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挤出一句话来：“你拥有阴阳眼？”
003 小鬼怕大鬼
“这不是一件好事。”我答着。天生便是阴阳眼的人，代表看到的人并不都是人，还有鬼魂。有时候看到一些意外死亡的鬼，很恐怖，例如吊死的，舌头伸得长长的，被车撞死了，缺脸，缺手，缺脚，甚至缺了半个脑袋。
这些，正常人是看不到的。
鬼也不会天天出现让人看到，他们要么是心愿未了，要么就是他们死亡时的场景重现才会出现，出现的时间也很短，眨眼间便不见，只有眼界低的人才能捕捉到，这种人通常被称为时运低。也有人说时运太高也能看到，时运高的，鬼怕你，时运低的，你怕鬼。
记得小时候，我跟着妈去祠里拜祖先，当妈把祠品摆放在桌子上，点着了香支，请某某祖先们回来吃饭什么的，我能看到那些祖先们陆陆续续地回来。看到他们吃着妈摆放在桌子上的祠品，有些连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抓的。我那时候不懂得祖先们已经死去，属于鬼魂。我就对妈妈说，我看到很多老爷爷老太太回来吃饭。
妈妈的脸色当时就变得青白的，骂了我一句。
我很认真地告诉妈妈，我是真的看到了，还把老爷爷们的长相以及穿着都说了出来，然后妈妈吓得连鞭炮也不放了，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东西，就赶紧跑。
可是妈妈并不知道鞭炮未放，等于还没有送走祖先们，他们还没有吃饱喝足呢，妈妈这样匆匆地收拾东西跑人，祖先们不满了，有人就用脚去绊妈妈，妈妈便摔了一跤，所有祠品全都掉在地上，祖先们继续吃着他们的祠品。
从那一次开始，妈妈不管是去祠还是进庙都不再带着我去，就怕我又看到祖先们把她吓着了。
那次后，妈妈也找神婆问过了祖先们的阴魂，祖先们如此回答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赶回来，还没有吃饱，你就收拾东西走人，我们只能把你绊倒了。
在我成长的岁月里，我见过太多太多的鬼魂了，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麻木。但也因为我能看到脏东西，身边一直没有什么朋友，他们都害怕我，觉得我是个怪人。
所以，拥有阴阳眼并非是一件好事。
“你的生辰八字能不能告诉我？”青蛙王子忽然问着。
我防备地看着他，“先生，咱们不认识。”
生辰八字可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特别对方还是个大师。别以为大师都是好的，有些人学了邪术，能救人也能害人的。他们知道你的生辰八字，随时都能整死你。
“我叫龙腾。”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告诉你。龙先生，你已经验证完毕，请送我回去。”这荒郊野生外的，阴气沉沉，大白天都让人心里发毛，暂时在龙腾的车里很安全，可我还是心惊惊的，害怕突然冒出几只厉鬼。
龙腾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勉强我说出生辰八字，把车子重新开动，开到前方的一大片荒地，其实是坟地，那里到处可见骨灰坛，怪不得我能看到那么多的拦路鬼，原来这里是大片的坟地。龙腾在荒地里掉转了车头，往市区而回。
一路上，我倒是不再看到拦路鬼。
或许那些鬼魂知道，此车不可近吧！
龙腾把我送回到拉我上车的位置，就撇下我走了。
我已经请了假，上午不上班，干脆就去不远处的菜市场买点菜，自己做午饭吃。
随便地买了几元钱的猪肉，一只洋葱，再买了一把空心菜，我拎着这点菜回到了租住的旧公寓楼下。
走进狭窄的楼梯，那股怎么都驱散不了的阴风吹来，带些寒意。
外面，阳光普照，楼梯内阴气沉沉。绝世佳人
我租住在五楼，每天爬楼梯，就当做是锻炼身体。
现在这个时间，公寓里的租客大都上班去了，只有个别小家庭里有老人和小孩子在家。五楼却全是上班一族，我回到五楼的时候，整层楼都安安静静的。
崔婷租房门口坐着一人，不，是一鬼，便是清晨追着我们的小女孩。
见到她，我本能地贴墙走，生怕她又发怒地扑向我。
好不容易挪回到我自己的房子面前，我一边防备地看着小女孩，一边掏出锁匙去开门，不知道是心里紧张还是怎么的，锁匙老是插不入孔里，数分钟的时间都未能打开房门。
小女孩的眼里有着讽刺，她缓缓地站了起来，阴碜着表情，朝我走过来。
顾不得再开门，我背贴着门，讪笑着：“小妹妹，咱们无冤无仇的，你，你别过来。”
小女孩倏地张牙舞爪地扑向我。
“嗯！”
让我意外的是，小女孩并没有扑到我的身上，没有咬到我，抓到我，更没有上我的身。她被人扯到了楼梯口去，撞到了墙壁，再跌爬在地上。
定神一看，我发现有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还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正面，不过他的身形我却有点熟悉，差不多两个小时前，我见过他，他扶老太太上的公车。
小女孩爬了起来，瞪了我一眼，又惊惧地看了男人一眼，一闪身便没入了崔婷的租房里。
男人缓缓地转身，我看到了他的正面，真的是那名救了老太太，还扶老太太上公车的男鬼。
“你没事吧？”
面对我的时候，他的表情很温和，他温声问着我，眼里带着点点的试探，大概是想知道我能不能听到他说的话吧。
鬼的话，要么就是托梦告诉你，要么就是通过媒灵传达。
我拥有特殊的体质，又天生的阴阳眼，鬼魂的话，我不需要通过任何方式就能听见。
“没事。”
听着我的回答，男人笑了，似是带着点点惊喜。
“你认识她？”
我指指崔婷的房子。
男人摇头。
“我瞧着那小鬼很怕你。”
男人笑了笑，指指自己高大的身躯，答着：“我比她高大，她打不过我，自然怕了。”
我恍然，小鬼也怕大鬼，鬼龄短的又惧怕鬼龄长的。
就像人一样，瘦弱怕强壮。
“谢谢你帮我赶走了她。”我向男人道谢。
见多了鬼，眼前这个男人，我却半点惧意都没有，或许是初见他时，他在做着善事吧，让我认定了他是个好鬼。
“应该是我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便被那个猎诡师捉到了。”对于我的道谢，男人还是笑着，我发觉他很爱笑，生前肯定是个乐观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怎么年纪轻轻就死了。
这些疑问，我当然不敢问，怕触及他的痛，让他反脸无情，变成厉鬼。
004 提醒
笑了笑，我扭身去开门，不用再担心小鬼来咬我，这一次顺利地把租房门打开了。拎着买回来的菜，我往屋里走去，进了屋后记起男鬼，我扭头看向他，他还站在原处，正定定地看着我，当我扭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咧嘴便冲我笑，露出整齐的两排牙齿。
我问他：“你，要不要进来？”
男人略略沉思，才点头，跟在我的后面进了屋。
邀鬼进屋的人，估计只有我才会这样做吧。
男鬼进了屋后就在我的一室一厅里打转，哪里都走一遍，看一遍，还走到窗前看看四周围的环境。我拎着菜进小厨房里准备做饭，男鬼要做什么，看什么，随便他。他是鬼，我也阻止不了他什么，再者，他还是我请进来的。
我动手做我的午餐，先把猪肉拿出来，洗好了猪肉，切成片，再把洋葱头洗干净，也是切成了片，打算做一道猪肉炒洋葱。
“我能问你的名字吗？”
在我洗米做饭的时候，身后先是一阵阴凉，接着便听到了男鬼温和的问话。
把电饭煲的插头插好，再去洗小锅，炒菜用。这样兼着做，等菜炒好了，电饭煲里的饭也能好，节省时间。在忙着做午饭的时候，我也回答了男鬼的问话，“我叫野晴。”
“我叫慕辰。”
男鬼自报姓名。
“嗯。”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把小锅洗好，打着煤气，等锅里的水渍蒸干了，再放点油进锅，然后把猪肉片倒进小锅里先炒一炒。
“你应该搬离这个地方。”
慕辰在我的身后说道，口吻有点严肃。
“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这里房租便宜，你瞧，我租个一室一厅，只需四百元便可，换了地儿，随随便便的一间房，都要好几百元呢。我月入不过数千元，还要其他花销，给家里一点家用，租不起太贵的房子。”
猪肉炒成了半熟，我把切好的洋葱片倒进锅里，与猪肉一起炒了一会儿，洒了点水珠进锅，便盖上了锅盖。
转身，我拿来小盆，开始摘空心菜。
“野小姐。”慕辰似是有点担忧地走近，他一拉近与我的距离，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不是害怕，而是他身上的阴气刺激着我的本能反应。“你不宜再住在这里，最好就是搬离。”他的话显得更加的严肃，为了让我听进去他的劝告，他甚至蹲到了我的面前，那张俊逸的脸几近凑过来，黑眸带着担忧看着我。
抬眸看向他，我问：“你能给我一个让我搬走的理由吗？慕先生，你可以叫我野晴。”
“那你叫我慕辰，我叫你野晴。”慕辰伸手拿起一小把的空心菜，一边帮着我的忙，一边担忧地说着：“野晴，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大白天的，我能随意地出现在这里，还有刚才那个小女鬼，也是肆无忌惮，任何时间都敢出现吗？”
鬼出现的时间，大都是选择在晚上，特别是午夜，白天里敢出现的都是厉鬼，或者是因为某些因素出现。反正白天不是鬼活动的时间，他们能随时出现，就肯定有问题。
绝世佳人
眨了眨眼，我摇头，“我怎么知道你们为什么大白天的都出现在这里。”顿了顿，我试探地问着：“慕辰，我没有恶意的，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鬼，你，嗯，你是不是很厉害的鬼？”
慕辰抿了抿唇，把手里的那小把空心菜摘完了，人，哦，不，是鬼身子便站了起来，绕过我，走到煤气灶前，拎开了锅盖，帮我把锅里的菜翻了翻，重新盖上锅盖后，他才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严肃地说道：“野晴，你救了我鬼命，我感激你，视你为恩人，我才会如此的提醒你。我也不算厉害的鬼，不过是死了几年而已。这栋房子不宜住人的。”
手里的动作一僵，我小心地问着他：“难道这栋房子死过很多人？”
怪不得阴气重重的，大白天的楼梯道上也没有阳光，鬼魂随时出没。
“野晴，你先过来。”慕辰蹙着眉让我过去。我走过去，他便指着敞开的窗，让我望向窗外，我看出去，见到的是周围的高楼，款式和这栋楼差不多，年份也差不多。扭头，我疑惑地问着慕辰：“窗外有什么吗？那些楼，我天天都见着，有什么问题？”
慕辰的眉蹙得更紧，提醒着：“你难道没有发觉四周围的楼房虽然也旧，但阳光能涉足，而你租住的这栋楼，阳光几乎不涉足，或许是前面的高楼挡住了阳光，但也不可能完完全全一点光线都没有的。房子，采光不好，没有阳光进来，久而久之便会显得阴沉，滋生阴气，先不说会不会招来像我这样的鬼魂，仅是在那样的房子里住得久了，人也会不舒服，容易生病。”
望望窗外，再想想这栋楼的采光全都不好，我倒是相信慕辰的分析。不过让我搬走，我不想去考虑，谁叫这鬼地方房租便宜。再说了，那么多人都租住在这里，能出什么事？
不过，慕辰的话却让我想到了很现实的问题，便是租住在这里的租客大都租不长，很快就会搬走，能租长的，全是收入不高的，经济压力大，贪图这里房租便宜的。
难道这栋楼里真的死过很多人？还是建在坟场上？
大都市里，高楼大厦林立，很多高楼建在以前的坟场上是常有的事。只是开发商不会先请大师来清理清理再建房子的吗？
要真是建在了以前的坟场上，那四周围的房子怎么没问题？
再看向慕辰，他的神情依旧严肃，两道眉蹙得也很紧，黑眸带着担忧看着我，好像我不搬走，下一刻，我就会成为他们鬼魂中的一员似的。
“你说的不全是真话，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句话是本能地冲出来。
慕辰与我不过一面之缘，而且阴阳两隔，虽说是因为我，他才没有被龙腾猎走，鬼会报恩，这样的故事我听过。他如此劝说我搬走，我觉得肯定有深意，不仅仅是他想报恩这么简单。
猪肉炒洋葱炒好了，我暂时中止与慕辰的谈话，把菜从锅里铲起来，洗了锅，再把清洗干净的空心菜倒进锅里翻炒。
在我炒空心菜的时候，慕辰没有再说话。
等我炒好了空心菜，转身面对他的时候，他似是深思着该用什么样的理由把话说出口，一分钟后，他抬眸看着我，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栋房子建在阴宅地上，也就是说这里该建阴宅的，建成了阳宅，你说人能住吗？”
005 又遇龙腾
“你懂风水？”他生前该不会是风水大师吧？
慕辰别开了视线，“野晴，我是为了你好，听我的劝早点搬离这里，我该走了。”说完，他扭身便走，在我眨眼间，他已经消失在我的房子里，大门依旧紧闭。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直接走人，分明就是逃避，没有告诉我真正的原因。
把做好的菜端出厅，我开始享用我的午餐，慕辰的出现及他提醒的话，我听在耳里但没有放在心上。原因还是贪图这里的房租便宜，而且我住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觉得再住下去会有什么危险。
饭后，看看时间还可以午休一个小时，习惯了午休的我，不肯错过这一个小时。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倒在床上，随意地扯过薄被，就梦周公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睡意朦胧间，似是有什么东西在拂着我的脸，好像还有人在注视着我，而且注视显得寒碜。
倏地，我从周公那里扯回了魂，发觉自己全身都动弹不得，但神智却清醒。我睁眼，便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飘散着的长发，拂着我脸的便是那些飘散着的长发，用寒碜的注视看着我的便是眼前这个女鬼。
她瞧上去并无恶意，就是披头散发的，没有半点表情，显得麻木，不过她长发飘飘的样子挺吓人，特别是从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个披散着长发的人凑过来看着你，能把你的魂都吓飞，全身爬满鸡皮疙瘩。
我见多了鬼魂，此刻也被吓了一大跳。
身子动弹不得，我知道自己遇到了鬼压床。
她看了我一会儿，身子就慢慢地站直，然后扭头木然地朝外面走出去，她一走，我的身子就能动弹了。
从床上坐起来，我用手拍了拍心口，庆幸地嘀咕着：“幸好是个路过的迷路鬼。”
一天之内连见三次鬼魂，促使我不得不去正视慕辰提醒我的话。
这里真的不宜再住下去。
瞄一下床头上的小闹钟，快到上班时间了，我急急地下床，暂时抛开了慕辰的提醒，匆匆地梳理一番，就跑出房间，在厅里找到了锁匙，抓起工作牌，匆忙地出门上班去。
捷达公司是我工作的地方，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特长，就是身高还行，模样不丑，学历不高不低的，倒是达到当个前台的标准，于是便在捷达公司当了一名前台，工作上没有压力，一个月也能拿几千元的工资，我便这样没有上进心地虚度光阴，打算再干两年，找个男人嫁了，好有个依靠。
路上塞车，等公车晃到捷达公司的时候，我已经迟到了！
惨白着脸跳下公车，我一路狂奔着冲进公司，心里想着千万别被上司抓个正着，希望同为前台的好友蒙小依能帮我圆谎。
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进办公大厦，谁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我没有留意到，冲刺的速度又太快，一下子刹不及，直接撞上了那个人，他像山一般的身躯倒是没事，我却被撞得向后就倒，本能地我赶紧伸手一抓，还真抓到了一根绳子，我用力地紧抓着绳子不放，让自己免于与地板亲吻。
那根绳子也给力，在我紧抓不放时，保住了我的后脑勺。
耳边却传来了抽气声。午夜渡魂人
身子呈倾倒状态的我，紧抓着那根绳子，仰望着上方，回神，定睛，我傻了傻眼，一张我见过的俊脸几近逼到我的面前，深沉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望着我，唇抿得死紧，俊脸上清楚地刻着风霜雨雪。被我当成绳子的也不是绳子，而是眼前这个峻冷男人的领带！
“你能放开我的领带了吗？”
龙腾冷冷地开口。
我的脸轰地烧了起来，尴尬地借着他的领带站直身子，赶紧松开了他的领带，讪笑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龙腾没有应话，在我放开他的领带时，他动作优雅地整理自己的领带，整理好领带后随即扭头看向送他出来的胡斌，淡冷地说道：“我走了，不用再送。”
说着，他越过我，大步地离去。
我一直尴尬地站在原地，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上午才遇到龙腾，还被他扯到郊外坟地去验证我的阴阳眼，下午竟然在公司里又遇到他。瞧见胡斌，便知道他是来找胡斌的，胡斌亲自送他出来，更代表他是贵客。我身为捷达公司的前台，迟到就算了，还撞着公司里的贵客，扯着贵客的领带当成救命稻草，接收到胡斌投来的两道森冷视线，我心里发毛，千万不要炒我鱿鱼呀，姐现在穷着呢。
龙腾是个收鬼大师，这一点是肯定的，但他开着名车，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又让胡斌视为贵客，应该不仅仅是个大师这么简单。他还有什么身份？他也是第一次来捷达公司，在捷达当前台一年多了，公司里有什么客户，客户长什么样，我一清二楚，唯独没有龙腾这号人物，所以我肯定他是第一次来捷达。
初来的贵客撞着我这个迟到的前台…
好友蒙小依满脸担忧地在前台里看着我，眼里有着同情。
“野晴，请问现在是什么时间？”胡斌森冷的视线还把我笼罩着，严厉的问话刺入我的耳膜，让我紧张不已，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着：“胡总，现在是下午两点。胡总，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迟到的，路上塞车，公车又慢，我才…”
“迟到借口还真多。路上会塞车，你不会提前出门吗？”胡斌不客气地驳斥着我的解释，瞧见龙腾的黑色奔驰驶出了捷达公司，他又定定地把我审视一遍。说实话的，他此刻的审视比他森冷的话更让我心里发毛，总觉得他的审视很不正常。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上班去！”
当我以为自己会被炒鱿鱼的时候，胡斌一句话就让我如获大赦，赶紧应了一声，就跑回到工作岗位上。
胡斌则朝电梯口走去，在经过前台的时候，又看我一眼，顿了顿脚步后，不冷不热地问了我一句：“你什么时候认识龙腾的？”龙腾第一次来捷达，是冲着这个迟到的前台来的！胡斌与龙腾相识，可以说他也想巴结龙腾，但龙腾对他总是保持着距离，既不是陌生人，也不能算朋友，他想与龙腾合作，龙腾让他走正常程序，从不主动与他见面，更不要说交谈。上午，龙腾忽然给他来电，却是帮某个人请假。中午下班之前忽然现身捷达，也是冲着某人来的。
我不知道胡斌心里在想着什么，听到胡斌的问话，我老实地答着：“清晨的时候意外认识的。他差点撞到了人，我骂了他一顿。”这是谎话，我也只能说谎话，总不能告诉胡斌，我见到鬼，龙腾收鬼，被我救了那个鬼吧？
006 劈腿的男人
胡斌似是不相信我的说词，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往电梯走去，等他的身影没入了电梯里，蒙小依才猛拍一下我的肩膀，说道：“野晴，我刚才真是被你吓死了。”
我在电脑台前坐下，也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苦笑着：“我也被吓死了，我以为胡总肯定会让我滚蛋的。”
蒙小依把我的水杯递给我，“喝口冷水压压惊。你也真够倒霉的，竟然撞到了龙总，还扯着人家的领带，虽然你刚刚的动作很好笑，可对像是龙总，就显得太惊悚了。胡总都对龙总毕恭毕敬的，那可是龙氏集团的当家总裁呀，我听说过龙氏集团的当家总裁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就是没想到这般的年轻，如此神一般的人物，竟然被你撞到了。”
听着蒙小依喋喋不休，我吃惊于龙腾的身份。他竟然是龙氏集团的当家总裁？龙氏集团在a市可是个数一数二的大集团呀。我也知道龙氏集团的当家总裁在a市就是个神一样的人物，就是没有把他往猎诡师想去，我想谁都不会想到吧。
我好奇龙腾这样出身的人，怎么会去做猎诡师这样有点隐晦的职业？神棍之类的职业，人家当面叫你师傅，背后却是叫你神棍，大都对这职业带着不认同，甚至认为是坑蒙拐骗的邪业。
“野晴，你刚才对胡总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蒙小依又一脸好奇地问着我，那八卦样让我失笑，她说着：“我觉得那个龙总对你似乎有点不正常，否则胡总刚才不会什么都不说，就让你继续上班的，怎么着也得狠狠地训你一顿，再把咱们的直接上司训一顿。你真的骂了龙总吗？你们俩会不会发展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
我好笑地轻拧了蒙小依一下，“别八卦了，龙总与我不过有一面之缘。你呀，小说看得多了，肥皂剧也看得太多，整天想入非非的。”
蒙小依见我不肯说实话，便在一旁嘀嘀咕咕的。
我因为天生阴阳眼的关系，一直没有什么朋友，进了捷达公司，不敢让人知道我带着这种异能，才与蒙小依成了朋友。不过小依是个爱做梦的女人，总幻想着有一天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常笑她那是不切实际的梦，灰姑娘的故事是有，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灰姑娘，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王子出现。
一整个下午都没有什么事。
转眼间便到了傍晚。临下班前，蒙小依就开始拿过她的包包，从包包里面拿出小镜子，化妆品，对着小镜子补了妆。
“又要约会？”
我随口问了她一句。
蒙小依的男朋友也在捷达公司，还是个管理阶层，是公司的张副总，张副总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长相不算英俊，但人很高大，身子结实，整天西装革覆的，加上他年薪近百万兼在公司里的管理职位，还是让他成为了公司里不少女性谋嫁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