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因着杜言的否定愈加的冰冷,眸子深处的的那丝犹豫亦被那冰寒凝结了,离去的背影略显僵硬,却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

推开房门时,懿影正静静坐在窗前看书。

听到声响,懿影茫然在抬起双眸,在看到他一脸的阴沉冷冽时,不由的一怔。

早上还好好的,这会又怎么了?

茫然不解中,他已来到她的面前,浑身冷冷的气息让她不由的打过冷颤。

她起了身,还未站稳,便被他狠狠的揉进怀中,她坐的椅子被掀翻在地上,她的膝盖亦狠狠地撞在桌子上,只怕已经淤青一片了。

强忍着疼痛,她不曾出声,只是双眸不解地望向他。

看着她一脸的无辜,他眸中的愤怒慢慢聚集,又是这副无辜的表情,为何每次在欺骗了他之后还能装的这般无辜?

思绪闪过,却让他不由的一怔,为何会是又,她以前曾欺骗过他吗?

只是此刻空前的愤怒却让他暂时忽略了思维深处的怪异。

双唇狠狠地罩向她的红唇,无情而粗鲁。

她的身躯微微一滞,有着不解,却更有着委屈,不懂,为何刚刚有所缓和的局面再次僵滞。

双手奋力地抵在胸前,试图推开他,腰却被他紧紧地嵌着,麻木中带着生疼。

“怎么?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就是想以此来迷惑本王吗?既然如此,还装什么贞洁。”离了她的唇,他愤怒的低吼,惊了她的心,冷了她的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不想让刚刚拉近的距离因着误会,再次扯远。

“你不懂?你会不懂,宗政王朝的百花公主。”手狠狠地嵌在她的腰间,似乎连那不算长的指尖都嵌进了她的身躯中,让她不由的皱起柔柔的柳眉。

懿影一怔,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伤痛,原来他如此对她只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

“怎么?无话可说了,平日里的巧言另色到哪儿去了,竟然连本王都敢骗,百花公主,果然不简单呀。”她的不语,此刻在他看来,便是默认,于是便愈加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怒。

“我不曾骗你。”她从来不曾骗过他,至于她的身份,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他解释。而且在她的看来,她每世地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刚刚开始的那份承诺。

“没有骗本王?哈,原来宗政王朝的百花公主竟然是天界下凡的仙女,本王眼拙,还真是看不出。”极尽讥讽的冷笑,他的愤怒让他无所顾及。

“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是…”

“不要再告诉本王你是什么所谓的仙女,那等荒谬的谎言,骗三岁小孩都嫌幼稚。”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却未想过,当时他便相信了。

“你以为本王会被你迷惑吗?你似乎太高估自己了,在本王眼中,你与那些女了并无不同,嗯,应该是有所不同的,他们至少还算本王的侍妾,而你只不过是本王发泄的…连给本王侍寝都不够格。”冷到极致的话语,声声都揭露着他的无情,却不知,那样的话是否经过大脑的思考,是否经过心底的认可。

第39章

心一点一点的冷却,僵硬到麻木,却仍就分明地痛着,呼吸亦变得凌乱,因着他的揉挤,寸寸…断断。

腰间的痛无情的蔓延,此刻对她似乎只是一种微弱的触觉。痛不及她的神经。

话已说不出,因着疼痛。却亦不想说,因着失望,她做的一切,如今在他看到却全然成了欺骗,一文不值的任他践踏。

因为坚强,她能承受的很多,很多,所以他加注在她身上的,她统统忍着,无论是身躯上的,亦或者是心灵上的。

可是,她却忘了,再过坚强的伪装下,有的也只是一副柔弱的身躯,她真的能经爱住他一次一次的凌辱?,真的能承受住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的沉默,映入他的眸中,便成了默认,让他愤怒,却更让他莫名的慌乱。

“你给本王说话。”单手狠狠地嵌住她的下颌,印在她的脸上的却是一片煞白,微微渗出的薄汗控诉着他的残忍。

“我无话可说。”事到如今,她还能说什么?不该在意的,他全已知道,还成了他伤害她的借口,该在意的,他却全然不信,或者永远不会知道了。

“无话可说?如此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了,那么唐懿轩将你安排在本王身边是何目的?”嵌着她下颌的手猛然用力,随着隐隐骨骼错裂的声音,她额上的汗不断的密集,而被他狠狠嵌住的腰肢让她避无可避。

惊得抬起双眸,错愕地望向他,他的话让她忽略了此刻身躯上传来的彻骨的疼痛,不想辩驳的她却不得不反驳道,“这一切,与大哥无关。”此事若是扯上政治因素,只怕会一发不可收拾。

“与他无关?那么你告诉本王,你为何会来本王身边。”声音不由的放低了几分,或者此刻他仍就愿意相信她的话,所以他需要她的解释,只因心底那丝无法控制的期盼。

“我说的原因你不会相信。”所有的一切,对于没有了记忆的他,太过荒谬,他绝对不会相信,她又何必自食其辱。

双眸一凛,眸中的阴桀与暴戾让近距离面对面地直视着他的懿影微微轻颤,他恼怒地低吼,“你的那些荒谬之言,让本王如何相信。”

他恼,是因,明知结局,为何他还要多此一举的让她解释,他怒,是因,她竟然连解释都不屑。

他的话却让懿影彻底冷了心,果然如她所想,一切对他都成了荒谬。

无话可说,她选择沉默,无力挣脱,她放弃挣扎,无法挽回,她是否可以舍弃心中的那份执着?

能与否,冷透的心却无法给出答案,贴在他怀中的身躯似乎亦慢慢流逝着气息,一点一点的变得冷硬。

“王爷想要如何处置我?”声音冷硬的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宛如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她的绝望让人禁不住心疼。

夜棱寒微微一滞,如何处置她?他还不曾想过这个问题,若是平时,换做他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欺骗了他,只怕早就化为灰烬了,但是此刻他却根本没有想过处置她,甚至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不舍。

“你以为欺骗了本王,本王会放过你吗?本王会让你知道欺骗本王的后果。”思索过后,却终究狠不下心处置她,此刻狠绝的话,便有了一丝危言耸听的嫌疑。

“我自然知道。”红唇轻启,淡淡的话语,有着气若神游般的缥缈,以她对他的了解,她又怎会不知。

“知道就好。”触到她眸中的绝望,让他不由的惊慌,手一松,狠狠地摔开她,让她一时差点跌在地上。

手下意识地伸出,却看到她扶着桌子站稳时,懊恼地收了回来,“知道就等着接受本王的处置。”狠话搁下,他愤然离去。

接下来的几天,他却不曾在他面前出现过,亦没有什么所谓的处置,一时间,她似乎被遗忘了。

他去了哪儿,做了什么,她并不想知道,却亦在翠儿细细的碎语中,了解了许多。

翠儿以前跟在赫连逸的身边,似乎有些肆无忌惮了,有的,无的,在懿影耳边不停的唠叨,懿影想不知道都难。

“听说王爷昨夜又在柳夫人那边过夜。”翠儿不服气的说道。(因为那些女子虽是夜棱寒带回的侍妾,却并无迎娶,自是不可能冠上他的姓,大家便只是以她们原本的姓称呼着,一声夫人,也算是对她们的尊敬了。)

懿影不以为然地看着书,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

“哎呀,我的小姐,她们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呀。”抽掉懿影手中的书,翠儿气恼地喊道。

想要拿回书,继续看,却看到翠儿怒目而视的样子,轻笑道,“即便是她们来,不是都被你挡了吗,我还急什么。”

每天她们来,她都避而不见,翠儿便纷纷替她挡了回去,几日来,倒也相安无事。

“你…我不管了。”愤愤地将书塞回懿影手中,翠儿的脸上却有了一丝欣喜,原来自己做的一切,小姐虽然嘴上不说,还是记在心上的。

这日,达奚王朝的达奚然却突然来访。

“不知达奚王爷突然来访,所为何事?”客套,多余的话一屡都没有,夜棱寒直接地问道。

“哈哈哈…夜王爷果然直爽,既然如此,本王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本王这次前来,是想与夜王爷结两国之好,本王有个妹妹,不仅貌美如花,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了得,与夜王爷堪称绝配呀。”达奚然爽声笑道,不管他说的是否属实,不过他的确有当媒婆的潜质。

“好。”夜棱寒没有丝毫的犹豫,竟然一口应了。

达奚然一愣,没想到夜棱寒竟然答应的这般爽快,让他准备了一箩筐的话都没有派上用场,当初他与赫连逸提起此事时,赫连曾说夜棱寒绝对不会答应,如今看了,他夜棱寒也不过如此呀。不管他夜棱寒是因为贪恋美色,还是因为别的,只要答应了,就有戏唱了。

“哈哈哈…如此一来,我们便成了一家人了,那么就由王爷定个好日子,本王会亲自将妹妹送过来。”

“二十天之后的,来回应该足够了。”冷冷的表情看不出一丝喜悦,风淡云轻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急切,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二十天以后,这也太快了吧。”虽然一切都是达奚然提起的,此刻他却禁不住有些疑惑了。

“二十天,已经足够了,若是达奚王爷有何不便,那就算了。”无关紧要的态度,宛如谈论天气般的随意。却是狠狠地将达奚然摆了一道。

第40章

达奚然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熬是精彩,自己本是来说亲的,如今却反而被夜棱寒不动声色地戏弄了,此刻他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了。

“看来,达奚王爷并无诚意呀,难不成,是来戏弄本王的?”冷冷的眸子,微微的一扫,便让达奚然不由的一颤。

“本王怎敢戏弄夜王爷,本王马上就去准备,二十天后,一定会将小妹送到平阳城。”终究也是久经沙场之人,达奚然即刻回复了平静,毕竟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无喜,无怒的脸上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夜棱寒身都未曾挪动一下,冷冷地下着逐客令,“那本王就不送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达奚然打得什么算盘,他也并非希罕或惧怕达奚王朝的势力,但是他却毫无犹豫的答应了,其中原因只怕连他自己都理不清了。

如此一来,达奚然便真的坐不住,双眸中也燃起了怒火,自己千里迢迢地来到平阳城说亲,竟然连杯茶水都没喝到,夜棱寒若是不答应便也罢了,可偏偏答应了,还对他这种态度,便

让他不能不气了。

刚要发怒,却对上夜棱寒瞥过来的余光,心头不由的一凛,那种狂妄,霸道到让人发颤的目光,达奚然还是生平都一次看到,想起先前赫连逸说过话,心中微微有了悔意,他今天是否来错了。

但是此刻若后悔只怕也来不及了,只好起了身,无趣地说道,“本王告辞。”

很快,夜棱寒要娶达奚王朝的公主的消息便传遍了平阳城,毕竟达奚王朝是大国,而夜棱寒虽然攻下了平阳城,收了几个小国,势力却还是有限,如今能娶得达奚王朝的公主,在众人眼中也算是喜事一件。

“小组,你听说了吗?王爷要娶达奚王朝的公主。”翠儿有些气喘地跑进房中,急急的喊道。

懿影正在翻书的手一滞,随即若无事般的将张页翻了过去,继续看着书,只是书上的字却突然变得闪惚。

“小姐,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吗?”气恼地跺跺脚,翠儿抢下懿影手中的书。

不在意?说不在意是假的,只是她在意又能改变什么?

而且正如他所说,她没有资格,他要娶,要娶谁,都与她无关。

“小组,你说句话呀。”看着发呆的懿影,翠儿气恼地喊道。

“我说什么?”懿影有些恍惚地说道。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会吗?心似乎早就空了,没有必要再伤了,遂微微一笑,轻声道,“傻丫头,王爷要娶亲是喜事呀,我伤心什么?”

双眸微转,却瞥见门外的猛然闪出的黑色衣影,不由的一惊,她快速的抬起双眸,顿时,夜棱寒那冷到冰滞的面孔毫无预兆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他为何会突然来这儿?来了多久了?懿影不敢问。

“可是…”翠儿还想说什么,却发现了懿影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身躯不由自主地轻颤,平时的夜棱寒已经够可怕的了,但现在他的样子却让翠儿想逃,却又没有力气逃。

“王爷…奴婢给王爷请安…”颤颤地转过身,翠儿的腿禁不住地发抖。

夜棱寒并没有理会翠儿,双眸仍就冷冷地盯着懿影,不动,不语,却让人从心底内的惧怕。

“翠儿,你先下去吧。”懿影终究忍不住,她怕再继续下去,翠儿只怕会昏倒了。

翠儿偷偷地瞄了夜棱寒一眼,小心地,慢慢的向外退去,见夜棱寒并未发怒,这才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他不出声,懿影也不说话,要比耐性,她不见得比他少。

两人就这般冷冷地直视,互不避让,互不屈服。

“王爷,原来您在这儿呀,臣妾正在找你呢。”随着一声娇柔的声音,一身艳丽的柳云闪了过来,或者是夜棱寒最近真的有点宠她了,竟然连他那一身的寒气都不怕。

“找本王何事?”奇迹般的,夜棱寒竟然没有发火,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自然是因为王爷的婚事呀。”柳云隐下心中的妒忌,微微笑道,却有点当家主母的语调,双眸瞥向懿影时,故意惊讶地说道,“咦,这全城上下,都为王爷的婚事,忙的不可开交,你怎么还在这儿,不去帮忙。”

知道她是故意刁难,懿影并不想理会,却反而取了书,继续看起来。

“王爷,你看她呀,根本就不把臣妾放在眼里,更不把王爷放在眼里。”柳云收回愤恨的目光,望向夜棱寒,娇声地控诉道。

“你给她安排事做。”双眸一凛,夜棱寒冷冷的说道。

握着书的手猛然一滞,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柳云处处想要整治她,却给了柳云如此好的机会。

心早已经空了…自然没有了心伤的感觉,亦不会痛了,只是为何,全身却如同被抽干了气息般,软软的,却又麻木的酸痛。

“是,王爷。”柳云满心欢喜的应着,双眸瞄向懿影时,更示露着得意。

接下来的几天,柳云故意找一些,脏的,累的活让她干,懿影每次都默默地应了,静静地去做,让柳云高涨的得意,没有了淋漓地炫耀,因着懿影的顺从而慢慢消淡。

本想故意找些,脏的,累的活让她做,她必会不满,到时便可好好的整治她,不想她却顺从的让人惊讶。

“去,把这些衣服洗了。”指着下人收回来的一堆衣服,柳云含笑地命令道。

双眸微垂,看到堆了一地的衣衫,懿影微微蹙眉,柳云竟然让她去洗这些下人的衣服。

不想与她争辩,知道争辩亦是枉然,懿影平静地抱起衣衫,走了出去。

柳云一愣,狠声道,“再去收一些衣服来,她想洗,我就让她洗个够。”

看着下人不断送来的衣衫,懿影并没有多言,仍就不紧不慢的洗着手中的衣衫。

“二弟还真是暴尤天物呀,如此娇美的人儿,竟然舍得让你做这种事。”一个戏谑的声间突兀地响起。

第41章

头都未抬,懿影不想理会,手下的动作亦没有停顿。

“本王在问你话,你没有听到吗?”戏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听到了。”懿影不得不停了手中的动作,微微抬起头,男子一袭的白衫,背对着阳光,却仍就映得刺眸,

对着她的脸却因着愤怒而略显阴沉,他与夜棱寒有几分相似,只是没有夜棱寒的冷硬,却反而多了一丝狡猾,狐狸般的精明。

懿影便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随着懿影的仰首,男子有了片刻的呆愣,双眸中也不由的闪过惊艳。

那完美的无可挑剔的面孔,那纯净到一尘不染的双眸,如此美丽,清纯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呆呆的忘记了说话。惊愕的有些忘情。

“王爷若是没事,请不要打扰我做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懿影继续低下头洗手中的衣衫。

“呃…你是这儿的丫环?”看了看她身边堆的很高的衣衫,夜棱楚不确定地问道,难不成是专门洗衣的丫头。可是怎么看,她都不像。

“是。”简单地回道,懿影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纠缠。何况她现在也的确是这儿的奴婢。

“哎,寒还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微微一叹,夜棱楚似惋惜地说道。

她回答的太快,反而让他更加怀疑,她的气质,她对他的态度,让他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

远远望见走过来的黑色身影,夜棱楚的唇角闪过一丝诡异,“刚刚本王来时,好像看到夜棱寒受了伤,被人抬进城了。”

洗衣服的手一顿,心亦惊得生痛,懿影下意识地抬起双眸,却捕捉到了他唇边快速闪过的那丝诡异。

低下双眸,继续洗着衣服,她虽然不明白他是何意,却能确定他在说谎,夜棱寒怎么可能那般轻意的受伤,何况若是夜棱寒受了伤,他又怎么会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儿。

黑色地身影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责怪地望了他一眼,却并没有阻止,夜棱楚便知道自己猜对了,遂故意愤怒的指责道,“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呀。”

“我为何要担心,他若受伤,自然有大夫。”看也不看他一眼,懿影的声音中已有了恼意,他似乎太无聊了,竟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不远处的黑色身影猛然僵滞,冷冷的气息不断的散开,冰冷的若极地的冰层,仿佛连那空气都要冻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