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听着梁成一本正经地说着,只觉得古怪,于是牡丹抬头,也问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

“嗯,见过。”梁成说道。

牡丹心一颤,一个特别大胆的念头浮上心头,她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说的那个贵人就是他?!”

可是时间对不上啊!

梁成哭笑不得,他伸手揉了揉牡丹的脑袋,一把将牡丹拽到自己的怀里:“你想哪里去了,怎么会是他?”

“他不是郡马么,他来兖州干什么,你又说你替贵人办事,都是京城的,不会对你有危险吧?”牡丹十分紧张地抓着梁成的胳膊。

梁成心里一颤,没有想到牡丹竟然还有这份头脑,虽然说的不对,但是想的方向是不错的,梁成也不瞒牡丹,于是说道:“夏侯郡马和我那贵人认识,我这种身份夏侯郡马自然是不认识的,我入不了郡马爷的眼呢——”最后一句酸溜溜的。

牡丹扑哧一下子就笑了,她环抱住梁成,温柔地说道:“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那人以前是济州城的县令,是我的恩客,当年我很喜欢他,一心为他,想着当奴当妾都愿意,可是还是被他抛弃了,不过这样也好,若没有他,我见不到你…”想着,牡丹竟然有些感激夏侯昭了,同时也感谢当年那些抛弃她丢掉她嫌弃她的男人,感谢他们蹉跎了她的岁月,让她在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眼前这个男人。

梁成只觉得胸口温热,他抱着牡丹,说道:“都过去了,那个人有眼无珠,就算是郡马又如何,就算是让我做神仙,舍了你,我也不干。”

牡丹只觉得感动,她重重地点点头,在梁成怀里撒娇道:“我也不干,相公最好,什么都不换!”

红颜知己再好又如何,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大的承诺,并不是说爱你,而是他娶你,给你一个家。

哪知道牡丹正在感动着的时候,梁成的手不正经的摸上了牡丹丰满的胸脯,捏了一下,声音挑逗地说道:“媳妇,我想你了…”

牡丹脸一红,从梁成怀里挣脱了出来,“没个正经!”说完飞快地跑掉了。

梁成摸着手心残余的馨香,笑了,媳妇跑得方向,不是许氏那屋子却是他们的院子,想着梁成一笑,追了上去。

11、主意

这边梁成和牡丹蜜里调油,那边的夏侯昭却十分不是滋味。

白牡丹对夏侯昭意味着什么,夏侯昭自己并不是十分清楚,其实有件事牡丹是不知道的,那就是她是夏侯昭真正意义上第一个女人。

夏侯昭出身书香世家,祖祖辈辈都是读书人,只是他祖上命不好,就算是中第,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牵扯被罢官,夏侯昭的曾祖父年轻还做过官,后来被免职,到了祖父,父辈就只当了一个秀才,夏侯昭自小被夏侯家寄予厚望,夏侯家家境一般,自然不会花钱让夏侯昭近女色,因为女色会耽误夏侯昭用功读书,后来夏侯昭及第,在京城的时候,夏侯昭微薄的俸禄自然是不够他喝花酒找女人,更何况那个时候的夏侯昭一腔热血,不屑于和青楼女子为伍,这才被排挤出京城到济州城做县太爷,夏侯昭在京城见多识广,一般庸脂俗粉他看不上,双亲给纳得姿色寻常的通房自然就放到了一边,牡丹的第一次同样也是夏侯昭的第一次。

他和牡丹在一起的时候,只看过一些春宫图,根本就没有实践的机会,那个时候夏侯昭是真把温柔貌美善解人意的牡丹当做妻子去看的。

夏侯昭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重新调回京城,自己不是没有从京城待过,为什么心情就变了呢,刚到京城的时候他还有想过牡丹,是什么时候彻底将牡丹抛之脑后的呢?

归根结底,是富贵迷人眼。

夏侯昭怀念昔年在济州城有牡丹的清闲日子,但是却绝对不愿意重新回到济州城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梁成拥着牡丹,他心里也是酸溜溜的,想起夏侯昭也曾经这般和自己媳妇软语温存,他就一肚子气,更让他生气的是,夏侯昭那个小白脸竟然将自己媳妇儿抛弃了,在梁成心中,自家媳妇是顶顶好的人。

又过一日,梁成依旧去府衙,山东这块地方,自古就是富庶之地,兖州粮食充足,江南水患,兖州是主要拨粮的地方。

夏侯昭来兖州,就是瞄准兖州这块地方,想要将自己的人安-插-进去。

京城这块地方深得很,梁成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小角色,凡是当官的,尤其是在富饶之地当官的,手上大抵都有那么一点不干净,那位贵人吩咐了,让他抹去所有的不干净的东西,让夏侯昭什么都查不出来。

梁成不敢对牡丹说夏侯昭来兖州的目的,但是牡丹何等聪明,既然梁成和夏侯昭不是一伙儿的,那肯定是对立的,或者是第三方的,牡丹非常揪心,但是却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去哄许氏。

梁成将许氏当做娘亲去疼,牡丹也要将许氏当半个婆婆去尊敬。

幸好许氏不是那难为人的性子,要不然这日子有的磨了。

朱大虎是兖州城的县令,本以为在这么一个富庶且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会有一番作为,哪里知道自己这块地方“庙小神仙多”,竟然把当朝郡马给引来了。

平乐郡主可是安王爷的掌上明珠,平乐郡马夏侯昭也是颇得圣宠,真是惹不起。

朱大虎左右为难,好歹,他还有个同阵营的梁成,上面派了梁成来,这梁成总会有几分本事。

朱大虎为人并不贪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一个清官,他让百姓种果树,种粮食,在百姓眼中就是个好官,可是在这个位置上,谁能不贪点,朱大虎十分后悔,他自己的账面上也不干净啊。

这夏侯昭十分精明,夏侯昭自己做过县令,自然熟悉里面的圈圈道道,朱大虎天天被夏侯昭明里暗里的盘问,眼看就要崩溃了。

“梁兄,这可要怎么办?在下无能,那夏侯郡马天天缠着在下,在下快顶不住了!”朱大虎擦汗,忍不住向梁成抱怨。

梁成沉默,若是十年前,他肯定会觉得这朱大虎是个贪官,是个有才无德的小人,但是在京城见识的多了,梁成反而觉得这朱大虎当官,虽然只是贪小财,但是在大事上从来都不含糊,兖州城让朱大虎治理的有声有色,换一个人不一定有朱大虎的能耐,而且主子爷有吩咐…

梁成想了想,说道:“大人,不如我们这样…”

梁成凑到朱大虎耳边,说出之前就想好的对策,朱大虎一听,露出怀疑的眼神,“这行么?”

梁成冷笑着:“怎么不行,这一次就让他滚回京城!”

朱大虎抖了一下,心想这梁成果然是主子爷的心腹,这要多大的仇恨,才能让梁成想出这样整郡马爷的手段。

当天中午,梁成特意回家给牡丹说,晚上不要等他了,梁成告诉牡丹,是县令设宴招待贵人。

那“贵人”二字说的十分嘲讽。

联想到前几日见到的夏侯昭,牡丹几乎一下子就猜到了县令要请的是什么人,牡丹惴惴不安地看着梁成,莫名的觉得愧疚,这一刻牡丹无比痛恨自己是青楼的鸨娘,不是干干净净的良家女子。

许氏只是想笑,自家兄弟竟然是个怕媳妇的,晚归一会儿还要回来报备,看牡丹这个样子,竟然是委屈的不得了。

梁成一看牡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又想歪了,梁成在一屋子女人诡异的目光中将牡丹拉走。

“相公,县太爷招待的人是他是不是?”牡丹怏怏地问道。

梁成点头,“你猜得不错。”

牡丹小脸一跨,然后抱住梁成,她说:“相公,你真的不介意么?”

自己那样不堪的过去,梁成真的不介意么?

梁成伸手捏了一下牡丹的小鼻子,心里越发笃定,一定要让那个碍眼的夏侯昭赶紧滚回京城,看他将自己媳妇吓成什么样子了。

梁成又有些不悦,牡丹这样惶恐,莫非是不够信任自己?

难道,自己还不够疼她?

梁成狐疑地看着牡丹,牡丹仰起头,那双剪水秋瞳的双眼,深情款款地望着自己,仿佛自己就是她的天,她的全部。

这样的感觉好极了。

仅仅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梁成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该死,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媳妇也并非人间绝色却艳冠整个济州城,就这一双眼睛,就能迷死多少人,梁成不悦了,真想将牡丹困住,放在自己袖子里,随身带着,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觊觎她。

“相公…”牡丹看着梁成越发深邃的双眸,感觉到梁成喷在自己额头上逐渐粗重的呼吸,自己的身体也烧了起来。

牡丹的手慌忙从梁成腰间松开,但是梁成却不欲这样放牡丹走,牡丹心一慌,推着梁成,“相公,这大白天,不行…”

梁成无比骄傲的兄弟在牡丹柔软的小手的推搡中抬起了头,梁成拉住牡丹的手,“牡丹,你很急么?”

“没,没有…”牡丹低下头,事实上,她的腿也开始发软,梁成顾及她的身体已经好几天都没碰她了,其实她也很想,很想,想到梁成给予自己的**的滋味,牡丹便觉得浑身都燥动不安。

梁成掐算着时间,只觉得时间尚早,他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在牡丹惊呼声中,一把将牡丹扛起来起来,快速向他们的小宅院走去。

————以下场景自行想象,本章到此结束————

12、过招

夏侯昭这几日忙着查朱大虎在兖州任官的贪污证据。

夏侯昭这个人看人很准,朱大虎这个人,说起来真是个好官,也算是忠心,办事效率也不错,唯独有一点可惜了,就是他和自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这点真是要了命了,夏侯昭也是有抱负想要做点什么事在青史留名的人,所以他很佩服朱大虎这种办实事的人,拉拢不成只能叹息了,可惜一个好官,只能除掉了。

设宴款待夏侯昭的朱大虎丝毫没有想到,他想赶走的夏侯昭此时对他已经起了杀心。

喝酒,歌舞,女人,宴会的内容无非就是这些,看上去宾主尽欢,事实上心思各异,大家都在笑,但是笑容背后暗藏杀机。

筵席上,朱大虎一直擦汗,夏侯昭这个人委实可怕,看着对方的眼睛都让他很有压力,朱大虎摸了摸胖胖的手,小眼睛转的骨溜溜的,向梁成的方向瞟去。

朱大虎是个没胆子的人。

梁成太熟悉朱大虎的性格了,这样的人,在贵人名下,是个做实事的,但是却并不是一个适合共同谋事的,朱大虎这一眼,就将自己暴露了,不出所料,夏侯昭的视线转向梁成。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正面接触,也是夏侯昭第一次正眼看梁成这个人。

比起五官硬朗俊逸的夏侯昭,梁成实在是太平常了,放在人堆里绝对不会注意的那种,但是梁成给人的感觉太特别了,你不注意他也就罢了,你一旦注意他,就会疑惑,为什么之前自己从未注意到这么一个值得让人注意的人?

夏侯昭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绕晕了,他定定神,举起酒杯,将注意力放到梁成身上,“这位兄台是…”

朱大虎异常高兴,终于不用面对夏侯昭杀伤力极强的眼神了,他乐呵呵地对夏侯昭介绍梁成,“这是给下官整理案头活的梁成兄弟,呵呵呵。”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你自己猜去吧。

夏侯昭眼睛露出一丝怀疑,仅仅是收拾整理案头活的白丁?

夏侯昭越看梁成越觉得眼熟,可是这样的人,自己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夏侯昭笑了,“梁兄可有兴趣为官,在下可为兄台引荐。”

梁成端起酒杯,对夏侯昭说,“郡马爷抬爱了,梁成一介布衣,当惯了白身,并不喜欢朝廷上的繁文缛节。”梁成纯属睁着眼睛说瞎话,朱大虎也不拆穿他,他再天真也知道梁成是自己这一派的,不能拆台。

“那真是可惜。”夏侯昭和梁成隔空对杯,一饮而尽,嘴巴上说着可惜,可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惋惜的意思,反而有些探究。

这样一个人出现在朱大虎的府上,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不过很快,夏侯昭的顾虑就打消了,一个小人物而已,用得着自己费心么?

梁成看到了夏侯昭眼中的不屑,举起酒杯的手挡住了嘴角的嘲讽,夏侯昭确实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可惜了…

梁成眼中有点冷。

筵席还未结束,夏侯昭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先行离开,朱大虎忐忑不安地看着梁成,梁成眨了眨眼睛,朱大虎瞬间安心了。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知道朱大虎的师爷匆匆地跑过来,回禀道:“大人,盒子里的账册果然被掉包了。”

朱大虎惊喜地忐忑地看着梁成,果然是主子爷的人,这事儿真的让梁成做成了,只要耐心等待,若是真的成功,那夏侯昭这几日就应该收拾东西回京了。

梁成的主意其实很简单,夏侯昭不是想要账本么,给他一本就是了。

梁成让人随便从哪个店铺里找了一本旧账本,交给专门造假的艺人,让帮忙改个封,将一本掌门做旧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只将一页封面做旧却不用多少功夫。

今夜宴请夏侯昭,对夏侯昭肯定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机会,夏侯昭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找人夜探府衙,找出账本。

夏侯昭为人太自负了,他瞧不起朱大虎,自然不会想到朱大虎会在这上面造假,为了让夏侯昭足够信服,梁成还特地在朱大虎的府上放了两个假账本,一个新的转移视线,一个旧的,夏侯昭肯定会以为新的那个是障眼法,殊不知,真正的账本早就做好,由朱大虎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了。

坑的就是你夏侯昭。

梁成掩盖了心中的得意,让你觊觎我媳妇!

当梁成回到自家宅子时,许氏宋奶奶那边灯已经熄了,看样子人一干都已经睡下了,梁成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宅院,惊讶地发现烛竟然是亮着的。

他推开门,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媳妇趴在榻上的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

梁成又不是傻子,媳妇这架势,明摆着就是在等自己回来啊。

梁成只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有个人一直在家里等着自己的感觉真好,那个人是自己媳妇的感觉更好。

梁成哈了一口气,生怕自己晚上喝得酒水冲撞了牡丹,梁成走进,发现牡丹的头发是湿的,显然她已经洗过身子了,梁成低下头,果然,身上是香的。

莫非,这是在等自己?

梁成觉得自己小腹有点紧,中午虽然是“吃”了一顿,但是时间实在是太赶了,他还没“吃”够就要走了,嗯,媳妇也一定非常想要,要不然不会洗干净香喷喷地等着自己。

想着,向牡丹伸出了自己的“禄山之手”。

嗯…啊…

牡丹只觉得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上燥的让她难受,那火热悸动的感觉自己再熟悉不过的,熟悉的气息,粗-重的呼吸声,胸口发胀,下-身一阵空虚,双腿被分开,牡丹挣扎着,羞愤异常,啊…啊…不要…相公,我不想做,好困啊。

牡丹知道梁成回来了,想睁开眼睛,但是困顿让她无力睁开双眸,甚至无法清明神智,酒气混杂着男人情-欲的呼气,牡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软了。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一阵羞耻的触感,下-身一阵悸动,柔软湿润的活物伸进了自己私-密的花-蕊,牡丹一下子反应过来,哆嗦着,快要哭了出来,相公,相公他竟然在舔自己那个地方,不要…

牡丹聚拢双腿的动作被制止,双腿再次被大力分开,“相公,相公…”

牡丹无意识地呻-吟着,她双眉紧皱,双手紧紧抓住床单,还以为自己在梦魇。

耳边似乎传来相公温柔的话语,说的什么她听不清楚了,随着身体传来的更大的快-感,牡丹迷失在这不知是现实还是春梦的性-事中。

13、布衣

第二日,梁成神清气爽的起床,想到今日那夏侯昭就能滚回京城不再纠结牡丹,他全身就有一股使不完的力气,早晨cao练的时候是虎虎生风。

牡丹被醉醺醺的梁成折腾了半宿,但是同样也睡得很好,起来以后俏脸一红,连忙洗过了身子,看到了宅院里耍拳的梁成,俏生生地瞟了一眼,妩媚至极,风情无限,勾得梁成差点摔倒。

梁成练功完后,牡丹已经备好早饭,现在牡丹已经完全可以早睡早起,许氏也乐得牡丹接过自己的活儿,因为许氏发现,只要做饭的是牡丹,梁成总是多吃一碗,许氏是个传统的女人,觉得男人在外挣钱非常辛苦,要多吃一些才能有力气干活。

梁成走了以后,小翠就凑了上来,这样也是宋奶奶给小翠定下的规矩,就是不让小翠平时和梁成肆意调笑,毕竟小翠是个未婚的姑娘,梁成又是牡丹的丈夫,小姨子之类的称呼实在是太过暧昧。

好在小翠也是那懂事的,她明白宋奶奶的意思,另外就是她也不喜欢梁成这样的,如此朝夕相处,小翠也没看出梁成好在哪里,梁成没有牡丹有钱,就算是买一支钗子也买不起最名贵的那种,小翠看到梁成送给牡丹的镯子发簪之类的首饰,明明就是很普通,牡丹自己有一盒子,大部分都比梁成送的好,偏偏牡丹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天天戴着。

小翠到底看不上梁成,虽然她觉得梁成对牡丹好,但是牡丹可以找到更好的。

小翠到底是个孩子,情之一字,她还不懂。

拿到“账本”,梁成本以为夏侯昭肯定会立马动身回京城,没有想到夏侯昭竟然没有走的意思,梁成本人和夏侯昭在府衙撞了个正着。

朱大虎苦着脸,他以为夏侯昭这尊大神早早走了,没有想到夏侯昭竟然不走,朱大虎诚惶诚恐,就怕夏侯昭哪天发现这账本是假的,这样反倒抵消了夏侯昭心中的顾虑,朱大虎如此盼着自己走,想必还不知道账本已经到自己手里的事情。

解决心头大事的夏侯昭,此时非常轻松,甚至还和梁成这个白丁打了一个招呼。

“原来是梁兄弟,梁兄弟好啊。”夏侯昭拱手和梁成招呼。

梁成是真的不待见夏侯昭,哪个男人也不会喜欢一个惦记自己老婆的男人,梁成皱了皱眉头,不冷不热地说道:“夏侯郡马。”

夏侯昭一挑眉毛,不知道为什么,郡马两字从梁成嘴里说出来,说不出的讽刺,夏侯昭也忍不住皱了眉头。

其实夏侯昭是觉得梁成是个人才,想要招揽一番的,夏侯昭的眼睛很毒,真英雄,假英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梁成器宇轩昂,虽然样貌一般,但是周身有一股让人特别敬重的气场,眼睛清明,看着自己的目光不卑不亢不谄媚,夏侯昭是非常欣赏这种人的,想着若是此人愿意为自己卖命,他倒是可以许这个人一个官职,这等人做白丁实在是太可惜了。

更可惜的是,这梁成十分的不识抬举。

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夏侯昭的眼睛有点冷,此时他已经解决朱大成的事情,自然有功夫去想别的事,不知道这个梁成在朱大成身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回去一定要让人好好查看一番,若是真有问题,不如就此毁去,好解决一个隐患。

在京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夏侯昭,最不会做的事情,就是将自己的辫子放在别人手里。

察觉到夏侯昭的冷意,梁成心里也暗道不好,心里责怪自己实在是太大意,竟然不由自主将情绪漏出来,让夏侯昭察觉到了自己的敌意。

若是昔年在京城贵人手底的时候,自己何曾出现这样的失误,可见有牡丹的日子自己是多么的惬意,竟然昏了头,失去了警惕心。

梁成一想到现在的好日子会因为自己一个放松而彻底消失,就会一身冷汗,想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夏侯昭。

但听夏侯昭说道:“梁兄底仪表堂堂,一介布衣实在是太过可惜,在下还是那句话,若是梁兄底愿意,在下愿意帮梁兄引荐。”

夏侯昭的口吻十分具有煽动和诱惑性,若是昔年初到京城的梁成听到夏侯昭这番话,估计就心动了,可惜了,如今的梁成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他将命攥在别人手中一次,不想在受人掌控第二次。

那位贵人若是知道自己背叛了,到时候不仅是自己,就连牡丹,嫂子都保不住,梁成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梁成想了想,斟酌了一番说道:“内子十分喜欢平静的生活,她总对在下说,希望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她是个苦人儿,在下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欲到了官场迷失自己,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梁成这番话起先只有三分真情,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面,就有十二分的真挚了,他现在命还不能自己掌握,那位贵人不会放过自己这颗好用的棋子,他知道牡丹不喜欢浮云富贵,只想安安分分和自己过日子,可是眼下自己没有能力,也许说不上那天自己就要被贵人召回京城,依着自己的性格,梁成是肯定不会让牡丹有机会改嫁的,他会拉着牡丹一块,牡丹他是不会放手的,让别人照顾牡丹,绝无这个可能,他梁成就是这么坏,这么不体贴的人。

听到这番话,夏侯昭一愣,莫名的,他想起了牡丹,若是当年他没有顾虑别人的目光带牡丹走,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会不会好一些。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身不由己到底代表着什么,富贵迷人眼,自己不就是在富贵中迷失了自己,渐渐不能回头了么?

夏侯昭看着梁成,沉默不语,仅仅是这一番话,夏侯昭对梁成的杀心就消失了,他对梁成拱了拱手,略带感慨地说道:“你倒是一个看得开,想得明白的人,既然你喜欢现在的布衣生活,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其实布衣也没什么不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挺好。”

梁成没有想到,眼高于顶的夏侯昭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梁成也没有料到,这番话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竟然彻底打消了夏侯昭的杀心,连夏侯昭看自己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不过梁成的麻烦并没有因此消失,因着这番话,他给自己留下了另一种隐患。

因为受到梁成启发的夏侯昭无比想要见到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