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事没有查清楚之前,给朕好好呆在这!” 孤夜孑甩袖而去,步子急促,面上神色更是骇然。

风妃阅站在原地,在皇帝走远后,这才将索伊放下来,“外面重兵把守,我一时还不能放你出去。”

女子只是靠着墙壁不住喘息,她双手摩挲着手腕,表情痛苦。

“几次三番让你逃脱,皇帝早就怒不可遏,你倒好,还自己上门。”风妃阅见她胸口简单被包扎,气恼说道。

“实话告诉你,”索伊凑上去,这时候还有心情能笑得出来,“我不知道那皇帝会有这样的本事,我想,以我的能力,上天入地不是难事,却不想栽了。”

风妃阅偷偷自袖中取出一个药瓶,“这里面的药能让你伤口尽快愈合,所幸皇上现在心思不在你身上。”

“怎么办?”索伊皱下眉头,“我好像闯祸了。”

风妃阅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眸,着急说道,“出了何事?”

“七祛并不想施婕妤这么快暴露,这不,我经受不住严刑逼供,谁让他对我太放心,害得我一个人被抓。”她蹙着眉头,身子靠回去,“乱吧,我这人啊,就不喜欢安生过日子。

风妃阅听着她话中之意,似有唯恐天下不乱,做事毫无章法可言,“这么说,施婕妤真是七袂之人?”

“那是当然,”索伊抿下嘴角,“我即使真要骗他,也不会骗你。”

“看来,她果真没有那么简单,东西已经到七袂手中了么?”

“不一定,皇宫中戒备森严,一时半刻应该还在她手中。”索伊接过药瓶后打开塞子,风妃阅见她行动不便,倒出一粒放入她掌心。

“索伊,你真是个怪人。”

既然是帮七袂做事,却又将全盘计划告诉了她。

“你可要当心我,”女子吞咽下,神色分外苦涩,“说不定有天,我也来你这坏事,搅得你不得安宁。”

风妃阅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这样的女子,才算的上是真性情。她回以一笑,心头再度沉重,唯今之计,希望那份圣旨还未到七袂手中,如能从景夜宫中搜查出来,施婕妤的真面目才算是浮出水面。

锦瑟华年谁与度 187 计中之计

风妃阅一路走出去,这事不能声张,她不敢确定皇帝是否真能前去景夜宫,她犹豫万分,最后还是回到狼藉的寝殿,空旷的堂中央,果然就见孤夜孑背身而立。

也不知他站了多久,身子始终保持此种姿势,顶上纷洒而下的烛火只是打在男子肩头,显得分外落寞。

风妃阅碎步上前,在他身后站定。

孤夜孑望着叠在自己身前的柔美,双手覆上去,女子将小脸蹭着他宽阔的背部,也不心急,只是怡静地闭上眼,紧拥住他。

须臾后,皇帝将她两手执起,转过身去,“阅儿——”风妃阅抬下脑袋,视线中被透进殿内的月光染上几许朦胧,她点下头,等着他开口。

“朕是不是不能再逃避了?”孤夜孑凝望身下女子,食指拢开她的碎发后,将她压入自己胸膛,“或许,朕早该明白,全心全意对我的,只有你一人。”

冰凉的呼吸声打在耳圈,风妃阅感受到他的悸动,“如今,借此机会看看清楚岂不是更好?你因着一个承诺要保护她,甚至不惜让自己蒙起双眼,这样对别人不公。”

男子枕在她肩头不语,一行人来到景夜宫时施婕妤已经安歇,陶心进去通报,女子只来得及披上外衫,就见孤夜孑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施婕妤脚下一绊,差点从榻上栽落。

风妃阅瞅向静谧的景夜宫,万簌俱寂,却隐含着一些不同的气氛,“施婕妤,据抓住的刺客交代,她还有一名同伙,便是藏身在你的景夜宫内。”

女子在陶心地搀扶下起身,她面色无异,只是有些苍白,眉头轻皱,施婕妤双目小心翼翼望向皇帝。男子目光如炬,却只是盯着别处而去。

“刺客?”施婕妤露出不解,“臣妾在景夜宫内并未见到什么刺客。”边上陶心听闻,适时说话,“回娘娘的话,奴婢一直陪在施婕妤身边,除了往来宫人外,并无刺客出现。”

风妃阅睬了女子一眼,语带笑意,“她自然不会这般直生生闯进来,再者,哪个刺客不是藏着掖着,极力隐藏的,哪会让你一眼便瞅见了。”她话虽是同陶心讲,双眼却满含深意她落在施婕妤脸上。

“皇上,既然如此,您也同意搜查了?”

孤夜孑侧视,双目睇着她,“这是捉拿刺客的大事,自然马虎不得。”他口气阴冷,边上侍卫听到此话,二话不说便闯入内殿。

“可是,”女子上前,摇着头说道,“皇上曾经答应过臣妾,会给景夜宫一片安静,不容他人打搅。”

孤夜孑望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她神情凄哀,施婕妤已经冷静不下来,自己的身子日渐削弱,也许没有多长时间了。她急着想要皇帝一一记起曾经的承诺,她逃避心中的害怕,更加不信孤夜孑会为了风妃阅而将怀疑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风妃阅看着她双手抓起男子的袖口,在自己看来,她已经歇斯底里,更甚至,先前的理智正在慢慢坍塌。

皇帝怔住,手臂被女子用力摇晃几下,“皇上,你怎么可以怀疑臣妾,皇上,你说过要对臣妾一辈子好…”

孤夜孑反手扣住她手腕,面上的神色,有些懵懂,又有些难以置信,“朕只是想要找出刺客的下落,与是否信你无关。”

施婕妤不住摇头,她自然知道皇帝此次前来的目的,她没有料到,孤夜孑会以这样的借口来搜查。当初,是自己舍命将圣旨换出,而如今,他怀疑到了自己身上,“皇上,景夜宫内并无刺客,皇上,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臣妾冤枉啊。”

怨恨的视线落在风妃阅身上,她咬牙,双手紧紧扣着男子手臂,“皇上,您信我,臣妾别的不求,只求您信我…”

“施婕妤,”孤夜孑突然沉下脸来,今夜的她,似乎有些无理取闹,而更多的,则是害怕,“你太任性了!”

她仰起的小脸微怔,陶心担忧地轻扯下她袖子,施倚葶目光闪烁,有种恍如隔世的回神,自己如此的反常,是因为她知道孤夜孑已经在越走越远。再不抓住,就真的一点都看不见了,如今风妃阅重新回到皇宫,更是将她原先的希翼破灭,听着皇帝的斥责,她不情愿松开手,一双如水翦眸已经溢满眼泪。

孤夜孑在边上坐下,他俊眉浓稠的拢在一起,他一直以为施婕妤不争,更不会要求自己什么,他认为她同别的妃嫔是不一样的。可是,这种感觉似在慢慢消淡,殿内传来四处搜查的声音,气氛弄度宁谧,紧张的吓人。

风妃阅菱唇紧抿,施婕妤哀怨的眸子直直落在她身上,女子见状,几步来到皇帝身侧,嘴角轻勾后,对她嫣然一笑。

“回皇上,并无发现刺客踪影。”御林军找了许久后上前复命。

“回皇上,这边也没有。”他们知道皇帝要找的是一则圣旨,至于内容便不得而知,只是翻箱倒柜后,似乎并不在景夜宫内。

风妃阅双手拢于袖中,如今,最坏的打算便是那圣旨已经落到七袂手中,孤夜孑沉着俊脸,面色惊骇,柔荑轻落于男子肩头,这事毕竟不能张扬。风妃阅在他肩上轻拍几下,皇帝强忍下怒意,一手反握住她的手后起身。冷冰冰的手指相扣,彼此都让对方不要惊慌,沉着应对。

“皇上——”望着他转身的背影,施婕妤追上一步,“既然臣妾的寝殿中并无刺客,为了后宫安危,臣妾觉得应该彻查一遍,兴许躲在别的地方。”

风妃阅顿住脚步,站在景夜宫的园中向后望去,施婕妤目光同她相对,在陶心的搀扶下走出来,孤夜孑看着女子走下石阶,站在了二人跟前。外头,突然传来喧嚣,只见几名侍卫压着一名小太监正向这边走来。

“参见皇上,”带头之人上前行礼,“属下发现这人从凤潋宫内鬼鬼祟祟出来,行迹甚是可疑,且,盘问之时一直支支吾吾,据凤潋宫当值的丫鬟讲,此人是皇后娘娘身边之人。”

风妃阅走上前,恰逢那人抬起头来,“小喜子?”

“奴…奴才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被唤小喜子的太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脑袋紧紧挨着青石板面不肯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风妃阅声音拔高几分,望向周侧之人。

孤夜孑冷眼睨视,这小喜子乃是在凤潋宫当值多年,哪些规矩该懂,他该是比谁都清楚,“今日你若不说个明白,朕便扒下你这身皮。”

那小太监吓得浑身抽搐,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

“说!”边上侍卫一脚用力踹在他腰际,小喜子擦下汗水,战战兢兢跪在原地,双眼躲闪地瞅向四侧,“回皇上,奴才,奴才…”

风妃阅看着施婕妤同他之间的一眼对视,心头猛的一沉,不祥的预感攀升而起。

“奴才是奉了娘娘的命,将一样东西放到凤潋宫,” 小喜子颤抖回话,一边擦拭,一边却有大颗的汗滴自两颊滑落,“皇上,不关奴才的事,娘娘说只要放到那里,自然会有人过来取…”

“大胆奴才!”风妃阅一指直指向跪在地上的男子,“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孤夜孑目不斜视,阴鸷的双目中,更难看出丝毫情绪来,他声音醇厚,却又夹含漠然,“是什么东西?”

“奴才看不清楚,包裹在锦缎中,应该是书简样的东西,娘娘吩咐,在皇上同太后去皇陵之时动手。奴才不知道那东西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是一个蒙面之人偷出来后交到奴才手中,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为娘娘办事…”小喜子不断磕起头来,前额砸着地面的声音尤为刺耳。

风妃阅如遭雷击,百口难辩,想不到施婕妤会反将一军,早就布好了局。

皇帝负手在身后,暗夜下的俊脸正视前方,“现在这东西还在凤潋宫内么?”

“回皇上,奴才刚放进去,奴才这就带皇上过去。”小喜子着急起身,孤夜孑原先阴鸷的神色稍有缓和,若真是这样,至少圣旨还在。

众人跟着那小太监一路朝凤潋宫而去,风妃阅全身如坠冰窟,杵在原地动也不动。皇帝跨出的步子停下,折身后,一手拉起她的手腕向前。风妃阅被拖动一步,如此简单的动作,却让她倍感欣慰,心头,其暖融融,阴霾尽散。她五指覆在男子手背上,步履沉稳地跟上他。

施婕妤望着一行人走出去,身侧的陶心搀扶着她,在望见她不悦的脸色后小心开口,“娘娘,我们回在吧。”

“一出好戏,我们也去瞅瞅。”她拢紧披风,那双湿润的眸子透出几分阴鸷,若有若无的唇角更是勾勒出势在必得。陶心不由打个冷战,这样的施婕妤似乎同她所认识的有些不一样,就连那一颦一笑,都失去了她所熟悉的感觉。

回到凤潋宫,丫鬟太监已经满满跪了一地,小喜子被押在第一个,来到殿中央。

“东西藏在哪?”皇帝握着风妃阅的手并未松开,小喜子被身侧侍卫用力向前推去,站在原处巡望片刻后,他踩着绵软的毛毯走入内殿中。

苒动的烛火因众人的走动而差点扑熄,风妃阅同孤夜孑对望一眼,小喜子搬来红木凳,放在靠窗的一排柜子前。站上之后,他两脚踮起,双手刚摸索上去,便扑了个空。一张脸霎时吓得苍白,男子不放弃的来回将手在上头反复摸去,书架上头总共就这么点地,孤夜孑察觉出异样,沉声问道,“东西在哪?”

小喜子全身哆嗦,双腿站不稳地从凳子上摔落下来,“皇上饶命,饶命…”

施婕妤紧握着陶心的手腕,她杏目圆睁,周身办汗涔涔。风妃阅小脸凝重,走上一步,小喜子身子趴在地上一个劲战栗,话都讲不出来。

“来人,将书柜拆下来!”孤夜孑握着风妃阅的手紧紧收拢,侍卫接令后,大步上前,几人合力将沉重的柜子一起推到在地。

砰一声,风妃阅下意识退后一步,施婕妤抬眼望去,却见落地后,依旧是空无一物。

“皇上…”小喜子面色惊骇,语无伦次解释道,“奴才明明将东西放在了这,不会记错…东西,东西呢?”

“朕还要问你呢,东西在哪?”孤夜孑上前,大掌咻地攫住他衣襟后拎了起来,“交出来。”男子一字一顿吐出口,狠戾的眸子如鬼面罗刹般定在小喜子身上,对方只是缩着双肩,吓得眼泪都掉了出来。

“皇上饶命啊…奴才真的不知…”

施婕妤唇瓣发颤,整张小脸透明如水,她趔趄一步,五指用力握着桌沿。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已经安排妥当…她不敢再往下想,本来将圣旨偷出来,也只是为了敷衍七袂,等到拿到手中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知道皇帝绝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借此机会,更能一石二鸟,瓦解孤夜孑对风妃阅的信任!

可…

她从来没有想过将那圣旨交到别人手中,她只想将风妃阅推出去,却不人算不如天算,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锦瑟华年谁与度 188 涩中馨蜜

事情超出了预料,如一个惊雷,击的施婕妤半晌喘不上气。

御林军在凤潋宫四处搜查,小喜子则跪在地上动也不动,忙碌的人群交错而过,却始终找不到那份圣旨。

风妃阅望着满屋子狼藉,心头大乱。

这件事波折再起,怪异重重,这其中的变教,应该是谁都没有预料得到的。

“回皇上,凤潋宫内并无异样。”御林军首领上前道。

小喜子目光焦虑闪烁,两眼慌乱在四处瞅了半天,“皇上,是奴才的错,奴才脑子一时犯浑,并没有藏匿东西一事,是奴才嘴拙,奴才该死…”男子一边说着,一边双手用力抽打自己的嘴巴,皇帝胸膛起伏,似地压抑满腔怒火,风妃阅瞅向边上的施婕妤,只见她双目呆滞,嘴中犹在轻念。

抽出侍卫手中的长剑后,风妃阅将剑端搁在小喜子脖颈上,“是谁将东西交给你的,今日若不交代个清楚,本宫就杀了你。”

尖利的剑刃架在脖子上,他已经感觉到皮肉被划开的疼痛,风妃阅食指扣在剑柄上,居高的戾气丝毫不减男儿,“娘娘饶命,娘娘饶命…”余光扫过孤夜孑那双充满阴鸷的眸子,小喜子双肩颤抖,咬了咬牙后再度坚持,“是娘娘吩咐奴才这么做的,娘娘,您可不能不顾…”

“啊——”突然惊惧的惨叫声划破宫闱,施婕妤猛的回神,只见小喜子握着被砍断的一只手臂在地上不住翻滚,边上的御林军面面相觑,端坐着的皇帝只是抬下眼皮子,神情丝毫没有变化。

风妃阅提剑上前,沾满血渍的尾端再度对着男子,“本宫给你自己选,手臂还是腿?”

小喜子勉强用手肘撑着不住后退,两条腿在地上胡乱蹬动,风姑阅步步紧逼,眼看就要挥剑之时,又刻 意放慢了动作。男子神色崩溃,呜呜咽咽就那么哭吼出来,“奴才说,奴才说…”

两名侍卫将他押到皇帝身前,小喜子跪在地上,身子因断裂的疼痛而半弯着,“都怪奴才一时财迷心窍,又恰巧赌输了几个钱。指使奴才办事的是个蒙面人,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给了我几锭银子,让我在今夜假装慌张地从凤潋宫内出来,还要让侍卫起疑,继而闹到皇上那。嫁祸给娘娘的说辞,也是那人事先安排好的,皇上…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皇上饶命啊。”

“那人长的是何模样?”边上侍卫首领发问道。

“她蒙着脸,奴才并未看清,”小喜子一个劲哀呼,忽而像是记起什么似的恍然说道,“那人应该是名女子,奴才记得她还带着枚耳坠。”

施婕妤一惊,右手状作不经意地抚向耳朵,幸好当时自己歇息了,已将那耳坠摘下。

风妃阅心中已有猜测,只是没有证据,故而只能一口气憋在心头。

皇帝挥下手,侍卫见状将小喜子带了下去,陶心搀扶着施婕妤不便久留,也就径自回到景夜宫。

刚踏入园子,女子便全身戒备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双目惊恐睁大。

“娘娘,您怎么了?”陶心见她出神,关切询问道。

“陶心,有人要杀我,” 施婕妤望着茂盛的梅林,战栗说道,一条条暗影犹如鬼刹般铺天盖地而来,又像是一双双大手,掐的自己喘不上气来,“好可怕。”

“娘娘,”陶心警惕望向四周,却并未见到可疑,“那只是些树影罢了,没有人,奴婢扶您回屋歇着吧。”

施婕妤突然不再闹,乖乖地跟进屋去,袭来的暖意让她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再度惊惧,“陶心,你先下去吧。”

“娘娘,奴婢留下来伺候您。”女子不放心,将她扶至榻沿。

“不用了,我没事。”施婕妤上榻,拉上锦被后将身子转向里侧,陶心见她神色倦怠,也就不再坚持,带上殿门后离开。

随着吱呀的阖起,女子原先紧闭的双目咻然睁开,她掀开锦被刚要起身,便见一道暗影压在头顶,倾洒而下的墨发犹如一张大网,深陷而来。施婕妤大惊,两腿跪在榻上动也不动。

“属下,见过皇尊。”

七袂背对月色,一张俊脸隐在暗夜中,看不真切,施婕妤压着脑袋,男子稍一侧身,露出半张邪魅而妖冶的面庞,“东西呢?”

女子震惊,双目充血,“皇尊,那东西…”

七袂走开几步,冷眼望着她满脸的惊慌失措,“本尊低估了你,想不到你竟落这般胆子!”

施婕妤暗自忖度他话中意思,这圣旨若非在七袂手中,还能落谁知道这其中秘密?“本尊让你做事,你居然将东西私自藏入凤潋宫内,若不是我早到一步,岂不是功亏一篑?”男子话语阴柔,丝毫没有显露出愤怒来。施婕妤全身冰冷,想不到兜兜转转,圣旨还是被七袂握在了手中。

“看来,本尊真留不得你。”七袂话语一转,暗聚起杀气。

施婕妤听闻,慌忙抬下脑袋,她双手拉住男子袖口,“白月不敢,我只是想除去皇后这个眼中钉,她老是碍事,属下不想让她阻了皇尊的道。”

七袂俊目染上狠戾,手臂一伸,五指牢牢卡住她脖子,“这事还轮不到你,即该本尊想让她死,她也只能死在我手中,旁人若敢碰她一个手指头,本尊便废了他!”手掌用力后,男子将她重力甩出去,施婕妤一下撞在床架上,前襟处被扯开一个大口子。

七袂睨视着她胸口处的一块浅色疤痕,薄唇抿下,轻拉开,“本尊将你放在皇帝身边,并不是让你对他动情的,三番五次,你倒是越发疯狂了。”

施婕妤对上男子灼人的视线,她赶忙将前襟拉起,“白月不敢。”她知道七袂所指的是什么,那次络城之战,她将自己推出去迎上他致命的掌风时,就注定了她开始争夺的第一步,若说自己疯了,那便疯吧。

“你想寻死也罢,”七袂突然逼近而来,五指攫住她下巴后用力抬起,“但是,别再想着对付她,今日,我饶你一命,下次你若再敢不听话,我让你碎尸万段,”一甩手,施婕妤嘴角疼的合不上,七袂看也不看,便径自向外走去,“十日之内,将索伊放出来。”

女子不敢违抗,只能暂且答应下来。

七袂潜出景夜宫,刚踏入庭院,便见风妃阅手提长剑,似乎等了不少时候。

男子一怔,身上,黑色的长袍飘逸俊朗,只是带着几许与之不协调的忧郁,风妃阅的猜测果然没有错,拿走圣旨的当真是七袂,“把东西交出来。”

七袂双手轻扬,嘴角玩味勾起,“我就来了个人,你是要我将自己交给你不成?”

“少废话,再不交出来,休怪我叫人来。”风妃阅将剑举在手中,七袂伸出一手,微笑说道,“就算你将整个皇宫的人都叫过来,也抓不住我的。”

男子一手放入袖中,将那明黄色的圣旨在掌心中把玩,“是这东西吗?”

风妃阅收回长剑,走上前一步,“还给我。”

“这不是你的,”七袂手一收,“想要物归原主,先把我的东西还过来。”

风妃阅凝眉,小心开口道,“你的东西,是什么?”

男子将圣旨藏回袖中,薄唇咧开,轻佻上前,“你啊。”

“哼!”风妃阅见他走上前,便将手中利剑抵住七袂胸膛,“你再上前,我就穿破你胸口。”

“你试试?”男子走上前,双目直逼入风妃阅眼中,她感觉到手腕上越渐沉重,剑端已经在他的胸膛处刺出褶皱,稍一用力便能见血。

眼眶中突然泛出酸涩,风妃阅惊慌失措,退了一步,“我不想伤人,只想拿回东西。”

“我也是。”七袂步步紧逼,一手忽然握住那把剑刃,风妃阅怔忡难安,动作僵直着动弹不了。

“阅儿,你说,我要是将这东西同你一起给皇帝,他会怎么选择?”

风妃阅被问及痛处,这二者间的选择像是一根刺,每每扎的她不愿意面对。七袂见她小脸矛盾皱起,手上一用力,便将她扯近几步。风妃阅回神,将那长剑猛的一抽,“七袂,你若真有心也不会这般对我。”