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前,一道欣长的身影长身玉立地站在薄薄的夜色里,双手负在身后,两道和夜色相融在一起的黑色眸子发出冷冽的光芒。

二叔?

卓一航心里唤了一声,随即嘴角勾起惊喜的弧度来。

那是安心的,信任的笑。

二叔居然来了!

卓一航左右瞅了瞅这三个男人,眸中闪过一抹笃定。

二叔如果出手的话。这三个人目测应该会很惨。

“你,你谁啊你?”周围的群众已经开始往这边围观过来,带头的黑衣男人显然有点慌张,拿出铁棍指向卓斯年,“好狗不挡道,赶紧滚!”

“把人放了!”卓斯年幽声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听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又来一个找死的!给我打!”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劫匪再胆大妄为也开始害怕,只好不顾一切地挥舞起了手里的铁棍。

三个人中,一个人控制着卓一航,另外两人直接向卓斯年打了过来。

负手而立的男人眸光一凛,倏地一个前踢腿,右边扑过来的男人手里的铁棍被踢到了地上。

左边打过来的家伙倒是灵活,连忙往旁边一闪,却根本不见男人再踢过来,就在他犹豫间,只见卓斯年大步上前,出拳如闪电般,“嘭”狠狠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脸上,被打得连连后退。

“好!”

有群众开始叫好,可这却瞬间激怒了三个劫匪,全都拎着铁棍,胡乱地朝卓斯年打来。

赶过来的黑马趁乱递给卓一航一只拖把,“没事吧!”

卓一航刚要接过来,旁边已经打得眼红的劫匪一棍子打来,打在了卓一航的背上,他被打得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混乱中赶来的黄连一眼就看到了被打在地上的卓一航,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黄连,这里危险,快躲开!”卓一航见是黄连,痛苦的脸上滑过一抹担忧,忍着疼站起来,把黄连往人群中推。

“老子跟你们拼了!”黑马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可手里的木棍哪里是别人铁棍的对手,一棍子较量之后,拖把就被打成了两截。

好在卓斯年一个旋风腿过来,将那男人从身后一脚踢到了地上。

一看到这情景,周围那些胆大正义热心肠的群众本来想要加入战斗,可看看自己赤手空拳,又退后了一步。

卓斯年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带头的劫匪已经打得趴在了地上,那男人一看形势已经处于劣势,连忙爬起来吩咐另外两个。“人不要了,赶紧撤!”

被卓斯年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的三个男人只好就近挤进人群,四散逃开。

可是就在离卓一航最近的那个男人,要逃跑之前,看到黄连扶着卓一航正在往旁边退,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挥起铁棍就冲他们打了过来。

“嘭——”

毫无戒备的黄连,后脑勺被狠狠击中,那声闷响在混乱的打斗声中显得格外沉重。

黄连直觉耳朵嗡得一声,连疼都还没感觉到,就倒了下去。

“黄连!”卓一航惊恐地看着身边被打了的黄连。嘶声力竭地喊了一声,护在了她身上。

劫匪的第二棍狠狠打在了卓一航的背上,之后拔腿便逃。

听到卓一航的呼声,正要追赶劫匪的卓斯年骤然停下脚步,向十几米开外的那边看过去。

在看到卓一航身下护了一个人时,尽管没看清人,但却是明显一怔。

是丫头?之前她明明不在这里,什么时候过来的?这种场合她过来做什么?

夜色混战下,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又多,他眼里只能看到嚣张的劫匪,竟没有发现那丫头何时挤了进来。

没人再顾得上落荒而逃的劫匪了,卓斯年先于黑马几步跑过来,直接蹲了下来。

“二叔!快!救黄连!”卓一航跪在地上,抱着已然晕倒过去的黄连,吓得浑身颤抖,声音哆嗦。

“丫头!”卓斯年将黄连打横抱了起来,转身毫不犹豫地向路口的车跑去,“快,一航,跟上,给医院打电话,急诊室做好急救准备!”

“是!二叔!”卓一航爬起来,边摸电话,边大步跟上了卓斯年。

警车的汽笛声由远及近,在路口停了下来。

正要跟上卓斯年一起去医院的黑马,犹豫了一下,咬咬牙,决定留下来,配合警察尽快去追那三个劫匪。

“妈的!不抓到誓不为人!”黑马狠狠扔掉手里的半截木棍,一双眸子里染满了猩红。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身快跑着折回了火锅店。

......

卓斯年将车开得极快,卓一航坐在后面,抱着昏迷不醒的黄连,身子还在不停哆嗦。

突然感觉到手上黏糊糊的,抬手一看,竟然是血!

黄连的后脑勺居然出血了!

心里一惊,卓一航声音颤栗,染了哭声,“二叔,对不起,能不能快点,黄连.......黄连不会有事吧!”

开车的男人幽深的眸子盯着前方的路,将牙齿咬得咯嘣咯嘣响,脚下的油门不停滴踩着。

路况并不好。他只能横冲直撞,遇到红灯直接违规转弯,从另一条路杀出去。

“对不起二叔,我......我不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否则我一定不会约黄连出来的!”卓一航越来越害怕,一边不停地去探黄连的鼻息,一边无措地只会道歉。

“闭嘴!”卓斯年突然沉声开口,声音冷厉得淬着寒。

卓一航却听出了那素来沉稳声音里的颤抖。

......

到了医院,早就接到通知的医生快速将黄连扶上了病床。

卓斯年跟着医生急促的步伐冲向手术室,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面色苍白躺下来的黄连,那双幽深眸子在看到她那被血浸染了的头发时,猛然一缩,瞬间染满了痛色。

“卓总,您在外面等吧!我们现在需要抓紧时间处理!”主任医生挡住了卓斯年。

“必须让她无恙!”卓斯年停下来,看着被推进急救室的女孩,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我们一定尽力!”主任医生快速进了急救室。

卓一航靠着墙站着,双膝一软,一点点滑了下来,懊悔地抱着脑袋,一个劲敲着自己的头。

都怪他!在哪不能把东西给她,非要带她出来!

明明说好了要放弃要祝福她和二叔的。为什么还是有点不甘心,还是要抓住一切能见到她和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呢!

为什么这么无知,这么愚蠢!

卓斯年笔直地站在急救室门口,微微仰头看着那“急救中”的三个字,俊眉紧蹙,眉宇间是一片浓浓的伤痛和自责。

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刚和她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家,竟让她出了事。

作为她的丈夫,竟然在关键时刻,完全没发现她深陷危险之中......她受伤了,就算是杀了所有匪徒,又有什么意义?

时间,一秒一秒地被拉长,在卓斯年和卓一航的人生里,从未有过如此难熬的时刻。

收到消息之后,郑东和梁川赶了过来。

看到矗立在急救室门口一动不动的卓斯年,郑东拧了眉,轻轻走过去,“先生,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良久,卓斯年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身看了他一眼,“跟警方联系没。”

郑东点头,“我和梁川刚从步行街那边赶过来,黑马把事情经过全都告诉了警察,警察已经在查看沿路的监控了。那三个人当时弃车而去,不会跑太远的。不过那辆面包车上,有作案工具,锤头,斧头,绳子......还有裹尸袋。”

现在的匪徒真的太猖狂了,在拥挤的火锅店里就敢把人挟持走,在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上,就敢行凶!

到底是谁给了他们这样大的胆子!

裹尸袋?

卓斯年眸子骤然一凛,“追!查!必须查到是谁指使的!”

“是的,先生。”郑东应了一声,看向急救室的门,“少奶奶她......”

“她不会有事的!”卓斯年语气坚决。

他的女孩,刚刚和他的关系进展了很大一步,又怎么会有事呢!一定不会有事的!

“放心吧,先生,少奶奶那么善良乐观的女孩,一定会吉人天相的!”郑东不敢去看卓斯年那染了猩红的眸子。只是握紧了双拳。

不管怎么样,那些猖獗的坏人,一定要绳之于法!

这件事,细思极恐,背后的幕后指使者的目的,毛骨悚然地让人不敢想象!

......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来。

不过半个小时的抢救时间,对于等在外面的人来说,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卓一航冲了过来,比起卓斯年的沉静,他早已经淡定不起来,抓住主任医生的手就问。“大夫,黄连怎么样了?”

“后脑受到了重击,外伤口缝了八阵,颅内出血,重度脑震荡。”医生轻喘一口气,看向卓斯年,“不过还好送来的及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暂时先等她醒来之后再做观察吧!”

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卓斯年却始终剑眉紧蹙,“颅内出血?可否需要清除?”

医生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出血位置不影响脑中各路神经,但具体的下步治疗方案还是要等病人醒来看她的临床表现再做决定。卓总,先让人安排住院吧!”

“嗯。”卓斯年轻轻点头,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瞄向了急救室。

“我去安排。”郑东连忙转身离开。

“二叔,对不起!”卓一航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拉住卓斯年的手就跪了下来。

卓斯年一怔,忙将他扶了起来,“起来。”

卓一航起来的时候,卓斯年余光才瞥到卓一航背上被铁棍打过的伤痕,眸光一敛。

“梁川,带一航去处理一下伤口。”卓斯年沉声吩咐。

“好的,先生。”梁川走过来扶住了卓一航。

“我没事。我要等黄连出来!”卓一航推开梁川。

“去!”卓斯年突然厉声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卓一航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那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只有一片看不清的沉色时,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急救室,转身离开。

急救室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护士将黄连推了出来。

病床上的丫头头上缠上了绷带,脸色惨白,双唇干燥,整个人看着憔悴不堪。

卓斯年只觉心中骤然一痛,就像是猛地受到了重击一样,又闷又疼。呼吸一口都扯得浑身冒冷汗。

送到病房的一路上,卓斯年紧紧握着黄连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恨不能将自己身上的能量通过手渡给她,换她安然无恙。

一边的护士,看着男人那看向病人时那满眸的深情和心疼时,不忍地安慰道,“您爱人没有生命危险,好好养着会很快好起来的。”

卓斯年的满眼满心都是黄连,压根没有听到那声音。

这专注的样子,让两名护士更是面面相觑。

医院里。见过太多为妻子为家人担忧心疼的,却没见过如此深情的。

vip病房。

护士将黄连安顿好,把脑部受伤患者护理的注意事项一一给郑东交代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郑东看着从始至终一直握着黄连的手不放,一直盯着她看没有移开过目光的卓斯年,将椅子搬过来轻轻放在了他身后,“先生,坐下吧。”

卓斯年坐了下来,却是两手同时将黄连的一只手裹紧,放在唇下,反复地亲吻她那被打得一片红肿的受伤的手。

那双深邃内敛的眸子里,是急切的渴望。还有深深的眷恋宠溺。

丫头,赶快醒来,我必须看到你无恙!

郑东实在不愿打扰到他,只好悄悄转身。

正要离开,卓斯年低醇的声音响起,“无论是佛是鬼,杀无赦!”

那声音,虽然很低沉,却是染了冰霜的坚决,有着卓斯年身上少有的戾气和杀气。

郑东忙转过身来,“放心吧先生!这件事非同小可,来人明显是带着绑票撕票的目的来的,而且故意在这闹市之中实施,应该是在挑衅我们!

或者,准确地说,这不是简单的挑衅,是直接碰触到了先生的底线。

一个他爱的女孩,一个他宠的侄子。

哪一个受到了伤害,他都不会轻易放过。

跟何况,是做到了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去查!宁可枉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卓斯年的每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所有的恨,都凝结在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杀气十足。

既然纵然,不会让对方退一步,那只能积极应击,让对方再无还手之力!

“明白。”郑东亦是坚定且自信地点头。

病房外,走到了门口的卓一航和黑马却没有推开门。

黑马也在打斗中受了伤,左手手腕被打得扭伤,却固执地不去上药,此时此刻手里拿着黄连没看完的那本卓斯年的成长纪念册,浑身的戾气。

妈的,下次别被他抓到,一定打得那几个流氓连亲妈都不认识。

打他可以,他娘的,竟然连女人也打!真是畜生不如!

卓一航受伤的背上上了点外用的药,医生让他做个深度检查,看看内脏有否震伤,全都被他拒绝,匆匆找到了黄连的病房来。

可是到了门口,他却没有勇气进去看一眼自己担心的女孩。

他不想看到黄连虚弱的样子,不想看到二叔难过的样子。

每一个画面,都是让他难以承受的重量。

“你说,就为了这个东西,让我们都进了医院,划算不划算?”黑马看出了卓一航的纠结,勾唇努力笑了下,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不过我说卓一航啊,你跟你二叔还真不愧是亲生的啊!追女孩的办法都一样,你说你们隐瞒自己的身份和黄连相处,这一开始就是选择了不公平的措施,能这么迂回的,除了你们叔侄俩也是没谁了!”

卓一航轻轻动了动身子,背上的伤口扯得他疼得脸色变白,但还是避开了黑马的手。

“如果是你,知道自己喜欢的女孩是自己二叔结婚证上的另一半,你会怎么选择?放弃?”卓一航转眸淡淡地看一眼黑马,问。

黑马摊手,“这事我决定不了,我二叔也决定不了,决定权不是应该在女方那吗?”

卓一航自嘲地勾了勾唇,转身向离开的方向走去,“是啊!可是我却选择了一条会让三个人都难堪受伤的路。所以,注定失败。”

那声音里,是无尽的失落。

黑马瞧着那抹落寞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最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从黑马手里接过那本相册,卓斯年诧异地看向黑马,“一航送来的?”

黑马看了一眼床上还没醒过来的黄连,点点头,“今晚卓一航就是为了把这个东西给黄连,才约了我们出来的,没想到遇到了这种事。你侄子为什么要把你的东西给黄连,你自己去想原因。不过今天的事,我觉得幸亏我和黄连来了。黄连不来的话,你可能也不会跟来......我想,我们都不愿意看到卓一航被带走吧?”

卓斯年看到手里的东西,俊眉紧蹙。

这本纪念册,他已经多年没见过。

这是当年,大哥建的,为他和一航一人建了一本。

大哥去世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如今看来,内容厚了很多......是一航一直在更新吗?

卓斯年久久没有打开相册,忽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哑巴,大叔......”

蓦地转眸看去,床上的黄连眼皮果然动了动,眼睛正在努力地睁开。

晚上9点二更。

宝贝们,薇子正常情况下,每天都是一万字的字数了,真的不少了,在更新榜前几了。每天现写现发的,希望宝贝们理解。一个荡气回肠让大家记住的爱情故事,必定是曲折的又甜蜜的。所以,我慢慢写,大家慢慢看,希望彼此都能满意。么么(* ̄3)(ε ̄*)

第092.我就是你的眼睛

“黄连!”黑马眼睛一亮,上前轻唤黄连。

卓斯年不禁面露欣慰喜色,弯眸眼含温柔地看向黄连,尽管一个字没说,眼睛里却饱含了所有欲语还休的情感。

是惊喜,是担忧,是询问。

黄连睁了几次眼睛之后,终于睁开了眼睛。

可是,她又拧着眉,眨了眨眼睛,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在眼前晃了晃,“是黑马吗?怎么不开灯啊,快帮我把灯打开!”

虽然声音很虚弱,但她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急切。

眼前的一幕,让卓斯年和黑马俱是一僵,面面相觑之后,卓斯年捉住了黄连的手,“丫头。是我,我在这。”

那声音,却是忍不住地在颤抖。

黄连一开始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抽出手,听到是那熟悉的声音,才安静下来,努力眨了眨眼睛,“大叔?为什么不开灯啊?”

卓斯年和黑马这才看到,黄连那双平日里素来秋波般灵动明澈的水眸,此刻虽然依然很大,但却明显没了光亮。只有一片空洞茫然。

“不会吧......”黑马满脸的难以置信,小声的叹。

卓斯年剑眉紧蹙,不忍地抬起手来,在黄连的眼前轻轻地,轻轻地晃了下。

黄连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一副探究好奇的模样,“喂,黑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不开灯啊!”

“黄连,你真的看不见吗?”黑马一世情急,脱口而出。

卓斯年收回手,双手紧紧捉住她的手,所有的心疼都写在了那双骤然染了猩红的深邃眸中。

“黑马,?烦去叫下医生。”卓斯年声音陡然变得嘶哑,透着深深的痛意和无奈。

这才反应过来的黑马连忙点头,转身就冲了出去。

世界里一片黑暗的黄连,却说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怔了很久,嘴角艰难地勾了下,面向卓斯年的方向,“大......卓斯年,是不是一直就开着灯?我......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

手从卓斯年的手里挣脱出来,慌乱地在空中挥舞,小脸上满是恐惧和难以置信。

头,很疼。但是眼睛不疼啊,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

眼睛坏了吗?瞎了吗?

不要!这个黑暗的世界怎么这么可怕!

“卓斯年,我怎么了......?烦把灯开最亮好不好?开最亮好不好?看不见,好难受!求你了!”黄连的手碰到了卓斯年的胳膊。就像是摸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不停地请求。

她这惊慌失措的样子,让卓斯年更加心疼。

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长长地吻了她的头顶,“乖,你受了伤,可能伤到了视觉神经,不要怕,这都是暂时的,很快就会好的。”

一定会好的,必须要好起来!

感受到他怀抱的力量,情绪激动的黄连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眼泪却猝然落下。

“我是不是伤得很严重?眼睛,真的会好吗?”她在他怀里哽咽。

“不严重,轻伤,但很不幸,刚好影响到了视力。”卓斯年不忍将真实情况告诉她,只好先温语哄着。

病房门被打开,三四个医生鱼贯而入。

卓斯年在黄连头发上。再次轻吻,“让医生给你检查下,看看情况怎么样,不要怕。”

黄连乖巧地点头,空洞的眸子里蓄满泪水。

卓斯年和黑马候在一边,看着医生为黄连做了个初步的检查。

“医生,我的眼睛怎么了?还能不能好?”黄连迫不及待地问。

主治医生是个戴着眼睛的小老头,温和地笑了笑,“不用担心,只是颅中出血形成了小血块。压住了视觉神经,导致暂时性失明。你还年轻,那小血块会慢慢自动消除的,很快就会恢复视力。”

“真的?”黄连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惊喜之色,染得那眸子里似乎都有了光亮。

主治医生转过身来的时候,却换了一副略微沉重的表情,对卓斯年做了一个手势,请他一起出去说话。

卓斯年点点头,跟着几位医生走出了病房。

黑马虽然看出了医生似乎隐瞒了些什么,但也心照不宣地明白一些大家的意图。走过来捏了捏黄连的脸,“这下放心了吧!我们黄连这双眼睛这么勾人,怎么可能好不了呢!很快就会好起来!”

“嗯!”黄连像个孩子一样,欣喜地点头。

病房外,卓斯年蹙眉看着医生,先开了口,“王主任,我爱人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卓先生,刚才我对令夫人说的是实情。只是,要等血块自然消掉,可能要等很长时间。”

“多长时间?”

“这个不好估计,从临床类似的病例来看,但凡因为脑出血导致的失明。除非手术清除,等到自然消掉,几乎不可能。”

几乎不可能?

卓斯年俊脸紧绷,“什么时候做手术比较合适?”

王主任摇了摇头,“目前是不合适的,我们得做进一步的颅内检查,看看血块的具体位置和大小。另外,此项手术风险比较大,不建议在我们医院做。”

这番话,彻底让卓斯年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