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君戾?”离绪疑惑的看着风弃玺,他不是不知道这个男人,只是他很好奇风弃玺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的话,会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吗。离绪突然笑了笑,这个可能要试一下才知道吧,只是自己现在收到的消息是,西陵煜的计划可能不能如原来那般进行了。

“风弃玺,你知道吗?余雪失踪了。”离绪思索了良久才说出这句话。

“是丞相吗?”风弃玺自言自语,思索了一会才笑了出来说:“看来这次只有玺能救你了,皇兄。”然后猛的灌了一杯酒进肚,大笑起来,说:“这下复杂了。”

离绪看着这样的风弃玺,摇摇头,果然不愧是无忧的弟子,这么优秀的男子,居然丝毫没有野心,只想做个乖巧的弟弟而已。

就在风弃玺和离绪把酒言欢的时候,塔城那边灯火通明,一小队黑衣人摸索着进了塔城。他们熟悉的在城中穿梭,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奇怪的是,城中却毫无一人,好像现在这座关乎凌宇生死存亡的城堡已经被他们的主人遗弃了。黑衣人的领头觉得奇怪,这样的情况太出乎他的意料了,难道还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他,他笑了,邪邪的笑容在黑色面布下不那么容易被看见,西陵煜想设空城计引他中计,没有那么容易。于是挥挥手,示意手下马上撤退。黑衣人迅速在塔城中消失了去。

第二十章

宫君戾回到自己的营帐,很不甘心的看着对面高耸在面前的塔城,西陵煜此刻正在城楼上,似乎还在对自己打招呼。似乎还在质问自己明明说了要会他的,却为什么久久没有出现。宫君戾顿时觉得气急,愤愤的回到了帐中。

他的嘴角突然微微扬起,然后小声的说:“西陵煜,我们明日再战,希望你明晚备好酒菜,君戾倒真是想和你坐下来喝喝酒,谈谈心。”然后开始养精蓄锐。

次日一早,宫君戾身着银色盔甲亲自击鼓迎战,却久久不见塔城有人出来。他疑虑着,这个西陵煜又是在耍什么花样,他继续击鼓,毓秀的士兵开始躁动。塔城没有人出来迎战,那是对他们的皇太子的藐视,更是对毓秀的轻视,个个都期待着凌宇的人出来,然后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才解恨。

“太子殿下,直接冲进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好了。”有人大声的给宫君戾建议到。

“收兵,明日再战。”宫君戾却下达这样的命令,他不知道西陵煜玩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的道理,所以在搞清楚塔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的之前,他不敢贸然下令进攻,只好收兵。

毓秀的将士们觉得没趣,本来已经准备大战一场的,现在却收兵了。但是大家很清楚皇太子的决定是不会错的,所以这一次收兵也并没有影响士气,抱怨的声音也很快停了。

西陵煜看着站在直接面前的风弃玺和那个玺所说的无双,果然是看气质就与众不同。西陵煜招呼他们坐下,然后看着离绪,他身上有一种拒人于千里的气息,那种熟悉的气息,西陵煜不敢多看那个男人,觉得看着他都是一种伤。

“无双公子果然一表人才。”西陵煜毫不吝啬的夸奖着,离绪只是拱手行了一礼,这是江湖中的礼节,西陵煜也回一礼,这些规矩他小时候在他师父那都是学过的。

西陵煜有两个师父,一个是直接的舅舅,另一个是一个不知名的老头,那个老头就只有两个徒弟,一个西陵煜一个是凌云。那个老头是西陵煜在他舅舅遇害后在山上遇到的,当时他带着凌云在山中练武,看见西陵煜觉得喜欢也收了他做弟子。

当时的西陵煜很固执,因为自己已经拜了舅舅为师,所以坚决不同意拜老头为师。后来在老头的几番捉弄下,他服气了,但是他要老头为师还是有个条件,就是要凌云做师弟,他做师兄。凌云谦逊的答应了,因为西陵煜本来就比自己大一些。西陵煜二十岁那年,宫变了,他的师父也从山上消失了,只留下凌云帮他。后来凌云说家中有急事,就离开了。

西陵煜看着这个江湖礼节,想到这些,心里莫名的失落,凌云和师父,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但是他相信他们一定都会好好的,于是脸上也出现一丝笑容,而这个莫名的笑被离绪看得清楚。

“皇上。”离绪叫了西陵煜一声,西陵煜方才回到现实,离绪接着说:“想来皇上的计划已经进行一半了吧。”离绪看着西陵煜,等着他回答。

“恩,朕得到消息说京城有变。”西陵煜一脸凝重。

“皇兄也听说了?余雪突然失踪了。”风弃玺站起来,走到堂中间,说:“皇兄,只怕余力是靠不住了,计划有变。”风弃玺看着他的皇兄。

“玺,计划不变,朕信得过余力,朕也想做一场好戏给宫君戾看。”西陵煜看着风弃玺,然后笑了,似乎是信心十足的一个笑容。

风弃玺知道自己皇兄的脾气,这样就表示他有必胜的把握,也不好多说,只好带着离绪回禹城,只希望在关键时候能帮得上皇兄一把。可是离绪却并不愿意离开,说要想留下来看一场好戏,风弃玺无奈,自己必须回到禹城,离绪又不肯走,只好自己走。

“无双公子能留下,朕更有信心可打赢毓秀。”待风弃玺走后,西陵煜对离绪说。

“皇上言重了,绪不过是想看看那个心高气傲的毓秀太子在皇上的精心安排下,会有怎么样的下场。”离绪淡淡的说着,然后皱眉,说:“不过,这位太子这么年轻就有今天的威望,也不是徒有虚名,皇上也要多留一个心眼才是。”

西陵煜赞许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他总是淡淡的,却又不容让人忽视,然后说:“无双公子认为玺如何?”他走近这个男子,想看穿他眼里的情绪,结果却是徒劳,他的眼睛清澈如一潭泉水,这一点倒和夕彦有几分相似,想到夕彦,西陵煜觉得心痛,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推开,她就那么讨厌自己吗?

“皇上。”西陵煜又是在离绪的呼声中清醒过来,却听见离绪说:“皇上可知道离绪二字的含义?”他看着西陵煜,一脸笑意。见西陵煜摇头,接着说:“离愁别绪。”

“离愁别绪。”西陵煜重复着,可是离绪已经走远了。

这天夜里,宫君戾独自一人来到塔城,从西陵煜的房间窗口闪身进去,看见西陵煜已经备好了酒菜,端坐在那里。他走过去,在西陵煜对面坐下,端起酒杯敬西陵煜一杯。这时候隔壁房间很适时的响起了琴声,琴声阵阵急转,慢慢悬着**,却在这时候戛然而止,让人觉得意犹未尽,却也耐人寻味。

“皇上,可否请隔壁抚琴的女子相见?”宫君戾开口。

“那要看他是否愿意。”说着而就召了侍卫进来,对他说:“请无双公子来。”

公子二字一出口,宫君戾已经愣住了,他想不到居然是男子在隔壁抚琴。随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然后放下酒杯说:“皇上今日不出来迎战莫非是怕了毓秀将士的勇猛?”

这时候侍卫敲门进来,对西陵煜说:“皇上,公子说身体不适,就不打扰二位的雅兴了,以后有机会再向贵客赔罪。”说完见西陵煜挥挥手,就退了出去。

“太子,看来无双公子的确不能相见。”西陵煜说着举起酒杯,说:“那朕就代公子向太子赔罪好了。”说完就将酒一饮而尽。

宫君戾笑着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邪邪的说:“无妨,会有一天这位无双公子会自愿为我抚琴的。”

“太子这么肯定?莫非心中已有胜算?”西陵煜挑眉,看着这个传说如神般的男子。

“本太子不打无把握的仗。”说完就起身要离去。

“那朕就等着太子明日的鼓声响起。”看也没有看宫君戾离去的身影,西陵煜举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然后对着酒杯痴痴的笑起来。

宫君戾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悄悄的潜进了隔壁房间,看见那个坐在琴边的男子,他正要走过去,却感觉一枚飞刀向自己袭来,连忙随手接着,然后飞奔过去怕他跑了。宫君戾已经闪身来到了离绪的面前,然后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奇怪。

“你怎么会在这里?”宫君戾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愤怒的冲他吼道。

“我本来是凌宇国的人,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倒是太子你,又在玩什么把戏?”离绪没有躲开宫君戾,倒是迎上了他犀利的眼神,逼近一步向他。

“对啊,我倒是忘了,你是凌宇国的人。要是我拿你回去做人质会怎么样呢?”宫君戾邪魅的笑着,看着离绪,发现他根本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从容和淡定。

“只要你有那个本事,离绪倒还真想看一下会怎么样。”说着,离绪就要出去,却被宫君戾一把拉住,死死的不放,他用力一甩,才从宫君戾手中逃脱,然后笑着说:“太子也好男风?怎么以前没有发觉太子有这个嗜好。”

“跟我走,我让你做我的皇后。”宫君戾又上前一步,欲再次拉住离绪,却早被离绪看穿,逃脱了,他抓了个空,有些失落的看着离绪。

“你那是妄想,宫君戾,你哪里来的这个自信?”离绪轻笑一声,然后闪身要离去。

宫君戾再次遇到离绪,怎么可能轻易的放他走,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带他走,哪怕他不同意会逃跑,也要先将他带回去再慢慢安抚。

两人开始在房间里周旋,宫君戾一直找机会抓住离绪,却都被他巧妙的躲过了,最后宫君戾不得不停下来,他看着离绪,又气又恨,然后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嗯?”说着又要上前。他们动作都很轻,怕被被人听见。

突然,一个人出手一把拉开了离绪,将离绪放在身后,愤恨的看着面前的宫君戾,然后说:“你要对他做什么,无双是我的。”说话的人正是风弃玺。

“你居然和他一起?”宫君戾穿过风弃玺要杀人的眼神,逼视着他身后的离绪。

“他本来就是本王的。”风弃玺不敢示弱,看着这个男人,他居然打上了无双的主意,还说什么要无双做他的皇后,无双是个男人,怎么做他的皇后,而他不同,他只要无双可以在他身边,每天可以看到无双淡淡的笑容就好。

宫君戾没有看风弃玺,只是盯着他身后那个身影,等他回答。离绪也从风弃玺的身后走了出来,还是往日那一抹淡淡的笑容,说着:“绪是个自由人,绪要的你们谁都给不起。”

“我可以。”两个人同时脱口而出。

离绪只是摇摇头,然后转身离去,这次谁都没有去追,他开门出去,转弯,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西陵煜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弟弟还有心高气傲的宫君戾都为这个男子而痴狂,到底这个男人是怎样魅惑众生的。

离绪回到寝室,没有洗脸,直接和衣躺下,他知道还有人在等他。果然西陵煜出现在他的床头,看着他,然后坐在他的床边,问:“你到底是谁?”

离绪不语,继续睡觉,西陵煜也只好离去。

第二十一章

次日早晨,宫君戾再次击鼓备战,西陵煜也再一次没有迎战,宫君戾有些按捺不住了,这样下去,毓秀的士气必将下沉到低谷。于是宫君戾一声令下,亲率骑兵冲锋在前,扬言一举攻下塔城。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在进攻的时候没有遇到丝毫阻碍,就那么轻易的拿下了这座凌宇的关键之城,但是宫君戾得到的只是一座空城。

宫君戾到了塔城,首先冲进了离绪的房间,他看见的只是整齐的空房,继而马上又去查看西陵煜的房间,也是空空如也。宫君戾的脸上浮现一丝邪邪的笑容,西陵煜,弃城而逃了吗?是想引君入瓮是吗?你设的这瓮我宫君戾还真就要入一下,还给你带份礼物呢。

西陵煜前两天日就开始部署全军后退致乌镇的计划,现在也算是全城撤退。既然宫君戾对那座塔城那么感兴趣,那就送他一座完好的塔城好了。西陵煜很明白此刻的宫君戾恐怕不会马上奋起直追,因为他要想一个可以将西陵煜一口吞掉的完美计划。

果然,西陵煜带领的军队在乌镇驻扎下来了,直到晚上还没有听见有关于宫君戾要来袭的消息。只是让西陵煜担心的是,余力为何迟迟不来面见他。他也知道余雪失踪的事,所以他要考虑若是余力不愿配合的情况下,他该改用什么样的战略才能取胜。

西陵煜一晚没有合眼,眼下玺的宝贝无双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在这时,一个士兵的通报声打断了西陵煜的思绪。

“皇上。”士兵跑上前来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前方传来了一阵一阵的呐喊声,说,说是毓秀军队的呼喊,现在大家都在讨论着…”

“讨论什么?”西陵煜打断那个士兵混乱的语言,直接问重点。

“那些毓秀士兵整齐的向我方进军,口中大喊‘千军万马,只为一姝’,所以将士们都在讨论军中是否有女子。”士兵一口气将这些说完,看也不敢看他们的皇上。

“千军万马,只为一姝?”西陵煜笑了,大声的笑,“这也许就是宫君戾送给朕的礼物吧,笑话。”西陵煜止住了笑,看着那个士兵,严肃的说:“传令下去,谁要是敢乱我军心,杀无赦。朕带领的军队里何来女子?”

“是。”士兵马上退了出去,看来这是毓秀用的计。

果然,凌宇军队很快就在西陵煜的威严下平静了下来,准备迎战。

“是吗?离绪,你就是宫君戾拼死都要夺回的一姝?”西陵煜笑笑,然后扬起嘴角,走了出去,他也要准备和宫君戾一战。

毓秀和凌宇的军队很快就开始了激烈的战斗,宫君戾冷眼看着西陵煜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他何尝不想去和西陵煜一决高低,只是他现在要趁乱找到离绪,带他走。因为毓秀士兵的倾巢出动,所以凌宇军队很快就处于弱势,西陵煜要想将毓秀军队攻回塔城再受离开和玺的两面夹攻是很难的了。余力他真的就这样背信弃义了。

就在西陵煜感到万难的时候,余力带着精锐部队赶到了,他奋力杀敌,来到西陵煜的面前,拼死保护西陵煜。现在的局势已经开始转变,因为余力带领着十万军队的到来顿时使暂时没有了领头羊的毓秀士兵有些慌乱。他们的太子此刻正在找寻着他的那一姝。

宫君戾听到侍卫报告现在的局势时,他赶紧下令撤退,为了避免造成毓秀更惨重的牺牲,他只能选择死守塔城,现在只能把塔城作为自己的防线了。

西陵煜奋起直追,他挥着剑,对他的士兵们大吼:“夺回塔城。”将士们纷纷受到了鼓舞,本来有些倦怠的身体又开始激动,大家吼着叫着追了去。

出乎意料的是,宫君戾还没有回到塔城就听见从禹城传来的大部队进军的声音,再看塔城上方赫然飘动着凌宇的旗子,而且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笑的正是他在找寻的离绪。他现在也只有从茂城绕回毓秀,他听着从禹城传来的声音,大概估计有两百万人左右的样子。宫君戾本想从茂城绕回毓秀再做打算,可是回头一想就知道茂城才是真正的陷阱。

宫君戾看着城楼上那个淡然笑着的身影,他也笑了,离绪,我宫君戾遇上你就是败了。然后宫君戾下令就地扎营。他想也知道塔城不过是被离绪带的小股力量夺回了去而已,也不可能再向他进攻,若真的贸然从茂城去,那倒真的可能全军覆没。还不如就地扎营,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脱身。而且西陵煜在后面追也会疲倦,他不过也是做做样子,将自己逼到茂城去,然而在茂城等待他的才是千军万马。

离绪很好奇宫君戾居然听到从禹城和后面乌镇传来的追赶声还敢在塔城下驻扎下来。离绪不经扬起了赞赏的微笑,果然不愧是宫君戾,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冷静下来想清楚现在的局势。这个男人居然还是那么优秀,只是他不能属于他,他谁都不属于。

天已经黑了下来,来自禹城的呼叫声没有停下来,后面乌镇叫嚣声也没有弱下去,只是迟迟不见有军队来攻打。宫君戾笑了,这就是他猜到的,他们不过是想把自己逼到茂城,然后将自己一口吃掉。看来他也该去接自己的爱人回家了。

宫君戾趁黑让一小股士兵去茂城摸清情况,然后自己一个人潜入了塔城。他很熟练的找到了离绪的房间,然后推门进去,果然离绪在等他。

“太子深夜到访,就不怕绪设下陷阱活捉了你。”离绪看着他,请他坐下。

“你怎么舍得?”宫君戾有点耍无赖,他现在正在进行另一个计划。

“哦?”离绪好奇的看着宫君戾,他有一张英俊的脸蛋,比风弃玺多一份成熟,比西陵煜多一份温柔。看上去他才是个完美的情人才对。

“离绪,跟我走。”宫君戾又提出了这个要求。

“不走。”离绪也淡淡拒绝了。

“你不可能爱上风弃玺,为什么不跟我走?”宫君戾有些激动,看着离绪悠然的喝着酒。

“因为我也不可能爱上你。”离绪放下酒杯,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说:“绪谁都不会爱上,唯一爱的是自由。”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离绪,你到底是谁?为何这样让我会牵梦绕,你这样一个女子怎么能不乱人心。”宫君戾也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小声的说道,似乎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宫君戾,你的部队也差不多撤完了吧,你还不走,是想在这里等风弃玺来捉你。”离绪看也没有看宫君戾,只是笑着,说着,喝着。

宫君戾有些错愕,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计划,但是他却没有阻止自己的计划进行,那么他应该是对自己有些感情的吧,不自觉的,宫君戾的脸上有些得意的笑容。

“不要自作多情,绪不过是报答你当年对绪的小师弟的救命之恩,从此以后你我互不相欠,若是再次在战场相遇,绪必定将你诛杀。”离绪还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仿佛诛杀二字在他嘴里只是干杯一般平常而有礼貌。

宫君戾眼里满是伤感,原来他不过是在为师弟报恩而已,怪只怪自己多情。然后从窗口飞身出去了,离绪看着那道身影飞了出去,然后对门外说道:“皇上,在外面站那么久不累吗?不如进来与绪共饮一杯。”

西陵煜推门进去,看见离绪正注视着自己,他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了,然后尴尬的走过去坐下,看着离绪自若的神情,不自然的低下了头。

“皇上,是想问绪的身份吗?”离绪缓缓开口,然后给西陵煜斟一杯酒。

西陵煜抬起头,看着这个神秘的男子,他刚刚到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宫君戾说到离绪女儿家的身份,但是他今天听宫君戾的口号是“千军万马,只为一姝”已经很迷惑了。

“你是女儿家?”西陵煜最终还是开口问了。

“这个对皇上来说重要吗?”离绪看着西陵煜,眼神涣散,他似乎有些醉了。

“朕只是想替玺问清楚,玺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儿,苦恼不已,若是他知道无双是女儿家,会很高兴的。”西陵煜也不喝酒,只是看着离绪,盯着他,希望他能说出实情。

“是吗?那就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西陵煜追问。

“绪明日告诉皇上可好?绪倦了,皇上还是请回吧。”离绪说着自己走到床边,和衣躺下,也不管西陵煜是否离开。

当晚,毓秀的小股军力去茂城探虚实却遭到李开的重重打击。然而天亮以后,大家才发现原来驻扎在塔城下面的毓秀大军这折磨离奇的失踪了。

风弃玺、李开和余力被传召到塔城会和,面见圣上。风弃玺扭扭捏捏的先到了西陵煜的房间,看见自己的皇兄正睡的熟,自己本来也不想打扰皇兄睡觉的,他知道皇兄这段时间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只是这是输给了无双答应了无双的要求,就必须做到。

风弃玺蹑手蹑脚的掀开西陵煜的被子,然后迅速的砖进西陵煜的被窝里,西陵煜感觉有人死死的抱着自己,惊醒的推开黏在自己背上的人,听到有人被推下床的声音,西陵煜赶紧跳下床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爬上自己的床。

“大胆,哪里来的刁妇?”西陵煜看着地上那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愤愤的骂到。

“皇兄…”地上的风弃玺为难的开口,然后转过头去看自己皇兄铁青的脸。

“玺,你怎么这副样子,还…”西陵煜想都不敢去想刚刚在自己背后死死的抱着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弟弟风弃玺,此刻他还作女子打扮,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正看着自己。

“皇兄,玺也是没有办法,这是输给了无双答应要做到的,要不然无双会生气的。”风弃玺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皇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

“该死,还不快去换洗好了去前厅。”西陵煜有些恼怒的斥责自己的弟弟。

风弃玺笑笑就在西陵煜的房间开始洗漱,换洗好了之后还对自己的皇兄说:“皇兄,玺作女子打扮如何?有没有魅力?”结果被西陵煜狠狠的一眼瞪了回去。

第二十二章

“臣余力救驾来迟,耽误了军机,望皇上责罚。”余力见西陵煜与风弃玺从后面走出来,忙跪下认罪,他知道这次是自己对不起皇上的信任了。

“余将军何罪之有?将军在朕最需要将军的时候出现,朕认为将军是找到了最好的时机。”西陵煜不但不怪罪反而对余力大加赞赏。

“臣愧对皇上的信任,恕臣直言,臣差点就弃皇上不顾,臣糊涂。”余力悔恨的说着。

“将军这是何意?”西陵煜坐下,看着跪着的余力。

“臣的妹子雪儿被人挟持,逼迫臣放弃皇上,幸好在臣为难的时候,公子无双出面解决了臣的困惑。”余力就说起了前两日的的事。

两天前,凌城里来人说余雪突然无故失踪,余力很着急,好不容易才重聚的妹妹突然又没有了。就在余力万般焦急的时候,一支箭带着书信射进了他的营帐,他马上出去追射箭的人,却没有追到。回到营中,余力打开那封书信,里面只有两个字:雪、帝!这是要他在雪儿和皇上之间作抉择,他顿时慌乱了,一直在考虑要怎么做。

当他知道皇上在按着计划退兵的时候,更是莫名的心烦意乱,要是放弃皇上怎么对得起先师和皇上对自己的信任;若是按原计划和皇上会和,那么雪儿就会有危险。很快皇上和宫君戾就开战了,他对这个毓秀的太子也有耳闻,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自己,皇上很难取胜,那之前的计划都是白费了。余力在营中焦急的来回走动,侍卫也不知道将军为什么还不下令出兵,看余力的脸色不好,也不敢上前去问。

就在这时候,侍卫看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公子徐徐走来,他面带笑容,淡然却让人对他肃然起敬。侍卫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于是打算走上前去盘问,结果还没有开口就被这位公子点住了穴,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白衣公子就那么施施然走进将军的营帐。

“余力将军还不出兵,皇上可是在奋力杀敌。”白衣公子缓缓开口,笑着看着余力。

“大胆,你是何人?怎么不经侍卫通传就擅自闯入本将军的营中?”余力正心烦,看见这个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走进来,不禁大怒。

“玺王爷见将军迟迟不出兵解救皇上,特派在下来看是否将军遇到了什么困难。”白衣公子淡淡的说着,坚定的看着余力,这样的眼神倒让余力觉得有些不自然。

“原来是王爷派来的,那么王爷的信物何在?本将军总不能就这么听信你的空口白话吧。”战乱的时候,余力也不得不防,要是毓秀的奸细,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离绪扔了一个银色的铃铛手镯,余力顺势接着,然后惊恐的看着那个手镯,然后看着那个白衣男子,他眼里满是愤怒,然后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抓住白衣公子的衣领却被他闪开了。

“说,你是谁?你们把雪儿这么了?”余力激动的问着,眼里满是眼泪,却都忍在眼眶之中,这个时候他不能像个娘们儿一样哭哭啼啼。

“将军确定这是令妹的?”白衣公子不紧不慢的问着,挑眉看着余力。余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点头。白衣公子接着说:“那么请问将军,这是将军什么时候送给雪儿姑娘的?”

“那年,雪儿三岁,力十五…”余力开始回忆那年的事。

那年余力十五,随父亲到军中拜了严将军为师,严将军甚是喜欢自己,问自己想要什么礼物,自己想也没有想就帮雪儿要了个银手镯。因为那个手镯当时戴在将军之女严夕彦的手上,严夕彦比妹妹大两岁,余力觉得自己的妹妹戴上一定好看。

本来余力的父亲是严将军的一名副将,他看到自己的儿子这么放肆要责骂,结果严夕彦很礼貌的取下一只手镯交给自己的父亲。严将军看到很高兴,把那只手镯送给余力,然后告诉他说夕彦和雪儿从此都是余力的妹妹。

余力很清楚的记得妹妹戴上手镯之后高兴的样子,只是后来余力的父亲好像得罪了什么人惹来杀身之祸。也就是那场变故中,他和妹妹失散了,恩师严将军一直带着自己,但是妹妹的下落却一直没有音讯。恩师也帮自己找了很多次,直到后来,恩师他…余力想到这眼力的泪水更多了,但是依旧没有流下来。

直到一年半以前,丞相帮自己找到了雪儿,雪儿的手臂上那只青鸟刺青已经随着雪儿的身体长大了,雪儿也长成了标志的大姑娘。想到这,余力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欣慰的笑容,看来雪儿这十几年也没有吃什么苦头。

“将军。”白衣公子轻唤,然后说:“这真的是雪儿姑娘的吗?”

“这确是雪儿的,虽然夕彦小姐也有一支,但是夕彦小姐在她的那支上刻上了自己的名字,那是夕彦小姐十岁的事。”余力满脸愤恨,然后说:“本将军记得很清楚。”

余力思索着,然后皱着眉,转头看这个男子,他还是笑着。余力猛的抬起头说:“不对,记得雪儿回来的时候,我问起他她镯子呢,她说是当年收养她的人家拿了去卖,可如今怎么会在你那里?你到底是何人?”

“在下离绪,无双公子是也。”离绪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