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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乱花钱,拿来,妈给你攒着做嫁妆。”纪昀嗔怪着说。

“别听你妈的,你的嫁妆爸爸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出嫁了。”尤启军帮女儿。

“爸你又来了,我要是真出嫁了,你又每天说舍不得我。”尤念咯咯地笑了。

气氛轻松而自在,江寄白看着这一家人,心里隐隐有点羡慕,他家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愉快地吃上一顿饭了?

临别时,纪昀热情地给江寄白拿了一罐芝麻核桃粉,说是自己亲手打的,天冷了,要补补身体。

尤念一路拎着核桃粉一路笑,笑得江寄白脸都青了。

“补补…身体…大白…你都需要补身体了…”尤念都乐得喘不过气来了,一边嘲笑一边警惕地和江寄白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江寄白慢条斯理地问,“有本事过来说话。”

尤念冲着他做了个鬼脸:“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那我可大声说了。”江寄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要说什么?”尤念奇怪了。

“有个地方可以让我们探讨一下我需不需要补身体。”江寄白微笑地说。

旁边有路人走过,一个女的看了他们俩一眼,掩着嘴吃吃地笑了。

“哪个地方?”尤念傻乎乎地掉了坑。

“床上。”江寄白气定神闲地朝前走去,在心里默默数了三下。

果不其然,尤念尖叫了一声冲了上来,在他的后背上猛捶了好几下:“大白你太不要脸了!”

42

新年前的日子,大家都没什么心思做事,商场、网络里都是铺天盖地的打折信息,买东西都买疯了。

尤念也没能忍住,家里的快递都堆成山了,衣服、鞋子、食品,大有不把店家买空不罢休的架势。

江寄白的东西,她没敢上网买,拖着他去了s市的思必得百货,这个百货公司走精品路线,里面的品牌都不错,上次的鞋子就是这里买的。

最重要的是,这家百货公司就是应许家的,买这么贵的东西,花出去的钱落入朋友的口袋,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江寄白直接进了“云起”品牌店,随便瞟了两眼便选中了几套衣服,前后只花了十分钟,尤念有点不服,可等江寄白换好衣服出来,她不得不承认,男朋友的眼光太好,男朋友太帅,穿什么都好看。

尤念抢着去付了账,江寄白也没阻止,两套行头,花了近万块大洋,尤念的嘴角含着笑,心头在滴着血。

痛并快乐着。

所有血拼族喊着要剁手却一直血拼得不亦乐乎,可能都是这种心态。

出了“云起”,江寄白带着她出了思必得广场,朝着沿街的另一面走去。这一面靠着中心马路,是奢侈品聚集地,大片大片的玻璃幕墙,个性独特的橱窗设计,尤念向来把它们当做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地方。

江寄白驾轻就熟地进了一家珠宝旗舰店,尤念僵在前厅小声地说:“大白,我不喜欢这个。”

“女为悦己者容,你打扮给我看的,我喜欢就好了。就好像刚才我试衣服的时候,你多高兴啊。”

好像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不行!怎么又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尤念挣扎着反驳:“可我真的不戴首饰的,你看,我浑身上下都没有,这么贵的东西戴在手上我怕有人抢劫。”

“可我想看到你戴,”江寄白看向她的眼神温柔,让人无法拒绝,“我喜欢你的身上有我的印记,谁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晕陶陶的感觉袭来,尤念稀里糊涂地就跟着进去了。

一反刚才的随意,江寄白很仔细地替尤念挑选了饰品,最后选定了一枚限量版的钻石戒指,戒指设计得很特别,花冠形的戒托,中间是一颗闪烁的钻石,而一侧的花瓣上伏着一只金色的金钱豹,这是这个品牌的标志,雕刻得纤毫毕现,有种猛虎嗅蔷薇的意境。

服务生笑得很甜蜜,一个劲儿地恭维:“江先生的眼光真好,结婚戒指就是要这样才特别,尤小姐戴着气质就是与众不同。”

“不是结婚戒指,”江寄白淡淡地说,“结婚戒指肯定要订做,到时候找你们总设计师。”

服务生尴尬地笑了:“是是是,不过这限量版的全球也只有个位数的,整个s市就这么一枚,别人一看就知道了。”

江寄白点了点头:“在戒环里面刻上我的名字,唔,就一个白字吧,麻烦你们设计得好看一点。”

服务生恭谨地把戒指放进了盒套里,记录下了他的要求。

尤念有点纳闷:“为什么忽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

“贵重吗?”江寄白一脸的无所谓,“能用钱买到的,那都不算贵重。”

刻字的戒指在五天后专人送到了家里,江寄白把戒指套入了尤念的中指,衬着纤长白皙的手指,特别漂亮。

他满意地笑了笑,抬起尤念的手,在戒指上吻了一下,叮嘱说:“不许取下来,除非我拿结婚戒指来换。”

尤念苦着脸说:“我能戴两天然后就锁在柜子里吗?我怕被我丢了。”

“你不戴那还叫什么戒指?”江寄白断然拒绝,“你拿下来就要罚你。”

“我一想到我手上戴着一辆车我就发慌,打字都打不动了,想把手指头烧香供起来。”尤念眨巴眨巴眼睛控诉说。

江寄白摸了摸她的手,淡然地说:“你要习惯,谁让你男朋友太会赚钱了,不花他憋得难受。”

这也太不要脸了,尤念真快受不了了。

过元旦的前一天,杨跃冬灰溜溜地从拘留所里出来了。严田和尤念给他弄了柚子叶洗手去晦气。

杨跃冬看起来有点萎靡,一扫以前高谈阔论的模样,坐在办公椅前愧然瞧着他们。

严田也很严肃地看着他:“你到底有瘾没?疯了吗去碰□□?有瘾赶紧给我去戒!”

杨跃冬爆了粗口:“谁碰那玩意儿啊!林云中这个老王八蛋,迟早一天老子骟了他!居然给老子下套!”

严田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那玩意儿千万不能碰,碰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杨总,霉运都过去啦,”尤念安慰他,“公司里现在运作很正常,严老师最近也很走运,桃花运很旺盛。”

“真的?”杨跃冬顿时来了精神,“这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严,是谁?”

严田的脸红了红,支吾着转移了话题:“行了,你赶紧干活了,小尤有个大项目要上手了,咱们公司能不能腾飞,就看这一票了。”

“小尤…”杨跃冬有点傻眼,“士别三日,真要让人刮目相看了啊!”

尤念已经把剧本的大纲粗略理了一下,和严田进行了探讨,和张彬一样,严田对这个初纲很是赞赏,写得好了,应该能够折射出家庭、学校、社会教育的缺失和人性的各种弱点,戏剧冲突明显。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这部电影杨氏到底投不投钱,江寄白已经和严田打了招呼,他愿意全资投入。

这类社会题材的电影,最容易得到的结果就是叫好不叫座,投资很有可能收不回来。

可尤念是他们的员工和股东,杨氏不投钱,这不是自己打脸吗?尤念直接单干就好了。

一时之间,杨跃冬有点犹豫不决。

严田面无表情地说:“张彬要来做总顾问兼总导演,江臻会演男主角,程桓会来演男二号,女一号傅恬表示有兴趣,她想带资入组…”

杨跃冬瞪大了眼睛:“投!不投是小狗!亏钱也投,好歹挣出个名气!”

尤念绘声绘色地和江寄白形容着大老板的神情,不时地乐不可支地倒在沙发上。

江寄白正在吃芝麻核桃粉,每天晚上小半碗,吃惯了好像也挺好吃的,一天不吃还惦记得紧。

“杨跃冬这人还不错,挺仗义,就是有时候有点冲动,老严和他刚好是绝配,以后你自己也留个心眼,万事都和老严交接。”江寄白随口说。

“大白,傅恬真的想带资入组吗?不会是老严在忽悠大老板吧?”尤念有点疑惑。

“她是飞扬的老板捧起来的,”江寄白提醒尤念,“现在有了点名字和钱,她需要有含金量的东西转型才能更上一层楼,不然哪天不年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女人,很聪明,怪不得能留住刘老板的心。”

“那我呢?我那么笨,你为什么喜欢我?”尤念眨巴眨巴眼睛问。

“可能是因为我太聪明了,需要一个人来中和一下,不然要天妒英才了。”江寄白一本正经地说。

尤念已经习惯了,她再也不想吐槽江寄白的不要脸了,他根本就没有脸!

她眼珠一转,把烘手的暖手宝递给了江寄白:“冷不?让你占点便宜吧。”

江寄白矜持地笑了笑:“体虚的人才需要这个,我的手热得很。”

“烘着嘛,很舒服的。”尤念硬把暖手宝塞进了他的手里。

江寄白慢条斯理地教育上了:“四肢凉是阳虚的表现,依我看,是你要补补身体了,以后每天开始和我一起吃芝麻…”

还没等他卖弄完中医知识,尤念潜伏到了他的身后,把冰冷的双手一下子伸进了他的脖子里。

江寄白“嗷”的一声惊跳了起来:“尤念!你胆肥了你!”

尤念咯咯笑着,从背后抱住了他:“你是我天然的暖手宝。”

江寄白抬手甩掉在他手上的暖手宝:“好,我让你烘个痛快,不过得付点费用。”

两个人正闹成一团,门铃响了。

尤念兴冲冲地拉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妆容得体的女人,约莫三十多岁:“尤小姐是吗?寄白在这里吗?”

尤念愣了一下,还没等她说话,江寄白就走了过来,把她拉到了身后:“大姐,你怎么来了?”

江千蘩好奇地打量了尤念几眼,微笑着说:“怎么,连我都要提防吗?”

“我草木皆兵了,”江寄白哂然一笑,“你别怪我。”

“草木皆兵什么?”尤念从他的咯吱窝里探出头来,奇怪地问:“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啊。”

江寄白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别闹,好好说话。”

“尤小姐,很抱歉,我占用寄白一个小时,”江千蘩歉然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商量。”

43

说是一个小时,可江寄白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尤念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听到钥匙的开门声才惊醒过来。

“怎么睡在这里,小心着凉。”江寄白责备着,把她抱进了卧室。

“出什么事了吗?”尤念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江寄白沉默了片刻说:“大姐和二姐碰到了点难处,想让我帮着解决一下。”

尤念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爸又出什么新招了呢,吓得我都不敢睡觉。”

江寄白笑了笑,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别胡思乱想了。”

第二天就是元旦,尤念带着江寄白回了一趟父母家,这阵子工作不忙,尤念常常回家,江寄白也因此和尤启军、纪昀已经相处愉快,平常都能听到江寄白和纪昀他们打电话问候些日常。

尤启军则总和尤念来唠嗑,说这阵子公司总有莫名其妙的大业务上门,可问问江寄白,却总是被他泼冷水,这个征信不好,那个拖欠货款。

“怎么就这么多不靠谱的人给我们家碰上了?不至于啊。”尤启军唠叨着。

尤念也有些纳闷,不过,这个念头一闪即逝,江寄白的话不信,她还能去信谁的啊。

最让人纳闷的是,尤念接到了一个电话,居然是很久以前替她看过病的一个心理医生打来的,电话里很热情地聊了聊她的现状,还邀请她什么时候方便的话,可以回去复诊。

尤念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江寄白,不知怎的,江寄白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那唐医生人挺好的我记得,”尤念回忆着,“他在g市挺有名气的,当初还是我爸妈辗转托了好多人找到的。”

“不许去。”江寄白简短而生硬地说。

尤念原本也没打算去,不过江寄白这样倒有点奇怪,她困惑地问:“为什么?”

江寄白勉强笑了笑:“秦丰已经在替你看病了,同行相忌,你要是再去就是对秦丰的不尊重。”

尤念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元旦假还剩下两天,江寄白忽然兴致大发,带着尤念去了h市旅游。

h市是国内最为著名的旅游城市,也是解磊和聂天然的老家,虽然是冬季,h市的景致却依然透着别样的风情,一望无际的东湖水波潋滟,湖堤旁的残雪仿佛古典美人的妆容,到了解磊的地盘,自然是解磊做东,解家的香格大酒店就坐落在东湖边上,推窗见景。

两天的时间,两个人的足迹踏遍的东湖的每一个角落,三株桃花一株柳的湖堤,灵秀的宝山,庄严肃穆的灵潜寺…末了,两个人骑着双人自行车,一前一后沿着湖岸慢悠悠地骑行。

和繁忙摩登的s市不同,h市就像一个优雅的古典女子,行云流水,慵懒惬意。

尤念靠在江寄白身前,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车轱辘。天高云淡,空气清新,恍然间,就好像能够这一辈子这样终老。

气氛一直延续到酒店里,晚上的烛光晚餐更是气氛浪漫,红酒、烛光加美味,尤念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几杯,眼神氤氲,脸颊酡红,令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江寄白却依然绅士风度得很,在房间门前和她道了晚安,正要离开,衣角却被尤念拉住了。

“我不想和你分开,陪我好不好?”酒意让尤念的胆量见长,她晃着胳膊撒娇说。

江寄白哭笑不得,威胁说:“你想好了?到时候可不许哭鼻子。”

“我才不怕呢,你不会欺负我的。”尤念大着舌头说,拽着他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两米多的大床,从最顶层往下看去,整个湖光山色尽收眼底,湖堤旁的灯光把整个h市点缀得如梦如幻。

尤念有点晕乎乎的,脚踏出去就好像踩在棉花糖上,倒在床上的时候身体一歪,差点躺到了地上,幸好被江寄白拉了一下。

洗完澡钻进被窝,尤念潜意识中有点兴奋,双眼发光,脑子里都是绮丽的粉色泡泡。

江寄白却美美地泡了一个澡,等他穿着睡衣出来,尤念已经迷迷糊糊了,他轻手轻脚地半躺在了尤念的身旁,犹豫了片刻,抬手抱住了她。

尤念在他怀里轻唔了一声,像小猫一样地缠上了他的身体。

一股幽香袭来,江寄白整个人发热了起来,心里立刻念了几句清心咒让自己冷静下来。

暖意让尤念下意识地蹭了蹭,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怎么才来啊…”

江寄白吻住了她的唇,浅尝了片刻,低头柔声说:“睡吧,我陪着你。”

这一觉,尤念睡得分外踏实,半夜里迷迷糊糊中醒来,一时都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台灯没有关,江寄白靠在靠枕上睡得正香,总是澹然的双眼轻闭着。尤念偷偷地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欢喜,抬起身在他的眼睑上亲了一下。

江寄白动了动,紧了紧手臂把她往身旁抱了抱,喃喃地说:“别闹。”

尤念乖乖地不动了,靠在他的胸口,听着那咚咚的心跳声,重新沉沉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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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h市一回来,江寄白忽然就忙了起来,好几次晚上都很晚回家,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经常看到他接起电话到另一个房间说话。

秦丰那里的治疗照常每周一次,不过,有好几次她都发现江寄白和秦丰在门外不知道聊着什么,每回一等到她出来,他们俩就停住了话题。

她心里直打鼓,旁敲侧击问江寄白,是不是她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江寄白都忍不住哑然失笑,告诉她别想多了。

可尤念却敏感地觉得,他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这种阴影越来越浓,她每天在回家的路上胡思乱想,想追问却又深怕让江寄白困扰,憋得好难受。

如果是他也没法解决的事情,她知道了也无能为力。况且,总有一天,他会告诉她的吧?到了那个时候,事情要么已经解决,要么已经无力回天。

一路带着这个念头安慰自己,尤念心不在焉地打开了家门。

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她不由得呆了呆:餐桌上放着四盘菜,东坡扣肉、椒盐虾、蒜泥空心菜,还有一个个头和盘子一样大的大青蟹,都是她最喜欢的菜。

可最让她惊愕的事,江寄白居然已经把菜烧好了,居然没有奴役她干洗菜这种又脏又没有技术含量的活!

她忍不住把包一丢,几步就进了厨房。厨房里只有江寄白一个人,没有想象中洗菜的佣人。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尤念抬手就去摸江寄白的额头,“发烧发傻了吗?”

江寄白穿着围裙戴着手套,正在装一碗土豆西红柿汤,瞪了她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把汤端出去。”

这一顿晚饭,尤念食指大动,一连添了两碗饭。大青蟹的壳很硬,江寄白居然买了一套剥蟹的工具,蟹针、长柄勺、蟹钳等等一应俱全。

江寄白把大蟹脚的肉小心翼翼挑出来塞进尤念的嘴边的时候,尤念忽然想发微博炫耀一下,她遇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如果说酒店里的烛光晚餐是浪漫的,那这顿晚餐是朴实的、温馨的,那每一滴汤汁每一勺菜肴中,她都能感受到江寄白用心想要表达的爱意。

很幸福很美好。

太幸福太美好。

盛极必衰,艳极必败。

江寄白和她一起洗好最后一个碗的时候,尤念的脑中忽然闪过了这样两句话。

她无来由地打了个激灵,瞬息之间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