不得有时候就端一端姐姐的架子,她并不认同这个妹妹的任性。

“姐姐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宁纤碧苦笑一声,暗道罢了,重生一世的毕竟只有我一人,若非如此,恐怕连我自己都会厌弃自己吧,确实是有些任性了。

这样一想,心情就有些低落下来,只好深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行了,这会儿没时间为这事儿伤神,倒是看看这时疫该怎么弄。我的意见是:虽然可以去偷药,却也不能将宝都压在这一边,想那鞑子兵知道这药的重要性,岂能不严加看管?哪有那么好偷出来的?我觉得,还是先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前面城池,实地考察下得了疫病的人的症状”

不等说完,便见叶丽娘摇头道:“想都不用想,爷要是同意让您去冒这个险,奴婢头拧下来给你。”

芦花也笑道:“丽娘姐竟然都说这种话了,可见奶奶确实是不用想了。”叶丽娘从来都是温温婉婉,一派大家闺秀风范,所以今日突发“头拧下来给你”这种豪言壮语,登时就让小丫鬟们震惊了。

宁纤碧想了想,也不得不承认叶丽娘说的有道理,只好叹口气道:“既如此,那就等等吧,估摸着他们下一步就要去夺回城池了,等把城池夺回手再说。”

如她所料,沈千山既然解了时疫的迷,心里就有底气多了,回去召集三军将领将此事一说,登时就让大家松了口气,那些幸存下来的守军将领更是流下泪来。

这么多天,他们都处于灭顶之灾的绝境恐惧中,忽然间名扬天下的小沈元帅来了,而他也说出了这妖异之事的解释,怎能不令众人喜极而泣。

金宁联军先锋队一万多人全军覆没,剩下大军自然就是守在一百多里外的强月城,现在沈千山就在和将士们研究夺回强月城的事宜。

这些将领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人才,当下各抒己见滔滔不绝,正讨论的热烈,忽然一个侍卫走进来报道:“元帅,江元帅醒过来了,要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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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京城里的来客

“江元帅醒了?”

沈千山问了一句,见那侍卫点头,他就微笑道:“谁说天要亡我大庆,老元帅这不是也醒过来了吗?众将随我去见元帅吧。”话音落,就听几个将领纷纷笑道:“元帅是天上星宿下凡,您一来,老元帅就醒了,可见您的命数贵不可言,连带着老元帅和下官们也都沾光。”

沈千山自然不信什么星宿下凡贵不可言之类的命数,然而此时士气正盛,大家愿意把他这个主帅看的如此之高,他也不会反对,正经是这样,才更容易增加士气。

因率领众将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厅,却见朱迅已经换好了知府官服在院中等待,见沈千山和众将领都出来了,他便连忙上前道:“元帅且慢,能否移步听下官一言?”

“嗯?什么事?”沈千山觉着奇怪,他们这些将领包括他在内,都对江元帅的伤势十分关心,此时听他醒来,大家都雀跃不已,他实在想不通朱迅怎么会瞅这么个时间来找自己说话。

不过他也明白,这位朱大人能仅用城中百姓和残军守住城池大半个月,足见不是那糊涂之辈,于是沉吟了一下,便点点头,跟着朱迅走出了十几步,方沉声道:“究竟有什么事?大人请讲。”

“元帅,下官明白您对江老元帅的感情,然而江元帅这次大败,虽非他之过,律法却不能容情。恐怕就连老元帅心里,亦是自责不已,他要见元帅,只怕有许多事情交代,但元帅带着这么多将领去看老元帅,只怕他心中会觉羞惭啊。”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沈千山这才醒悟过来。暗道是啊,无论是什么原因,江老元帅这一次是惨败无疑,老元帅心气高,律法也不能容情,自己能做到的,恐怕最多也就是能联合众将领上表,求皇帝不处死老元帅,其他也无能为力。而这种时候,他带着这么多将领去看老元帅。即便是出于关心,可老元帅会这么想吗?

一念及此,不由得多看了朱迅两眼。微笑道:“大人心细如发,果然如此,是我冒失了。”因回去让众将继续讨论,他则只带着长福长琴两个小厮直奔知府后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