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与君约:一诺许平生上一章:第 34 章
  • 与君约:一诺许平生下一章:第 36 章

“要不咱们去厨房下碗面吃?”

萧晗站了起来,肚子饿着也睡不着,便让秋芬拿了家常的大衣裳给她穿着,横竖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索性就披散在了脑后。

面条要现做,这活梳云做得快,秋芬便在一旁打蛋洗葱。

萧晗四处转了转,待发现厨房角落里摆着一只鱼桶时,立时认出了这是今儿个莫锦堂钓来的鱼,心意一动又唤了厨娘来将鱼给刮鳞洗净,准备给莫锦堂熬个鱼汤。

也不知道大夫来看了后怎么说,莫锦堂是不是真有哪里不好?

萧晗怀着心事将洗净的鱼下了锅在油里炸了炸去腥,这才向一旁的秋芬问道:“大夫是不是已经走了,有没有说表哥是哪里不舒服?”

“这个…”秋芬犹豫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奴婢也不太清楚。”说罢便垂了目光,暗道莫表少爷也就是心里头不舒服,只怕大夫也看不出来。

不过顺子今儿个回府后也确实没往他们这里溜达了,她不知道也是正常。

“那没事,咱们待会去看看表哥,顺便将鱼汤给送过去。”

萧晗想着今儿个本还答应莫锦堂给他做各种鱼食的美味,却全被卢应兴给破坏了,想来他们主仆也没吃什么东西,下面的时候便多煮了两碗,莫锦堂的面上还加了两个大大的荷包蛋,又撒上鲜嫩的葱花,一股浓香便扑面而来。

等着萧晗主仆提着食盒到了莫锦堂的“济舟阁”时,果然发现他屋里还亮着灯呢。

小的时候萧晗也来过这院子,却没有细看,至于屋里的摆设布置恐怕也随着主人的年岁增加而变得不同了,想到那如修竹一般温润秀雅的男子,她能够想像得出他住的地方该是什么样子,就在不久前她不还借此说话打趣了莫锦堂么?

回忆似乎经不起细想,此刻遥遥看着那晕黄的灯光,萧晗脚步微顿,面上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或许他们之间当真是错过了什么,而错过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种感觉一直在萧晗的脑中徘徊着,此刻竟是亦发深刻起来。

顺子本就在门外守着,瞧见了萧晗她们主仆几个眼神倏地一黯,也没进去通报,当先便上前将人给拦住了,嘴角一欠道:“表小姐这么晚来了还有事吗?”

萧晗看了看顺子,静默不语,这小子对她没有以前恭敬了,隐隐还有些抱怨的情绪,可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莫锦堂不好了,真是与她有关?

萧晗不傻,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透。

一旁的秋芬却是听得不乐意了,挺胸上前道:“我说你是怎么说话的?咱们小姐好心好意过来探望表少爷,还给你们家少爷煮了鸡蛋面,熬了鱼汤,你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说罢冷哼了一声,对顺子前些时日的好感尽皆无存。

什么男人嘛,比女人还小气,都不知道胸怀大度一些,这样谁瞧得上?!

听了秋芬这话又看了看她们手中提着的食盒,顺子不由瘪瘪嘴,面色稍缓,“咱们少爷不舒服,你又不是不知道,东西搁下吧,我拿进去!”说罢就要去接秋芬手中的食盒,瞧着她那瘦弱的模样手中还提着个大盒子,顺子也有些看不过去。

“不用你!”

秋芬冷哼一声,却是飞快地退后一步站到了萧晗身边去,又对着顺子做了个鬼脸。

萧晗想了想才道:“既然表哥不舒服,那就将东西给顺子吧。”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窗,想来莫锦堂此刻也不想见客,心中叹了一声,便往回而去。

“原以为能过来和你们一起吃的,小姐还没有用呢!”

秋芬瞪了顺子一眼,小声道:“不识好人心!”这才跺跺脚跟上了萧晗的步伐。

等着萧晗主仆离开之后,那道紧闭的房门才打了开来,传来莫锦堂悠悠的声音,“拿进来!”

顺子这才提着食盒跨了进去,看了一眼莫锦堂后,小心翼翼地端出了面和鱼汤,一阵浓郁的香味立时便扩散在了屋中。

看着那撒了葱花绿白相间的大碗面,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肚子,“没想到表小姐还给我备了一碗。”说罢伸手去碰了碰碗边,还是热的呢!

“你先吃吧!”

莫锦堂侧坐在桌旁,他的侧脸隐在烛光中,隐隐地流泄出一股无声的悲伤,顺子看着不由鼻头一酸,只推了碗面到他跟前,道:“少爷也吃些吧,表小姐还特意给你加了鸡蛋的。”

“好。”

莫锦堂应了一声,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拿起了筷子,待看清那桌面上的面和汤时,他的眼睛立刻就泛红了。

无可否认,他心里很难过,可这种难过本应该会随着时间

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淡忘过去,因为他的人生从来就是这样过的。

可他不知道,萧晗原来可以这样的好,当她真正关心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时,那流露出的温柔和关切真的能让人心都醉了。

他不应该怪萧晗的,毕竟她又不是故意隐瞒,再说她也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情意。

而这些转变不过也就发生在这些日子,谁能预料得到?

夹起一口面放进嘴里,那劲道的面条在口中细细咀嚼,和着一股葱蛋的清香,莫锦堂有些想要落泪的感觉,却又被他生生逼退了。

他沉默地吃完了一大碗面条,鱼汤也很鲜美,本就是简单清淡的食物,却让他觉得有如珍馐美味,应该是萧晗亲手做的吧?

还记得在南湖那会儿她还说要给他做各种鱼食的美味,今后这些东西他再也吃不到了吧?

长宁侯世子。

莫锦堂默了默,又抬头看向一旁吃得意犹未尽恨不得将汤盘都给舔尽的顺子,不由开口道:“今后别再针对表妹,别以为刚才我在屋里没听见你说的话。”

顺子这才搁下了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我这也是为少爷您打抱不平不是,您对表小姐那么好。”

“是啊,我对她那么好,她对我也不差。”

莫锦堂面色淡淡的,可眸中神色却是极温柔,似是想到了什么最终轻声一叹,“许是我与她没有缘分,今后这事休要再提。”再看向顺子时已是换了面色,神情微微一凛。

“是,小的知道。”

顺子立马恭敬地应了一声,知道莫锦堂不是玩笑便收起了刚才那份轻挑,便又听他道:“明儿个让人查查这位长宁侯世子,我要知道他的生平过往。”

顺子诧异得抬眼,却又极快地低下头去,应了声“是”,心中却有些摸不准,不是说不要再提,那就是要放下了不是,怎么还去查那位长宁侯世子,少爷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而萧晗回到自个儿屋里却已是饿过了,她原本是打算与莫锦堂一起吃的,顺便也看看他好不好,可这下人没见着她就回来了,顿时觉得有几分失落,加之面搁得久有些糊在了一起,她草草用了几口便洗漱歇下了,隔着朦胧的纱帐似乎还听得见不远处秋芬小声的抱怨。

萧晗不由轻叹了一声。

罢了,或许睡一觉起来明儿个就应该没事了,希望是这样。

第二日一早,莫家就收到萧志杰使人捎来的消息,卢应兴挨了板子,被打断了两条腿眼下已经抬回卢家休养,还是卢姨娘好一通求饶又承诺以一万两银子来赔罪,看在知府大人的面子上萧志杰才暂且放过了卢家,不过今后卢家在应天府的生意恐怕就要歇上一歇了。

可以想见,少了卢家这个竞争对手,莫氏商号在应天府更能如日中天。

范氏听了这个消息面色却有些不好,坐在椅子上这眼睛老打转,不一会儿又瞅瞅萧晗,她就知道红颜祸水,萧晗这模样到哪里都招人。

不过另一方面范氏也有些庆幸,幸好萧晗早定了亲事,不然真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她,莫锦堂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晗姐儿真是个有福气的。”

想到这里,范氏面色稍缓竟是带了几分真诚的笑容,只要萧晗不来祸害他们家莫锦堂,随便嫁给谁都行,“今后咱们晗姐了可就是世子夫人,再往后还是侯夫人呢!”说到这里竟是捂唇笑了起来。

“伯母说过了,眼下我还没出嫁呢。”

萧晗看了范氏一眼,又扫了扫在坐的众人,眼下恐怕也就只有范氏笑得出来,没见着这一桌的人都沉默无言么?

“一样的一样的。”

范氏却不觉得自己嘴误还笑着直点头,虽然她是不太喜欢萧晗,不过却不得不承认萧晗的好运道,长宁侯府该是勋贵之家,没想到嫁的比从前的莫清言还好,这样一想她心里又有些酸酸的感觉。

“好了,用膳吧!”

莫老太太提了筷子给萧晗夹了个虾饺,又给莫锦堂夹了个小笼包,“什么事吃完再说,不要饿着肚子!”又有些心疼地看向萧晗,“昨儿个定是没睡好吧,眼下坏人都得到惩罚了,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别再去想了!”

“外祖母!”

萧晗哭笑不得地看向莫老太太,没想到老太太还这么幽默,她顿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不过卢应兴得到的惩罚是应该的,至于那一万两银子虽然萧志杰给了她,但她还不知道做什么才好,拿在手里还觉得有些烫手。

想了想萧晗不由看了一眼一旁的莫锦堂,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向他讨个主意,却见他正沉默地喝着碗里的清粥,连眼风都没往她这边瞟来,心里微微一叹不由歇了这心思。

——————题外话——————

双十一剁手啦,姑娘们悠着点~

第【73】章 陪同

与长宁侯府定亲的事情说破以后,莫老太太先是担心了一阵,而后便欢喜地替萧晗置办起嫁妆来。

莫清言留下的嫁妆不说,萧家置办的另算,而莫家准备的却是两老的一番心意,连萧晗都不好意思拒绝,看着老太太忙碌又精神的样子,便也由着她了。

只是这些日子莫锦堂还是不怎么搭理她,每次见她都是疏礼而客气,再也找不到那种随意舒心的感觉,这一点让萧晗很是不适应。

也许最初她就不应该期待太多吧。

又想到那一日在南湖边的情景,或许正是因为与江湖帮派有所相交,所以在前世里莫家人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于人前,甚至带走了莫家的大部分财产,这才没有落入他人的手中。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会隐姓埋名,再也没有人记得应天府曾经还有一个首富莫家。

萧晗微微皱眉,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可不希望今后再也见不到莫家两老。

眼下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一切都不同了,相信前世里那些不好的事情是完全有可能避免的,只要她随时留意着莫家的动向就行。

再说有她的看顾,谁还敢对莫家不利呢?

这样一想,萧晗稍稍释然。

“小姐,许福生求见。”

秋芬进屋通禀了一声,见萧晗在想事情没有回过神来,不由又小声提醒了一句,“小姐,许福生从安庆回来了。”

萧晗闻言秀眉一挑,静静地抬起头来,“传他进来。”

这次下江南带着许福生,其实萧晗也是有用意的。

莫清言的陪嫁在江南也有几处庄子和铺面,应天府这边的她并不担心,横竖有莫家照看着,那些掌柜和庄头还不敢使什么小动作。

这不她刚来莫家的前两日,莫锦堂已经将铺面和庄子的帐本调出来给她瞧过,在莫家的刻意照看之下这几处铺面和庄子算是她名下盈利最好的产业。

另外稍隔着远一点的庄子便在安庆了,这些日子许福生不在莫家,就是被萧晗给派到安庆去了。

许福生这小子机灵着呢,做生意又灵活,擅于察言观色,又不怕吃苦,萧晗确实有意培养他。

“小的许福生给小姐请安。”

许福生进屋后便目不斜视地给萧晗打了个欠,这让一旁的秋芬和梳云看了都止不住牵了牵唇角。

萧晗不由也笑了,“你倒是机灵,竟是学着宫里请安的规矩了。”

“戏里学的,让小姐见笑了。”

许福生咧嘴一笑,又规矩地给萧晗跪下磕了头这才站了起来,抬头时面色却是一敛,目光也变得凝重起来,“总算不负小姐所托,您让我查探的事情有眉目了。”

“喔?”

萧晗这才正了正神色,端端地看向许福生,双手轻轻地合拢在了一起,“你且说来听听。”

“是。”

许福生点了点头,这才道:“小姐在安庆的庄子是那里最大的一处,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是咱们庄上的佃农,只是…”说到这里略有些犹豫地看了萧晗一眼,见她面色仍是平静无波显然心中自有计较,便一口气说了出来,“只是私下里小的查访了几家佃农,却发现他们怨声载道,直说这庄子的东家太不厚道!”

萧晗听了眉头一拧。

安庆的庄子隔得太远了,她原本在京城就是鞭长莫及,却是在一次做客别家时机缘巧合下听到一个从安庆被买来的丫环在那里闲话了几句,说的恰巧就是她的庄子上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什么好话,萧晗这才放在了心中,暗想着有机会到了安庆定要好好查探一番这丫环所说的到底是不是属实。

“许福生你怎么说话呢?!”

萧晗还没开口,秋芬却是忍不住说起了许福生来,“咱们小姐生来就是菩萨心肠,府里哪个不说她的好?就你没开眼,竟然还敢说小姐不厚道!”言罢轻哼了一声,明显是不服气。

“秋芬姑娘冤枉小的了,这话哪里又是我敢说的?!”

许福生顿时苦了一张脸,又转向萧晗道:“小姐,这早那些佃农说的,不是小的说的。”

萧晗对许福生点了点头,又转头轻斥了秋芬一声,“你别插嘴,等许福生说完。”

“是,小姐。”

秋芬这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动如钟的梳云,暗想这份气度自己还没有学到,怪不得小姐要更倚重梳云,也是自己得意忘形,以为小姐脾气好便亦发地没了分寸,这样确实不好。

许福生又继续说道:“听说先太太还在世时,安庆的庄子以往都是收五分租子,再高也不能高过这个的,可不知道怎的,自从先太太去世后这租子就涨到了七分,佃农们自然不服又去问了庄头,一问才知道竟然是小姐得了这些先太太陪嫁庄子,自然就认为您是他们的东家,这话说得便是您了…”话到这里赶忙收住,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萧晗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我娘去世前收的是五分,去世后就变作了七分?”

萧晗微微皱眉,目光却有些冷,“当年我娘去世时我还尚且年幼,哪里能管到庄子的事?!”说罢微微沉下了脸色,不用说这要么是刘氏的杰作,要么是庄头欺上瞒下唬弄主子。

“小的也是知道的,可佃农们却不知道

的,可佃农们却不知道啊。”

许福生点了点头,表现得亦是一脸忿忿,“小姐平白地替别人担了这罪名,偏生还没落着好,小的瞧着听着这心里头气得不行,差点就要与他们理论了起来。”

“那后来呢?”

萧晗挑了挑眉,看着许福生唱作俱佳的表情,不禁升起了一丝打趣的笑意。

刚才乍一听许福生说这话她心里自然是不平的,不过细想了一阵,待她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便不气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解决这个事情,与其任毒瘤在那里滋长,不若狠心地切掉它。

这样一想,她眸中光芒便微微闪动了起来。

刘氏如今已经被遺回了刘家,短时间内该是翻不出风浪的,再说莫清言的嫁妆她已经当着萧老太太的面接了过来,刘氏的手再想伸也伸不到那么长。

那么就应该是那个庄头在作怪,原本在京城隔得远了她不好收拾,如今她就亲自往安庆走上一趟。

“后来…”

听萧晗这一问,许福生舌头便似打了结一般,见萧晗笑意盈盈地看向他,这眸中并无恼怒的神色心下不由一松,眼珠子一转才道:“后来小的想到冤有头,债有主,小姐定是不会与这些小小佃农们计较的,再怎么着也要逮住这背后的硕鼠再行论处不是?”说罢自己都撑不住笑了起来。

“背后的硕鼠?”

萧晗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眼,片刻后抚掌一笑,“好,过两日你们就随我走一趟安庆,咱们去逮住这只硕鼠!”

“是,小姐!”

许福生两眼发光,他在安庆呆了些许时日早便被佃农们的唠叨给说烦了,又为萧晗暗自报不平,此刻能去收拾那背后的坏蛋,他自然求之不得。

秋芬与梳云在一旁听了也是兴致盎然,梳云甚至还有些摩拳擦掌,好些日子没活动手脚人都有些懒了,能够找些事来练练手也是好的。

有了这个打算后萧晗当天就去向莫老太太说了,只是老太太有些犹豫,又放心不下萧晗,“你这个小姑娘去能看出什么事啊,不若让堂哥儿陪着你一起去,就算是庄头不老实也有堂哥儿代你收拾他!”说罢又拉了萧晗的手道:“安庆的庄子隔着应天府也有几天的路程,你一人走我不放心。”

“您哪里就不放心了?我还带着两个丫环,还有许福生和萧潜他们这些护卫呢。”

萧晗不禁失笑,许是经过上次卢应兴那事,莫老太太便更加谨慎了,就怕她出了什么意外,又想到最近莫锦堂总是早出晚归,不禁又道:“表哥想来事情也多,我就不耽搁他了。”

自从南湖回来之后他们便没有独处过,就算见面也仅仅是点头问好之类,再没有多说一句话,与这样的莫锦堂相处起来也不自在,萧晗便驳了莫老太太这个提议。

“再多的事情也没你重要!”

莫老太太却不依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等着,我去找堂哥儿说。”言罢一阵风似地就卷了出去。

萧晗拦都拦不住,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想就算莫老太太提出来了,莫锦堂也不一定会答应。

再说范氏本就不希望她与莫锦堂走在一起,想必也会极力反对的。

想到范氏对她的态度,萧晗心中隐隐有了几分猜测,莫锦堂不会是对她…

要么为什么之前对她温柔亲近,却在听说她已经定亲的消息后便疏远了起来,这是在主动和她划清界线么?

可莫锦堂又怎么会喜欢上她的,他从前可是很厌恶他的,萧晗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

晚些时候回了“落月斋” 萧晗便命秋芬收拾打点随行的用品,五天的路程,来回起码要十天,她还要在那里呆上一阵子查探清楚情况再作定夺,那么至少要花去大半个月,带的东西可不能少。

明日再在莫家呆一天好好陪陪莫老太太,将行程给草拟出来,后天一早便出发。

萧晗心里盘算了一阵后也不再多想,梳洗完换了身亵衣便上床歇息了。

却不知道“落月斋”里刚刚熄灭了灯火,与“落月斋”隔池相望的一道抄手游廊里才步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莫锦堂负手而立,淡淡地望向不远处已经漆黑一片的小院子,眸中神色有些恍惚。

“少爷,您真要陪表小姐去安庆?”

顺子恭敬地立在莫锦堂身后,满脸的不解。

不是已经刻意避开了那么久,如今再凑在一起算什么事?

虽然表小姐很好,可他们家少爷也不差,只可惜他们有缘无份。

虽然顺子心里也想再见见秋芬那小丫头,可也知道主子的喜好大过一切,既然少爷都不想与表小姐有牵连,他有再多的心思也只能暂且歇下。

“既然已经答应了祖母,岂能儿戏?”

莫锦堂抿了抿唇角,清俊的眉眼隐隐带着一股抹不开的愁绪,怎么才没过多久的功夫他已经觉得自己老了不少,连心都透出一股疲惫和沧桑。

这段日子他刻意地让自己忙碌了起来,早出晚归,就是避免和萧晗碰到。

少见面便能少几分不该有的心思,他在学会淡忘,淡忘她的美好。

可明明可以离开的,他却又舍不得走,似乎知道这一走再与她相见恐怕了了无期,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念想,舍不得,断不开。

情之一字,当真入骨入髓。

莫锦堂轻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转身道:“回去吧!”说罢先迈开了步伐,目光却一直低垂着,显得心事重重。

莫老太太的要求他不忍拒绝,其实他也何尝不是这样渴望着。

再放纵自己一次,再放纵自己与她再相处一段时日,因为离别之后她即将变做别人的妻子。

莫锦堂脚步一顿,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渐握成拳。

不是他不想争,而是他想要争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机会。

他们已经定亲了!

他找人查过长宁侯世子,这的确是个很优秀的男子,在京城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风评,有能力有权势,更有他无法企及的家世地位。

那样耀眼的她理应该配上这样的男子啊!

他连嫉妒都显得可笑,他根本没有能够与对方相比的地方。

莫锦堂牵了牵唇角,苦笑一声。

也罢,就当作安庆之行是他这一场苦恋的结局,再化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这一生永远珍藏在回忆里吧!

莫锦堂停停走走,或笑或痴,显然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顺子在一旁看着不禁有些难受,他意气风发的少爷,怎么坠入情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