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和董事会这些微妙的变化,姜仲逊这种在商场上历炼出来的老狐狸,自然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若说之前白桦和姜如被姜烟给排挤出了公司,姜仲逊还睁只眼闭只眼不理会的话,那么现在,姜烟已经快要触到他的利益核心了,姜仲逊又怎么能坐以待毙?

已经连着数日都没有在公司露面的姜仲逊,却绝不会缺席公司每个月固定的董事会议。

这次例会上,姜仲逊并没有针对姜烟提出过分的要求,只是在会议快要结束时,下了两道指令,一是提拔了白桦的弟弟白强,二是将如今赋闲在家的白桦调到了销售部任副总。

董事会针对这两点,并没有任何异议。

姜烟却冷笑了一声,让宁柯去拿了几样东西过来。

姜仲逊坐在位子上,笑眯眯看着姜烟:“烟烟是不乐意?你白强舅舅还是很能干的,这些年也为公司出力不少啊。”

姜烟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沈函君是独女,她姜烟可根本没有什么舅舅。

再说,如果她真的有舅舅,姜仲逊也不敢这样欺负她和沈函君了。

“确实,白强是挺能干的,有白桦那样一个好姐姐和他里应外合,这公司怕是过几年就要再次改姓了。”

第1149章背后捅了他刀子

姜仲逊的脸色变了变:“烟烟,你也年纪不小了,说话也注意一点,不管怎么说,你白阿姨都是你的长辈。”

“长辈?”

姜烟嘴角笑意更深:“她配吗?”

“姜烟!”姜仲逊重重一拍桌案:“你平日无理取闹,动辄辱骂你阿姨和妹妹,我只当你年纪小,不和你计较,但是现在你既然进了公司,人人称你一声副总,你也该明理懂事了…”

“怎么,这就生气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气成这样,若是你知道了他们姐弟俩都干了什么好事的话,你不是要气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了?”

姜烟说完,看也不看姜仲逊一眼,让宁柯把那些东西拿了过来,直接扔在了姜仲逊面前:“你好好看看吧,看看你弄回家的贱人小三和自己亲弟弟都做了什么!”

董事们面面相觑,姜仲逊脸色铁青,伸手把那几个牛皮纸袋打开,随手翻了几下,却忽然脸色骤变,死死睁大了双眼盯着纸上那一串数字,连嘴角都开始剧烈的抽搐起来…

500万,2000万,986万…

3200万,9675元,647元,29万…

等等等等,几乎一整页的数字,上到数千万,小到几千块钱,这根本是把公司当成了自家小金库用了!

从白强进入公司那一年一直到今年,不过六七年的光景,杂七杂八加起来,他和白桦里应外合从公司挪用的公款,都快有一个亿了!

姜仲逊不是富二代,是妥妥的凤凰男,他能有今日,一则靠的是自己的天赋和异于常人的努力,二就是靠的沈函君和沈家的人脉。

像他这样苦出来的男人,和挥金如土的二代公子们不同的就是,他会将钱和自己的利益,看的比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更重几分!

不要说白强只是他的小舅子,就算是他亲兄弟,他都恨不得活活掐死他!

更何况,这些年他对白强和白桦已经算是十分大方了,可这两个人,却还背着他在背后捅刀子。

姜仲逊气的脸色铁青,立时让人去叫白强过来。

姜烟却轻笑了一声:“姜先生现在怕是见不到他了,白强挪用公司公款,出了这样的大事,已经算是触犯了法律,我已经让人报了警,白强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姜仲逊只觉得一阵心绞痛,他这样的人,一辈子最好的就是面子。

所以,在得知白强做了这样罪该万死的事之后,姜仲逊的第一个念头,也只是想要私底下解决,不要闹腾出去,丢了他和姜家的脸面。

这也是为何当年,他会出轨出身相貌都不如沈函君的白桦的最根本原因。

因为沈函君简直完美的无可挑剔,而又出身极高,所以姜仲逊哪怕后来发迹了,也总觉得在沈函君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来,有这样一个妻子在,他猖狂的大男子主义精神也只得死死摁回去,不敢发作出来,哪里可以如在小三面前那样,皇帝老儿一样的耀武扬威呢。

“这件事你应该先告诉我,我是公司的董事长…”

“哦对了,很抱歉,您很快就不是了。”

“你说什么!”

直到这一刻,姜仲逊的脸色才彻底的变了。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阴鹫望向姜烟:“姜烟,你还年轻,别以为现在有人撑腰,就能一辈子猖狂…”

“是啊,这个道理我明白,所以我才要趁着现在有人撑腰,把我的东西,沈家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回来。”

“什么叫沈家的东西。”姜仲逊的眼皮微微跳了跳,他声音听起来有些不阴不阳,却格外的让人觉得瘆的慌。

“你母亲嫁给了我,这就是夫妻共同财产,她不在了,自然就是我的,当然,等我百年后,这些产业,就是你们姐弟的。”

“你这么厚颜无耻,也真是难得了。”姜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能继承的,只是我母亲陪嫁的产业而已,而沈家,沈氏,是我外祖父让你代我打理,等我成年之后还给我的…”

姜仲逊不由得笑了笑:“烟烟,你外祖父的遗嘱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沈氏,是他赠予我的,沈家后继无人,我是沈家的女婿,接手沈家的产业,顺理成章的很。”

“这些话和我说没有用,只有外祖父的遗嘱才具备法律效应。”

姜仲逊脸上笑意更深:“行啊,你想按遗嘱行事,那我就让律师把老爷子的遗嘱请出来。”

“不用了,我这里有,再说了,你那里的遗嘱…”

姜烟轻笑看了姜仲逊一眼:“怕是也只有你自己才会相信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威逼利诱律师改了老爷子遗嘱的意思。”

“烟烟,你说话可要有证据!”

“当然有啊,没有证据,我敢这样和你打擂台吗?”

姜仲逊脑子里转动的飞快,当初沈老爷子立下遗嘱,有三位律师在场,其中两个,都在不久后被他重金收买,答应做一份假的遗嘱出来,唯有那一位,得过老爷子的恩惠,他怎么威逼利诱都没用,后来,他就干脆拿钱让黑道上的人买了那律师的性命。

遗嘱一事,方才顺遂的进展下去。

那两个收了钱的律师,自然不会声张出去,而另一个,已经成了一具白骨,更是翻不出浪来。

姜烟又怎么可能抓到证据?

她也不过是在诈他而已。

这个女儿,和沈家人一样刁钻恶毒,沈函君看不起他,沈老爷子防着他,姜烟也是如此。

这般的兴风作浪,不让姜家有片刻的安宁,真是和沈家人的嘴脸一模一样!

“行,我就等着你的证据。”

姜仲逊定下心来,轻蔑的望着姜烟,难不成,她还能穿回几年前,把那被一刀抹了脖子丢到江里去的律师再给救回来不成?

姜烟自然没有那个能耐,就连陈景然,纵然是天潢贵胄,也没有让死人重活的本事。

只是有钱人的门路真是广的可怕,那个被黑道买命杀死的律师并不能复活,但他的独子,这些年却一直悄悄的带着沈老爷子当年的遗嘱原件,小心谨慎的在帝都周遭的县城生活着。

第1150章气的吐血

盼着将来能有一日,他父亲惨死的事情,会有一个结果。

陈景然的人找上门的时候,他毫不犹豫把这原件给了他们,又细细讲了当年的往事。

原来,当年他父亲面对姜仲逊的软硬兼施,大约是预感到自己会出事,就想尽办法重新伪造了一份遗嘱,然后把原件给了自己的妻子,嘱咐她藏好,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果不其然,没多久这个律师就被害了,他的妻儿战战兢兢,更是不敢将那份遗嘱原件公之于众,这些年,几乎都是隐姓埋名的在这小县城生活着,连从前的亲戚朋友都断了来往,这小县城里也没人知道,这对普通的母子,当年也曾在帝都生活过,而他们家的男主人,更曾是大名鼎鼎的大律师。

当那份纸张有些发黄的遗嘱原件被取来放在众人面前时。

当姜仲逊接手沈氏这么些年,清算掉的那些昔日沈氏董事会的老人也被请到现场,再次亲眼看到沈老爷子当年的手书和印鉴时,那些须发苍白的老人们,也忍不住的热泪盈眶。

沈氏走到今日,他们都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后来被姜仲逊授意清算,辞退,这些年,他们虽然不能开口,不能再为沈氏卖命,但却也一直惦念着曾经奋战过,付出过青春的地方。

姜烟轻轻抚着外祖父昔年病榻上留下的一行一行字迹,不免又想到很多年前,沈函君和外祖父都活着的时候,她的日子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无忧无虑。

沈函君是沈家唯一的女儿,她是沈家唯一的外孙女,外祖父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外祖父都恨不得亲自架梯子爬到天上给她摘。

可是后来他们都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受苦,她这些年,真的是受尽了这世上的苦和屈辱。

年少无知的时候,她甚至恨过沈函君和外祖父,为什么不把她一起带走,为什么要把她一个人留在这肮脏的人世。

可后来她想明白了,她就是要好好活着,长长久久的活着,活着看到有一天,白桦母女,姜仲逊,都要遭了报应。

而这一天,她也终于等到了。

姜仲逊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在沈老爷子跟前,也曾小心翼翼的奉承了那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熟悉老爷子的笔迹。

他真是没想到,那个该死的律师竟然会留了这样一手,竟然偷偷留下了一份遗嘱原件!

他自以为当年自己事情觉得十分辛秘,那律师突遭横祸当场毙命,自然没时间安排后手,因此方才疏忽大意了,若他早知道有今日,他就该将他们一家三口的命都买了。

“外祖父的遗嘱就在这里,姜先生方才说,一切该按遗嘱行事,那么现在…”

姜烟将那份遗嘱递给沈氏曾经的老人们,让他们传阅之后,她方才把遗嘱交给宁柯,嘱咐她收好。

“老爷子的遗嘱原件在我这里,你这一份,根本是伪造的!”

“是伪造的,还是真实的,笔迹鉴定专家会给出一个你满意的结果,姜先生,好心提醒您一句,数年前的买凶杀人案,被害者的妻子和儿子,已经写血书,将您状告到最高院了,您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过去这一关吧…”

“孽障,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

姜仲逊气的抓起桌案上的水杯就往姜烟身上砸去,姜烟被人拉着避开,她平静的望着气急败坏的姜仲逊,嘴角噙了淡淡的一抹清冷的笑意:“姜仲逊,当年你在沈函君孕中出轨白桦,将她们母女放在外宅,活生生把沈函君气死的时候,你想过你有几天吗?”

“姜烟,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这样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你将来是会下地狱的!”

“是么,下地狱也没什么不好的,因为像你这样的人渣,也早晚会下地狱的,你记住啊,好生在地狱里等着我!”

“姜烟,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早晚都要遭报应,你这克父克母的扫把星,陈家让你进门,陈家早晚也要被你连累的遭殃…”

“贱人,你这个猪狗不如的贱人,你把我的弟弟怎么样了,啊,你敢让我弟弟去吃牢饭,我现在就撕了你…”

白桦披头散发的冲了进来,她形容癫狂,双眸赤红,望到姜烟那一刻,她就如疯子一般直接扑了过来:“姜烟,你这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人,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我要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宁柯一步上前,抬起手,抡圆了胳膊,一巴掌狠狠搧在了白桦的脸上,“还不来人,把这个疯婆子塞了嘴赶出去!”

安保赶紧上前,扯住了白桦的手臂将她向外拉去,白桦还在死命挣扎,嘴里不停咒骂,直到被人堵了嘴拖出去,方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姜仲逊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白桦死活?

如今姜烟几乎是要狠狠咬下他一大口肉来,他怎么可能甘心?

姜烟看向姜仲逊,姜仲逊此时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姜烟想,如果可能的话,姜仲逊一定恨不得亲手杀了她。

只是,她不会给他这个可能。

“宁姐,余下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累了,先回去了。”

宁柯点了点头:“姜小姐,您放心吧。”

姜烟拿了自己的包转身向外走,姜仲逊却忽然叫住了她:“烟烟,你我是亲生骨肉,不用闹到这样地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这个道理,你总该懂吧。”

姜烟没有回头:“好啊,你让我留情也可以,你把沈函君和外祖父还给我,我就收回我做的这一切。”

姜仲逊倏然沉了脸:“姜烟,你这是要和你父亲死磕到底了?”

姜烟耸了耸肩,回头看向姜仲逊;“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行,你是我的女儿,我就算再气恼,也不能对你怎样,但是姜烟,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千万别从高枝儿上掉下来。”

第1151章酒后乱性滚到了一张床上

姜烟没有说话,她平静的望着姜仲逊:“承您吉言了。”

“飞上高枝儿不容易,一定要抱紧了,巴结好了,高枝儿上的风景好,但是摔下来,不似也要残呢…”

姜仲逊轻轻笑了笑,缓缓的收回了目光,他施施然的坐了下来。

这一刻,他看起来当真是老态毕现。

姜烟想,昔年沈函君怎么会爱上他的呢?

昔年,他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慈父嘴脸的时候,他对她这个所谓的女儿,又到底有几分是出于真心的关爱?

可这一切,姜烟都不在意了。

她也不会再去回味,这世上,也并不是所有的父女之间都是有缘分的,她只当自己,和父母亲人缘分浅薄罢了。

还有一周,就是姜烟和陈景然的婚礼。

自从上次和姜烟见了一面之后,沈言廷整个人就有些消沉。

沈太太为此操碎了心,嘱咐身边亲朋把适龄的年轻漂亮的千金名媛都介绍给沈言廷,但沈言廷却一个都不肯见。

沈太太为此苦口婆心的劝他,沈言廷却干脆撂下了一句: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考虑结婚生子的事。

沈太太见他这般执拗,简直是伤透了心,她实在是不明白,那姜烟到底有什么好的,大学都没念,被姜家扫地出门,名声极其不堪,身边男人无数,自己儿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放着那么多清清白白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不喜欢,就偏生要喜欢一辆公交车!

而更让沈太太无法置信的是,这辆公交车现在还开到了陈家去,腰身一晃,就要成为陈家的少奶奶了。

沈太太不免又是恨又有些心里发酸,她瞧不上的人,却攀上了这样的高枝儿,怎么想,怎么让人心里有些不痛快。

只是自己就这样一个宝贝儿子,如果真的为了姜烟一辈子不结婚要孩子,她可怎么办?

沈太太这边愁的不行,却不料,没两日,外面忽然有了传言,说是沈言廷身边有了交往的女孩儿,还是个才女学霸。

虽然不是出身高门大户吧,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而且生的清秀温柔,亦是十分能干,在帝都寸土寸金的CBD商圈里有一个偌大的培训基地,如今基地里已经有了百来个小孩子在里面上各种特长课。

沈太太虽然对儿子的这个绯闻女友依旧不满意,但是不管怎样,儿子现在肯找女人,那就说明他快要走出来了啊,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要知道之前,沈太太费尽了心思,沈言廷都不肯和任何女孩儿见面,来往。

因此,沈太太立时给沈言廷打了电话,让他把那个绯闻女友赶紧带回来,让她也见一见。

沈言廷却没有直接答应。

确切的说,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甚至根本想不明白,酒量不错的他,怎么会酒后乱性和许白露滚到了一张床上去。

他虽然不能自诩自己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但是这些年,他不是没有遇到过诱惑,不是没有遇到过送上门来的女人,但是他从来都是理智清醒的拒绝了。

他心里装着一个人,这世上的其他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根本无法入眼了,不管是漂亮也好,性感也罢,于他来说,完全都是一样的。

可是这一次,他怎么会没有把持住自己,和许白露发生了关系呢?

沈言廷怎么都没有办法想明白,更何况,那天晚上他喝的那点酒,也根本不足以让他醉成这样。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确确实实和许白露上床了,也确确实实和许白露发生了关系,更甚至,许白露还是处.女。

沈言廷陷入了一种十分纠结的境地,他知道,自己最该做的,是用一笔钱把这件事摆平。

他不喜欢许白露,除了姜烟,他谁都没办法喜欢。

但是他自己酒后乱性睡了许白露,还把人家的第一次拿走了,现在用钱打发掉,怎么看都和他往日最不齿的那些纨绔子弟的行径没什么两样。

沈言廷一直以来都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而对于一个君子来说,自己的过错以至于夺走了一个清白无辜的女孩儿的处女身子,那是无论如何都该娶了人家负责的。

可是…娶了许白露吗?

沈言廷自问,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做到这一点。

他的妻子的位子,他是早已决定,要永远留给姜烟的。

沈言廷这两日正处在极度的纠结不安之中,而许白露,却私下约了高斌见面。

自从她出事之后,她和高斌的关系就日益好了起来。

也是因此,沈言廷酒后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这件事,许白露自始至终就告诉了高斌一个。

“高斌,你知道的,对于一个年轻女孩儿来说,名声和贞操都是最重要的…”

许白露瘦的有些脱了形,哭的双眼微红:“上次,我出了那样的事,我知道我已经脏了…但是,但是我还是去做了***手术,高斌,我这样做,不是为了将来再去钓个金龟婿,我只是,我只是想麻痹自己,蒙骗自己,让我自己以为,我还是干净的…”

“白露,你别这样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有脏,这事儿你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高斌见她哭的伤心,赶紧拿了纸巾递给她:“你别哭了,那沈言廷我知道,沈家家世还不错,沈言廷也算是个正人君子,就是一点,他之前和姜烟曾经好过…”

许白露吓了一大跳,抬起一双哭的红肿的兔子眼望着高斌:“你说什么…”

高斌也觉得这事儿真是让人唏嘘:“白露,沈言廷和姜烟,从前曾经在一起过。”

许白露眼中的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是不是我这一辈子都摆脱不掉姜烟的阴影了?她抢走了陈公子,现在她的前男友,又喝醉酒强行…”

高斌忍不住咬牙:“这姜烟的心也太毒了,上次的事,我就和三哥说了,一定和她有关,三哥偏生不相信,还有这次,这个沈言廷,我听说,他对姜烟特别迷恋…”

第1152章我们交往吧

“这姜烟的心也太毒了,上次的事,我就和三哥说了,一定和她有关,三哥偏生不相信,还有这次,这个沈言廷,我听说,他对姜烟特别迷恋…

“分手这么久了,他还一直对姜烟念念不忘,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为了讨姜烟的欢心…”

许白露委屈的哭了出来:“高斌,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那沈言廷怎么说的?”

许白露抽噎摇头:“他一直都没有消息,那天他说会给我一个交代的。”

高斌磨了磨牙:“白露,他要是想用钱解决,你就告诉他,没门儿,他必须得为你负责,要不然,你就去告他,告他丫挺的强女干,小爷给你找全帝都最好的律师…”

“高斌…你,你对我真好,这世上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好…”

许白露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高斌的大手:“高斌,只是可惜我现在已经脏了,如果我还是个干净的女孩儿,我一定,我一定…”

许白露咬了咬嘴唇,没有再往下说,高斌却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烧了起来。

这么好的女孩子,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出了那样的大事,也没有怨天尤人,依旧这样坚强的生活。

那姜烟,她明明都和三哥订婚了,也马上要结婚了,怎么就不肯放过人家许白露?

“白露,你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帮你讨一个公道,他沈言廷想要拿钱摆平,门儿都没有!”

“嗯,高斌,我现在一点主意都没有,我都听你的…”

是夜,许白露果然接到了沈言廷的电话,和高斌猜的没错,沈言廷确实准备拿钱摆平这件事。

许白露电话里直接哭了,她哭了一会儿之后,就挂了电话,然后装模作样的割了腕,就拨了高斌的电话…

高斌连夜把许白露送到医院,又给沈言廷打电话把他骂的狗血淋头,沈言廷赶到医院的时候,许白露已经被医生缝合好了手腕上的伤,正虚弱无比的躺在病床上垂泪。

高斌挥拳就砸在了沈言廷的脸上:“你还是不是人,啊,人家干干净净一个小姑娘,被你睡了,你就想拿钱摆平?”

沈言廷挨了两拳,没有还手。

他嘴角眼角都破了,鲜血缓缓的沁出,沈言廷抬手狠狠抹了一下。

他没有理会高斌,他看着许白露,轻轻问了一句:“许小姐,您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您。”

许白露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惨白,不停的淌着眼泪,不知为何,沈言廷看着这样的许白露,忽然就想到了那天姜烟在医院的模样。

那时候的姜烟有多么的无助,现在的许白露,也就同样有多么的无助吧。

他当时曾在心里不齿的咒骂那个男人,让姜烟怀孕了又不负责。

如今的他,和昔日他自己口中的人渣,畜生,又有什么分别呢?

“要求?人家干干净净的身子被你糟蹋了,你说你该怎么做?”

高斌气的又要动手,许白露却柔柔的叫住了他:“高斌,算了…那天沈少也喝醉了,他,他该是无心的…”

许白露说着,眼泪又汹涌流了出来:“我不过是自己想不开,不关沈少的事…我也不需要沈少来负责…”

“许小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交往吧。”

沈言廷忽然轻轻开了口,许白露怔然愣住了,高斌也瞪大了眼:“姓沈的,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啊。”

沈言廷轻轻点了点头。

姜烟就要嫁人了,他这一生,大约是再也没有什么指望了。

他一直清清白白为姜烟守着,可如今却害了一个无辜可怜的女孩儿。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和姜烟的第一次,都不是给了他们彼此。

“白露,你怎么想…”

高斌望向许白露,许白露抽抽噎噎又哭了出来:“我们家虽然是小门小户,但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爸爸做了一辈子人民教师,最好脸面,要是我的这些丑事被他知道了,他老人家一定会被气死的…”

“你放心啊,这事儿没人会知道的,这事儿就得烂在咱们仨的肚子里,姓沈的,你听见没?”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许小姐,这事儿,一辈子烂死在我的肚子里,绝不会再告诉任何人知道。”

“白露,你听见了吧,他今天保证的话,我就是见证人,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许白露哭着点头:“沈少,我原本是想一死了之的,只是我父母只有我一个独女,我怕我死了,将来无人给二老养老送终,所以才苟活下来…”

“白露,现在别说这些了,你到底想要怎么解决这件事?”

“如果许小姐同意的话,我们可以选个日子先订婚。”

沈言廷声音十分柔和,平静,他自始至终都是这样的语调,但若是仔细去听,就能听出他声音里蕴着的那一丝丝灰败和麻木的绝望。

许白露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定了下来,待到姜烟和陈景然婚礼的前一日,沈言廷带了许白露去沈家见了父母。

沈太太虽然对许白露的出身还有些不满,但看她生的清秀文气,言谈举止都大大方方,看起来就是个正经人家的女孩子,比那个狐媚子的姜烟不知好了多少,倒也有了几分的喜欢。

沈太太给了许白露见面礼,虽然算不得顶顶贵重,但看起来也很能过得去了。

婚礼前夜,姜烟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她当时正在准备明日的婚礼,很多细碎的琐事虽然用不着她亲自张罗,但新娘子也得过目一下。

电话简讯都很多,因此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姜烟顺手就接了起来。

许白露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传了过来:“姜小姐,您这会儿有空吗,有件事啊,我思来想去,还是想要和您说一声。”

她的声音听起来真的很好听,很让人喜欢,可姜烟的眉头却轻轻的皱了皱。

她拿了手机走到露台上,不远处的草坪上亮着很多的灯,工人们正在布置场地。

第1153章三哥,沈言廷快死了,我得去…

陈景然就站在不远处,这么冷的天气里,他只穿着一件羊绒衫,不知在和工人们说着什么,甚至还亲自动手示范了几下。

姜烟的嘴角不由得勾了勾。

他这样的出身,婚礼这样的事情自然有人鞍前马后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他却还愿意亲自参与其中。

姜烟想,也许陈景然真的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姜小姐,您在听吗?其实吧,这件事我最初并没想着告诉您,只是,我想着,怎么说你和言廷也曾是初恋,当初在一起这么久…”

姜烟只觉得耳边好似有一声炸雷忽然就炸响了,她整个人都懵了,她抬起眼帘,怔怔失神的望着那片灯火通明。

那些灯光模糊了,那些人也模糊了,甚至就连陈景然的身影和他的脸,都看不清楚了…

“我们现在既然在一起了,又要准备订婚,我就想着,该和姜小姐也说一声…”

许白露说到这里,忽然轻轻笑了出来:“毕竟,当初姜小姐抢了我的未婚夫,如今…我倒是和姜小姐的前男友在一起了…不过,想来姜小姐该是并不会有什么难过的吧,毕竟,陈公子可是比言廷的家世好多了,对不对?”

姜烟一只手紧紧攥着手机,一只手,却死死的抠紧了腰侧的围栏,她听到了许白露说话的声音,也听到了自己牙齿咯吱咯吱打颤的声音。

她想要直接挂掉电话,她明日就要结婚了,她此时该做的,是高高兴兴的等着明天做最漂亮的新娘,而不是在这里操心什么前男友的事。

姜烟想要放下手臂,可许白露的声音忽然又阴恻恻的低沉响了起来:“姜小姐,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报复我,是因为程然吧?”

姜烟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忽然都涌到了她的头顶处,她甚至听到了自己身体里那些血液在呼啸沸腾的声音:“许白露!”

她哑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许白露又轻轻笑了笑:“姜烟,你猜,当年我为了往上爬,能把程然气的失去理智最后出车祸惨死,那么现在,我为了报复你毁了我的好日子,会让沈言廷怎样呢?”

她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姜烟怔了半分钟,忽然像是疯了一样回拨着那个号码,可是许白露的那个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姜烟转过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忽然就扯掉身上繁复的裙摆,拉开房门就向楼下冲去…

“姜小姐…”

佣人们吓了一跳,忙迎上前:“姜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

姜烟伸手把面前的佣人推开,她不管不顾的向外奔去,冬日的冷风不停的切割着她的脸,她身上的衣服极其的单薄,可她却根本不在意这些。

她赤着脚向车库的方向疾奔而去,佣人们呼啦啦的追了出来,陈景然也被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他摘下咬在嘴角的烟,蹙了眉快步走向姜烟:“烟烟,发生什么事了!”

姜烟整个人都在抖,那一夜好像也是如此,程然抓了车钥匙冲出去,她没来得及追上他,他就那样把自己给撞死了,到下葬的时候,尸体还是不完整的…

她就知道,许白露看起来人畜无害,可她根本就是一条毒蛇,她就藏在暗处,她咬死了程然,现在又要咬死沈言廷了…

“烟烟,说话,发生什么事了!”

陈景然双手按住姜烟剧烈颤抖的双肩,他的声音穿破夜色侵入姜烟的耳膜,她却茫然的望着他,她的瞳仁涣散开,眼底连焦距都没有了。

陈景然握住她双肩的手指不由得蓦地收紧:“烟烟,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