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沫言一见他顿时眼睛一亮,几步走到他面前,激动地叫了一声:“云展!”

舒云展却把眉头一皱,冷冷地说:“我认识你吗?”

说着,他越过了何沫言,朝着前面主席台走了过去,逐一和几个圈内的大佬握手寒暄。

何沫言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小步地跟在他的旁边。

舒云展眼角的余光瞟着何沫言的身影,心有有种别样的痛快,慢条斯理地和人聊着天气,聊着股票,聊着最近的投资热点…

何沫言终于忍不住了,走上去打断了他的寒暄:“舒总,请给我十分钟的时间。”

一旁的人都有些诧异地看了过来,何沫言却没工夫去理,只是紧紧地盯着舒云展:“你也不想在这里弄得人尽皆知、颜面扫地吧?”

舒云展耸了耸肩,淡淡地说:“我无所谓,我的脸皮很厚。”

何沫言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想和你说法院传票的事情。”

“你可以找我的律师谈。”舒云展断然拒绝,抬腿就要走。

何沫言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胳膊,自从收到那张邮政专递的法院传票,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完整的觉了,闭上眼睛就梦到她和舒云展对簿公堂,然后两个人各拉着嘟嘟的一只手,听着嘟嘟撕心裂肺的哭声…

隔得那么近,舒云展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睛下的黑眼圈,他知道这两天她在费尽心机地找他,公寓、公司还有这会场,还打了不下百个电话给他,就连QQ上也写满了她的留言。可是,这几天他吃住都在公司里,外出办事也是乘公车,何沫言压根找不到他。

虽然事前他对这次见面谋划了很久,可是真正看到她狼狈的模样,不可控制的,心里涌上来一阵心疼,又被他牢牢地压了回去:这个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她能骑到他头上来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冲着周围的人略带歉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何沫言到了墙角,简洁地说:“好,我给你五分钟,说吧。”

“你要了孩子没有用,你和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会整天哭闹,他会调皮捣蛋…”何沫言一口气说着,想必这些话她斟酌了无数遍。

“不劳费心。”舒云展冷哼了一声。

“你…你非得弄得不可收拾吗?你又不一定能赢!”何沫言有些绝望,狠狠地晃着他的胳膊,“非得弄得两家大人都知道都伤心吗?”

“我没那么伟大,我自己不痛快,还非得让别人痛快。”舒云展笑了笑,只是这笑容疏离而淡漠,再也不复曾经的温柔。

“你看这样行不行?”何沫言想了想说,“我答应你,你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只要你别把他抢走,他是我…”

“五分钟到了。”舒云展看也不看她,往外走去。

“舒云展,你到底想干什么!”何沫言再也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舒云展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低声说:“我要那个爱我的何沫言回到我身边来。”

“怎么可能,没有人会祝福我们…”何沫言失魂落魄地说。

“最起码,和我一起并肩战斗,这样,我才有勇气。”

第 40 章

40、

舒云展不知道自己这招釜底抽薪的计策是不是能奏效,可他半点都不想再等下去,忍耐快到了极限,让他整日里心绪不宁。

他的案头每天都会有何沫言的新消息:她策划的第一本书销量喜人,和同事们开庆功宴;她今天亲自去接了嘟嘟,两母子一身亲子装温馨无比;韩林陪着她和嘟嘟一起去逛了书店,最后登堂入室去何家吃晚饭…

如果他再不拿出点手段来,细水长流,只怕没过些日子,自己的女人和儿子都要被人抢走了!

双休日的时候,舒云展又回了趟家,舒定安自从穆冉和舒云逸这件事情之后,精神大不如前,那种刚愎自用的脾气收敛了很多,身体也不太好,总是这里痛、那里痛的,就连他盼望已久的伍苇苇肚子里的孩子,他也没心情去关心了。

家庭医生偷偷告诉他们,其实舒定安的身体没有大碍,这些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让他们多陪陪这个老头子,舒云逸还在医院胶着着,穆冉根本不可能回舒家来,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舒云展的头上。

刚跨进客厅,舒云展忽然一下怔住了,茶几前有个人正在摆弄着什么,马尾辫,个头适中,穿着一身俏皮的碎花短裙,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的后影,略带圆润的下巴,小巧的耳朵…在这一刹那,他几乎以为,眼前的背影就是何沫言!

那个身影嘴里哼着小曲,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回过头来,果然,圆圆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只是,当然不可能是何沫言!

舒云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朝着她点了一下头,抬腿便往楼梯走去,他心里明白,这一定是自己的父母替他找来的女朋友。

“舒…云展!”那个女孩却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蹦跳着走到他面前,“我是秦佳,你还记得我吗?”

舒云展漠然摇摇头,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声说:“是我爸妈让你来相亲的吧?实话告诉你好了,我这人天生对女人没兴趣,你还是赶紧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秦佳愣了一下,呐呐地说:“不是…我只是替我妈来送点东西…”

舒云展自然不信,这十有□是舒母找的借口,他顺水推舟地赶人:“那好,你放下东西赶紧走吧。”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来了你也不请我喝口水,你忘记啦,我曾经到你们公司实习过,你还和我说过几句话呢!”秦佳嘟起了嘴。

舒云展愣了一下,再打量了她几眼,终于想了起来,这是舒母牌友的女儿,H大中文系的,去年毕业实习的时候,舒母让他帮忙在凌云文学给她安排了一个职位,他对这种咋咋呼呼的女孩向来不感兴趣,把她丢给杨经理以后就没再过问。

舒母喜滋滋地从厨房间走了出来:“云展,秦阿姨让小秦带点水果来,他们刚从海岛旅游回来,看这些芒果、山竹多新鲜啊,来,快来尝尝。”

“阿姨我来,我来切芒果,保证不让你们把手弄脏。”秦佳乐呵呵地拿起了芒果到厨房里去了。

舒母悄声说:“怎么样?这个合你的胃口吧?和你说的都对的上。”

舒云展哭笑不得:“妈,这找老婆又不是买菜,皮相和斤两对上就掏钱了。”

“你这个孩子,你都三十了,再不结婚,你让爸妈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你要不带个正经的女人回家,要不就和小秦处处,二选一,没得逃!”舒母发火了。

舒云展心想:这孙子要么不来,要来一下来俩。“行,没问题,这个月就给你意外惊喜。”他满口答应了下来,不管何沫言那里成不成,父母这里先使个缓兵之计再说。

中午的时候秦佳被留下来吃中饭,她十分健谈,从自己的实习说起,聊到下面员工对舒云展的评价,聊到自己现在的工作,几乎没停过她的嘴巴,以至于舒云展满脑袋都是嗡嗡的说话声,说也奇怪,何沫言唠叨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反感,怎么换了个女人,就让他心烦得要命?

舒定安却不觉得,许是家里冷清太久了,今天难得这么热闹,他的嘴都快合不拢了,有意无意地一直撮合舒云展和秦佳,最后吃完饭非得让舒云展送秦佳回家。

坐在车里,秦佳一直偷偷打量他,舒云展只当没看见,公式化地问完地址,飞一样地踩着油门窜了出去。

“舒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怎么一直不说话?”秦佳小心翼翼地问。

舒云展瞟了她一眼:“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没感觉。”

“其实我很受欢迎呢,很多男孩子追我。”秦佳骄傲地说。

“那挺好,趁着年轻多挑挑,你还有两年的资本。”舒云展淡淡地说。

“舒大哥你可真坏,”秦佳咯咯地笑了,“不过你这模样,挺酷的。”

舒云展一阵头痛,随手打开了音响,不想说话了。

“过几天我生日,可以邀请你来一起玩吗?”她热情地说,“好多朋友一起搞个party,人多热闹一点。”

“最近工作比较忙。”舒云展婉拒了。

秦佳也不以为杵,自得其乐地讲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和八卦,一路上叽叽喳喳的。

不一会儿,秦佳就到家了,热情地邀请他上去坐坐,舒云展敷衍着推辞说自己有事,刚想开车,只见她趴在窗口,定定地看着他:“喂,你不用这样吧,好像我在觊觎你的美色一样,做个朋友不行吗?”

舒云展终于心里有了几分愧疚,他从来不是这么没有绅士风度的男人,这两天何沫言的事情弄得他有些心力交瘁。他斯文地朝秦佳伸出手去,微笑着说:“我很荣幸,有缘再见。”

下午舒云展没事可做,就到医院去看舒云逸。舒云逸一直住院,他明白自己的大哥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也就不去戳穿他的苦肉计。

刚推开病房的门,舒云展就听见里面嘈杂一片,只见他屏息往里一看,顿时呆住了,满满一屋子的人,伍苇苇、穆冉都在,还有好些个他不认识的人。

舒云逸躺在病床上,可是却气势逼人,隔得老远都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气息。

伍苇苇在哭泣,一旁有个男人脸上挂着彩,眼角淤青,显然是被打得不轻,而穆冉一脸的惊愕,她的身旁挡着两个男人,浑身紧绷,警惕地看着伍苇苇和那个受伤的男人,显然是保镖的模样。

“你们做的龌蹉事情别以为能瞒天过海,”舒云逸的声音低沉,直入耳膜,“等着坐牢吧!滚!”

“云逸,我哥也是被人骗了,你原谅我哥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伍苇苇嘶声喊道。

“你是孕妇,我不想让你太难看,你是自己走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架出去?”舒云逸的眼神冰冷。

“云逸你明明喜欢的是我!你是不是被这个女人下了蛊!这个女人连孩子都不会生,你难道要绝后吗!”伍苇苇那张清秀的脸庞有些扭曲。

“我们俩就算没孩子,也比你们有孩子的会幸福一百倍。”舒云逸面无表情地说,眼角不着痕迹地瞟了穆冉一眼。

这可能是舒云展所听到的这个面瘫男说过最动情的一句表白,刹那间,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伍苇苇哭着跑了,那个男人叫着她的名字,急匆匆地追了出去,两个保镖四下看看,也往外走去,站到了门口,神情奇怪地盯着舒云展。

房间里沉寂了下来,舒云展回过味来,识相地走出了病房,体贴地替兄嫂关上了房门。

纠缠了这么多年的穆冉和舒云逸终于看到了幸福的曙光,舒云展一边高兴,一边却有些心酸,他的曙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来。

仿佛老天爷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在嘈杂的人**中,舒云展忽然看见何沫言的人影一闪而过。

“麻麻,嘟嘟很勇敢,不怕高高。”嘟嘟走在花坛的沿上,快活地说。

“嘟嘟太厉害了,刚才打针都不哭。”何沫言牵着他的手,脸上笑容灿烂。

“大舅呢,也要大舅表扬。”嘟嘟的小肥腿一软,打了个趔趄。

何沫言一把捞住了他:“小心,大舅有事情先走了,我们坐出租车回家。”

“不要不要,”嘟嘟开始象面团一样扭动了起来,“大舅骗人,奖励…”

何沫言乐了:“奖励什么?大舅又胡乱答应你什么了?”

“巧特力…嘟嘟的巧特力…打针不哭有巧特力…”嘟嘟的小嘴一扁,几滴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有嚎啕大哭的前兆。

“哭了就什么都没有喽。”何沫言逗他,“这样吧,回家照照镜子,小黑牙都不见了没有,不见了就可以吃了。”

“麻麻骗人!”嘟嘟的眼泪开始往下跳,那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舒云展跟在后面终于忍不住了,冷冷地跟了一句:“过来,你妈妈不给你,我这里有。”

第 41 章

41、

一大一小警惕地抬起头来,嘟嘟忽然不哭了,被泪水浸过的眼睛亮闪闪的,叫了起来:“巧特力叔叔!”

这个表情带着小生命的天真和可爱,舒云展几乎可以看到他皮肤上的绒毛,闻到他身上的奶香。舒云展的心忽然被撞了一下柔软了起来。他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小孩子的男人,可是,天生的血缘亲情却是怎样都抵挡不住的。

“我带你去买巧克力,买一大箱。”舒云展诱惑地朝他伸出手去。

嘟嘟忽然一下就从花坛上跳到何沫言的身上,挂着她的脖子,好像一直无尾熊:“嘟嘟要麻麻买…”

何沫言被他一撞,差点摔倒,幸亏舒云展在她身后扶了一把,这才抱住了嘟嘟。

何沫言看着一脸悻然的舒云展,忍不住就笑了,只好从包里拿出了一颗棒棒糖敷衍他:“好了好了,巧克力没有,只有这个。”

嘟嘟飞快地抢了过来,使劲地扯着上面的糖纸,他的力气很大,手的抓握力又不够,糖纸是撕了下来,可是棒棒糖也随之被抛了出去,随着一道抛物线,掉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的棒棒糖打了几个滚,黏上了尘土,躺在地上不动了。舒云展和何沫言怔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嘟嘟呆了半晌,终于“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带着嘟嘟到了最近的一家超市,买了一箩筐的棒棒糖和巧克力,嘟嘟挑了最喜欢的捧在胸口,嘴里含着糖果,眼珠滴溜溜地乱转,不吭声了。

“嘟嘟生病了?为什么要打针?”舒云展随口问道。

“打防疫针。”何沫言随口答道,“嘟嘟的身体现在还不错,生病很少。”

“以前不好吗?”舒云展敏锐地看着她。

何沫言点了点头:“他提早出来一个月,所以一开始抵抗力很差,有一段时间经常跑医院。”

“你一个人带很辛苦吧?”舒云展淡淡地问。

“还好,大言帮我叫了一个保姆,两个人带就好多了,而且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大起来,就算辛苦也值得。”何沫言看着嘟嘟,十分快活地说。

舒云展的心被刺痛了一下,不假思索地问:“何沫言,你的所有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茫然无知上的!我错失了他的童年,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何沫言的笑容消失了,半晌才说:“对不起,是我太自私。”

“你知道就好。”舒云展不想多说,伸手想去抱嘟嘟,可没想到嘟嘟却警惕地看着他,一下子躲到何沫言的另一边去了。

舒云展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有点扭曲。

何沫言抱起了嘟嘟,笨拙地想替舒云展讲些好话:“这个叔叔…是个好人,会给嘟嘟买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麻麻说的不对,”嘟嘟小心翼翼地舔着棒棒糖说,“巧特力叔叔和麻麻吵架了,嘟嘟不稀饭。”

何沫言看着舒云展阴沉的脸,有些急了:“不是的,那是妈妈做错事情了,叔叔在批评妈妈…”

“为什么要批评妈妈?”嘟嘟有些困惑,“大舅说了,要对麻麻好,韩叔叔不批评妈妈,韩叔叔好。”

舒云展定定地看着他,忽然轻笑了起来:“何沫言,这下你是不是满意了?你可真算给杜家报了仇了。”

这句话让何沫言一个晚上都辗转反侧,舒云展那毫无表情的脸一直在她面前反复出现,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她不想伤害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可现在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爱的确伤害了他。

第二天是双休日,嘟嘟一大早就兴奋地在客厅里上蹿下跳,因为昨晚何沫言就答应了要带他去游乐场玩,何母这个专业了二十多年的幼儿园老教师、老园长,教起别人家的孩子头头是道,可是自己的外孙,从小就不在自己身旁,好不容易这几个月能待在身边了,恨不得把最好的给他,压根儿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何沫言从卧室里一出来,嘟嘟就乖巧了很多,只是一看他的装备,何沫言就忍不住发笑了起来:一条垮垮的全棉短裤,一件可爱的大红T恤,手里一把塑料大刀,头戴一顶牛仔拉毛鸭舌帽,背后一个透明的双肩背包,里面放满了果冻、糖果。

何母有点担心地问:“你一个人带他出去吃得消吗?要不然让小韩陪你去,他今天在家。”

“妈,你别老是让韩林陪我,让人家误会了怎么办?”何沫言眉头一皱。

“难得小韩人品这么好,又不嫌弃你有孩子,你怎么一根筋啊!”何母恨铁不成钢地说。

“哼,我和嘟嘟就赖在家里一辈子了,你赶也赶不走!”何沫言冲着她做了个鬼脸,跑进厨房准备果汁和点心去了。

“那个男人给你下了什么毒啊!你准备就这样过一辈子?”何母絮叨着,何沫言早就听腻了这话,把碗碟弄得叮当响,只当做没听见。

“还有,别忘记下午早点回来,今天大言和你爸爸都要来吃饭,你爸爸几天没见嘟嘟,念得慌。”

“你们俩再去扯个证,爸就能名正言顺地天天看到嘟嘟了。”何沫言从厨房探出头来说。

何母有些脸红了,嗔怪着说:“你这孩子,尽胡说八道。”

等收拾好一切,何沫言和颜悦色地把嘟嘟放在甲壳虫的安全座椅上:“今天我们邀请巧克力叔叔一起去玩海洋球好不好?”

嘟嘟有些不高兴:“嘟嘟稀饭大舅,还有韩叔叔。”

何沫言有些着急:“巧克力叔叔会说笑话,还会做游戏。”

“会学小狗爬吗?嘟嘟稀饭小狗。”嘟嘟眨巴眨巴眼睛问。

何沫言一狠心说:“会,他什么都会!”

游乐场在H市新区的一个一站式购物中心,里面购物、餐饮、娱乐一应俱全,也有各式各样供0-15岁孩子玩乐的场所,职业体验馆、亲子教学班、游乐场应有尽有,一家三口可以在这里泡上一整天。

到了入口处,舒云展已经等在门口了,手里拎着一大袋的玩具,嘟嘟一看,刚才的立场全跑到九霄云外了,一下子就飞扑了过去:“好多好多汽车…巧特力叔叔真好…”

舒云展按了一下遥控,后备箱开了,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都是他昨晚在国购的玩具店里搜罗来的:“车上还有好多,机器人、变形金刚。”

嘟嘟惊呼了一声,忽闪着眼睛,冲着他招了招手:“下来,巧特力叔叔你下来。”

舒云展不明所以地蹲了下来,忽然,嘟嘟肥嘟嘟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脸,嘟起嘴巴,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发出了“啵”的一声脆响。

舒云展一阵晕眩,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才狼狈地抱起嘟嘟:“走,我带你去玩打枪,去玩碰碰车!”

小型游乐场里很热闹,好多这样二三岁大的孩子,光着脚在里面疯玩,海洋球、滑滑梯、摇木马,都是象他们一样的一家三口,妈妈负责陪孩子,爸爸拿着行李,不时地上去喂孩子吃喝。

他们刚好相个反,舒云展陪着嘟嘟玩各种游戏,不一会儿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嘟嘟一口一个巧特力叔叔,扮演着各种角色,把舒云展差使得团团转。

“巧特力叔叔,嘟嘟是马戏团的团长,很腻害的。”嘟嘟手里拿着塑料玩偶,站在小椅子上,兴奋地挥舞着。

何沫言有点担心:“嘟嘟下来,别摔着了。”

“怕什么,男孩子就要这样,嘟嘟好样的。”舒云展冲着他伸出了大拇指。

“熊熊要和老虎打架!”嘟嘟神气地一挥手。

两个大人一下子没领会团长的精神,面面相觑。

“麻麻是老虎,巧特力叔叔是熊熊,打架!”嘟嘟伸出小拳头,虎虎生威。

何沫言有些尴尬,舒云展却咧嘴笑了,一把拉过她的肩膀晃了几下,又扯进怀里,趁着嘟嘟不注意,侧过身亲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报告团长,老虎一点儿用都没有,被我打翻了。”

何沫言羞愤地推了他一下,飞快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你——大庭广众的,你要不要脸!”

舒云展就势倒在了泡沫地板上,嘟嘟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着他“啪啪”两枪:“不许欺负熊熊!”

舒云展捂着胸口叫了两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嘟嘟扑了上去,软软地叫了两声:“叔叔,巧特力叔叔,嘟嘟不打你了,你别死。”

舒云展一下子抱住了他,两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下,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安静两秒,嘟嘟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趴在地上“汪汪”叫了两声,指挥着说:“狗狗,小狗跳火圈!”

舒云展愣了一下,轻咳了一声说:“这个…这个不太好吧…”

何沫言幸灾乐祸地叫了起来:“团长让你干啥就得干啥,快点吧,嘟嘟,这个巧克力叔叔最拿手了。”

嘟嘟瞪大眼睛,高兴地拍起手来:“麻麻说,巧特力叔叔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