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摇摇头,“不是。”

漂亮脸蛋上期待的表情一下子垮了,唐静容撇了撇嘴,有点失望地说道:“我倒是一个人过来吃饭,M市也没什么朋友,还想着要不咱们能凑一桌呢。”

她的个性倒是活泼开朗。南望只觉得唐静容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和她说了几句话心情都变好了,见她一脸的遗憾,便笑了。

对方眨了眨猫样的大眼,也不知道思路怎么一下子跳出那么远,直接掏出了手机,道:“既然这么有缘分,不如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在M市也没什么朋友,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多这么一个朋友当然好,更别说南望确实挺喜欢她的性格的,当即一拍即合,点开微信和她互通了好友,又聊了几句,想起自己饭吃到一半、程修谨还在外边等她,这才匆匆地告别出了洗手间。

南望折腾了这么一趟,出来的时候还以为程修谨都吃完了,没想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他正支着下巴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面前的饭菜还是南望起身离开时的模样,多一口都没有动。

程修谨这是一直在等她。

“在想什么呢,怎么没吃?”

男人笑了笑没回答,只是抬手招呼了服务生过来换掉了已经凉透的米饭。

唐静容补完妆要走的时候正好从南望这一桌的落地玻璃窗外路过,一眼看到南望和坐在对面的程修谨,有点惊讶地扬了一下眉毛,隔着玻璃和她打了个招呼,这才挺潇洒地走了。

南望目送她离开,转回视线夹了一口鱼,正想和程修谨提起之前和唐静容的偶遇来,就见程修谨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

没等南望说话,程修谨先开了口,好看的长眉微微蹙起,口气也十分认真,“你认识唐静容?”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好小系列【坏笑】

PS:明天上夹子,更新会在晚上很晚大概十一点多左右,之后恢复正常,早睡的小可爱们可以等到后天一起宰杀两章哦~

22、Chapter22

南望没料到自己还没来得及介绍, 程修谨已经连名带姓地对方说出来了,听这个口气, 两个人好像还挺熟,顿时有点惊讶,咽下一口菜去, 瞪大了眼睛:“你也认识她吗?”

唐静容刚刚不是才说了,她是来M市采风的, 在M市没什么朋友吗?

不过话说回来,看唐静容的衣着打扮, 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南望知道M市所谓的上流社会很像是一个圈子,身价地位差不多的人纵然没什么交集, 但既然处在同一个圈子里, 彼此至少也都打过照面,混过一个脸熟。这就好像隋安若和程修谨之前也没说过话,可隋安若一眼就认出了程修谨的照片, 两个人也同时出席了易铭的生日酒会一样。

程修谨没解释太多,只是很快就将目光从那人的背影上收了回来,语气平淡地说道:“嗯, 打过几次交道。你和她是大学同学么?”

话音刚落, 没等南望回答, 程修谨自己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对,她是D大美院毕业,你们不是一个院系。”

南望听到这儿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说唐静容是D大毕业的?”

那这还真是缘分了。这若是在D市,碰到一个D大的校友也就算不上什么了,可在M市能遇见一个D大毕业的人,那几率可是小了很多的,毕竟M市还有一样响当当的M大和M财经,像她这样兜兜转转又回到M市的人可没有几个。

这个反应就是南望和她并不熟悉了,程修谨蹙了一下眉,对于被一个他们俩都不太熟的人占了两人相处的宝贵时间而感到有些不悦,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精神,他还是打算替某人多问一句,“她怎么会在M市?”

“听说是来采风的,来这儿住一段时间。”南望也就照着唐静容的原话说了,既然是D大美院毕业的,那就是那种搞艺术的人了。南望能心算七位数乘以七位数的数学题,可浑身上下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不过她挺羡慕这样的人的,采风什么的,光是听着感觉生活方式多多少少有些浪漫。

程修谨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就没再继续在唐静容身上纠结,只点了点头没把对话继续下去。

不过南望很显然被这个话题转移了注意力,兴致勃勃地夹了一筷子豆芽放进碗里,说道:“D大这两年不是有个讲师转行做画家了吗,还挺有名的,我妈以前和她是同事的时候关系挺好的,今年过年的时候还送了我们家一副她的画,听说买都买不到。”

程修谨对什么画家不感兴趣,但见南望兴致勃勃地模样,也就跟着稍稍动了下脑,蹙着眉顿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D市叶家那个小叶夫人?”

南望被他这个“小叶夫人”雷得外酥里嫩,但想起身边的同事见到程修谨的时候也叫他“小程总”来着,也就释怀了,大概这是他们用来区分两代人的固定说法?

不过说起这个来,南望就更有兴致了。托她妈的福,南望有幸在D大家属区的教师公寓碰见过那个画家的丈夫,好像在微博上被称作一代男神来着,长得确实风华绝代,又对那画家痴心绝对,叫人怪羡慕的。她和隋安若第一次讨论起程修谨的时候,还在心里暗戳戳地把程修谨和他比较过呢。

不过后来没得出什么合理的结论就是了。

“她和她丈夫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南望啧啧地感叹了一句。

“你也是他的粉丝么?”程修谨认真地蹙起眉毛。

成悦和叶氏旗下分别有几家公司都有合作,也算是关系比较密切的商业合作伙伴,虽然说程修谨并不看好他在微博上昭告天下秀恩爱的做法,但也确实不能否认那人对自己妻子的的确确是死心塌地的宠溺。

“粉丝?那倒不是,只是觉得长得那么帅又那么专情的人大概也是万里挑一,有点感慨。”南望摇摇头,顺手夹了一口碗里的豆芽。她是不太相信世界上有完美如童话的爱情,但这两个人活生生地摆在眼前,还总是让人不那么丧,能对生活充满期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望不过也就是闲聊天聊到了这里,说出口的话没太当回事,可对面的程修谨却在她说完这番话后默默地放下了筷子。

“南望,我也可以。”

一开始南望没明白他没头没尾地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是怎么回事,望着那双黑漆漆的漂亮眸子有点懵,然而程修谨马上就补充了一句话,叫南望差点失控咬到筷子。

“他能做到的那些事,我也能做到。”也许表达爱意的方式多种多样五花八门,可爱一个人的心都是一样的。从古至今那么多人为博红颜一笑倾家荡产覆灭江山,有的人不明白,可他很久很久前就懂了。

没料到这陈情表白来得如此突然没有一点点铺垫,南望晃了神儿,嘴里还嚼着菜就急着想说话,果不其然地呛住了,咳嗽了半天也没止住。

程修谨见她按着喉咙一阵猛咳,连忙给她倒了桌上的茶水。三杯茶水下肚,南望才勉强将咳嗽压住了,程修谨皱着眉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就看见南望眼泪汪汪地抬起了头,声音不太对。

“程修谨,我好像被鱼刺卡住了。”

报应…她就不该在吃东西的时候乱说话…

本来就蹙着眉毛的人这下眉头更是拧成了一个大疙瘩,眼看着南望因为喉咙卡了一根刺咳得脸都红了,连摁了几下桌上的铃,才意识到按钮坏掉了。两个人又是坐在整个餐厅内里比较偏僻的角落,周遭也没有服务生,程修谨四下看了一圈,蓦地站起身来就要走。

南望这会儿也说不上喉咙是痒还是疼了,本来喝两口水压下去,可卡住的好像是软软的毛毛刺,喝了一大杯也没什么用,正打算吃一口饭试试,见程修谨忽然站起来,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你干嘛去?”

“你别动,也别说话,小心伤到喉咙,我去找点醋来。”

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南望咳得泪眼朦胧,模模糊糊地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忽然有种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不是她不长脑子在程修谨面前提起别的优秀男人来,所以老天爷惩罚她来喝醋啊?

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直接去了人家厨房要了醋,不一会儿,程修谨就重新出现在了南望的视线里。

因为是从生日酒会上半路折过来的,两个人都没有换衣服,程修谨还穿着那身裁剪得体的西装,远远看上去挺拔得好像一棵白杨。

他真是南望见过的,穿西装最好看的男人了。

南望看着他一只手端着个小碟子,蹙着眉专心致志、旁若无人地往回走,挺拔的身姿引起一路上各桌女性的纷纷侧目,只觉得老天真是不公平,有着这副皮囊的人,在餐厅端个盘子都能帅到天崩地裂,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修谨很快就走到了她的面前,也没坐下,直接将手里小心拿过来一滴都没撒的食醋递给了南望。南望本来不喜欢食醋的味道,可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咬着牙闭眼睛喝下去一口,刚才咳出来那点泪花瞬间就化成眼泪掉下来了。

真是,太太太太太酸了!

南望喝了一口五官都变了形,短暂地丧失了味觉,别说鱼刺了,现在就是整个世界都快感受不到了,可程修谨没放过她,站在南望面前定定地看着她一口一口把整碟的食醋干了,这才蹙着眉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南望皱着因为太酸而缩成一团的五官朝他扯了扯嘴角,做了一个堪称惊悚的笑容,抖着嗓子说道:“我感觉,有点齁…”

程修谨见状竟然笑了,又帮着她倒了杯茶看着她喝下去。

别说,虽然过程遭罪了点,但一杯茶水下了肚,南望再感觉感觉,竟然真的感觉不到鱼刺了。

不知道是不是鱼刺也被齁到了。

程修谨看南望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在她对面重新坐了下来,“以后你还是少吃鱼。”

这可关鱼什么事。南望看着锅里咕嘟嘟的烤鱼摇摇头,“不是不是,不要让鱼背锅!”

坐在对面的男人闻言笑了,垂下眼睫啜了一口茶水,口气有点无奈,“嗯,不是鱼的锅。”

南望那句“都是豆芽惹的祸”还没有说出口,又见他慢慢抬起眼眸,幽幽地说道:“南望,虽然你还没答应我,可往后别在我面前用那么欣赏的语气提起别的男人。”

南望想了想,莫非这男人马上要说自己吃醋了么?

可男人只是指了指桌子上被南望喝光的醋碟。

“要遭天谴的。”

作者有话要说:南望:老天对我不厚道!

23、Chapter23

隔天周一, 南望销了假神清气爽地回去上班,刚走到园区掏出手机打了卡, 就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回头,原来是同事妹子Cici。

后者见她回头了,赶紧快走了几步, 笑呵呵地跟上来挽住了南望的胳膊,“你回来的正好, 咱们公司今天晚上有个活动你知不知道?”

南望休假的时候向来是纯纯粹粹、连公司邮箱都不会登的那种休假,早上登录公司内部的即时通讯软件也只是为了销假, 销完假就来上班来,并没有看到什么有关的信息, 她还真不知道公司搞什么活动了。

Cici一看南望迷茫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清楚, 一边挽着南望往楼内走,一面给她解释,“就是员工福利啊, 据说是为了帮助大家解决个人问题,咱们公司每年都会办几次单身party。今天晚上有假面舞会,听说这次给M市所有的合作方都发了邮件邀请函, 要搞个大事情呢。”

南望听到这儿就更糊涂了, “今天既不是七夕又不是情人节, 什么party和假面舞会?”

Cici露出一副“这个人怕不是傻吧”的神情, 无力地扶了扶额头,“可今天是平安夜啊我的姐。”

这南望还真给忘了,M市的冬天虽然阴冷潮湿, 但和寒冷干燥、冬天会下雪的D市比起来,总显得好像没入冬一样,南望搬去D市几年,赶回来常常会产生季节错位的感觉。原来已经是平安夜了…

“你今天晚上会去吧?”Cici想起南望平日里都是下了班就走人的人,不禁有些不确定了。要是别人她肯定问都不用问,可放在南望身上,就不保准了。

南望还真犹豫了一下,“可我今天才知道消息,什么都没准备。”

不是说是假面舞会么。

“哎呀,又不是非要化装成奇奇怪怪的样子,你就穿得漂亮一点,到时候门口有人发面具。大家主要是为了交个朋友嘛,又不是真的要分出个什么胜负来。”Cici显然是久经沙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见南望还有些犹豫,又说道:“你就去嘛,晚上我也去。”

“你不是有男朋友?”南望记得上次和她一起加班的时候,Cici的男友在门口接她来着,两个人看起来恩恩爱爱很甜蜜的样子。

说到这个Cici就更加眉飞色舞了,扬扬眉毛,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和我家男人就是两年前在一个舞会上认识的。要不怎么说咱公司福利好呢。今天我和我家男人肯定要来啊,大家一起过平安夜多热闹,而且还有纪念意义。”

这倒也是。

南望“嗯”了一声,琢磨了一下Cici的话确实也有道理,一个人过平安夜确实也很无趣,又听Cici说的地点就在江畔附近不太远,想来回去换个衣服的时间还是有的,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你晚上去了一定要找我啊,我穿银色的礼服裙,特别好认的那种。”Cici见把南望说动了,非常高兴,两个人也正好走到卡位了,各自开了电脑,也就没再说话了。

她这几天都在纯休假,也没想起来问问E.T和U+的合作案进展到哪里了,开完电脑正看见江夏端着马克杯从她前面的过道走过,本来想张嘴问一问,目光在江夏沉得老长的脸上扫了一圈,临到嘴边的话也就转了弯,咽下跟E.T有关的问题,转而问她有什么别的需要帮忙。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方案折磨的没什么精力了,江夏虽然沉着一张脸,可对南望的态度倒还不算恶劣,只是简单地说以后南望不归她带了,让她直接去找leader安排就好。

南望听到这个消息挺开心的,虽然她来了半个月有好几天都在休假,但相关模块的东西也熟悉的差不多了,老让她跟着江夏做那些零零碎碎的琐事也不是不行,但时刻需要提防对方有事没事给她挖坑添堵就令人很不愉快了。要是能自己独立负责某一个模块的东西,往后的日子也能舒心一些。

等到项目leader经过南望的卡位,见她回来了,倒没有南望主动找他,就先把她找到一边的小会议室里去了。

本次谈话的主要内容围绕着南望的病有没有好、在E.T的这半个月过得开不开心、以后要注意身体健康、以及将交给她一个独立的工作这几个中心为主。

南望跟他聊完出来,心情挺愉悦的,回到卡位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便看见程修谨给她发了一条微信,问她晚上有没有安排。

南望拿着手机怔了一下,就想起那人长身而立靠在自家门框上微蹙着眉头的模样。

那天南望被鱼刺卡住以后两个人就都没什么兴致吃下去了,南望其实是有兴趣的,但很显然程修谨对于她被鱼刺卡住的心理阴影比南望自己还大,导致南望也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两个人很快结束了战斗,就一起回江畔的公寓去了。

分别的时候程修谨开门开的快,南望还在那边按密码呢,程修谨已经把房门打开了。她正研究着什么时候把自家锁也换了,没听见关门声,却听见程修谨在说话:“南望,你别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她有些不解的转过身,就看见程修谨一只手扶着门,斜靠在门框上,奇怪的姿势将他原本就比例很好的长腿映衬得简直要逆天。那人蹙着眉,好看的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眼神太过深邃难以捉摸,但说出的话却叫她心跳漏了一拍。

“我会很担心的。”

当天夜里南望再没像前几天那样做噩梦,因为她翻来覆去了几个小时都没睡着。

程修谨和她坦白时脸上的表情,要她别急着拒绝他时脸上的表情,有点吃醋地说她会遭天谴的时候的表情,和最后告别时脸上担心又认真的表情,就好像放电影一样,挤满了南望的脑袋。

很显然的,因为程修谨突如其来的剖白心迹,南望失眠了。

以前程修谨一本正经地给每一件事都找到又正常又无法拒绝的理由的时候,因为猜不透他的心思总是很不安,可现在程修谨再也不找理由了,他对她的关心坦坦荡荡,什么都放在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南望再也不用琢磨他的心思,可面对着这一颗被他根本就是摊在眼前的心,南望又觉得无措。

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是什么好人,怕辜负他一颗坦荡的心。

南望回过神,动了动手指打上几个字作为回复:“晚上公司有集体活动。”

消息发过去之后对面很久都没有回音,南望等了一会儿连“正在输入中…”都没看见,便把手机放在一边,专心对着电脑工作了。

等到快午休的时候南望才看见程修谨的回复,时间也不远,只简简单单地回复了一个“知道了”,没再说其他什么话。

南望想了想把手机扣过去,起身拿着咖啡杯去了茶水间。

大概是因为晚上有活动,大家基本上都是准时下班,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欢腾,南望也跟着听了几个笑料,就收拾东西先开车回去换衣服了。

到家时1603的房门紧闭着,也不知道程修谨回没回来,南望想了一下觉得他可能不需要再借用她家的厨房了,就没去敲门,换好了衣服便下楼往舞会地点去了。

入口处果然有ACM在发面具,南望挑了一个边上带着一簇羽毛、遮住大半张脸、带上基本上分不出是人是鬼的面具进了场,才发现里面比她想象中要大上许多,人也比她想像中多很多。

在这个范围内找一个人,确实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好在Cici的面具拿在手上没有带,她又穿着一条银色长裙站在显眼的地方,南望没多久就看见了她,朝她招招手见对方没有理,便提着裙子朝她那边走过去了。

临近了南望才看见站在Cici身边的男子,脸上带着遮住眼睛的面具,但仍然看得出五官俊朗,身材也挺拔,一只手牵着Cici,估计是她的男友。

南望走过去和Cici打了个招呼,可对方目光只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就转开了,南望察觉出她大概是没认出来自己,摘了面具又叫了一声Cici的名字,后者才把左顾右盼的目光转回到她身上,就一眼,脸上就露出了惊艳的表情。

“妈耶,你身材怎么这么好,刚才带着面具我都没认出来!”

南望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有点鱼尾款式的长裙,想着自己生病了竟然没瘦多少,想来也都是托了程修谨的福。他的手艺好,才叫她没挨着饿。

Cici先给自家男友和南望相互做了介绍,就把自家男友晾在一边,自己和南望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

她来得早,坐的地方地理位置又好,可以说是纵观全场,哪个是公司里平日高冷的技术宅帅哥,哪个是受邀而来的客户副总,Cici知道的一清二楚,一一透露给了南望,说叫她等会儿可以重点关注,南望眼花缭乱地答应下来,一个都没记住。

24、Chapter24

因为今天是整个园区的活动, 公司里各个项目和部门的同事也并非十分熟稔,再加上今天确实比预计中要多来了不少合作方和客户, 为了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灯光暗下来以后,一上来就是劲歌热舞开场的节奏。

南望在音乐一响起来的时候就寻了一个僻静角落里的沙发坐下了, 路过侍应生的时候顺手拿了一杯鸡尾酒,一面眯着眼睛看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 一面小口地嘬着酒发呆了。

神游没多久,身边的沙发就塌了下来。

南望刚开始没在意, 专心致志地发了一会儿呆,就听见刚在旁边坐下的那人清了清嗓子, 开口和她说话了, “你是新入职的?哪个项目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一上来就是三连问,还真是继承了E.T快准狠的行事风格,南望把视线从舞池收了回来, 朝旁边戴面具的人看了一眼,认出来这是刚刚她和Cici说话的时候过来和Cici打过招呼的一个男同事,便朝他友好地笑了笑, 点了点头, 避重就轻地回答道:“确实刚来没多久。”

“怎么不进去一起玩?”那人朝热闹的舞池扬了扬下巴, 因为音乐吵闹声音抬得有点高, “刚来放不开也没关系,适应一下就好了,E.T就是这个工作疯狂玩起来也疯狂的特点, 你待得时间久了,就习惯了。”

听得出这人是从南望的打扮上看出她腼腆文静的,心肠不错,这么热闹的场子里还能坐下来同她扯这些有的没的。南望笑了一声,回答道:“疯够了。”

“啊?”音乐声太大,对方明显是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微微凑近了一些,将耳朵侧了过来。

南望只好放大音量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早几年疯够了,现在过了这个年纪,不疯了。你快过去和他们一起吧,难得有这么一次。”

刚才她盯着这一整个热闹的舞池的时候心里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感想,有点羡慕又有点感慨,不知不觉就想起以前的事情来。

南望刚上大学的时候,心思全不在学习上,也没修炼出现在这种能安安静静在榻榻米上翻一整天书的心境。那时候也不成熟没担当,见她母亲一心只扑在学术上,没想过怎么安慰黯然伤神的母亲,倒趁着没人管教的机会,整天流连在外。

那时候年轻,觉得有使不完的精力,就算是前一天看了午夜场的首映电影或是通宵唱了歌,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还是目光炯炯,顶多在不那么重要的课上打一会儿瞌睡,等下了课就又是一条好汉。不像现在,下了班吃了饭连街都懒得逛,只想安安静静坐着看会书,超过了十一点就哈欠连天,偶尔失个眠第二天一整天就没精神。

就像昨天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会儿虽然音乐震天,可南望却有点困倦。

那人也不知道是依旧没听清还是压根没听懂她的话,“啊?”了一声坐着没动,抬手跟端着酒杯来回走动的侍应生要了一杯红酒,娴熟地摇了那么几下递给南望,说道:“女孩子别喝鸡尾酒,你觉得酸酸甜甜没有什么味道,后劲儿足得很,小心醉倒了。”

南望心里想说红酒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不过也没反驳,接过了高脚杯放在一边没说话,只是忽然想起大学里有一年的万圣节,几个系也一起联合办过一次化装舞会,不过不像今天这么清新,大家纷纷扮作恐怖的模样。

她记得自己是把脸涂了个惨白脸乌眼青,还抹了一个大红唇,但丢人的不是她不人不鬼的妆容——毕竟大家都差不多,而是那天晚上她喝多了。

南望这二十几年是胎里带来的单身,没谈过一次恋爱,要说喜欢过什么人,大概就是那次舞会上遇见的一只吸血鬼了。

她遇见那人的时候,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但没妨碍着在那人进场成为焦点的时候犯花痴,对方虽然带了一个非常精致但遮住了半张脸的面具,但下颌优美的线条和挺拔的身姿依然使他很快就成为了全场女生注目的焦点。

南望当时是一眼就相中了他,端着半杯酒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直接薅了人家的衣服前襟凶巴巴地问人家要不要跳舞。那人许是被她吓住了,愣了那么一下,就点点头答应了。

她还记得那人握住她手的微凉指尖,搁在她腰上的手十分温柔但又有些微微颤抖,也记得华尔兹舞步跳得缓慢,她搭在那人肩上的手刚刚好,后来迷迷糊糊整个脑袋都搭在人家胸前,脸上硬生生被硌出了一道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