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银眸大贤者已枉然

已枉然
正文第一章归来
这天，决不是一个可以出去散步的日子，天阴阴的。对天海市而言，这样的天气还真是少有呢，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像一群群的蚂蚁一样，为自己的生活奔波着，也许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身份，或者一身兼有几个身份，有时你也说不清自己是谁，更不要说别人了。
机场，常是一个旅行的开始，也许也是一个身份的开始。这里会发生的事，无非就是接机或者送人罢了，常有人在机场里流泪，也有人在这里和朋友聚首。
今天，这里有一个男子，他正在不停地看表，很显然他在接机。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引起了年轻女性的注意。他安静地看着五号接机口，有很多人举着方便找人的牌子。他眉头微皱，似乎在后悔自己没有听别人的劝告拿一块牌子。正在他犹豫的当口，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杀毒软件！”
他看向那个声源，这是一个短发女子，一件白色的长风衣让人一看就忘不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那气质，只有王者才有的气质。她和他一样，戴了个墨镜，将大半个脸遮住了。
“哦，别有事没事穿得像个医生好不好？你知道，我最怕医生了。”那名男子一边抱怨着，一边和女孩行贴面礼。
“不好意思啦，可我喜欢白色的。”那女子抿嘴算是笑了一下。
“和琼斯先生说好了吗？Daisy。”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截了当地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是的，最后的三个月。Jim，三个月后，你就不可以叫我‘Daisy’或者‘林小雯’了。”她说，“好了，帮我拖行李。”
“是的。小雯，我不知道现在你是什么心情，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这个城市是你的家。所以，欢迎回来，小雯。”他接过行李，语气里透着严肃。
“一切都早已过去了，我现在心情很好啊。五年了，我想，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以，我应该回来了。谢谢你，阿星，这五年一直陪我。”
两人再没有说什么，他们拖着行李，去了机场的停车场。
“这是梦得花公司给你配的车，今天我开出来了。你要开开看吗？”他知道这个看似文静的女孩，其实是个飙车高手。
“不了，我有点累。”上了副驾驶席。
“和你说一件事。”阿星一边倒车一边说。
“什么？”她系着安全带。
“伊老师他推荐了一个学生要给梦得花的总裁做秘书。”他说道。
“哦？”
“长得还不错，但是你知道她是谁吗？”阿星神秘地说。
“男的女的？”
“女的。”
“和我有关？”
“是的。”点了头，发动起马达。
“我不知道。”小雯想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地说。
“是孟恬夜，你要留她吗？”他有所顾虑地说。
“我有你了，所以把她辞退吧。”她的笑容在听到名字的时候仿佛僵了一下子，“杀毒软件，你不会是不想和我合作了吧？”
“哪会呢？你知道，这世上敢用我的，只有你而已。人为知己者死。你是我的伯乐啊。”他笑着，“晚上的宴会……你可以不去的。”
“那怎么可以呢？”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就算是朋友也应该去的，何况那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晚上你也得陪我去。”
“好吧。”
“我小睡一会，开慢点啊。”说着就将椅子的靠背放了下来，闭上眼睛入睡了。
开车的人叫李瑞星，是剑桥商学院毕业的商业“鬼才”。他常常抱怨自己有一个和杀毒软件一样的名字。他此时无奈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放慢了速度——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跑车之一啊，这个女孩子在想什么呢？真是有点糟蹋了这车。
李瑞星把速度放到30公里/小时。他打开车上的CD唱机，将声音调小。车里被淡淡的音乐包围，他看着前方，天阴阴的，心里不由随着音乐出了一丝伤感。他知道，自己喜欢小雯。然而他亦明白，小雯不属于他，尽管她对自己很好，尽管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但是，他知道，小雯是一个很现实的人，她知道怎么做是最好的。
五年前，小雯不属于他，现在，小雯亦不属于。
小雯从来就是天使，从认识她到现在，她的笑容总是温和的。天使就是神的使者，她对一切都有一种温柔的态度，大概传说中的神使都是这样吧。
他是最了解她的人，因为她在别人眼里总是一个迷一样的女孩。也许除了那个人吧。已经多久没听小雯提起那个人了？他不想知道。那个人永远是她心中的痛，他明白的。在五年前的那个夜色很好的夜晚，她和那个人就注定是有缘无份了，可是，小雯至今心里依然有那个人的位置。他同情他们，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可以成全他们。
车子两旁的树木向后倒着，假若时间可以倒退，他们会不会依然无份呢？他永远不可能知道。现在他所能做的，只有让她开心，让她过得轻松。
车子停在了一幢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的花园里。这是她的房子，她和那个人在五年前看中的房子，那时他们已经准备好要生活在一起了。然而，世事无常，变故导致了这房子只有女主人。
这的确是一座好房子，外面被粉刷成明亮的白色。从地理位置上看，它可以从东边的那个阳台看到大海。西边对着的是个花园。里面的装修是小雯的设计，而这房子的房地契上的名字却是非常陌生的——司马羽雯。
要说这姓，大概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是无人不知的。司马家是这个城市里颇有影响力的家族之一，因为它是最大的纳税人之一。如果在这名字上改一个字——司马羽心——这也是个目前很红的名字——它可是司马家的小姐的闺名，而今晚便是这小姐的第二次订婚宴。
想到这里，李先生不由得无奈地叹息了一下。嘴边挂着一丝嘲讽般的笑意，眼神里写着“世人皆醉独我醒”。
“瑞星，你在想什么？那么得意。”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醒了。
“没什么。”李瑞星道，“前天来的时候差点找不到呢。这房子真大。”
“嗯，这房子，你打扫过了吗？”她笑道说，“应该不用太麻烦，我离开时有让乔雨来打扫的。”
“怪不得，那乔二小姐可是个认真的人，每个房间都没有灰。今晚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有邀请？”
“嗯。下车吧。”她打开车门，“这车很好，就算是你开也那么稳。”
“诶，拜托，那是30公里好不好。”李瑞星叫道，“就算你的车技好，但也不能这么损我呀。”
“好，好，好，不损你了，现在是上午10点，嗯，我去睡觉，下午4点我如果没醒，要叫我。”小雯说，“我不吃午饭了。行李你搬到楼下就好。”
“嗯。”
小雯就直径走进房子。
李瑞星明白，小雯不想让他看到失落的她。这房子，有太多回忆了，五年前那段失落的爱情使她出国深造，若不是她与父母的“十年之约”，她也许不会回来。
李瑞星把行李从车上搬了下来。行李不是很重，他甚至能猜出里面有什么。她今天下午醒来后除了去吃饭之外，大概就要去买衣服了吧，虽然她不喜欢去买衣服。
他推着箱子走进别墅。
一进别墅，入目的碎花墙纸让人不觉得单调，反而在一进门的一刹那就感到一种特别的温柔。玄关不是普通的直道，而是有一点角度，让人觉得新颖。一过玄关就看到一间小小的厨房，从厨房的摆设上看，这个主人，一定很会下厨，要不厨房就不会这么整洁了。
厨房并没有一道墙与客厅隔开，而是别致地吊上贝壳串成的帘子。帘子也不长，悬在一人高的地方。真正用来做墙用的，是一张在酒吧里常常见到的吧台——还有几张转椅。
正对着厨房的是一宽敞的客厅。白色的吊椅沙发让人坐上去之后就不想再起来，一边摇晃一边看茶水冒出的水气，让人觉得是在云端漫步。黑色的大理石地板被打磨得很亮，但它一直延伸到另一头的落地窗。窗边的红木楼梯是二楼的唯一入口。
李瑞星把行李放到楼梯边，然后坐到白色的吊椅沙发上。静静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几盆植物，那是几盆相当漂亮的兰花——这是五年前小雯最喜欢的花之一。
可是现在……大概她不会去打理了吧。
他叹息了一下，开始整理起这几天一直想整理的小雯告诉他的事……
正文第二章忆
不知是谁说过，回忆是没有意义的。
对于这个，李瑞星从来不赞成，回忆就是过去的事，往往是一种经验，不能丢弃。对任何人都是这样。李瑞星坐在客厅里，渺渺升起的水蒸气，陷入了一个童话中——
有两个国家，其中甲国的统治者是女王，在女王年轻的时候，为了不让王权旁落，下嫁到乙国。给乙国添了一位公主后，就和乙国的国王离婚了，回到甲国。于是，两人约定，这个公主将来是两个国家的公共继承人。
两年后，乙国的国王又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倒是十分和善的人，她对小公主视如己出，她为乙国又添了一位公主。但她对大公主的宠爱依旧不变，甚至超过了对自己女儿的宠爱。
而甲国的女王也下嫁给了一个博学的教师。这位教师对自己的继女倒也不错，因为他认为自己的继女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伟大的君主。在乙国二公主出生的时候，女王也为甲国生下了一位王子，然而，在乙国大公主的地位依然不变。
时光流逝，三个孩子长大了，甲国的小王子对姐姐十分尊敬，也很希望将来由姐姐继承王位。而乙国的小公主则对姐姐充满嫉妒，她嫉妒姐姐的一切，希望姐姐不要继承乙国的王位。
而大公主知道身为王者是需要失去很多东西的，她不希望弟弟和妹妹陷入痛苦，她希望弟弟和妹妹活得自由快乐。因此她很努力地磨练自己。
大公主生活简朴，从来不奢侈浪费，她去上学。在学习的日子里她认识了一个优秀的男子，很快两人相爱了，大公主从来是低调行事，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是大公主。然而，男子的父母是势利的人，他们看不起此时的大公主。在他们的安排下，那个男子去见了二公主，二公主起初并不注意这名男子，但是她很快知道这是她姐姐的爱人。于是，她极力地讨好着那对势利的夫妇。
很快地，那名男子经不住父母的压力，在无奈之下，和大公主分手。大公主也很快知道了是自己妹妹的原故，她没有说什么，尽管自己的心被伤得血淋淋的。她知道那名男子的心始终没有变过。
当乙国的王后知道了这事之后，去找了大公主——
“你怎么可以这么纵容她？我和你爸爸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样子，尽管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真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如此恶毒。”王后待大公主是视如己出。
“我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但是我更明白我不能用我的身份去博取一份不属于我的爱。该是我的就不会飞，不该是我的留不住。您不用担心我了，我要离开几年。爸爸就交给你照顾了。”
于是，大公主就离开了。
童话就这么结束了。
李瑞星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品着。他明白，这个童话不是虚无的。童话里发生的事就在他的身边。
那个大公主的原形，现在就在楼上的房间里，就是林小雯，或者该叫她司马羽雯。她的父亲司马创空，是天海市赫赫有名的商业巨子，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浩天实业是一个商业帝国。而她的母亲林纤儿，是一家国内外日用品、服饰等方面颇具权威的纤林公司的老板，手下几万人，分公司在国外也有，也可称得上是一个女王一般的人物了。
如同童话中，两家早已没有联姻关系了。但是，两家的关系却很好。
至于小雯的妹妹嘛，就是那个叫司马羽心的，李瑞星是见过的，也是了解的，那脾气你决对不能忍受——整一个娇小姐嘛。至于她的母亲陈幻香，虽未曾谋面，但能成为浩天实业的总裁夫人，决对是不可小觑的角色。听小雯谈起过她的这位继母，据说是很宽容、很精明的人，她本是司马创空的秘书。
小雯的继父伊剑是李瑞星的大学老师，人是极好的，他对小雯的宠爱那时在校园里是人尽皆知的，但只有李瑞星一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小雯还有一个弟弟，叫伊明杰，长得很帅，五年前，曾经给伊老师送过教案。
然后，就是那个男人了，他和小雯一样是很出色的人。李瑞星对他有一种佩服，他们俩是相当要好的朋友。如果说，李瑞星是“鬼才”的话，那此人便是“天才”了。但是，他不如李瑞星的一点就是，他有太多羁绊，他总没有瑞星来得洒脱。他叫孟珂宁，孟子的孟，荆珂的珂，宁静的宁。
想到此处，李瑞星不由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孟珂宁，他不是个像孟子一样的人，亦不是个荆珂一样的人，也许能说明他性格的只有一个“宁”字吧。小雯喜欢他或许就是因为他的“宁”吧——他是出色的，但从不卖弄，从不为权和钱而活着，他就是这样。
轻轻地呷了一口茶，任茶香溢出口腔窜入鼻腔——好茶，上等的龙井！小雯并不喜欢茶，但是她总爱泡上一杯，有时是放到凉然后倒掉，偶尔会轻轻尝一口，但她不会整杯喝掉。
看着屋外的天，还是有点灰蒙蒙的，但是晌午已过，自己亦不是很饿，于是就继续品茶。
他和小雯是影子和主人的关系。在司马家，有影子的传统。所谓影子，就是主人的替代，他们不是小时候就在一起，但是彼此都知道对方的身份，十八岁那年影子才能和主人相见。就像自己的小叔叔李一理，就是司马创空的第二任影子。
记得，第一次见到小雯是在大街上，那时小雯正在给别人送快递。
紧接着，他们就成了同学。
瑞星看了看表，已经是三点多了，不知道小雯要不要去购物？从小雯的随身行李的重量来看，并不是很多的衣物，因为里面有两台笔记本电脑，和一些礼物。小雯在国外活简朴，虽然一次CASS就是国内普通人一年的收入，但国外的消费也是很昂贵的。
算起来，她和自己认识已经有7年了吧。她也已经二十五岁了，真快啊，十五岁就和家族签订了“10年之约”的女孩子，已经挨过了十年了。这或许是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成功者了吧。
这一切都是小雯善良的心感动了神吧。
那么小就接受“10年之约”的原因竟是为了保护妹妹。然而那个小妮子，竟然不知道一切，还和姐姐赌气——真是忘恩负义的人啊。不过，这也不怪她啦，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小雯本来就早熟，而她的妹妹虽然只比她小2岁，但心智不比小雯。所以小雯的良苦用心，她至今尚未查觉。
说起来，那个小妮子也算为瑞星出了口恶气呢。她和孟珂宁订婚后，珂宁的父母就要找小雯炫耀，小雯当时已经出国了，所以没有看到。那派头、气势，简直就是一朝得势的小人。瑞星和珂宁当时都在场，珂宁拼命地拉回了他的父母。他是深爱着小雯的，他接受父母之命是不得已的。而现在，小妮子玩腻了，自然把玩具丢了。对她毫无感情的珂宁是不会心疼的，但那对势利的夫妇却不一样，绝对会垂头丧气的。
——呵呵，这多好玩。
晚上的宴会，绝对是精彩的开幕，绝对是小雯隆重的登场式。想到此处，不禁得意地勾起嘴角。
“杀毒软件，”小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楼梯上了，“想什么呢？这么得意。”
却见她一边从上面下来走向厨房，一边说：“不知道有没有水蜜桃汁，你买了吗？”皱眉问道。
“在冰箱里。”李瑞星应对道，“昨天特地买的。”
“杀毒软件，我要你提前回来办的事怎么样啊？”小雯一边倒着果汁一边问。
“梦得花的中国公司之所以赔了不少钱，原因不在于货物的质量，也不存在销售问题，外部一切都很正常。真正的原因大概是内部的黑手。”
“果然不出所料，我明白了。”呷了一口果汁，“那么说来，一切都和我那准妹夫有关了？”
“是的。而且还是最大的黑手。”瑞星语气中出现了一点担心，“小雯，我总觉得小妮子会闯下大祸。据我的消息，吴亮鑫已经进入了浩天实业的销售部，职位是经理。伯父也真是的。”
“你以为我回来，老爸不知道啊。我其实就是冲着这次的订婚宴来的。”小雯微笑了一下，“老人家指示，要我挫挫吴先生的锐气。”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要不，你以为我会去参加订婚宴啊。”
的确，小雯不会。因为司马羽心是要让孟珂宁痛苦，她一定会让孟家来参加这次的订婚宴。而如果小雯出现在订婚宴上，那打击效果绝对倍增。
“好啦，放心好了，那家伙的心灵不会那么脆弱的。”瑞星调皮地安慰道，“你最好把自己打扮漂亮一点，让阿宁那家伙再一次爱上你。”
“你别拿我开玩笑了，你也要给我穿帅一点，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影子一副邋遢鬼的样子。何况你今晚是作为司马羽雯的舞伴。”小雯叮嘱道，“还有，晚上不要叫我小雯。”
“是的，羽雯小姐，影子从命。”此刻，瑞星终于明白这次的宴会还有接下来的谈判是为了什么——给羽雯立威。
“那我就去准备一下了。”说着就上楼去了。
“不去逛街？”有点疑惑。
“不用了，乔雨给我准备好一切了。”小雯道，“你也快去准备准备吧。”
李瑞星也连忙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知道，今晚的小雯绝对是最高贵的仙子，所以自己也是要好好地打扮打扮。
正文第三章晚宴
如果有人要问海天市最豪华的地方是哪里，十个人有九个会说是城东的欣歌国际宾馆，而剩下的一个绝对不是本地人。
华灯初上，几个月来被海天市媒体炒得最热的订婚宴，马上将在欣歌国际宾馆开宴。宾馆里的一号大厅被浩天实业包下了，一号大厅本是可容纳6000人的会议厅，而今晚被精心布置成了一个童话中才有的宴会厅——中央特地设了一个舞池——据说，这是司马小姐哭着喊着要一个舞池，然后工作人员才急忙做的。正对前大门的，是一个大大的红色“喜”字。
来到这里的，都是些社会名流，不只有商界的，还有政界的，大家都在舞池边四散着，聊着各自感兴趣的话题——
“瞧瞧，这样的订婚礼比起上次的订婚礼差得也太多了。”
“是啊。别说了，司马先生过来了。”指了指门口。
顺着他的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大家面前，身后跟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清瘦的身影。在场的人都知道，五十多岁的那位就是本市最出色的商人——司马创空，而他身后的那位是他的“影子”——李一理。
司马创空走到“喜”字的下方，从李一理手中接过话筒，轻咳了一声，然后道：“各位友人，欢迎大家光临。”他顿了一下，“小女今夜与吴亮鑫吴先生定婚，在此略备薄酒，以表在下的喜悦之情。”这是一贯的开场白，司马创空似乎在乐些什么，嘴角微微地上扬了，“此外，今晚众位将见到浩天实业的下任总裁。”
听了这话，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可见，这是个重磅炸药。
“老家伙，被你抢了先。”一个女声出现在宴会厅里。
“呵呵~，林老板，今晚也来？”司马创空笑道。
不用说，这“林老板”便是这欣歌的最大股东，司马创空的前妻——林纤儿。
“恭喜你了，老家伙。”林纤儿道。
“谢谢。”
林纤儿身后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认识林纤儿的都知道，这是乔老爹的二女儿——乔雨。是林纤儿手下的一员大将。
“司马伯父好。”一个爽朗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看向声源——伊明杰！林纤儿的儿子。
“明杰，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凑份儿呢？”司马浩天笑问，“羽心还在化妆呢。”
“伯父不是说今晚她会出现吗？”
“是冲着这个啊。”
“幻香呢？”林纤儿问道。
“在化妆呢。”
“呵呵，你们俩聊得好不热乎。”一个高亢的声音出现了。
“你也来了？”林纤儿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彭光明。
“伊剑呢？不会是不来了吧。”彭光明对林纤儿打趣道。
众人看着这三人——司马创空和林纤儿自是不用说，两家素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彭光明可也算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他的情报没有一次出错过，一直传闻他和两家来往甚密，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纤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里的所有人，对这个声音的主人都十分熟悉。因为在这里的年轻人都是他的学生。是的，他就是伊剑——中国最好的市场经济学教授之一。林氏的快婿，林纤儿的丈夫。
“怎么这么晚才过来？”难得地，林纤儿露出了少有的女人味。
“有点事情耽搁了。”看着林纤儿，她太要强了，要强到让自己怜惜。
“呵呵……”不用说，是彭光明。
“林姐和伊老师的情深似海，让我和创空自愧不如。”一个妇女的声音出现了，她身着唐装出现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只不过40多岁的女人，无论怎么掩饰，岁月的无情还是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但仍然可以看出她曾经拥有华丽的外貌。她便是司马创空的现任妻子——陈幻香。
“幻香妹妹，最近我太忙了，没有多少时间，这是我的一份薄礼，还望笑纳。”林纤从儿子手上接过一个包好了的礼包，“礼轻情谊重。”
“林姐说哪里话哪，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还怕羽心礼数不周，殆慢了你呢。”幻香笑道。
陈幻香向来不是个只会依靠别人的小女人，一直以来，她都是丈夫的左膀右臂。同时她又是个聪明而大度的女人，她从来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继承丈夫的公司，因为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和林纤是同一类人，只不过，她更懂得内敛。
“爸爸、妈妈、林阿姨、伊老师、彭叔叔。”一个嗲气十足的声音让伊明杰哆嗦了一下。
这是订婚宴的主角——司马羽心。一件十分华丽的欧洲中世纪的公主礼服。娇好的身材和容貌，牡丹般的气质，继承了她母亲的绝代风华。但总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应该是浩天实业的继承人啊。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子——就是订婚宴的男主角，吴亮鑫。
“羽心，吴先生。”林纤说，“恭喜啊。”
“谢谢。”
羽心给她的未婚夫介绍几个长辈时，林纤的唇边泛起了不易觉察的笑容，了解林纤的人都知道，此时的她是最危险的。陈幻香知道，林纤在掂量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够份量。
“好了，我们过去看看老同学。”俩人丝毫没有察觉林纤的意图。
还很嫩呢。林纤想。
“雯贝儿什么时候会到？”伊剑问着，“我已经五年没见过她了，听说她在国外混得不错。”
“别说你了，我们几个哪个不是五年不见她了？心肝宝贝在国外生活了五年不知道在性格上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呢？”彭光明笑道。
“爸爸，姐姐不是‘混得不错’，而是在国外已经出名了。”伊明杰道，“你们大概听说了，梦得花这次的临时总裁是‘Daisy’，也就是姐姐。”
“你说的是真的吗？”伊剑吃惊地问。
“姐亲自说的。还能有假？”明杰一脸崇拜，在他心里姐姐就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从小，伊明杰就是这样，姐姐的聪明才智以及对自己的保护，他心里都是明白的。他不像羽心，对姐姐的能力嫉妒，他虽然极少和姐姐一起玩，但是姐姐的笑容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伊明杰承认，自己是个懒人，不想也讨厌插手妈妈公司的事，如果没有姐姐的能干，自己大概就没这么自由了。真不明白，那司马羽心是傻了还是怎么了，自己看成是“烫手山芋”的东西，她却千方百计地想要抢到手。——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伊明杰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本不应出现在此的人。只见他眉头一皱，随即向长辈们示意自己要单独走一走，在得到回应后，他才悄悄向那边靠了过去。而几个长辈因为好久不曾聚首，今日相见甚欢，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继续着他们的话题。
伊明杰看到的那人不是别人，而是这场订婚宴主角——司马羽心的前任未婚夫——孟柯宁——自己心上人的哥哥。
孟珂宁可谓是伊明杰见过的人当中，最出色的。不仅有出色的外貌，他的学识也绝不在姐姐之下。伊明杰明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在商场上久呆的，除非有一个后盾。伊剑就是和孟柯宁一样的人，尽管伊剑身后有林纤儿这样的女人，但他依然不愿在商场上打拼。何况像孟柯宁这样没有后盾的男子？在商场上，是生存不了的。他就像一条鱼一般，只要有水就能活着，但如果水塘不够大，依然是无用的——鱼儿总是向往大海的。
姐姐，我又看到他了。
对于五年前的事，伊明杰是局外人。当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姐姐被她的妹妹横刀夺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放弃一段良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泪水婆娑，最后眼巴巴地看着姐姐出国。从小视姐姐为神的他，那时幼稚地认为是孟柯宁让姐姐伤心痛苦。然而在这五年中，他也从孟柯宁的眼神中读到了无比的寞落。从恬夜那里，伊明杰明白孟柯宁的心一直是姐姐的——
无论怎么样，姐姐，从某种意义上讲，还是胜了——这就够了。姐姐是那样的明白——在她要离开时，还叮嘱自己不要与孟柯宁为难。
“你在这里啊。”伊明杰身后一个调皮的声音道，“在看我哥啊？”
“你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看来一涉及姐姐，自己就会失神。
伊明杰的眼前站着一个精灵般的女孩。传说中，精灵常常是美的代言，但眼前的这位并非国色天香之人，也非小家碧玉，但她的身上却有种难以言明的美。——这就是孟恬夜。
“我哥今天和爸爸妈妈吵架了，虽然我知道爸爸妈妈不对，但我也无能为力。哥哥他好可怜啊，每次都伤得不轻，今晚爸爸妈妈把他拖来，是来赔不是的。我不明白，哥哥他又没有犯什么错，爸爸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小心。”她摇了摇头，“小雯姐姐在哥的心里永远是惟一的支柱。她怎么会人间蒸发了呢。”
“好啦，我们俩跳一曲？”
伊明杰在心里笑了又笑，如果让这小丫头知道自己的姐姐就是她口中的“小雯姐姐”不知她会做何反应？
“不要。”
“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
……
两人打闹起来。
“说了，今晚不谈公事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羽雯，你今天绝对是艳压群芳啊。”
“去你的，贫什么贫。”听这声音绝不是个小女人。
“我怕被人杀了，还不知道杀我的是谁呢。”男子继续开玩笑。
“那么，明天，你如果帮我搞定员工，我就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依旧是不带波澜的声音。
“不是吧，这可是高难动作啊，梦得花的那个烂摊子，只有你出马才能搞定。”男子的声音，“不是说好了，今晚不谈公事的，你犯规啊，该罚。”
这时，一个身着白色纱裙的女子和一个英俊的男子出现在大厅门口。

正文第四章继承人
白色，是所有光彩的中和，这样的颜色不是任何人都能穿得起的。可眼前的女子，却和那件白色的纱衣溶和得相当完美。她绝对穿得起这白色的，让人顿生敬意。有如神一般的眸子，就算从天上摘下一捧星子，也不过如此。脸上并没有化太浓的妆，但足以令灯光一黯。
如果说，司马羽雯的外貌可用娇艳的牡丹比喻，那么此人就是那花中的隐寓者了。
只见她美目一扫，众人顿时被那秋波下的王者之气摄住了，好厉害的目光——这女孩不简单，有来头。
就在此时，只见她轻轻一笑，柔声道：“来迟了，不好意思。”
那样的笑容，有如冬日里的阳光，让每个人心里都升出一种想要接近她的感觉。那样的语调，有如夏日里的水波，让每个人心里都沁出一种特有的温柔。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到来的女子吸引过去。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年轻的男子，极端失态地将她搂入怀里。众人都不知所措地看着——
“真的是你吗？”只听男子带着颤抖问，“你总算是回来了，你放心，这次我绝不会放弃你，就算和他们断绝关系。对不起，我为我五年前的行为向你道歉，请你让我有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我……”女子似乎要说些什么。
“你这个败家子！”一个粗鲁的声音，打断了这样唯美的画，“原来如此，你原来一直心系这个狐狸精，你不配做孟家的子孙！”
“我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要是连我自己人的所爱都不能留在身边，那我就真的很不是东西！五年，我已经受够了，这回我绝不放手！”对着站在面前的长者，年轻男子没有让步。
是的，那年轻的男子，就是孟珂宁。在冲出来的上一秒，他怀疑过自己的眼睛，但是在他看到和女子一起进来的是李瑞星，他就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是的，他可以确定，这个白衣女子就是那个五年来令他魂梦缭绕的女孩——林小雯。
只见那女子从孟珂宁的怀里挣脱出来，站到两人中间，静静地。大家都不明白她这样倒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有一种感觉——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
“啪~！”所有人都愣住了，一个妇女突然冲了出来，当着众人面前上去就给了那白衣女子一巴掌——
“我叫你这狐狸精勾引我儿子。”孟夫人说着又要打第二个巴掌，可是就在这时那个和白衣女子一起来的男人抓住了她的手。
“你如果再敢这么打下去，我保证让你后悔。”冷冷地有如从地狱来的修罗。
“谢谢你，杀毒软件。不过，有些事，是该了结了。关于林小雯的一切，该结束了。瑞星，你应该很清楚，无论是‘林小雯’还是‘Daisy’，从我重新踏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她们的生命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的唇边泛出一丝苦涩，“或许‘Daisy’可以多活几天，但是，‘林小雯’在刚才的那一刹，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那样的语调，像是在为什么人哀悼一般，“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从现在开始，一切休怪我无情。”她静静地闭上了双眸。
“是，‘影子’从命。”在白衣女子说完之后，那男子放开了孟夫人的手。
“姐！”伊明杰那爽朗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呆了，“嗯，姐，出场好COOL哦。这位就是李一理先生的侄子了吧？果然够帅。”一下子就来到白衣女子的跟前，“乔雨，看到了吧？司马家的‘影子’可是一直跟着老姐啊，可你呢？”
“好啦，明杰，不要为难阿雨了，是我不让她去的，至于瑞星，他是我的同学。”白衣女子嘴边浮起笑意，依然紧闭双目道。
“姐，你说要怎么教训他们？”只见伊明杰瞄了一下孟珂宁的父母，“是要‘大卸八块’，还是有其它的玩法？”微笑中带着阴险，让那两人开始吞口水。
“我倒是想啊，可是你的女朋友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只听那个温柔的声音道。
“呵~！姐姐消息够灵通，连我老爸和我们的老妈都不知道的事，姐姐居然知道。”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
“不然我怎么做你姐姐呢？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心计也没有。”
“老姐，没有心计是好事哦。倒是你，一有不想看到的东西就把眼睛闭上了，要很久才会睁开，这可是个不好的毛病哦。”
“被你发现了？”睁开双眸，秋水一般的星眸里溢出温柔。
“家长们！”突然，伊明杰叫喊起来，“你们的‘完美长女’回来了，还不快来啊！不要到最后说是我霸着不放啊。”
“行了，惹事生非的小家伙，不过你是越长越帅了。”说着就走到了前面去了。
伊明杰冲着李瑞星狡诘一笑，然后看了看身后三个一脸不知所措的“孩子”。
李瑞星看着伊明杰的小动作，不由在心里觉得：这个小弟弟，小雯没有白疼。
“你姐有给你带一份大礼哦。”李瑞星笑着在伊明杰耳边说道。
“真的？”眸子里流露出期待，“是什么啊，能不能一起告诉人家啊？”
只见白衣女子飘然来到那五个人当中，陈幻香先上前，怜惜地摸了摸女子刚才被打的脸，道：“疼吗？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忍辱负重的好孩子，但是……”陈幻香捂着嘴抽泣起来，“我和林姐都没打你，却让外人……”
“原来香姨是在嫉妒别人啊，我现在就站在这里啊，你可以打一下看看啊。”女孩开玩笑一般地说道。
“噗哧，小雯果然还是会开这种冷笑话的人。”幻香破涕为笑。
“这样就好哦，要不妆花了可就不好看了。”调皮地笑了。
“快过去，让你妈妈看看。”说着将小雯推向林纤儿。
众人见此情景大惊，莫非这女孩是林纤儿和司马创空的结晶？
“妈！”
“呵呵，小雯，十年快到了哦，你很快就要忙起来了。”林纤儿欣慰地笑道，“在国外的生活过得好吗？”
“没有妈妈做的饭菜，嘴很馋。”一下子圈住林纤儿的脖子，“妈妈什么时候我回去吃一顿？”
“小馋猫！”林纤儿嘴上说着，但神色却是高兴的。
“剑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吃饭呢？”冲伊剑问。
“雯贝儿刚回来一定有很多事要做，”伊剑一脸慈爱，“要不然让你妈妈做好饭菜后让乔雨给你送过去？”
“剑叔不想我回去？”
“哪的话，雯贝儿我想你回来都来不及呢。”拉过小雯的手，“只不过剑叔我最近在做课题，没有常驻家中，而我又不想让你妈妈独自己霸占我的雯贝儿。”伊剑解释道。
“你啊你，什么叫做我‘霸占’？”林纤儿挑眉道。
“好啦，”小雯看着两人，“说真的，我最近也是很忙的，梦得花那边还有点忙。所以不会这么快有空回去。放心啦，两位大人，我呢，要回去一定会提前预约两位的。”
“呵呵，心肝宝贝要回去还要预约，两位是不是忙得有点过头了？”高亢的声音，不用说，是彭光明。
“干爹！”女孩叫道，放开林纤儿，“拥抱一下。”
两人拥抱了一下，只听彭光明道：“心肝宝贝，要不要干爹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惩罚呢？”
众人知道，彭光明是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人，这个女孩子居然能让彭光明为她说出这话，果然是个角儿。
“就为这一巴掌？”小雯问，“不必了吧，我知道干爹宠我，可是还是算了呢，常言道：不知者不罪。”她天使般地笑着，“何况我根本就不在意。什么时候干爹有空，我陪干爹玩一回多米诺骨牌？我从国外给你带了一副迷你骨牌。二十万张5*5*3厘米的。”
“那不是要摆一天？嗯，一定好玩。”他笑，“好了，你爸爸在等你呢。”
众人看到司马创空站在大大的“喜”之下，对白衣女孩招了招手。
“各位，请安静一下，我想给大家介绍一个人。”众人感到司马创空要说重要的事情了，于是立即静了下来，“这位是我的长女，司马羽雯。是我和林老板的女儿，今年二十五岁，是纤林公司和浩海实业的内定继承人。我和林老板呢，商量好了，明年一月份一起退休。”
众人哗然。
“司马先生，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个女记者立即提问道。
“什么事？请讲。”
“您认为，司马小姐有能力在明年一月份接任两个公司的总裁吗？”
“呵呵，我相信如果现在我和纤儿立刻退休，浩海和纤林的运转也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因为，做为‘雪藏者’她已经练出了可以绝对应负和制造任何危机情况的能力。”司马创空看了一眼女儿，眼底的喜悦让人着迷。
“那么司马小姐有这样的信心吗？”不厌其烦地继续问道。
“对不起，”只见司马羽雯脸色一冷，“记者小姐，这不是发布会，我不希望明天在任何媒体上看到报道。但是，如果是私下的话，我可以这么跟你说，我到目前为此，已经在30家公司担任过经理以上的职务，没有一次搞砸。所以，我有绝对信心。”
所有人都愣了，这个女孩子绝对没有说大话。
“爸爸，我给羽心带了点礼物。”对瑞星招了一下手，瑞星立即拿来一个袋子。
只见陈幻香把羽心和吴亮鑫拉到了台前。
“小妹！”
司马羽心看着姐姐，她从来就不甘心，她有一个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姐姐。就像现在这样，自己五年前让她的心伤到了极点，她以为姐姐不再完美了，她会对自己产生恨意。可是现在她依然那样微笑着——为什么？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可以面对这么多事？尽管她知道自己是让她伤心的罪魁祸首，依然可以如此坦然地称自己一声“小妹”？这五年，她倒底是怎么过的？
“啪！”司马羽心将手上的一杯红酒毫不留情地泼到了羽雯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陈幻香厉声问。
“哎呀！SORRY！”一点也没有道歉的意思。
“算了，香姨，小妹一定是不小心的，对不？”依然是笑逐颜开。
“不好意思，我就是故意的。”羽心任性地说。
“呵~~这是给你的订婚礼物，祝你们幸福。吴先生，小妹她还请你多照顾。”依旧给小妹留下真挚的祝福，“爸，不要怪小妹哪。我先走了。瑞星，车钥匙。”
“做什么？”掏出钥匙。
“我们去一趟海边。”
“可是，这么迟了……去海边一个来回要2个小时……”
“不然和你拿钥匙做什么？”
“不是吧，你要飙？”
“今晚的星星很好啊。”接过钥匙，对众人欠了一下身，转身离开。
“等一下。”一个女孩的声音冷不防地响起了。

正文第五章失踪
众人看见一个女孩站到司马羽雯面前，一副气势汹涌的样子。但司马羽雯并没有理会她，小心绕过，继续向前走。那女孩也再一次绕到羽雯面前挡下她的去路，这一次羽雯停住了脚步。
“孟小姐，你为何拦我？”看着面前的女孩，她知道自己是逃不了了。
不错，站在羽雯面前的人是那个至今仍占有羽雯的心的男人的妹妹，亦是羽雯的弟弟的心上人。
“你为什么要骗我哥？”孟恬夜小心地问着，“你为什么……”
“小夜，不要为难小雯，她是有苦衷的。”一边的瑞星知道，在刚才小雯提出去海边的时候她的忍耐力就已经到了极限，现在还困在这里，小雯是会哭泣的。
李瑞星知道小雯是从不在人前哭的，就算是和孟珂宁分手的时候，她也没有有孟珂宁面前失态。何况如果现在哭了，是会惹上麻烦的。他向孟珂宁和伊明杰各使了一个求救的眼神。
“我没有骗过他，孟小姐，我希望你明白，你说我骗谁都行，但在我心里被骗的人当中绝不会有他！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的。孟小姐，我欠你一个解释，”类似于自言自语一般，眼神中有一种空寂，“但先放我走吧，我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今天刚从英国回来，请不要为难我。”淡淡地说着。
孟恬夜和李瑞星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孟珂宁的心里透出一种暖意，虽然小雯的身份变了，但对孟珂宁来说，她还是她，没有什么变化。
“伊老师，我看您得给孟小姐另谋职位了。我已经有了不需要更多的。”她以一种职业化的语气对伊剑道。
“雯贝儿，李瑞星一个人好像不够用啊，恬夜无论如何都会帮你的。”
“不是只有李瑞星一个人哦，剑叔。”小雯向林纤儿说，“妈妈，我们好像有约定，我回来时，你要把乔雨还给我用。”司马羽雯平静地说出自己和母亲的约定，“我也会在这个CASS做完之后，首先入主纤林集团的。”
众人闻言顿时失色。这个小女孩，绝对和她的父母一样出色，或者说应该更出色。
“好的，乔雨啊，你今晚就和小雯去她那边吧。”只见林纤儿对乔雨道，“好好协助小雯。”
“嗯，我会的。”说着很开心地走到小雯面前，“小雯，一直期待和你共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作为司马羽雯在林家的影子，乔雨和小雯从小就认识。乔雨是不会轻易地佩服任何一个人的，但是却对司马羽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很清楚，小雯的目的。
小雯是个无私的女孩子，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自己的责任是要照顾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亦明白在高处的苦处，她不想让弟弟和妹妹也过痛苦的生活，所以她才会早早地接受“十年之约”。
“乔雨也加入了？不过你要明白，你与浩天的谈判不是两个人就可以搞定的。”伊剑明摆着要让孟恬夜在羽雯身边。
“再加上我够不？”冷清的语调，低着头。
“老师，别再为难小雯了，她……”李瑞星看不到小雯的表情，但他知道小雯已经承受不了了。
“这怎么算为难呢……”话还没说完，小雯就冲了出去。
“诶！老师你……太过份了！”李瑞星一甩手就要追出去，“小雯……”
就在这时，孟恬夜拦住了李瑞星：“哥，我帮你拦着，你快去啊！”
“小夜别胡闹了，快放手！”孟珂宁冲妹妹吼道，“阿星，你快去吧，要不，小雯闹起来可不好玩，出了事，梦得花就有你累的了。”
瑞星摆脱了孟恬夜，对珂宁拱拱手：“改日请你喝茶。”说完就冲了出去。
李瑞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地下停车场，可惜晚了一步——他仅能看到水蓝色的跑车以高速离开的背影。
李瑞星明白自己就算有车也很难追上小雯，于是他万般无奈下拔了小雯的手机号。
“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请听到‘嘟’声后留言。”他一边苦笑一边回宴会厅。
“怎么样？”一回来，就被几十双眼睛盯。
瑞星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打手机给她。”伊剑道。
“不用了，我打过，都关机了，明摆着要让大家找不到。你俩今天真的是把她逼上绝地了。”只见瑞星指了指伊剑和司马创空，“小雯真是倒霉，怎么就有你们俩个长辈呢？”他一边苦笑一边说。
俩人自知理亏。
“还有你，小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瑞星指了指孟恬夜，对伊明杰苦笑道，“小子，你的婚事恐怕不会那么快通过。”
“姐姐，她应该不至于会出事吧？”伊明杰小心地说。
“不会出事？说得倒轻巧，如果我追上她，都不敢保证不会出事，200以上的车速，加上今晚的雾，不出事的可能是多少，你自己算吧。现在只能让老天发发慈善不要出事了。”瑞星一脸自责，“都怪我，没有办法跑得快一点。”
听着这话，孟珂宁皱起了眉头，他是最了解小雯的人了，小雯平时就如水一般的温柔，但……而且这雾也下的不是时候啊，如果出了什么事……不会的，不林自己吓自己。
“不怪你，怪我。”林纤儿道，“是我不该让她来到这世上。李先生、阿雨，一起走吧。在这里这么呆下去也不是办法，小雯不在的时候，你们还要稳住梦得花的局势。”
两个人点了点头。便随林纤儿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众人。
话分两头，正在众人担心之际，我们看看司马羽雯去了哪里。
羽雯知道，那个烦人的杀毒软件一定会打电话给自己，所以她将手机关了。她知道，不想这么快被找到的话，就不能去住酒店。她极端心烦，于是，上了高速，飙到了250。雾的确很浓，能见度也很低，好在没什么车。
20分钟后，小雯已经坐在沙滩上了，听着潮水汹涌的声音，心也如同潮水般不平静。
在决定要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她亦明白，自己的出现将会防碍一些人的计划——吴亮鑫，他绝不是因为爱而订婚的。在很多人的眼里，她在过去的十年中，是不存在的，因此，所有人都把目光盯着羽心。
对于她自己而言，真的无意去继承什么，就算不继承，以她的能力创建一个公司也不难。也许有些事，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无法改变。她清楚，小妹对她是怀有敌意的，但是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解释清楚的，必须要有身体力行才能明白的，但如果要身体力行的话又要失去很多。她不想让妹妹失去！一切只能自己扛。
想到此处，小雯叹了口气，当初自己的决定真的错了吗？不过看看伊明杰，明杰他真的很乖，也很聪明。自己的苦衷没有白费，既然当初要求他们决定要保密的人是自己，那么现在就不能后悔，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海潮起起伏伏，人的心情也是如此，人生更是如此。有低落也有高亢。大海可以包容一切，人也可以的，只是看你是否愿意去做。人心就像海水一样，难以预见。
想到这里，司马羽雯的脑海里响起了孟恬夜的质问。
理由？
恬夜还太年轻，相信爱情。而自己已经不相信那玩意儿了，虽然还爱着孟珂宁，不过，爱情是不能当饭吃的。当初和珂宁分手的那天，是自己自己的生日，那时是想告诉他一切的，可是，他一来就提出分手——既是如此，就连说的必要也没有了。
孟珂宁是一个很好的人，也是小雯喜欢的类型。他幽默、大度、博学还有自知。他和瑞星比，瑞星就差了很多了。和他在一起是小雯一生的愿望，可是在未知的人生中，一切无法预见。
小妹，当初你抢走他的时候，没有体验过爱，现在，你爱上吴亮鑫，也许将是你的不幸。算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小雯在想着要不要回去，突然，“失踪”二字浮现在脑海中。
呵呵，杀毒软件，别怪我。
走到一边的电话亭，拿出了一张一直带在身上的IP电话卡，拔了一个熟悉而又寞生的电话。说熟悉，因为这是她的好友的电话；说寞生，因为这十年都没有用电话联系过。
“喂~”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方萍，是我。你愿意收留一只可怜的动物吗？”一开口就问。
“如果你愿意，就过来吧。我们好久没见面了。”电话那边的女孩说。
“嗯，五分钟后见。”
“开车吗？不要那么急，小心车祸。”
“知道了。”
放下电话，就上了车，驾驶着跑车向城南去了。
在海天市，城西是大海，城东是闹市区和中低级住宅区，城南是工业区和高级住宅区以及学城，而城北是高级别墅区。
方萍是小雯的好友，现在在学城做一名中学教师。小雯知道方萍的能力去做高级顾问都不过份，她只不过不想为名所累而已。这十年，一直和方萍用E-mail联系，而且，这个朋友是别人不知道的，确切地说，她有这个朋友大概没人会记得。
所以，要玩失踪，方萍那边绝对是理想之选。而且方萍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如果她加入了自己的阵营，日后就算有变，也可以靠自己和身边的力量走向成功。
自己好久没有任性了呢。这回就好好任性一回。
“啊啾！”李瑞星和乔雨在小雯的别墅里，瑞星突然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了，感冒了？”乔雨问。
“没事。不过，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算了，林前辈说的对，我们要稳住局面。乔小姐，去睡吧，你的房间在楼上小雯房间的对面。”
“嗯，你也早点睡。”
“晚安。”
“晚安。”李瑞星看着乔雨上楼去了，自己就烯点燃一根烟——
天气可以预测，人心难测。明天，会如何呢？
正文第六章十年之约
“唉，你要赖在这里多久才走啊？”方萍看着小雯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百无聊赖地问道，“你到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啊。”
“怎么？我做的饭菜不能满足你方氏大小姐的胃口？”一边说，一边端菜上桌。
方萍“呵呵”一笑，看着刚上桌的菜，这一个星期小雯都在给自己做“佣人”。小雯会打扫房间、拖地、洗碗、择菜、煮饭菜……总之女人该会的她都会，甚至有些女人不会的，如缝补之类，她也会。而且一星期以来，没有做过两次同样菜，每样都是那样可口。
“小雯啊，谁娶了你，绝对是相当幸福的哦。”方萍打趣道。
小雯的脸色阴了几秒，没有回话。
“还在想孟珂宁那个混蛋？”做为朋友，她们无话不谈。
“开饭了。”避开了这个话题。
方萍在心里悄悄地叹息了一下，然后开始吃饭。
方萍是方氏的二女儿，父亲方佩雄早年是靠房产成了海天市的“暴发户”。如今，他已是身价不斐的老板了，但是，他在二十多年前也犯了大多“暴发户”都会犯的错误——养女人——好听一点就叫“包二奶”。于是，就有了方萍这个女儿。因此，在方氏，方萍是不被接受的，她的妈妈也在她12岁那年去世了。从此，方萍进入了方家，但方家根本就把她看成是仆人。于是，在她成年后就和方氏割袍断义了。
方萍是靠自己的努力进入这个中学教书的，尽管她的能力可以操纵方氏，但她明白，方氏容不下她。
“怎么样？好不好吃？”小雯问着。
“一极棒！”对小雯的厨艺赞赏有加，“万一你走了，我恐怕就要天天上你那儿去蹭饭了。”
“我该说你什么好啊，你的能力绝不在乔雨之下啊，为什么要屈居这里呢？”小雯叹道。
“呵呵，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做‘仆人’了。”听了这话，小雯的目的已经暴露无遗了。
“那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小雯停下筷子，“方萍，你加入我的阵营吧？”
“小雯，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会马上拒绝的。”方萍道，“但惟有你，我无法拒绝。这里没有别人，我也不防和你开个价，如果你能答应的话……”
“要我灭了‘方氏’？我答应。”小雯扒了扒饭。
“知我者，莫过于你啊。”方萍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不过我不要方氏的任何东西，我只要你将它并入你的名下，然后由我主管就行了。”
“了解！”
两人击掌为誓。
“我加入以后，你身边的智囊团又强大了不少。”方萍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自己碗里，“有我、李瑞星、乔氏三姐妹、以及浩天的‘三公子’，对了，孟珂宁有没有加入？小雯，他可也是一把好手啊。”
“你错了喔，乔氏的三姐妹中只有阿雨是我的智囊团成员，还有，浩天的‘三公子’还不是我的智囊团成员啊。所以，不要乱说。”
“早晚是你的，不过孟珂宁也是一把好手啊，而且不会背叛你。”
“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啊。”咀嚼着饭菜，一副不经意的样子。
“听我一句，别说我多嘴，如果说李瑞星是你的暗器，我是你的剑，将来的乔氏三姐妹和‘三公子’是你的弓和箭，那么孟珂宁就是最好的盾牌。”真挚地看着羽雯，“他会保护你的，同时你也是需要他的。”
司马羽雯无奈地说：“你说的我很早就明白了，无论是暗器、弓箭或是剑都是属于攻击型的武器，我身边只缺了个防具。但是，你知道我为何一直不用防具吗？”
“因为，你怕了。你知道战争中最容易受伤的就是这防具了，所以，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你最心爱的盾牌受伤。”只见方萍夹了一筷子菜，“小雯，你却忘记了，做为武器，惟一的心愿就是能保护自己认定的那个主人，防具亦然。你是我们认定的主人啊，所以，珂宁如果在某天知道你是因为要保护他而‘受伤’，那他绝对不会放过你啊。”
“听着，你们不是武器。”
“好啦，把他找回你身边吧，他是鱼，你是大海。”笑着给小雯拿了一筷子菜。
“谢谢。”
吃完饭，方萍起身，看着小雯在收拾桌面，她穿上衣服，出去了。小雯明白方萍是去交辞职信了。
小雯一直是有相当的自信拿到方萍这把“宝剑”的，但是她现在有一些担心——自己能否找回自己的盾牌呢？想到这里，不由得自嘲地笑了，没有防具又如何？大不了以攻为守，兵书上不是说过：进攻是最好的防守。
很快地，方萍回来了。小雯煮咖啡的香气，让方萍这个嗜好咖啡的人像馋猫一样走向正在阳台上煮着咖啡的小雯。
“好香的蓝山啊，小雯，你会煮蓝山？”
小雯此时正在看杂志，抬起眼来看了看方萍，然后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来，试试吧。”小雯看了一下咖啡，觉得已经差不多了，就斟了两杯，一杯推给方萍。
于是，两人开始喝小雯煮好的咖啡。方萍加入了糖和柠檬汁后，喝了一口，然后赞不绝口。小雯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方萍突然觉得小雯好像一个已经有了很多经验的人一般，会有这样的感觉大概和小雯的身份有关吧。
“有什么要问的吗？”小雯不经意地问道。
“既然，我们是伙伴了，那你是不是可以说了？”一直以来，方萍都对小雯口中的“十年之约”感兴趣。
“我家祖上本是来自日本，大概是侵略时进入中国的吧。但是祖上不愿意同无辜的中国人作战，于是就从军队中逃了出来，在深山中发现了很多钱。于是就开始了浩天的创业，为了防止下一代好逸恶劳，他采取了近乎日本忍者培养下一代的方式——‘十年之约’。
“‘十年’是指时限为十年。约定是这样的：在这十年中，父母不被允许给孩子任何金钱，不允许父母在这十年中去看孩子，不允许在这十年中向外人承认这个孩子的身份；孩子不允许向父线要钱，不允许向任何人求助，不允许用此借口不去读书，不允许让别人知道父母是谁，十年中只有在家族内部有聚会时才可以见父母。”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方萍叫起来。
“我不就活过来了？我爸爸也是，还有司马家的前辈。”羽雯道。
“对了，限不限年纪啊？”
“不限，因为这样，一般而言都是到学业成了之后才接受这个约定的，我是个例外。”
方萍若有所思地看着小雯在咖啡里加糖，问道：“伯父是几岁？”
“22岁，32岁拥有那个宝藏的密码。在33岁用钱创立了浩天实业。”小雯喝了一口咖啡。
“那还好，你呢？”方萍好奇，“为什么说你是例外呢？”
“我嘛，15岁的时候就接受了。”用茶匙拌了一下手上的那杯咖啡，并不是很大声。
“咳咳咳~”方萍震惊了，被刚吞下的咖啡呛到了，小雯立刻上来给她顺背，“你，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小就接受那么苛刻的约定？伯父是不是疯了？”
“你不是看到了吗？我没事的。”淡淡地不带任何波澜，“另外，有一点你错了——不是爸爸要我那么小去做，而是我自己要求的。”
“为什么要这么小就接下这么……”方萍如今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小雯都有一种像是饱经沧桑的感觉了——因为她经历了。
“因为，我不想让时间白白浪费。”小雯的语调依然很平稳，“要说我的私心，那就是我不想让我小妹知道有这样一个约定。”
“我不明白……”方萍一脸困惑。
“我从小就是站在高位的人，虽然司马家必须要经历‘十年之约’，但是林家却不用，我母亲的公司从我出生后就注定是我的，所以，我知道，从小就被以管理者的身份进行培养是多么痛苦的事。香姨也知道，所以她才对我那么好。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动机，香姨也不例外。她的动机是：不想让她的亲生女儿被缚，所以既然我一出生就注定是高位者，那就由我一起担了。”小雯喝了一口咖啡。
“那你是怎么过的？”从来不知道小雯身上有那么多事。
一开始的时候一定很难吧？十五岁就要一边工作一边学习了。
“我一开始的时候真的累坏了，每天课间都要赶快把作业做完。然后晚上给人打字，100字5元钱，每天赶到11点多，然后租了一间一个月50元的材火间，星期六去街上去拾空瓶。然后有时候去做洗碗工。”小雯平静地开始回忆，“每个月都可以往存折上存100元，后来居然可以到150。那时一年下来学费就够了。然后，为了省学费，我高中的时候一年才卖过两件衣服。后来就习惯了，每次都尽可能拿到奖学金，所以最后我有了足够的钱了，学习成绩也一直很好。我可以说比你们体验了更多的事。到大学，我一个人就做了三四份兼职。星期天才有时间陪珂宁。但这十年真的是一段很美好的日子。”
“你还真是太那个了。”方萍叹息道。
喝完咖啡，小雯收拾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辞职办好了吗？有没有遇到什么让你为难的事？”
“没有了，这两天学校就要放假了，我最多9月份再来交待一下就行了。”方萍答应道。
“那么，我们该去看看了。要不，他们大概就要疯了。”笑着说。
“嗯，你这回玩得太过份了，我看这回你要体无完肤了。我去收拾东西，等我一下。”
“那才怪。好的。”
二十分钟后，两人将行李搬上了小雯那水蓝色的跑车。
小雯打开了手机，关了一个星期，大概“杀毒软件”会把自己看成是“病毒”吧。查了一下短消息——哇！果然快爆了。
大部分都是瑞星和乔雨的，也有长辈的，大意是：你在哪儿？不要生气。天啊！——他们哪只眼睛看到自己生气了？然而，这时一条短信引起了小雯的心跳——
“小雨儿，这两天天气冷，多穿衣服，不要任性，好吗？大家为了你，都快忙翻了，我也是。我很担心你。回来好吗？我们谈谈。”
属名为:“小宁儿”。
正文第七章解释
小雯一边和方萍说笑话，一边开门。门开了，方萍就闻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花香，说不出是什么花，但很熟悉，好像小雯身上一直就有这香味，只不过比这还淡，没有闻出来罢了。
“来，看看，这是以后你要长住的环境。喜欢吗？”小雯笑道，“如果不喜欢也不可能给你单独改了。”
方萍环视了一下玄关的摆设，很简单扼要，一个隐藏式鞋柜加上一张小椅子。她看到了两双男式皮鞋和两双高跟鞋，只见小雯皱了皱眉头，然后从鞋柜里面拿出两双拖鞋，示意方萍穿上。
“嗯，看来有人来了。”小雯小声地说。
方萍从小雯的脸上读不出什么，于是就什么也没再说了。她跟着小雯进了客厅。
客厅里的九个吊椅沙发中六个坐着人，三个男子，三个女子。其中，有个二十多岁的男子，看到小雯就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瘦瘦的脸上一双神一般眼睛透着不驯，有一份来自骨子里的精灵气质。他恍忽地看着小雯，愣了1秒钟，然后唇边荡起了笑容——这该是李瑞星了吧——方萍想道。
“还以为你被鱼吃了呢。”那人道，果然是十分不驯。
“阿星，我不会这么早就命丧鱼腹的。”小雯道，“来，乔雨，阿星，这位是我第二位私人秘书，方萍。”她简明扼要地介绍起方萍，“这贫嘴的是李瑞星，那个留清秀短发是乔雨。”小雯说着就打开冰箱拿水蜜桃汁去了，其它人她看也不看。
“你们好。”方萍也简单地说，“阿雯，有什么好喝的？给我倒一杯。”
“毒药要不要？”淡淡地说道，“杀毒软件，我想我没有请他们来。”指了指其它4人。
乔雨看着司马羽雯，这个让她着迷的主人，你永远无法预测她下一句会说什么。她已经和李瑞星共事了一个星期了，她也无法预测李瑞星的“无厘头”。现在，小雯带来的这个叫方萍的女孩，看来也并非等闲之辈。方萍？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是这样的，孟先生一家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七天了。”瑞星道，“今天是第八天了。”
没错，在座的四位客人正是孟珂宁一家。方萍这才注意到那四人中有一个年轻男子，想必就是至今依然让小雯心动的人。他的确是英姿博发，给人映象极深的恐怕就是那如鹰一般却又略带忧郁的眼神了吧？他此时正看着小雯，边嘴边荡起一丝苦笑，但那眼神里又掺入了温柔和无奈。
“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公园坐坐好了。”小雯说。
顿时，那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动。
“谈判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对吗？”小雯坐到瑞星身边的吊椅沙发上，“见面会应该已经提到日程上了吧？”
“是的，这是日程安排。”乔雨递上一份文件。
“我来给你解释，”瑞星说，“今天晚上是见面会，本来，如果你不回来的话，我们准备提出推迟的。既然你回来了，那就今晚搞定。另外，有一个情况：浩天那边这次派了四个谈判员，他们还要求乔雨和林氏有关的人员不能参加谈判。但是，按照国际惯例，我们也应从今天的见面会开始……”
“简直就是在找麻烦，老爸在想什么？四个谈判员？看来又是小妹在做手脚，国际惯例我明白，乔雨不能上阵，这样一来，加上方萍我们也只有三人，不够一人。”小雯苦笑道，“有什么解决方案吗？”
“有。”瑞星道，“我很怀疑，会不会是伊老师想逼你就范，才……明白吗？”若有所指地看了一下孟恬夜，“所以，方案一：让孟小姐加入谈判。方案二：启用梦得花的候补谈判员。”
“不行，孟恬夜的谈判水平我信不过，另外这次谈判非比寻常，我必须一举成功，否则无以立威。孟恬夜目前还不到火候，随便用是会吃苦头的。至于方案二，我更不同意，琼斯先生身边的情况你该比我更清楚。有没有方案三？”小雯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的见解。
“没有了。只有破一破惯例了。”李瑞星道，“时间又这么紧。”
“我有一个方案。”方萍突然地说，“大概李先生不是没有了，而是不敢说罢了。”她看着小雯，“据我所知，还有一人，不输于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人。阿雯，你想用他吗？你不想，我就不必说。”
小雯看了看方萍，那双眸子溢满笑意，她知道，方萍是准备好看戏了。她看了看墙上已经停了的钟，然后低下头，一会儿后突然问道：“见面会是几点？”
“晚上8点。”乔雨道，看了看新伙伴，觉得方萍太聪明了，“现在是10点半。”
“还有9个半钟头。”她突然抬头，直视坐在孟恬夜身边的男子，“珂宁，9个钟头，条件你开，有把握吗？”眸子里闪烁着难以说明的光彩。
“让我加入你们。”孟珂宁也看着小雯的眼睛。
“成交！欢迎加入。”两人握手。
在这一刹那，李瑞星、乔雨、方萍，看到的是两个天骄一样的人，终于走过心理障碍了。感动了。
“很好，瑞星，你把叔叔阿姨送回去，顺便去他家帮他拿几件衣服，再去给珂宁买一套生活用具回来。嗯，乔雨，你给珂宁说明一下这个案子，以及我们的底线。方萍，你也去听。”然后她看了一下孟恬夜，“我还欠你一个解释，恬夜，跟我到书房来一下好吗？”
这简直是一个书墙搭成的屋子。古朴的风格，有点儿像是欧洲或是中国古代的一些贵族的书房。书房的中间放着一个办公桌，桌上放有三台笔记本电脑。还有几张软沙发，可以让人很舒服地看书。正对着门的柱子上是一副画，一条美人鱼在月光下唱歌，那鱼尾还拍打着海浪，十分幽然。
“好棒的书房啊！”孟恬夜承认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的书房。
小雯笑了笑，示意她坐下，然后自己走到一边，打开音乐，一曲《蓝色天际》在空气中给人一种如同在天际漫步的感受。小雯开好音乐后，就坐到孟恬夜的对面，温和地说：“可以叫你小夜么？”在见到孟恬夜点了一下头后，小雯又开口道，“明杰应该对你和盘托出了吧？”看到恬夜有些诧异的眼神，小雯解释，“明杰是个好孩子，但人在商场不能太仁义，我不想让弟弟妹妹变质，所以才接了两个公司。你今天想要听什么问题的解释，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不能涉及商业密秘。”
“你为什么不用我呢？我也可以和阿雨姐一样出色。”孟恬夜道。
“你认为阿雨她是表面上的那么清纯么？”小雯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样子，“阿雨是我在林家的影子，她姐姐阿风是我妈妈的第二任影子，知道么，阿雨她16岁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为我妈杀了一个人。”
孟恬夜愣住了，她不敢相信她最崇拜的阿雨姐竟然杀过人，阿雨姐是那么温柔，怎么会杀过人呢？但小雯姐也不像是在骗人啊……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是阿雨的确有嗜血的一面。你可以杀人么？听着，杀人代表人性的堕落，就像西路法一样。但是，阿雨是个好女孩。”小雯依旧是没有任何波动。
“那么，你和你妹妹的关系……”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嫉妒我，但是我却不想让小妹痛苦。”
“你会做我的嫂子么？”突然地，孟恬夜灿烂一笑。
看着这样的笑容，小雯愣了几秒。然后也回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一切随缘。该是你的，永远也跑不掉，不该是你的，就算怎么留也是枉然。”小雯看着孟恬夜，“小夜，我希望你记得这话。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了。然后小心地问道：“可以借几本书吗？你这里书好多。”
“可以，你自己挑吧。我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好。”
小雯出去了。
“小雯姐姐真的是很高贵的人，但是她的高贵中不乏温柔。一点也不像那个司马羽心，只是一种庸俗的高傲。”孟恬夜心想，“这样的人儿，的确是可以让大哥幸福的人。”
司马羽雯从二楼走了下来，她苦笑了一下——自己看来还是逃不了啊，那个自己五年前爱上的人，现在正背对着坐在自己面前，那样的背影让自己着迷。也许自己真的还是爱着他的吧，靠着楼梯的扶手，痴痴地看着那个后背。
“啊，小雯，你快过来，我一个人没有办法搞定两个，你帮我一下。”乔雨一直注意着小雯，“你给珂宁讲一讲注意事项。”
小雯明白刚才自己的失态让乔雨注意到了。
“那好，珂宁，你跟我到会客室来。”说着就转身上了楼。
她没有注意到孟珂宁眼睛里流出的快乐，以及乔雨和方萍像两只偷了腥的猫一样的笑容。
这是一间六角形的房间。六面墙上挂着六幅油画，描述的是十二翼天使西路法如何成了堕落天使的故事。房间中央有一个圆桌，放着六把椅子。
“随便坐吧。”小雯说，“我去拿点喝的，”说着打开一边的冰箱，取出一瓶蜜桃汁和一瓶葡萄口味的芬达，“如果口味没变，就喝吧。你想和我谈什么？”将葡萄口味的芬达放到珂宁面前。
“你怎么不和我说一说‘注意事项’？”拉开易拉罐。
“有必要么？乔雨不了解你的水平，她刚才应该把你需要的信息都说了吧。至于其它的，我想你是不需要的，谈判学和我考同分的家伙。”小雯笑了，“那么，‘小宁儿’，你想和我谈什么呢？”
“呵呵，‘小雨儿’你随随便便就蒸发了五年，要怎么罚呢？”珂宁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天才才有的骄傲。
“你想怎么样？”
“让我保护你。”听着这话，小雯不由一颤——孟珂宁的目光和以前一样——能透析一切——包括自己。
正文第八章见面会
当时钟指向七点整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乔雨看着这四个青年，不由心里一阵羡慕——好养眼啊，如果自己也能和他们一起的话，一定很棒。该死的浩天公司，为什么不允许自己参加谈判？
“阿雨，下次你也会有机会的。”小雯宽慰着乔雨，“他们不想让你参加，更说明了他们怕你，你现在可是浩天最有能力的竞争者之一——纤林手下的大将啊，他们不让你参加就是怕你。他们一定以为我们除了你之外没有什么好怕的，那么，就让我来擦亮他们的眼睛吧。”
“小雯，你现在的实力让我都有点儿怕了。”乔雨说，“我反而有点同情他们了，这次谈判就算没有我，赢家也绝对是你的了。主要看的是，他们能从你手上挽回多少。”
几个人都笑了。
“文件准备好了么？今天主要是交换文件，各自进行研究。所以文件可不要忘记。”方萍提醒道。
李瑞星拿出文件晃了晃，表示没有忘记。
“出发。”随着小雯的一声令下，几个人都出去了。
由瑞星开车，四人上了小雯那辆水蓝跑车。
“等下说不定有大餐吃。”方萍说，“小雯，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啊。等下要老板请客啊。”
“好，等下我请客，想吃什么？”小雯十分大方。
“要你亲自下厨才有意思，我可是冲着你的手艺来的。我要吃皮蛋虾皮、茄汁鲢鱼……”一下子报了9个菜名。
“挺会吃嘛。”瑞星听了笑道，“这可都是小雯的拿手菜。一等一的好。”
“哦，是吗？那么，司马大厨师，晚餐就靠你了。”孟珂宁也侃道。
“你也和他们是同伙？”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知不知道，做饭是很累人的。”
几个年轻人在车上有说有笑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酒店，不是上次羽心办定婚宴的那间，但是，这里也是纤林集团名下的一个酒店，也难怪浩天的人不愿意让乔雨参与谈判了。毕竟，这是国际原则。
上了电梯，瑞星按了10层。小雯知道，这个酒店是纤林在两年前才刚盘下的。据说，这个酒店目前纤林名下在海天市服务最全面的酒店。乔雨是这里的直接负责人，刚才没人上来问这问那，一定是乔雨交待过的。
“老大，”方萍道，“你准备怎么玩？”
“今天不是玩的时候，你们都收敛点儿，不要锋芒毕露的，要不我们就露底了。”小雯的语气没有波动，依旧是温柔如水，但电梯里的三人都有点压力。
“嗯，我们今天得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好欺骗的。”瑞星做了个鬼脸，“否则大餐免谈，为了大餐，我豁出去了。”一副大义凛然准备就义的样子。
“什么叫‘我们是好欺骗的’？应该是让他们变成好欺骗的人，这才对。是不是，各位？”孟珂宁笑着说。
看着他的笑容，方萍明白了，小雯大概就是被这样阳光的笑容所征服了吧。而一开始的忧郁的眼神，或许一开始就不该属于他，如此阳光的笑容足以让他成为小雯一生的太阳了——小雯，如果你敢放弃，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电梯的门开了，几个人走过一段走廊，进了一个房间。
李一理依旧是一副儒雅的样子，站在房间里的饮水机旁边，准备为自己冲一杯咖啡。
“李，你说说，司马先生在想什么，这次让那个吴亮鑫来做主谈。”肖依晓道，“他会谈好吗？”
“我看八成又是小姐说了什么。”张不平地说。
“是二小姐。”肖依晓纠正道，“现在不能管那妮子叫小姐了，应该叫二小姐。”
“李，大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你自己看咯，她就快到了。”李一理皱了下眉头，“什么时间了，吴先生还没来。”
就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了四个年轻人。清一色的黑色西装，打着领带，各提着一个黑色电脑包，显得十分专业。见到这阵势，肖依晓不由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李一理，然后对他耳语道：“对比一下，感觉我们太随便了。”
的确，这样整齐的着装，相比之下浩天已经到的这三位就显得有点无地自容了。虽然三人也都是穿西装，但远没有这四人的整齐。除了李一理穿黑色的西装之外，肖依晓是一件蓝色西装，张则是一件金色的西装。
“你们好，三位想必是浩天的代表了吧？我是司马羽雯，请多多指教。”四人中，一个目光温柔的女子道，“李先生我是见过的，那么另外两位必然是肖先生和张先生了吧？”
三人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司马羽雯捕捉到了那一瞬的表情，不动声色地道：“是否可以烦劳李先生，为我们介绍一下？”
“嗯，这蓝色西装的，就是肖依晓了；那位是张。”
“久仰各位大名，‘三公子’的美名早已耳闻已久。”小雯笑道，指了指李瑞星，“这位是我的第一秘书，李瑞星，想必你们不陌生吧？”
“表叔，肖先生，张先生，好。”瑞星打了招乎。
“李，你的表侄儿倒是挺俊的。像你。”肖依晓打量了一下瑞星，然后说。
而一边的张，依旧不动声色。
“呵呵，这位是我的第二秘书，方萍。”把方萍拉入了大家的视线中。
“你们好。”
三人看着方萍，不由觉得这女的绝不比自己差。
“你好，方小姐。”三人说。
方萍随即退至小雯身后。
“至于这位，是今天刚加入我的智囊团的孟珂宁先生，想必大家也不陌生。”小雯介绍完己方的成员。
“你们好。”孟珂宁说。
三人不由一阵心慌，他们不是不知道孟珂宁的能力足以成为一位一等一的总经理了。这样优秀的人，只要有一个在身边就足以建立一个商业巨堡了，而在这女孩身边却聚集了不止一个。
“对了，吴先生还没到么？”司马羽雯问。
“是啊，小姐，我们也很着急，这次的谈判我方的主谈者就是他。因此，他不来，一切无法进行。”张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波动，但他的眉头却皱了一下。
“所以不好意思，让我们等一等再说吧。”李一理说。
“是吗？吴先生是贵方的主谈？”小雯皱了皱眉，“看来贵方或许还不知道吴先生在梦得花有不光彩的事。”
“哦？”三人都愣了。
这时，李一理的手机响了。
“你好，我是。……您要和大小姐说话吗？……是，我知道了。”挂上电话看向小雯，“是你爸爸，他让你去一趟，另外，吴先生今晚不会来了，文件交给我们就好了。”
司马羽雯表面上看不出些什么表情，她示意瑞星将文件交给李一理，然后说：“这是我们的初步意见，如果有异议，到两天后的谈判桌上再谈。瑞星，跟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阿萍和珂宁回去让乔雨煮点方便面，大餐下次补给你们。”
“等一下，小姐，主人的意思是你单独过去，连影子也不要带。另外，他不在家。”李一理不安地说道，“好像发生了什么。”
看着大家都开始有些不安，小雯依然没有什么额外的表情，平静地说：“那阿星也不要去了，在家等消息。”
几个人若有所思地站在那里，依旧没有动。
“对了，要不然这样，大家笼络一下感情，阿星，把三位经理请到家里去玩玩，让阿雨叫欣歌的大厨做几道好菜送到家里，我先走了。”说着就离开了。
夜色笼罩着大地，小雯独自走在一条不太繁华的路上，她眉头深锁，刚才不曾出的担忧此时爬上了她佼好的面孔，也许此时的她才是真实存在的她吧。
手上拿着父亲给她的信物，心里不由一阵难过。想要问苍天为什么，但心里明白苍天只是一个哑巴，它什么也不会说的。父亲说的对，一切只能怪自己生在权利中间。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门口的，但当自己到花园的时候，疲惫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你还好吗？”不知什么时候，瑞星出现在她面前。
看着他小雯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看着瑞星，不由感概万分——这几年，多亏了他啊。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她知道，现在已经是凌晨2点了，所有人都该睡了。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啊。”真诚地说道，“你怎么了？看上去不太好，出了什么事了？”小雯从来不会如此疲惫，今天一定发生了什么。
“唉，”小雯叹息道，“瑞星，有空吗？我们去吃些东西吧。”
瑞星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外衣脱了，披在小雯肩上，淡淡地说：“凌晨了，会冷的。”笑了一下，“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摊子。”
于是二人默契拉手，走了。
“你等了多久了？”小雯问道，“他们都睡了吧？”
“是啊。到了。”拉着小雯在一个小吃摊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下。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瑞星点完东西道，“你看起来，很不好，很疲惫。是不是司马先生出了什么不好的事？”
“爸爸把信物提前给我了。”小雯一脸的疲乏，“他说会出一些事，东西放在家不安全。”
“伯父他……”瑞星愣了。
“我爸他也不是神，吴亮鑫今天没出现是因为他在心心的床上。明白了么？心心她会献身，说明她很爱吴亮鑫，可是，你知道，姓吴的是看中爸爸的财产。我怕心心这回要吃亏了。”小雯一脸担心。
“好啦，你就是这样。那小妮子已经成年了，你不让她经历，那她将永远不理解你，也永远过于自负。”瑞星一边说一边给小雯拿筷子，“你就不要担心了。”看到服务生端菜走过来了，“好啦，吃饭吧，不要那么担心，要不会不消化的。”
小雯看着服务生上好菜，然后开始吃这顿已经可以算是消夜的晚饭。这摊子不怎么样，但如瑞星说，这厨子的手艺挺不赖的。
两人就这样吃完了一顿饭。随后，就付帐，回家。
正文第九章风满楼
天海市的几家大企业的股票在股市上一向是很稳的。因此天海市的一般老百姓无论怎么样，都会把手上的闲钱拿去买股票，毕竟放在家里不会生钱，银行的利率也没有多少。
小雯站在梦得花公司总裁办公室的玻璃窗前，看着阳光下远处的大海，蓝色的——十分忧郁的色彩。小雯今天的心情也是蓝色的。从见面会至今，已经5天了，第一轮谈判被推到下周了，她一直很忧郁，而今天从早上起床开始她就有一种不安。
“小雯，你在想什么？”一个爽朗的男声出现在办公室，“你看上去很不好。”
“是你啊，”小雯没有回头，“谈判的日期快到了，货到了吗？”
“到了。”
“阿宁，谈判的问题就交给你了。外面有没有什么好玩的消息？”小雯问道，“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关心。”
“今天有一件比较好玩的事。”
“哦？是什么？”
“股票市场出了点怪事，所有股票都下跌了10个百分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孟珂宁道，“我们已经派人出去踩盘了，要不要多买一点回来？”
“股市？”小雯像是闻到了什么东西似的，“叫阿萍、阿星、乔雨过来。”
一分钟后，原本只有一人的办公室突然热闹起来了。
“都来了么？”小雯抱着双肩看着窗外，轻轻地问道。
“除了乔雨，你要她回纤林的，忘了么？”孟珂宁道。
“我想要你们谈一谈今天的股市。我相信你们都是高手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对方。
“是有人操纵股市。绝不是大盘下跌。”孟珂宁说道。
“那么这人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方萍问道。
“我们无需知道，我们只要知道，对我方是否有利。”孟珂宁说道。
“当然有利。”小雯道，“我们也趁火打劫。”
“你想怎么办？”
“以我个人的名义，在股票下跌的时候，收购大中型上市公司的股票。越多越好。”小雯说，“大家都行动起来吧，瑞星，和我去一趟银行，你们俩去收票，这是帐户。”将一本存折交给珂宁。
几个人开始行动。殊不知，这场下跌是为浩天的‘三公子’准备的陷井。
一天过去了，晚上，四个人回到小屋。
“怎么样？”小雯在吃饭的时候问，“资金还够吗？”
“我说，雯，你哪里弄的那么多钱？”孟珂宁对于用于收购的资金来源有点儿怀疑，今天就花了50万。
“别告诉我这钱是你赚的。”方萍也怀疑了。
这时，瑞星的眼神不再调皮，他道：“你们在怀疑么？反正不是偷来的，不是抢来的，也不是挪用的。”
“别说了，我不想吃了，有点事，出去一下。”小雯说着就向玄关去。
“林小雯，你说清楚倒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操纵股市？”孟珂宁说出自己的怀疑。
“不是我，不过也差不多了。另外，告诉你，那些钱是我的。”小雯平静地说。
“你……”方萍道。
“林小雯和Daisy绝不会有这么多钱，但是做为司马羽雯，我就有这么多钱。”她答道。
众人陷入沉默。
“浩天实业的股票今天在股市上下跌了20个百分点。可谓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电视机里的一则新闻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虽然最近本市的股票市场较为低迷，但这样的情况惟有浩天实业一家……”
三个人听到小雯出门了。相互看了一下，又开始听新闻：“由于管理不善，‘三公子’同时辞职……”
三个人都愣了。没有‘三公子’，浩天实业就完了。这几年来，浩天实业的一切几乎是靠三公子苦苦支撑，难道说司马先生不知道么？
“几天前刚成为司马家准女婿的吴先生成为浩天的新任发言人。”新闻继续。
“怎么会这样？”三个人同时问自己。
在震惊之余，三人都隐约感到不安，不知是为什么。关上电视，静静地坐在客厅等待着小雯回来，也许现在只有小雯能够让他们安心。
这是一家茶馆，现在一个气质高雅的女子进来了，她一袭白色，很单一。她很熟悉地进了一个包间。里面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此时正在斟茶。他看上去对所谓茶道颇有研究，很专业的样子。
“爸爸，你又找我，有什么事吗？”那女子问。
男人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在对面，拿出茶杯，给她斟了一杯。举手投足间透着一份说不出的气质，每一个动作仿佛多一分就不完美，少一分亦然。
“羽雯，你真像你妈妈。”他说着，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谢谢，你这话如果说给香姨听了，她该不高兴了。”羽雯说。
“她不会的。她知道，我没有爱过她。”平静地说着，饮了一小口茶，任茶香在口腔中徘徊。
羽雯也明白父亲说的是实话。
“我找你，是想请你帮我接收李一理他们，他们是很出色的人才。以后会助你迈向成功的。”司马创空道，“小雯，我把他们踢出去是为了保护他们。”
“我明白的。”喝了一口茶，这是上等的毛尖。
“你恨我吗？”老人想了一下，有一点犹豫地说，“恨我和你妈妈离婚，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不知道，爸爸，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但是我知道，你很爱我妈妈，而且我得到了双份的爱。或许，我没有真正恨过你或者妈妈，因为我知道你们很爱对方，而我，很幸运，就是那段不灭的爱情的见证。也许我该恨时间吧。”女孩笑着，“爸爸，请永远记得，Iloveyou。”
“羽雯……”老人感动了，视线模糊了。
当年，和林纤儿离婚，这个现在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曾哭泣过。谁也不知道，这个在商场上的“冷血魔术师”心里有一个春天一样的秘密花园。除了他的长女。
“那我去找李一理他们了。”女孩依然温柔地笑着，“要不，被别人约走了，损失就大了。”
“好，你快去吧。”
看着长女离开，他明白自己真的老了，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世界了。回忆自己的一生，有两个女人，她们都爱过自己，无怨无悔的爱情现在还有多少，而自己却拥有过。——感谢苍天。但是自己注定只能回复一份，幻香啊，你嫁给我，可我却无力回应你的爱情。我这一生一世的爱情早已被那个优雅的仙女带走了。
司马创空知道，别人给自己取了一个号——“冷血魔术师”。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自己，其实除了林纤儿、彭光明，就只有自己的长女——司马羽雯了。而陪了自己尽20年的妻子——陈幻香，充其量，只能说是理解自己的人。
父亲老了。
从小，父亲是司马家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一手开创了浩天实业的商业巨堡。小雯想着：父亲是深爱自己的妈妈的，只不过，父亲明白妈妈需要什么。所以，他宁可做负心汉，也要让妈妈快乐。两个人之间有太多的无奈了。
来到一幢红色的房子楼下，她通过父亲知道，那三个人就住在5楼。这里的确交通便利，房价也就贵，但三个人合租的话，确实不算什么。小雯命令自己不去想父母的事。
上了电梯，五楼很快就到了。按下门铃，里面响起了音乐。一个好听的男声应门：“谁啊？”门开了，一个比女人更媚的男子出现在小雯眼前。
“怎么是你？”那人皱了一下眉头。
“不要皱眉了，好么？”小雯笑道，“依晓啊，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不要这么叫我。”肖依晓叹了口气，他从小就因为像女生而被欺负。
“张先生和一理都在么？”她笑问，“你好歹让我进去啊，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在门口站着吧？”
肖依晓将门开大一点，让小雯进了房间。房间很零乱，不愧是男生宿舍呢。李一理正在大厅里，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不停地换台。
“你来了，翼迹在里面洗澡，有什么事吗？雯，你直说好了。”
肖依晓给羽雯端上一杯枇杷汁，在看到羽雯瞪了他一眼后，依旧是摆出一付嘻皮笑脸：“这算是你刚才逞能的回报。”
“依晓，一理，我们认识多久了？”小雯叹了口气道，“我有话就直说了：加入我的智囊团吧。”
“小雯，我们认识已经有15年了吧，你该很了解我们。等你收了浩天，我们依然是你的经理。但不是现在。”李一理道，“好吗？我们一定等你的好消息。但是，只是我和依晓，至于翼迹，我无权帮他决定。”
“我明白，谢谢你。”说着将枇杷汁一饮而尽。
这时，肖依晓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水蜜桃汁，笑呤呤地放到小雯面前。
“这是唯一的一瓶了。我明天还得去再买。”肖依晓道。
“喏，这是给你们的。”取出一张支票，“爸爸说，他……”
“别说了，钱我收下了，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无需你多说。到你收回公司的时候，我们一定回去。”李一理说。
“那我走了。”把水蜜桃汁拿起，“依晓，告诉你，康师傅的比较好喝。”
看着羽雯离开，一理将手里的支票看了一下——1百万啊。但他却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将支票付之一炬。
“一理？”从黑暗中传出张翼迹的声音。
“你觉得我们需要吗？”
“呵~呆子！你以为我不明白你吗？”
风起云涌，一阵狂风吹过。小雯看了看天空，轻启薄唇，呤道：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正文第十章山雨初现
小雯走进书房，打开了中央桌上的电脑，放了一点如云一般轻的音乐，进入了国际聊天室，打开了一个房间，设好密码。
琼斯先生还没到。看了一眼时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是自己早了。昨天，谈判已经结束了。不知道琼斯先生会不会满意呢？大不了就是不给我佣金而已。小雯想道，但眉头却扬了一下，自己回国已经三个月了。
股市依旧低迷，截止至昨天，自己已经收了陈氏的55%的股权，阿萍的条件应该算是完成了吧。也许从某种角度上讲，自己应该谢谢那个股市后的黑手。要不，自己绝不会这么顺利地完成阿萍的条件了。
她看了一下电脑，琼斯先生还没出现。在几个星期前，自己去调查了一下——股市上的一切都是同一个人在操纵的。但是，这个人是谁，她还没弄清。但是她明白，不会这么简单的。因为这个人竟然可以操纵股市两个月。
到目前为止，这个“神秘人”能让小雯联想起来的是个微笑，这个微笑让小雯不敢想下去——是的，如果她想下去的话就会知道黑手是吴亮鑫了。可是，小雯不敢想下去。
吴亮鑫的底细，琼斯先生在合作开始时就告诉过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而她在回来之前先让瑞星回来，也是为了调查他。结果发现，这男人不仅风流，而且还受贿。她曾经有想过要揭穿的，可是瑞星说的对，有些事是注定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不定他对小妹是真心的。
但是，这回小雯太大意了，如果她说出来，或许一些悲剧就不会上演了。——这已经是后话了。
小雯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号码，她接听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不是很地道的普通话：“你好，司马小姐。”
“琼斯先生，你好啊。”
……
从书房出来，已经是快到中午了。天气已经渐渐变热了，三伏天就要到了。
“小雯，怎么样？”孟珂宁一直在书房外等待。
“琼斯对我们的工作十分满意。”小雯笑道，“明天我们就要为自己打拼了。”
“嗯，你行的。”孟珂宁看着小雯点了一下头，然后真诚地笑了。
小雯愣住了，这样的鼓励，曾几何时只是专属于她，在大学的日子里，多少次自己撑不住的时候，是他的温柔让自己重新坚持。孟珂宁此时也回忆起那段日子，他看着小雯，一直以来，这个看上去并不是太健康的女孩竟然一度打破自己的猜想，真是让自己觉得难以自信。
两个人的心跳开始加速。
“不好了！”方萍惊惶失措的声音让两人不再注意对方。
两人皆是一愣，方萍竟会如此失措，发生了什么？不必说小雯对方萍的了解了，就是只接触了三个月的孟珂宁也知道，方萍是个遇事不乱的人，可是现在……
平复一下心跳，两人同时看了对方一眼。
“怎么了？”小雯问着刚刚上楼的方萍。
“股市回升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那是好事啊。”
“不，不不，不只是这样，”看了一眼小雯，“不要说我带坏消息回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娘腔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吧，就算是明天地球要毁灭的消息，我也能承受的。”小雯笑道。
一边的孟珂宁也笑了，他知道，小雯总是这样，永远这么自信。而看着两人的方萍则一脸的无奈，要知道她是在为小雯想啊。她不敢想像，要是小雯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不会还像现在这么自信？她突然有一种不想说的冲动，但是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思量再三，她深呼吸一下——
“浩天被别人收购了。司马伯父心脏病发，被送进医院。而收购了浩天60%的人正是这次股市上的操盘者——吴亮鑫，吴先生。然后，可能我们还要承认一个事实，吴亮鑫已经把羽心给甩了。”方萍几乎是一口气把一切说完的。
说完后，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方萍看到小雯的笑容还没有完全绽开就停滞在那里了。在小雯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小雯的手机响了。
小雯很快地定了一下神，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靠在孟珂宁的怀里了，现在的她有一点站不稳。她在确定自己已经可以用平静的语调说话后，才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
愣愣地听着电话，直到最后才淡淡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一会见。”
方萍看到这里就下了楼，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小雯。平时的小雯是如天使一般，给人带去安详和微笑的。可是，现在的她是需要别人给她这些。
孟珂宁了解小雯，他一句话也没有问，和小雯一起静静地站在那里，把自己的肩膀给她靠，用手轻抚她的秀发。就这样，站着。仿佛时间已经停滞了，过了一会儿，小雯才从他的怀里出来。
“感觉好点了么？”孟珂宁温柔地说。
“走吧，去医院。”说着拉起孟珂宁的手，就下楼去了。
楼下方萍和瑞星在等着他们，在看到两人手拉手的下来的时候，方萍和瑞星相视一笑。
他们在为小雯高兴，五年以来，他们一个是看着小雯走过来的一个是听着小雯的心事的。所以，他们比别人更明白小雯爱着的，一直是孟珂宁。
“叫乔雨告诉我妈妈，爸爸想见她。”小雯对两人说，脸色却有点发白，她轻轻地咬着下唇，很显然，她想哭。
“好的，车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瑞星道。
小雯冲了出去，坐上驾驶席发动引擎，等到其它三人都坐好后，才开始上速度。
车子飞一般地冲到了仁海医院。原本要5分钟的车程，却被缩短到3分钟。小雯把车子停好，就跑进医院。在大厅里，小雯问值班的护士：“第一手术室在哪？”
得到路线后，四个人来到第一手术室门口。
陈幻香正掩面哭泣，而另一边，司马羽心坐在椅子上，双肩不住地颤抖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对面的雪白墙壁。
“香姨，怎么会变成这样？”小雯半跪着，看着陈幻香。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我……不该生下这气人的小妮子。”陈幻香抽泣着，眼睛红红的，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哭成这样的。
“爸爸的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吗？”有一点疑惑。
“你不知道？”孟珂宁说，“也难怪，那时你在国外。三年前，伯父已经做过一次搭桥术了，这回恐怕……”最后的“凶多吉少”他没有说出来，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是有医学常识的。
“怎么会这样？”小雯站起来看了看手术室门上亮着的“手术中”一丝悲伤从心里划过。她转过身子，却对上了羽心那双美目。
那双眼睛里透出的绝望让小雯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还很震憾。她甚至和瑞星说：当我看到那双原本无忧无虑的眼睛变成那样的时候，心里真的很自责，也很悲伤。——这已是后话了。
羽雯坐到妹妹身边，把她拥入怀里。羽心挣扎着，企图逃出姐姐的拥抱，虽然姐姐的拥抱是那样暖和，但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别动，就当是你拥抱姐姐好吗？我需要你的拥抱。”就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妹妹。
不，你不需要。羽心知道这一点，但她什么都没有说。放弃了挣扎，感受着姐姐的温度。
“难过吗？哭出来吧，要不会憋坏的。”羽雯温柔地说着。
羽心“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众人看着这一幕都跟着落泪。
——真的，小雯真的是个天使。
“为什么？我那么坏，为什么你每次都宽容地对我？”羽心梨花带雨地问道。
“因为你是香姨的女儿，我的妹妹。”小雯静静地说道，走廊上回响着她的声音，“爸爸欠香姨的是爱情，所以我要用亲情来偿还爸爸的债。我曾经也答应过香姨的，我要照顾你，让你轻松快乐。”
“姐~！”听了羽雯的话，羽心将所有的感动化作了一声深情的呼唤。
“小妮子，你多久没这么叫我了？有12年了吧？”小雯笑道。
“姐，你也多久没叫我‘小妮子’了？”羽心小声地嘟哝。
就在这时，“手术中”暗了，从手术室里走出一个医生。几个人都围了上去。
“医生，怎么样？我的丈夫还好么？”陈幻香问道。
“夫人，请不要这么激动，过一会儿，你们就可以看到患者了。”医生说着。
几个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了一张床，司马创空正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于是，几个人就跟去了病房。只有司马羽雯没有，因为她听得出来，医生没有说手术是否成功。
“医生，我爸爸他手术怎么样？”
“小姑娘，我知道，瞒不过你。唉~你爸爸他或许过不了明天了——早点准备后事吧。”医生疲惫地说，不住地摇头。
“已经尽力了么？”小雯问。
“是的，对不起，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你父亲一直都很压抑，他是站在高位的人，所以他的压力很大，再加上三年前的病根，他已经多活了三年了，应该已经无憾了。”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小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父亲的病房的。呆滞地看着父亲苍白的面孔，回忆着过去那个总是精神抖搂的父亲，不由得鼻子一酸，但她告诉自己得克制住自己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创空他怎么了？！”一个沙哑的女声伴随着不规则的脚步声冲了进来。
“林姨，请注意形象。”另一个冷漠到极点的女子的声音。
“姐，少说一句吧，林姨已经够伤心的了。”一个不温不火的声音。
“阿雨，你也来了？”方萍问那个不温不火的人。
“嗯，”乔雨点了一下头，“小雯，情况怎样？”
“风姐，谢谢你让妈妈过来。”只见小雯低着头说了这么一句。
“不用。”
看着妈妈和香姨都握着爸爸的手，心里更不是滋味。爸爸哪，你为了爱，辜负了两个女人……
正文第十一章别了，父亲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小雯这才意识到，在医院已经五个小时了。她向病床上的父亲看去，依旧是苍白无血色的脸。
“阿雨，你出来一下，”小雯说着就往外走，到了门外，又走了几步，“情况很不好，阿雨，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墓地吗？”
“不是吧，怎么会……”
看到小雯低着头，乔雨知道小雯说的是真的。
“还可以撑多久？”一个冷漠的声音闯入了两人的谈话。
“风姐，医生说，最多只有两天了。”小雯道，“请你让妈妈留下来，好么？”
小雯很清楚，乔风做为林纤儿的秘书已经有7年了。乔风是乔雨、乔云的姐姐，7年来，她早已是纤林公司里最有地位的人之一了。她对所有人、所有事都是一副冷面孔，但是，小雯知道乔风是那种会为别人考虑，并且会有最出色的见解的人。
“小雯，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但是，你要考虑一下陈幻香的感受。”乔风说，“她现在才是司马先生的妻子。不只是她，还有伊剑。还好现在他在国外做课题，否则，你也要考虑一下他的心情的。”
“我明白。”小雯知道，这些都是必需要考虑的事，“要不，请你让妈妈见爸爸最后一面再走，可以么？”
乔风沉默了一下：“好，这个我答应。”说完就退入病房了。
小雯示意乔雨去办事，而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医院的花园里，找到一条长石凳，坐了下来。眼前一片苍翠的颜色，她现在已经不想哭了，她必需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
“嗨，小雯。”瑞星特有的不正经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你好像在考虑什么？”
对于在这个时候可以听到瑞星的声音，小雯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在特殊的时间，总是瑞星在自己身边。其实自己已经习惯于瑞星跟着了。有时候小雯有些自私地不愿意看到瑞星交女朋友，国外的五年中，瑞星每回交女友总是不成功，有很大的原因是由于小雯。
“是这样的，我在总结经验，这次梦得花的工作个人觉得不太理想。”小雯说道，“不过，现在我看我们的方向得改变一下了，毕竟现在有点变故。”
“你想怎么做？”虽然知道她不是在想这个。
“我们已经收购了几个公司了？”突然地问了一句。
“陈氏、代安儿、卡布诺，以及另外几个小公司。”
“那好，明天，将几个公司的经营权合并，我要用安代儿的总裁办公室，那里以前我有去过光线很好。还有让阿萍去陈氏收经营权，其它的你去搞定。”安排了一下日程。
“那什么时候开个发布会？”
“一个星期后。”
“我去安排。”
点了头，说道：“瑞星，有闲功夫的话，帮我订2张飞维也纳的机票，下周周3的。另外给我和音乐学院联系，让小妮子去那边上学。”
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好。”
小雯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看着远处的天空，瑞星知道她现在很乱，应该让她自己一个人呆一会儿吧。于是就悄然离开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小雯不知不觉已经坐到了黄昏时，看着红色的夕阳，她不由得感叹了一下。
“小雯！”一个着急的声音传入了花园，随着声音小跑而来的是的孟珂宁。
回过头，目光刚好和他相对，疑惑地看着他。
“总算找到你了，”并不太累，“伯父醒了。”
冲进病房，看到父亲正坐在病床上，对自己笑着。虽然对父亲病情了解了9分，知道现在的父亲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但依然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小雯，过来一下。”父亲叫道，示意小雯坐到病床边，“你们都出去吧，有些话我要和小雯单独聊聊。”
于是，一室的人就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了小雯。
父亲看着小雯，抿嘴笑了，伸手摸了摸小雯的脸，叹道：“女儿长大了。”
“爸爸？”克制着自己的眼泪。
“雯，好好照顾妹妹和你的香姨，我希望你能对她们好，就算爸爸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对她们——司马家亏欠幻香的太多了。”父亲无奈地说，“虽然我知道，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但我想对你唠一下。”
“我明白的。”低着头，一滴泪水落在了司马创空的手上。
“雯，不要哭，记得，要让别人安心，只能面带笑容——哪怕你已经恐惧到了极点。至少不要在爱你的人面前落泪，希望你的笑容永远美丽。”父亲说着，手有一点发颤，“另外，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要学会爱惜自己，不要累着了。”
小雯点着头。
“至于你妈妈，你更要好好爱她，还有伊剑，他是可以代替我的人。我不在了，在工作上有什么不顺心，就和他说。你要把他当父亲啊。”将手伸到小雯的头上抚摸着小雯的秀发，“还有，爸爸这一生都认为：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他，而应该是让他幸福。”
“爸爸……”
“好了，帮爸爸把妈妈、妹妹、幻香叫进来。”笑着说，“去吧。”
“纤儿，我的纤儿，我这一生最纤弱的部份就是你了。”司马创空当着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和自己的两个女儿，叹息道，“没有和你一起白头，是我一生的遗憾，也许我们都被命运下了诅咒，注定不能长久的，因为你是纤儿——我最欣赏的女人，亦是我此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创空……”林纤儿一直都是明白的，“我心亦然。”
短短的四个字——“我心亦然”包含了太多酸酸的幸福，也许对于这两人来说，爱情给他们的甜蜜远远少于酸苦。也许到了此时，才说出来真正的心意，是一种胆怯，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和无能为力。
两人的眼神里溢出的是久违了的温柔，这一刻对他们来说已经达到了灵魂上的永恒。
“不！”一边的羽心叫了出来，“为什么？”泪水漫出眼眶，一直以来，作为女儿的她，总是认为：爸爸是因为爱妈妈，才和妈妈结婚的！可是现在……现在，这个在她心里的“完美童话”被彻底地打碎了。
“心心，不许这样。”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幻香对女儿训斥道。
“可是，妈妈！你……”
“对不起，是我教女无方，害了创空……”
“请不要说‘对不起’，幻香。”司马创空道，他看了看在一边的小雯，“该说对不起的人永远是我，原谅我，好么？”
“其实你无需对我说这些，这么多年了，心心也长大了。我一直都是明白的。你从来没有爱过我，结婚的第一天，你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在那天便明白你永远不会爱上我的。但是，我爱你。”陈幻香笑着，很温柔，语气里也没有带任何情绪，“这份爱情我不期待它结果，更不期待有什么收获。但我知道：我在守护我的爱人——这就够了。”
众人都愣了，由其是司马羽心，泪水再一次漫过她的眼睛，滴了出来——她后悔了。当初若不是她，姐姐也不需要这么迟才回来吧。那样的话，也许自己也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
那夜，十分安静，也许是上天想让一个商业天才平静地离开。
***
这是一个火化场，一天不知要接待多少客人。只要人类不至灭绝，每天都会有人到来。生生死死，人的一生倒底有多少机遇呢？在这里被化为灰烬的肉体，无论贵贱，无论善恶，无论老少，在他们来说，只要活过了，或许就是最大的幸运了吧。
死者已已，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看着父亲的遗体推入火化箱，小雯把昨晚一直忍着的眼泪哭了出来。没有人敢上去安慰她，因为大家都知道她需要发泄。羽心是第一次看姐姐哭成这样，她心里也酸酸的，一直以来，她几乎都忘记了姐姐只是一个比她大2岁的女孩子。
“给你。”这时，一个身影上前，递上一张纸巾，“这里还有，不够记得要再跟我拿。一次性发泄一下，别客气。”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个男子，是啊，他是她的“影子”。
“瑞星，对不起……”小雯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自己无法回应了。
“呵呵，我永远不要听到你对我说这三个字。在心里说就好，我明白的。”瑞星看着遥远的天际，勾了勾嘴角。
小雯听了这话，看着瑞星的微笑，她其实一直都明白，现在她再次肯定了：这个男人，是自己最好的守护者。然而，有一点遗憾——他们相遇的时间太迟了点。只要早上那么一点点，小雯或许就不会爱上孟珂宁。
“好啦，我看你发泄的也差不多了，该回家了。”这时，孟珂宁走到小雯面前说着。
“呵呵，阿宁吃醋了。”瑞星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小雯啊，给他点碱，中和一下吧。”贼贼地偷笑着。
“多少次了，还是学不乖。”如果孟珂宁的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或许现在瑞星已经不知道死过几回了。
“好啦，你们别闹了。我们该回去了。”小雯说着就去搀扶陈幻香。
在离开火化场的时候，小雯悄悄地回了个头，在心里对父亲说了一句：“再见了，爸爸！”
心灵的深处父亲用那硬朗的声音在回应她：“加油啊，要相信自己，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
***
“哈哈哈！司马创空，你终于见鬼去了。”一张原本十分英俊的脸，因为狞笑，而变得如同魔鬼般恐怖。
“恭喜吴总裁，现在大敌已除，浩天实业应该不会再易手了。”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秘书献媚道。
“呵呵~你这小妮子，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我很期待……”女秘书在吴亮鑫的耳边吹着暖风。
“好了，你出去吧。”突然，吴亮鑫的语气变得很冷。
女秘书打了个寒颤，便不再说话，悄悄退了出去。吴亮鑫坐在老板桌后，看到秘书出去了，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说，我真的爱上了她？
——不，我不会爱上她的，我只不过是在玩弄她。
就算是无情的冥王哈得斯也抵挡不了丘比特的箭，将自己心爱的珀耳塞福涅带到地府，封她为后。
正文第十二章新的开始
一幢足足有三十二层的高层建筑前，四个年轻人正意气风发地站在大厦门口。这幢大厦是安氏的资产，安氏名下的安代儿公司的总部就在这大厦中。
然而，现在安代儿的总裁安梅生的眼里却满是伤感，站在门口敬畏地看着这几个年轻人。安生梅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从来不觉得年轻人能有何等作为——他的儿子除了会惹事生非之外，从未给他带来什么惊喜。这一次他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后生可畏”。
“您好，”年轻人当中有一个英姿博发的男子对安梅生说，“安先生。”
安梅生看着这个年轻人，那双鹰一样锐气十足的眼神给了他很深的映象。他不由得发出一阵感慨：自己果然太老了，这个年轻人绝对是很出色的——自己经营多年的公司会落入如此出色的人手中——这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吧。
“你好，请问该如何称呼。”安梅生想知道，能够收购他的公司的人的名字。
“我叫孟珂宁。”年轻人道，“那么请带我们参观一下公司，好么？”孟珂宁勾起嘴角，轻笑了一下。
“可以。”
“昨天，我的同事已经看过了一些关于公司的情况了。为了让您能够放心的将公司交给我们，在参观之后，占用你一会儿的时间，我们将为您介绍一下我们为公司未来发展的规划。”孟珂宁十分专业地说道。
安梅生对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开始产生了一丝敬重。他更加相信这个年青人就是收购他半生心血的人。然而，他没有发现走在孟珂宁身后的一个周身散发着优雅王者之气的女孩嘴边的一丝得意。
“安先生，我想，我的朋友就让他们自己去走走好了，可以吗？”孟珂宁一副征求意见的样子。
安梅生一听，对这个年青人的好感立即加倍。现在有能力的年青人一个个都是恃才傲物，已经很久没有遇上这么谦逊而有能力的年青人了。
“呵~孟先生过谦了，现在这个公司已经是您的了。”安梅生说着。
“谢谢您了。”孟珂宁并没有反驳什么。
于是，孟珂宁回过头对身后的三个人点了一下头。三人立即离去。而孟珂宁则继续陪同安梅生参观安代尔总部。
“呵呵~！果然阿宁干这种事最合适了。”方萍笑着，将一杯咖啡送到自己嘴边。
这是安代尔的职工餐厅，小雯早上没吃早餐，所以就钻到这里来了。有几个职工在喝早茶，一边喝一边谈论着：
“知道吗？我们公司被人收购了。”
“这现在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就是不知道新来的主人会不会经营啊。”
“如果能涨点工资就好了，安先生平时虽然很有经营能力，对我们也很好，但是他太过小气了。”
“是啊，他连10块钱也不涨的。”
……
小雯听着议论，面无表情。只是将自己的圣代挖出一口，然后塞进嘴里。
“阿萍，昨天你去过陈氏了吧？那边怎么样？”一边感受着圣代在口中化开的冰冷，一边问着方萍。
“现在才想起要问啊？要是我和你不是一心，我看你到最后只有哭的份了。”啜饮了一口咖啡。
小雯看着杯子里的圣代，很细致地用调羹沿着杯身刮了一圈，看着刮出来的雪白，嘴角扬了一下，轻声道：“我喜欢圣代就像阿萍你喜欢咖啡。我的圣代只是雪白的，不加果酱；而你最喜欢的是在蓝山，加上一点威士忌。我从来不加果酱是因为我有自信。”
“我加一点威士忌，是为了让蓝山喝起来更有味。”
相互看了一下，三个人都会心一笑。
“安先生，这是我们为本公司拟定的规划书，您可以看看，有什么建议可以说一说。”孟珂宁等人最后来到二十八层的总裁办公室，对安梅生递上一份规划书。
“好的。”安梅生将规划书接了过来。
孟珂宁看了一下真正的老板——小雯，昨天，小雯说的话是真的吗？
上大学时，有人曾问过孟珂宁和小雯有没有山盟海誓，那时候，觉得说那些话是无聊的人。当小雯在国外时，孟珂宁才真正明白山盟海誓真正的义意，很后悔，没有对小雯说过。
昨天晚上，小雯有一个应酬，瑞星生病了，所以由柯宁陪她去。看着那些人不怀好意地想把小雯灌醉，不会喝酒的孟柯宁拼命帮小雯挡酒。结果孟柯宁喝醉了。
孟柯宁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酒店的房间里了，小雯坐在床边，安静地看他醒来——
“你醒了？”温柔得连水也难以比拟。
“嗯，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感到头好痛。
不知从哪里，小雯取出一杯水，放到他手上。
“以后不要为我挡酒了，你这样，我会难受的。”小雯低着头说，“喝点水，你再睡一会儿，这是酒店的房间。”
“可如果你喝醉了，我大概会后悔的。”孟柯宁有一点沙哑地说。
小雯抬起头，目光中有一些愕然，她不是不知道今晚瑞星为什么要装病——这几个客人都早已对小雯的美貌垂涎三尺了。瑞星和方萍是故意让柯宁来的——绝对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很痛。”孟柯宁决定了——他要借这烈酒的余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小雨儿，我想……我还爱你——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改变。”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孟先生？”是安梅生的声音，“你还好吗？怎么，有点走神？”
“对不起，安先生，怎么样？规划看完了么？”回过神的孟柯宁问道。
看到安梅生的担心，儒雅一笑：“不用担心，我只是昨晚喝醉了，头还有点痛。”
听到这里，安梅生哈哈大笑：“看来酒量还不行啊。年轻人，好好练吧。这规划很好，我很满意，我看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人，我们现在就把这转让合同签了吧。”
说着就爽快地在合同后签上了“安梅生”三字。
“等一下，安先生。这我不能做主的。”孟珂宁依旧是十分安静。
“那……是谁？”安梅生有一点诧异，不过，他相信这四个年轻人中有一个一定能做主，“我想他一定在这吧？”说着偷瞟了一眼李瑞星。
这时，小雯拿来两杯茶，放到桌上，然后看了一下桌上安梅生已经签好的文件，提起笔，在文件上签上了“司马羽雯”四个字。
“安先生，既然已经同意了，那我们今天就拥有这个公司了吧？”小雯道，“我忘了，应该自我介绍一下的：我叫司马羽雯。”
“果然是长江后浪啊。”安梅生愣了一下，然后欣赏地看着小雯说，“你的果决，很像你的爸爸，看来你绝对也是个商业天才了。”
“珂宁，快把水喝了，今天你是功臣啊，想吃什么？”小雯对安先生笑了笑，然后对孟珂宁问，“我们请安先生吃一顿。”
“不用了，我今天要去法国了。有时间到法国玩，就来看我吧。”安梅生说着就离开了。
“呵~！”瑞星一副准备挖新闻的样子，“你们俩，当我们是好骗的？说，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
只见方萍也在一边偷笑地看着小雯和孟珂宁。
“都知道了，还问我们？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好了，工作吧……”小雯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呵呵~！老板，你也会害羞啊。”方萍损道。
“好啦，要怎么罚？”知道规矩的孟珂宁看到小雯抵不住俩人的进攻。
“哪敢罚你们哪~！不过，我们想做教父和教母罢了。”瑞星起哄。
只见孟珂宁和羽雯笑了起来，同时说：“八字都没有一撇的事，亏你们敢想。”
多年以后，当方萍成功地当了教母时，感慨万分地对孩子的父亲说：“当年你只是想当教父，可天意让你当上了父亲。”
就在方萍还想说点什么时，小雯的手机响了，小雯习惯地看了看瑞星，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妈妈？……什么事？……好的，我马上回家。……知道了。”挂上手机，就急急地说了一句：“一切按前一天的安排，我回妈妈那一趟。”便冲了出去。
隐隐地一种不安的情绪在三个人中间弥漫开来……
这是一间极端的奢华且温暗的办公室，放满了摆设品，但并不零乱。这里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她此时正喝着刚煮好的蓝山咖啡，任由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看着自己手上握着的刚刚挂上的手机。
“呐~阿风，明天起，这里就是小雯的办公室了。”办公室的主人看着她的助手。
“嗯，林姨，虽然舍不得你，但，我会好好工作的，好好协助小雯的。”平时不多话的乔风道，“阿雨和阿云要什么时候说？”
“嗯，等我和小雯说了以后再告诉吧。”
“好的。”
“对了，阿风，给我订一张后天去美国的机票，我已经和伊剑说过了，伊剑应了哈佛的教授职位。我去陪陪他。”
乔风看着林纤儿，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和寂寞，虽然这个女人平时总是笑着的——这一点小雯也是这样的。
“好的。”
“那就有劳你准备了。我先回家和小雯谈谈。”
“好的。”
“明天我叫小雯来取机票。我现在离开之后，你就可以把这个办公室改造一下，我记得，以前也是你改的，把它改回来吧。小雯不喜欢这个格调。”林纤儿嘱咐道，“乔风，这些年，辛苦你了。找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吧。”
“好的。”
乔风看着这个亦师亦友的长辈慢慢的走出了这个办公室——她在这里坐了四十几年。只见林纤儿回过头来，最后看了一眼办公室，喃喃道：“创空，我比你幸运……”
乔风揩去了滑落的一滴泪水，轻轻地笑了笑——
新的纪元就要到来了，可为何空气中弥漫着不安的成份？
正文第十三章心变
太阳总是在它觉得开心的时候特别灿烂。
从林纤儿离开去美国的那天算起，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小雯近三天的心情很不错——有人帮她做事，能不高兴么。当然不只是这样，主要的原因还是每天都可以见到孟珂宁。但是，为什么就算是这样，心里也有一点空白呢？
“小雯，”李瑞星进了办公室，“这是安代儿上报的财务账单，财务处已经没有问题了。你签字一下。”
“好的。”提起笔，签上自己的大名，“阿星，这几天怎么都没有看见你们？总是珂宁来送文件。”
“这个啊，你还说，我们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多见几次吗？”瑞星不正经地笑着说，“听方萍说，孟珂宁每天到这里来过5次之后，你那天的心情绝对要好。”
“有吗？”小雯一副不其甚明白的样子，“对了，调查怎么样了？”
“感觉不太好，吴亮鑫有行贿的行为，这是事实，但没有证据。你要知道，行贿数目越大，越难搞到证据。因为，你知道，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在中国大陆是违法乱纪的，所以……”瑞星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刚才的笑容烟消云散，留下了一副疲惫而深沉的样子。
此时，司马羽雯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她顿时愣住了——是的，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可能的……
“对了，小雯，其它人有没有什么好的策略？”瑞星问。
“我……”小雯根本没有把这事告诉其它人，所以何来“策略”？
“你还没有说，对不对？”瑞星凭自己对小雯的了解，一针见血地说，“我觉得你可以问问他们。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小雯再次愣住，但这回她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说：“瑞星啊，知我者莫如你了。”
“不是我吧，应该是孟珂宁才对。”一副顽皮的笑容，“告诉你，我今天看到‘三公子’了，他们在摆摊呢。你不是告诉我有给他们钱吗？”
“你说呢？我看支票八成被你那小叔叔烧了。”小雯说，“瑞星，有空么？陪我去看看吧。商界夕日令人丧胆的‘三公子’，如今却在摆摊，还真不是样子。”
“唉~！你在支票上签了多少钱啊？”
“100万。”
“那么多~！要我，肯定不会付之一炬的说，我绝对会好好利用的。”
小雯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走吧。”
乘车来到一个市场，这里不是正规的市场，而是那种如同地下交易市场的地方。小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地方真是鱼龙混杂——谁也想不到呢——像“三公子”这样的人会在这里摆摊，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往那方面联想。
在一个茶摊里坐下了，这里可以远远地观察到那三个人。
“雯，你觉得他们来这里卖唱片，是为了什么呢？”瑞星看了一眼那边的三人，问道。
“老板，给我们来一壶茉莉花茶。”小雯道。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壶茶。
“雯，别煞我了，叫我‘老板’我可不敢当。”那男子极有风度地将茶和茶杯放在桌上，然后倒上三杯茶，自己也坐下了。
“孔子，你的生意好么？”小雯看了一下杯里的茶水，问道。
“呵呵~！在‘三浊里’，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这‘庸医茶吧’。”“孔子”笑道，“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孔子，你能不能帮我暗中保护那三个人？”小雯啜饮了一口茶，“我知道，在这‘三浊里’你是老大。”
“可以的。不过，这有这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这回想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你陪我二十四小时。”
“好的，什么时候？”不假思索地说。
“你过生日那天。”
“成交？”小雯道。
“成交。”“孔子”答应了，“这位是李先生，还是孟先生？”看着瑞星，眼底闪过一丝敌意。
“我叫李瑞星，初次见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瑞星早已发现此人对自己的敌意了，于是一边喝茶一边自我介绍道。
“指教我是不敢当了。”敌意不见了，换上了一副友好的样子，“不过，要是有什么头脑发热、头破血流或者说被病毒入侵了，都可以来找我的。”
瑞星有些发愣了，这家伙，难不成是医生？
“放心好了，孔子，在我结婚之前，是不会把珂宁带来的。”小雯看到孔子的反应后，淡淡地说道。
只见他挠了挠头，笑道：“小雯啊，你就算结婚了，我也不会放弃你的。”给小雯斟上一杯茶，“明天开始，我一天一束花。”
“不是吧？你打算让别人误会啊？”小雯无可奈何地说，她知道这人是说到做到的。
“如果没有他，你会考虑我吧。”“孔子”穷追着。
小雯将茶喝了下去，把茶钱放到桌上，一声不吭地夺门而去。瑞星一看这情况，对那个“孔子”歉然一笑，而后尾随小雯离开。
小雯一副阴沉的样子，坐在副驾驶席上，瑞星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什么都不说——不想做炮灰。
“他叫孔重耳，是剑桥大学医学院的天才博士后，我有一次在餐馆打工，给他送吃的，就认识了。”小雯打破沉默，“瑞星，我突然想起，以前爸爸说过的一件事了，送我去干爹那里吧。”
“好。”瑞星知道小雯不会搞错的。
这是一幢很老的房子了，外表都爬上了青苔，但却是这个城市访客最多的地方。这有点像是伦敦的贝克街２２１号。小雯按了门铃，瑞星在她身后拿着一大盒东西，还有一个袋子，看了看门牌号，说：“我们是不是要预约一下？听说彭先生很忙。”
“你好，请问你有今天的预约吗？”一个冷清男人的声音应门道。
“干妈，是我啦，小雯，来看你的。”小雯说。
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男人出现在小雯面前，他不是彭光明，他比彭光明要瘦小，从他的脸上看得出若是没有岁月的腐蚀，他是个比女人要美得多的男人。瑞星看着十分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小雯，你来了？对不起，碍于身份，我没办法去看主人最后一面。”男子的声音有点颤抖，但依然清清的。
“不要紧，爸爸说要我常来看看你和干爹。”小雯说，“干爹呢？”
“在谈生意，我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哪个不守规矩的客人呢，所以就应门了。”扫了一下小雯身后的瑞星，“这位是你的影子吧？”
小雯点了点头。从瑞星手上接过那个盒子，递给那“神密的男子”。
“你还真有心呢，明最喜欢的就是这东西。你找了多久？我在网络上搜了好久也没有……大概，送给明，他会高兴死吧。“眼神里透出失落。
小雯笑了，什么都没有说。
“好啦，小雯既然来了，就到特别招待室去吧。”男子收拾好心情，“东西你也拿过去，我去看看蛋糕好了没，小雯真是有口福的孩子。你应该记得路吧？”
小雯笑着说道：“我记得。”
瑞星还在疑惑这个男子倒底是谁的时候，小雯已经把那盒礼物又放到他手上了。他便跟在小雯身后离开了大厅。
“小雯，”瑞星开始对那个有点眼熟的男子产生了一种罕见的好奇，“他……”
“你是想问他是谁吧？”小雯走在前面，“他是干爹爱上的人，是我的合法干妈。这件事就爸爸妈妈和我知道。”
“不是吧？！彭先生是……”
“做什么那么震惊？你在国外不也见过不少吗？”小雯问，“只要相爱就好，不是吗？”
“是我失态了。”
这是一间明亮的屋子，比起刚才的走廊和大厅，这里的阳光十分充足。一个壁炉，壁炉上摆放着几张照片。地板也和刚才的走廊和大厅不同，是白色的大理石——这样一来更显得亮了不少。小雯坐在了一张沙发上，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一本杂志开始看。
“瑞星，别客气。”小雯示意瑞星坐下。
瑞星在小雯对面坐了下来，他将东西放到桌上，环顾了一下房间的摆设。他站了起来，踱到一边的饮水机前，拿了一个杯子，打了一杯水，轻轻放到茶几上小雯可以够到的地方。
小雯看了看桌上的水，愣了——瑞星一直是这么体贴自己。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可以为自己创造条件。
“瑞星……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小雯显得若有所思。
“什么事？”瑞星看着小雯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隐隐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变得和个小女生一样了呢？
“是……是这样的……我想……我想我……”似乎要说些什么。
“心肝宝贝！我的骨牌呢？”彭光明人未到声先到，他打断了小雯的话。
后来，瑞星也这么想过：那时小雯如果没有吞吞吐吐，而是如同平时一样爽快果断，或许后来就不会被“孔子”逼得失踪了——这已经是后话了。——但或许是注定要如此的。
正文第十四章真正的获益人
小雯看着这个现在如同父亲的男人，心里有点懊恼，但她很快就告诉自己，还有机会的。于是就笑逐颜开地看着彭光明——
“干爹，你今天生意不错啊。”皱了一下俏眉，“不过，我干妈好像不太爽。是不是你又欺负他了？”
“胡说，我哪敢啊，你也不想想他是谁，得罪了他和得罪魔鬼没什么两样。”彭光明长吁短叹，他清楚地知道，李志华的恐怖是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那就奇怪了，他说某人不关心他来着。”小雯听了彭光明的话，小声地嘀咕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彭光明可以听清楚。
“不会吧……”
小雯闭嘴了，喝了一口水。
“嗯，我最近是忙了些，忘了顾及他的感受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不是我说你，干爹，你也太那个了。当初要不是你寻死觅活，干妈他现在大概就是世界一流的全能性人才了。怎么？追到手就不顾他的感觉了？他为了你，可以说是抛弃一切了。”小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是，是，我当然明白。他为我牺牲太多了，你提醒了我。我以后不接那么多活了。一天减少到2个访客。”彭光明盘算道，“嗯，我不会让他感到我不关心他的。”
“干爹~”小雯发嗲的声音，没有让人厌恶的成份，反倒让人起了些许怜惜，“以后连我都要排队了么？”
彭光明怔了一下，嘿嘿笑道：“小雯是例外，当初要不是小雯，我大概还没搞定啊。我的骨牌呢？快给我啦。”
李瑞星早就在一边偷笑了，这么多年，他若还看不出小雯90%的意图，那他就不该做小雯的影子了。但他想知道，小雯的另外10%的意图。想到此处，他不由赞叹道——不愧是小雯，果然是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
小雯想同时讨好这两人，所以一开始就让“干妈”看到那套珍品骨牌，让他对这骨牌产生一种想要拥有的欲望——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爱人最喜爱的物品。然后又对彭光明透露他的爱人对他有不满，这样一来，就让他产生一种想弥补的欲望，而小雯早有准备了——那个和骨牌一起带来的袋子里面装着三十几张包装精美的CD——张张都是小雯在各国的大音乐商行那里挑来的精品。
“先不急，你帮我看一样好东西，我特地买给‘干妈’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说着就拿出了袋子里的CD，“你最了解我‘干妈’了，看看怎么样？”
“哇！这简直就是送给志华的大礼嘛！由其是这一张，小雯，你哪里找到的？”看了一下CD，很激动地抽出其中一张，“我找它找得都伤心死了，上回志华生日的时候，他点名要这CD，可我没找到。这大礼，我看足以让他把你当亲妈了。”一副嫉妒的样子。
“呵~！我不要做那个古板老太太哦。”眨了一下眼睛，把CD装入袋子。
“蛋糕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明，去洗下手。要不没得吃哦。”
“洗过了。志华，小雯对你可真有孝心啊，那样一份大礼，我都嫉妒。”一丝的温情闪过。
“你不也有。小雯，快给礼物吧，要不，我看他会和你急的——这家伙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的。”清清的声音，淡淡的笑魇，想来那沉鱼西施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见小雯拿出了那个袋子，递给彭光明，彭光明有一丝疑惑。小雯巧笑着，将骨牌放到李志华面前。
“这是……”李志华看了一下小雯。
“我想这才是你们各自想要的。”微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不禁让三人有一丝晃神。
“小雯，谢谢你。”
四个人吃着蛋糕，空气里有一种压抑的东西，瑞星说不清那是什么。仿佛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但却应该知道的。
“雯，我想我知道你要来确认什么，但是……”彭光明的话就像是一把利刃划开了空气中的压抑，但却又在一半时停手了。
“本来不打算问的，既然你们先提到了，那我就有点好奇了。”小雯将吃了一半的蛋糕放到了桌上，一本正经地看向李志华和彭光明。
原本划破的口子，无形中又封上了。
李瑞星不知道小雯她想知道的是什么，但是，从那两人的神色上看，似乎是重大的事。
“小雯，你听好，”李志华特有的嗓音让人很舒服，“我知道，你已经经受住了‘十年之约’，因此你现在已经是家主了，所以我没有必要瞒你。的确，主人在二十年前有给我一道命令——在新家主掌家的时候，我必须辅助。”李志华顿了一下。
“志华，你要出山？”彭光明一脸疑惑，但目光却是高兴的。
“如果有需要的话。明，这是有前提的。”
“什么是前提？”李瑞星不由插了一句嘴。
“可是，雯，你真的需要么？不用我，你一样可以赢的。”李志华叹息道，“我只能出山一次，这就是前提。”
“我明白。”小雯说道，“可我不是为这件事来的，”小雯又拿起蛋糕吃了一口，“干妈做的蛋糕很好吃。”
“那么还有什么事呢？”这孩子越来越难以琢磨了。
“我想夺回浩天，不费一兵一卒。”小雯的嘴角依旧笑着，可那笑容无论从什么角度，都令人感到寒冷。
这才是真正的司马羽雯，没有任何情感的商场魔女，李瑞星跟在她身边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但是总觉得无论是“林小雯”，还是“Daisy”似乎都和司马家的家主有一点差距。林小雯似乎太过温柔，Daisy则过于干练，虽然都是同一个人，但总觉得有点不同。
“不费一兵一卒吗？”李志华有点颤动了——这孩子，比她父亲的确要强了很多，但她这样，真的快乐么？
“是的。”坚定的声音有如磐石一般。
“你先回去吧，让我准备一下，考虑一下，是不是可以给你说说‘那件事’。”李志华的目光中有一点闪动，轻叹了一下。
“那就拜托了，我们走了。”小雯对两人鞠了个躬，然后对瑞星说，“走吧，我们还得回公司呢。”
“好的。”
两个人离开了。
“你说，最后谁会赢啊？小华。”彭光明眯着眼，嘴边挂着不驯的笑容，“你要出山吗？”
“说实话，我好久没有出去了呢。”李志华也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接下去在小心肝身边发生的事。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谁会是赢家呢？”
“心肝宝贝身边能有什么事呢？”一副不削的样子。
“呵呵，明明，你就等好戏吧。”
“对了，今天的客户要我提供小雯的信息，我们要给吗？”
“不，明明，对小雯我们不能不忠呀。如果当初不是她，我们大概永远不会在一起了。”李志化拉起彭光明的手，“她用自己受‘十年之约’得到的三个请求之一换了我们的幸福。”
“诶，你说了，我才记起，小雯的其它两个请求是什么？”彭光明突然问。
“第一个，请求让创空和我取消主人和影子的关系；第二个，要求所有知情人不对羽心提起一切……至于第三个……”李志华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里突然出现了一丝恐惧和不解。
“怎么了？”发现志华的眼神不对后，彭光明问道。
“呵~！小雯，看来，你那时就已经决定了对吗？那为什么……明明，小雯她不会输，我要出山，见证一段早已决定了的爱情结局。小雯，你千万不要让自己太伤心才好……”眼神里出现了担心，“明，”突然正色，“我们的小心肝，还要面对一场注定伤心的战争，我们只能支持她。”
彭光明虽然不解，但他知道能让李志华如此的，除了自己，就是这个叫“司马羽雯”的女孩子……
车里，一头乱发的男子掌着方向盘，他注意着路况，然后不时地看看坐在副驾上闭目养神的女孩。
“你想问什么？”女孩子并没有睁开眼睛。
“小雯，今天……”突然不知道要从哪开始问起了。
“你是想问，干妈是什么人吧？”
“虽然知道，很唐突，不过，这的确是我要问的。”
“等以后再说，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前面的十字路口上红灯亮了，瑞星刹车了。
“是什么？”
小雯的嘴边溢出了一缕诡秘的笑，如同堕落的天使一般，她睁开眼睛，那样仿佛透明到极致的眼神，如同琉璃一般，叫人揪心。
“你会是最后真正的获益人。”清清淡淡的声音被身后传来的不耐烦的车鸣声冲掉了，但最后的六个字却像是直接传到瑞星的心里一样，那么的清……
“真正的获益人”？——那是什么？踩下油门。
想问些什么，可看到小雯此时又闭上眼睛了，那样的憔悴，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是‘真正的获益人’？”李瑞星已经完全弄不明白了。
正文第十五章替我爱她
“哇~！”会议室里在开会的众人看到小雯捧着一束玫瑰在会议室的门口，都不由像群孩子一样起哄了。
“老板，是谁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给你？”方萍看着小雯冰雪一样的表情，用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眯眯地说，一边偷眼看向孟珂宁。
“你想要？”小雯冰霜一般语气不爽地说，“那就给你做花占好了。”
“我敢想么？万一被某人给杀了，我就得不偿失了。”方萍说。
小雯一边笑着，一边拿着花束走向垃圾桶，当着大家的面把花丢进了垃圾桶，大家都愣了。同时回头看了看在一边的孟珂宁，却诧异地发现，他正悠闲地和瑞星讨论些什么。
“好了，现在，开会。”小雯说。
“从今天起，我要去准备收复浩海的CASE，所以，公司的事，你们和瑞星商议就好了。瑞星，年终的时候，股份给你加1%，要努力工作。方萍，方氏的股份，我已经把20%拔到你的名下了。另外，阿风、阿雨，还有在欧洲分部的小云，我也已经把纤林的股份各5%，拔到你们名下了。”小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几个人都愣了，一般大股东是不会把股权下放这么多的。——小雯她应该知道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可是……为什么……
“你们怎么了？不是应该高兴的么？”小雯看着大伙的表情，不满意地说。
“小雯，你在做什么，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的么？万一……我们……”乔风说出了大家的疑虑。
抿嘴一笑，呷了一口茶，清了一下嗓子，道：“你们不会有那种万一的。我在这一点上绝对自信。”
“小雯，不能这么绝对啊，要不，你会吃亏的。”
“风姐说的是，但，我就算赌输了，我也输的起的。因为，”她说着笑意加深了，“我用了一些不大的代价，看清了一个人的心，这又有什么不好呢？输了可以再赢回来，本来嘛，人生就没有平稳的道儿。”
这么一说，在场的几人都不由对这个女孩子的尊敬又加深了一层，但同时也深深地感到她的可怕了。
讨论了几个经营方式的问题后，小雯笑道：“散会，今天就这样吧。晚上你们想吃什么？”
“雯，你当初可是用大餐把我引诱来的，但到现在，你还没做到呢。”方萍一双眼睛开始发亮了。
“好吧，我今天下厨，请你们。”小雯笑道，“不过我等下要去采购，你们不能说我翘班啊。”说完就起身而出。
众人也都笑着出去了。
谁也没有发现，此时有一个人，正脸色苍白地低着头，鼻子流出了血。只见他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手帕，上面早已血迹斑斑了。他看着手帕上的血迹，无奈地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仿佛是凤凰自焚的火焰。
“要我叫谁？”瑞星作为小雯的第一秘书，此时正在小雯的办公室里。
“把孟伯父和孟伯母请来吧。珂宁已经几个月没回去了。”小雯说，“我有事要和他们谈谈。”
瑞星一愣，眉目间透出些许失落，但他本着职业道德，依然说了：“好的。”
小雯看着瑞星，她怎么会猜不到他在想什么。对于小雯来说，想想一切，她早已知道瑞星是唯一可以说心事的人，似乎，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细腻而不驯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精神恋人”。而孟珂宁，从那个方面来说，只是自己的爱人，或许只是爱上他的才华了吧。
“你如果没什么别的事，就去忙吧，到4点的时候，你要陪我去买菜。”
“好吧。”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瑞星退了出去。
小雯自言自语道：“你误会了哦，‘最终获益人’。”
4点，小雯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不是下班的高峰期，市场也不会很挤吧？问着自己，小雯无奈地笑笑，她在考虑，晚上是不是要结束了呢，也许自己终究是会伤心的人吧，和孟珂宁的关系，从大学就开始了，说也说不清楚，倒底——他有什么吸引自己的地方？
“走吧，准备好了么？”瑞星进小雯的办公室是从来不需要敲门的。
“嗯。”
酒杯碎了，酒溅了一地……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如此负心……
而她依然可以笑着面对，就算那一桌精心准备的菜肴早已凉透了，没有人再动筷子，在那个男人把他身边那个雅而不俗的女子介绍给大家的时候……
“孟珂宁……你这负心人……”瑞星冲了上去，准备揍那个男人，可是——
“住手！”小雯的声音依然是平稳的，“不要打。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大家都看了看小雯，从她姣好的脸上，看到的只是笑容，但乔雨他们知道，地上的碎的不是酒杯，而是小雯的心啊……心碎了，能补回来么？
小雯看大家都没动筷子，于是，自己就吃了起来——
“都凉了～”皱了一下眉，然后起身准备把菜重新热一遍，“等一下啊。”
“哦，需要帮忙么？”方萍问，一边向大家挤了挤眼，“我可饿了。”
“嗯，就你吧。”一手一盘菜，拿着进了厨房。
“小雯，你别以为你不哭就能解决问题，大家都知道你很坚强，但你是个女人……”厨房里的方萍先打破沉默道
“阿萍，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我和他注定是不能长久的，”轻轻地叹了一下，把菜放入微波炉，“就由他去吧，我也该开始下一步的棋了。”
“你难道一点也不难受，还是说，你对他根本就不在乎？”方萍故意大声地说。
小雯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低头道：“阿萍，我想，如果情侣双方中有一人死了，那死了的那个会不会希望活着的人依旧活在有他的世界？我想不会。谁都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够在自己死后依然幸福，依然快乐。对吗？”
“可你没死啊。”方萍说。
“请注意，我现在不是林小雯。”她笑得如花般炫目。
方萍还没反应过来，小雯叫起来：“乔雨，把这个石化的人拉出去。”
晚饭，虽然小雯的手艺不错但没有人说些什么，一顿饭在沉默中度过，由其是孟珂宁的父母，他们十分不安，一直想从小雯的表情中看出什么。但小雯只是笑着。
一顿饭吃完后，两位长辈就先离开了，其它人在客厅里闲散的坐着。很快，小雯洗完碗筷出来了。她一双泛着秋波的眼睛，轻轻地扫过那个女孩子——他现在的心上人。
“你是思思吧？我还没自我介绍呢？很失礼。我叫司马羽雯，请多多指教。”说着向她打了个标准的日本式招呼。
纵使这个女孩子想过千种过程，也不会想像出这一种。她顿时愣在那里。
“小雯……”孟珂宁看着这时的天使，“对不起。”最后也只能这么说了，其实，真的不想让你伤心的。
“我早就说过了，‘林小雯’已经死了，所以你不需对我说什么‘抱歉’之类的话。”依旧是温柔的笑容，“珂宁，我们还是朋友吧？如果失去你这么一位朋友，我会伤心的。”
“当然，我们不仅是朋友，还是哥们～！”
“好，哥们！”
“羽雯姐姐，刚才那些菜是你做的吗？”珂宁的女友问小雯。
“是的，你要学两手？”小雯一眼看出她的意图，在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之后，“你和我到书房来，我给你几本菜谱。”
孟珂宁看着她们上去之后，瘫软地倒入沙发，露出少见的疲倦。看到他如此的只瑞星了，乔雨和方萍都是“网虫”，所以，两人上线去了，至于乔风，自然是去过“成人夜生活”了。
“想说就说，别这么冰山一样地看着我。”孟珂宁知道这男子的能力绝不在自己之下，从认识至今两人一直是惺惺相惜的对手和朋友。
“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一定有苦衷的，对吗？”瑞星说道。
“这要看你怎么说了，是的，我还爱她。但我已经不能直接地去做了，我不想耽误她的青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着里面一片茶叶在跳舞。
“为什么？既然还爱着她，为什么还要在她的心上划一刀？你这刀，或许是她所受的伤中最重的……”
“别说了！”像一只愠怒了的野兽一般，“你说的是对的，但是，正如你所说，我有我不方便的理由——是的，我在她的心上划了最深的伤口，她很疼……可是，这一切早已增伏了10000%后加到了我的身上，我也不希望如此……”
“阿宁，”瑞星轻声叹了一下，“你和小雯果然是同一类人——永远不会生活在理想的世界里，你和她都过于现实，现实到足以让人觉得毛孔悚然。”
“我记得，你一直爱她的，对吗？”
“呵~！我们说起来还是情敌呢。”瑞星笑道。
只见珂宁沉默了，那双眼睛闭上了，久久地，像是在决择些什么。
“瑞星。”终于，珂宁的声音像是做好了决定一样。
“嗯？”回过头，刚巧对上了珂宁无比温柔的眼神。
“答应我，无论如何，替我好好爱她，给她一份永恒。”铿锵如磐石落地。
“替你爱她……”瑞星重复道。
“是，替我爱她！”
一切都凝固了一般，只有那茶叶依旧跳着没有伴奏舞蹈……
正文第十六章爱是什么
众人都不解地看着小雯刚收到的请柬，一个个皱着眉头，深思着。吴亮鑫刚让人送来一份请柬，今晚在海天宾馆开交谊会。
“你们怎么看？”小雯一手支着头，一手在键盘上打字。
“去吗？”珂宁在一边品着自己泡好的茶，一边看着杂志，虚弱地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病了？”小雯敏感地问了一句，“对了，上回忘了给你加股份，现在给你加上。”想了一下，“纤林的5%，方氏的10%，安代儿的20%。可以么？”
“当然，不过，你得在合同书上写上一条——不得作为遗产，如本人去世之后，应将股权交还于转让人。”他说着，脸更显苍白了。
“我看，珂宁，你得去医院检查了。”小雯担心地看着他，“明天我陪你去好么？”
“不要，明天你不是要去方氏的工地看看吗？”有意识地差开话题，“我的身体一向很好，你放心吧。”
小雯看着珂宁，不再说些什么了，她了解他，他是不会死撑的，也许他并没有什么问题。然而，这回，她错了，就算在十几年后，她每每站在他的坟前时，她自责地问过自己，为什么当时会自信到那种程度？
“吴亮鑫的交谊会，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说不定会有很大的收获。”孟珂宁接上刚才的话题。
方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从文件袋里取出一份打印的文件，“阿雯，这是我昨天在网络上搜到的，你看了或多或少会明白吴亮鑫的意图。”
小雯接过文件，看了看，嘴角浮出一丝的笑容，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怜悯。然后将文件交给其它人传看。
“呵呵，小雯，你的运气真是不错的。你有贿赂过幸运女神么？”瑞星笑问。
“是的，我贿赂了她。”小雯心情大好，要不，她才不理会瑞星的贫嘴。
“吴先生大概要哭天抹泪地求小雯买回浩天吧……”乔雨插话道，“毕竟现在能做这么大的买卖的人只有小雯了。”
众人点头。
“那晚上还去么？”孟珂宁问，“我想没有必要去的。”
“我和瑞星两个人去露露面就好，你们呢，在家上网给我收股票。”吩咐道。
“嗯。”
“我去一下WC。”珂宁说着起身。
众人都愣了，好像这几天珂宁经常这样，他怎么了？和小雯在感情上分道扬镳后，他就常这样。而且也并不常和他那位可人的新女友混在一起，反而更多的是和小雯在一起了。
“这都怪小雯啊。”他抱怨道，“教什么不好，偏偏教厨艺，思思那家伙那天回家后，就做了一些‘可怕的东东’，我的胃肠现在还跟我闹革命呢。啊呀~！不行了。”说着就不见了，留下一阵风，把小雯的长发稍稍吹乱了。
卫生间是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无论对谁而言。但是，有求于卫生间的人往往却是很无助的人。比如，现在的孟珂宁。
看着镜子里憔悴了很多的自己，他不相信自己还能瞒天过海。但是，能多久便尽力瞒着吧，不想让所有人担心。由其是她，现在的她应该拿出精力放在工作上，而不是为自己担心。也许这么做会错过很多，也许会让她将来的日子活在痛苦的自责中，但是，他，孟珂宁，不会责怪任何人，因为她现在要达成的目的，就是他目前唯一的活下去的理由。
他为了她的目的而活着，这是目前他爱她的唯一方式了。孟珂宁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也是一个拥有“天才”之名的男子，他对一切都可以看的很淡，但唯独和小雯之间的那份浓烈到极致的爱情，他从不曾风淡云轻。自己已然不能多留于人世，便没有必要拉着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坠落。
“雯，这是唯一一次，我骗了你。”自言自语地呢喃着。
慢性骨髓性白血病，半个月之前，自己身体不舒服，于是便去做了个检查——就查出了这个病。虽然不是读医学专业，不过，这样的病症还是常见于一些小说中的。再加上这些天查到的一些资料：
慢性骨髓性白血病（CML）：慢性骨髓性白血病好发年龄层20岁~45岁的成年人。与费城染色体的异常有关，可再分为幼年型及成年型。
……
无论接受什么治疗都活不过五年。
他知道，家里是不会为他花钱的，也没有这条件，因为小妹还要出嫁，需要一笔嫁妆。轻轻地叹了叹气，能够再见到小雯，对他已经是神明的恩赐了，他已经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再次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太苍白了些，因为这病，他这几天在持续地发低烧，食欲不振。突然，一个念头闪过——化妆。现在也只能这样，让自己看上去健康些了。
他相信，小雯会用最短的时间收复浩天，到时候，自己就可以退下了，小雯身边不乏人才。小雯会是一个出色的管理者和决策者的，她会是一个贤妻良母的，亦会得到幸福的，因为自己会成为她的守护天使的，自己会在另一个世界永远祝福她。
爱是什么？
那天晚上，瑞星在大厅里用冷清的声音问自己，那时，孟珂宁选择了沉默。因为他知道，爱情是不可以替代的。但是，能陪小雯的，能给予她安慰的，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并给她带去笑容的……一直都不是自己，只有瑞星，他可以做到。
爱是什么？
或许是一种习惯而已。大多数人都是些懒人，一旦认定了，就是永远，懒得换了。仅此而已。
但对于孟珂宁来说，他的爱情很甜也很苦。但是，他从不后悔答应小雯保护她一生。如果说爱情的魔王在折磨他和小雯的话，他宁愿用自己的死，让小雯获得自由和幸福。
走出WC，上了电梯，按了顶楼的层数。他想去吹吹风，并没有其它的想法。
一个女子早已站在顶楼等他了，那白色的衣袂在阳光下显得那样刺眼。看着她，孟珂宁愣了一下，这种如遇神般的感受，多久不曾出现了呢？同时，嘴角浮起笑容。
“你怎么在这？”孟珂宁问。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在这里出现的。”女孩背对着他，“我想我们之间该有个了结了。”云一样飘渺的声音，但听上去却显得如实体一般。
“嗯，我明白的，从五年前，我就不再奢望你会回来。”孟珂宁说，“可你却回来了，而且给了我一个‘奢望’，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你……”
“你看，天上的云每秒钟都在变，人的心也是，我们都已经不再年少了，那时血气方刚，只知道爱情是甜蜜的，不顾一切地相信它。现在，我们都不再相信爱情了。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对不起’呢？”
“不用你说，因为我要对你说：”孟珂宁顿了一下，他知道接下去的话，对两人来说都非常残忍，但他觉得还是自己说出来好，“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轻轻地说出这话，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感觉不到心痛——早已碎成粉末。
他不敢再在天台呆下去了。孟珂宁一个轻巧地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你放开了，可我呢？”小雯的白色衣袂依旧刺目，“对不起，”她对着风说，“我还爱你……”
风很大，衣袂和长发在舞动，一颗泪水落在风中。
爱是什么？
这是个千年的问题哩，至今，每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看着天空，空荡荡的脑海里浮出一篇诗作：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失去了，错过了，在选择中，一切枉然。
已枉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