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嗯,大哥在。”

这时候段娟和段白莹一起进来。

叶冉慈就像在海里泡了一天一夜,突然看见浮木一样精神为之一震,抓着叶臻衢的手明显是突然下了力气,“娟…”

段娟朝她点点头。

段白莹把病历翻了翻,说:“家属都先出去吧,我给病人做个检查。”

等所有人都出去,段娟坐到叶冉慈床头,把手搭在她肚子上轻轻地揉着,“怎样,还疼吗?”

“疼…特疼…连心都抽着疼。”

段白莹在旁边说:“我给他们的说法是,意外摔倒导致流产。你不用太担心,好好养好身体。胚胎发育没有胚心其实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隐瞒的。”

“我害怕。”

段娟给她顺了下头发,问:“当时纪思凉推你?”

叶冉慈摇头,“当时是我自己踩到了水管子,不小心滑倒的。我想去抓她的手平衡身体,可是她却突然甩我,结果我俩都死死地跌在地上。”

“司湛宁看见整个过程没?”

叶冉慈继续摇头,“就看见我们都跌在了地上的那一幕。”

“那你跟他说了是怎么摔倒的没?”

叶冉慈摇了摇头,然后把双手掩在脸上,“我什么都没说,但所有人都认为是纪思凉推我的。”她声音从指缝幽幽地漏出来,“娟,我是不是很坏?”

“不要傻,她甩开你就是想推开你,一样的!而且…”段娟顿了顿,接着说:“她明知道司湛宁已经结婚了,和你结婚了,她还老往司家跑,老找机会黏着司湛宁,不是奇啊怪啊?”

叶冉慈仍旧双手捂着脸,低低地叹了一声。

段白莹插话进来,“先好好休息,别的不要想。有什么不舒服赶紧提出来,如果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怀孕的话,至少得半年后,这段时间你们要做好避孕措施,否则很伤身体的。”

“嗯,谢谢段院长。”

“谢谢姑妈。”

司湛宁坚持留夜。他坐在床边握着叶冉慈的手,而叶冉慈则闭目假寐。

“冉冉。”

叶冉慈在憋着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冉冉。”

他温柔的声音,催得叶冉慈眼底发酸。明明不是她的责任。段院长也说了不是她的错,那是大自然的选择结果。

司湛宁伸手进去握着她的,“冉冉,对不起,我害了我们的宝宝。”他又慢慢把手伸上去覆在她的肚子上,“宝宝,爸爸对不起你。”

“思凉和我是高中同学。在法国,能有个跟你说一样话的人坐同桌,那是多难得的事。她和我一直走得很近。”司湛宁顿了顿,又再说道:“如果不是你,我想我或许会接受她的。”

“我没想到她这么坏,一直以为她是个单纯的孩子。”司湛宁俯下去,贴着她的额头,“冉冉,你会原谅我吗?”

叶冉慈想不出要怎么回答,始终紧闭着眼睛不做声。

第二天出院,又是司家和叶家都过来了。

叶先生说:“小慈,跟爸妈回去住段时间吧。”

司湛宁牵着叶冉慈的手说:“爸,冉慈还是我来照顾吧。”

叶先生扫了他一眼,淡淡道:“纪家小姐不会去找你吗?我怕小慈被她再推一下,骨头都要散了。”

叶冉慈蹙眉看了眼司湛宁,然后开口,“爸,纪思凉怎样是纪思凉的事情,跟湛宁没有关系。”

叶先生不再看他们,“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叶太太也略略叹了口气,拉了拉她老公的手臂,轻声说:“小慈结婚了,那才是她的家,我们这是娘家,你别太担心了,湛宁一直是体贴细致的好孩子。”

叶先生哼了一声,也没和亲家打招呼,就先走了出去。

叶太太跟司先生和司太太打过招呼,看了叶冉慈和司湛宁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司太太走到叶冉慈跟前,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小慈回去好好养好身体,有什么委屈不要憋着,都跟妈说。思凉这孩子,哎…妈之前太信任她了。”

叶冉慈低着头眨眼,不敢接一句话。

叶臻衢这时候才走进病房,双手插在裤兜里,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受了委屈还是跟大哥说的实际。大哥绝对不会放任身边的苍蝇蚊子乱飞而不管的。叮人了再做补救也是多余。”

叶冉慈把头又低了低,心里总觉得愧疚感。虽然段娟叫她不要傻,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有傻的感觉。

回去是司湛宁烧的饭,叶冉慈在上面看书。

“冉冉,猜我做了什么菜?”

叶冉慈抬头,看见司湛宁满目柔情地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亲了一下。她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那种装出来的很好。她很自然地慢慢把嘴角弯起一个明媚的角度,“肯定是你最拿手的蛋炒饭。”

司湛宁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最拿手的是蛋炒饭?”

“因为。”叶冉慈笑得眼睛成一月牙状,“你第一炒给我吃的时候,我觉得味道还不错,能入口。”

司湛宁测身体来坐,用手撑在脑后,略略想了下后道:“看来一会要加个蛋炒饭。”

叶冉慈继续看书,“那究竟做了什么菜?”

“呵呵,最不拿手的菜,啫啫竹肠。”

“啊?那还不快下去吃?凉了就不脆了。”

司湛宁拉她起来,“就是叫你下去试味的。”

叶冉慈因为盘腿坐得久了,一下子起来脚麻得厉害,“哟。”

“来。”司湛宁把她横抱起来,“老公抱。”

叶冉慈淡淡地笑了下,把脸埋在他的胸膛前。她突然好想怀孩子,他们的孩子。可段白莹告诉她,最快得半年。半年…半年呢…

那竹肠虽然做的不咋的,但叶冉慈吃得很多。

“好吃吗?”

“一般般。”

司湛宁撇嘴,“我还准备你说很好吃,然后我再说,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呢。”

叶冉慈咬着筷子头笑,“就是因为一般般,所以你才要天天做,好好练,终有一天要拿出手来便拿手菜。”

“行,务必要把你吃成竹肠的样子。”

叶荣笑着往旁边一倒,靠在司湛宁的身上。

司湛宁圈着她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头发上,“冉冉,你原谅我吗?”

“就一顿饭?”

“不是…”司湛宁的声音低下去,之后也没再说了。

叶冉慈抿唇,知道其实大家心里都有跟刺,这其实不是谁的错,为何老天爷要这样捉弄他们呢?“我不怪你,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司湛宁收紧手,“可我做不到不怪自己。”

叶冉慈把手搭上他的,“别想,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孩子的。”

司湛宁亲她,有些用力地亲在她的额角上,“嗯,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多很多孩子的。”

叶冉慈看着花园里的灯光,配着后面漆黑的天幕,盈盈的一点。她其实心里没底,心里害怕。要是下次,又碰上没有胚心的话那怎么办?

34

34、Yes,I do! ...

一周之后,司湛宁带叶冉慈去法国。

“怎么又要去法国了?”登机前叶冉慈装模作样地问。

司湛宁用登机牌撩撩他细碎的短发,笑道:“去补蜜月啊。”

普罗旺斯的日照一直很充足。往往是叶冉慈在花园巨大的太阳伞下晒大半天的太阳,司湛宁在书房遥控半天的公事,陪她晒半天的太阳。法国对于他俩来说,都十分的熟悉,所以也没去哪逛,一天天的日子过得相当的闲。

这日吃完饭后叶冉慈躺在书房的沙发上做面膜,“咱们就住这边了?不回去了?”

“回啊。”司湛宁头也不抬地答道。

叶冉慈把面膜按服帖,空气泡挤掉,“什么时候回?”

“不急,我们带上孩子一起回。”司湛宁仍旧是低着头的,视线落在文件上,却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叶冉慈从沙发上起来,奔过去,双手扳正他的脸就嘟着嘴亲下去。面膜有些部分沾到他的脸上,她索性把整块都拿下来完完整整地敷到他脸上去。“好!”

很自然地因地制宜地发展了一场和谐的双人运动。

叶冉慈勾着他的脖子,微微喘气道:“感觉不好,这次的感觉很不好。”

司湛宁默了下,不敢看她的眼睛,视线往下移,却看见她因刚刚欢爱过后而留下淡淡粉色的身体,他不自觉的也起了反应。“刚才是快了点,我们再来。”

“不是时间长短问题!”

司湛宁愣了。

叶冉慈看他一眼,稍稍红了脸说:“是不够贴合。”

司湛宁继续愣。

叶冉慈皱眉瞪了他,然后迅速把头撇到一边,“带套套了有隔阂!”

司湛宁第一个反应还是愣,不过接着便迅速地笑起来,低低地笑起来,然后又把脸埋到她肩窝的地方继续笑,笑得整个人都颤起来,连带着她也跟着微微地颤起来。

叶冉慈不乐意了,等了会还不见他有停的意思,便用手拧了拧他腰侧。

司湛宁还是要过了会才歇住了笑,撑起来看她,眉目里都是温柔的颜色,眼底的瞳孔里荡漾着点点细碎光芒。“冉冉,你确定这话不是替我说的?”

叶冉慈怒了,“你就得意吧!你就得意吧!”

司湛宁刮刮她鼻子,“冉冉,别生气,就半年。”

叶冉慈突然就勾下司湛宁的脖子,紧紧地抱住他,有些用力得打颤,“半年…”

司湛宁知道她伤心,便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松下来,温柔地吻她。

叶冉慈知道他误会了,她其实是害怕,再有那样的情况可怎么办?

“不要想。”司湛宁舔着她的耳垂轻轻地说:“还没到时间。”他熟练的指法重新调动起她的情绪,他微笑,“到时间了也不要想,有我,我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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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过去了,叶冉慈的肚子没动静。司、叶两家人也没有动静。司湛宁偶尔去去公司,更多的时候是在书房里看文件,打电话,或者开视频会议。她觉得他们似乎就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样。

在法国将近又过了半年,叶冉慈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她有些急了慌了,打电话给段娟。

段娟闲闲道:“你别担心,我姑妈说不影响的,你越是想越是有心理负担越没有结果。”

“可这都一年了。”叶冉慈把目光移向窗外,看着花园里巨大的白帆布太阳伞。下面是她天天躺的坐的木椅子,淡淡的原木颜色,只涂了一层清漆。

“你们上半年没避孕?!”半秒钟后,段娟几乎是吼出来的,“你们有够大胆的,安全期危险期这玩意一点也不准!”

“避了、避了…”叶冉慈低声。

“那就是半年,别急。”段娟也缓下声音来,“要是真担心,去看看呗。法国医学发达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再等等。”

“在法国…我怕湛宁知道,然后我怎么解释前一次的意外呢。我想回去找你姑妈。”

“也对。找个时间回来,就说想我了呗,呵呵。”

“嗯。”叶冉慈微笑,“我确实是想你了。”

段娟也在电话那头笑起来,“算你有良心。”

说办就办,叶冉慈当天晚上便和司湛宁提回去的事情。

司湛宁沉默一下,抬头笑道:“嗯,好呀。”

叶冉慈也默了下,“你是不是想孩子的问题?”

司湛宁走过来弹她的额头,“多想,让你多想。”他转身拿了一顶放在边上的特大的编花草帽盖到她脑袋上,“回去前我们再去看看薰衣草。”

“现在吗?”叶冉慈在心里继续把话补完:天都黑了…

司湛宁看看天色,浅笑,“明天吧。天黑了。”

第二日叶冉慈才知道,他们过去是补拍婚纱照的。普罗旺斯随随便便地一片山区的薰衣草花田,都有极好的景色。深紫的颜色配着雪白的婚纱,十分出照。

拍婚纱照其实是很累的。换各种衣服,摆各种POSE,挤各种表情,一直可以从早上七八点弄到晚上九十点。

拍完后,叶冉慈卸了妆直接躺在薰衣草花田中,看着满天空的星星,伸手去摘。

司湛宁翻了个身,手撑在脑后,半支起身体看她。

叶冉慈笑着缓缓收了手放下来,也翻了个身,面对着他躺着。她看了很久,然后缓缓道:“这片熏衣草花田可见证了我许多事情。”

“嗯。”

“最初以为可以天荒地老的初恋,接着不得不以分手收场的初恋,然后是换了个人再来轮演一遍。”

“错!”司湛宁极其严肃地纠正她。

“嗯?”叶冉慈有些茫然,不懂了。

“这次是真的可以天荒地老的,这次绝不以分手收场。”司湛宁说完,便倾身过去吻住了她。

叶冉慈去推,可怎么也推不开。等到司湛宁主动放开她,她才喘着气说:“这在外面呢!”

司湛宁用拇指在她额际抚压了一圈,把她细碎的额发拂开。她的脸蛋小小的,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现在只有一点点星星月亮的光辉撒在她五官上,就像蒙了一层淡黄的流沙一样。眼睛里有氤氲的水雾。他低头去亲她的脖子,“外面也没什么不好。”

他的吻很温柔,绒绒的,就像用鹅毛轻轻地刮扫在颈侧。叶冉慈痒,缩着身体抗拒。“外面容易让人看见啦!”

司湛宁压着她的双腿,一手便抓住她不安分的双手放到头顶,另外一手便去解她衣服扣子。“今天很累了,就放松放松。”

叶冉慈扭着身体,“放松不起来。”

司湛宁笑笑,回去印了一下她的唇,“上次说的大作我们还没完成了,就今天办了吧。”

叶冉慈蹙眉,“司湛宁你是不是有预谋的?”

司湛宁还是笑,笑得那叫一个舒心舒畅,“嗯,计划已久。”

“哼!”叶冉慈想用力把腿挣出来,飞他一脚。结果还是被他压着,但力气倒是发挥了些作用,把他蹭得歪了歪。

司湛宁的欲望就直直地抵着她的门户。他脸上挂着一丝笑,有点得意得逞得势的笑,“冉冉。”

叶冉慈其实也沦陷了。他熟悉她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熟悉她的每一个敏感点,力道手法拿捏得恰恰的好。她微微眯了下眼,低声叫他名字,“司、湛、宁!”

司湛宁把笑扩大,极识趣地闭了口,把她的内裤褪下一半太高她的双腿登堂入室。

薰衣草有让人放松身心,镇静安神的作用。这么大一片薰衣草花田,作用又岂是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