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为悦已者容,你可曾听过这句话?”林筱白叹了口气,将一支银色的蝴蝶钗子扎进飞雪那刚盘好的发里,“我期待着你能将归海晴比下去的那一刻。”

“身为宾客出席,怎能抢新娘子的风头?”飞雪摇了摇头,而后道,“你难道不觉得,素颜朝天,不带装饰还更加惹人显眼?”

“这倒是。”林筱白还未回话,身旁的小丫鬟便凑了过来,“所有的姑娘们都盛装打扮,唯独飞雪姑娘你素颜出席,简朴一身,倒真的更加显眼。”

“你们难道不觉得…”林筱白看了眼飞雪,微微抽了一下唇角,“简朴一身,就她身上这件衣袍,怎么也称不上简朴。”

雪色白莲,大小不一的十八朵镶在这千雪流云缎上,看似简洁优雅,实则高贵庄严,蹁跹若谪仙,而且更有趣的是,这衣服还不繁琐,穿戴起来简单得很,以曳地长袍的形式,在领口处打了一结,再束上白色腰带即可。

“飞雪。”林筱白嘿嘿一笑,“婚宴结束后,这衣服借我穿穿行不行?”

“不行。”飞雪还未开口,身旁的丫鬟已经出声。

林筱白闻言,顿时不悦地皱起眉头,而后转过身瞪着小丫鬟,“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小丫鬟在这一刻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面色冷然,似是毫无条件可谈。

“你…”林筱白刚想出声训斥,飞雪却站起了身,扣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安静,而后走到小丫鬟跟前,瞳孔一沉,而后便是微微一笑,“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这句话说完,她明显的感觉身前女子的眼神闪躲,“姑娘说笑了。”

说笑?

飞雪眼眸一眯,刚欲再说什么,却在这时,想起了敲门声——

“姑娘可是换好衣物了?”

飞雪只得转过了身,开口问道:“门外何人?”

“我家主子来接您了,可以开门么?”

主子?哪个主子?

“开吧。”她道了一句,而后扫了一眼桌上的钗钗环环,反正衣服也换好了,这些压脖子的东西,就不要戴了。

正要去开门,谁知还没迈开步子,古朴的木门便“吱——”地一声打了开来。

光线斜洒进房内,她抬眸之时,眸中浮出明显的错愕,因为她见到的便是一个本不该在此时出现在这的身影。

他依旧修长而瘦削,黑发散落于一身雪衣,长身玉立,正朝她缓缓走进。

看着纳兰依然走到跟前,飞雪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他此时不应该在喜堂吗?来这里作甚?

下一刻,一个念头忽的划过脑海!

难不成——他要逃婚,带她私奔?!

------题外话------

结局好难写,哭瞎

第六十三章 倒霉新娘

“我怎么了,我出现在这里你很惊讶对不对?”纳兰依然看着飞雪的反应,果真在他意料之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怎么,真的以为我会娶归海晴?”

“当然不是,我以为…你是做戏的。”飞雪长吁了一口气,“你现在在这里,那归海晴呢?”

“与我何干?”纳兰依然漫不经心地道,“虽说我从来不顾及世俗,总是随心所欲,但这也不代表我把婚姻当成儿戏。”

在他回答之后,飞雪半晌说不出话来,纳兰依然见此只是微微一笑,而后直接牵过她的手,“走吧。”

手心传来冰凉的温度令飞雪回过了神,看着自己与他交握的手,他的手掌并不大,却能令她安心,不过——

这袖子是怎么回事?

方才屋子里的光线并不是很强烈,再加上纳兰依然的出现是她太过惊讶,他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衣着。

雪白衣袖上的两朵并蒂莲,与自己的一样,飞雪心中一震,忽的将他拉到了跟前,这才发现,他的衣裳与她几乎是同款的,连腰带上绣的白莲花都一样,这是——

“情侣装?”三个字未经思考直接脱口而出,看见纳兰依然脸上的不解,她忽的想起他听不懂她的话,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我们的衣服一样?”

“圣王与王夫的衣服一样,少主与少主夫人的自然也是一样,有什么问题吗?”纳兰依然眨了眨眼。

飞雪:“…”

这不是重点好吗?

“我的意思是,你穿成这样要作甚?”飞雪的眼角跳了一下,“还有就是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大堂啊。”纳兰依然回答得理所当然,而后拉着她继续走。

一路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银白色,这令飞雪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按理说古人成婚应该是红艳艳的一片才对,这雨族倒还真有点西式婚礼的味道,一片洁白,却也赏心悦目。

“既然你不成婚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大堂?”飞雪道。

纳兰依然忽的脚步一顿,而后转过了身,“谁说我不成婚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飞雪皱了皱眉,他刚才分明是说不理那归海晴的…

再次抬眸,却见他正好笑的看着自己,眉眼之间,隐隐泛起无奈之色。

飞雪心里忽然“咯噔”一声。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飞雪尽量保持语气平静,有些试探性地开口,“我身上这件衣服......是嫁衣?”

纳兰依然微一挑眉,“的确是。”

“那你怎么不早说!”飞雪忽的就是毫无预警地低吼了一声,而后拖起他就要往回跑。

“干什么去?”纳兰依然一个拉扯便将她拉了回来。

“这发型太过随意了,我得去把那写东西戴上。”飞雪咬牙地道了一句,但此时她的心情却是十分好的,所以决定让自己的脖子受一回罪。

“那些东西就不要戴了,省的压得你脖子疼。”纳兰依然不由分说又将她拉走,“随意些好,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可是,万一被宾客嘲笑我寒酸怎么办?”

“他们不会的,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几个人?你开什么玩笑,少主成婚怎么可能才几个人?”

“怎么不可能?”纳兰依然轻描淡写地道,“你听我给你算算,主婚人圣王和王夫,宾客么,沈梦生,林筱白,冰凌,画眉,冷星寒,萧落,乌独,欧阳静,大约就是这么些人,也有可能加上归海晴。”

“…”这绝对是她有生之年,见过的宾客最少的婚礼。

但是值得高兴的事,他们的朋友几乎全倒了。

“那个小丫鬟是冰凌吧?装成那么样子,还真有点不大习惯。”她笑着道,“但是乌独的话,他是如何进雨族的?”

“跟你一样,吃了月华,没有什么药能难倒沈梦生和我的。”纳兰依然丝毫不觉得这话说的有多自恋,依旧悠悠地道,“至于宾客为什么这么少,因为归海晴请来的全被我锁在其他房间了,我觉得,宾客,有咱们几个认识的人,也就够了,其他人的祝不祝福或是高不高兴,都与我们无关。”

听着他的话,飞雪笑出了声,“也是,陌生的人太多也没什么意思,不过归海晴,是怎么回事?”

“这个…”纳兰依然沉吟了一声道,“她约摸还在找礼堂呢。”

“…”

“原本画眉他们说,要在我的婚礼上破坏,但是被我制止了,他们问我原因,我说,破坏一个婚礼的最高境界,就是换掉新娘,让原本的新娘观礼。”

“你狠。”

“当然。”

“…”归海晴,我为你默哀。

落花阁——

“为何不让宾客进来?”男子的声音微冷,“吉时快到了,依然是怎么回事?”

“随他去吧。”纳兰千羽看了一眼雪流霜,“他原本就对这桩婚事不满意,咱们就由着他点,总归这堂还是要拜的,到时候他不放人也说不过去。”

雪流霜闻言,皱了皱眉,“但是…”

“王,不好了!”雪流霜的话还未说完,一名婢女匆匆地跑进大堂。

“什么不好了,谁让你在今日说这样的话?”纳兰千羽面色冷然。

“可是,可是归海圣女一人前来,却不见少主的影子,而且…”婢女被纳兰千羽呵斥,有些噤若寒蝉。

“而且什么?”雪流霜觉得隐隐有些不妙。

“而且圣女的衣服有些脏了,染了不少灰尘,头饰也有些乱…”

“胡闹!”雪流霜皱起了眉头,“一人前来,少主呢?”

“没…没看见。”

雪流霜闻言,登时从座位上起了身,便要走出大堂,不料下一刻,一抹白影冲了进来,速度快的险些撞上了他,幸而他反应快,避了开来,再定睛一看那人,不由得一愣——

“噗嗤——”

“噗嗤——”

两声喷笑自一旁响起。

雪流霜回过了神,眼神淡淡地扫了一眼那笑得欢的画眉和冷星寒,二人顿时敛起笑容,装模做样地拿起茶盏端在唇边,挡住咧开的唇角。

雪流霜也懒得搭理那两人,收回眼神,看向那撞进来的人,雪白的长裙上几乎蒙了一层灰,让人难以想象她究竟是跑了多久的路,再往上看头饰,乱七八糟地凑在一起,有些许的头发还和头饰上的齿缠在一起打了死结,一串珍珠钗子歪歪地挂在发髻的尾处,显得十分滑稽,她似乎很累,口鼻还在喘着,额上的汗滴落了下来,和发丝黏在了一起,而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花冠,也蒙上了厚厚的风尘…

雪流霜只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跳了一下,刚想开口,纳兰千羽便先出声了,声线冰冷,带着丝丝怒意——

“归海晴,你这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么?成何体统!”

第六十四章 婚礼异变

“我…”归海晴见纳兰千羽生气,心下一恼,若不是被有心人捉弄,哪里会害得她来回跑,但是如今这副模样,她自己也知十分狼狈,只能面上委屈地道:“王,我是被人给捉弄了,而我的衣服,是因为我刚才不慎踩到了水,褶裙摆这么长…”

“等会儿,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纳兰千羽听她提起裙子,这才发现了她的衣服不对劲,原本就沉下来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你这穿的根本就不是喜服,还有你的鹰冠呢?你拿着这一圈花是怎么回事?”

“怎么着衣物难道不是您换的么?”归海晴听着纳兰千羽的话,霎时心道一声不好,到现在她要是还不明白有人有心整她,那她就真的会是白活了。

“本王哪有可能换了你的衣物,归海晴,你还真的是很蠢。”纳兰千羽似是有些嫌恶地转过了身,一甩长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幸好此时宾客还没有来,不然我纳兰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今日这婚礼是进行不下去了,取消吧。”

她本就不赞同这一门婚事,她心知依然心系飞雪,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才是,谁知他竟答应了,她当初还猜测他为何同意,如今看来,归海晴弄得这副模样十之八九也跟他有关。

归海晴听闻纳兰千羽的话,面色瞬间一白。

“千羽,不可。”不等归海晴开口说话,雪流霜便先她一步开口了,“如今雨族上下都知道少主今日成婚,你这么取消了婚礼,岂非太儿戏了一些?”

“流霜叔叔此言差矣。”雪流霜话音刚落下,悠漫淡然的男音便从门外传进大堂,众人纷纷抬眼望去,这一看,雪流霜,纳兰千羽,归海晴齐齐一愣,唯有一旁的画眉和冷星寒波澜不惊。

“婚礼还可以照样进行,只不过,换一个新娘而已。”纳兰依然携着飞雪步入大堂内,下一刻便听到雪流霜的呵斥——

“胡闹,你你这样是想让所有的宾客看笑话么?”

“宾客?”纳兰依然挑了挑眉,而后微微一笑,“你自个儿看看,哪有什么宾客?全都是些熟人罢了,至于你说的那些你与归海晴邀请的么,全被我所在一处了,只要今日的事情没有人说,他们也不会知道,如果流霜叔叔不要自己的脸面要宣扬出去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你…”听着纳兰依然轻描淡写的话,雪流霜的眉头紧缩,眸中愈发冷厉,而纳兰依然挑起一抹淡笑,迎视着他,眸中带上了些许轻嘲。

“罢了,换就换吧,反正归海晴这模样也不适合做新嫁娘。”纳兰千羽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流霜你也坐下,别跟他计较了。”

“我说不能换。”雪流霜冷笑一声,而后走到了纳兰依然二人面前,眸光绕过了纳兰依然,看向他身后的飞雪,“你这个外来的女子在我雨族也停留地够久了,你若现在离去,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

纳兰依然闻言眸光倏地一沉,正想开口,身后的人就抢先了他一步——

“雪王夫,你是在说说笑么?”飞雪看着雪流霜,面无表情地道,“似乎这里最大的还是圣王,她都没有开口,几时轮得到你来说话了?”

“真是伶牙俐齿。”雪流霜冷嗤一声,忽的便是身形一掠袭向了飞雪,“我今日便非要治治你不可,要么走,要么死!”

“那得先问过我再说!”纳兰依然眼眸一眯,将飞雪往边上轻轻一推,便直直地迎向了雪流霜的攻击,本就剑拔弩张的二人,一交起手来,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纳兰千羽看着这样的一幕,顿时怒起,本该是大喜的日子,先是出了归海晴这么一个蠢货拖着一身邋遢的衣裙而来,再就是好好地那两人又打了起来。

“雪流霜,没想到你功夫不错,今日你我二人就好好打一场。”纳兰依然不冷不热地道了一句,忽的便是闪到了飞雪的身边,抽过她一直以来藏在腰间的软剑,身形再急掠向大堂中央的雪流霜,一旁的人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只见一抹银光以凌厉之势袭向大堂中央的白衣男子,但是他并未有多慌张,而是嘴角轻扯,似是在冷笑,抬起手,将那抹银光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

“能接住我这一剑,从我出世以来,你是第三个。”纳兰依然淡淡一笑。

“我的功夫本就不下于大哥和千羽,倒是你,年纪轻轻,隐隐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雪流霜也勾唇一笑,两指稍稍发力,想要将这软剑拗断,却发现,这剑竟是如玄铁般的刚硬,饶是他内力深厚,也不能将这剑毁去。

“你以为银月剑是破铜烂铁么?”纳兰依然见着了他的动作,冷笑一声,此时大堂中央只有他二人,其余的人便是紧张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功夫要高出画眉等人许多,若是强行分开他们无异于是送死,而纳兰千羽却是忽的安静了下来,看着二人,眸光复杂。

纳兰依然望着雪流霜沉冷的面容,心里头冷笑,右手却是暗暗发力,而那本来握在他手中的剑,从剑柄开始,漫上了一层冰霜,冰霜快速的爬过剑身直蔓延至剑尖,雪流霜一惊——

冰雪大法。

“流霜快松手!”身边女子的低喝语音还未消,雪流霜便收回了手疾退了几步,那只纳兰依然不依不饶,剑尖直直逼向了他。

“依然,住手!”耳旁响起了纳兰千羽的声音,可纳兰依然像是没有听见,动作未有丝毫的凝滞,只是噙着一抹冷然的笑,将剑尖指向了对面那人的胸膛,往里刺去——

“哧——”利剑刺入皮肉的声音响起,纳兰依然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人,手也顿在了半空中。

本该是刺在雪流霜身上的剑,却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刺入了纳兰千羽的身体里!

“千羽!”身后的人在纳兰千羽倒下的那一刻急急扶住了她,声线里含着震惊。

“羽姨!”

“表姐!”

“羽姨,为何要替这种人挡剑?”冷星寒眉峰紧蹙,眸光沉痛,“你才中了毒,怎么能在受这一剑?”

他之前下的毒,他再清楚不过,不想拿酒却被纳兰千羽喝了,幸而纳兰千羽早早将毒血逼了出来,但仍有一些滞留体内,需要长期调理,如今又受一剑…他真的是想不通为何她要护着雪流霜。

“依然,其实你不用恨流霜,他的确想对飞雪不利,却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你忘了么?他是你亲叔叔,怎么会害你?”纳兰千羽的唇角沁出了鲜血,本就不红润的面色愈发苍白,她用手捂着心口处不断流出的血,吃力地从雪流霜怀中起来,一把扯过纳兰依然的袖子,“当初飞雪刺你一剑,本就不是流霜指使,你却一直认为是他,如今你刺回我一剑,算是解气了?解你的蛊毒,需要换血对不对?”

纳兰千羽说的吃力,却没有得到回应,她望进纳兰依然的眸子里,忽的便是笑了,“是我欠你的,就由我来还罢。”

第六十五章 大结局(一)

看着面前容色苍白的女子,纳兰依然唇角紧抿,此刻的大堂,安静地有些诡异。

所有的人都围在纳兰千羽与纳兰依然身旁,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归海晴,素手抬起,将挂在发髻边上的那支歪歪扭扭的梅花钗拔了下来,望向纳兰依然身边的那人,眉眼渐渐狰狞,内力运于指上,梅花簪直直地射向那到纤细的身影——

飞雪本是被纳兰千羽的举动惊住,又见纳兰依然沉默不语,心头有些沉重,忽的便是听到身后有利物划破了空气朝背心逼近——

“贱人,你去死!”

近乎发狂的女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决绝与杀意。

“小心!”在纳兰千羽身旁的冷星寒看的清清楚楚,归海晴那钗子的力度不小,飞雪又是在疏于防范的时候。

纳兰依然猛地惊觉,一掌击向那支钗子,飞雪在同一时刻也一下子一个侧身避了开来,但终究迟了一刻,纳兰依然的掌风打在了墙边的红木椅上,椅子被轰了个粉碎,而钗子刺进了飞雪左边的臂膀,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所有人都没想到归海晴会在这时候发难。

纳兰依然眸中有强烈的杀意浮起,他心情原本就不好,归海晴的这一举动相当于是火上浇油,他索性一个转身,狠辣的掌风直扫了过去,将她直接震飞到洁白的墙上——

“噗——”归海晴一口鲜血在半空中直接喷洒而出,落了一地,她的五脏俱碎,又被狠狠地砸在墙面上,落地之时更是带动了一排的椅子,撞得噼里啪啦响。

“没能早些将你除了,是我这一生最后悔的事。”又是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她抬起头,看着几米开外面若冰霜的男子,强扯嘴角,“纳兰依然,我对你如何好,你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给我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