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就胆大包天的小姑娘把碗一推:“不吃。”她趴在桌子上,用水汪汪亮晶晶的眼睛看陆星澜,“除非你再让我亲一下。”

刚刚还说磕疼了不要的。

陆星澜脸都红透了,四周都是人,因为刚才闹那一出,他感觉所有人都在看他,把声音压低再压低:“先吃饭,吃完了给你亲。”

陈香台很好哄:“好~”

她吃着吃着,挨不住酒意,睡着了。

陆星澜怕她这么睡会着凉,也没心思吃了。

“陈香台。”

他把姓去掉了,再叫了一遍:“香台。”

趴在桌子上的小脑袋抬起来,眼睛还半眯着:“嗯?”

陆星澜把餐费放在桌子上,蹲到昏昏欲睡的小姑娘面前:“上来,我背你。”

她耍小性子:“不要。”醉眼朦胧,像雨后荷叶上的水滴儿,又亮又清透,她说,“你要让我亲一口,你说了吃完了给我亲。”

直白又大胆。

陆星澜刚刚吻她的时候头脑发热,没羞没臊,现在有意无意抛过来的目光太多了,他有种被剥光了感觉。

他说:“出去了再给你亲。”

陈香台不依:“不,现在就要。”

行吧。

如果是陈香台的手,他可以让她把他剥光。

他还半蹲着,把自己送过去,可小姑娘不好好亲,舌头乱舔。

再让她亲下去,他可能做不了个人,把她推开一点:“可以了。”

得了甜头的小姑娘乖了:“好,那我们下次再亲。”

原来,还有这么莽撞又可爱的人。

陆星澜笑,蹲下去:“上来。”

她乖乖趴到他背上去了。

屋外的天气并不好,要下大雪了,街上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人走走停停,青春靓丽的女孩子手挽手,年迈的老夫妻搀扶着前行,男人牵着狗穿梭人群,树下打电话的女人不知为什么急红了眼,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夹着公文包推开了店门,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店里的小孩吵吵闹闹。

到处是喧嚣,人群里,男孩子背着女孩子,越走越远。

“啊啊啊啊啊啊——”

这土拨鼠般的尖叫来自那位磕糖磕上头觉得米线和男朋友都不香的女孩。

女孩的男朋友受不了:“你鬼叫什么?”

“血槽空了,小哥哥好帅,我要晕过去了。”

男朋友无语。

女孩开始不依不饶了:“李荣怀,你敢在这亲我吗?”

“不敢。”

这是什么狗男朋友!

狗直男,不懂浪漫不懂爱!

女孩:“分手!”

“……”

男朋友放下筷子,把她拽过去,嘴都没擦往前凑。

女孩被吓到:“你干嘛!”

“亲你啊。”

“滚!”

“……”

当人男朋友好难。

狗直男,让你滚你就不亲了?不懂浪漫不懂爱!女孩要气死了:“李荣怀,把我碗里的汤喝了!”

男朋友翻了个白眼,把她的碗端过去,三两下连料带汤都吃了。

女孩又生气了:“我只让你喝汤,你干嘛吃我的肉,你到底爱不爱我啊啊啊——”

男朋友直接把她嘴堵上了,一顿吻之后:“还吃肉吗?要多少老子都给你点。”

“不吃了。”女孩娇羞低头,“回去吃你。”

“……”

爱情,有各种模样,即便不轰轰烈烈,但也弥足珍贵。

王小波写过一句话: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这,是爱情。

街上,陆星澜背着陈香台,她在摇摇晃晃,他在低头浅笑。

“陆星澜先生。”

“嗯。”

“陆星澜先生。”

“嗯。”

“陆星澜先生。”

“干嘛?”

她有点冷,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取暖:“还亲不亲啊?”

他笑:“还想亲我吗?”

“想啊。”

给你。

他把她放下,戴上她的斗篷小红帽,在人群里深吻她。

------题外话------

**

突然甜到我怀疑人生,可能是我冰糖雪梨吃多了。

小娇妻:顾总,为什么大半夜突然加更撒糖?

顾总:我看见火车在召唤我,突然就很荡漾,抑制不住地荡漾~

审核:顾南西,又是你!给我过来!

顾总:没、没开车,就摸了摸方向盘……

审核: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正文 528:你亲我四次,得还(一更

第五医院。

快到下班时间,白班和夜班的护士在做交接工作。

“体温已经量过了。”

说话的是手术室的景护士。

林东山问:“血压呢?”

“有点偏高。”

“过临界值了吗?”

景护士说:“那倒没有,就是血压突然升高,有点奇怪。”

“给主治医生看一下吧。”

“好。”

两人边往病房走。

后面有人喊:“林东山。”

苏梨华总是这么叫她,连名带姓。

林东山停下脚。

景护士回头看了一眼,识趣地说:“我先去病房了。”

他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从外面回来,没有穿病号服:“为什么躲我?”

林东山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头看着他:“我没有在躲你。”

“你有。”

是。

她有,她不敢见他,见一次,她的防备就掉一层。

“苏先生,”她看似很平静,毫无情绪,“我们还有私下见面的必要吗?”

苏梨华眉宇轻蹙。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想被打扰。”她低了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谷雨已经知道你是他父亲了,也不排斥你,如果你以后想见他,我不会反对。”

她说完,先走了。

苏梨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出去,点火抽烟,一根接一根。

他站在垃圾桶旁边,吞云吐雾,拨了个电话:“如果我想做一件事情,对方不愿意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人笑了,好生幸灾乐祸:“还没搞定呢。”

苏梨华不想跟他扯淡:“问你话。”

“搞到她愿意为止。”

“怎么搞?”

“当年给你吃的药要不要再来点儿?”

苏梨华把烟头碾灭,又点了一根:“苏卿侯,当个人吧。”

他笑:“你当初把林东山搞得下不了床,怎么不当个人?”

苏梨华直接挂了电话。

更衣室。

“东山。”

“东山。”

护士长叫了两句,林东山才有反应:“嗯?”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她把护士服换下:“没什么。”

“今晚有空吗?”

林东山点头,问:“有什么事吗?”

“夏医生想请你吃个饭。”

夏医生是神经内科的,离过婚,没有孩子,各方面条件都还不错,他追求林东山有好一阵子了,但林东山像块木头,没给什么反应,夏医生也是个闷不吭声的,这事儿医院也就几个人知道。

林东山不答,护士长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要是没那个意思,去跟他说清楚也好。”

“嗯。”

房东萧女士出差回来了,去帮忙接了谷雨,林东山下了班,直接去赴了夏医生的约。

他们约在了一家高档的西餐厅。

“来了。”

夏医生很绅士,见她过来,立马起身帮忙拉开椅子。

林东山坐下:“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夏医生三十出头,戴一副眼镜,长相虽不算出众,但气质斯文:“没有,是我早到了。”

他唤来服务员,让女士点菜。

西餐厅外面不远的路口停了一辆车,车上的人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着餐厅门口,眼神有点淡薄,微微透着凉。

他拨了个电话。

“苏先生。”

苏梨华吩咐:“帮我查个人。”

“您说。”

路边的夜灯陆陆续续亮起来,这雪酝酿多时,开始飘了。

陈香台睡了一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睁开眼,懵懵地看一会儿天花板,然后爬起来,发现床边还趴了个人。

“陆星澜先生。”

“陆星澜先生。”

她叫了两句,陆星澜就醒了,他趴着睡的,脸上压出了一道印子,房间里开着暖气,他把外套脱了,穿了一件料子看起来很软的白色毛衣,刚刚睡醒,他声音有点哑,有点奶气。

“醒了?”他打了哈欠。

陈香台还有点懵:“这是哪里啊?”

“我家。”

不是陆家,是他自己的住处。

陈香台忍不住打量房间,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就墙上有一幅她看不懂的画,还有就是床特别大,特别硬,但被子特别暖,特别软。

陆星澜去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谢谢。”

她确实很渴,全部喝完了。

“还要吗?”

“要。”

陆星澜又去倒了一杯,这杯陈香台没喝完,他很自然地接过杯子,把她剩的水喝掉了。

陈香台看看杯子,看看他的唇,脸越来越红。

陆星澜把杯子放下,站在床边弯腰看她:“想起来了?”

她把脑袋低下去:“……嗯。”

她酒量不好,但她喝醉了不会失忆,她记得她咬过陆先生,陆先生也咬过她……

陆星澜伸手,把她的脸抬起来:“你先亲我的。”

她目光飘走,不敢看他:“……嗯。”

“亲了四次。”

“……嗯。”

其实是五次,最后一次她睡着了。

陆星澜又想亲她了:“陈香台,我们——”

他想提交往。

然后等她点头。

然后把她按在床上亲。

可没等他说完,小姑娘先开了口,一副自责得不得了的表情:“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虚,“我就是想让你吃我的口水。”

------题外话------

**

卡文,二更会很晚

正文 529:我女朋友陈香台!(二更

“我就是想让你吃我的口水。”

“就是”这个词,陆星澜不喜欢,让他有种一腔热血浇到了冰山的感觉,满身燥热都给她弄冷了。

他想起来了,她说过的那些醉醺醺的话:“你的口水能治病?”

陈香台点头,她相信恩公是个好人,不会出卖她,就一五一十地招了:“我以前被抓去做过人体实验,后来基因突变了。”

人体实验。

陆星澜想到了周徐纺。

“普尔曼?”

陈香台吃惊:“你怎么知道?”

他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要给我喂口水?”

她满脸诚意:“想给你治病。”

他不满意这个答案,继续问:“为什么想给我治病?”

“因为你是我的恩人啊。”

所以,不是馋他的身体、馋他的吻。

厉害了,这个小疯子,把他搞到了手,又给他当头一棒。

他也真是色令智昏,馋身体这种鬼话他居然还信了,信了也就算了,还给她馋,脑子里把她所有说过的话过了一遍,然后他迅速抓到了重点:“毓秀公园?小鱼饼干?”

陈香台惊喜:“恩公,你想起来了!”她很激动,眼睛都亮了,“要不是你给我买了小鱼饼干吃,我就饿死在毓秀公园的滑滑梯里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不要命也要冲进停车场找他。

陆星澜目光冷掉了:“你找错人了。”

“啊?”

他眼里压着怒气,还有压都压不住的失落感:“我没有给你买过小鱼饼干,也没救过你。”

说来也奇怪,他这么生气,居然还想吻她。

小姑娘像是被惊吓得不轻,有点慌神:“可是你手上有痣啊。”

他都要气死了,可他还想亲她。

她是第一个这样的人,他越生气越想对她做点什么。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亲我?”

她还想再确认:“陆星澜先生,你——”

陆星澜直接咬住了她的唇,把她所有话全部堵死了。

她眼睛瞪大,傻了。

他松开,在他牙齿咬过的地方轻舔:“陈香台,你亲了我四次,得还。”他说完,把她按在了床上,发了狠地亲。

带着怒火的吻,温柔不了,她嘴巴被他咬破了。

亲了很久,她嘴都麻了,他才起身,背对她:“你出去。”

“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