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刚默不作声,那个府原本有着妹妹,还算是个家,眼下就要跟妹妹走了,已不是家了。

见兄长不语,慕凌雪也不好多劝,吩咐身旁的水竹,“把大舅爷屋里多放两个炭盆,把窗子也留条缝,炭盆就放在外间窗口下就行,给蔷薇办置成亲东西时,咱们也得进一下城,你们的卖身契还在睿王手里,我去要回来。”

“不然我去吧。”慕容刚抬起头来。

慕凌雪笑道,“大哥放心吧,到时我就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进去,旁人想说什么也不会多想,毕竟要真有什么我也不会从正门进去,而且我是去要两个丫头的卖身契,相信有心人一打听就打听出来了。”

“也好,听陈五送来的信里说,睿王也从江南往来了,算算日子早就到京了,至于为何隐瞒行踪,跟皇后定下的亲事有关吧。”

慕凌雪好奇,见兄长写奏折不好打扰,水竹到是听说一些,说了一下,她才知道还有这回事,想来睿王那样的人,定是不会娶个这样的女人的。

难怪睿王回来不让人把消息传出去,想必也是在想对策搅黄了这门亲事吧,睿王那样的人也能被逼无耐的时候,慕凌雪都诧异不已。

想着第一晚与睿王在一起的一幕幕,慕凌雪深吸一口气,以前与现在身份不同了,睿王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后送走了兄长,慕凌雪才拉过水竹问话,“蔷薇听了之后说什么了?”

“蔷薇说她一辈子感激主子。”其实还说了很多,说当初差一点就迈错了步。

水竹觉得她能看透并明白过来,那就都是过去的了,也没有必要在说出来,对她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第216章:相见

次日,慕凌雪起来的时候,兄长已经走了,眼前蔷薇和崔颢的婚事定了下来,要紧的是将她的卖身契约拿回来,用过了早饭,慕凌雪让赵子生备了马车,带着水竹就往城内走。

林丞之也嚷着要去,但是一听说要去睿王府就不吱声了,最后说了一句睿王是个心黑的就跑开了,反正知道人办完事就回来,也就不在吵着跟着了。

崔颢一大早就走了,因为药铺离不开人,这样也好,不然蔷薇一直害羞的躲着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不过对崔莺却亲热起来,昨晚在屋里也没有旁的下人,崔莺那时的态度也没有人说,蔷薇与崔莺之间自然也就不会有隔阂。

眼看着离过年还有一个朋,京城里也异常的热闹,买卖年货的人让街道也变的很拥挤,马车进了城之后就走走停停,速度慢了下来。

“听说慕将军的爹被打了,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那样的私通外敌的将军,咱们西晋国可要不起”

“要是我当时在场,扔的就不是鸡蛋的,而是石头。”

“听说丞相府还放狗了呢,看来丞相也对慕将军不满啊,不过奇怪的是丞相府当初还去慕将军府提过亲呢。”

“这个你懂什么,那种纨绔子弟也就是下堂妇愿意嫁进去,谁家好好的女儿会愿意送到那样的人家给糟蹋了。”

马车里,慕凌雪将这些议论听的清清楚楚,惊讶之余不免有些疑惑,“丞相府去咱们府上提过亲?”

水竹心虚的低下头,“奴婢也是后来知道的,主子被休回来的当天,丞相府就派人上门提亲了,听说大舅爷只说看看在说,并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

慕凌雪感到头疼,“林丞之喜欢我?不会吧?”

“主子,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也就您自己还没有发现。”

慕凌雪无语了,回头想想与林丞之在一起的一幕幕,这才恍然明白,这林丞之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只是自己太过大条,竟没有去注意这些。

水竹见今日这事也说开了,到不如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主子,奴婢看林大少对您挺好的,人又痴情,一见到您就变的像、、像、、、反正人没得挑,主子要是嫁过去,定会幸福的。”

“像什么?像只哈巴狗?”慕凌雪说完自己先笑了起来,“他人确实不错,只是、、、我还没有想好在嫁人,而且他是丞相之子,我配不上他。”

“丞相之子怎么了,当初还是丞相府派人提亲的呢,要是丞相不同意,也不会让人来提亲,主子你怎么配不上他了?要不是看在他对主子一颗痴心,奴婢还觉得他配不上主子呢。”

慕凌雪淡淡一笑,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林丞相竟然会同意林丞之胡闹,还让人上门提亲,也让她很吃惊,心里也微微感动。

不在乎她是被休的,还大张旗鼓的上门提亲,难怪去北方时凤谷秋一路上会说那番话呢,竟是这个原因啊。

“呀,闲王出府了”

“真是个美男啊,看一眼我的心就被迷掉了。”

街道上又喧哗起来,人群也往一处涌去,马车停了下来,都被人群挤的直晃,水竹抽着嘴角,掀起帘子往外面望了一眼,才落下帘子。

“是闲王骑着马出来了。”

慕凌雪靠到大迎枕里,闭上眼睛,“能让街上的女人这么兴奋,除他还有谁。”

说句不中听的,只怕是母的见了他都会兴奋起来吧?当然,自己除外。

水竹看出主子不想多听闲王的事,也不在开口,马车就这样停了下来,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前面仍旧是一片的喧哗声。

凤谷秋骑在马车,刚刚他没有看错,虽只是一眼,也看到是那个女人身边的丫头坐在马车里,既然是这样,那个女人一定也在马车里了。

得了消息今日她会进城,到真是如此,只是忘记了街道上的人群,竟然被拦到了这里不能靠前,凤谷秋骑在马上焦急不已,却一步也动不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慕凌雪等不耐烦了,“看看有没有什么胡同,不要等着了,不然天都要黑了。”

她已经到了极耐了,长着一张祸水脸,就不要乱上街,上街也把脸遮起来,就这样随意的上街,不是祸害人吗?

心里咒骂一顿,水竹对外面马车吩咐之后,马车动了起来,慕凌雪才不在咒骂,不远处的凤谷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马车掉头走掉,握着的马鞭子一紧,她要去睿王府做什么?

马车从胡同绕过去,又走了两道街,终于在睿王府前停了下来,水竹先行下车去叩门,大门打开之后,一个小厮从里面探出头来。

“你找谁?”

“劳烦小哥通报一声,慕府人求见睿王。”

“慕府?慕将军府?”小厮上下打量着水竹。

水竹淡淡一笑,“小号子,我不过是一年不在府内,来我都不认得了?”

被人点了名,小号子才打量起水竹来,眼睛一亮,笑了起来,身子也从门里挤了出来,“原来是水竹姐姐,你不是去闲王府了吗?”

“是啊,王爷将我送给了闲王妃,如今闲王妃回了慕家,我自己是跟着主子去了,王爷在府里吧,帮着通传一声吧,我家主子求见王爷。”

小号子犹豫了一下,“那水竹姐姐等一下。”

换成旁人,他一定会当场拒绝,只是原先在府里时水竹很是照顾他们,别看他们只是前院守门的,但是水竹那时在王爷的书房里当差,很是照顾他们的。

况且他为难的地方是王爷回府了,却不人不得将这消息传出去,他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直接将人赶走,但是想着以前受那么些的恩惠,咬着牙硬着头皮进去禀报了。

凤谷然坐在书房里,听到外面下人求见,勾了勾唇角,“让人进来吧。”

小号子一愣,没有通报王爷竟然就知道了,想来王爷早就知道有人要来了,还以为要被责罚一翻了,不想竟没有事,听王爷的语气,似乎也很高兴,这才欢快的应声退了下去。

不多时,就听到外面的侍卫禀报道,“爷,人来了。”

吱的一声,门被人外面打开,两道身影前后走了进来。

“民妇见过睿王。”慕凌雪福了福身子。

水竹跟在身后也问了安,规矩的低头站着。

“难得啊,赐坐。”凤谷然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

但是他高高在上的语气让慕凌雪不喜,算了,赐坐就赐坐吧,谁让人家是王爷呢,坐好之后,外面有下人也端了茶进来,放好之后退了出去。

屋里才又挥复了安静,慕凌雪来这里可不是喝茶的,准备好了一路的话,这才开了口,“王爷,民妇今日来睿王府,是有事想求王爷。”

凤谷然勾起一抹媚人的笑,“不急,先品品这茶,看看如何?”

是来求人的,自然不好拒绝,慕凌雪只能端起茶抿了一口,她对这些东西不甚了解,但是这茶入口后,一抹淡淡的香也在嘴里散开,却又不腻人,到真不错。

“好茶。”

凤谷然眼睛笑眯成一条缝,“这是本王此次从江南带回来的新茶,听人说是寒露后第一茬茶,清香又不让人反感,又略带有秋的寒味。”

“民妇只是一庶民,哪里能与王爷相比。”慕凌雪客套了一句,“当初王爷把水竹和蔷薇这两个丫头送给民妇当丫头,如今她们也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民妇给蔷薇一户人家,只是也答应了要还那丫头自由之身,所以今日是来求王爷把她们的卖身契约拿给民妇。”

凤谷然眉角一挑,淡淡的噢了一声,慕凌雪等了半响,还以为他要说话呢,哪城想就没有了动静,这才抬头看过去,竟发现他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耳根不由得一热,这男人的目光也太**裸了些,暗下负气的瞪过去。

见他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方知这男人就等着自己这般,慕凌雪的脸都烫了起来,老不正经。

“她们是从睿王府出去的,嫁人了,我这个前主子也不能不表示,这是她们的卖身契约还有一些银票,给她们置办嫁妆吧。”凤谷然将手边放着的盒子往前一推。

呃?

慕凌雪愣愣的看他一眼,眉笑眼开,“民妇就代她们谢过王爷了。”

一边让水竹去把盒子拿过来,她怎么觉得凤谷然比凤谷秋好多了呢,难不成是因为给了自己一点好处?看来自己很容易被收买啊。

两人出了睿王府,坐回马车里,慕凌雪还觉得是在梦里呢,拿过盒子打开之后,看到里面除了卖身契约和银票外,还放着一支白玉的簪子,有些发难了。

两个人都要嫁,这只簪子是送给谁啊?

慕凌雪拿起来打量一眼,看起来这东西也不便宜。

水竹笑道,“主子就别想了,反正就这么一只,就主子戴了吧,主子也没有什么饰品。”

不等对方同意,就夺过簪子直接插到了载发髻上,满意的点点头,“真好看。”

反正就是一只簪子,慕凌雪也没有在多说,就安然的收下了。

第217章:拦路

慕凌雪将卖身契约拿了出来递给水竹,水竹咬唇接了过来,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像正常人一样,而不用做一辈子的下人。

“烧了吧,等遇到喜欢的人了,我也风风光光的把你嫁了。”慕凌雪打趣道。

水竹有脸微微一红,“奴婢的婚事一定不让主子操心。”

难得她不害羞,慕凌雪满意的点点头,是个可造之材,人嘛,就要活的自在些才行,何必心里明明想着,面上又要装着规规矩矩懂礼数的样子呢。

水竹还是忍不住娇羞的低下头,“主子只知道打趣奴婢。”

暗暗扫了一眼主子发髻上面的簪子,这个她是见过的,一直放在王爷书桌靠里面的抽屉里,虽然不知道这簪子王爷是怎么得来的,但是也知道这簪子对王爷很重要,那书桌是只有王爷才能碰的,他们这些下人更不能近身,足以见到这簪子的重要了。

王爷既然能把簪子送给主子,可见主子对王爷来说是特别的。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就不知道的,应该说很重要吧?以王爷的秉性,怎么可能会就这么容易的把卖身契约给人呢,但是这人是主子,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吧。

慕凌雪不知道水竹在想什么,对头上簪子有多重要更是一无所知,今日出来最主要的就是拿卖身契约,剩下的就是给蔷薇置办嫁妆了。

马车停在药铺的后门,水竹先下了马车,慕凌雪等不来声音,撩起帘子一看,竟是凤谷秋双手盘在胸前站在外面,人靠在墙上,看样子早就等在那里了。

慕凌雪脸色一沉,手一放,“出城。”

落下的帘子遮挡住了凤谷秋看来的视线,但是那抹冷意隔着帘子慕凌雪还能感到,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特别是刚刚那一眼,凤谷秋眼里的寒意让她不喜欢,像她做了什么错事一般。

没有等来水竹的声音,帘子一挑,凤谷秋跳进马车里,“难怪你急着出王府,原来是去找他。”

他?林丞之?

慕凌雪懒的与他理论,更是不想多看他一眼,“闲王不请自来,这样也太没有礼数了吧?”

凤谷秋扯过她的手,慕凌雪身子就被拉的往他怀里一扑,她恨意的坐起来,手脖子却被握的紧紧的,一动就痛的似要断了一般。

“这只簪子当年母妃没有去世时,总共有两只,是父皇亲手做雕刻的,一只给了本王,另一只给了老二,交待了日后要交给各自的王妃,而一代代将这东西传下去,想不到老二竟然把东西给了你,难怪他一直不肯成亲呢,本王今日终于明白了。”凤谷秋手中拿着一只白簪子,正是慕凌雪发髻上插的那只。

慕凌雪这才明白他刚刚说的‘他’指的竟然是凤谷然,只看了那只簪子一眼,竟有这样的源,难怪凤谷秋会多想。

莫不是凤谷然拿错了,将这东西给带出来了?

至于说凤谷然对自己有旁的想法,慕凌雪是跟本不会往那方面想,当初两个个呆的那一晚,发生的一幕幕,她想多想也不可能。

凤谷秋低头看着怀里一脸平静的女人,心里莫名的烦燥起来,她不解释,那就是默认了?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跟老二好上的?既然如此,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老二为何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闲王爷,可以松手了吧?”慕凌雪又用力的往回抽手,仍然没用。

凤谷秋手轻轻一用力,只见那只白玉的簪子就从中间断开,慕凌雪来不急多看一眼,整个人眼前一黑,唇就被堵上了。

火热而带着掠夺的唇让慕凌雪眩晕,开始的反抗也变的慢慢无力,脑子一片空白,身体里的空气也一点点的被抽尽,到最后要窒息的时候,才被松开。

一得到自由,慕凌雪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清脆的巴掌声让两个人同时一愣,慕凌雪没有想到他不会躲开,凤谷秋更没有想到她真的会打出手。

“从来没有人敢动本王。”凤谷秋阴鸷的眯起眸子,眼里满是杀意。

慕凌雪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战,冷笑道,“本姑娘也没有被人白占便宜的时候。”

“好,很好,咱们就走着看,本王到要看看你兄长能坚持多久。”凤谷秋丢下话,转身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龙**上马追了上去,他怎么看王爷的半边脸似乎有个巴掌印?

水竹这才跑到马车里,“主子,你没事吧?”

“没事,今天不买东西了,你去告诉蔷薇一声,想在什么让她挑自己喜欢的买,这是一百两的银票,拿去给她。”慕凌雪拿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水竹听出主子心情不好,拿了银票转身去敲门,她也没有料到一下马车就会看到闲王,而且她一下来就被龙虎给盯上了,而且王爷跳进了马车,她知道只能等在外面。

马车里面,慕凌雪手捂着红肿的唇,斟酌着凤谷秋临下马车时说的话,她知道兄长在西晋这边不受欢迎,毕竟他曾是东晋的将军,眼下就是被封为将军了,也不会服众。

特别是在北方那种艰苦的地方的兵,都是用命在保护西晋,比其他地方的兵就更高傲和倔强一些,又怎么会从心里服从兄长呢。

这些从打兄长说要去北方时,她就想到了,可是也没有太往心里去,但是现在凤谷秋竟然直接说出这句话,她就知道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看来到北方之后是要先帮大哥在军中竖起威信来才行,还要防着凤谷秋背后出手才行,任务艰巨啊。

“王八蛋。”看到断裂的簪子,慕凌雪咒骂一声。

好好的东西就这么给弄断了,他还明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就这么给弄断了,让她怎么拿去还给凤谷然?果然一遇到凤谷秋就没有好事。

慕凌雪掏出帕子将簪子包起来塞进衣袖里,等凤谷然和自己要的时候在提吧,要是他不提起也省着自己给自己打麻烦,就全当没有看到这只簪子。

不多时水竹就出来了,一起出来的还有蔷薇,蔷薇红着脸,“主子,奴婢一辈子已经报不完主子的恩情了,崔颢说了,嫁妆也不必弄了,我们两个人以后好好干,想要什么都会有的。”

“你们两个知道过日子就行,这银票是睿王给你的,不但你有,水竹也有,我也没有什么送你的,到时让林大少在药铺就近找个宅子送给你们当做礼物,这是正经事,你就不要在推辞了。”慕凌雪笑着打量她,“这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果然是懂事多了,也稳重多了,这几天药铺的事慢慢忙,不急,你和崔颢就一起去把成婚要用的东西置办下来,我急着去北方,也要置办东西,就不帮你们弄了,你们小两口,想用什么就买什么,日子是你们两个过的。”

蔷薇红着脸点点头,目送着马车走了,才转身回了药铺。

崔颢听说主子来了,这才抽空出来,哪里想到主子竟然走了,连面也没有看到,蔷薇看着他跑出来,掏出帕子给他擦脸。

“你看看你”

崔颢的脸一红,“没事,主子怎么这么急就走了?”

蔷薇把刚刚主子的话说了一遍,将银票塞进崔颢手里,“等你抽了空,咱们两个一起去买吧,这是主子的一片心意,咱们拒绝了,到显得生份了。”

崔颢感叹不已,将银票又塞了回去,“还是你拿着吧,咱们家你当家。”

蔷薇的脸微微一红,娇羞的把银票收了起来,目送崔颢回了前院,才转身往屋里去,当初她一心看上的是大舅爷,整个心都拴到了上面。

听了主子和水竹的话,她常常一个人想很多,在药铺里,总能与崔颢碰面,竟是头一次这么细心的去观察一个男子,那时她突然明白,一个女人需要的不过是能一心爱你的男人罢了。

直到后来控制不住的去偷看崔颢,甚至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才发觉对大舅爷的那颗心竟只是爱慕罢了,而崔颢这样踏实的男子才是能给自己一生安稳的男子。

但是她从来没有将这份心事表露出来,直到昨晚被主子看透了,两个人的婚事也就这样定了下来,衣袖里紧握着的是水竹拿给自己的卖身契约,等嫁了人,她也可以是正经的当家娘子了。

慕府那边,慕容刚下了早朝后才回去,早上连朝袍也是让身边的侍卫回去取的,宋彩连听到后暗伤不已,夫君夜不归家,连个吱呼也不打,甚至早上连取朝袍都让下人回来拿,难不成这个家对他来说真的那么厌恶吗?

她后悔了,当初不该因为一已之私而去与小姑争风吃醋,夫君与小姑在怎么亲那也是兄妹,而自己才是他的妻,她竟然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可为时已晚,此时能挽救的就是将小姑的两个丫头先接回府,待小姑回来在认个错,夫君也不会在怨自己了,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第218章:低头

喜鹊慌乱的跑进屋里,脸上带着喜色,“奶奶,大爷回来了。”

宋彩连听了一喜,脸色又沉下去,“越发的没有了规矩,你在我身边服侍,就该更懂规矩才是,现在这副样子让人看了像什么。”

喜鹊吐吐舌头,“奴婢知错。”

福过身子才嘻笑的上前,宋彩连搭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双手理了理发髻,主仆二人才往外走,一边叹了口气。

“奶奶还是在为正院的事发愁?老爷已经醒了,听说昨晚还发了很大的脾气,急着吵着要去丞相府算帐呢,丢了这么大的人,竟还想着出府,也不嫌寒蝉,奴婢听说老爷打了绿儿,张姨娘还在一旁帮腔呢,老爷向来宠绿姨娘,这次绿姨娘挨了打,张姨娘最高兴了。”喜鹊小声的说着昨晚打听来的消息。

宋彩连的眼睛眨了眨,“竟有这样的事情?罢了,正院那边一直都不安宁,反正是在府里,他们想闹就随他们闹去吧,只是告诉府里的下人把嘴都把严了,莫有的也说,没的也说,咱们慕府如今也算得上是京城里的大户了,至于正院那边,你盯着点,只要闹的不大,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吧。”

喜鹊笑意道,“奶奶就放心吧,这些奴婢都醒得,反正那院里的下人也出不了院,想传到府外也不可能。”

宋彩连眼里闪过一抹得意,旁的不说,在这府里自己还算是当家主母的,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做主,就是张姨娘和绿姨娘在厉害,那也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可让厨房把备的饭菜端过去了?”望着两边守着侍卫的前院门,宋彩连淡淡而问。

喜鹊脸上的笑有些悻悻,“送是送过去了,但是都被侍卫端进去的,厨房的婆子也没有进得了前院。”

宋彩连苦苦一笑,原以为夫君只防备着自己,这下看来,是把整个府里他不信任的人都拒绝在外了,心里平衡了些却又有抹抹不下去的失落。

到了院门口,其中一侍卫上前道,“将军正等着夫人。”

这次到没有拦着,宋彩连微微一愣,想着昨日发生的事,莫不是夫君已经知道了?想想也是,那事闹的满城皆知,夫君知道也正常。

宋彩连带着喜鹊进了院子,就见夫君在跟侍卫交待着什么,人站在外面,并没有在屋里,挺拔的身影印入眼帘,宋彩连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夫君”她低低唤了一声,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感情,“外面寒气重,夫君穿的单薄,什么事进屋吩咐也不迟。”

慕容刚对侍卫摆摆手,才看向妻子,“你来的正好,我有事与你商量。”

宋彩连受宠若惊,眼里闪过欢喜,跟着进了书房,主动提起茶壶倒起茶来,以前夫君也这般,今日见夫君这样,定是夫君原谅自己了。

“昨儿个夫君不在府上,想来也听说父亲的事情了,当天晚上丞相府让人送过信来,是来道歉的,还让人送了礼品,也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们并不知道上门的是老爷,而是听到街收围攻人,还以为是坏人,这才放了狗出来咬人。后来才知道是老爷,这才知道是弄错了。”宋彩连说完,心疼道,“父亲到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妾身想着冤家易结不易解,就只说是场误会,让人备了回礼直接带回去了,夫君可觉得哪里做的不妥?”

这些慕容刚全知道了,早上上朝的时候,林丞相还特意过来和自己说起这事,当时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特怕旁人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妥,原本满朝文武就一直笑自己,林丞相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度提起,又让人嘲笑一番。

原本闹了这事他就做好了丢人的准备,况且他是原东晋国的将军,本就不招人众人待见,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样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