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上前,将雷鸿飞胸前的衣服一把撕开,另一个人拿起铁錾便按上了他的胸膛。

雷鸿飞在骤然袭来的剧痛中绷紧了身体。他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哼都没哼一声。

等到烧红的铁錾变成了本色,那人才拿开,又一人早已准备好一盆辣椒水,立刻泼了过去。

雷鸿飞痛得全身直哆嗦,眼前阵阵发黑,却始终硬撑着,绝不在敌人面前示弱。

等到可怖的烙痕在他的胸口组成了罂粟花的形状,他的头无力地垂了下来,终于晕了过去。

很快,一盆从外面打来的冰凉的泉水便泼上了他的脸,让他清醒过来。

酷刑继续着,却没什么观赏性和趣味性。这个俘虏的骨头太硬,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说,甚至连呻吟都没有,使整个过程非常沉闷,一点也不刺激。室内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气息,渐渐的让人很不舒服。

古斯曼淡淡地说:“爱琳,赛甫拉,这人交给你们吧,我们就不看了,如果问出什么来,说一声就是。”

爱琳一撇嘴,也觉得意兴阑珊:“今天又打又追的,闹了一天,我也累了。今晚让他们把花绣完就算了,明天我再来试试新玩意儿。”

赛甫拉没有异议,这几天日日夜夜都没休息好,不是在打仗就是在逃亡,他也实在是累了。这里本是他的地盘,防范极严,而且十分隐秘,数年来从没出过事,是很安全的,因此他也决定今夜好好歇一歇,就让手下人继续用刑,将这个俘虏的意志狠狠地挫一挫,明天再来审问。

一行人走了出来,夜色已沉沉地笼罩着整个村子。山风呼啸着吹过,四周的林海一片哗啦啦,似乎总让人觉得里面正埋伏着千军万马。天上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沙沙的声音细细密密的,如千百万只小动物正在地下潜行一般。

古斯曼想了想,对赛甫拉说:“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今天要把岗哨加三倍。”

赛甫拉点了点头:“我已经布置了。”

古斯曼看向卫天宇,笑道:“慕沙,你和小秋就与我们住在一起吧。今天忽然来了这么多人,房间分配不过来。”

卫天宇立刻点头:“好啊,没问题。”

他们回到了刚才吃饭的那间屋子,古斯曼带他们来到二楼,指给他们靠里的一个房间:“就住这儿吧,条件有点差,不过还能凑合。”

卫天宇温和地笑着说:“已经很不错了。那个,卫生间在哪里呢?”

古斯曼笑了起来:“这里没有厕所,如果想方便,去山上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也算是为草木施肥了。如果要洗澡,只有用浴桶在屋里简单洗一洗。”

卫天宇微笑着点头:“我明白了。”

两人进了房间,凌子寒关上房门,便把卫天宇拉到了床上,随即伏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要救他。”

卫天宇并不反对,却感觉到凌子寒这次一反常态,贴着他的身体竟然在微微颤抖,不由得十分诧异。他搂住他,悄声问道:“怎么了?”

凌子寒已经忍了很久了。看着雷鸿飞在极度的痛苦中硬挺,他的心就如被刀子斩成碎片一般疼痛,甚至一度都无法呼吸,全靠着久经考验的钢铁般的意志才能够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

听着卫天宇关切的问话,凌子寒却无法对他细说,只是坚定地道:“要救他,今夜就要救出去,否则明天他就被废了,即使救出去也没用了。”

卫天宇立刻说:“好,梅林他们应该跟来了,发信号让他们去。”

“不。”凌子寒一直与他紧密相拥着,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声音很轻。“我必须亲自去。”

卫天宇躺在床上,似乎是在用嘴亲吻他的耳垂,声音同样极其微弱:“为什么?这太危险了。”

凌子寒冷静地说:“如果你被捕了,宁死不招,忽然有个你不认识的人前来救你,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卫天宇脱口而出:“圈套。”

“对,他不会跟任何人走的。”凌子寒长出一口气。“所以我必须去。”

卫天宇顿时明白了:“你认识他?”

凌子寒略一犹豫,便坦白地说:“他是我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卫天宇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丝苦涩的滋味,已大致猜到了他们是什么样的朋友,却没有再问,立刻说道:“好,今夜行动,但是梅林必须要来,否则你无法离开。”

“嗯,我知道。梅林他们已经到了。”凌子寒想起刚才在暮色中看到的森林之中那一圈翠绿与淡蓝交织的画面。别人不会注意,只会以为是普通树叶的颜色而已,但这却是他们的联络暗号之一。

他们两人一直保持着亲热的姿势,将嘴唇贴在彼此的耳边交谈,声音微乎其微,如果有人监视,那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的。

这里的门跟前两个秘密营地的房门一样,也都没有装锁,只能关上,却无法锁住。他们正在详细讨论行动计划的时候,门忽然被打开了。古斯曼和四太太出现在门口,看着他们交叠在床上的样子,不由得都笑了起来。

两人赶紧分开,坐起身来。

卫天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们有些忘乎所以了。”

古斯曼却笑道:“没有没有,是我们鲁莽,想着你们还没睡,就忘了敲门。我太太怕山里气温低,你们会不习惯,所以要给你们送毯子来。你们多盖点,免得着凉。”

那位四太太穿着阿曼尼的便服,手里抱着一床羊毛毯,笑得很温柔。

卫天宇赶紧起身,上去接过,非常客气地说:“谢谢夫人。”

凌子寒也站起来,很有礼貌地对她躬了躬身。那是标准的英国绅士式的礼仪,被他沉默地做出来,却显得十分潇洒。

古斯曼对他们一直流露着欣赏的神情,这时便关切地道:“今天你们也很辛苦了,好好睡吧。外面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卫天宇点了点头:“好,你们也好好休息。”

四太太柔声说道:“晚安。”

卫天宇立刻极诚恳地回应:“晚安,夫人。”

等到他们离开,卫天宇便关上门,随即按熄了灯。

今夜无星无月,整个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四周一片宁静,只有雨声渐渐地大了起来。

第65章

凌晨,夜色中群山隐隐,在密集的雨丝中与黑暗融为了一体,静得仿佛不似人间。

这个处在森林腹地的小村子也是一片黑暗,所有屋子都早已熄灯,人们都在沉睡,就连在各个位置守卫的哨兵们也在长久的寂静中放松下来,夜雨的寒意不断侵入,令他们感到难熬的疲倦,有人已经抱着枪在打盹。

这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地从林中钻出,伏身在深长的草丛中潜行,然后利用各种各样的障碍物做掩护,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到达了村中的大屋,随即如壁虎一般爬了上去。用石块垒成的粗糙墙面对他来说犹如楼梯一般,虽然在雨中显得湿滑,却仍然毫无妨碍。

到了二楼,他伸臂勾住窗框,一用力,整个身体便轻盈地蜷了上去,随即翻进屋中。

凌子寒和卫天宇从激战的山洞中逃出来时什么行李也没带,现在的衣服也只有一套,那是绝不能在雨中打湿的。

潜入进来的梅林已经被赵迁仔细地化了妆,与凌子寒的脸一模一样,只是不能持久,在明亮的光线下凑近了细看,也会发现破绽。他用的材料可以沾水,却不能碰酒精、松节油之类的东西,否则会被洗掉。当然,在夜晚是绝没有关系的,即使是在灯光下,赵迁的易容术也足以乱真。

在猎人小组里,梅林和凌子寒长得很像,无论是身材还是脸形轮廓都很相似,这虽然是巧合,却非常有用。如果任务需要,他们两人就会互相做替身,替对方打掩护。

梅林一进屋就把缠在腰间的黑布解下来,扔给了已经等在窗边的凌子寒,然后就脱下自己已经湿透的黑衣。

凌子寒本就只穿着短裤,这时将他带来的黑色T恤和粗布裤往身上一套,穿上他的鞋,便翻出了窗外。他缘着墙面攀援而下,比梅林的动作还要敏捷,轻松自如地迅速落到了地上。

除了雨声,整个世界都只有黑暗和死寂。凌子寒一刻也没有耽阁,立刻弯下腰,向关押着雷鸿飞的小屋疾奔。途中,他不时地借助其他房屋的掩护,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在大屋的房间中,卫天宇看着凌子寒翻出窗外,立刻将脱下衣服的梅林拉到床边,按住床摇晃着,弄出了很大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梅林模仿着凌子寒的声音,低沉地说:“好啦,不要了…”

卫天宇便哄道:“再来一次,就一次…”

梅林似乎有些恼了,声音大了起来:“你刚才就这么说…”

“嘘,别吵到别人。”卫天宇赶紧制止。

梅林的声音却更大了:“那你下来,让我睡觉。”

卫天宇也好像有些生气了:“小秋,你的脾气也越来越大了,现在连我都要吼了?明明是你先喜欢我的,我想多做几次你都不肯。你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分手?”

梅林似乎一时语塞,半晌才咕哝着:“不是,我没那意思。这种事…做多了…很累的…”

“别找借口,你的体力我还不了解?”卫天宇冷哼道。“你就说让不让我做吧?”

梅林叹了口气:“我先喝口水。”

卫天宇有些烦恼:“这房间里哪儿有水?你这不是成心嘛。”

梅林便道:“我出去找找,马上就回来。”

卫天宇扬声说:“快点。”

梅林穿上了凌子寒的迷彩服,打开门,摸索着走了下去。

厅中睡着古斯曼的总管和几个部下,这时听到他在木制楼梯上走动的脚步声和不小心踢到椅子的声音,都醒了过来。总管打开了身旁的台灯,看到下来的人正是那个被主人称作“小秋”的年轻人,便连忙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梅林低低地说:“我想喝水。”

总管立刻起身,走到屋角的桌边,拿起暖瓶给他倒了一杯水。

梅林接过,客气地说:“谢谢。”便转身上了楼。

等他关上门,不一会儿就听到卫天宇迫不及待的声音:“这下行了吧?你水也喝了,我们可以做了吧?快点,过来。”

不久,屋里响起了木床激烈摇动的吱嘎声。

在他们隔壁,仿佛隐约有爱琳吃吃的笑声响起。

与此同时,凌子寒已来到了那间小屋的附近。

他用表中的微型红外、热感探测器将屋里屋外都扫描了几遍,确认屋外没人,房间里面除了仍被绑着的雷鸿飞外,还有两个看守。他等了大约十分钟,那两个人却一动不动。他推测他们很可能是睡着了,便决定行动。

他形如鬼魅般飘身上前,轻轻地推开门,随即闪身进去。

那两个人果然坐在椅子里,靠着椅背睡得正酣。他运劲挥掌,双手十分迅猛地砍向他们的后颈。只听轻微的颈椎断裂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是微微一颤,随即软软地向地上滑去。凌子寒探手接住,将他们无声地放到地上,这才一个箭步,冲到雷鸿飞面前。

他仍然被绑在木架上,衣服已经破碎不堪,而且血迹斑斑,身上到处都是鞭痕、烙痕,几乎体无完肤。他脸色惨白,垂着头,似乎昏迷不醒。

凌子寒出刀割断了绑缚他的绳子,将他倒下的身体接住,随即轻轻按住了他的颈动脉。

他还活着,虽然心跳很缓慢,却仍然有力。

凌子寒心中欢喜,却是片刻也不耽搁,便要将他背起来。

雷鸿飞却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警惕,唇角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白天明明见到这个人就在恐怖分子中间,悠闲自在地看着他被折磨,现在却来充好人,真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啊。哼,我有这么好骗吗?他冷笑着,张口就要开骂。

凌子寒无暇多说,将头放到他的肩窝,亲昵地蹭了蹭。

雷鸿飞大吃一惊。

这个动作不算特殊,可那感觉却是如此熟悉,只有一个人这么对他做过,每次他们在床上相拥而眠时,那个人都会这样寻找自己最舒服的地方枕着,他还曾经笑过他,说他像只可爱的小狗。

雷鸿飞瞪大了眼睛,看向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凌子寒在他耳边轻声说:“让我们一起飞。”

雷鸿飞立刻激动起来。

是,是他。

原来如此。

不,本来就应该如此,是他自己笨,只相信了表面看到的东西,却从来没有深一层地去思考过。

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有谁不是将门虎子?谁不是子承父业?他想当宇航员,硬是跟父亲的意思拧着,跑去上了飞行学院,最后却还不是回到了父亲出身的陆军。当然,这也是自己努力争取的。他想打仗,想象父亲那样建功立业,成一代名将,万古流芳,就算为国捐躯,也是豪情满怀,无所畏惧。在他们这群朋友中,只有凌子寒不一样。他从小就是温文儒雅的模样,打架是肯定不会上前的,捣乱是绝对不会有他的身影的,每每被他们的妈拿来当成榜样数落他们。他们这些当兄长的体谅他自幼丧母,父亲又忙得很,使他就像孤儿一般地生活,因此一直都护着他。就算后来长大了,他看上去始终游手好闲,不思上进,他们也都从来不说半句讥讽嘲笑的话,反而总会想方设法宽他的心,免得他感到自卑。

只是,他们这些年轻人也都和自己军人出身的父亲一样,耿直豪爽,根本就没有仔细想过,像凌毅那样的人,当年被称为“国安第一勇士”,后来更被尊为中国情报界的“教父”,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原来,他也跟自己一样,同样走上了父亲曾经走过的道路。只是,他走的路比自己更隐密,也更危险。

凌子寒看他眼睛一亮,立刻悄悄补了一句:“永远守口如瓶,包括任何人。”

他们从小到大一直就十分默契,此时更是心灵相通,雷鸿飞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那就是连自己的父亲也是不能告诉的,至于回去如何写报告,嘿嘿,就说是被不相识的自己人救了就是。

不知怎么的,在如此危险的境地,他竟然从怎么编报告想到了小时候在学校犯错,凌子寒帮他写检讨的事情来,不由得笑道:“放心,打死我也不说。”他的声音十分喑哑,却满是愉快。

凌子寒对他亲切地笑了笑,随即抖开梅林带来的黑布,将他几乎赤裸且伤痕累累的身体从头到脚裹住,随后蹲下身,把他拽到自己背上,便冲进了外面的夜色中。

雨仍然绵密,隐隐的寒气袭人,雷鸿飞紧贴在凌子寒瘦削的背上,却觉得十分温暖。虽然他是个大块头,可凌子寒却好似不费吹灰之力,步履轻捷地背着他直奔屋后的山林,在茂密的草木中急速地穿行着。

大约十多分钟后,凌子寒停了下来。

这里的树窝中本来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了望哨的,此时却已被游弋、罗衣、赵迁、罗瀚和索朗卓玛分别干掉了。游弋和罗衣埋伏在树后,等着接应凌子寒,其他人则在自己的预定位置,监视着村中的动静。看到他按计划出现,游弋立刻迎了上去。

罗衣将雷鸿飞小心翼翼地抱下来,放到游弋背上。

雷鸿飞一直定定地看着凌子寒。

凌子寒什么也没说,只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雷鸿飞笑了起来。那是他平时常见的笑容,一副油腔滑调的痞子味。凌子寒对他的这种笑常常以“厚颜无耻”来形容,雷鸿飞每次听到他的调侃,反而更加得意洋洋。此时此刻,在如此危险的地方又看到他这样的笑容,让凌子寒的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快乐。

这只是短暂的一瞬。游弋背着雷鸿飞,飞快地向密林深处奔去。罗衣跟随在他身后,随时准备掩护他。

凌子寒立刻返身奔回,非常谨慎地潜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跳进屋里,便飞快地脱掉已湿透了的衣服。

梅林立即从床上跳下来,在他脱衣的同时换上了来时穿着的衣服。他紧紧拥抱一下凌子寒,便翻出了窗户。

凌子寒赤裸着上了床,深吸口气,抱住了卫天宇,轻声说:“这次要来真的了。”

卫天宇被他冰凉的身体一贴,不由得浑身一震,却一动也不动。

凌子寒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卫天宇抑制住内心的狂潮,一咬牙,在他耳边说:“你来。”

凌子寒更加吃惊。他不明白卫天宇这是怎么了。他刚才一来一回,体力消耗了很多,哪里还有力气做攻?

卫天宇也明白,可就是下不了手。在他心里,实在是想他想得厉害,可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他,他心里会觉得自己很卑鄙。也许在凌子寒眼中,这件事只是工作需要,可在他心里却完全不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马上就要天亮了,他们两人身上一点情事的痕迹也没有,任谁看了都是巨大的破绽。凌子寒没有时间去探究卫天宇的想法,立刻翻身过来:“那就我来吧。”说着,他便重重地吻了下去。

他的力道很重,从脖颈到肩头,到胸口,到腰腹,在卫天宇淡褐色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个艳红的吻痕。

卫天宇的身体轻轻颤栗着。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有如此亲密的接触,使他无论如何都不能保持冷静。凌子寒的双臂撑在他的身体两侧,他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种微微的颤抖。卫天宇明白,他确实是累了。

想着,他忽然心疼起来,一把握住了正在吻他腰际的凌子寒的肩头。

凌子寒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他。

卫天宇一言不发,将他拉上来,随即翻身压住,在他身边轻声说道:“你休息,我来吧。”

凌子寒见他恢复了正常,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放松了身体,躺到床上。

卫天宇重重地吮吻着他的身体。

以前,他们训练的时候常常互相对打,练习擒拿格斗,各个组员对彼此之间的身体都十分熟悉,却从来没有过别的什么想法。此时,卫天宇一边亲吻着自己十分清楚的每一分每一寸,一边抚摸着他光滑细腻的肌肤,欲望之火再也无法抑制。

凌子寒感觉得到他的温柔,那跟雷鸿飞的火热完全不同。他没有切断自己的感知,非常清晰地感到他在舔啮吸吮着自己的乳尖,一股异样的快感迅疾传达到脑中,令他十分迷惑。他无法去问,卫天宇怎么会以情人的方式来做这件必须做的工作,只好闭上了眼睛,却感觉出卫天宇那一向清凉的身体渐渐变得滚烫。

一丝曙色从开着的窗户浸染进屋中,雨声小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马上就会有人发现雷鸿飞被救走了,看守的人被杀死了,而最可疑的就是他们这两个外来人。

卫天宇不再迟疑,立刻抬起身来。

凌子寒心领神会,马上翻过去,趴在床上。

卫天宇抓过枕头,垫到他的腰腹之下,随即将自己灼热的分身缓缓地送进了凌子寒的身体。

凌子寒努力放松自己,配合着他的进入。

训练的时候,教官给他们讲过有关技巧,卫天宇虽然没有实战过,却也并不生疏。没有时间也没有用品做润滑,但他循序渐进,缓缓地由浅入深,终于顺利推进到了那温热而紧窒的深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觉得激烈的快感在瞬间扑来,紧紧地裹挟住他,吸引着他往曾经梦想过很久的地方冲过去。

凌子寒感觉着他一开始的温存缓和,渐渐的,他冲撞的节奏却越来越猛烈,带给他一阵比一阵销魂的快乐。他没有挣扎,放任自己在汹涌而来的热潮中摇晃,轻轻地呻吟。

卫天宇凭着本能律动着,忽然伸手抱住了他,激烈地吻着他的肩背。

凌子寒再无怀疑。

在雷鸿飞之前,他没有任何经验,还感觉不到或者说理解不了别人的情感,但现在他是明白的。原来卫天宇爱着他,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他心里感到一丝抱歉,身体更加放松。无论如何,即使是因为工作需要,他也仍然希望这一次的情事对卫天宇来说是快乐的体验,不要留下任何遗憾。

卫天宇很开心,能在自己渴望已久的身体里探索着极乐的源泉,是他梦寐以求的。也许他们之间只会有这一次亲密的接触吧,可对他来说,这已经比原来的毫无希望要好了千倍万倍。他急促地喘息着,冲刺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紧紧抱住了身下的人,头脑里闪烁着五彩烟花。他只想深入一点,再深入一点,直到把自己全部嵌进那个人的身体深处,与他融为一体。

凌子寒只觉得被他勒得简直无法呼吸,那重重的充满了浓烈情感的冲击将他的冷静一分一分地逼走,整个人都只能被动地在惊涛骇浪间沉浮,情欲之火赶走了理智,熊熊燃烧起来。

两人几乎忘了周围的一切,灼热的情潮仿佛一堵坚实的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这个小世界里只剩下了他们。

卫天宇忘情地冲撞着,将他的脖子勾过来,激烈地吻着他的唇。凌子寒一直温柔地承受着他,偶尔回应,令他更加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卫天宇终于控制不住,在一阵更加疯狂的冲刺后到达了高潮。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痉挛着喷射出火山岩浆般炽热的欲液,继而在余韵中不断地颤抖。

凌子寒大汗淋漓地趴在床上,卫天宇紧贴着他的背,与他交叠在一起。

两人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