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沐和秀姐听着她的话,两人忍俊不禁的笑出来。连皓长相俊美,却容不得别人夸他长得美。江懒懒听到江婉沐的笑声,把小身子踊进她的怀里,小心翼翼开口问:“我和哥哥的父亲。有没有连将军长得美?”江婉沐收敛起笑意,低头瞧下垂下头的江懒懒,还有强装不在意的江飞扬,她暗叹息一声音,要来的还是来了。

江婉沐笑着点头,又想起车内光线昏暗,她轻笑着开口说:“你生父和连将军长得是差不多的美。”秀姐屏气凝神的听到这话,她没想到江婉沐会如此坦荡的回答孩子的问话。江飞扬听得这话。离开他坐在的那面窗边,直接趴在江婉沐的腿上,问:“那他的功夫比连将军历害吗?”他和江懒懒两人仰起的脸上,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盛满了孺慕的情怀。

每个孩子的心里,自已的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巨人。前世她年少时,父亲是她心里无所不能的强人,可以为她遮蔽住世上所有的风声鹤唳。江婉沐隐下心里涌起的苦涩,她伸手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笑着说:“他的功夫和连将军的功夫一样的历害。”两个孩子还是仰着头望向她,分明是想听得更多生父的事情,尚明始也是一脸倾听的模样。

秀姐张口想要劝阻。瞧着两个孩子脸上的神情,想想还是轻轻的叹息一声。江婉沐伸手把江飞扬抱到腿上坐下来,又把江懒懒同样抱到腿上坐下来。江飞扬却不敢抬头直视江婉沐的目光,他低声再执拗的问:“娘亲,父亲知不知道我和妹妹两人的事?他要是知道有我们,他会待我们好吗?他家里的人,会待我们好吗?”

江婉沐听到他这话后。心里一时有些酸楚难当起来。秀姐伸手要抱过江飞扬,却见到他把头直接埋进江婉沐的怀里面。江婉沐冲着秀姐摇头说:“他问出来好,听旁人提及那些事情,不如我这个做娘亲的同他们兄妹两人说实情。”秀姐一脸不忍的打量两个孩子,她把尚明始扶住坐在身边。有些事情,终究不是外人能伸手相帮的。

江婉沐用手轻抚下江飞扬的头,又望到江懒懒期盼的眼神。她轻轻叹息起来说:“娘亲只说这一次,以后不会再说起你们父亲的事情。你们的父亲不知道有你们兄妹两人的事情。他能不能待你们好,却不是我能妄加评论的事情。他家不是娘亲这样的人,能高攀的门户。我和他只是阴差阳错的缘份,你们兄妹两人,因为有我这样一个生母,他们待你们最多是平平相待。”

两个孩子的纯净眼神。让江婉沐不忍心继续说下去。她只能伸手轻轻摸着他们的头说:“飞扬和懒懒两人有娘亲还不够吗?一定想要一个父亲吗?”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交换下眼神,江飞扬闷闷不乐的说:“别人都有父亲和母亲,独独我和懒懒无。”江婉沐轻笑起来安抚的拍拍他的头:“那他们没有你们幸运啊,他们不能选择自已的父亲,你们两人可以选择自已的父亲。以后你们帮着娘亲一块选,瞧谁顺眼就让他做你们的父亲。”

秀姐张口结舌的瞪着江婉沐,她身边坐着的尚明始欢喜的拍巴掌说:“姨,我会帮着飞扬和懒懒两人,一块选一个待他们好的父亲。”江飞扬和江懒懒年纪还是尚小,对生父没有明显的认同感,两人听到尚明始的欢声后,挣扎着从江婉沐身上爬下去。三人很快的凑在一块去商量选父亲的大事情,他们说的那些话,由大人说来是荒谬,而孩子们说来是童真可爱的童语。

秀姐望到江婉沐清亮的眼神,听着她听那些话时,不时发出清浅的笑声。她想着如此年轻的江婉沐,既然有了再嫁的心思,自已回头要同夫人好好说说这事。江婉沐瞧着三个孩子欢喜的模样,再一次庆幸自已刚刚忍下到嘴边的冲动,没有去打破两个孩子的幻想。她不过是转着弯,让他们另外有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现实是如此的残忍,她选择尽最大努力保留住孩子们童年的欢颜。

江婉沐实在是太明白,连王府是容不下眼前两个小人儿的出现,他们的出现,多少会破坏王府的表面平静。连皓未来的妻室,绝对不会容许两个小人儿挡住她孩子的路。江婉沐明白宁朝的律法,是支持男方的律法。在这件事情上面,是无人能帮得了自已母子三人。连楚萧都不得不选择隐匿两个小人儿真正的出生月份。

她喜欢现时的日子,母子三人过着无忧无虑的自在生活。马车进到南城时,三个小人儿总算商量出一个大概来,这时三人也记起江婉沐也算是当事人之一。江懒懒赶紧讨好的笑着问江婉沐说:“娘亲,你想我们选一个怎样的父亲?”‘噗’秀姐忍不住喷笑一声出来,她立时转过头打量窗外。江婉沐脸不红心不跳的笑着说:“好人。能待娘亲和你们兄妹好的好男人。”

江婉沐悠然自得给两个小人儿画了一个大圆圈,这个圈听在两个小人儿耳朵里,却觉得事情不难。这个世间好人很多,好男人却不多。马车停下来,早候在院门口的木根和吉言迎上来,江飞扬在车门一拉开之际,已经直接往木根怀里扑去。木根已被两个小人儿训练得反应相当灵活,他捞住江飞扬后,轻轻把他往地面一放,再张开手把跳到他怀里的江懒懒抱住。

三个小人儿当中,只有尚明始最懂事,笑着对伸手抱他的吉言说:“谢谢姨。”江婉沐这时对坐在车上的秀姐说:“秀姐,你别下来了。你在车上等我一会。我让布行的人,按你家壮儿和灵儿的身量,一人做了两套流行的袄子,你带回去给他们兄妹试穿,要是大了或者小了,你别客气,尽管拿来,我拿合适的衣裳给他们兄妹两人。”楚杵和秀姐两人有一儿一女,相对宁朝许多的夫妻,他们两人在儿女的事情上面,算是相当幸运的人。

宁朝是一个女子生育力并不强的国家,许多的女子,一生只有两三次生育的机会,而且未必每次能从孕期顺利到生产。江婉沐初听到这样的情况,觉得这种状况对女子来说,实在是大大的福音。后来才明白,福祸这对难兄难弟,轻易是不会分开的。有些男人借机纳一次又一次妾室,女子没有孩子,有时在夫家是生不如死。秀姐把车内的东西,顺手递到车下的木根手里,她笑着对江婉沐点头说:“好。”

江婉沐和木根夫妻加上车夫四人,各自手里抱一堆的东西,进到院子里,由着三个小人儿在院子外面玩耍。人多力量大,最后一个来回时,江婉沐把三个小人儿赶回院子里,她自个笑着把两个包袱递给秀姐。秀姐轻声说:“小懒小姐,你要再嫁的事情,爷和主子一定会用心,帮你好好选人的。”江婉沐惊讶的望着她,惊呼道:“别,我可没有再嫁的心思,那话只是说来应付两个小孩子的。”

院子里,江懒懒笑着同木根大声音说:“舅舅,娘亲准我和哥哥两人为自已选父亲。”江婉沐瞧着马车离去,转身进到院子,就听到木根正用商量的语气问:“飞扬和懒懒,想要怎样的父亲?”江婉沐听得冷汗都要流下来,这球好象越滚越大起来。吉言迎过来,笑着同她:“小懒,快要用餐了,你先去梳冼一番。三个孩子这里,有我和你哥哥带着他们。”

第二百五十六章迷乱(1)

从春走到夏,京城里有着浓厚的天平天下的气象。江婉沐母子三人过着相对平顺生活,江飞扬在楚府家学的日子,如鱼得水般的自在。他本身聪颖肯学,性情飞扬却通人情道理,令楚萧夫妻和他们的三子,都对他相当的上心。

如果不是江婉沐舍不得自家小人儿外宿,他们一家人有时恨不得把他留下来住些日子。江婉沐是一个懂得投桃报李的人,自然常常会去楚府的西花园里坐坐,听听楚杨氏说些京城高门之间私下流传的事情。楚杨氏在抽姓中,算是日子过得相当低调的一个人。按她的话说,地姓们房中各有各的不清静,独独自个房中清白,还是不要多出入她们面前,以免招人眼刀:江婉沐想起这些世家女人的事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叹息起来,锦绣荣华也不是那么好享受的江婉沐带着江懒懒从尚家药草院出来…”,人儿一路鼓着两个小腮帮子,眼睛里还存留着火药味。江婉沐瞧着她的神色,觉得自己生得一对儿女,长相和性情没有一个象自己的人,全是不肯吃一点亏的性子,兄妹两人是一丝都不肯放过得罪自己的人。

江婉沐下午时转去布行,瞧了从中南新进的布料。她一眼瞧中面色细纱布料的花样,很适合尚夫人和文九娘两人。她特意请苏欢帮着掌眼,得到他点头后,立时打包好这两色细布料,欢喜的提着赶往尚家往。她从没想过会直面这般喜剧性的一幕,她进尚家的院子,见到文九娘带着两个小人儿站在院子里,神色明显不高兴的瞧着面前那对锦绣衣裳的母女。

那个明显瞧着比自家女儿要高大些的小女孩子,明显是趾高气扬训斥自家乖巧的女儿。江婉沐瞧着这般情景,火冒三丈的加快脚步往里面走:正在这时江懒懒挨近那说话的小女孩子,到她的面前跳起来,直接伸手打了她一巴掌,嘴里说:“我叫你乱说话,我和始儿在一块玩,关你什么事情,由得着你乱指手画脚。”江婉沐怔愕的停下脚步,立时忍着笑意往那边走去。

文九娘已经走过去,弯腰一把将江懒境抱到自己的怀里。尚明始怒目瞧着那对锦衣母女,嘴里叫着:“你们滚出我家的门,我和懒懒两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都说行,由不得你们外人进来说三道四,走开。”江婉沐手里抱着东西,轻快的走过去,打量一眼文九娘怀里的江懒懒,她见到江婉沐立时两泡眼泪水打滚下来,伸手指着那对母女说:“娘亲,她们骂我没爹爹,明天让哥哥们拿刀去砍了她爹爹,要她也没有爹她就不会乱骂别人没爹工…”

江婉沐把手里的布料,放到匆匆忙忙赶来明子叔的手上,她望着那对母女,冷笑着说:“我女儿没有爹,不算怪事,这世上没爹的人,多的是。总比有人有爹,却没有爹教的强:这一巴掌我女儿没有打,我也会补上一巴掌。下次别让我瞧见你们母女两个,我会见一次打一次。”文九娘冷冷的说:“她表姑你们也该走了,以后不要再到我们家来:母亲听到消息出来,瞧见后也不会轻易饶你们。

我们家未来儿媳妇,还容不得别人当面污蔑。我会同父亲母亲说明这事,你不会管教女儿,想桑你家的老夫人乐意帮你管教。”那一对母女走后,江懒懒很快的擦拭干净眼泪,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文九娘相当不好意的瞧着江婉沐说:“小懒,对不起,让懒懒受这两人的闲气。

明子叔有事走开,新来的门房,听兑是亲戚就放了进来。你相信我们,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

文九娘三言两语说清了事情前因和经过,原来那对母女是尚家祖母娘家那边沾亲带故的亲戚,平日里跟尚家祖母有往来,同尚大大几房人,只是有些面子上的情份。今日耸是突然到尚家药草院这边,尚夫人一向不喜欢这位表姑娘的为人,自是连见都不想见上一面。文九娘不得不出面接待表姑母女两人,大家客气的说了两三句话后,表姑便转到尚明始的亲事上面,还顺带把自己的女儿推出来。

文九娘或许会忌讳尚家祖母的行事,但对这位表姑就没有这般瞧在眼里,自是应付两句便想打发出去了事。这送客送到半路,管事妇人上前来同她寻问事情,她不过是吩咐几句话,就见那对母女自顾自的往外走去。文九娘自是瞧着她们往外走,一句挽留的话都不肯说。谁知这对母女两人走到外院时,瞧到院子里玩要的尚明始和江懒懒两人,做母亲的来缠着江懒懒质问,做女儿的去缠尚明始玩耍。

江懒懒在尚家从来是横着行的人,她聪明好学加上小嘴巴甜,又是尚家未来的长媳妇。尚大夫夫妻格外的喜爱她,由着她在府里闹翻天。尚五大夫面对儿子时,要求格外的严厉,面对江懒懒时还会露个笑脸,就担心惊吓了她。文九娘待她和尚明始没两样,尚明始自小和江懒懒一块长大,两人相处时间长,有时的默契比双生兄妹之间还要灵三分。

尚明始转头望到江懒懒生气的模样,伸手推开挡路小女孩子,他走到江懒懒面前护持起来。谁知那小女孩子觉得自己受委屈后,冲过来骂江懒懒是没爹的孩子。文九娘赶到时,两方正在对峙中,等到文九娘划洲站定下来后,江懒懒已知难而上打出了那一巴掌。文九娘一脸羞愧的神情瞧着她,江婉沐想着自己有些日子,没有亲自带着两个小,人儿,趁势说:“九娘,我瞧着你家那表姑不是一个善人,我不想你们一家人难做,懒懒这些日子就不过来了。”

江婉沐在文九娘示开口前,指着明子叔手里的东西,说:“那两块布料,给你和夫人做夏衣用的。我带懒懒先走了,还要去楚府接飞扬。”她抱着江懒懒快步往外走,文九娘赶紧跟上来,说:“小懒,你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江婉沐回头好笑的瞅着她说:“这事只能防范,可不是能保证的事?你家那个极品祖母,是不会让你们一家人安生的过日子。我们母女两人亲热些日子,你们把那事摆平后再接懒懒白天过来玩…”。

江婉沐母女到街口,叫了一辆青布马车往楚府赶。江懒懒一直是一脸愤愤不平的小模样,江婉沐望着半开的窗外,越来越近的楚府,伸手点点她鼓起的小腮帮,说:“还生气吗?快别气了,一会给几个哥哥看到你这小模样,会笑话你,容不下事情。你已经打了别人一巴掌,这事算是两清。何况姨姨说过,会让尚家祖父祖母帮你去讨公道。你再气下去,给那对母女知道会很得意,那话能把你气了这么久。”

江懒懒用小手揉自己的脸,小声音说:“娘亲,那个姨姨好凶,说尚家老祖宗不喜欢我,还说要抢走始儿。…亨,始儿才不喜欢一身浓香味的人。娘亲,爹爹和他家的人为什么不要我们?娘亲那么好,我和哥哥两人又乖巧。连将军都说我好可爱,他还抱过我两次。”连皓后来又到过两次尚家药草院,每次都会主动去同江懒懒说话亲近。

江婉沐听江懒懒事后提及连皓时,那眼里闪亮亮的佩服,她的心里不得不叹服这种血脉之亲。她现在听江懒懒的话,笑着伸手摸她的头说:“懒懒,这世间有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是我们无论如何的努力,都无法得到它。我们如果能完全得到它,是幸,从来没有得到过,也不等于是不常。你瞧,尚家祖父祖母叔叔阿姨,就喜欢你和始儿一块玩、不喜欢别的小女孩子同始儿一块玩。

刚刚你打一巴掌的小女孩子,她想跟始儿玩,始儿也不理她。对不对?我想她就是再来多几次,始儿也不会喜欢跟她玩。你爹和他的家人如此待我们,不是我们不好,而是我们和他们的缘份不够。现在各自分开,你爹爹和他的家人可以过好他们的日子,而我们也不用活在别人不喜欢的眼神下面。”江婉沐历来待江飞扬和江懒懒如小大人一般,她现今说完这一通话,也不去管江懒懒能不能接受,自以为自己尽到告知的责任。

江婉沐低头瞧着江懒懒一脸不解的神情,那个小眉头皱着,正在用力想着她说的话。她暗笑起来,天下那有件件事情,能说得明白前因后果。特别是象这种亲缘厚淡的事情,有时无法得到的东西,不如糊涂一些,心里好过日子也好过些。江婉沐相当好心的拍拍女儿的小脸,安抚她说:“懒懒,这样的事情,不用多想下去。过些年,你自然会懂的。你只要记得有些事情,我们千万不能去强求,努力后,得不到就要学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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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迷乱(2)

进到楚府里,江婉沐牵着江懒懒的手往西花园里走,她瞧着远远迎出来的秀姐,瞧着她满脸的汗水,一脸不赞同的神色对她说:“秀姐,天气炎热,我们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也不会迷路。你不必每次都要迎进送出,我心里过意不去。”

秀姐瞅她一眼说:“小懒小姐,这府里就是这样的行事。爷和主子欢喜我对你们的迎进送出,我自个心里也乐意迎进送出你们母子三人。”

江婉沐听后感动得只能默言不语,楚萧夫妻让秀姐如此高调行事,分明是不想让楚府里面势力的小人,低看他们母子三人。秀姐过来伸手牟起江懒懒的手,打量下她的神色,见到那张小脸上面明显的不悦:她弯下腰寻问她:“懒懒小小姐,尚家始儿小少爷敢惹你生气吗?”江懒懒听秀姐的话,赶紧冲着她摇头,替尚明始说话:“始儿待我很好,是我们没有见过的尚家表姑母女两个,她们过来骂我没有爹。”

江懒懒说完这话,赶紧抬头去打量江婉沐的神色,见到她脸上没有明显的怒容,她才轻吐一口气,转头同秀姐说话。秀姐听得脸上有了怒容,她再问:“那始儿和始儿娘亲有说话吗?”江懒懒脸上顿时露出喜色,笑着说:“境和始儿叫她们滚,以后不要再来尚家。”

秀姐和江懒懒两人一问一答的说起那事情来,江婉沐不希望自尔的女儿,心里一直牢记得那些破事情。只是她并不反对她同人诉说的心情,毕竟孩子能学会有委屈跟适当的人诉说,是一件大好事。有时,人要懂得舒展心怀,才能走更远的心路。她的眼光往四周打量去,望到院子边开得正兴盛一簇大红团花,赶紧指着那花对江懒懒说:“懒懒,你瞧那花开得多美啊!。”

江懒懒停下诉苦的诉说,顺着江婉沐的指点望到那花,欢喜的跑到近处观赏起来。秀姐挨近江婉沐低声说:“小懒小姐,你的性情太好,怎么能轻飘飘当面放过那对母女?”

江婉沐轻笑起来,打量着愤愤不平神色的秀姐,低声问:“秀姐,你觉得飞扬和懒懒两人是肯吃亏的人吗?她跳起来就打那小女子一巴掌。九娘当时担心她吃亏,弯腰就把她抱在有里护着。不过,那是尚家的事情,终究要尚家的人,自己出面处理。我们旁人说得多错得多。”

秀姐望一眼欢喜瞧着花的小人儿,脸上的恼怒消失许多,她了解的说:“我瞧着尚明始一家人待她好,懒懒小小姐自己也是一个机灵的人,她的性子比你好,是吃不了大亏的人。”江懒懒这时回头冲着她们叫:“娘亲,秀姨,快来看这花,花心是浅红,花叶是大红色,配起来好好看。”江婉沐和秀姐相视一笑,赶紧过去跟着一块在太阳下赏花。

楚府大夫人这时满脸笑容,携着连王府世子夫人出府,两位年看的贵夫人,交谈得格外投契。连王府的世子夫人临出楚府前,再一次对楚府的大夫人表示自己的遗憾心情:“这次不能亲见九少爷和江少爷,实在是心有所憾。希望下次能清楚府的夫人和他们母子上门为客。”楚大夫人笑着说:“多谢世子夫人的美意,我一定会转达给弟妹母子和江少爷母子。”楚大夫人送世子夫人上了马车,才返回院子里。

楚大夫人想想世子夫人的话,带着身边的两个丫头往西花园方向走去。在距离西花园不远处,她望到赏花的三个人,她轻摇着头走上前,开口说:“小懒,懒懒,杵家的,我也来瞧瞧,是什么样的美花,能吸引你们三人顶着烈焰般的太阳,停留下来欣赏它。”江婉沐和秀姐听到脚步声音,已笑着转身行礼问好:“大嫂(大夫人)好。”

江懒懒听到大夫人的说话声音,转头直接奔到她的身边,伸手牵着她的手,说:“大舅妈,你来瞧这花,格外的不同。你瞧,花心和花叶红得不一样。”楚大夫人听她的话,跟着江懒懒赏一会花后,笑着打趣她说:“懒懒,你啊,别一天到晚在尚家背汤药歌,认着那些差不多的药草。你有空时常到府里来,瞧多了满院子的奇异花朵,才不会见到这样一朵与众不同花,就这般的稀奇。

几个人往西花园里走,路上楚大夫人把连王府世子夫人上门感谢楚小九和江飞扬的事情,同江婉沐细细的说了一遍,顺带夸了世子大人的为人:她笑着说:“昨天,我听说小九和飞扬顺手帮了一把连王府的两个小少爷,我只当是小孩子玩耍,也没在意没去多想那事。没想到世子夫人如此有诚意,今日专程上门道谢。我本想请弟妹一起说话,后来想想他们之间,还是不要有太牵的涉深,就借口弟妹体弱,不方便见客:没想到世子夫人临走时,还说要请你们几人上门做客,我瞧着这话不是客气话。我帮她转达了意思,至于你们去不去,小懒,你自己决定。”江婉沐笑听大夫人说着话,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的笑意。纵然是听到连王府世子夫人亲自请家,她也是一脸的淡定神色。大夫人一直打量着她,现时眼里多些真诚神色,笑着说:“小懒,你有任何的决定,都可以同我说。”

江婉沐暗自轻叹一声,怎么转来转去,都绕不开连王府的影子。原本楚萧的身份,楚府与君上的关系,都注定他们与连王府的人,是不会有太多的打交道机会。两府里的孩子们,平日里互相不往来。谁知前一阵子,楚家这一代的老大,带着弟弟们去马场骑马玩耍,他们偶遇连王府的人:马场宽敞广阔,两家大的几个人,互相客气打招呼,各走各路渐行渐远。

哪知日落回来交马时,两方人马再次前后相遇。楚府人来得早些,自是全部的人早早下马,候着一旁等楚家老大交接回来。楚小九和江飞扬面人年纪尚小对自己骑的两头小马,格外的舍不得,兄弟两人自是守着那两头马的身边。连王府的人,有两今年纪小的孩子,一样舍不得自己骑过的小马。只是马场这天的人太多,不知怎的惊吓到一匹高大的马,冲出它的马栏,直接从远处往小马处奔来。

楚小九和江飞扬两人平日里勤练功夫,两个人明显比连王府的小孩子反应快速,他们瞧着那两个怔仲的孩子两人冲过去一人伸手拉过一个,四个人赶紧冲出小马房。马场的马大们这时快速的围上来,几人合力捉住已冲进小马栏里的大马。马场主事的人听到消息擦拭着冷汗,快跑过来向连王府和楚府两个领头的人道歉。

江婉沐前天晚上听江飞扬说起那事,也心惊自家儿子和楚小九的胆子大。她当时瞪着神色轻松的江飞扬说:“你记得最重要是顾好自已和你九哥的安全。”江飞扬听得笑起来抱着她说:“娘亲,你不要骂我了,我和九哥两人打量过,瞧着那马还远着,我们来得及,才敢出手帮人。大哥和二哥两人背着人把我和九哥两人狠狠的骂过,说我们两人太多事。兄弟是一定要相互顾好,旁人的事情,就不要白费力气去多管。”

江婉沐听江飞扬话感叹楚家的这一代人,终是当他是自己人,这样的实在话也敢当面同他讲。楚家知道自己母子三人的身份,只有楚家老爷和楚萧的两个嫡亲哥哥。楚萧对家里人介绍江婉沐母子三人时,一律说是他年轻时,因为好奇心,在外收下的义妹。多年后,他们夫妻两人无意中重遇义妹,两人感叹义妹身世的凄婉,又见她们姑嫂投缘,才重新介绍给家里人认识。楚杨氏因为楚萧的身份,在高门互相来往时一直只能低调行事也没有什么朋友。楚家上下的人,也乐见楚萧夫妻能认下这样一位不多事的义妹。

江婉沐现在面对不知情的楚大夫人,只能摇头说:“大嫂,你帮我多谢世子夫人的好意。我不懂高门礼仪,再说我自己这样的情况也不想让别人的喜事蒙尘。”象江婉沐这般的情况,懂趣的人都不会去参与大喜事。那样的场合,人人想辜的是团圆好彩头。楚大大人听明白她的意思,望着她说:“难为你了,过些年,飞扬和懒懒两人大了,你就不用顾忌这么多。”

江姑沐笑着点头,江飞扬和江懒懒两人长大后,这些面子上的应酬,自有他们兄妹自己去应付。江婉沐知楚府里现在场面上的事情,楚老夫人早已享福般的躲懒起来,要出面的人情往来,一律交由楚大大人出面应付。

楚杨氏不是当家主妇,他们夫妻感情好,自然是轻易不涉足到里面。她唯一特别待之就是江婉沐母子三人,而楚大夫人在这方面,是绝对不会下楚萧夫妻两人的面子。

楚萧这些年一直守护在君上身边,他是君上特别信任的人之一。他能得到君上的信任,除去他忠君外,与他谨慎做人有关。他到君上身边那天,已主动把瞒下家人,私自在外面认下义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君上听。楚杨氏曾经对江婉沐私语过:“你义兄是守在君上身边的人,私事上面容不得他有一丝的马虎,他身边出现亲近的人,一定要跟君上仔细说明。

这样好,反而成全我,我不用去同别的女人,争夫君的宠爱。等以后,他不守在君上身边时,他也习惯身边只有我一人。君上是英明的君主,知道你们年少结识的经过,从来没有反对我们和你来往。后来你义兄出面帮你做的一些事情,君上同样是默然。”

第二百五十八章迷乱(3)

江婉沐回到京城后,她对楚萧夫妻公布她义妹的身份,心里一直有些忧心忡仲,时常担心自己会拖累待自己好的人。她从来不是一个善于掩饰自己的人,神色中自然会流露出一些出来。楚萧夫妻多少能从她神色里瞧出一些端倪,才有后来楚杨氏私下里对她的这一番解说。

江婉沐听楚杨氏这一番话后,脸上才露出明朗的笑容。她长长的舒一口气,笑着对楚杨氏说:“义嫂,义兄把事情同君上说明,这样我也能安心。日后,我们母子三人的身份,万一被人发现,我不用担心拖累到你们,我总算能睡一个安心的觉。”

楚杨氏听她的话,轻笑起来摇头说:“难怪你义兄说你遇事总爱自己去乱想,有时想得太过仔细,常常伤自己的身子,他让我在合适的时间,跟你通通气,说得遇明君,是宁朝所有百姓的幸事。你义兄当年就没有想过要瞒过君上,他私下主动向君上跪请罪责。君上只是开口说,能体谅他的一片良苦用心。”

江婉沐听得出一身冷汗,伴君从来如伴虎。这些年楚府的人行事低调,楚老爷不过是做着类似顾问一样的事,他从来不参与朝政方面的事务。楚家兄弟除去楚萧外,全是从事文职画手类的职位。楚萧伴在君上的身边,他与朝中官员也没有多少交情可言。楚萧的私生活在宁朝都算是相当的干净,楚杨氏的家世可以摆在明面上清查,唯一的例外,只有他年轻时认下一个身世不明的义妹了楚杨氏的小会厅里面,坐着楚大夫人和楚杨氏还有江婉沐三人,江懒懒已跟着秀姐去楚小九那边等候几个哥哥散学归来。楚大大人把连王府世子夫人的来意,同楚杨氐说过一遍后,楚杨氏笑着摇头说:“大嫂,我同小懒一样,不爱去别人府里走动。如果世子夫人下了贴子来,还请大嫂带着小九过去。飞扬年纪小性子跳脱,就不用跟着去别人家做客。”

楚大夫人听着楚杨氏的话,她打量着在一旁一脸神情的赞同江婉沐,笑着说:“好,那这事就这样说定。”楚杨氏把正事说完后,有心打量起来楚杨氏和江婉沐两人佩带的耳环,她惊讶的发现这两人的耳环,时时闪烁着流动的光芒。

楚杨氏瞧到她的神色,笑着走进内室,不一会,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打开递到楚大夫人面前说:“这些是小懒请人打造的耳环,她前几天拿过来给我。我瞧着用料实在太过粗陋,担心家里没有人会喜欢,就全部留下来自己用。”

楚大夫人随手拿起一双耳环,笑着说:“原来是用浮银打出来的耳环,我瞧着这里面的样式很新鲜,拿在手里也好看。弟妹,我不同你客气我自个挑拣两对配衣裳。”楚杨氏笑着点头说:“难得你会喜欢这些耳环,你多选两对吧。我瞧着也嘻欢。原本担心嫂嫂们会嫌弃用料太粗劣。现在有大嫂的肯定,一会请二嫂过来挑拣些配衣裳。”

楚杨氏挑拣了三对自己喜欢的耳环出来,她当场就让楚杨氏帮着她换上新耳环。她笑着说:“我瞧着挺衬我今天的衣裳,这图样好特别,没想过鱼都可以打成耳环。”她又拉着江婉沐的手说:“小懒,你的这些新鲜的东西,只要是用了心的东西,我都喜欢。”江婉沐自是高兴的笑着应承说:“好,只要大嫂不嫌弃,以后我有新鲜的东西,一定记得大嫂这一份。”

过了年节后,江婉沐和江懒懒母女两人同时穿好耳洞。江婉沐前世就喜欢各式各样的耳环,那些长的短的圆的扁的,各种材制质的耳环,她存了满满的一抽屉。这一世,因为前面有许多的牵绊,她也没心思去管自己的耳朵问题。现在稍稍安稳下来,她也有心思关注起自已。等到她和江懒懒打了耳洞后,母女两人先戴着银圈耳环,适应下有耳洞的日子。她有了心思,眼光自然能瞧到,小家小户,布店不远处,有一家金银首饰加工小店:江婉沐时常会随意进去转转,一来二去她与看年男子店家熟后,便把自己画下来的耳环图样,请店家加工出来。店家一瞧就喜欢她画下来样式,愿意为免费加料为她做耳环,唯一要求就是允许店家用她的图样:江婉沐原本只想着自己欢喜,还没想过这种用图样挣耳环的好事情。她听店家这么一说后,临时起了合作的新想法。两家店铺相近,位置都稍稍有些偏颇。如果两间店铺联合起来,反而可以互相带动些生意。

江婉沐把想法同店家说后,当时店家沉吟一会,才说:“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这事要我要同家里人商量好后,才能告诉你,我们的决定。”江婉沐也只是突然的一个想法,成与不成事她自个洌不太在意。当时笑着对店家说:“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不管这事成与不成,这图样都送你们用,不过如果你们卖得好。那你们要再送我几对耳环,让我用来送朋友。”

江婉沐没两天拿到自己的那对耳环后,瞧着店家的手艺还算精湛,打出她想要的样式,心里很有些欣慰。紧跟着而来,是木根要亲自带人去中南为两间布行进布料,布店临时没有可用之人,她不得不亲自上场当起代理掌柜:她随后的日子里,把当日顺口说的话,彻底的丢到一边去。直到金银首饰的店家,亲自送了五六对耳环到布店来,提起前事,她才记起自己说过的话。

店家有些不好意的对她说:“我自个觉得姑娘的想法好,只是家里长辈们觉得姑娘年纪轻,现在当得了一时的家,当不了长久的家。再说两间店也隔行,有些不放心两间店合作的事。不过家里人支持我和你说图样的事。以后你有新的图样,我家店里面愿意免费为你出料打造,还有会按市面的价钱,付你图样的银子。”江婉沐从来也没把合作的事情,放在心头,听他这话并不觉得多失望。但她对有这样的一个意外好结果,心里还是觉得高兴。

江婉沐对头钗类是不感兴趣,她总觉得头上佩戴太多金银,实在把一个好端端挺立的女子,压得不得不在现实中弯下腰。她自己非常喜欢佩戴耳环,后来又画了些自己喜欢夸张的图样,送去请东家打造出来,还把自己的新想法提出来。至于店家能不能打造出来,她从来不去担心。因为好的手工艺人,都会有自己的法子,钻研出一条阳光大道出来。

夏日傍晚,连皓骑马直接停在侧门口,他把马绳丢给迎上来的小厮,吩咐说:“你吩咐下去,让人好好服侍它,服侍得好,三爷我会有重赏:”他随手丢一块碎银给那牵绳的小厮,惹得小厮欢喜的点头说:“三爷的吩咐,小人一定会尊从,吩咐兄弟们好好的服侍它,等着三爷的重赏。”连皓听他这话,转头特意打量他一眼,笑着说:“嗯,门房管事的眼光越来越好,你小子机灵又会说话。”

连皓进王府的门,望到候在门口的管事妇人,那个妇人瞧到连皓是一脸的惊喜神色。连皓瞧到她,那眉头却忍不住深皱起来,神色间渐增浓郁的杀气。妇人瞧着连皓的神色,迎上来的脚步,有些迟滞起来,但还是鼓起勇气上前说:“三爷,王妃请你回来后,去主院坐坐说说话。”她在连皓的利眼下,身子还是忍不了扛动好几下。

连皓冷眼瞪着她说:“你同母亲说,我先回自己院子换干净衣裳,一会准过去瞧她。”管事妇人因为得到连皓的准信,一时欢喜过了,紧跟着行在连皓的身后。连皓走多几步路,转身瞧着身后的她,一脸不耐烦的神色说:“你不许再跟在我后面,我瞧着烦人。”管事妇人听他的话,吓得立时停下脚步工等着连皓走远后,她轻拍胸脯放松的说:“天,三爷身上杀气这样重实在吓坏了小妇人了。”

管事妇人说完这话,顿感自己失口,赶紧左右张望后,见到近处无人后,她伸手打自己一嘴巴,说:“叫你口多。”管事妇人不敢再停留,她赶紧转过路口,快步去王妃的院子里报喜讯。连皓梳洗整齐,带着连希往王妃的院子走,在路上同连希说:“你娘子天天在府里,你有没有同她打听,瞧瞧到府里最近又迎来了那些的客人?”

连希和连高是连皓身边最贴身的小厮,连皓自小进进出出都带着这两人。这些年,因这两个小厮年纪渐大,连皓从边境回来后,便把他们的亲事安排,全盘交给世子夫人处置。前不久,两人都得偿所愿成亲,各自娶了自己看中的女子。

连高因为跟着连皓去了边境,在那里立了军功。连皓回来后,早说了放他出去,只是他一直念着连皓的旧情,不肯离开连皓的身边。这回连高娶亲后,连皓把他们夫妻两人的身契交出去,同连高明明白白的说:“你是有家的人,身上有军功,要为自家的孩子着想。”

连高是哭着离开连皓身边,带着自家的娘子,到连皓帮他安排好的地方,开始他的新生活。

第二百五十九章迷乱(4)

连希望着沉下脸的连皓,心里暗自叫苦不迭起来。他年节后就成亲,娶得是原本在连皓院子里服侍的二等丫头。他瞧中的就是那个丫头性情稳重,从来不会多言别人的是非曲直。象他这样从小跟在主子身边的人,只要不背叛主子出大错,通常只要主子能干,他的日子自然会跟着好过,最差也能混过小管事当当。

有些事情说来说去还是要讲运道,如今连高因军功放去外地营地,只要他肯用心,以后当个将领不算怪事。他们两人从前平起平坐,只怪他自已的运气实在不好。两人一块跟着连皓去边境,他因严重水土不服,差点把小命送在那里,后来不得不先跟着送粮草军士返回京龘城。

连希对自已能娶得一个安心的娘子,心里实在是满足。只是听连皓这话里意思,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回答他。

连皓从边境回来后,外人瞧着只觉得他在边境染过血,神色间比从前严肃少笑容,是极其正常的事。只有跟在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的杀戮气息远胜从前。他的口令一出,就要听到准确无误的回答。

连希抬眼瞧见连皓的神色,已容不得他多思索下去,赶紧张口就说:“爷,你也知我家那个是天生的笨人,多管好自已手里的事。府里的事情,一会我找人打听一二出来。你从王妃院子里出来,我就有准信给你。”连皓瞪他一眼说:“你为自家娘子,能做到这份上,算你有担当。你家娘子天生不长心眼,你就多长些心眼,府里关于我的风声,你时时给我盯紧些。”

连希轻舒一口气,瞧着连皓的神色,知道这关顺利通过了。他笑着点头说:“我听爷的话。不过爷刚进院子挽衣裳时,我还是打听一些事情。最近来府里的夫人和小龘姐们并不多,还是常来往的那几家人。不过,世子夫人今日带着礼物出门,说是上楚府为两位少爷的事情拜访道谢。”连皓眉头一皱望着连希质疑的‘嗯’一声。

连希望着连皓赶紧解释说:“前天几位少爷们去马场,人多惊了马。是楚府的九少爷和江少爷伸手拉了府里的三小爷和四小爷一把。世子夫人今日专程去送礼道谢。”连希话说完,连皓没有心思再打听下去,直接吩咐说:“侧门那个小厮,我瞧着有些小机灵。你去打听下,他愿意不愿意跟我。记得我要真心实意,才不要那些虚情假意的应承。”

连希笑着应承下来,说:“我一会就去办了那事,一定会做那两相情愿的事。”他这话一出口,就知道祸从口出。自从前三夫人离开后,连皓最讨厌听的四个字就是‘两相情愿’。果然连皓黑着脸冲着他说:“你现在就去问那事,你不用陪在我身边。这府里就这么几条道,难道我还会迷路吗?”连希赶紧退让一旁,瞧着连皓扬长而去的身影。他顺手擦拭一把脸上的汗水,三爷这脾气又见涨。

连皓黑着脸进到王妃的院子里,满院子的丫头们,无一人敢凑上前去惹火他。只有管事妇人笑着迎上前去说:“三爷,王妃在厅内候着你。”连皓沉着脸点头,自已掀起门帘走进小会厅里面。厅里面两位王妃坐在主位上面,世子夫妻和二爷夫妻是陪客坐在下面。连皓进去默然冲着厅内人一一行礼后,他直接一屁股挨坐在老王妃的身边,大半个身子倾在老王妃的身上。他身上洋溢的杀伐气息,顿时收敛了许多。

厅内的人,对连皓在老王妃面前娇宠行为,已经是见得相当习惯,一个个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只有老王妃照旧会笑着伸手拍拍连皓的手,打趣说:“还好你的侄子们没在场,要不让他们瞧着你这德性,这那是为人长辈的举止。”老王妃话是这样的说,那脸上的神情,分明是格外享受连皓如此的待她亲近。

王妃趁老王妃眼神全盯在连皓身上时,斜斜的瞅了自家三儿好几眼。她开口冲着连皓说:“木头,你也是建功立业的人,君上又赐予你一座将军府。眼下你成亲是势在必行的大事情,你心里对嫡妻的人选有什么想法,只要你开口,家里人尽量按你的想法行事,我们大家一定会努力去成全你。”她这话一落地,厅内的人瞧着连皓的神色,还是照旧黑沉着一张脸。

王府里为了连皓的亲事,王妃和连皓母子两人几经争执不休。王妃今日把众人请来,也是想大家帮着劝合,早些把连皓的亲事订下来。免得京龘城里流传的那些闲话,暗示连皓一直不成亲,是因为受伤有了暗疾。王妃初初听到那些闲话,伤心的掉了一晚上的泪水。这三儿可是没有后的人,这要真有那暗疾,以后的日子,让他如何过下去。做娘亲只要想到自家儿子的以后,越想心越如刀割般的疼痛难忍。

王妃原本已经听进王爷的劝说,觉得儿子才从边境回来,也要散散心,才会有心想终身大事。

可当她听到那些闲话后,顿时觉得让连皓早早成亲,已是王府里面迫在眉睫的大事,再也由不得他继续找理由拖延下去。母子两人自那后,在府里面一个追一个躲,追到了躲不了,母子两人就针尖对麦芒,开始争执不休起来。一个孝为道,一个有君上口谕,母子两人各有各的道理,从来没有分出胜负。

老王妃瞧着虚靠在自已身上的孙儿,望到他眉头的浅浅皱褶。想着前一桩亲事,因着那样的原由,分明是委屈自家的孩子。这次他再成亲,多少还是要顺着他的心意才行。她伸手轻轻拍拍连皓说:“木头啊,趁着祖母还在,你有什么想法?祖母都一力成全你。”连皓去边境后,没有他在当中圆滑周全这对婆媳,两个女人重新为一些小事斗上了。

王妃听着老王妃漏气的话,实在是气得说都说不出来。世子赶紧扯扯世子夫人,示意她开口周全一二。世子夫人不得已只能笑着开口说:“三弟,祖母既然这样说,你就说说你的想法,让母亲心里有数,也好为你仔细打听,有没有合你心意的人?”老王妃和王妃两人对连皓成亲事情上面,两人还是目标一致。

连皓坐正身子,打量厅内的人几眼,眼光又回到老王妃和王妃的身上,他轻声问:“祖母,母亲,府里真的能在成亲的事情上面,这次如我的心意?”老王妃自是点头应承下来,说:“木头,祖母老了,只要合你的心意,祖母就点头。”连皓脸上有了浅浅的笑意,伸手抱下老王妃的胳膊说:“我知道祖母是真心疼爱木头。”

老王妃受连皓这么一抱,那老骨头快快的酥软下来,那脸上立时笑开了成一朵大大的春花,笑着开口再答应下来,说:“只要那女子家世清白,你祖父那里我帮着你去说话。”连皓得到老王妃这话,他把的眼光瞅向王妃,见到她神色不明朗,眼神又暗淡下来。老王妃见状轻叹息一声,说:“你还是应了孩子吧。我们家木头从来不是一个乱来的孩子。这以后过日子,总要他的心气顺,日子才会好过些。”

王妃的眼光望向坐下的两个儿子,见到他们低垂下的眼神,她在心里轻叹起来。自家三儿天生就是一个乱来的人,偏偏一家老小,从小就纵着他行事。好在多年以来,他小祸不断,大祸从来没有冲撞过。他年纪小时,王妃有心拿捏他,家里上下人护持着他。他现在成将军,很快就有了自已的府第,自已以后更加难以拿捏得了他。

王妃当既想清楚前事后事,连皓成亲的事情,只能快不能再慢。趁着将军府第修葺时,还是要早些把亲事定下来。王妃轻轻点头说:“母亲都开了金口,做媳妇的自然要听从。”老王妃听这话,心里明显的舒爽开,笑着对连皓说:“你母亲就是要你在她的身边,她的心情才会大好。要不她总是会找些小事情,故意来惹我生气。她现在这话说得多中听,你以后就是入住将军府,也要常回来陪你母亲。”

老王妃这话对王妃是打了又哄了,王妃听着老王妃的这番话,实在是无话可说。连皓不在府里面的日子,老王妃是寂寞许多。她老人家两个年纪大的孙儿,行事一向端正,没有连皓那样会讨老王妃的欢心。几个曾孙子,正是贪玩爱闹的时候,老王妃年纪大,想亲近他们,又受不了他们吵闹劲。老王妃一时找不到别的人发作,自然时不时发作到王妃的身上。

老人家会找各种各样的怪理由出来,有时怪王妃怠慢王爷,让王爷身子消瘦了些。有时候又怨王妃…”她从府里每个人的身上,都可以找出王妃怠慢别人的痕迹。王妃初时还可忍上一忍,可这时间长,还是受不了这种精神上面的折磨,自然就会转着弯斗几句。连皓一回来,老王妃这毛病立时没有了,王妃又变成一个端正公平的好儿媳妇。她从前怪责王妃的事情,全转成王妃抱怨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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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迷乱(5)

连皓身姿潇洒斜斜靠着老王妃的身上,听着老王妃和王妃的话。他眉目舒展开去,眼里渐渐染上笑意。他的目光从老王妃脸上移到王妃脸上,再环绕厅内众人一圈,见到众人神色里没有不赞同。他的眼里笑意层层叠叠的绽放开去,他笑得灿烂炫耀惑人心。

世子和连二爷兄弟两人对看一眼,自家小弟每次要祸殃人时,就是这般的笑容。连皓轻笑起来说:“木头多谢祖母和母亲愿意成全我的心思。府里世子哥哥和世子嫂嫂,还有二哥和二嫂,他们四人一向疼爱我,想来也是不会驳我心意。”连皓说着这话,那眼光还扫向被迷了眼的四人。

那笑眼慢慢的往下面坐着的兄嫂们脸上望去,瞧得四人不由自主的点头,他又开口慢吞吞的继续说:“祖母,母亲,我是已经成过一次亲的人,本来再成亲的事情,也不应该再来麻烦家里长辈。我对和我成亲的女子,从来没有什么过高的要求。按照俗定规定,女子初成亲听从父母的意思,再嫁便由已。我堂堂正正的一个男儿,总不能比再嫁的女子们还不如。这再成亲的事情,自然要如我自已的意思行事。”

连皓这话出口,老王妃神色尚且还好,只是王妃的脸,刷得气得发白了起来。连昂和连轩两兄弟互看一眼,分别伸手暗压住自家夫人的手,暗示她们不要轻易开口说话。他们兄弟两人一脸慎重的神色,打量着自已家小弟镇静的神色。老王妃和王妃两人不说话,用眼神连皓往下说,谁知他这时伸手越过老王妃的身子,从桌面上端起自已的那杯茶,喝上一口后说:“茶微凉,少了些许的滋味。不过入口后,还是那样的回味无穷。”

他的手再越过老王妃的身子,把茶杯放回桌面上去。坐正身子打量起老王妃和王妃两人的神色,略微有些惊诧的冲着王妃说:“母亲,我的话已说完,如果是成亲的事情,我已交待清楚。母亲,你除去找我谈亲事外,就没有别的事,要好好叮嘱我一番吗?”王妃暗恼的瞪自家小儿几眼,明知老王妃爱找她的错处,自家小儿子偏偏还要提醒老人家。王妃一刹那间,记起的全是连皓从小到大不安份的事情。这个天生的混世魔王,从来不让她有太平的日子过。

老王妃瞅见王妃的眼神,觉得王妃当着自已面,给自已疼爱的孙子没脸。她那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她瞅着王妃说:“木头在边境吃了苦,你这个做母亲,平日里应该多多去关心他,也要对他用心。府里的事情,我瞧着世子夫人打点的好。你瞧,木头,回来后,又瘦了些。他身边没有人,衣食住行自然要由你这个做母亲的来打点。你看他现在身上穿的衣裳,全是些黑压压的色、、、、。”

王妃头痛的听着老王妃换汤不换药的一串话,她的面上还要保持着微笑的神情。王妃的眼光在老王妃转头时,赶紧往下面坐着的人扫去,却见到那四人的眼光,全盯着眼前的地面上,仿佛寻宝样的不放过地面一丝的缝隙。王妃只能把目光望向连皓,却见他听老王妃的话连连点头不止。王妃心里暗烧着一把火,面上还要赞同老王妃说得好:“母亲说得极是,木头的衣食住行上面,我没有用上十分心。”

老王妃听了王妃这服软的话,自是不好当着小辈们的面,继续往下数落去。连皓这时抬眼瞅着王妃一笑,转头对老王妃说:“祖母,母亲其实待我好,她有时生我的气,衣食住行上面都为我安排的极其妥当。这些日子,我心情不爽,不喜欢穿那些艳色衣裳。我听祖母的话,明日就穿大红袍子给祖母看。”王妃听连皓这话,见老王妃立时笑逐颜开的样子,她轻舒一口气。

连皓说任何的话,都能入老王妃的心,赢得她欣慰的笑容。这祖孙两人在一块说话,常常会从天上说到地下,然后再从半空中掉下来。王妃这时有些担心起来,怕连皓同老王妃继续这样说东就西下去,一会说好的成亲话题,就不知给这对祖孙两人带到那里去。

王妃今日是用心才找齐全眼前这几人,想着就是多他们几个人,大家帮着一块劝说连皓赶紧成亲的事情。王妃抢在老王妃又要开口前,硬生生受了她一记白眼,开口劝说:“母亲,木头一向听你的话,他的亲事,还是要你帮着他拿主见。”老王妃转头瞅着嘻嘻哈哈的连皓,笑着问:“木头,你看中什么样的女子,不用同祖母转弯抹角的说下去,你直接同祖母说明白,祖母一定会成全你。”

连皓自觉得火烧得差不得,他笑起来说:“祖母,我没什么要求。我想着婉沐离开府里有几年的日子,我近来有些想找到她,瞧瞧她过得好不好?至于我成亲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着急。一切等我找到她后,我再细细的想,我要和谁成亲的事情。”老王妃和王妃两人听他的话面面相觑,些许,两人的脸色都阴沉下来。下面坐着的两对夫妻,互相打量好几眼后,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出来。

连皓平静的说完那话,静静的瞧着老王妃和王妃变了的脸色。王妃已经忍不住沉声说:“木头,她早已经和我们府里没关系,过得好和不好,都是她自个修得运气,你多事提她做什么?她那样的身世原本就配不上你,当年不过是不得已的情况下,行事的权宜之计。这些年京城里,从来没有她的消息,她说不定早早就另嫁他人,你何必寻她出来,到时难免惹火烧身。”

老王妃在一旁跟着点头,劝慰说:“木头,你啊,从小就是好心肠的人。你想她跟你夫妻一场的份上,担心她的日子好不好过,想待她好的心,我们大家了解。你那时想对她尽心,她自个不领你的情,要绝了和你的来往。你放手吧,如果有机会再相见,问问好与不好,那还是应该的。你现在要把她找出来,这事情做得有些过头。你母亲说得对,她说不定早已另嫁他人,你不必要闹得别人家不安生。你这些日子,私下闹了些动静,你就收心收手。我们这样的人家,自是要找门当户对的人家。”

连皓苦笑的听完老王妃语重心长的话,他打量众人的脸色。淡淡然然的开口说:“祖母,母亲,你们说的我都懂。只是没有找到她,我不会心甘情愿另娶她人。在边境这些年,我把这些事情想得透彻。两个哥哥都已经有了后人,我纵使不成亲生子,也没有多大的影响。我从前一直以为自已后来待她好,这几年,我仔细想过,我还真没做过待她好的事情。”

关上房门过小日子,夫妻两人的恩怨,只有自已最知晓。老王妃和王妃两人互瞧对方,两人都没有想过连皓会是死心眼的人。连昂瞧着沉默下来的人,想想开口说:“木头,你待她好过,我记得你那时送给她一支金钗,还想法子带她出去玩了一天。后来她要离开时,你在外置下别院,有心要好好安置她。是她自已想不通,自已不告而别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连轩紧跟着笑着说:“木头,你自然待她好过,要不,她怎会送你光时寺的平安玉,还送你两枚。自是因为你待她好,她才心甘情愿送你平安玉。”连皓瞅连轩一眼,开口说:“是我从她手里抢过来的,她没想过要送我。不过,事后她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平安玉的下落。”‘啊’老王妃摸摸自已佩戴的平安玉,惊讶的望着连皓说:“你不是说这是她主动给你吗?”

连皓轻笑起来说:“她那种清冷性子的人,怎会做得来那种讨好人的事情。反正我已同君上求得口谕,我的亲事要自愿。祖母,母亲,你们就由我一次吧。我这种性子的人,瞧不惯那些做作娇柔的女人,也受不了那种张扬的女子。我瞧来瞧去,还是婉沐不错,她性子是清冷些,不过性情温顺安分,不会没事对我管来管去的。最重要的是她不贪财,那家有这样的小儿媳妇,都要省下好多的是是非非。”

厅内的人听着他这下结论的话,竟然一时之间无人开腔说话。老王妃和王妃两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有着不敢相信的黯然神伤。老王妃对王妃示意她开口说话,王妃却张嘴后,又不知如何劝说迷了心窍的儿子。连皓说完心里话,反而格外的放松起来。他这些年,一直瞒着王府的人,私下里打听着江婉沐的下落。只是江婉沐的消息,明显有人出手帮着遮蔽起来。

连昂瞧着神色轻松的连皓,他笑起来拍手说:“木头,既然你不想这么快成亲,祖母和母亲两人有心成全你,那你的亲事,只要祖母和母亲点头,那就缓办吧。”他笑着对还在怔忡中的老王妃和王妃说:“祖母,母亲,既然木头没心,不如我们对外面放出风声,三弟的亲事,暂缓。等他休养生息后,再来帮着他操办。”老王妃和王妃两人听连昂这话,明显不赞成的瞧他一眼,见他的眼光盯着连皓,两人立时转头去打量连皓。

第二百六十一章迷乱(6)

近些年,老王妃和王妃婆媳两人难得遇到同心的事,这一次两人有了共同的目标。婆媳互瞧到对方眼里深深的不赞同。江婉沐这个女子,从前论家世论人品论家教,样样都配不上自家如此有出息的孩子。她在外面没有娘家可以仪仗,漂浮了这么多的日子,不知变成何等的落难样,更加不如自家孩子脚下尘埃。

婆媳两人的眼里同时飘过阴霾,想着如何让真正世家名门的女子,有一个亮眼出现在连皓面前的机会,总会有一个美貌女子,可以在眨眼间,吸引自家这个年轻将军的眼光。老王妃炯炯有神的瞧着王妃,见到她若有所思的神色,眼里跟着透出笑意。没有人比老王妃更了解自家的儿媳妇。她容不下自家的儿子,配上那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女子。

连昂没有听到老王妃和王妃的回答话,反而望见她们眼里的阴郁。他见到后暗自叹息着打量连皓,见到他的眼里,分明没有退让的意思。当年连皓的亲事,原以为是应付三年的事。没想到一步错,步步错。那个女子尚且可以冷情当那三年无事发生,自家这个弟弟却明显陷落下去。这些年,连皓让人暗地里寻觅江婉沐的下落,连昂是收到了风声。

连昂和连轩两人有心帮连皓,可惜如果家里长辈们不赞同,他们兄弟两人在连皓没有提及时,只能当做不知那些事情。现今,连皓已经明晃晃的放话出来,他要寻到人,才想自已成亲的事情。老王妃和王妃两人交换几个眼神,老王妃伸手拍拍连皓说:“木头,成亲是大事情,不能只念着旧情,要想许多的事情,府里上上下下人的面子,都要好好的想一想。”

连皓却是一脸执拗的神色,望着老王妃说:“祖母,你刚刚说成全我。我的亲事,要说没面子,从前成亲时,就没有了面子。”老王妃望着连皓,一时说不出话来。王妃望着自家儿子神色,冲口说:“江婉沐这个女子,我是容不得她再入府里来。瞧着她那清清淡淡的神色,长得那般的丑样,还真丑人多做怪,费了功夫和心思,倒把你的心勾了去。我容不得那种狐狸精性情的人,入我们王府来。”

厅内人听王妃这话,想到江婉沐那种冷清的神色,怎么也与狐狸精挂不上号。一个个拼命的忍着到嘴边的笑意,老王妃咬住到嘴边笑声。连皓听得笑起来,他拍着巴掌叫好说:“母亲,你实在太有才。她那长相和性情还能评上狐狸精,那这个世间到处都是狐狸精样的女子。母亲这样的女子,自然是成仙的人。”“哈哈哈”连皓的话一出来,厅内人全笑出来。老王妃是用力的拍着巴掌笑着,王妃忍俊不禁笑出来,嗔怪的冲着连皓说:“就你会说话。”

老王妃和王妃两人知此时不适合再提连皓的亲事,两人交换下眼色。老王妃笑着对世子夫人说:“你今日送礼去楚府,楚府里那位夫人接待你的?”世子夫人笑着说:“是楚大夫人出来迎接的,楚大夫人说楚夫人近些日子,很有兴趣在佛堂抄经书,轻易不会出来见客。”老王妃听得笑起来,同王妃说:“从前听人说起她,说是一个想起一辙是一辙的主,现如今听听,这话还真没说错,竟然会迷上抄经书。”

世子夫人瞧着老王妃和王妃有兴趣的样子,索性就多说一些话。她笑着说:“听楚大夫人说,他们府里认下的义妹,前一阵子,在府里大少爷的生辰时,亲手写了一副字副送给大少爷。楚夫人瞧见后,很是欢喜,也有了好胜心。特意问过那位义妹,那女子说想写好字,要心静多练习写字,字一定能写好。楚夫人听后,觉得抄佛经既能静心又能写好字,便天天用心呆在佛堂抄**。”

楚萧年少时偶然认下的义妹,带着失去生父的双生儿女回到京城,是去年夏天最轰动京城的事。许多人都暗自打听着是那家的女子,能得到楚萧夫妻的亲眼有加,还能得到楚府上上下下的认同。可惜楚府里每次宴客时,那个女子和那对孩子从来不曾出现过众人眼前。连皓一脸没劲的神色,听着厅内的人提及楚萧的义妹。

世子夫人相当有眼色,瞧一眼没兴趣的连皓,望一眼兴致勃勃的老王妃和王妃,她笑着说:“我同楚大夫人说了要请客的事情,也请了那位义妹母子。我瞧着楚大夫人的神色,是待那位江少爷如自家的人。不过我听她透出的意思,那位义妹十有八九是不会来,最多是她们带着那孩子过来做客。”老王妃和王妃自是点头。

世子夫人便笑着对连二夫人说:“你一会帮我瞧瞧近期内,有那几个日子好?我们两人商量着先选好三个日子,再请祖母和母亲决定下来。”连二夫人听她的话,笑起来说:“大嫂,巧了,我今日早上顺手翻过吉日,最近的好日子在后天,再远一些适合待客的日子是六、九、十二这三个日子。如果都不合适,我一会回去再翻日历书。”

世子夫人赞道:“你记性好,早上顺手这么一翻,现在还能记下那些日子。”她抬头望向主位上坐着的老王妃和王妃说:“祖母,母亲,你们觉得弟妹刚刚说的四个日子,那个日子合适请客?”老王妃和王妃两人对看一眼,又瞧瞧挨到连昂身边的连皓,两人一对视后,王妃笑着说:“后日太急了些,我瞧着觉得十二这个日子好。来得及下贴子,又来得安排待客的事。母亲,你说呢?”

老王妃的眼神,落在听连昂和连轩说话的连皓身上。她笑着对两个孙媳妇说:“你母亲订的日子好。年节后,府里许久没有热闹过,那**们用心些,多请些客人来玩耍。”世子夫人和连二夫人互看两眼,两人笑着点头说:“好,那我们列好名单,还请祖母和母亲帮我们撑眼瞧瞧,请的人是不是合适?”四个贵妇人们说着话,又把请客的内容商量妥当。

连昂三兄弟都不耐烦听妇人们说内宅的事情,三兄弟凑在一块,自顾自的说起话,连昂和连轩向连皓解说楚府义妹的事情。连皓离开京城的日子太久,听得兴味盎然起来,说:“我从前瞧着他,总觉得他天生老古板。没想到他那时背着人,私下会做认义妹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老实人做的事,让人想都想不到。”

连轩听他的话,笑着在一旁打趣说:“楚萧的义妹,听说早就没有娘家人,她嫁到外地后,生下孩子,夫君也没有了,夫君家里不认他们。她只有带着两个孩子过来依靠义兄。那个女人相当的有趣,不吭声的在成亲前,就在在京城里开了两间店铺,好象知道夫家容不下她一样,其中一间还是和有间书肆东家合开的。她的名字有意思,竟然叫江小懒,给自已女儿取的名字,更加有意思叫江懒懒。这两名字一听,就知是一对懒母女。”

三兄弟一块笑起来,连皓的着‘江懒懒’三字,突然想起尚家药草园里的那个小女子。他惊讶的拍手说:“大哥,二哥,我见过那个江懒懒,那个小女子长得非常可爱。已经跟尚五大夫的长子订了亲,白天经常在尚家药草园里,听说能顺畅的背下一些汤药歌。尚家的人非常的喜欢她,完全当做是自家的女儿看待。”

尚家男儿早订亲的事情,是老京城人皆知的事情。但是连昂和连轩两人感觉非常奇怪,楚萧的义妹怎么会同尚家有所牵扯。要知尚大夫夫妻去中南有些年份,就是尚五大夫夫妻去中南都有好几年。连昂和连轩对看一眼,有什么从眼前飘过,偏偏又无法捉到感觉。连皓好奇江懒懒兄长的事,他伸手推一把两个哥哥问:“江懒懒的兄长,你们有没有见过?是不是叫江大懒?”

连昂和连轩笑起来,连昂伸手冲他打一拳头,说:“这是你做将军的本事吗?那个小男孩子年纪不大,听说身手非常的灵活,名字取得好叫江飞扬。我听好几个人提过那个男孩子,说楚萧三个儿子练功的天分,都不如那个男孩子。楚府大约也是有心培养他,他在楚府家学里启蒙。楚萧三个儿子进进出出,都把他带在身边。”

连皓好奇的打量着连昂和连轩两人说:“大哥,二哥,原来你们这样的关注楚府的事情?连楚萧义妹母子三人都了解的差不多。”连轩这时却叫来说:“啊,我记得在那里听过江小懒的名字,前几天来检查祖父身体时,宫里大夫们和祖父聊天时,提过江小懒这个名字。尚家新出的药草册子,抄写人就是江小懒。大夫们还说君上瞧过药草册子后,都夸过江小懒的字相当的见功力,说尚家这次是花了血本在药草册上,请写字的人,都请来的是高手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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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模糊(1)

秋天到时,京城里增添许多的喜事和趣事。君上论功行赏下来的元帅府第和将军府第,在这时已修葺一新,迎接功臣们入居新宅。因此京城里许多的街道,多了许多来恭贺的将士们,整个京城多了几分阳刚气息。元帅和将军们的旧事,又给老京城人翻来覆去的再讲一遍。

京城虽大,但稍稍掀动的波动,总是多方面的牵连。江婉沐所住附近的一商户人家,生有一个美貌的女儿,平日里家人待她自是千娇万宠,就盼着她嫁入好人家。那个女子平日里进出,自是比一般商户女子的大大咧咧,多上好几分矜持,总是用纱样的幕离遮蔽住容颜,轻易不开口和人说话。

前一阵子,这商户人家搭上一将军府的线,把这女子送进将军府为妾。现今这些日子,那女子借着这般的好势头,时常回娘家打转,每次回来都有一番好的动静。吉言恰巧在这时初初有孕,她身子尚好,只是稍稍有些不适。不过,她成亲几年才有了身子,家里上上下下的人,自当她是珍宝一般看待。江婉沐不许她再去店铺里帮忙,让她留在家中休养。

江婉沐家中妇孺多,一般是轻易不会同邻家有过多的来往。只有霍香闲时会出入她的家中,陈家人自从瞧了江婉沐自写的门牌后,鼓动霍香上门来为生意上的事情求写字。江婉沐自是对她有求必应,一来二往两家人借着霍香搭桥,彼此之间亲和许多。江婉沐因为陈家人的宣扬,在他们这一行里,有了薄薄的名气。

而有间书肆的东家,在江婉沐给自家写门牌时,已同她笑着说过:“小懒,今时不同往时,我不会再拘着你在人前写大字。我瞧着你近期的字,又上了一个台阶。要人间烟火的字,你也能写出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不象从前,你的字总是飘逸在人世间之外。现今有人要求你写字,你想答应的就答应下来,顺带赚取润笔银两,结些善缘。”

江婉沐心里是相信有间书肆的东家,东家大叔瞧上去是一个温和可亲的中年人,实际上他算计得相当的长远。有间书肆一直以京城第一书肆立在人前,从来没有别的书肆,能挡得了它的风彩。东家大叔的手下面,一直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才,他能完好的保全他们,也算是相当有本事的人。江婉沐对东家大叔相当的感恩,当年东家大叔不问来历的收留她,此后或多或少的出面保全她。

她当年在光明寺一时冲动写下那副对联,事后她也向有间书肆东家坦承自已的过错和弥补的做法。东家大叔听后沉吟一会,点头对她直言说:“你能结下这般的善缘好,我相信佛家人会守信。我一直拘着你在外面写字,因你年纪尚小,我从来不去打听你的来历,但你以那样的打扮,出现在我的面前,一定是有苦处的人。你如果太出众,我担心你会惹火烧身。

当然,这也有我对生意上面的考虑。世人皆喜神秘感的事物,你越是不出来露面,他们对你的字就会越过好奇,也会珍惜你的字,那样你的字,值的银两超过它的本身。你应承我一件事情,你一天未获得你认同的自由,你还是不能在人前露出字迹。日后,你自由后,我许你在人前可以写小字,但大字要在人前写,还需得到我的认同。”江婉沐听着这话,想着东家大叔是绝对不会害自已,自是沉沉的点下头。

入秋后,三间店铺的生意明显好起来,书肆的生意,从来不需江婉沐多用心,一般是有间书肆派来的掌柜同东家大叔直接去交待店里的杂事。更多的时候,江婉沐象是一个挂名的东家。李小三虽说是因江婉沐的关系当的管事,他也不是一个事多的人。最多在节气里,带着自家娘子上门送些节礼,顺带说些生意上的事情,他一般都会笑着说:“掌柜相当的用心,下面的人尽力。”这类的话。

两间布行的事情,苏欢做得相当的应手,江婉沐最多是忙月底的清帐事情。有时两人得闲时,也会在一块说说话。苏欢的亲事是雷区,江婉沐自已独身,自然懂得不去碰壁。木根娘亲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相当的殷勤关心苏欢的终身大事。苏欢在同江婉沐接触多后,了解她的为人后,还是忍不住隐隐约约的点出木根娘亲的行事,让他有些实在受不了。

他笑着说:“姑娘,我和我娘亲只想过些平静的日子。我也想过成亲的事情,只是我家和别家不一样。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有缘才能行事。”江婉沐初初没有听懂他的话,目光惊讶的望向他,不知他为何莫明其妙对她说这样的话。苏欢瞧着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的江婉沐,不得不点出来说:“木根家的大婶,实在是热心肠的人。”

江婉沐听懂苏欢的话,苏家的确是和一般的人不同。苏欢的性情,是不会舍得自家的娘亲再给人低看三分,以后要嫁给他的人,至少要从心里面尊敬苏欢的娘亲。而苏母那样身份的人,一般的女子,要从心里尊敬她,只怕是有些日子才能做到。偏偏苏家母子两人都是敏感聪颖的人,虚假一分都会瞧在眼里的人。苏欢本人是条件极好的人,加上他的娘亲,就成了条件极差的人。

江婉沐点头应承下苏欢说的事情,事后她把苏欢的事情,撕扯得细细的同木根娘亲说:“奶娘,苏掌柜的亲事,你以后还是不要多理,那…”木根娘亲听后怔忡的瞧着江婉沐说:“我一番好心,这事又错了?”江婉沐重重点头说:“是行错了。奶娘,有官媒和私媒在,你别去抢她们的饭碗。这几年日子好过些,我舍不得你去操心别人的事,那样的事情,从成亲到成亲后,都是太过累心的事。就让别人去累心,你啊,享受一些清福。”

木根娘亲有一些日子,象是失去目标的人一样,失魂落魄的行走在院子里面。木根爹爹过来问江婉沐后,他知道实情后,好笑的对江婉沐说:“你奶娘啊,天生的劳累命。扬小爷和懒小姐两人聪颖懂事,没什么让她操心的地方。她啊,竟然为别人操起不应该操的心。回头我劝劝她,过两天,她明白就没事。苏掌柜那样的人,年纪还轻,一般的女子,现在怎能入他的眼。”

木根娘亲事后同江婉沐笑着说,当天木根爹爹冲回去,就好好的数落她一番,说:“你啊,有福不会享,自个爱瞎操心。现今这日子过得多舒坦,儿子儿媳孝顺,虽说暂时没有孙子抱,尚大夫说了,吉言调理几月,一定会让我们抱上大胖孙子。小姐当我们是亲人,这么宽畅的院子,让我们一家人当主子一样暂居着。小姐店里面的人,都是她用得着的人,你别瞎操心,反而坏了小姐的好事。”

木根娘亲转达完木根爹爹的话后,有些担心的问江婉沐:“小懒,苏掌柜会不会怪我太多事,我会不会害了你?”江婉沐听得好笑起来,木根娘亲待她的好,不会比待木根弱几分。木根爹爹现在是管事,木根又是掌柜,吉言又是安份守已的性子。店里面又用不上她,自已母子三人从来是不用人操心管的人。她没有让她再操心的人的事,一时失去生活的重心,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

江婉沐好笑的瞧着她,想想对她说:“奶娘,你也是为他好,才会想着去操心他的亲事。再说,你和嫂子两人是诚心待他娘亲好,他是心里有数的人。他和我说那话,不是怪你管他的事,只是怕他的亲事不顺,会伤自家娘亲的心。”木根娘亲想了这些日子,自然是想明白里面的一些事情,她跟着叹息起来说:“苏掌柜因娘亲不敢随便成亲。唉,你有了孩子,是不想再成亲的人。唉,明明都是这样好的人,怎会这么的难?”

江婉沐知道在木根娘亲眼里,自已和苏欢两人不肯成亲的行事,都是相当怪异的人。她想着木根娘亲年纪不大,这闲着也容易闲出毛病,便笑着对她说:“奶娘,我和哥哥都是没有做过生意的人。做生意的人,要眼尖耳朵灵,要知道现在兴什么样的话题,街面上又兴什么样的衣和花色。我平日里不爱去看别人的衣裳,结交的朋友,都是些要关在内宅里的人。

奶娘,你容易和人亲近,你得空时帮我到外面去多转转,听听别人近来爱说些什么样的事情,瞧瞧别人近来穿着的衣裳,还有头上佩戴着头钗。最重要的是,别让人瞧出你是有心打听这些事情,你只管和别人上天入地的瞎扯着。你回头对我和哥哥仔细说说那些事情,让我和哥哥两人做生意能更快的上手。”

前天晚上没睡,贪看小说到天明,昨天实在没精神码字,久小粉的两更债务。唉,下次不敢这样行事,一定要早睡早起,过比猪还要幸福的日子。

第二百六十三章模糊(2)

木根娘亲接受江婉沐的重任后,又听取木根爹爹的建议,决定重点还是要着眼南城这一带上面。毕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在南城这里发财,自是要把南城的人事了解透彻。这些日子,她对南城这块地方,特别是现在所住的这一片,生出深深的感情。她每日里都要象巡察自家的土地一般,细细的去转上一两个来回。

很快,木根娘亲在南城这一块算得上是熟面孔,经常出入的住户都认识她。木根娘亲性情温和,她和谁都能拉扯得上话。最重要她是从来不说别人的是非曲直,而且相当擅长倾听别人诉苦,有时还能在合适的地方宽慰几句,顺带调和别人家中的小矛盾。她累积相当好的人缘,进进出出都有人管她听婶子。

霍香瞧得有些羡慕,她对江婉沐说:“小懒,你家奶娘这样的人,实实在在是少见的善交际的人。这才来住几天,这块地上的人,都给她认全。我家奶娘要是有这本事,我夫君家里人,也要高看我三分。她这样一来,周边的人,有需要也会光顾你们布店的生意”江婉沐没想过木根娘亲有心做事时,是如此有潜力的一个人。

别说她不知木根娘亲这本事,就是木根的爹爹,都没想到自家娘子有这样的好能耐。‘小家小户’布店的确多了些熟客人,有些妇人就是冲着木根娘亲的面子去的。江婉沐和木根父子三人在一块说店里生意时,木根爹爹自豪的对江婉沐说:“小姐,你这回帮你奶娘找到合适的事做,上次她同我们说那细粉花布料的事情,我们想着是常用的料子,多进一些也坏不了事。

结果那几天,那布料好出得历害,还好我们存多了货。前阵子,她要木根同林家的说,要多做几件碎斜花领扭翻转的短袄,木根扭不过她的拧劲,吩咐下去做了几件,那袄子竟然订做的人多,连同几件样品都卖完。…我这一天天就瞧着她得意的劲,看着她进进出出一脸的笑,这样多好,她不用把心思用在瞎操心上面,我也可以安心做事。”

江婉沐心里羡慕木根爹娘这样的感情,木根娘亲是一个擅长扮猪吃老虎的女人。瞧她和木根爹爹两人相处,木根爹爹事事好象要强她一头,其实到最后都是木根爹爹事事依从她。江婉沐自是瞧得到木根爹爹说那些话时,眼里掩饰不了的自豪感。她和木根两人交换下眼神,兄妹两人同声赞同的说:“娘亲(奶娘)是海水不可斗量的人。”

木根娘亲是第一个怀疑那户人家女子去做权贵妾室的人,她还特地和霍香两人私下里讨论过。霍香自然是不相信木根娘亲的话,觉得木根娘亲太能把事情往偏处想。那样美貌如花的女子,嫁到一个有钱的人家,过正房太太的好日子,强过去做权贵人家的小妾。而那户人家一直沉得住心气,纵使在事成之后,家里也没有闹出动静。

将军们入住将军府的消息,传得满京城人皆知时。那个女子才施施然的坐着将军府上的马车,穿着粉色的锦绣风鸟彩花衣裳,身后跟着两个打扮俏丽的丫头,大大方方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娘家。附近那日瞧见她的人,瞧着她的美貌都有些傻眼,心里正感叹着这家人女儿容貌出众,连前来做客的年轻贵妇人,都是这般的美貌如花。

那位年轻的美妇人,在众人的目光下,垂下眼睑转过身去,那妖娆的身姿让眼尖的人,一眼瞧出就是商户人家的女儿。商户人家的家人这时迎了出来,那妇人已经开口寻问:“爹爹,今日在家吗?”那娇柔的嗓音传出来,近处的人听后,哗然的醒过来。这就是商户人家,一直藏在家中的女儿,不知几时做了将军府里的人。

江婉沐住的南城这块地方,是大大小小商人聚集最多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从来不会是笨人。傍晚,等到江婉沐带着儿女回来时,估计家家户户皆知,那家商户的女儿攀了高门的事。江婉沐在用餐前,听到木根娘亲转达了最新鲜的消息,她和吉言婆媳两人都惋惜没有亲眼瞧到现场,吉言端着菜碗对江婉沐说:“小懒,我和娘亲从外面回来,听刘家的说起那事情,唉,恨不是当时守在院门口的人是我们两人。”

江婉沐笑瞧这对婆媳脸上的那种伤心,对她来说那不过是旁人的事情。等到用完餐,霍香借着请她写字的理由,专程去向木根娘亲和吉言打听那事,三人还特意到院子门口,听刘妇人再次讲述当时的场面。事后,霍香感叹的对江婉沐说:“小懒,我到这块地,比你奶娘来得早,我还天天在这街上出出入入,却没你奶娘记事。她从那女子有几天没出门招摇,就猜出别人当小妾。这本事实在太高明,看来这条街面上的事,没有能瞒得过你奶娘的眼。”

江婉沐听霍香这话,也觉得木根娘亲实在是有做间者的本事。可惜她现今年纪已大,纵使别人慧眼识宝珠,改行也太晚了。江婉沐瞧着一脸没看到热闹失望神色的霍香,想着各家各户除去白天忙一些,夜晚的生活还是太过清闲些,才有这份闲心瞧热闹。她笑着说:“小家小户好,挣得不多,养不活多出来的人,女人的日子也好过些。”

霍香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轻轻的叹息起来说:“要男人好,女人的日子才会好过些。”这样的话题,江婉沐只能一笑而过而不能深谈。她笑着问霍香:“这次的字,大小和字样有不有要求?”霍香听她的话,笑着说:“就按门牌子大小写,我们认识你后,才应承别人这活。要不找人请人写,不知要白花费多少的银两。夫君去瞧过君上赐下的将军府门牌子上的字,夫君说,除去门牌子做得宽大些,那牌子上的字,和你写的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