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初有些担心,在一起这么久了,是人都有感情,况且小小一直很听话,自从轩辕行役登基小小就安静在坤耀宫陪她。

“疼啊!小小疼!”

钱初眉头微蹙。

——啪——轰——

钱初快速起身,绣帘打开,木桶碎裂、水洒了一地,小小疼的在地上翻滚:“疼,很疼。”

钱初蹲下身,衣衫快速盖他身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按压:“一会就好,一会就好。”

小小痛苦的蹭到她身边,头放在她腿上低泣:“疼——很疼——”

钱初看着他的样子,隐隐觉的不对,手扶开他的额发,轻轻的哄:“没事,小小不疼,一会就不疼了。”

“可…还是疼…小小很疼…”他紧紧的抱紧钱初的腰企图减轻他的疼痛。

钱初按压他的头,忍着被撮死的可能诱哄:“小小不痛,小小睡着了就不疼了。”

小小委屈的哭:“小小疼。”不是哄几句就不疼的:“小小要听曲…”

钱初秀眉聚拢,慢慢的把他扶上床:“好,姐姐给你唱曲。”

“小小要听好听的。”

什么是好听?这样钱初为难,钱初会的曲目不多,因为工作忙很少接触,听过一些流行歌曲她也不是很喜欢,交响乐也不能现在唱。

“快点啦。”

“好。”天都黑了,唱个实在点的吧:

“月儿枝头梢,

宝宝枕边聊,

望思念悠悠长长

叹时光匆匆流淌

只怕转瞬的一眸间

看不到你成长的模样

怨时光望断枯草

怨事实难料

盼你健健康康,你高我老

盼你平平安安,你老我夭

盼你千古柔肠,佳人在旁

…”

唱到第十遍,小小慢慢的闭上眼,抓着钱初的手皱着眉入睡。

钱初帮他盖好被子,又哄了他很久后才离开床边。

“黛眉。”

“奴婢在。”

“皇上呢?”

黛眉纳闷主子怎么问皇上了:“好像是在寝宫。”

“你准备一下,本宫过去一趟。”小小这么疼下去也不是个事,何况她一不偷二不抢,丢人的事又不是她愿意干的,见他一次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小安子别具深意的偷看眼在书案前的主子:“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轩辕抬头:皇后?自从登基那天象征性的在他身边站了一个时辰就没有见过。

小安子聪明道:“奴才可以说您睡了。”

轩辕皱眉:“让她进来。”

小安子贼眼眨巴了一下:“是。”

钱初下轿,所有的风华和才气被这个身份压的喘不过气来,一个月来她不是没努力过,不过当你的形象深入人心,想要改变就太难了,更何况没人需要证明你的存在时,你何必自讨没趣。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钱初抬脚,金玉铺路,龙腾风舞、放眼周围皆透着一股皇家大气:

以黛眉为首,钱初的人行礼:“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以前都是轩辕的人先跪。

钱初随后见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金安。”

以小安子为首,乾寝宫的人跟上:“奴才参将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一个小小的礼节以说明很多东西。

轩辕翻书的手不动:“你们下去吧。”

小安子带头,群人俯身:“是,皇上。”

黛眉看了钱初一眼,钱初向她打个眼色,她也下去了。

整个宽广的大殿里顷刻间仅剩他们两人,轩辕心情不错的放下书本,触目所及的是张无暇的玉颜,他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或者是对她能变出几张脸更感兴趣:“有事。”

钱初规矩的弯腰,越高的身份越要小心谨慎:“是。”

轩辕站起,嗅到空气中不熟悉的香气一阵不快,无法掌控的事物总令人讨厌:“怎么?朕的皇后什么时候脾这么好了,那天不是很趾高气昂吗。”

那天是那天:“臣妾不懂事,还望皇上勿怪。”

轩辕突然觉得她那张脸还是适合高高在上:“说吧,什么事。”

“奴婢想请个御医。”

轩辕的语气不无讽刺:“请御医用的着向朕汇报。”

“当然,臣妾不想引起您的人误会。”太医院恐怕早就是你的人了,于其让他们嚼舌根不如她们把话摊开了讲:“臣妾想给小小看伤怕皇上的人乱想,所以向您汇报一声。”

轩辕脸色骤变:“区区一个面首还要让朕亲自去看不成!”

钱初也不慌乱:“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告知皇上一句,请皇上给个太医而已,小小身体不适臣妾总该关心一下,臣妾的身体皇上也明白,臣妾不想给皇上带来不便,留一个人在身边也是好事。”

轩辕闻言猛然掐上她的脖子顺势把她按后面的龙爪金柱上。

钱初顿感呼吸困难,强烈的男性气息压的她喘不过起来,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在一个会武功的男人面前就跟猫跟老鼠一样简单。

“朕的皇后真是为朕着想!”

“臣妾…也是别无…选择。”

轩辕瞬间加重手下的力道。

钱初难受的双腿离地,掐在脖子上的重力让她脸色惨白。

轩辕眼神变的冰冷:“不会是爱妃乐于享受吧。”

“皇,皇上…这罪名…臣妾承担…不起。”

“臣妾?你也配谈这两字,朕顾念你爹身份没有废了你,你倒好,不顾念旧恩到金屋藏娇!你把朕的颜面置于何地!”

“皇上心里清楚——”钱初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似有似无。

轩辕烦躁的把她甩了出去——哐!——

钱初的头重重的撞在床沿上。

强烈的波动引来小安子、黛眉的不安,两人齐齐的趴在门边担忧道:“皇上,您怎么了,皇上,皇上!——”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回答奴婢!”黛眉想开门。

小安子也不甘落后。

轩辕紧跟道:“出去!谁也不准进来!”

小安子缩缩头却得意的看着黛眉:“呵呵,皇上没事。”

黛眉听不到主子的声音急的想进去。

小安子小人得志的拦住她:“皇上说了,谁也不准进去,莫非姐姐仗着皇后娘娘的宠爱敢不顾皇法,哦,对了。”小安子‘恍然’的拍拍额头:“姐姐一向都是不顾王法的,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不过容小安子告诉姐姐,如今的皇上可不是以前的三王爷。”

黛眉哪顾得上管他,她心急火燎的在外徘徊,这个时间她找谁求救呢?老爷?太远了。小小?根本不用想。宗政?他恨不得娘娘死。林学士?好似也有仇。对了!黛眉眼前一亮!楼妃,娘娘跟楼妃关系好,黛眉提裙就跑。

小安纳闷的想喊,最后耸耸肩:“看你能跑到哪去,整个回天城都是皇上的!”

钱初小心的扶着床沿起来,脑子里都是关于家庭暴力的法律条案,钱初自嘲的笑笑,额头涔出少量血迹。

轩辕当然不会上前扶她,只是那张脸那抹笑看了就另他碍眼:“你该请个御医顺便连你一起看了吧!”

钱初站起行礼道:“谢皇上恩典!”

“朕恩典你什么了!恩典你养男人还是恩典你淫乱的行为。”

钱初感觉这人简直无礼取闹,在她看来这种事再简单不过,你请个太医睁只眼闭只眼,她回去给小小治病皆大欢喜,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碍谁,大家百年不碰一面,她也不去找事,这样不就好了,这男的想秋后算账未免太迫不及待了:“皇上,您的话赎臣妾不懂,臣妾的情况皇上应该知道,臣妾虽不是忠贞之辈但臣妾也不敢污了皇上的颜面,更不敢奢求皇上日日到我坤耀宫,可是让臣妾死,臣妾也没那份毅力,让小小陪侍在侧是臣妾唯一能想到的两全办法,如果皇上不满意,还请皇上赐教。”

——哐——

钱初躲开砸来的茶杯,不卑不亢的看着他,额头渗出的血珠滴落,本苍白的脸色更显柔弱。

轩辕气愤的移开眼:“人尽可夫!”

钱初也不回击。

这让轩辕更显的急躁,嘴下也没了口德:“贱人!想左拥右抱想男人是不是,没男人你睡不着是吗!他病了你来找朕恐怕是没打算走!何必玩那么多手段呢!朕成全你!朕倒要看看,几日不见爱妃是不是又涨了本事了!”他几乎是瞬间把钱初搁到。

钱初想躲的脚移了一下停住,这个时候装什么善男信女。

轩辕本不想碰她的手把她压到床上。

钱初丝毫不挣扎的看着他:她就不信她钱初不主动这个男人能碰这幅肮脏的身体。

望着强自镇定的柳丝,轩辕迷惑了,曾经——他轩辕行役发誓,有朝一日翻身定不再碰这个妖女,可他现在在干什么!他轩辕行役什么时候如此不自爱跟这个女人媾和…

“皇上,皇上,楼妃娘娘来了,皇上,皇上。”

轩辕快速起身,小安子的声音让他瞬间恢复理智,他整好衣服站起:“出去!”

钱初自然知道说的是她,她扒着床沿起来,努力克服突来的眩晕稍微整理下自己,她覆好面纱,恭敬的行礼:“臣妾告退。”

殿外夜色已深,通亮的火把照出一条康庄大路,薛倚楼诧异的看看外面停放的轿子,问小安子:“皇后娘娘在这?”

小安子据实道:“回楼妃娘娘,是的。”

薛倚楼埋怨的看他一眼:“小安子,你怎么不早说,皇后在,我来算怎么回事,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吧,青苔我们回宫!”

小安子急忙拦住她:“楼妃娘娘,这怎么行,奴才都传了,要是让皇上知道小的把您气跑了,皇上还不要了小的命。”

“小安子,你…你这不是害本宫吗。”薛倚楼真的不知道柳丝在,如果知道她就不来了,本来用过餐,她准备睡了,可是担心轩辕夜里凉着想来看看,要知道这里有人,她可不敢多此一举:“你就说本宫突然感觉不适,就不打扰了。”

小安子急急的追上:“娘娘,娘娘,楼妃娘娘,我的好姐姐,楼姐姐,您别走啊!”

这个称呼让薛倚楼不得不停下脚步,以前他们在一起玩时,小安子急坏了次次都喊她姐姐,为此轩辕和宗政都没少捏他那张嘴。

“好姐姐,您千万不能走,奴才求你了还不成吗,您不能走。”

薛倚楼的为难的赏他个纤指:“你啊,竟给我闯祸。”

小安子一看有门,立马狗腿的赔不是。

正好此刻柳丝出来,前面的人跪,薛倚楼和小安子也慌忙的跟着跪下:“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初径自走过,直到銮驾前才道:“起身吧。”她放下帷幔尽量不暴露额头的伤势:“蓝衣,黛眉呢。”

“回娘娘刚刚跑走了,一直没见回来。”

钱初想了想:“起驾。”她去哪了?

——“皇后娘娘回宫!起驾——”一重门奏,高亢嘹亮

——“皇后娘娘回宫!起驾——”二重门奏,绵延悠长

——“皇后娘娘回宫!起驾——”三重门奏,底蕴深厚

轩辕听着她离开的仪仗,心里慢慢的平静:“小安子!请楼妃娘娘进来。”

“是!——”

黛眉边哭边回跑,她没在瞰画宫找到楼妃,现在急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呜呜…娘娘…娘娘…”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要嫁给三王爷,做个平凡的臣妇或商妇多好:“娘娘…娘…”

钱初突然出现,脸上还挂着戏虐的笑:“别叫了,本宫可没你这么大的女儿。”

“娘娘!”黛眉惊讶的抬头。

“走吧,让本宫跑这么远找你,今晚你等着罚站吧。”

黛眉喜极而泣的点头:“是,是,奴婢一个站的直直的,娘娘…你头上怎么…”

“回去说。”

黛眉不敢有异:“是。”

半夜的坤耀灯火通明,金光点点翠玉闪目。

蓝衣拿了钱初给她的令牌去了太医院。

黛眉哭着帮她擦拭额头的伤痕:“娘娘,怎么会这样,咱们告诉老爷,让老爷替您出气。”

“不碍事,小伤。”当律师常被打,没什么大不了的。

“呜呜…娘娘…如果是以前,您早回去向老爷哭诉了,怎么现在…娘娘您放心老爷肯定为您出气。”

“我知道,黛眉,可我们不能永远指望老爷,这伤是我不小心碰的你叫老爷干嘛,砍了那张桌子啊。”

黛眉道:“有何不可。”

“你啊,本宫都这么大了,不能总给他老人家添乱,况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道我们以后事事都让爹爹出面吗!我们现在的境况不同,我是皇后你是奴婢,不要总想着麻烦老爷知道吗?”

黛眉哪知道,反正她就知道小姐受委屈了,受了委屈当然要打回来:“娘娘和别的女儿不一样,娘娘是老爷最…”

“呵呵,这还用你说。”

“不过娘娘如果不让告诉老爷,奴婢就不说。”

“不单你不能,其他人也不能说。”

黛眉闻言了然的点点头,她是大风大雨里走出的丫头,跟着柳丝没少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别触犯主子的利益她都能办的妥妥当当。

“娘娘,魏太医来了。”

“请他进来。”钱初上床,看着小小紧皱的眉,手放在他眉间轻平:“没事的。”不会让你出事。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初重新伸出一张令牌。

魏太医再次下跪:“皇上…?”

“想必魏太医明白什么意思了,让魏太医费心了。”

“娘娘言重。”魏苍很怀疑柳丝手上的令牌是假的,可是花纹确实是太医院的密令,难道是他多心。

钱初安抚着睡梦中的小小,让魏苍的手搭上他脉搏。

一分钟后魏苍额头冒汗的跪着,颤颤巍巍的继续把脉:男…男人…这种事应该窃喜皇上的赏识还是感叹难测的命运:“回…回皇后娘娘…病人气血翻滚、心率奇快,应是功法所致,重则痴呆瘫痪轻则心智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