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扬手一扯。丧服便从身上掉了下去,而她已经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双手背在自己的身后,往竹林之外而去。

这噬魂大阵,到底的谁干的好事,她一定要查出来!

无忧老人帮过他们,所以应当不会是他,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而这个阵,是在原炀岭摆下的,最有可能的,自然就是慕容千秋了。毕竟那里离两军的交战点很近,但她没有证据,也不能贸然下定论。

即便是百里惊鸿,到了今日也没查出来幕后之人是谁,所以下手之人,也是用心良苦,将自己隐藏得极好。而有这么大的本事隐藏的,这天下也只有这么寥寥数人,既然已经到了西武,便顺道查清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慕容千秋做的!

刚刚出了紫竹林,却见一红衣男子负手于身后,背对着紫竹林,显然是在等着她出来。她愣了一下,一见那人的背影,便猜到了对方应当是谁,只是她才刚刚进入西武境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发现了?

听着她的脚步声,对方也转过身来,一看见她,眼中是难掩的喜色:“丞相大人,果然是你!”

这话一出,南宫锦的面上是一阵尴尬,而魅文夜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语。现下,他才是西武的丞相,而所谓的天下第一美相燕惊鸿,已经是经年之事了。

“魅大人在这里等着我,是想?”南宫锦不甚热络的看着他,她自然记得当初自己得罪了慕容千秋,面前的这个人却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表示愿意帮她一把。但毕竟现下时局不同了,他已经是西武高高在上的丞相,而本身也是西武人,凡事自当以西武为先。对自己这样一个等同于是叛出西武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态度,确实未可知。

而暗处的殒,已经不动声色的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剑,准备好若是此人不是他们这边的,便将之就此斩杀在地!

“你不信任我?”魅文夜骚包的笑容隐下,眼底有了一丝受伤。

南宫锦顿了片刻,十分诚实的开口道:“若是半年前,我会毫不犹豫的信任你!”

可是如今……

魅文夜点头,也只是点头,她有这样的想法,原本就是可以理解的。自己身为西武的丞相,现下南岳和西武开战,若是将南岳皇后留在此处,于自己、于西武有多大的好处,自然不必言说,莫说是她不信任自己了,就是换了个角度,她是自己,他也未必能信任。

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在你看来,我们如今身份地位,都有诸多不一样,但在我看来,仅仅是半年,兄弟情分丝毫不变!”

南宫锦闻言,也没有接话,只是用自己那双流光潋滟的凤眸审视着他,审视着他这话的真实性。但,在对方的眼中,除了坦诚,什么都没看见。慢慢的,心中的怀疑也去了一些,却只是叹息着开口:“你这又是何苦,若是让人知道文夜兄现下和我在一起,莫说是你的前程毁了,就是身家性命都不知道能否保住!”

“士为知己者死!”魅文夜笑得肆意,只是还隐下了一句话没说……士为知己者死,心慕红颜而生!这话说出来,也只是朋友都做不成而已。

士为知己者死!这一句,是南宫锦前世在无数此书籍之中看见过的,竟不曾想,有朝一日,也有人对自己说这么一句话,知己……暮然的,她就想起了那个人。心也软化了几尺,看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开口道:“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是朋友见面,便一起去吃顿饭吧!”

这话一出,魅文夜的眸中闪过一丝喜色,因为这表示对方已经信任他了,他“啪!”的一声,打开了自己的扇子,调侃道:“那酒楼就由燕兄来挑,也免得里面有埋伏,对燕兄的安危不利!”

这下南宫锦的面上就浮现出些尴尬,明显魅文夜这货是在讽刺自己小人之心!自己挑就自己挑:“就我所知,西武最近有一家间蓬客居的酒楼,生意尤为红火。燕窝、鱼翅、鲍鱼乃至各种山珍海味都是应有尽有,不若我们就到那里去吃吧!”正好也去视察一下她的店铺。

魅文夜无奈的在心中摇头,这蓬客居不仅仅是应有尽有,而且还都是上等珍品。比如这世上的燕窝,便宜的一两银子都不到,但是贵的可以卖到十金,而蓬客居这样的地方,便全部都是那十金的燕窝!可谓是贵族酒楼中的贵族酒楼!即便是皇孙贵胄,寻常也不会去那里吃,其一,实在是太过奢华,让龙椅上的那位知道了,难免有不妥。其二,寻常人也受不得如此大补。

但,若这西武第一富的魅文夜都吃不起,整个西武就没有人能吃得起了。魅文夜点了点头:“燕兄真是神通广大,远在南岳也能知道西武京城的酒楼发展成了何种状态,本官自叹弗如!走吧!”

说着,便率先往前走。而南宫锦则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眉。魅文夜的这句话,意思可就多了,看来自己再说话就要留个心,不然这蓬客居幕后老板是她的事情,就要暴漏了!

感觉到自己身后的气氛凝重了起来,魅文夜感到了一丝无奈,转过头看着她:“燕兄不要多心,在下只是提醒你说话注意些而已,若是让人知道你在西武京城安插了眼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拔除!”

见他面上一片赤诚,南宫锦这才笑了起来:“是我太过草木皆兵了!”说着,便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魅文夜却不这么认为,那双桃花眸轻轻的扫了她一眼,深知这些日子她过的日子一定十分紧张,所以才会如此草木皆兵,隐隐也有了一丝叹息。当年在西武,他们这四兄弟是何等的肆意!想着便开口道:“既然朋友相见,便放松一些吧!”

“嗯!”南宫锦点了点头,开口说笑以转移话题,“这蓬客居的老板,也真是有意思,开了这么一家土豪店!”状似不经意,实则是为了在魅文夜的跟前洗脱自己和蓬客居的关系。

魅文夜一愣,不甚明白的开口:“土豪是何物?”

“土豪,就是有钱人!当然,是一种极为特别的有钱人!”南宫锦顿时笑得十分淫荡,又开口补充道,“一般的有钱人,去吃饭,都是点自己喜欢的食物,不在乎价钱多少,这一类人,便被称为富人。而还有一类人有钱人,他们进入店中之后,便高呼一声,将所有最值钱的饭菜都送上来的,那便是土豪!”

魅文夜点头轻笑,也算是明白了,这富人和土豪的区别,也无非是花钱是否理智罢了。仔细的想了想南宫锦的话,他点头赞许道:“这老板的心思也确实是巧妙!”

在外面吃一顿饭,最贵的,都不会超过十金,但蓬客居既然已经是贵族中的贵族客栈,即便是抬价抬到毫无道理,超出了物件原本价值的几倍,也不会有人去说是非,反而那些有钱又好面子的人,都会趋之若鹜,觉得自己在里面吃饭,就高贵了许多。连客人的这般心理都能这般捉摸到,这个老板若是能为他们魅家所用……

“文夜兄是起了纳贤之心吧?”同为商人,一看他的表情,南宫锦就能明白他心中所想。

魅文夜目露尴尬,俊美的面孔上浮起一丝不自在,没想到自己自诩城府颇深,却叫对方轻而易举的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确实,其实早前便有了这样的想法。起初蓬客居新建,我并不以为意,父亲更是笑此客栈的老板傻,我们常年与贵族大交道,自然是明白。很多贵族看起来光鲜亮丽,其实骨子里面抠门的很,一文钱都总要计算的清清楚楚,若是开了这么一家店,恐怕是门可罗雀,过不了几日就要关门大吉。但对方却将生意做得有声有色,虽然客人不多,但每到一个客人,都是获利颇丰,可以抵得上我们魅家旗下的十座酒楼了!只赚富人的钱,果真是好心思!”

听着魅文夜越说对蓬客居的兴趣越大,南宫锦的咯噔了一下,在心中暗自高兴幸好自己今日来了。魅家是西武的商业龙头,家底雄厚,若是让魅家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酒楼,那她在西武留下的这么多产业,最后都要在不知不觉之中变成泡沫了!但是她既然来了,自然就大不一样了!

“文夜兄,我有一句话相劝!”南宫锦笑看着他。

这笑容十分的明艳,堪称是魅文夜生所仅见,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艳丽得过分的笑,他有种自己即将被算计的感觉!“燕兄请说!”

“凡事,都不要做得太好,也不要做得太过。要知道这天下之财,是敛不完的,这蓬客居,即便是盛极一时,抑或是盛极一世又如何?区区一个蓬客居,跟商界第一龙头的魅家,有可争性?更匡仑魅家现下还是皇商,掌控着整个西武的盐路,更出了一个少年美相。魅家的风头已经够盛了,要是再甚,就要惊动龙椅上的那位了!”

南宫锦虽然是有私心,但是这些话也确实是为了魅文夜好,魅家的树已经够大,足以招起很多风来,若不是因为魅家是士农工商之中地位最低的商人,并没有强大的政治力量做后盾,而是完完全全的商人起家,很多自命不凡的贵族都不屑也不担心商人世家出来的人,那西武魅家,就要变成第二个南岳云家了!

所以,若是魅文夜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无疑是对两方都好,也算是一场公平交易。只是最先获利的人是南宫锦,而论其深远的影响,魅文夜方是获利最大之人。

这话一出,魅文夜也陷入了短暂了沉思之中,再看南宫锦的眼神也多了一丝钦佩:“你从前为相之时,便多番强调,要讲求朝堂之上的平衡,也只有保持平衡,才能保证双方的安全,却没想到这一点在商业之道上也如此重要!你说得对,我魅家现下是藏富于天下,众人都知道魅家有钱,却不知道有钱在哪里,这恐怕也是他们久久没有打我们主意的原因,若是高调的将蓬客居收入囊中,接下来的麻烦,可就大了!”

南宫锦点头,在心中道孺子可教!魅文夜算是青年才俊之中杰出的人才,若是放在现代,那绝对是富甲一方。若是生在资本主义国家,说不定还能混个总统当一当,但这里是古代,政治和经济的牵扯很大,而这大牵扯之下,皇家才是占了优势的人,因为他们有军队。而商人面对皇家的人,是还击的余地都没有,所以若是皇家的那些人起了歪心思……

“你知道就好!我原本以为整个西武,除了慕容千秋和灵儿,是没有人愿意见我出现在这里的,没想到还有你。要是我下次来的时候,某人已经因为太有钱被砍了,那我就只剩下一声叹息了!”南宫锦摇头晃脑的感叹!

这话逗得魅文夜轻笑出声:“你是担心下次没有人为你买单了吧?还有,若是我没有料错,这蓬客居的老板,跟你也应该有不浅的交情!”

“呃,为什么这样说?”她表现出来的紧张有那么明显吗?

“若非如此,你怎肯告诉我这些?我魅文夜还有些自知之明的!”魅文夜笑着摇头,眼中却带了一丝自嘲,若非是如此,恐怕自己身陷囹圄,她也懒得跟自己讲吧?而且,作为商人,便需得有独到的眼光,眸光也定要犀利,更要深知人情世故,若是南宫锦的这点想法都看不出来,魅家也不会在他的手上稳坐商业龙头这么多年了。

南宫锦先是点点头,又是摇摇头,而后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说的不错,蓬客居的老板是我的好哥们,就和你一样!都是兄弟,但也别把我想的那么残酷,虽然你这个朋友没有什么用,但是你翘了,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如此慷慨的人给我蹭饭了,其实你也算是一个土豪,能和土豪做朋友,我非常的高兴,所以我对你的生死也是非常的在意,因为你的生死其实在某种程度上还关系着我的腰包!”

这深沉而凝重的模样,直直的逗得魅文夜哈哈大笑,看着她如当初一般,毫不避讳的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潋滟眸中的笑意又多了一分:“既然那人是你的兄弟,而我魅文夜也是你的兄弟,那我不仅不能动蓬客居,还好好好帮衬着才是了!”

“呃,这倒不必!”这样她会有一种欠了人情的感觉啊!

魅文夜摇头,轻笑道:“这可不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魅家!这蓬客居,现下可是整个京城风头最盛的酒楼,若是有魅家在后面撑着,只要魅家不倒,它将长盛不衰!那么,所有人的眼光,自然也都放在这第一酒楼的身上,魅家这棵大树,也不会那么张扬了!而蓬客居,就是做的再好,也不过就是那么一间客栈,威胁还没有大到要让皇上下手铲除的地步,这样算来,岂不是很好?魅家淡了出来,而蓬客居没有杀身之祸,也能在某种程度上保证安全,岂非双赢?”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南宫锦听着却还是觉得牵强!魅家家大业大,岂是区区一个蓬客居,就能将他的风头夺走的?这无非是面前的这个人变着花样想要帮自己罢了!见对方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南宫锦苦笑着道:“文夜兄真是用心良苦!”

这话,似是在说魅文夜方才谈及的那件事,而两人都听得出来,其实是在说他变着花样出手相助。魅文夜不甚在意的笑笑:“能让燕兄废了这么大口舌帮着说话的地方,跟燕兄绝对是交情匪浅,既然燕兄也认我魅文夜是兄弟,我做些兄弟该做的事,自然也是应当的!”

这下南宫锦要是再推脱,就是不想认他这个兄弟了!南宫锦点了点头,开口道谢:“那就多谢文夜兄给我这个面子了!”

一路说笑着,到了街上,南宫锦站在街口,犹豫了好一会儿,选了一件成衣店进去。让魅文夜在外头等着她。

不多时,她便出来了,换了一身女装,整个京城见过燕惊鸿的人太多,若穿着男装就那样招摇过市,很有可能被人发现,连累了魅文夜。

而魅文夜看着她从内间出来,呼吸竟然不自觉的凝了一下,脑中竟然暮的想起了那一日在青楼,自己将她搁在床上之时那一瞬间的心动,同时也感觉自己的心跳的厉害,非常厉害,几乎要从自己的胸腔里头跳出来,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感觉,他阅美无数,比南宫锦美的,也不是没有,但,他却从来没有哪一日如今日一般激动过。

南宫锦走到他跟前,看他灼热的眼神,皱了皱眉头,纳闷的开口:“你盯着我做什么?还不付钱!”就算不想付钱,也不用那样看着她吧?

这一吼,吼回了魅文夜的神智,这觉得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为丢脸的一次,看女人看到失神,要是传出去了,冷雨残和孟皓然那两货指不定要怎么嘲笑他!而且这还是一个毫无女人味可言的女人,赶紧自袖口将银子掏了出来,付了。而后往外走。

成衣店的小二咽了一下口水,看着那出去的两人,开口道:“我若是没看错,那是我们西武第一纨绔子,丞相大人吧?”

“砰!”的一声,老板一巴掌甩上了他的头,“丞相大人是你能够随便议论吗?一百个脑袋都不够你砍!还不闭嘴,好好做生意!”西武第一纨绔子是没错,但即便是达官贵人也只敢私下议论,谁敢不要命的拿出来说?

而老板的话是这样在说,但是整个人却有半边身子都从柜台里头伸出来了,拉长了自己的脖颈向外看。丞相大人的花心风流是天下皆知的,还从没见他对那个女子如此和颜悦色过,而且那女子刚才还冲他嘶吼来着。

那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老板,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子有些眼熟?”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老板又是一巴掌甩到了他的脑门上:“眼熟个屁!做你的事!我看见大街上的美女,个个都眼熟,但是人家看你,眼生的很!”

小二摸了摸脑袋,不敢再多想……

“我倒不曾想,燕兄穿了女装,竟是如此……不一般!”魅文夜斟酌着字句开口。

南宫锦不甚在意,她挑选的不是当下女子穿的襦裙,而是极为轻便,利于行走江湖的衣物。随意扯了一下衣摆,自我赞美道:“是否尤其英姿飒爽,夺人心魄?”

“噗……哈哈哈……”这么久了,这个人还是臭屁的德行未改。

谈笑间,就已经进了蓬客居,门口的掌柜看见南宫锦,吓了一跳,但并未表露出什么,只装作不认识,让他们进去了。倒是一个小二咽了一下口水,在心中偷偷道,要是让皇上知道皇后在这儿和其他的男子吃饭,不知道会怎么样……

进了雅间,南宫锦一屁股坐下,拿起菜单便大刺刺的点了起来。看她这样子,魅文夜笑道:“还是如当初一般,半点女人味也无!”举止粗鲁,比男子更甚。

南宫锦抬眸,白了他一眼:“跟你在一起吃饭,我若是当自己是个女人就不会来了!”所谓兄弟,自然也要把自己也看成一个男人才是。

魅文夜摇头大笑,不置可否。

点完了菜,屋内便是一片寂静,而魅文夜四面看了看,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也不差,是以小声开口道:“我可否问一句,你来西武是为了做什么?”

“葬一位朋友,查一件事情!所以这顿饭吃罢,我们就就此别过了,将来有机会,还可以再见面!”选择跟他一起来吃饭,一是为了自己的客栈,二是原本也到了吃饭的时辰,既然老友相会,聚聚也无妨。也算是难得闲暇的时光。

魅文夜点头,复又开口问:“查什么事?我兴许能帮得上忙!”

这话一出,南宫锦犀利的眼眸扫到了他的身上,眸色十分冷冽。这眼神一扫,魅文夜轻笑了一声,赶紧摇头道:“好!好!我不问!”他竟然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低声下气又小心翼翼的一天。

“也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为难。我的朋友被人害死了,但是现下,不知道是西武动的手,还是东陵动的手!但,不论是那边,这一次我都要手刃仇人!”说着,她重重的捏了一下手中的杯子,险些因为过于用力而将之捏碎。

回到西武的京城,尤其怀念和紫陌、渃汐一起在这里的时光,现下她们一个都不在了,而若不是因为有人想对着自己和百里惊鸿动手,也决计不会连累了紫陌,这仇,她焉能不报?国家之战,拖起来就是打上十年都有可能,她不介意现下暗杀了哪一个国家首脑,对南岳有利,也可以给紫陌报仇。

魅文夜沉寂了下来,按照这个说法,那她的仇人,不是皇上,就该是东陵皇了!“可有头绪?”

“南岳那边探查的消息已经过来了,有人曾经看到一群神秘人经过,但是寻着踪迹去找,却只找到了一条密道,等我们的人下去看的时候,那密道已经轰塌,不知道是通向何方!但隐隐是指向西武这边。”既然对方的目的是为了自己和百里惊鸿,若是南岳皇和南岳皇后死了,绝对会引起南岳人滔天的愤恨,届时南岳奋起而击,就会便宜了其他的一国。所以毁尸灭迹或是祸水东引,在这个时候,都是极容易发生的。

这下,魅文夜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哑了,深深的觉得这个问题自己是不该问的。现下问了,他也无法坐视不理了,但是他作为西武的丞相,又是一个有着爱国之心的西武人,真是……“那你打算怎么查?”

“自然是去黔州查!”黔州之后,便是邵阳。所以黔州现下是慕容千秋驻扎的地方。

“这可不行!”魅文夜不认同的站起身,“这样太危险了,若是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一路上关卡重重,军营重地更有重军把手,即便这件事情真的是西武的人做的,也该只有位高权重的几个人知道,不会透漏给外人知道。你去查,又能查出什么?”

南宫锦摇头:“但这一次,死的是我的朋友,我无法坐视不理!”这几日,她几乎是难以安寝,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见那个单纯的姑娘叫她“锦姐姐”,还有,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眸中的祈求,求她帮忙照顾好那个丫头。可是最后,却是自己连累了她!

这不用于江山之斗,这只是个人私怨,所以她不想冤枉了谁,但凶手,也一定要付出代价!

可是魅文夜听着,还是觉得一阵心慌。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冒险,就这样过去,就是有再高深的武功,几十万双眼睛的监视之下,也难以潜入,更匡仑还要全身而退!他沉吟了半晌之后,像是下定了决心,抬眸,十分凝重的开口:“我帮你!”

“你帮我?”南宫锦倒被他惊了一下,若是让人知道他们两个有勾结,那出事的就不是魅文夜一个人,还要牵连他的全家,他们两个的交情还没有到这个份上吧?

“嗯!我帮你,不然你一个人别说是到军营了,就是到黔州也难说!”毕竟现下战乱,为了防止奸细混进来,每个地方都盘查的很严,南宫锦他们进来的时候,若不是有一口棺材,也不可能轻易进来。

但南宫锦却觉得自己不能欠下这么大的人情,魅文夜看出了她要拒绝,便赶在她拒绝之前开口:“我说过,士为知己者死!而且我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就是借公务去找皇上亲禀之名,带着你这随从的小厮一起去就行了!所以你可一定要平安,不然我也要被你连累!”他倒还有心情说笑。

而南宫锦的心情却沉重了下来,她只是觉得,他们似乎还没有到可以生死交托的地步,对方绝对没有理由为她做到这一步,只是帮助自己的产业在西武站住脚,就已经是给了自己很大的恩惠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心下却有了决定,等他回去拿东西,自己就先走了吧。

初步达成了一致,便一起吃饭,并且吃的有声有色,心情颇愉。魅文夜买单完毕,便回去收拾东西,让南宫锦在此地等着他。并写下书信一封,给了自己的老师,当朝的杨大学士,告知对方自己的下落。然而到等到他再赶回蓬客居的时候,桌上就只余下信件一封了。

“文夜兄,得此等至交好友,是我之幸,但我岂可因个人私怨而连累于你?你有锦绣前程,断不该因我断送。但汝之心意,我将铭感五内,永记于心。珍重!”

薄薄的一张纸,被魅文夜拿在手中,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终究还是不够了解她,原本以为她素来说一不二,所以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于是便放心的回去了。却不知她不愿意连累别人,即便是说谎她也说得出。他不过是想帮她而已,她却拒他于千里之外,终究还是自己奢求了!

但,那日复一日,他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思念又是为哪般?一年相交,她走了,他们的日子也过得索然无味,而被困住了却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她从来都不在乎。

走到窗口,负手向下看,就连一个影子都没看见,显然她走了很久了。魅文夜也只感觉自己的心中怅然若失……

良久,一个小二进来,看着那公子的背影,开口道:“丞相大人,刚刚那位姑娘走之前说了,以后有机会,还要来西武找您蹭饭的!”

这话一出,魅文夜心中的阴霾这才一扫而空,原来自己还是被她记挂的,就如同她当日所说:“寻常人想我找他蹭饭,我还不答应呢,这是你的荣幸!”当初只觉得是她信口胡诌,自我吹嘘,并未放在心上,到了今日才知,真是如此。

也罢,摇了摇扇子,风骚一笑,去找乐子……

南宫锦一路疾驰,整个西武四处都是她的产业,想安然的过去也并非难事,反而跟魅文夜一起来才是百般不便。

可,还未到黔州,正在黔州之前的孟昭大街上,便看见一队人马从自己的跟前经过,他们身穿军装,显然都是从黔州而来,而去的方向,也该是京城。

中间有一辆马车,那马车十分庞大,足足占了一半的大道面积,四面的百姓也都回避。南宫锦亦皱眉看着那个马车,现下几国的局势如此紧张,慕容千秋却让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运送一件物品,想必这东西一定非同小可!这样,就更要知道是什么了!

车队到了她的跟前,她赶紧牵着马站到一边去,低下头,以免被人认出来。

而等车队过去之后,她做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捅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开口:“你知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那么神神秘秘的,是不是什么好宝贝?”

旁边被南宫锦捅了一下的那人,原本是不想说的,但一看他那好奇的模样,而四面的人也都十分纳闷,都是很好奇的样子,他顿时觉得大家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那会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于是,他哈哈笑着将自己知道的说了:“确实是件好宝贝,这可是我听我那在军中从军的侄儿说的,说是这几日皇上发现了一只白狐,听说可机灵了,皇上一见就大为喜爱,亲自带着两万人马四出祁山,才将这东西抓到!”

祁山是黔州的一座山脉,地势险要,几进几出,绝非几日之功。那按照这么说,噬魂阵就应该不是慕容千秋摆的了,因为他根本不可能腾出时间,南宫锦正想着,那人又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官兵之后,才悄悄的开口:“嘿嘿,我还知道一点,其实这白狐,是皇上为人抓的!”

人类都是喜欢八卦的动物,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尤其像慕容千秋这样上位者的绯闻,大家自然是更加感兴趣。于是都竖起耳朵,看着那人,等着他接着开口。

“我那侄儿也是跟着一起去祁山抓白狐的,抓到了之后,听皇上问了内侍监大人一句,原话是‘燕卿当年在赏荷宴上,说十分喜欢白狐,朕可有记错?’内侍监大人说是的,皇上便让人将这东西半点损伤都没有的送到京城……”

后面的话,南宫锦就有点听不下去了。这件事情她当然记得,在赏荷宴上,慕容千秋得了一只极品的海东青,翅膀之上围了一圈金色的羽毛,看起来十分金贵。他便问自己要不要,原本她是想要的,因为一定可以卖不少钱,但他这话一问了之后,四面的大臣都用嫉恨的眼光看着她,当时她在朝堂之上还没有站稳脚跟,所以不敢贸然得罪了满朝文武,便拒绝了。

并随口说了一句,她喜欢的动物是白狐。白狐极为珍贵,与纯白的雪狐不同,在这一块大陆上是与沐月琪当初射杀的那只蔚蓝色的貂,还有那只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海东青一样稀有的物种,所以她也只是随口提了一下。而慕容千秋却说:“有机会,朕定要为燕卿捉一只来。”而后便命人将那只极品的海东青烤着吃来,还说什么燕卿不喜欢,也便没有存在的价值。

至于给她捉白狐的事情,一直以来,她也只当对方是随便说说,却不知,他们两人到了这般境地,他还记得这件事。

很快的,又有人问了一句:“可是,可是丞相大人不是已经……不,是前任丞相,他不是已经失踪了吗?还有传言说南岳的皇后……”

“嘘!这等话是我们可以随便说的吗?皇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燕丞相也是有福气,当年皇上便对他那样好,如今走了皇上还记挂着他,也不知道燕丞相是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离开西武……听说皇上为了不伤到这只白狐,还受了点伤……”

南宫锦听着,牵着自己的马转身走了。既然慕容千秋去抓白狐了,那噬魂大阵的事情就该是皇甫怀寒那狗皇帝做的好事了!她也不必再冒险去黔州。

身后传来百姓们的唏嘘之声,无非都是不理解皇上为何要对丞相大人这样好云云,言语间还有些嘲讽燕惊鸿不识好歹。

他们是不理解慕容千秋的行为,但是南宫锦却是理解的,慕容千秋这人,喜欢的时候,便会将你捧上天。让你觉得这世上一切皆为幻象,皆为你的背景,而只有你一个人才是主角,但等到他厌倦了,这些荣宠就会被顷刻收回,并且半点情分都不会再留下。

若不是太知道他的性格,南宫锦还要以为这个人是有多么喜欢自己。只是,他对自己的兴趣持续的时间真的是太长了一点,长得近乎是过分,也许是因为没有得到的原因吧。

怀着复杂的心情,策马往南岳而去。冰心不放心,亲自出来护航,知道了南宫锦来此是为了埋葬君紫陌,梦沉夕和鳯歌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们和君紫陌并不相熟,但印象中却都记得那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故而也忍不住伤心落泪。

一路将南宫锦送到了西武的境外,还走了好一段路,冰心等人才停了下来:“主子,现下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你千万要注意安全!”

南宫锦自嘲的笑笑,对她们三人开口:“冰心,你没发现吗?好人往往是不长命的,凌远山如此,蓉儿如此,紫陌也是如此。还有我的浅忆,他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不容于浊世。祸害自然都是可以贻害千年的,就比如皇甫怀寒,比如我。所以我是不会有事的,你们大可以放心!”

“主子,你是好人!”梦沉夕坚定的开口!

鳯歌和冰心也一起点头,也许南宫锦是贪财,是自私,也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但是她们都知道,她们的主子,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坚守的东西。她是一个好人!

南宫锦笑着摇头:“我刚刚才说了好人不长命,你们三个现在就说我是好人,难道是在诅咒我不成?记住了,这一战,若是南岳胜了最好,若是最后南岳败了,你们就好好的在西武做生意,就当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若是有难,魅文夜和灵儿都会帮你们的!”

这也是她当初下的一步暗棋,将灵儿嫁过来,一来是为了成全她的婚事,二来是定远侯府在西武举足轻重,自己不在西武,她也可以帮衬着些。

冰心皱眉,不甚认同的看着她:“主子,我冰心素来重义气,有福我们同享了,有难怎么能你一个人当!若是你一定要这样说,那我们就跟着你一起去南岳罢!”

南宫锦闻言,看了她半晌,见她满面坚定,语气也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而柔柔弱弱的梦沉夕和鳯歌也是十分坚定的神态,终而没有再多说,点了点头。“那好,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我的身家可有一半在你们的手上!”

“主子放心!”冰心淡淡的笑了笑,冲着南宫锦点了点头。

南宫锦交代完了,也不再停留,翻身上马,往南岳而去。策马奔腾,一阵轻沙在她的身后狂舞,天水之间,独那一色,墨发飞扬,青丝狂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主子这一去,要再见她,就难了!”梦沉夕看着南宫锦的背影,迷迷蒙蒙的开口。

冰心闻言,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有时候我真想建议主子……”

“冰心姐,你说什么?”鳯歌没听清。

冰心摇了摇头,好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开口:“没什么!我们回去吧!”要不是凭借在西武的人脉,她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南宫锦送出来。

梦沉夕和鳯歌都点了点头,跟着冰心走了。

而只有冰心才知道,她想说的那句话,有时候,她真的想建议主子舍弃了这些纷扰的十分,独自一人远走天涯,当初在西武的时候,主子虽然经常会思念百里惊鸿,但毕竟那时候,却是真心快乐,可现下的主子,是快乐的吗?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正当南宫锦赶回南岳的路上,东陵和西武的大军,也对南岳展开了又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而这一次,是实打实的血战。他们也都遇到了南岳大军的拼死抵抗,两相交战,按照原理来说,该是南岳展现出劣势,但夜幕山庄毕竟不容小觑,而且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让皇甫怀寒十分头痛的事情!

上官谨睿失踪了,而原先上官谨睿的旧部,也就是南宫王朝的余臣,找不到上官谨睿,群龙无首,正好他们当年发展的地方乃是东陵,于是便决定推翻了东陵,重建南宫王朝!而这些人的势力也不小,最让皇甫怀寒头痛的是,他们总是出现一阵,就忽然消失了,全部都藏在百姓圈中,怎么都找不到。

于是就玩着你追我躲的游戏,直直的让皇甫怀寒烦不胜烦!派了皇甫宇去镇压,也没找到个所以然,反而每次他们只有一出现,对方就跑到没影,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一段时间之后,也让皇甫怀寒十分不安!

“砰!”的一声巨响,响彻大殿!紧接着,便是皇甫怀寒的怒骂声响起,“饭桶,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小林子吓了一跳,赶紧跪下了,帝王之威,可不是他承受得住的。

而皇甫夜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见皇甫怀寒如此震怒,妖娆邪魅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皇兄息怒,臣弟认为只要上官谨睿不在,这些人就掀不起大浪!”

这个道理,皇甫怀寒如何不知道?只是:“你又怎知这不是上官谨睿在幕后指挥?而且,只要上官谨睿一日不死,这些人的贼心就不会死,想要光复南宫王朝的美梦也不会觉醒!”

想要光复南宫王朝,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因为南宫王朝在百姓之中并无口碑,单单是凭借那些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完成的。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可是他们的力量毕竟也不容小觑,真正的闹起来,对东陵的打击力度也不可谓不大。尤其是上官谨睿那个聪明得过分,还在东陵蒙蔽了自己不少时日的左相,就是他们的首领,这样的一支队伍,让他如何能不忧心?

“那,皇兄,你的意思是……”

这话音一落,一双暗紫色的寒眸便扫到了他的身上,眼中满是冷意与冰寒,所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皇甫夜心下一惊,皱眉开口:“皇兄,你的意思是除掉上官谨睿?可,我们的人几乎翻遍了原炀岭,也没有找到他,南岳那边也说上官谨睿已经死了。”

“死了?哼!你太不了解南宫锦了!”皇甫怀寒冷哼了一声,薄唇勾起,即便是笑容,也是冷得让人心惊。

不了解南宫锦?

皇甫夜怔了一下,脑中忽然想起当年在东陵皇宫,浅忆在水中被人打捞起来,那时她激动的反应。他霎时明白了过来,是的,小锦锦非常重义气,那一次可是为了浅忆连命都不要,也要去报仇。而这次,上官谨睿若是真的死了,她也一定会疯了一样去找西武报仇。但是她没有,那就说明……

见他不说话,皇甫怀寒冷冷的勾唇,自然也知道他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夜,只有上官谨睿死了,朕才能安心,你明白么?”

只有上官谨睿死了,即便南宫王朝的余孽闹翻了天,他皇甫怀寒也不放在心上。发现一个杀一个便是!

皇甫夜咬了咬牙,点头:“皇兄,臣弟明白了!臣弟会派人去查,一定会将他找出来!只是皇兄,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皇甫怀寒挑眉,等着他说下去。

“上官谨睿,姓上官,跟南宫王朝能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小锦锦原本是苏锦屏,而到了南岳之后却自称上官锦,最后却变成了南宫锦,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这个问题皇甫夜已经怀疑很久了。

这话,显然也让皇甫怀寒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当初那女人还在东陵的时候,他便发现上官谨睿对她很不一般。想起当年苏念华的话,说南宫锦不是他的女儿,难道……“莫非南宫王朝当年那位没有找到尸首的公主,活下来了?”

“这不可能!”皇甫夜慌忙摆头,这怎么可能,若真是如此,那小锦锦和百里惊鸿,和自己都该是杀父仇人的关系。她断不可能再拿自己当朋友,也不该嫁给百里惊鸿。

最重要的是,若是让皇兄确定了小锦锦和南宫王朝的关系,找不到上官谨睿,他定然会转移目标!

皇甫怀寒摇了摇头,也觉得不可能。任谁都不可能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之子为妻,还为之生儿育女,南宫锦尤其不像是那样的性格,但想起南宫锦,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了什么,以至于他愣愣的深思了一会儿。

“皇兄,逸的毒,越来越严重了!”皇甫夜忽然开口,这些年的侵蚀,原本他们都以为只要将毒克制住了,慢慢的逸身体就会好,却不知慢慢的却日渐一日的严重,现下已然是形容枯槁,再也看不出无尘公子的风采。

这也是皇甫怀寒的一块心病!若说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怕就是当初的换婚,毁了小九的亲事,即便那目的是为了保住小九,不让他被苏念华牵连,但那一日,小九的话,一直到如今,还犹言在耳。“为自己想要的去任性一次,哪怕失去一切,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那日婚礼之上,也是自己最后一次看见他开心的笑,而到了如今,他甚至连自己这个皇兄也不肯认。“这件事情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头绪?”

“头绪自然是有的,只是……”皇甫夜却顿住了,显然下手的人,也是个不好出手处置的人。

皇甫怀寒挑眉,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是谁?”还有人能让他这般为难?

“五皇弟!”皇甫夜叹了一口气,在皇甫怀寒的冷冽的眼神之下,还是将之说了出来,皇甫家是四国皇室之中,子息最为繁盛的一国。但是这繁盛,带来的大多是祸端,而非益处。两年前皇甫岚联合苏念华谋反,而如今又被查出来皇甫清对皇甫逸下手!

这三个字一出,皇甫怀寒的面色瞬间铁青,一张俊逸无双的面孔上满是不敢置信和失望!他素来就知道他们兄弟之间不合,却没想到皇甫清竟然能狠毒至此,当初皇甫岚背叛自己,还能理解为对方是为了皇位,利益当前,也无可厚非,但是关于逸的这件事情可就只是单纯的谋害了!

“你确定?”皇甫怀寒仍然觉得不敢置信,并非是不相信皇甫夜,而是不相信皇甫清真的会丧心病狂至此。

皇甫夜邪魅的桃花眼微挑,妖娆的声线缓缓的响起:“皇兄,臣弟那里有证据,而且人证物证俱全!证人已经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那东西里面混合的是南疆的桑麻,所以我们的御医一时间才诊断不出。而桑麻乃是南疆的皇室才会用的东西,一般人也拿不到。而臣弟花了不小的功夫,才从南疆王堂弟的口中套出了是谁找他要了这东西。”

这么说来,就是证据确凿了!皇甫怀寒徒然沉默了,而整张脸都是清白交加,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半晌之后,他方才沉声开口:“此事,不可姑息!”

“那……是要将五皇弟交给大理寺处理?”皇甫夜开口问着皇甫怀寒的意见。

皇甫怀寒面色微冷:“私下处理了就是了,若是拿到大理寺,就轮到其他三国来看我们的笑话了。”

皇甫夜点头,已经料到了是这个结果。

而皇甫怀寒说完这件事情时候,忽然叹了一口气,而后状似不经意的开口:“夜,你说,亲兄弟都尚且如此,若不是亲兄弟又当如何呢?”

这话一出,皇甫夜的心头忽然跳了一下,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些不一般,但看着他的面色,却十分平淡,而且眼底还满是失望,而这失望,应当不是对他,而是对皇甫岚和皇甫清二人。他迟疑了片刻,斟酌着开口:“皇兄,如何行为,并非是否亲兄弟决定的。不知皇兄为何会有此感慨?”

“没什么,朕只是觉得心寒!这天下,与朕最亲近的,自然就是你们这几个兄弟了。但,先是皇甫岚,又是皇甫清,就连亲兄弟都如此,外人还能相信吗?”皇甫怀寒说着,还叹了一口气,状似十分头痛。

皇甫夜剑眉拧起,勾唇浅笑:“皇兄,不必太杞人忧天。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皇兄心中有数便可!天色不早了,臣弟先下去了!”

“嗯,去吧!”皇甫怀寒像是累了,坐在龙椅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待皇甫夜转身之后,皇甫怀寒的眼神却徒然放在他火红色妖娆的背上,暗紫色的眸中含着隐晦的情绪。直到皇甫夜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他才低低的开口,像是喃喃自语:“亲兄弟都不能相信,那若不是亲生的呢?”

小林子愣了一下,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斗胆问道:“皇上,您在说什么?”

“没什么!摆驾,养心殿!”皇甫怀寒说着便起身,上次的噬魂大阵,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却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也总该想点别的法子了。一味的血战,不是办法啊!

待到南宫锦到了邵阳,远远的,便有人来接她。

翻身下马,百里惊鸿很自觉的伸出手将马缰接了过去,而后递给自己身后的下人。

今日的他,还是那般风华无双,但整个人都有些阴沉的味道。南宫锦看着他精美绝伦的脸,也觉得有点怪怪的,纳闷的问:“你怎么了?”

是战争不顺么?一路上并未听说啊!

他一把抓着她的手,淡淡开口:“回京城。”

“回京城?”南宫锦挑眉,这是什么意思?皇甫怀寒这次虽然没有御驾亲征,但是邵阳之外,便是虎视眈眈的慕容千秋,他们都不在这里,真的没问题吗?就算是有火药和RPK机关枪,也未必能赢。

百里惊鸿看了她一会儿,淡淡的开口:“嗯,回京城,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要她回去?

四面的人看着这两人情况好似有点不对,瞬间便认识到了自己的多余,正要各自闪人,却见他们伟大的皇上已经一把将皇后娘娘抱了起来,并且无视她的百般挣扎,抱着她便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

“喂,你到底是怎么了?”南宫锦心怀不满,一直以来,不论是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干涉,故而每每想起这一点,她就总觉得选择了他是正确的,因为能有相对的自由。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没有一点要问她意见的意思。

“葬了君紫陌之后,你去哪儿了?”冷冷清清的语调吐出,没有带责问的成分,反而有些可怜兮兮。月辉般的眼底含着盈盈水光,方才那一瞬间的阴沉也仿佛是南宫锦的幻觉,只在刹那之间,便消失不见。

呃,去哪儿了?“遇见了魅文夜,一起吃了一个饭。想去查查噬魂大阵是不是慕容千秋干的,就去了黔州,但看样子是皇甫怀寒做的,所以还没见到他我便直接回来了。”

南宫锦说的十分顺畅,她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你在西武答应过我什么?”他淡淡的看着她,很快的,整个马车里头都是酸酸的感觉,像是谁家的坛子里头开了一瓶陈年老醋,直直的几里之外都是酸意曼延。

答应……答应以后不会单独出去和魅文夜等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