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狂妄?五阿哥荒唐?事情的表面的确如此,可是他们看清十二阿哥没有表情的脸时,心里的寒意一阵阵的翻腾。

永璋站在永璂的身后,看了眼被扣在地上的永琪,心里却在想,皇阿玛会不会因为此事向十二弟发怒,又或者此事会不会传出去,让大臣议论。

“皇上,坤宁宫里出事了,”乾隆刚下朝,吴书来便凑到他身边,低声道,“五阿哥带着小燕子到坤宁宫闹事,恰好十二阿哥与三阿哥去请安,就这么碰上了。”

“老五又发什么疯?”听到十二在场,乾隆微微皱眉,“十二阿哥伤到了?”

“十二阿哥倒是没事,”吴书来犹豫了一下,“倒是五阿哥要对十二阿哥动手,结果被十二阿哥一脚踹在了地上,而且十二阿哥…”

“十二做什么了?”听到十二没事,乾隆伸展开双臂,由宫女太监伺候着换下龙袍,语气多了两分闲适。

“奴才听闻十二阿哥说五阿哥病重未愈,需要好好治疗,以后就不要五阿哥出门了,还有那个叫小燕子的宫女被十二阿哥下令三日后杖毙。”吴书来不知道这事会不会让万岁爷不满,所以他也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的交待了前因后果。

片刻的沉默后,乾隆转个身,唰的打开折扇,“十二这样处置倒是不错,老五是不能再让他出来闹事了。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下去半,坤宁宫的事情是后宫里的事儿,就不用传到前朝去了。”

“嗻,”吴书来心如明镜,一下子便明白万岁爷的意思,这是不想让前朝妄言十二阿哥了,只是这五阿哥这次过后,便是彻底没有用处了。

几日后,乾隆下令,把塞娅公主赐婚于四阿哥永珹,前朝某些官员哗然,一时间也不知道万岁爷是打的什么主意。

塞娅公主虽是嫁给四阿哥做侧福晋,但是万岁爷以示对西藏人民的尊重,便特许其以福晋仪仗嫁至四阿哥府上。

四阿哥与塞娅公主的婚礼,宫中赏赐不断,加之四阿哥生母已逝,皇后便以其母的身份,给他赏赐了不少东西。

十二在席间自然受到不少宾客的奉承,好在与他同座的三阿哥与十一阿哥,这些也不敢做得太过明显。

“今日是四哥的大好日子,十二弟怎么能滴酒不沾,”六阿哥端着酒杯走到十二面前,“说起来十二弟今年也十三了,我大清的男子汉怎么能不饮酒?”

“六哥说笑了,若是会饮酒便是男子汉,那酒坊里的酒鬼又该怎么算,”十二起身,微笑道,“不过,既然是六哥,这杯酒也是该喝的。”说完,轻声端起酒壶往面前的酒杯倒酒,待酒八分满时才停下,他双手执起酒杯,“只是这杯酒该是弟弟敬哥哥的,怎么能让六哥敬我?”仰头喝完整杯酒,“弟弟先干为敬了,六哥您随意。”说完,放下酒杯对六阿哥抱了一拳。

六阿哥准备再敬,坐在十二身边的永璋突然开口道,“六弟,今日是你四哥大喜日子,你还是不要喝太多,酒多误事。”

同母兄弟两人四目相对,一人淡然,一人却眼中带怒。六阿哥捏着酒杯的手劲很大,但是最后他却只是放下酒杯,笑了笑,“三哥说得是,我这个做六弟的,的确不如三哥体贴。”

这话说得便是有些赌气的意味了,旁边众人隐隐知道这兄弟二人虽是一母所生,但是三阿哥前些年被皇上厌弃,而六阿哥在皇上面前却是有些得宠的。所以六阿哥一直瞧不上这个病秧子哥哥,如今三阿哥得势,就连病也好了七七八八,倒是六阿哥要被过继出去,人生有这样的转变,还真如戏剧般。

永璂对两兄弟间的事情也有所了解,他见永璋神色黯然,于是开口道,“三哥也是担心六哥喝酒伤身,我是个不懂事的,还要劳驾两位兄长多教我些事情。”

“嗤,”见十二话说得漂亮,六阿哥嗤笑一声,看了他一眼,不在说话。

永璂转着手中的酒杯,似乎并不在意这声带着写挑衅意味的嗤笑。

十一低着头,仿是没有看见三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他挑起一块菜,笑眯眯的道,“这鹅掌的味道真不错。”

永璂低头看了他一眼,笑着不言。

第43章 立储

四阿哥纳了侧福晋后不久,六阿哥便被过继到质郡王的名下,纯贵妃或许是忧思过度,在六阿哥过继后,便病倒在床上。

巴勒奔回西藏时,乾隆特许塞娅着西藏服饰去送行,而永璂却是在那一天去了宗人府的牢房。

牢房里阴暗潮湿,墙上还挂着刑具,他身后跟着的侍卫与太监各个低着头,不敢多瞧一眼。越往里面走,那些关押的人表情就越麻木,永璂走到一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里面的人一看到有人来了,便猛的扑到牢门边大吼,“放我出去,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是冤枉的!”

“你冤枉什么呢?富察皓祯”后面的小太监搬来凳子,永璂顺势坐下,伸手接过另一个太监递来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后,“你行为不端,陷皇上于危难之中,莫说治你的罪,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算是冤枉。”

“你含血喷人!”皓祯抓住牢门,双目死死的盯着永璂,似乎有滔天的怨恨,“你陷害忠良,仗势欺人,总有一天皇上会看穿你的真面目,你会遭报应的!”

“人人都会报,便有应,比如你今日落得这个下场,也不过是一种报应罢了,”这些没有用的诅咒对于永璂来说,不过是三月的风,吹过去便算了,倒是他身后的小品子与小安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我自认做事问心无愧,你骂也好闹也好,”永璂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的轻飘,“有些事情,做错了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今天来就是想要看看你是否知错,如今看来,既你已经无药可救,这便罢了。”

“十二阿哥,这…”看守的人见十二阿哥起身要走,忙上前想打听十二阿哥对这个犯人有什么特别吩咐的。

“不用管他,往日怎么样,以后也这么样,”左右这人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心里的打算与乾隆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他们都准备拿这个富察皓祯开刀,而整顿八旗迫在眉睫。

两日后,天气微微有些闷热,乾隆颁下一道圣旨,册封皇十二子永璂为太子,择吉日以告太庙祭天地。

朝堂之上众臣听了这道圣旨,皆是三呼万岁,倒是没有惊讶,毕竟早在之前,皇上已经有重用十二阿哥的苗头,更何况自从十二阿哥为救皇上,差点丧命于反贼的手上,这在皇上心头,不知又加重了多少份量。

坤宁宫里的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一干子奴才跪在地上贺喜,他们坤宁宫上上下下这才算是熬出头了。

“皇后娘娘,这本是喜事,你可别掉泪了,”容嬷嬷上前扶着因为激动而站立不稳的皇后,自己也擦着眼角道,“十二阿哥三日后要与万岁爷一起到太庙祈福,到时候天热,皇后娘娘不如想想怎么给十二阿哥补补身子才是。”

“容嬷嬷说得对,皇后娘娘可别掉眼泪了,这是大喜事呢,”紫薇上前盈盈一拜,“若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叫紫薇做的,紫薇一定不会推辞。”

“你这孩子,大中午叫你陪着我,快去歇息一会,明儿中午叫永璂与我们一道用膳,”皇后红着眼眶笑了出来,心里却有种雨过天晴之感,她虽为皇后,可是家世不比孝富察家,与万岁爷的感情也不及孝贤皇后,这些年来,就连永璂也不受皇上重视,如今永璂能受到如此重视,就算让她一辈子吃斋念佛,她也是甘愿的。

“格格,”金锁跟着紫薇出了正厅,两人一起到了偏殿,关上门后金锁才压低声音道,“格格,如今十二阿哥是太子,我们日后便好了。”

紫薇听了这话,先是一笑,继而叹道,“今天是第几日了?”

金锁微微一愣,方才明白紫薇的意思,低头答道,“第三日了。”

“明天她就要被杖毙了,”紫薇语气说不上是高兴还是怅然,“进了京城这些日子,方知人的本性有多可怕。”说不怨是假的,她对小燕子一直是有怨恨的,可是如今听闻对方将死,那种怨恨又化作说不出的惆怅。

金锁听着紫薇的话不言。

良久之后,紫薇偏头看向窗外一朵胜放的月季,“也罢,人这辈子,总是要遇到一些人,一些事,可是不管是人或事,终究都是要过去的。”

第二日,原本晴朗的天气下起雨来,永璂在屋子里看书,内务府总管却冒雨来了。内务府总管是那拉皇后母家兄弟,对永璂的事情自然上心,他来也是为了宫女小燕子的事情。

谁都知道,小燕子就是之前被皇上宣布暴毙的格格,但是谁也都明白,在还珠格格被赐到五阿哥身边的时候,病重的还珠格格便该死了,留下的也不过是入了包衣籍的燕氏而已。

“十二阿哥,我们本是要用刑,可是五阿哥不知从何处出来了,现在刑室现在一团乱,不知道现今该如何。”他身上已经打上了十二阿哥派的牌子,若是此时处理不好,落得个仗势欺人的名头,只怕是十二阿哥也要被连累,眼看十二阿哥即将成为储君,若是闹出事儿来,只怕不妥。

“哦?”永璂从书里抬起头,“你是说老五又跑出来了?”

“是,”内屋总管道,“听侍卫说,五阿哥跟发了疯似的,对侍卫又咬又踢,他们又不敢伤害五阿哥,现在只好把五阿哥与燕氏围在刑室。”

“既是神智不清,抓他的时候,就算伤到哪,也不过是意外,”永璂食指轻轻点着桌面,“皇上已经知道此事,他认为这样处理很好。”

内屋总管马上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行礼退了出去,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明明看起来如此温和的一个皇子,有时候说的话却又如此的狠利,这便是属于上位者的手段吗?

第44章 册封礼

五阿哥不明白,为什么往日自己轻轻松松就能打败的侍卫们都突然变得厉害起来,而那些往日小燕子轻轻松松就能推倒的宫女太监突然变得强悍有力起来,他被侍卫们强行押在一边,听着屋内传出小燕子的痛呼声,着急,担忧,愤怒,恨齐齐涌上他的心头,可是他却挣不开侍卫的桎梏。

小燕子的痛呼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再也听不见,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他看到两个大力太监用手帕擦着手走出了刑房。

“小燕子…小燕子!”五阿哥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想要冲进去,可是四肢却一点力气也没有,然后脑后一痛,世界陷如一片黑暗之中。

“十二阿哥吉祥,”一行人看到即将被封为太子的皇子出现,都诚惶诚恐,尤其是看到跟在十二阿哥身后撑伞的人还是吴公公时,他们心里更是震惊万分了。

“都起来吧,”吴书来声音拖得有些长,反倒显出了乾清宫总管的一种傲慢与高高在上,但是一转头,他对十二的语气却又恭敬起来,“十二阿哥,这里血腥气太重,雨又大,您可得小心些身子。”

“我只是担心五哥忧心过度而已,”永璂看着被侍卫扶着被自己敲晕的五阿哥,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五阿哥脸上的水底,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划过五阿哥的太阳穴,然后收回了手,“五阿哥身体不好,你们带他回去叫人好好伺候。”

“嗻,”被十二阿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的众人不敢有异议,把人送了回去,至于那个被杖毙的婢女,已经无人关注。

吴书来微微抬眼,看着双眼中毫无情绪的十二阿哥,心中微寒。

当天夜里,五阿哥醒来,可是让人惊异的是,他没有咆哮,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提起小燕子,他只是非常不解的问身边的宫女,为什么他换了房间,还问了身边伺候的人有没有把明日去猎场的东西收拾好。

这样的变故让宫中的人心中讶然,但是没有几个人相信这是真的,更多的人是在怀疑,五阿哥是在演一场戏,而这场戏的目地是等着复仇,至于复仇的对象,便是即将成为太子的十二阿哥。

五阿哥发觉自己从景阳宫搬到一个小小的楼里,周围伺候的奴才也长着陌生的脸,甚至没有人叫他起床。

他看着屋里的摆设,有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没有一样带着菱角,全是和缓的弧度,这本来是能让人感到舒适的弧度,但是屋子里全是这些东西,便是奇怪了。

今日不是该去狩猎吗,尔泰说要猎一头鹿回来,尔康还说要和自己比比谁的剪法更好,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叫他出行?

叫来人替他梳洗,然后便是用早膳。早膳还算丰盛,但是比往日却缺了些精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圣旨到!”

就在他不解的时候,乾清宫的副总管高公公带着圣旨来了,圣旨说皇上特让他参加册封太子的大典云云。

太子?皇阿玛要立储了?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在一个宫女替自己更衣时,他忍不住开口问,“被册封太子的皇子是谁?”

“回五阿哥,是十二阿哥,”伺候的宫女似乎对他的问题一点也不惊讶,恭恭敬敬的回答,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十二?永琪心里更加奇怪了,皇阿玛并不重视十二,怎么突然册封他为太子了?

册封大典在太和殿举行,乾隆对十二极为重视,甚至允许他在保和殿更衣。保和殿本是册封皇后太子时帝王的更衣处,但是乾隆既是让十二在此更衣,便是表明他对这个太子的看重。

沐浴过后,十二换上太子杏黄袍,上锈金龙,说不出的贵气与威严。

到了吉时,出保和殿至太和殿,跪天地跪帝王,一番三拜九叩之后,他从乾隆手中跪接太子金印,听着旁边的文官念着自己如何得天独厚,如何聪慧,如何被上天厚爱。

直到这些东西念完,永璂才得以能起身,不过刚抬起头时,一只温热的手掌便把他扶了起来。这只手宽大有力,还带着一丝暖意,但是拇指上的翔龙白玉扳指表明,这只手掌,是属于帝王的。

“朕幸得上天厚爱,得此子,乃朕之大幸。”乾隆伸手整了整永璂的衣冠,“永璂,这个天下你要陪同朕一起看着。”

众臣跪下,三呼万岁,一时间,呼声震天。

但是站在三级金阶上的永璂却隐隐觉得这话有些怪异,至于怎么怪异,他暂时还没有体会出来。

册封太子,自然是要祭太庙告天地的,于是便是豪华的出行,街道上无关人等,皆要回避。

五阿哥骑着马,迷迷糊糊的跟着其他兄弟一起前行,他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老三成了郡王,老六被过继了,为什么其他年长的兄弟都有了爵位,而自己还是一个阿哥。甚至他隐隐觉得,其他的兄弟似乎疏远着自己,就连其他的官员也不愿与自己打交道。

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他在做梦?

下马后,随着众人进太庙,他看着前面一声杏黄叩拜天地的十二,眼中隐隐有些惊叹。记忆中的十二弟有些胖,有些呆傻,可是眼前这个被立为太子的十二弟,举手投足间却满是皇家的威严,每一步每一个动作,就仿如精心炮制出来的般,一点错处也没有。

这样的人物,实在是让人惊叹万分。

可是,这个人是那个懦弱的十二弟吗?是不受重视的嫡子吗?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他跪在地上,心如乱麻,他再度抬头,那个与皇阿玛并肩的少年,有着俊秀的容貌,还有那让人不自觉低下头的威严。

这是他在做梦吗?

册封仪式结束后,天上已经染满红霞,回程上永璂用的是太子仪仗,看着这一水儿的黄,他就觉得眼睛被闪得厉害,扶了扶额际,想起那个失去大半年记忆的五阿哥,他弯了弯嘴角。

看来让五阿哥没有这段记忆比较好,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失去大半年记忆的五阿哥,似乎变得格外的正常,这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怎么就能让一个温文尔雅的皇子变成一个竭斯底里的疯子呢?

这是爱情的力量或者是爱情的魔咒?

可是即使是爱情,也不能让一个人的本性变得那么彻底才对。果然这个世界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一个人变好变坏竟是如此的容易。

既然这些皇子们消停了,就大力整顿八旗,从根底里整治这些已经腐朽的东西。

若是说以前永璂住毓庆宫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那么现在他便是宫里除了地往外,最让奴才们小心伺候的主子了。

永璂被立为太子,最高兴的莫过于皇后以及皇后身后的一干人。永璂的吃食以及衣物用的东西,全部都要经过仔细的盘查,毕竟太子不是普通的皇子,谁也猜不到那张张笑脸下,又藏了哪些东西。

对于皇后的紧张,乾隆并没有阻止,因为他自己也把乾清宫的副总管派到了毓庆宫里办事,一切都以太子的安全为上。

高无庸被派到毓庆宫,办事倒也是尽心尽力,他心里看得明白,这位主儿继承大统,已经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他在乾清宫名为副总管,但是宫里上上下下也是以吴书来为头,他也不过是挂个副总管的名头而已。

如今到毓庆宫,倒也不错。

而几天后,宫里便得到太后即将回宫的消息。

第45章 太后

永璂成为太子后,毓庆宫里又被塞进不少的宫女太监,被永璂挑挑拣拣一番,留下一些背景干净的人做粗使的宫女太监,但凡是能碰触到永璂衣食住行的奴才,那是经过了毓庆宫总管高无庸的筛选,坤宁宫皇后的筛选,再由乾隆亲自勘察筛选才能留下近身伺候。

谁不知道太子殿下现下一时风头无两,一个个赶上去巴结,至于此后五阿哥的那些奴才们就惨了,宫里谁不知道五阿哥因为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与皇后太子闹得不愉快,如今这个样子,谁还敢往五阿哥身边凑。

因为太后即将回宫的原因,皇后忙着整顿后宫,而乾隆又忙着整顿八旗,倒是永璂这个未成年的太子偶尔帮着乾隆处理一些奏折,大事上只是在一边听着,至于小事么,又不用他来做这些,若鸡毛蒜皮的小事都等着乾清宫里的人来处理,大清的官员还留着做什么?

所以在帝王帝后忙得晕头转向时,永璂这位新晋太子倒是悠闲的拖着十一哥到御花园旁边的凉亭里玩些小孩子的东西,体味一下何为童趣。

事实上,也许是因为活的时间太长,他对童趣这种东西,实在有些不了解,正在他与十一和一个九连环做斗争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太子请安,十一弟安好。”

十一惊讶的回头,看到穿着一身浅色长袍的五阿哥,先是一愣,随即起身道,“见过五哥,好些日子不见,身子可大安了?”他没有想到老五经历过那些事情后,竟然还能平心静气的给十二弟请安,眼下的情形有些诡异。

“多谢十一弟挂念,已经无碍了,”五阿哥走近两个弟弟,见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便道,“看着这些东西,我倒是想起自己儿时了。”

“五哥年纪不大,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永璂面上的神色倒是比十一淡然很多,仿佛五阿哥现在的表现一点也不让他意外般,“难得今日遇到五哥,不如一起坐坐。”

五阿哥自从醒来,就察觉时间莫名其妙的过去了大半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额娘被降位,宫里的奴才对自己也不如往日殷切,就连身边伺候的人也少了一半,还从景阳宫搬到了一个阁楼里,旁边的人都说他在养病,可是他为什么一点生病的印象也没有?而从他醒来的那天早上开始,竟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就连皇阿玛除了那天的圣旨外,便再也没有别的表示。

眼下永璂邀请,他也想从对方口中探得一些口风,让自己心中的疑问得到解答,于是索性一撩衣袍,在石桌旁坐下。

一边的十一看了眼亭子外站着的侍卫,都是太子的近身侍卫,他才放心下来,就怕这个五哥又开始发疯,把十二弟伤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前两日听说五哥刚醒来还不太清醒,所以一直没有前去探望,还请五哥包涵,”永璂想五阿哥拱手,“不知现在五哥如何,若是不适,还是请太医请脉较好。”

“多谢太子关心,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五阿哥说到这,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